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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3第六百八十三章考验世界27

    弗伦斯基是个花花公子, 年轻英俊,交友广泛,富有而充满魅力, 和舞会上的王者科尔松斯基一起并称为全欧洲最好的舞台。


    只要他们下场, 总能吸引人的视线, 因为那优雅的舞姿好看得仿佛在进行舞台表演。


    但让人疑惑的是,科尔松斯基已经和今天的主人翁安娜跳了两支舞, 一支华尔兹, 一支卡德利尔舞。


    余音袅袅, 两人配合默契,时而旋转出最优美的弧度, 时而互相错开,极限拉扯。


    科尔松斯基的舞姿动人, 安娜更是轻盈曼妙,在其他人的衬托下, 他们仿佛舞场中心,牢牢吸引视线。


    众人看得目不转睛,无论男人女人, 都不得不承认,两人就是最好的舞伴,“科尔松斯基终于找到势均力敌的舞伴了。”


    “安娜可真是个美人儿,让人心向往之。”有人低喃。


    也有人欣赏之余,开始东张西望,一般有科尔松斯基的地方,绝少不了另外一位花花公子弗伦斯基,两人总是在各种场合一较高下,时而互有输赢, 时而平分秋色。


    现在明显科尔松斯基率先夺下一城,怎么弗伦斯基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他应该找一位美人,同样在场上翩翩起舞,或者直接上前,和科尔松斯基争夺安娜的注意力。


    可他们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这位先生有所行动,安娜已经接受好几位优秀男士的邀约,难道他对这样一位美貌动人的美人不感兴趣?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话题在全场展开,有人开始好奇弗伦斯基的去向,“他来了吗?我似乎瞧见他了。”


    “来了,我看到他和一位美人在角落的休息区聊天,”其他人回答。


    “哦,美人?什么样的美人,能让一个花花公子忽略安娜?”有人疑惑。


    “那可也是不可多见的美人,清丽婉约如香水百合,楚楚动人,”那人显然很欣赏苏叶的美貌,用词非常之讲究,对她的容貌大加赞赏。


    这引起了无所人注意,有意无意往那个角落观察。


    然后他们就发现,那位小姐虽然打扮低调,但素雅中透露着精致,仅仅绽放时如空谷幽兰一般美好。


    相比含蓄内敛的兰花,俄国人自然更欣赏热烈如玫瑰,但也无法否认,这样女子的美好。


    女子斜靠在沙发背,身体自然舒张,微微垂着头,仿佛在认真倾听对面男人的讲话,又仿佛漫不经心,身处热闹的舞会大厅,她周身却散发着悠远静谧的气质。


    手里的粉色香槟一口没喝,有节奏的摇晃,荡出一圈圈涟漪,就仿佛摇进男人们的心里。


    对于这样独特的美人,几乎找不到代餐,许多人蠢蠢欲动。


    但他们都不是傻子,知道那样的美人能安然坐在那里,其他人都不上前打扰,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是谁?”他们纷纷找人询问。


    “哦,她是尹琳娜·伊利亚·伊戈尔女伯爵,”知道的人连忙解释。


    这位女伯爵向来神秘的很,她有高贵的家世,继承了爵位和庞大的遗产,本就令人向往,可偏偏哪怕已经进入社交季四年,见过她的都不多,只有少数她认可的人,才能偶尔获得她零星的消息。


    这样低调的美人,不是因为她本心恬淡,相反,这是极富有攻击性的女人,与她恬淡外表不相符的,是那极具刺激和张力的文字。


    谁都知道,现在全俄国最具影响力的侦探家其一,就是这位看似温婉柔和的美人。


    可只要看过她文字的都知道,她拥有最冷静客观的思维,一针见血的敏锐,以及看透人心的敏锐和丝毫不掩饰的攻击性。


    对于一个未婚姑娘而言,这种做法极端不讨喜,可她是一个女伯爵,本身就享有权利,更是有那样一位未婚夫,叫人望而生畏,不敢亵渎。


    现在整个俄国,乃至全欧洲,谁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位高官卡列宁,用短短五年时间,把一座不起眼的城市,发展成令世人瞩目的工业之城?


    目前,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已经是除彼得堡和莫斯科最出名的城市了,源源不断吸纳各种人才前往发展建设。


    在那里,只要你肯努力,就能视线自己的梦想,这几乎是近两年,所有人公认的真理。


    而造富神话,也一再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这座神奇的城市上演。


    有人从一名普通工人,变成伟大的发明家,最后富甲一方。


    有人从小商贩进化到掌握巨资的大商人。


    有人在这里一夜暴富,也有人只简简单单谋取一份工作,就能养活一家人,吃饱穿暖,努力几年,甚至能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房产。


    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是一个底层人实现梦想的地方,源源不断的底层劳动,中产有识之士,顶层富豪前往挖掘机会。


    而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以惊人的速度吸纳消化他们,为本城的发展添砖加瓦。


    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仿佛在一夜间拔地而起,一跃成为最具有活力的城市,举世瞩目。


    而造就这番神话的,是那个年仅二十七岁的年轻官员卡列宁。


    他的经历堪称神奇,但他的手段也足以让人胆寒。


    那十几个掌握巨大资源的财团,和无数资本商人,都被他网络在一起,一网打尽,要么乖乖配合,把资金留下发展建设斯维尔德洛夫斯克,要不断尾求生,狼狈逃窜。


    可他们损失的钱财,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有的失去一般家产,有的甚至一蹶不振,再不能称之为资本,输得一败涂地。


    无奈,他们只能配合这位年轻却运筹帷幄的官员,把剩余的资金投入到指定项目中,期待五年十年后能顺利回本。


    对普通人而言,资金存进去五年,出来有10%的收益,就已经足够满足。


    可对资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有这五年时间,他们早不知用钱生钱,翻出几倍去。


    可他们敢翻脸吗?能翻脸吗?


    不能!卡列宁抓住了他们的命脉,不从不是倾家荡产,就是损失惨重,那还不如老老实实,至少那些项目是真的能回本,只是时间长而已。


    如此雷霆万钧的手段,让人看了只觉心潮澎湃,但站到对立面,却只感到胆寒!


    那是轻轻松松就搞得一般人破产的存在,他们该庆幸,还好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而那些卡列宁的政敌们,或者反对过他的人,就浑身冒冷汗了,恨不得冲到他面前,以最虔诚的姿态鞠躬道歉。


    现在知道那位独特的美人,竟然是卡列宁的未婚妻,他们顿时什么猎艳心情都没有了。


    谁敢和卡列宁抢女人啊,那不是一脚踏入地狱嘛!


    别说他们了,就连沙皇陛下,此时面对伊戈尔女伯爵,也只会是亲切友好,宛如自家亲女儿一般。


    因此,当苏叶坐在角落,表现出明显不愿跳舞的意愿时,无人敢前来打扰,生怕那句话说错了,就被认为是强迫。


    而女人们,除了和苏叶有交集的,其他人也只会通过她认识的人介绍,前来攀谈一二,但也极有分寸,聊几句后就会离开。


    唯一不害怕卡列宁威势的,就是眼前这位了。


    相比卡列宁的无趣,冷厉,奥博朗斯基当然更欣赏马特维,先不说他们是一类人,感情也很好。


    苏叶原本是马特维的未婚妻,只是未婚夫出事,不得已之下,才要和卡列宁订婚。


    他不相信这位在有了风趣幽默的马特维后,还能接受卡列宁那样的人。


    除了权势和虚荣,他还能给女人带来什么?弗伦斯基不屑地想到。


    很明显,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并不多在乎荣耀,要是在乎,她本该接受一个又一个男人的仰慕,听取一个又一个女人的惊叹和赞美。


    而她丝毫不在意,完全无动于衷。


    苏叶轻笑,“你认为马特维比卡列宁好,那是出于你的立场,而作为未婚妻,我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人选,甚至不是一个好的恋人。”


    太过花心多情,就没那么干净了,而当苏叶有的选,她就有洁癖了。


    弗伦斯基微微皱眉,“我记得两年出版的《克罗夫斯基情诗集》是你整理出版的?”


    那里面的每一首都感情真挚动人,如果苏叶不喜欢,为何要出版。


    苏叶挑眉,“你不会以为那些都是写给我的吧?”


    不......是吗?


    苏叶微笑,“我记得扉页上,明明写了送给妻子的珍贵礼物。”


    这当然是为了误导大众,让所有人都以为,这本情诗集是写给那位小白花小姐的,进一步做实两人的婚姻。


    “可我们都知道真相,”弗伦斯基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真相是,那些情书有三分之二是写给各个情人的,”苏叶摊手。


    弗伦斯基表情错愕,“您收集?不,是他写文又寄给了您,为什么?”


    这既是问马特维为什么要这么做,又在问苏叶为什么收集和出版?


    “不会因为我是他的未婚妻,就是去欣赏才华的能力,”苏叶耸肩。


    简而言之,我不喜欢他啊,所以只看到他写的情诗动人,而不在意他写给谁。


    这就像你会欣赏一位作者写给妻子感天动地的家书,并深受感动,但你会去嫉妒他的妻子吗?


    除非你爱他!


    “除非你不爱他......”弗伦斯基喃喃。


    苏叶微笑,晃了晃酒杯,什么都没说,我就是不爱他呀。


    “那卡列宁......”他刚想说话,就被苏叶打断了,“玛祖卡舞!”


    玛祖卡舞在全欧洲盛行,是含有情爱意味的一种舞台,许多年轻男女,都是在跳玛祖卡舞后定情的,虽然不是绝对,但却是上流社会心照不宣的想法。


    这支舞蹈活泼热烈,轻快而优美,以情感表达为主,男舞者不断地变幻舞步,女舞者跟着选择花样,轻快的在场中飞跑,滑步,一圈又一圈旋转。


    姑娘们往往在这种旋转中感受到头晕目眩,脸颊发烫,兴奋激动之余又满满的安全感。


    无论她们旋转得多激烈,舞伴的大手都可以牢牢护住她们,任由她们在场中飞驰,仿若鸟一般自由飞翔,蝴蝶一样上下翻飞。


    情绪会在这种剧烈到脸红心跳中到达高潮,最终激动之下,对男伴产生难以言喻的好感。


    不要说这种刺激出来的感情是假的,反正荷尔蒙是真的,那爱意就是真的。


    这和英雄救美后的吊桥效应没什么区别。


    正是因着许许多多的例子产生,所以众人默认,玛祖卡舞会成为男女定亲的象征。


    而场上,即便苏叶没认真统计,已经看到六七位男士向安娜邀请跳这一支舞蹈了。


    而眼前这位明显对安娜感兴趣的伯爵先生,还不出手吗?


    莫非在等着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对方在等什么了,舞厅大门打开,一个意外的人出现,吸引住所有人视线。


    这叫什么,说曹操,曹操到?


    万众瞩目下,卡列宁凝然携着一位漂亮的小姐入场,两人姿态不算亲密,但这是第一次,众人见到有姑娘挽着卡列宁的手。


    往年,即便要参加这样的活动,他都是邀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夫人一起,年纪也都四十往上了。


    而需要跳舞时,也只有邀请举办本场舞会的女主人,或者几位尊贵的夫人。


    没有人会认为,年轻有为的卡列宁会成为一位贵妇的情人,所以他此举绝对是为了避险,避免和年轻姑娘产生交集。


    甚至有人偷偷怀疑他的性取向,毕竟这种事在俄国也不少见。


    但他和男人的交往同样保持距离,显得高冷不近人情。


    可他突然订婚了,还是未婚妻前未婚夫家族撮合的,这件事诡异又神奇,但在三方的掩饰下,就被那么平心静气发生了。


    可订婚归订婚,他却是从未和未婚妻一起出现过,且已经订婚三年,两人的婚事一直拖延着,让人不由揣测,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或许他并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妻,只是不得已。


    又或许他的未婚妻不喜欢他,对这门婚事很抗拒,只是不要违背过世祖父的遗愿。


    种种揣测在卡列宁的手段彻底爆发后,再也没人敢光明正大提及。


    毕竟那人的手段实在狠厉,这万一得罪了,岂不是要倾家荡产。


    而今天,他们终于在社交舞会上看到那位女伯爵,正感叹她的美貌呢,卡列宁也来了,还带着另一位姑娘,这不能不让人多想啊!


    他们小心翼翼把视线转移到苏叶身上,好奇她会是什么反应?


    苏叶也疑惑呢,卡列宁不是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进行收尾工作吗?怎么好顿顿跑到莫斯科来了?


    她还特意看了那位小姐一样,见她一脸苍白憔悴,眼神忧郁,眼眶泛红,明显是哭过。


    进来后,就放开了卡列宁的胳膊,忐忑又期待地打量周围,好似在找什么人。


    她的动作没有引起卡列宁丝毫注意,顺着众人视线,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角落沙发上的姑娘,那个他日夜思念的容颜。


    毫不犹豫甩开自己带进来的女人,大步流星走到苏叶面前,执起她的手,亲吻,“晚安,伊琳娜,你近来可好。”


    苏叶上下打量他,衣服整洁却在边角有褶皱,脚上的皮鞋带有灰尘,虽然不明显,却绝不符合出席舞会的礼仪。


    按理来说,他绝不会如此失礼,所以,“你是从火车站赶来。”


    卡列宁点头,拉她起来走进舞厅,两人不需要交流,苏叶就知道,他大概有什么事想和自己说,没有拒绝,顺着他的力道走到舞台中央。


    卡列宁对舞蹈没有那么擅长,却从不出错,一板一眼完全符合节奏,手上的力度也刚刚好,无论苏叶做出什么高难度动作,都可以护住她,却绝不会叫她觉得难受。


    两人在转了好几圈后,周围人盯梢的视线离开,才放缓激烈的舞步,开始交谈。


    “赶得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直接从火车站赶来,还在舞会进行到一半时,闯入舞厅,实在是件很失礼的事。


    卡列宁低头,盯着她的眼睛,“我收到您的信,上面有对我的严厉控诉,我认为应该向您解释清楚。”


    苏叶挑眉,微笑,“你说的是一直有意隐瞒,你是阿特利这件事?”


    卡列宁抿嘴,认真严肃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有些羞赧,羞于面对。”


    身为一个政府官员,卡列宁并不想让人自己,自己还写侦探,这会降低他的威信,让上司认为他年轻不靠谱。


    卡列宁从小就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一步步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都是计划好的。


    唯一一次意外,就是在奥德列夫提议写作后,心乱跳了一拍。


    他第一想法不是拒绝,而是‘我要写侦探,把那人的故事记录下来。’


    莫名其妙,他甚至没意识到,那人又是谁?


    于是他故意忽略掉这奇怪的想法,可当晚,他竟然做梦了,梦到一个精致贵气的少年,他细心又缜密,遇到难缠案子后丝毫不退缩,指点江山的模样,深深印刻在他心里。


    即便醒来后,那人的模样已然想不起来,可那种悸动是无法抹除的。


    甚至,他也怀疑过自己喜欢男人,喜欢上一个梦里出现的少年。


    莫名地,他拿起笔,一点点描绘那个少年的样子,却在最后成书时,发现这是一本侦探。


    之后书稿被奥德列夫意外发现,惊为天人,缠着他一定要发表。


    他既不舍想要偷偷私藏,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让少年举世瞩目,他配得上光芒万丈!


    于是,在他的默许下,以奥德列夫的名义出书了。


    之后,他又开始写第二篇,可写到一半,却遇到了苏叶。


    初次见面的遥遥对望,就让他恍若隔世,两人好似旧相识。


    可实际上,他对那张脸陌生极了,因而他逃避,不敢与之对视。


    可他的心抗拒不了,数次的心动让他意识到,自己竟然是个卑劣的男人,在对梦中少年心悸不已的同时,竟然还对伊戈尔小姐产生想法。


    无论少年还是伊戈尔小姐,都是他不配恋慕的,他这样的男人,怎么敢肖像天边月?


    他想要逃避,但伊戈尔小姐提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她需要帮助。


    卡列宁自己知道,自己绝不是为了所谓的恩情,而答应协议订婚,纯粹是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让他想靠近少女一点点,哪怕只是饮鸩止渴也行。


    之后即便知道是假的,三年后少女就会离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他也忍不住因未婚夫身份窃喜,无数次想要伸手把人困在自己身边,却又生生忍住了。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尹琳娜值得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她该无拘无束,永远顺心。


    他不该也不能给她带去任何一丝伤害,哪怕一点点的不情愿都不可以。


    因而卡列宁克制着,忍耐着,直到提起阿特利。


    卑劣的他不想苏叶知道,他曾对书里那个少年侦探产生旖旎心思,即便书中的文字,没有表达任何他的情思。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是有过想法的。


    因此他默认奥德列夫继续扮演自己,并迟迟没有向苏叶坦白。


    之后他也再未拿起过纸笔,把后面半部写完,逃避面对他创造出来的侦探,也是想要借时间忘却那番悸动。


    他希望有一天,自己忘掉后,能全心全意喜欢尹琳娜·伊戈尔小姐。


    如此,他才能真正对她展开追求。


    可他想停笔了,苏叶却写信来,希望他能继续写下来,即便他推脱工作很忙,却在看到信纸上满满的抱怨,不忍心她继续煎熬苦等,只能苦笑着拿起笔,把后面早已想好的剧情补满。


    在写作过程中,他再次感受到悸动,这让他无所适从,只能逃避的待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不敢出现在苏叶面前,即便思念快要将他淹没,依旧只通过书信,一遍遍怀念。


    经过差不多两年,他终于放弃了对梦里侦探的念想,以第三本来验证自己是否放下,可苏叶的一封信,彻底打破他的平静。


    他知道,自己早晚被识破,或者说,伊戈尔小姐早就怀疑了,只不过没有戳破他罢了。


    现在提出来,他不由一阵心慌,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奔到火车站,想第一时间向她解释。


    苏叶无语,听到这番堪称奇葩的表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男人向她剖白心意的同时,还要细细和她描述一遍,他对梦里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人心动全过程?


    并且因为这份心动,觉得对不起她,进而连爱意都卑微到只敢掩藏。


    说实话,苏叶不觉得心动,只觉得好笑。


    不是,谁心里没个梦中神女,梦中情郎啊!


    但有人会因为做梦梦到理想型,就觉得玷污了现实中的感情吗?


    这是有多洁癖,才会觉得这种程度都不能忍啊!


    苏叶实在好奇,“那我可是有过未婚夫,哦,对,我还喜欢过很多漂亮的男生。”


    是的呀,她看到帅哥就觉得喜欢,但这种喜欢很浅层,就仿佛看到漂亮的鲜花,心动欣赏一会儿有什么关系吗?


    再说,舞会上,她也经常被那些帅气的男性哄得心花怒放,可那又怎么样?


    这和爱情是两码事嘛!


    卡列宁呆滞,倒不是他不理解苏叶话语里的意思,更知道她所为的喜欢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欣赏表象而已。


    但不足以让她产生真正的情意。


    可他的情况和这些不是一回事,在遇到苏叶前,他一度觉得自己只会爱梦中的那位侦探。


    可事实上,他却又再次爱上了苏叶,这种感情无法形容,甚至无法割舍。


    他一度觉得,两人是同一人,可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卑劣,为了让心里好过点,竟把两人想象成同一人。


    他甚至,在侦探身上找苏叶的影子,而笔下侦探的性格,也越来越偏向苏叶。


    这......既侮辱了那位侦探,也玷污了苏叶。


    嗯......怎么说呢,苏叶只觉得卡列宁杞人忧天,怎么就这么拧巴呢。


    作为一个创作者,把笔下世界当成真实存在的,真心实意爱上自己创造出来的主角不是应该的吗?


    而随着他对苏叶的偏爱,把苏叶部分性格形容赋予在主角身上,也很正常吧?


    毕竟你喜欢上一个人,很难不受到她影响吧,那你认为最完美的主角就像她那样,完全顺理成章嘛。


    苏叶实在不理解,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难道......是感情极度缺乏,所以有限的情感只能给予一人?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实话,苏叶身为一个现代人,不认同一个人把全部心神都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她自己就很吝啬,在感情之前,要有生活和梦想,那么爱人也最好不要全心全意只爱她,这么沉重的感情,她承担不起啊!


    或许,这就是一个自私的现代人,和情感真挚的古人区别?


    额,这代沟跨越百年,简直像马里那海沟呀,那她还能抹平吗?


    或许......苏叶抬眸看他,自己应该换个人谈恋爱?


    可刚起这个念头,就看见卡列宁偏执深情的眼神,额,辜负有情人,是要天打雷劈的。


    这大概是自己的上限了,毕竟就她对感情的吝啬程度,大概再也找不到比他还愿意付出的男人。


    “所以你想如何?”她发出灵魂拷问。


    要我假装不知道,还是接受啊?


    “不,”卡列宁立刻否认,“我会努力忘掉他,请您,允我一段时间!”


    “所以你是想把婚约日期延长,”苏叶恍然大悟。


    按照约定,三年时间已经到了,她可以选择和卡列宁解除婚约,或者直接结婚。


    但显然,卡列宁认为自己现在没资格娶她,又舍不得放她离开,只能出此下策。


    只是,她觉得好笑,故意打趣道,“可万一我在这期间喜欢上其他人呢?”


    她随意转身,正好和弗伦斯基对上视线,不由嫣然一笑。


    卡列宁心狠狠一跳,拖着苏叶转了半圈,与弗伦斯基错开,自己则敌视地看着他。


    弗伦斯基一愣,看看那两人,随即好似明白了什么,故意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安娜见他笑得不怀好意,不由好奇道,“你笑什么?”


    她转过去,只看到一男一女跳舞的背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弗伦斯基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挑眉笑道,“那位卡列宁先生,似乎担心他的未婚妻对我有意思?”


    “额,你说伊戈尔小姐?”她心中升起了警惕心。


    如果今天全程,还有谁能让她如临大敌,唯有伊戈尔小姐了。


    但她对升不起敌意,那可是自己喜欢的作者,只是......她也是年轻姑娘,自然得意于男士的追捧。


    而弗伦斯基是她最心动的一个,如果他也喜欢伊戈尔小姐,那她会很郁闷的。


    “是的,”弗伦斯基多了解女人啊,安娜表情一不对,他立刻觉察了,心里满意,嘴上却道,“不过我可不会对那位小姐感兴趣。”


    “为什么?她很漂亮不是吗?还有才华,家世,地位,哪样都不缺,”虽然不想承认,但安娜知道,她在许多方面都无法和伊戈尔小姐相比。


    “哦,那些都是外物,单单一个侦探作家,就让我望而却步了,亲爱的安娜,我有自知之明,掌握不了那样尖锐的女人。”弗伦斯基好笑道。


    “我想,所有人都会承认你的优秀,我甚至认为你比卡列宁更好!”这是她的真心话。


    卡列宁是能力非凡,权势地位已经达到了巅峰,远不是弗伦斯基这种刚步入官场的人可比的。


    但对年轻少女而言,她们不会因为权势而折腰,安娜出身也不错,更没有过多的野心。


    她要的是爱情,浪漫的相遇,相知相许的恋情。


    她梦想中的情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万人迷一样的存在。


    弗伦斯基符合所有幻想,这哪里是卡列宁那样的人比得上的。


    弗伦斯基顿时笑容满脸,安娜的肯定叫他心潮澎湃,“还有更重要一个原因,她曾是马特维·克罗夫斯基的未婚妻,而我和他是好朋友,早已从他嘴里听过无数遍伊戈尔小姐,一直把他当成朋友的妻子,虽然现在马特维去世,但我想,这个观念永远不会改变。”


    安娜也想起当初听到谋杀后的震惊,此时再次听人提起,不由好奇,“那是个怎样的人?”


    于是弗伦斯基从他入手,妙语横生的讲述了大学时光。


    安娜听得津津有味,神向往之。


    这边两人其乐融融,另一边,卡列宁心情则要沉重的多,但他并不愿意改变计划,固执的坚持自己想法。


    “好吧,那么你需要多长时间呢?”苏叶好笑。


    “半年!”卡列宁抿了抿嘴,坚定道。


    “如您所愿!”


    舞会在最后一圈卡德利尔物中彻底结束,伴随安娜美貌传出去的,还有她对弗伦斯基的青睐。


    两人一起跳了五场舞,从优美的华尔兹到激情四射的玛祖卡舞,再到完美谢幕的卡德利尔物,自从弗伦斯基出现,就再也没别人什么事了。


    而安娜的家人,无论哥嫂还是姑妈,都相当满意她的选择,对弗伦斯基表现出十足的喜爱。


    哦,除了主角的完美之外,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与卡列宁带来的姑娘有关。


    那是一位来认亲的姑娘,是的,认亲。


    别以为她是私生女,事实上,她才是真正的侯爵小姐。


    苏叶没想到,西方也会上演真假千金的故事,还被卡列宁碰到了。


    这件事是这样的,列夫米拉侯爵是出了名的风流多情,但他很有节奏,外面的女人就是外人,无论生下多少私生子女,都用五千卢布打发。


    可五千卢布能干什么,都不够他一年的花销,而这钱要养孩子到大,教育费就不提了,长大后男孩找工作,女孩嫁妆都是个问题。


    可列夫米拉侯爵就是这样多情又薄情的人,钱给了,就再也不管了。


    聪明的女人就知道老实下来,可也有那野心勃勃的,竟然妄想和列夫米拉侯爵夫人争锋。


    埃米尔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她曾经是列夫米拉侯爵夫人招来的家庭教师,学识不错,相貌只能算中等。


    因为受到孩子们的喜爱,列夫米拉侯爵夫人有意为她安排一门不错的婚事。


    谁知在见识过贵族的奢靡后,她一心想往上爬,看不上侯爵夫人介绍的潜力股。


    但她也不敢明面上反抗侯爵夫人的好意,只能一边吊着那个男人,一边爬上列夫米拉侯爵的床。


    几次过后,她顺利怀孕了,满心欢喜告诉侯爵,本以为能和传言中的情人们一样,获得各种珠宝之类的。


    然后侯爵以五千卢布打发了她,更甚至警告她,如果不安分,就要告诉侯爵夫人。


    侯爵夫人平时不在意丈夫在外面乱来,可她绝不允许身边人背叛她,掌控欲很强。


    埃米尔小姐担心事情暴露,自己会遭到侯爵夫人的报复,于是勾引了潜力股鲍里斯先生,火速和他结了婚,并在八个月后生下一个瘦弱的女婴。


    因为过于瘦弱,丈夫并没有怀疑,就相信了她早产的说法。


    但这个孩子太体弱了,他们家可没那个条件养活,所以丈夫丝毫不在意女儿如何,生下来几个月,都没怎么看过。


    埃米尔小姐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有几分母爱的,把侯爵给的钱,全部花在给女婴调养上。


    在她精心照顾下,女婴磕磕绊绊活了下来,长成和普通刚出生的婴儿差不多。


    可此时,她手里的钱早已花光了,没法再为女婴调养,而丈夫又不赞同她在孩子身上花超出收入水平的钱,以后巨债过日子。


    埃米尔小姐走投无路,恶向胆边生,得知侯爵夫人怀孕六个月后,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她想办法混进了医院里当护士,这年头,医护人员的资质参差不齐,许多都是培训三个月就直接上岗的。


    埃米尔小姐找到一家护士培训结构,花钱弄了一个名额,又在学习两月后,贿赂老师拿到资格证和推荐信,顺利进入列夫米拉家族习惯使用的那家医院。


    在医院里待了整整一个月,她摸清楚流程后,就一直暗暗做准备。


    等到侯爵夫人生产,过来叫医生护士和助产士时,她立刻行动,让其他护士没办法出勤,只能轮到她。


    此时的医生护士已经有带口罩的习惯了,她把头脸都包住,生产这样的危机时刻,谁会注意到她一个小小的护士。


    就这样,她顺利成为了产房的一员,她提的医药箱底层,藏着被她喂了些许迷药的女儿。


    生产是混乱的,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在孩子顺利生下来后,就交到了她手上,带去隔壁用热水洗净,顺便检查一番。


    其他人都围着产妇转,趁着这功夫,她先让孩子哭了一声后,立刻喂药,并调换了两个孩子。


    期间顺利的不可思议,谁也没想到,有人胆大包天调换孩子。


    等到保姆过来接手,她顺利拿着医药箱脱身。


    就这样,鲍里斯小姐从尊贵的侯爵小姐变成私生女,而在列夫米拉侯爵夫人身边,本该精心照管长大的叶莲娜小姐却在六岁那您感染猩红热死亡。


    起先埃米尔小姐是不知道的,她害怕事情暴露,就催促丈夫调职,离开莫斯科。


    等到她得知亲生女儿的消息,已经是鲍里斯小姐十二岁那年了,简直是晴天霹雳,原本对鲍里斯小姐还可以的,从那之后彻底改了态度。


    之后九年,鲍里斯一直过的很艰难,不仅不允许上学,还要包揽家里所有家务。


    但这还不是最痛苦的,埃米尔竟然想把她卖给老头子当情人,只为了给弟弟谋求一份工作。


    鲍里斯先生是要脸的,虽然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个不上不下的律师,但也绝做不出出卖女儿这种不贴面的事,所有断然拒绝。


    “不行就跟着我学法律,成为律师也不错,又何必非要进入政府部门,”鲍里斯不以为意道。


    见说不通他,埃米尔只好把真相告诉她,没有提私生女的话,只说自己调换了两家孩子,她也是情有可原,当时女儿病弱,是真的无法养活。


    得知不是自己亲生女儿,鲍里斯先生沉默一会儿,直接答应了。


    而这番话,被鲍里斯小姐听个正着,简直是晴天霹雳,害怕之下,不过寒冬的夜晚有多冷,直接跑出去。


    她乘坐马车来到火车站,才发现自己身上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不由蹲在墙角大哭。


    当时已经是八九点,车站本就没多少人,卡列宁过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年轻的姑娘,穿着单薄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


    他一向对女人和孩子的眼泪没办法,倒也不是心软,只是小时候他母亲总这样哭,习惯了去安慰。


    于是他上前问明了情况,把人带来了莫斯科。


    列夫米拉侯爵和米雅赫基公爵交情不错,他家举办舞会,列夫米拉侯爵夫妇一定会参加,况且他急着见苏叶,所以直接把人带来这里。


    之所以让人搭着自己手臂,是鲍里斯小姐穿着寒酸,不如此的话,门口的男仆不会放人进来。


    鲍里斯小姐并非冲动的人,只是受刺激才不管不顾,见到舞会上热闹的场景,衣香鬓影,鲜花,蕾丝,美轮美奂,她一下子就退缩了。


    见卡列宁离开,忍不住躲在角落。


    可她出现那么瞩目,众人都很好奇,她和卡列宁是什么关系,于是三三两两上前套话。


    她不懂说话技巧,没多久就被套出和卡列宁没什么关系,只是被好心帮助而已。


    而她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找列夫米拉侯爵夫人。


    众人顿时纷纷猜测,是不是列夫米拉侯爵的情人找上门了?


    这姑娘长得如此漂亮,虽然穿着寒酸,但很有可能啊。


    一时间,众人看好戏的心情顿时上来了,不怀好意的叫来列夫米拉侯爵夫人。


    这位夫人是多精明的人啊,丝毫没表现出气愤,让外人看笑话,当即和主人家借了不开放的书房谈事。


    而得知的真相让她大惊,自己小女儿早就过世,眼前的姑娘竟然说她才是真的?


    她不敢置信,可仔细看看,这姑娘和她妈妈长得比较相似,都是蓝眼睛红头发,鲍里斯和埃米尔可都不是红头发。


    难道......是真的?


    她压抑下激动的心,把鲍里斯小姐带走,然后立刻去查,结果在几天后出来,埃米尔小姐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没办法,她不承认,侯爵夫人就不放过她的儿子。


    真相大白,鲍里斯小姐改回原来的姓氏,至于名字,则换成了叶卡捷琳娜,列夫米拉侯爵侯爵夫人希望借那位女帝庇佑自己多灾多难的女儿。


    而对于卡列宁这个帮助了女儿,促成她们母女想见的恩人,侯爵夫人万分感激,亲自上门邀请他参加公布列夫米拉侯爵小姐的宴会。


    卡列宁还有许多事要忙,并不想耽搁在这里,拜托苏叶代为出席,就急匆匆回了斯维尔德洛夫斯克。


    他希望尽快解决,好空出时间重新追求一遍未婚妻。


    而苏叶只嫌他矫情,这三年,两人基本达成默契,还搞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额,或许她缺少浪漫那根筋,只觉得那些行事只是浪费时间精力罢了。


    但她也没有直接指出这样不好,只是在舞会上,接受了弗伦斯基的邀舞。


    这本也没什么,弗伦斯基不可能每场舞都和安娜一个人跳,总要邀请别人。


    除她之外,他还被拜托担任叶卡捷琳娜小姐的舞伴以及老师,两家是亲戚关系,他这个哥哥照拂一下亲戚家妹妹是应该的。


    因此两人在舞会一起跳舞的次数和安娜持平,但坏就坏在,苏叶全程只接受了弗伦斯基的邀舞,其他人统统拒绝,包括同样受欢迎的科尔松斯基。


    苏叶属于是半推半就,弗伦斯基上来邀约时,打得借口是马特维的书稿。


    在苏叶的推动下,马特维已经出名了,被塑造成深情的男人,一心一意只爱妻子,可惜妻子家世普通,而他在家里的逼迫下,从小就定下婚约。


    是的,在这则故事中,苏叶就是那个女配未婚妻,阻碍高富帅才子和平民姑娘在一起的存在。


    她知道这种故事更容易流传出去,也更加会被接受。


    马特维为了反抗,秘密和妻子结婚,坚持了好几年,好容易打动家里人,却遭遇意外,一对有情人自从天人永隔。


    拥有如此浪漫又无限遗憾爱情的马特维,自然全天下扬名,而他的诗集,更是风靡整个欧洲。


    在他出名后,自然会有人想要探究他的生平,薅他的羊毛赚更多钱。


    生平已经在克罗夫斯基和卡列宁,伊戈尔家族联合下抹平了,剩下都是他们想让外人知道的。


    那剩下薅羊毛的机会,只有那些他曾经写过了文稿了。


    苏叶对此并不感兴趣,她不是没看过马特维写的文章,相比他在诗歌上的造诣,文学上,他毫无建树。


    但她也没有拒绝,甚至在交谈过程中,故意笑得很开心,为的就是刺激卡列宁。


    反正她此番表现,一定会有人告知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