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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光球还是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不知为何,乔晚色总感觉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乔晚色偏过头,伸手戳了戳一旁人的手臂。


    听见她的话,阙沉水重新聚焦回光球,一字一句地转播光球之后几人的行动,“那群人......”


    乔晚色抬头望了眼,他眉头凝着不解,似是在寻找一个好的说词。


    终于,他开口:“那群人,在啃食光球。看着不太高兴,额,面目狰狞。”


    啃光球?这什么丧尸行为?


    乔晚色瞬间放下心防,又回忆起之前在群里聊天,江唯生曾说过他们百药宗的弟子都是缺心眼,开山立派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有心眼子的丹修,还特意嘱咐她不要总是一根筋行事。


    如今遇到了,还真觉得江唯生这么说是有一定道理的。


    乔晚色挥手示意放下戒备,“你们在这里等下,我去前面看看。”


    刚要行动,臂弯忽然被人捉住,乔晚色回头望去,阙沉水松开手,眼尾下垂,嘴角抿起一笔弧度,“贸然前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乔晚色一怔,恰巧林稚语走来,也是不同意地劝了劝。


    “师叔,我去吧。”


    乔晚色一手抓住林稚语的手腕,指尖抚在跳动的脉搏上,“你这虚浮的脉象一看就是旧伤未愈,怎么去?”


    转言,又道:“这队伍里就属我的修为最高,况且我身为飞星门真人,照礼法来看,我是前辈,理应我去。”


    说罢,乔晚色又凑上前,低声偷偷道:“稚语,你放心,我有分寸的,百药宗弟子修为普遍不高,我能应付得来,而且,若是去的人多,我怕他们应激,直接与我们开打了。”


    “这......”林稚语被噎得无话可说,乔晚色说的很有道理,她无法反驳,“好,那师叔你注意,我就在身后。”


    乔晚色点点头,大步向前迈去,完全没注意另一边的落寞少年。


    阙沉水在原地怔忪了许久,她的话将他瞬间打回了原形。


    手中苍白一片,体内一丝能催动的妖力也没有,即使他取回了妖丹,也无济于事这百年来没有修炼的空白。


    他如何让她不再受制于危险的处境,何况妖皇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能将她摧毁,他又该如何保护她......


    “嘎吱嘎吱”的踩雪声尤为明显,躲在光球后的百药宗弟子探头一瞧,猛地缩回。


    “师......师兄,他们走来一个人。”


    赵渠正嚼着丹,没有注意弟子的话,不耐地回应:“别烦,还不赶紧嗑药!”


    弟子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一脸欲哭无泪,双手抓着赵渠的胳膊左右挥动,“别磕了师兄,她来了!!”


    “哎!什么她来了她走了?”赵渠甩开拽紧的手,将丹药瓶塞回袖口。


    “你看啊!”


    “看什么?”


    “就一个女的!”弟子喊出声,瞬间察觉不对,捂住嘴,转头向后一看,“哇”地一声叫出。


    身后,一个束发提剑的灰衣少女已然走到了光球之后,她的眼神带着些“哈哈终于抓到你了”的睥睨之态,却又莫名的添了几分亲切之感。


    奇怪?一个邪修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百药宗弟子立刻聚到了乔晚色的对立面,众人有什么灵宝就掏什么灵宝,乱七八糟的一片。不知道还以为他们要去参加什么灵宝选美大赛。


    “你究竟是谁!到底想干什么?!”为首的弟子最先开口,怒不可遏的恨意仿佛化为了飞舞的雪花,尽数砸在乔晚色脸上。


    “什么?”


    乔晚色忍住笑意,强迫自己不去看对面一群人头顶上的绿帽子。


    江唯生可没跟她说过,他们百药宗竟然都戴绿帽子,难怪当年和秋之水争徒没争过,按照月灵的审美,这绿帽子应该是大忌。


    乔晚色压着嘴角,淡声道:“我等是飞星门弟子,此次前往天机阁参加问道会。不知百药宗为何对我宗弟子动手?”


    “呵,邪修,休得狡辩,纳命来!”话毕,赵渠挥出一根缚灵绳向她袭来。


    乔晚色眨眨眼,徒手抓住绳子,向后一扯,“忘了说了,这绳子都被我玩腻了。”


    剑修的力气很大,几乎是她一用劲,赵渠便不受控制地倒向前去。最烂的结果出现了,他被这个身形瘦小的少女擎制住了。


    “呃,你放开我!你这个邪修!”


    男人被她用缚灵绳捆了严实,身体左右扭动挣扎,吐出的话无一不带着点入骨的恨意。


    看见领队的师兄被邪修抓住,众弟子顾不得害怕,举起手中的灵宝疯了一般向她砸来。紫的、红的、白的各种灵光扬起又落下,像是一场夏夜盛大的烟花秀。


    空气中的灵压再一次波动得厉害,隔在几里外的飞星门弟子躁动起来。宋涵咬咬牙,握着剑柄冲到林稚语身边,带着半分不服气地说道:“师姐,我们是不是去帮一下乔...乔师叔?”


    林稚语顿了顿,摇头道:“不用,这灵压对她来说弹指可灭。”


    虽然百药宗弟子扔出来的灵宝有不少都是高阶,但灵宝遇强则强,使用它的人若是实力不够,即使是上古神物,到了手里也只能使出十之一二都不到的灵力。


    更何况,这几个百药宗弟子凑成一堆,也比不过那日河山郡的一战。她对此忽然就放心了许多,那颗光球只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林稚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长剑入鞘发出清脆一声。


    不对。


    女子动作一滞,视线向一旁扫去,那个容貌极为浓昳的男人去哪儿了?


    一边,乔晚色一手拽着沽涌得厉害的绿帽弟子,一手挥剑弹开源源不绝的灵宝。


    江唯生果然没有说错,丹修一道最是挣钱,比剑修富了不知道多少。看着一件又一件高阶灵宝被她一剑敲碎,乔晚色心痛得滴血,无奈喊道:“别砸了,求求你们!你们别砸了!”


    这句话一出,果然起了作用,不过也只是一刻,下一秒,又是更多的灵宝不要命地往外扔。


    一绿帽弟子像是被打了鸡血,举起拳头作势就要向前冲,“这邪修快要打不动了!我们上!”


    乔晚色:......


    一声令下,十来个弟子撸起袖子就要干。乔晚色担心误伤,没有使出全力。


    剑光重影,锋利的刃却似有控制地没有伤害任何一人,只余剑气推开不管不顾的弟子。


    渐渐,有人发现了异常,心中疑虑渐生,停下了攻击。


    恰巧就在这时,本被捆住的赵渠眸中忽而闪过一丝黑气,紧接着,他像是成了个傀儡,抑或是被抽了灵魂的旁观者,亲眼目睹自己挣开了缚灵绳,手腕沥沥鲜血滴滴答答落入雪中,打出一瓣又一瓣湿漉漉的血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