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怀景恍若不觉，还很有兴致地问:“诶太子殿下，叫他们回来吃饭啊，这一仗咱们算是赢了吧？”
太子殿下又生气了，丢下一句“爱吃不吃”就走了。
郁怀景看着太子殿下怒气冲冲的背影摸不着头脑。
直到吃晚膳的的时候，一行人才堪堪聚齐，程年年对于座位的编排感到非常的奇怪。
几人围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坐着，程年年坐在右边的中间，左边是太子殿下沈渊，右边是冤种小殿下沈杭，对面是一脸茫然看着她的百里云召。
程年年心下发懵，什么情况？
沈杭非常积极地在菜碗里挑了几片好菜夹在碟子里，然后往程年年身边一推。
“给哥哥。”
程年年:“”
妈的，我是你的工具人吗沈杭。
程年年假笑着，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把碟子挪到了沈渊面前，“哥哥吃。”
沈渊冷哼一声，端起碟子，手绕过程年年狠狠摔在了沈杭手边，却是对着程年年和颜悦色道:“哥哥不吃。”
沈杭默默地缩向了一边，又狗腿地端起晾好的茶水，如法炮制的推在了程年年身边。
程年年福至心灵，难得与沈杭产生了一点微妙但没有什么用的默契。
她双手捧着杯子，杯子在桌面上摩擦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滑到了沈渊身边，“哥哥喝水。”
沈渊头都不抬，伸手握住杯子，程年年心里的石头还没来得及落地，就看见杯子直接被递给了沈渊对面的郁怀景。
郁怀景:“？”
郁怀景笑着接过，“客气客气，一杯茶而已，叫哥哥属实见外了。”
沈杭对着郁怀景怒目而视，用气声骂道:“郁怀景你是不是有病！”
可在座的都是会武功的人，这句话明明白白地落在了每个人耳朵里。
郁怀景坏笑，状似没听清楚一样，假模假样地掏了掏耳朵，“阿杭弟弟，你说什么，哥哥没听清。”
沈杭:“”
给爷死！
郁怀景仗着沈杭如今在沈渊面前不敢作妖，可着劲的欺负他。
程年年笑的碗都要端不住，脸一个劲儿的往下埋。
程湛一直盯着自家妹妹吃饭，看见此情此景顿时出声提醒，“年年，别笑了，好好吃饭。”
沈杭幽怨的目光顿时飘向了程年年，程年年实在忍不住，拍桌大笑。
“哈哈哈哈对不住，但是哈哈哈太好笑了。”
沈杭气鼓鼓的坐在一边，脸上却泛起红晕。
确实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大了还和哥哥闹脾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程年年笑过了之后，终于开始乖乖吃饭，吃完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把碗底朝向程湛，给检查一下有没有吃干净。
百里云召看沈杭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碗，于是问:“小殿下，你为何不吃饭啊？”
“啊？”沈杭正在盘算着怎么讨好沈渊，一个劲儿的在发呆，但他要是这么说沈渊又该看他不爽了，于是沈杭清了清嗓子，决定撒一个小小的谎。
“我身子不适，吃不下，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说完沈杭就急忙离席开溜了。
程年年本来吃完了也陪着他们坐着，闻言一顿，沈杭什么时候受伤了？有这事吗？
沈杭蹲在自己的营帐里，在包袱里挑挑拣拣，发现自己的贫穷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变成了现实。
沈杭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只听见营帐被掀开的声音。
他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谁。”
程年年一屁股坐在沈杭床边，“我。”
沈杭拿开挡住眼睛的手，瞟了她一眼，“怎么了？”
程年年问:“你带来的那些兵，是你埋在西阙边境的那一批吗？”
“是，怎么了？”沈杭道。
“全部吗？”
沈杭坐起来，支着一条腿，疑惑道:“程年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程年年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就是问问你的情况，你以为我稀罕管你啊？”
沈杭倒是无所谓，“不是全部，但又怎样，反正已经彻底暴露在沈渊眼里了。”
程年年道:“但你要知道，这件事情朝中只有哥哥知道，如今战场上凭空出现的一批援军居然是小殿下麾下的，你如何给百官一个解释，给你父皇一个解释？”
沈杭低头思考了几秒，他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暴露给沈渊了这件事上，朝中的影响他倒还没来得及细想。
程年年忍不住提醒，心中暗暗唾弃自己的管家婆行为，道:“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去找哥哥。”
“找沈渊干嘛？”沈杭道:“让他替我在朝中周旋，说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和计策？”
“不然呢？”程年年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你如今只能和哥哥坦白从宽，让他在朝中替你瞒下，不然你以为还能怎么办？”
“啊。”沈杭无力地躺下，“杀了我吧。你看沈渊！给他夹菜不要，给他倒水不喝，我还能怎么办？他摆明了不会原谅我了。”
程年年恨铁不成钢，“亲兄弟，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有什么能影响你们的关系啊？”
沈杭刚想说，才不是呢，他哥哥和五哥就水火不容，毕生梦想就是搞死对方。
“欸，行了行了，容我再想想。”沈杭默默闭上了眼睛。
程年年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勾唇一笑，“那我走了。”
沈杭点了点头。
程年年一出营帐，就迎面撞上了沈渊，她憋着坏笑喊道:“哥哥。”
沈渊完全没有听别人墙角被发现的尴尬感，与生俱来的气质都会让别人以为他说来巡视的。
沈渊点了点头，应了程年年的那一声“哥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问道:“你们聊完了？”
“聊完了。”程年年表现的异常乖巧，“哥哥你去吧。”
“嗯。”沈渊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沈杭以为是程年年去而复返，眼睛都懒得睁开，“怎么了又？”
沈渊冷漠的嗓音传进沈杭的耳朵，“起来。”
沈杭一愣，立刻睁眼坐起来，乖乖喊道:“哥哥。”
沈渊有心逗他，“哥哥？刚刚不是还一口一个沈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