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不冷。
沈杭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心里逐渐开始刺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所以他又轻轻重复了一遍。
“程年年，你冷不冷。”
程年年只是看着沈杭，眸子里透露出的她一如既往的平静，“我不冷。”
她学着沈杭说话的方式，又重复了一遍:“沈杭，我不冷。”
沈杭蹲下身，两人目光相接，程年年才主动开口问他，“你怎么来了？不是才回宫吗？”
沈杭说:“我有点担心你，来看看你。”
“我很好。”程年年说。
“你不好。”沈杭打断她，上前拽住她湿冷的衣袖，“程年年，休息一下吧。”
别绷着自己了。
程年年眨了眨眼睛，好像大脑正在重新启动一样，试图理解沈杭的话。
程年年想了很久，不记得自己要回答他什么，只是轻轻开口，“沈杭，你说我要怎么办呢？”
要怎么办？
沈杭也不知道，他起身坐到了程年年身边，不再说话。
两个人难得平静地坐在一起，没有勾心斗角和利益算计，就像是两个偶然相遇的旅人，借着月光无言祝福。
祝什么呢？
沈杭把程年年昏昏欲睡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哄道:“借你用一下，不收钱。”
呼吸声逐渐平稳的程年年才听不见，这一晚又是诸多风云变幻。
谁和谁的命运要被改写，岁月推进的轨迹又该如何摆放，这不是任何人可以预知的。
翌日一早，程年年就收到了来自驻守西阙下属冒死混进军中拿到的消息。
程湛陷入昏迷，生死不明。
据说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照时间看来，大概与程将军战死的时日相差无几。
程年年用力闭了闭眼，开口喊:“沈杭！”
沈杭立刻从外面的院子里走了进来，“怎么？”
“宫里来人了吗？”
“没有，怎么了？”
沈杭来了镇国大将军这一路没有避开任何人，老皇帝知道了纵使生气也睁只眼闭只眼 。
因为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知道整个镇国大将军最需要照拂和看顾。
程年年道:“给宫里送个消息吧。程湛陷入了昏迷，生死不明，让朝中选好新将领前往西北战场吧。”
沈杭小心地看了看程年年的脸色，刚想说话，外面却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小姐，秦家秦大人求见。”
秦家？
程年年急匆匆的走去了会客厅，看见来人连忙引上去，“秦大人。”
秦家主对程年年见礼，“程二小姐。”
抬眼才发现沈杭也跟了过来，连忙对他行礼，“参见小殿下！”
程年年挥了挥手，“不必拘礼，秦大人且说此次上门拜访所为何事？”
秦大人焦急道:“程二小姐，你可知西北战场发生了什么？我家小儿昨日一声不吭就偷偷从家中跑了出去，派出去的家丁至今还没追到人，我担心啊！”
程年年心想，多半是战场上的事情只找了几个重臣商量，像秦大人这种一心向医的低品阶臣子，自然得不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