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身去扬州的那一天,天阴沉沉的,蒙蒙细雨落在官道上。


    沈杭和宋义扬合力把防水的布料盖子马车顶上才钻进来,冷风顺着缝隙钻进来。


    程年年自觉挪了挪位置,想着还是人堆在一起暖和。


    淅淅沥沥的雨敲打在马车上,程年年听的真切。沈杭默默从马车壁上的暗盒里掏出一块上好兽皮做的毯子,轻轻盖在程年年和小凳子的身上。


    程年年把小凳子往怀里搂了搂,说道:“挨过来点,要盖不住了。”


    小凳子闻言又靠近了点。


    宋义扬探出个脑袋问马夫:“还有多远到寒山寺啊?”


    也没个天气预报,沈杭和程年年对天气的预判双双失败,想着干脆去寒山寺借宿一晚等天气好点再赶路。


    马夫是个中年男人,他一手拽着马缰,一边看着前方,说:“回大人,最多半日可抵达寒山寺。”


    半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到寒山寺的时候,除了沈杭和马夫剩下的那几位都睡得人事不省。


    沈杭给除了程年年之外的几位一人一巴掌,把他们都拍醒了之后,面无表情的催他们赶紧下去。


    这一路过来雨势非但没有减小,反而还愈演愈烈。


    小凳子和宋义扬吱哇乱叫得跑到了檐下躲雨,沈杭才有足够的空间伸展一下自己的长腿。


    程年年“唔”的一声,顺手伸了个懒腰,差点一巴掌拍沈杭脸上去了,索幸沈杭躲得快,只是脑袋撞到了马车顶而已。


    冒雨冲进寒山寺后,一行人被雨淋得很是狼狈。


    程年年无言看着自己已经湿成一缕一缕的头发,上前几步走,轻轻敲了敲紧闭的寺庙大门。


    寒山寺安静而空旷,程年年只是轻轻扣了扣门环,居然听见了悠远深邃的回声,吓的程年年赶紧住了手。


    程年年悄悄问:“这地方这么空吗?这么小声音都有回声。”


    宋义扬同样小声道:“可能因为下雨没什么人来吧,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


    难道宋义扬以前来过吗?


    程年年正打算拽着宋义扬继续八卦,厚重的寺庙门突然打开。


    靠在门上休息的小凳子就这么扑通一声摔了进去,阿离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把他拉起来。


    只见一个小和尚捻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叨叨:“阿弥陀佛,各位施主里边请。”


    沈杭率先迈开步子,“打扰了。”


    小和尚领着他们到了一处别院,看起来应该都是用来给香客们留宿用的。


    小和尚缓缓道:“各位施主,住持说近日天气不好,施主们就不要急着赶路了,可在此处休整一段时日。”


    沈杭回了个礼:“替我们多谢住持了。”


    “施主言重了。”


    程年年浑身湿湿嗒嗒的,很是难受,便问小和尚:“小师傅,请问这里有热水可供沐浴吗?”


    小和尚看着程年年,程年年莫名,道:“怎么了?”


    小和尚只是摇了摇头,说:“无事,只是见女施主有些眼熟罢了。热水马上就给各位施主备好,施主们可先行进屋休息。”


    沈杭点燃了屋内的暖炉,一行人围着炉子,头顶头围成了一个圈。


    程年年问:“住这里要收钱吗?”


    沈杭握着程年年的手,搓了搓:“不用,但是一般的香客住完离寺的时候多少都会给一点香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