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遥皱眉,问道:“何以见得?”


    明明是那个男子光天化日之下骚扰清白女子,还在茶楼大打出手。


    为何茶楼老板还如此忌惮于他?


    老板也顾不上楼里的残局,叹气道:“刚才那可是知府府上的大公子王喜啊,为人凶狠蛮横,在云城一带为非作歹已是常态,知府大人不管,我们平头老百姓如何与他作对啊?”


    程年年深吸了一口气:“就不怕有朝一日,种种行径被捅到天子跟前吗?”


    老板:“这些恶人之所以如此明目张胆,自是因为陛下不问国事,如何看得见民生疾苦啊!”


    程年年环顾了一周,只觉得心凉。


    刚才他们打斗动静如此之大,周围也只是骚动了一阵便又恢复了正常,可见他们早已习惯,对为非作歹之事已然麻木。


    沈杭亲理国事已有一年之久,朝廷上下皆是欣慰感慨。


    为何距离上京如此之近的云城还以为如今朝堂上一片乱迹?


    程年年扶起小凳子,拍了拍他的背,看他恢复的差不多了才拉着他一起向林之遥鞠了一躬:“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林之遥赶紧摆手客气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转而又气愤道:“那个王喜也实在可恶!”


    程年年却记得那王喜是知府的儿子,有些担忧林之遥。


    她看着林之遥不过也才十六七岁的样子,便开口问道:“少侠来这云城所为何事?”


    林之遥默默咽了咽口水,师父和师兄都叮嘱他下山之后不要随便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免被有心人盯上。


    “探亲。”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程年年心下安定,嘱咐林之遥:“那少侠赶紧去吧,近几日就不要抛头露面了。”


    几日,程年年觉得够她收拾那个该死的玩意儿了。


    她真的想把那头猪的猪蹄子剁了!


    宋义扬端的好一副大理寺卿的架子,睨了知府一眼:“所为何事?不为何事,陛下派本官来查云城旧案,派你的人把近年呈进大理寺的卷宗整理归档送来。”


    知府的身躯陡然一怔。


    沈杭一向不理朝政,每年呈进大理寺的卷宗都只是充个数,走个过场。他嫌麻烦根本没有安排人登记在册。


    宋义扬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无端挑这个发难。


    知府豁出老命,颤颤巍巍地问宋义扬:“不知大人可有陛下的文书。”


    文书?沈杭眨了眨眼睛,这肯定是没有的,临时起意上哪准备文书。


    宋义扬笑道:“自然,莫非大人怀疑本官?”


    知府连连作揖,说道:“不敢不敢。”


    又摸了摸胡子,解释道:“只是陛下一向不理朝政,整日花天酒地下官以为此举甚是突然。”


    这个老不死的。


    沈杭咬了咬牙,现在随便披了张人皮就敢随便编排他了?


    真当古代皇室呕心沥血都要维持的中央集权是假的?


    沈杭扯了扯嘴角:“多说无益,还请大人赶紧拿出卷宗,我们查完旧案也好回京复命。”


    知府当然拿不出来,此刻又有大理寺卿宋义扬坐镇,无论如何也不敢乱来,只好咬死沈杭的文书用以拖延时间。


    “还望大人海涵,没有陛下的文书,恕下官无法从命。”


    宋义扬意味不明地拍了拍手,拍的知府的心也一颤一颤的。


    “知道了,今晚就送你府上来。”


    知府:“大人可知伪造陛下文书是死罪。”


    宋义扬不屑,用他说啊?


    沈杭倒是接过了话茬:“自然。”


    但是陛下本人伪造的,和真的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