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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8 番外十三 异世之旅(三十四)

    “巴弗洛格……”小金龙低头注视身前‘青年’干净的双眼, 两侧龙须随风飘逸,目光冷淡且威严:“我已记住你之名。”


    小青龙眼眸深处闪烁绿色光辉,此刻心声仅传达于巴夫洛格心中:‘我曾看见你诞生灵魂之刻, 那时失踪许久的世界命运之线隐约浮现,你的未来可能会影响光明。’


    ‘本源神器随世界一同诞生,你虽比巴戈尔德存在时间更久,本应不该出现自我的意识和自由的灵魂。在你诞生意识之时,巴戈尔德一定同样察觉到命运的轨迹和变化,但他并未将你销毁。’


    小青龙:‘无论他是感到孤寂而允许,还是想通过你达成某种目的, 在你诞生之刻,巴戈尔德会比我更清楚光明的未来,依旧未对你生出毁灭之心。既然他允许并赐予你神之名,希望你不要辜负巴戈尔德的期待,祈愿你们能和平长伴, 和平永恒。’


    ‘感恩您的善意和提醒。’


    巴弗洛格手捂胸口再次俯身低头,态度真诚尊敬,通过光之法则与小青龙单独交流:‘我会将神之恩赐牢记于心,会努力去回应祂对我之期愿, 永不背叛。祈愿和平永恒。’


    小青龙浅浅的颌首回应, 随后视线朝巴戈尔德看去。


    巴戈尔德有所感应, 未听清小青龙和巴弗洛格的对话。


    等待小青龙和小金龙目光皆看向自己, 巴戈尔德才侧身看向玛纳迪亚,右手微抬指向巴弗洛格,在玛纳迪亚惊慌的眼神中淡漠道:“尊敬的世界树之主、世界意识之主…虽已许久未见,我们与他之间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


    玛纳迪亚:“!”


    这是来找他算账了!


    玛纳迪亚内心慌张的大步后退,连续摇头否认:“我和你们之间没有私事要处理。”


    巴弗洛格双目凝视玛纳迪亚, 在阳光下露出自己犹带齿痕的纤瘦脖颈,眼眸温顺而柔软的轻声询问:“玛纳迪亚大公,请问您此刻是在开玩笑吗?”


    “您趁我封印记忆降世时将我欺骗,让我由趋光的人类之身转生成畏光的吸血鬼,还哄诱我的爱情再让我反复遗忘……让我渴求你的血液,强迫令我心智、我的灵魂皆忠诚及臣服于你,不许背叛。”


    巴弗洛格的声音逐渐低沉,由青涩转为成熟平静,注视玛纳迪亚瞳孔中自己的倒影继续说:“你对我所做一切我都还记得,包括最初强迫教我用利齿咬破皮肤,在抗拒中因生存而被迫饮下污浊之血。”


    玛纳迪亚连续紧张的吞咽喉结,因光而被迫与巴弗洛格对视,肤色也因情绪而苍白。他不敢做出任何回应,此刻内心快要慌死了。


    世界树与世界意识不会回应他的请求,巴玛纳迪亚很清楚这一点。若是想安全苟命,能帮助他的只有来自异世的神明。


    然而——


    玛纳迪亚强撑着用神力去抵抗无形之光。但当他将要靠近并躲藏到异世神明身后时,美耶娅丝祂们皆更早一步神色自然的离开,安静朝向莱恩走去。


    小金龙与小青龙并排浮空,巴戈尔德与巴弗洛格站在一起,安德鲁与巴尔他们皆在莱恩身旁。


    和平之家中唯有玛纳迪亚独自一神,连他创造的‘世界树仿制品’都在巴戈尔德身后,迎着光明伸展枝杈。


    无需任何言语。小金龙和小青龙、异世众神们此刻无声的态度已表明一切。


    光明还在侵占压迫,玛纳迪亚僵硬的努力抬头朝莱恩看去。然而他唇瓣才微张,美耶娅丝已先摇曳折扇随意的开口道:“犯错就必须弥补。”


    “是啊。”厄运女神出声谴责:“更何况是如此荒缪且丑陋的错误。”


    厄运女神:“爱情可是最珍贵的情感之一。”


    美耶娅丝将折扇放下,“若是继续不知悔改的愚蠢,需要更深刻的神罚。刚才的战斗还不足以令我满意。”


    玛纳迪亚:……


    玛纳迪亚硬撑着看向莱恩。而察觉到他求救目光的莱恩,此刻的回应是与安德鲁十指相握,扬起手臂朝玛纳迪亚挥动。


    莱恩目光‘温和’的注视玛纳迪亚说:“抱歉,这种事我可不会帮助你。”


    小金龙将两只前爪环抱,仿佛自语般紧接莱恩之后的话说:“和平与世间情感、无论爱情或是友谊……皆是祂最重视之物。”


    ‘对啊。’小青龙同样好似自语般赞同:‘犯下这种错误,还不如求助我们。’


    玛纳迪亚此时彻底的绝望和后悔了,他竟然一开始就弄错求助对象!


    明明他以往一直在欺骗、主动及被欺骗之间重复,没想到在此刻竟然——


    他从一开始就被莱恩给骗了,还妄想以仿造品为歉礼,希望莱恩祂们能达成自己的私欲。


    简直错的离谱!


    玛纳迪亚目光阴郁的注视小金龙和小青龙:“你们需要维序世界的和平与公正。”


    小金龙随意的摆尾:“不然呢?”


    ‘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小青龙:‘若是世界树、世界意识有任何的不公正之举,这样也会加速世界的崩毁。’


    祂们现在只是化身以及分裂的意识,世界树与世界意识与祂们可以‘没有关系’。


    玛纳迪亚:……


    确实。


    虽然嘴上质问,玛纳迪亚并未察觉世界树与世界意识的不公。他最早感知、找到降临此世的莱恩与和平之家,并立即赋予自己创造的种族神力,让吸血鬼仆从监视和平之家所发生的一切,还让与自己交好的神明去监视莱恩与外出众神。


    即使吸血鬼仆从被发现,在玛纳迪亚的感知中,莱恩祂们并没有接触除自己之外神明的过程。


    不对——


    玛纳迪亚突然惊觉一件事,猛地侧头看向阿弗洛斯和狄瑞波斯、以及在他们身侧的玛希娅和海之神:“世界意识和世界树维序公平,是你们瞒过了我的感知,以落雨、光暗交替和世间元素为交流的讯息——”


    阿弗洛斯面带微笑:“你的猜测非常错误。”


    玛纳迪亚:“我不信。”


    “看来你的愚蠢还是没有清醒。”


    美耶娅丝合上折扇,“你真以为我们是为了揍你,才去到那一座充斥着谎言、混乱与欺骗……明明一切与每个角落都肮脏至极,散发出难以言喻的腥臭和死亡之息,却被你当做至宝珍藏的巢穴吗?”


    玛纳迪亚大声否定:“你在胡说!”


    “那是我精心建造的宫殿,是所有血族以及我心中圣地!”玛纳迪亚苍白的肤色一瞬充血涨至通红,目光阴暗且愤怒的凝视美耶娅丝:“我不容许你诋毁我的杰作!”


    “纵使我诋毁,你又能将我如何?”


    美耶娅丝的眼神妩媚且冷漠,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玛纳迪亚:“我乃异世冥界君主之一。虽是实力最弱的君主、即使灵魂降临此世也是你无法匹敌之存在。你精心用谎言编织的巢穴,比冥界那条血肉与骨汇聚的河流更污浊,你的心灵比瘀血中诞生的魔物更邪恶。”


    美耶娅丝微微侧目,看一眼巴戈尔德和巴弗洛格,舌尖轻舔如玫瑰花瓣绽放的唇瓣,声音魅惑靡丽:“若不是好奇此世比黑暗更浓郁的光明……”


    “更何况是你犯错在先。若没有你主动让仆从监视、挑衅我们的权威,以你的实力和滋味远远难以入我双眼。”


    美耶娅丝低声轻笑,视线转为冷淡后再次注视玛纳迪亚,光洁的下颚微扬,“最能吸引我的还是光……否则即使你跪地求我,献上灵魂和身躯,我也不愿主动走进你那肮脏的巢穴。”


    “未认清实力就主动上门挑事,凡事做出决定前都要想好可能遭遇的后果,以及自己是否能承受代价。”厄运之神手捧魔蛇之球,眼眸中闪烁不幸之辉耀,“明知面前有污泥,若不是边角正在意图沾染有趣之物……”


    “是啊。”阿兰伊低声赞同:“虽说淤泥污浊且肮脏,在被覆盖之处还有一些无法腐蚀之物,这已足够吸引我们的兴趣。”


    在他话落的瞬间,此世的幸运之神收回庇佑。幸运不再环绕于玛纳迪亚,无尽厄运和不幸将他环绕。


    玛纳迪亚惊怒的开口想要辩驳斥责,然而不幸与厄运倒逆的气流令他呼吸急促,咽喉肿痛。


    纵使玛纳迪亚身为神明,在本世执掌幸运、厄运以及多位神明共同合作之下,此刻的他比毫无神力的普通人染上重感、发烧更难受和痛苦。


    美耶娅丝低头注视因疼痛倒地的玛纳迪亚,笑容艳丽而风情,声音似带勾的春风:“是现在才察觉自己被欺骗,还是早已发觉却选择主动让自己被使用,只为趁机往上攀登巅峰…当邪恶的计划暴露,惊觉自己至开始就是无用的废子,还想利用我们来完成野心与私欲。”


    “一切都不重要。”美耶娅丝抬脚踢开他前伸的手指,侧目看向巴戈尔德和巴弗洛格。


    巴戈尔德微颌首,巴弗洛格腼腆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