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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 番外十 乐园(七)

    雷霆天坠, 落地保留雷电的姿态化作巨型银色树干,此后至阴云中坠落的每一道雷霆,都在由曙光与希望之神力的引导下, 以猛烈又不失温柔的姿态, 令孤寂的主干在本源中迎向天空生长的同时,树顶之上顺着落雷窜出生命力极为活跃的枝丫。


    狂暴的雷霆落地后收敛危险气息,银色的树干撑起天青色、表面仿佛能托起非实质阳光的树叶, 分叉生长的枝条如雷暴一样‘狂妄’,自由盘结成各种不同且奇妙的姿态。


    光明神注视阳光下生长、直指天空,轻松超越森林之巅,似乎要直追世界树高度的银色巨树。感知枝杈上每一枚叶片都隐藏不同的法则循环, 光明神眼眸中满是惊叹的对莱恩轻语:“这便是泰坦巨人的智慧吗?”


    无形的‘智慧’,比神明还要璀璨耀眼。


    仅仅只是见证这颗树的生长,收获超越原本所想的太多。


    “这是泰坦巨人智慧的‘幻想凝聚体’, 也是他们必须以生命守护之物。”


    莱恩抬头注视银色巨树的顶端,在所有泰坦巨人的见证之下收回神力, 并未过多说明的简单低语神言、设下神之束缚及保护:“避免智慧因混沌的邪恶意志侵蚀而腐烂, 我在此刻收走其智慧之名, 此后称呼她为科技树。”


    莱恩:“除我与泰坦巨人之外, 无任何生命能影响科技树未来,摧毁科技树者将接受神罚。”


    在莱恩停止神言瞬间, 安德鲁抬头咆哮, 以毁灭之法则规定更危险的束缚。


    科技树的‘诞生’令乐园中的众神皆有收获,但他们只知道科技树极为重要、不完全知道为何重要的原因,即使如此也无神质疑莱恩的决定。


    被莱恩赋予名字的科技树在雷暴中抖动枝杈,随后至最顶端掉落整棵树上最纯净、法则最为浓郁的叶片。


    莱恩朝天空伸出右手,准备将朝自身飘落的树叶接住。然而无形的狂乱风暴忽起, 似乎是一种考验,将盘旋于天际的树叶吹向远方。


    泰坦巨人们虽然不知道树叶是什么,但内心都同时有所感受,他们似乎即将失去极为重要之物。


    不是很多,仅仅只是缺失……


    泰坦巨人在首领的意志下不发出任何声音,即使如此……所有生命也能感知他们的悲伤。泰坦巨人无法阻止‘叶片’的飞走,这是一种命运的考验,也是一种无声的保护。


    泰坦巨人清楚这份隐藏保护的考验,未对世界的意识有任何责怪。


    并非是世界的意识在针对泰坦巨人,这是在保护包括泰坦巨人在内的所有。


    虽然世界已归还泰坦巨人的智慧,但若是泰坦巨人的智慧圆满,这对世界的未来也许太过于危险。智慧和科技不能全部由泰坦巨人所掌控,不然泰坦巨人一旦心灵迷失,他们可能将成为进攻神明的第一把刀。


    莱恩清楚世界意识的想法,他并未将手收回。泰坦巨人已向他和安德鲁献上信仰,莱恩愿意信任泰坦巨人的忠诚。若是未来……若是混乱心灵的泰坦巨人将科技之刃对准神明,由他将泰坦巨人带回乐园,也一定由他来制约所有的泰坦巨人。


    这是莱恩的自信,也是他的责任。


    众神因泰坦巨人的悲伤而感到难过,只是因莱恩、虚无之主和安德鲁并未表态,他们也都保持沉默注视树叶远去的方向。


    众神很想帮助泰坦巨人阻止缺失,可是在隐约的感知之中,他们不一定能坚守追回破损的这份责任。直到‘树叶’即将随风暴消失不见,在泰坦巨人的无声悲伤中,曙光之神力忽然遮掩部分阴云,延缓乱流的频率。


    安德鲁扬起龙尾朝空中用力抽动,风暴顿时因毁灭之神力而轻微裂开缝隙。


    “啾!”


    羽翼洁白的天绵鸟高声轻吟,如歌的轻鸣打断泰坦巨人的悲伤。


    光明神似有所感的指尖拨动七弦琴,天使们同时哼唱祝福之曲。


    于万物注视之下,天绵鸟舒展双翅在天空中自由的轻盈飞翔,无畏的身披曙光冲进风暴之中,如逆冰的光辉穿梭乱流,将叶片的根茎用喙轻轻衔住,随后转身顺风而行,披着温暖光辉俯冲直朝莱恩飞去。


    “啾!”


    天绵鸟轻巧停在莱恩的身前,于所有泰坦巨人激动的注视之下,低头将叶片放在他手掌中。


    就在莱恩掌心与银色叶片接触的瞬间,生命之神青绿色的长发随风轻微摇曳,乐园中浓郁的生命本源在此刻更活跃。科技树飘落的叶片在莱恩掌心中破碎,于浓郁的生命之本源中,破碎的叶片化作一只银鳞中交错紫色雷电纹路、头顶金色龙角,因‘新生’而只有手掌大体态的娇小幼龙。


    莱恩目光朝泰坦巨人看去,泰坦巨人首领明白他的意思,毫无任何不满的引领所有族人面朝莱恩低头感恩,意思是一切由莱恩决定便好,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反对、不满和阻碍。


    虽然科技树的叶片变成龙族依旧是种‘缺失’,但也是另一种形态的‘圆满’。


    泰坦巨人不抵触也不拒绝分享智慧,他们感恩一切。


    感知泰坦巨人首领及族人们回应的意志,莱恩无声颌首回应和感谢信任,在突然预知的命运中眼眸微合,再睁开时低头对自己手掌中的幼龙说:“自即日起你为智慧之龙。无论未来的你是何种姿态,只要坚定和平信念……你的灵魂将永受我的庇佑,你将永远保留这份智慧。”


    “嗷!”


    幼年的智慧之龙非常有气势的扬起脑袋,即使才新生便已能分清善恶、具有一定智慧。他的龙角因心灵与意志而闪烁光辉,面朝莱恩发出稚嫩但嘹亮的龙吟,接受并坚守智慧之名,承诺自己的灵魂一定会坚守永恒和平。


    安德鲁悬空飘在莱恩身旁,收敛力度用翅膀轻拍智慧之龙的龙角,严肃而认真的叮嘱:“你要好好成长,一定不能辜负期待嗷。”


    虽然莱恩、虚无之主和安德鲁都已经隐秘感知,智慧之龙此后注定会‘陨落’,化身成不同于现在姿态的巨龙和神明。


    但无论是现在的智慧之龙、未来的智慧之神若不坚定和平,辜负莱恩期待,那样即使是龙或神也得更换。


    安德鲁超讲道理的。


    “嗷。”


    幼年的智慧之龙低垂龙首,从莱恩掌心飞至与安德鲁平行的高度,连续低嗷的发出龙吟回应承诺。


    安德鲁满意的移开翅膀,天绵鸟衔光坠落,浮空微微歪头思索数秒,随后收翼站在智慧之龙的头顶。


    天绵鸟低头看向智慧之龙视线上移的眼睛,右翼轻压在金色的龙角尖上:“啾,啾啾?”


    智慧之龙微扬龙翼,意思他随意停在自己身上的哪里都可以。


    虽然现在是智慧之龙,他还保留了些许树叶时的记忆,知道是天绵鸟将自己带回莱恩掌心,和泰坦巨人一样对天绵鸟都有极为亲切的感觉。


    “啾,啾啾~”


    天绵鸟满意的用翅膀捂住脸颊,缓慢的小幅摇头发出愉悦的叫声,随后抖动着羽毛抬头看向莱恩,张开金色鸟喙发出好奇的轻啾。


    (和智慧之龙一起,鸟也会变得更有智慧吗?)


    虽然他很棒很聪明,但是谁不想自己会更有智慧呢啾。


    鸟也是会对智慧感到好奇的啾。


    莱恩因天绵鸟的询问陷入思考,数秒后笑着回道:“你本来就很聪明,可以与智慧之龙和泰坦巨人多接触,没准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都是友好的朋友,总归不会有任何的坏处。”


    天绵鸟:“啾!”


    (那就试试!)


    天绵鸟扬起右翼,环抱智慧之龙发光的龙角许愿:“啾。”


    (希望能自由变化身形啾。)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很聪明,那就许愿意想不到的收获,要自己很希望的收获啾!


    幸运之神的向日葵因天绵鸟许愿而发光,他心中思索着无声朝莱恩靠近,又因不确定而停下。最后幸运之神将自身此刻对未来的感知、以法则之神力凝聚成光球,放进自己的向日葵花蕊中。


    幸运之神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未来——


    未来的‘莱恩’幸运会减弱,甚至比身为毁灭之神的安德鲁更少?


    幸运之神觉得不可能,这一定是因为他在刚才消耗了太多本源的原因。


    生命之神因科技树的出现、智慧之龙的诞生而有所感悟。在泰坦巨人们朝智慧之龙靠近时,生命之神将本源注入于怀中青色的龙蛋中。


    精灵之神、自然之神等神明将自身神力传达至生命之神,一同滋养龙蛋的需求。


    直至需要的本源充足,由生命之龙陨落时出现的龙蛋,蛋壳的表面逐渐破裂缝隙。数息后一只被青色鳞片覆盖、背后长有小树的幼龙顶开蛋壳,睁大一双如湖泊般纯净的浅色眼眸,面朝生命之神发出乖巧的龙吟声。


    生命之神因幼龙的诞生和亲近而愉悦,低头轻蹭头顶蛋壳的幼龙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