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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9 番外九 万物新生(四)

    ‘这是我必须完成的使命, 也是我诞生的理由。’


    光中灵魂声音坚定:‘哥哥,我已经做好选择,还请您帮我。’


    莱恩无声应好, 光耀庇护灵魂至他袖中消失。


    *


    海之神在完成创造的同时也在注视大海, 观察每一次潮波和浪花翻涌,警惕有谁破坏他的计划。只是海之神还不够成熟、对神力掌控不够, 不受命运青睐。他看不见被虚无之主用神力庇护的乐园,不知莱恩此刻到来。


    莱恩受世界信任、海洋不拒绝他的呼唤,还有属于大海的神器也在他手中。


    隐身的莱恩停在水之神身前,将袖中‘消失’灵魂以无形曙光庇佑,‘放’进海之神面前中间门、与祂外形最像的那具造物心中, 随后回到刚才所在之处。


    被曙光与希望庇护的灵魂无声感谢, 与自己选择的身体融合。


    当犹如石雕的皮肤逐渐光泽,还在纠结和思考的海之神感知灵魂新生, 与所有从属神维持神力释放, 目光朝身前有着鱼尾的造物看去。


    随灵魂与躯体相融, 新种族的诞生仿佛跨越时空。


    海之神不再犹豫,因灵魂的新生而做出抉择,将更多的本源神力馈赠造物。


    造物僵硬的身躯因灵魂‘微弱’的意识柔软,鳞片因灵魂与生命力的契合而闪耀光辉。


    由海之神所创造、海洋中第一位非神生命的种族即将出现,所有从属神此刻皆专注且虔诚的祈祷。


    虽是以超越巨龙和诸神的造物为目标……三种海之造物中,唯有与自身相似的造物缺陷最少, 也是海之神最为钟意的种族。海之神并未因灵魂的诞生有任何怀疑, 因为在一瞬间门他曾感知到命运的‘眷佑’,这愈发令他认定自己选择正确。


    随海之本源大量注入,造物也因海之神而加速成长,灵魂与身躯完美融合。直到被选中造物的蓝金色头发自由在海中飘荡、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在被洋流亲吻, 与发同色的鱼尾似纱雾摇曳碎星的光泽,连深海起伏的水声和泡沫都像是在为生命而赞歌时。


    海之神将手掌缓慢放下,于仿佛有实体的海之本源光辉中,在海底所有从属神的见证及祝福下,与海之神有着相似外形的新生命轻轻颤动睫毛,睁开一双清澈且纯净的浅蓝色双眸。


    新生的造物纯净而美好,纯洁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杂质。随生命被真正创造完成的刹那,海之神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


    掌握新生命的诞生,就像是掌握了创造世界。


    被自身造物纯净的眼眸注视,看见满是依赖的蓝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海之神内心顿时有巨大的欢愉、以及无可比拟的成就感与满足感。


    掌控生命,如此神奇。


    海之神还能清楚感知到,面前造物体内有着与他相同的海之本源,他的造物会代替自身管理大海中所有非神种族,以及仿佛共为一体的亲密。


    海之神不知缘由、未太过于在意,只当这一定是他压制诸神造物的希望。


    即使记忆已被封印多半,新生的灵魂依旧牢记自己使命,且曙光与希望保留了他的部分智慧,会随成长而回忆更多。‘新诞生’的生命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在本源与内心的驱使下,才新生便已有着即将成年外形的造物摇摆鱼尾,满眼欢喜的朝海之神游去。


    只是并非自然的孕育,新诞生的意识还不熟悉身体。他侧脸彩色的鱼鳍起伏,鱼尾略显笨拙的摆动,伸出双臂满心依赖且渴望的想要将海之神拥抱。


    海之神凝视造物眼中浓郁的依赖情感,嘴角略微上扬,等待造物被薄膜粘住的手指将要触碰自己的瞬间门,海之神面朝新生的造物眼神冷淡的低声轻语,“自此刻起,你之名为赛罗塔。你是我最初的造物,也是海洋未来中所有非神生命的王者。”


    “你会受大海之眷顾,与我共同执掌海洋。你有着我所恩赐的无尽荣耀,你会成为最强且最完美的造物……之后诞生的海之种族皆听从于你的指令。”


    海之神凝视造物蓝色的双眼,不因他与自身相似的容貌、不因新生而动摇原本的**与野心,冷淡的以神言赐下永生之祝福、以及永恒之枷锁:“你会拥有成为神明的未来,你会获得强大的力量与漫长的生命。你的一切荣耀皆由我赠予,你会永远是我最虔诚的仆从,且你的灵魂将永远归属于我的掌控,背叛即会毁灭……”


    海之神愿意分割自身本源,给予一切至高无上的宠爱及呵护。


    因自身是‘欺骗者’,他不能接受背叛。


    只要接受赛罗塔之名,灵魂将会永受海之神约束。


    海之神幻想的很美好,但这并不是好的决定。


    海中的从属神皆未察觉异样,也无神敢阻止海之神的‘恩赐’。


    仿佛与海水融于一体,隐身中的莱恩无声叹息。随海之神言语的同时,他已看见更多破碎的混乱未来。


    曙光和希望已提前给予灵魂庇佑,面对海之神以恩赐之名赋予的枷锁时,与造物身躯融合的灵魂快速做出选择。


    由海之神恩赐之名必须接受,不然将会迎来毁灭。于是灵魂自我隐秘的完成分割,将最重要的意识与主灵魂隐藏,让伴随‘诞生’而纯净的灵魂碎片去主导身体。


    新生的造物停在海之神前方,茂密的卷发随海波而上下翻涌。


    海之法则恩赐言语和记忆,于海底珍珠和泡沫散发出的朦胧之光中,他未被鳞片覆盖的皮肤细腻且光滑,没有一丝海水的冰冷,像是光耀之中的温暖。


    造物美丽的鱼尾略微蜷缩,上身朝前倾斜保持伸出双臂的姿态,眼眸中依旧满是依赖的注视海之神,开口吐出一小串彩色泡沫,虔诚且极为信任的开口缓慢回答:“我是……赛罗塔。”


    初次发出的声音虽不熟练却依旧似歌咏,有一种特殊的韵律,曼妙悦耳令神欢喜。


    随赛罗塔回应神赐之名的瞬间门,他隐藏的主灵魂陷入沉睡,暂时只保留‘赛罗塔’灵魂出现。这样做会令原本的计划改变,让新生的灵魂在一段时间门内受海之神引导成长,可是别无更好的选择。


    只要他未来不融合、回收赛罗塔的灵魂,‘赛罗塔’与主意识就永远皆是单独的个体。


    ‘赛罗塔’不知道主意识的存在,主意识能控制‘赛罗塔’、但主意识需要避免被‘赛罗塔’发现,以免被赛罗塔‘转告’海之神。


    不能暴露与海之神有相同本源灵魂的秘密,即使是莱恩也不能在此刻帮助太多。


    即使莱恩已经尽力去避免,海之神还是将自身不幸影响到造物,却自以为受到命运眷顾,为自身未来的毁灭埋下了极大的隐患。


    海族的未来必定会爆发战争,因海之神恩赐的荣耀而混乱。


    “我是赛罗塔……”受新生意识控制的造物重复言语,待熟悉之后面朝海之神恭敬低头,似蕴含潮波的眼眸中光耀熠熠:“我是您永远的仆从,永不背叛。”


    “我信任你,你将共享我的荣耀。”


    海之神满意的嘴角上扬,伸手将赛罗塔怀抱,手掌轻抚他的鳞片与发梢,因赛罗塔略微比海水‘温暖’的皮肤,对未来拥有了更多的渴望。


    赛罗塔伸展双臂回应海之神的拥抱,感受对方神力的强大,新生的意识因海之神而生出渴望。


    他为海之神的造物,与海之神似乎能共为一体。只要海之神恩赐更多,他就能变得更强大。


    莱恩眼眸闭合,不再关注海族的情况,为灵魂分裂的主意识赋予更多曙光与希望,祈愿他未来的成功,随后如来时一样无声离开深海。


    他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好的努力。至于海族的未来……还有灵魂主意识的存在,希望损伤不会非常惨重。


    *


    莱恩离开海底后回到乐园,去往水流主脉所在之处。


    感知到莱恩的回归,安德鲁立即从水仙花中抬起头,扇动龙翼朝向莱恩低嗷着飞去。


    莱恩左手将安德鲁接住,右手在他脑袋上轻抚。


    小黑龙崽抱起来身上暖暖的,龙鳞还沾染少许水仙的香气,拥抱的瞬间门便已驱散海的气味和冰凉,所有不愉悦的情绪全部在此刻消散。


    “嗷?”安德鲁能感知莱恩情绪的变化,用神力让自身变轻避免莱恩手累,两只龙爪将莱恩的脖颈抱住,抬头蹭蹭他的脸颊,轻嗷一声后乖巧询问:“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海洋未来的情况会很糟糕嗷?”


    “也许……至少‘他’已经顺利与造物融合,未来会怎样还有被改变的可能。现在纠结太多还太早,至少在一切终结之后和平终会到来。”


    莱恩低头与安德鲁的脸颊轻蹭,侧目看向身旁的水流,简单感知本源后眉梢轻轻上扬,“水之神……她的创造已经完成了吗?”


    安德鲁用右脸紧贴莱恩的左脸:“不好说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