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穿越后我凭做梦逆天改命 > 2. 阴差阳错
    浸月本打算今日就赶去春临城阻止江慎辞官的,可现在温伯腿受了伤,居养院里收留的都是无人赡养的老人和无家可归的孤儿,也就是说温伯已经没有亲人能照顾他了。


    浸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两难的局面,她很想问问系统是否每个人都会遇到这种难以抉择的情况,但系统除了给她绑定了梦境百科技能,再没有提供过其他的信息。


    浸月站在江边,只觉得阳光冷得像一把锋利的刀,扎进皮肤刺穿血肉,将她内外都冻得彻底。


    浸月看着温伯的腿,最终决定暂时留在江清照顾温伯。


    可浸月跑遍了城中的医馆,也没有买到一味药,温伯从不存钱,常常给居养院的孩子们买肉吃,就连她身上这套宣朝的衣服也是温伯买的,而她也并非不想像小说中穿越的主角一样凭本领挣钱,但她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放在九百年前的宣朝,不能说不对口,而是完全没有这一口。


    如今浸月能用得上的技能,只有幼时在外祖父的中医馆里耳濡目染学到的医术,虽然很多药材的样子都记不清楚了,但她还有系统,因此她打算去趟停云山自己采摘药草,刚穿越过来时她就发现了,那座山很适合药材生长,树荫处甚至还生长着人参草,只是她当时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宣朝,担心乱采会因破坏景区环境被罚款而作罢。


    而且,江慎从扬州来到春临,一定会经过停云山,说不定还能碰上他,如果告诉他温伯被山匪所伤的事情,以江慎的为人,应当不会置之不理,这样也可以延迟江慎辞官的时间。


    停云山上,浓密的草丛几乎将浸月整个淹没,阳光被高大挺拔的树林切割成不规则的小块,投射在这绿色的海洋之中。


    浸月看完中医药草类书籍,从梦中醒来,见到的就是这样明媚的春色,但她却没有心思去欣赏,一心忙着采下三七、丹参等活血化瘀且可以在春天采摘的药草,又摘下几株六年生的人参,之后就靠在树上,等待江慎经过。


    然而她等了许久,却连个人影都没等到,正当她准备下山给温伯煎药时,山林中突然出现了一队黑衣人。


    浸月躲在草丛中,看到领头的黑衣人身后跟着的正是伤了温伯的那个刀疤山匪!


    浸月跟了他们一路,终于弄清了这些人的意图,他们要在明日新县令祭城隍时炸山!


    听领头人的意思,他们并没有准备太多炸药,只吩咐刀疤山匪在岑由川祭拜时点燃炸药,营造出山动的假象,再令人推几车山石扔向山脚下的村落,砸死几个村民,而这么做就是为了传出那位新来的县令乃不详之人的流言。


    浸月听了这些话,心中大惊,万万没想到古时的县令也是如此危险的职业。


    领头人安排完这一切,就带着心腹下山了,只留刀疤山匪带着人在城隍庙周围埋炸药,浸月在他们身后远远地跟着,也下了山。


    谁知这群黑衣人的目的并不仅仅是给岑由川造谣这么简单,领头的人到了半山腰,竟然又吩咐心腹在山匪窝也埋下炸药,如此一来,不但断了岑由川的官路,还能在朝廷那里蹭个剿匪平乱的功劳。


    浸月不禁在心中感叹这群黑衣人打得一手好算盘,登时就想到了与岑由川合作对抗山匪与黑衣人,那群黑衣人如此心狠手辣,背信弃义,与之为伍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虽然她也可以坐山观虎斗,反正黑衣人也决定炸了山匪的老窝,但她还不知道黑衣人此行的真正目的,而她清楚,黑衣人的这次行动给岑由川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一直到宣朝覆灭后,还有人评价岑由川是大宣的罪人,甚至视他为不详的灾星,证据之一,就是城隍神曾在他祭祀时降下天罚,山动三日不止。


    她不能给黑衣人机会,让他们用同样的手段去对付江慎。


    回到居养院,浸月把一部分药材交给了厨娘,告诉她用法用量后就又进了城,进城时正巧碰到了官府的马车。


    浸月一路跟着岑由川的马车,等他们都进了宅子后才叩响了面前那扇古朴素雅的宅门。


    “谁啊?”一道清朗的少年音在门后响起,但却没有打开门。


    浸月不紧不慢地温声回答:“公子切莫担忧,我只是听闻大人受了伤,来送些药材罢了,想必您应声前也探查过,门外只有我一个女子。”


    话音刚落,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了一道缝,浸月就被门缝中冒出的大手一把提进了门:“你究竟是谁?又怎么会知道我家大人受了伤?”


    浸月看着面前潇洒挺拔的白衣少年,面上作出无辜的样子,拿出怀中的人参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说了只是来送药而已,六年根,上好的补药。”


    在少年伸手接过时她又抛下新的诱饵:“你家大人受了箭伤,对吗?”


    少年被气得不轻,伸手的动作改为抓住浸月的手腕,狠狠将她抵在门上,咬着牙关挤出几个字:“你们是一伙的!”


    不等浸月回答,连廊深处传来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思道,不可无礼!”


    浸月抬头,望见竹林深处缓步走来的青衣男子,瞬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透过那个踏着春光竹影而来的身影,她似乎看到了九百年的时光从他肩上流淌而下凝成那块印在族谱首页的竹章。


    浸月有一种奇妙的直觉,这个人就是江慎。


    青衣男子翩翩向她行了一礼:“我是江清城新任县令,岑由川,思道少年心性,姑娘切莫和他计较。”


    果然,是她多心了么,眼前的人是谁明明是她来这里之前就知道的。


    岑由川,主张变法的宰相,江慎的政敌,江清城的新县令。


    作为害江慎贬官的嫌疑人之一,浸月曾在梦中翻阅过有关岑由川的详细记载。


    他是个不输江慎的天才,二十岁高中进士,也是宣朝六文客中取得名次最高的一位,之后他仅用两年就当上了平章事,取代江慎成为宣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宰相,同年提出变法,三年后,岑由川罢相,自请贬官江清,同年秋,又重登相位,一直到灵帝驾崩,变法失败,岑由川再次罢相,归隐汴州。


    而浸月来找岑由川的目的,就是与他达成合作,清剿山匪,为梦蝶和温伯,还有更多被山匪所害的百姓报仇。


    毫无疑问,岑由川是聪明的,和聪明人说话就更要处处小心。


    浸月收起了戏弄少年的无辜神色:“岑大人严重了。这位思道小公子提到的那伙人我看见过,但还请您相信,我与他们并非一路人,否则也不会带着药材,只身前往贵府以表诚意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大人受了箭伤?”


    浸月揉了揉被思道攥出红印的手腕:“只是猜测罢了。方才我在城外正巧看到大人进城的马车,虽然香气很重,但我还是闻到了血腥味,而马车的木板上又有箭矢擦过的划痕,但没刀剑打斗的痕迹,想必刺客并没有追上大人的马车,之后我随着马车来到这座宅子前,看到思道公子去医馆买药,身手不凡不像受伤的样子,因此我猜测应当是岑大人您受了箭伤。”


    浸月看着面前的青衣男人,又有些试探地开口:“现在大人的情况,并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但马车上的血腥味连香片都遮不住,难道还有其他人受伤了吗?”


    青衣男人唇角微扬,赞许道:“姑娘才思敏捷,当时马车内确有一位伤者,是隔壁春临城的县令江大人。”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免沉重起来,“江大人伤势很重,暂时还未清醒过来。”


    浸月听了这话,一把推开思道,上前握住青衣男人的双臂:“春临城的江大人?是江慎吗?他受了什么伤?现在在哪?”


    青衣男人也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被抓着身体僵硬了一瞬,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姑娘放心,容舟兄就在我的府上,姑娘认识容舟兄?”


    容舟是江慎的字。


    浸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青衣男人:“是,江大人任扬州府尹时对我多有照拂,小人家中世代为医,因此略通医术,能否让我看看江大人的情况?”


    浸月被带到别院,走进屋内,看到的就是一个昏迷不醒的血人。


    男人的左肩左腹两处全是箭伤,虽然被简单包裹住了,但仍有渗血,身体右侧则是大面积的擦伤,头部也有明显撞伤。


    浸月确定,这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究竟是谁会对江慎下如此死手?


    江慎在变法之争中被小人所害,三年前就已经被贬为扬州府尹,如今又再次被贬至春临城县令,怎么看也对各方势力无甚威胁了,为何还会被人追杀至此?追杀他的人会是那群黑衣人吗?


    浸月用探究的目光望向床上的男人,注意到岑由川并没有加害江慎的想法,床边摆着的那些药材虽不名贵但却是养气补血的好方子,留给江慎养病的屋子也是朝南通风的一间,如果他们不想救江慎,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将他丢在半路上不管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看来岑由川与江慎虽在政见上多有分歧,但私下里二人的关系并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只是那两个人似乎不通医术,给江慎包扎的手法十分生疏,只草草裹住了他流血的伤口,连满脸的血污都没有帮他擦净,但即使这样,也难掩江慎出色的容貌。


    浸月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复杂纠缠的信息同时涌现在脑海里,一会儿是那群黑衣人的真正目的,一会儿是刀疤山匪的阴冷笑容,一会儿又是梦中有关江慎的记载。


    浸月回忆着江慎的生平:江容舟者,名慎,汴州人也…年十八,与父兄初赴举京师,中进士,天和八年,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贴职天章阁学士…咸和元年,于咸和变法中遭主变一派所害,贬至扬州府尹…咸和三年春,再贬至池州县令,后辞官归隐汴州…宣平七年冬,逝于乐游山。


    无论是族谱还是史书,甚至是野史之中,都没有提到江慎这次的遭遇,是她的到来影响了历史的发展,还是这件事在历史中被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