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人设后我爆红了》 1. 第01章 拖着疲惫的身体前往男朋友的住处，贺星徊眼睛又肿又酸，明显是刚哭过。今天是他父母的头七，他现在很想见见陆追，想跟陆追说说话，或许这样他的情绪能够稳定些。 外面下着雨，天气已经冷起来了，贺星徊掏钥匙的手又凉又僵，好几次才将钥匙插-进锁孔。打开陆追公寓的门，家中一股玫瑰精油的香气，窗帘隔绝了夜色，客厅开着壁灯，光线不足，却足以看清凌乱的地面和散落一路的衣服。 贺星徊脚步顿了一下，玄关的鞋子除了陆追的，还有一双他没见过的白色运动鞋，与一眼望去凌乱地面一样，鞋子也是乱摆的，甚至还有一只倒着的。 “嗯……陆追……” 难耐的声音直击贺星徊的耳膜，仿佛一枚钉子扎进了他的脑子里，混沌、疼痛、木讷，贺星徊不知道是哪一种更多些。 没脱鞋子，短短的几米贺星徊像是走了几个小时。 卧室里，他的男朋友陆追和他的好友段识正赤身抱在一块儿，陆追忘情地耕耘着，段识不时发出一阵撩人的声音。 最先看到贺星徊的也是段识，他丝毫没有意外，也没有惊慌，反而冲贺星徊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然后用口型冲他说了两个字——傻逼。 贺星徊从梦中惊醒，先是怔愣了一瞬，随着明显的心跳加速，他大口喘着粗气，耳边是飞机的轰鸣声，眼前是云层上正好的阳光，将现实与刚才的噩梦一划为二。 “先生，您没事吧？”空姐走过来询问，她看出贺星徊是做噩梦了，头等舱就那么几个人，贺星徊长的又实在太好看，她不禁多关注了些。 贺星徊摇摇头：“没事。” 空姐：“离降落还有两个小时，您要用餐吗？” 先前发餐的时候贺星徊睡着了，她便没有打扰。 贺星徊实在没有胃口，便道：“给我一杯热牛奶就好。” 空姐微笑着点头：“好的先生，请稍等。” 喝上热牛奶，贺星徊的心情平复了许多，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心里的霉斑似乎都被晒干了，只要不回归潮湿，他就能看起来更健康。 飞机落地的时间比预计提前了二十分钟，贺星徊边往取行李的地方走，边边给自己的经纪人发了语音消息。 贺星徊：“雯姐，我落地了，大概十五分钟后能出机场。” 谷雯那头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回话特别快。 谷雯：“司机已经到机场了，一会儿我把车牌发你，他的车停在六号出口。” 贺星徊：“好。” 拖着行李箱，贺星徊走出接机口，找了一下六号出口的位置，便往那边走去。 那些厚重的衣物他之前就邮寄回国内了，今天只带了个随身的小箱子，很是方便。 在路过另一个接机口时，就见安全线外聚集了许多人，大多是女生，一部分人手里拿着专业的照相机，另一部分人则手持应援手幅。 贺星徊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往那边看了一眼，就见手幅上写着段识的名字，还印着他的照片。 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贺星徊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这就是现在国内娱乐圈的顶流，谁能想到一直走纯情阳光路线的段识，私下里是个黑心肠呢？ “贺先生，一路辛苦了。”司机接过贺星徊的行李箱，让他先上车。 “不辛苦，久等了。”贺星徊笑了笑，坐进车里。 司机上车后，贺星徊又道：“先不回去，带我去趟墓园。” “好的。”司机脸上毫无意外，他来前谷雯已经跟他说过了，贺星徊想去哪儿就带他去，最后把人送回家就成。 贺星徊这边车子刚驶离，接机口那边就骚动起来。没多会儿，就见段识一身白衣白裤，依旧是那副阳光纯情的大男孩模样，在保镖、助理和经纪人的护送下，走出了安全通道。 “啊啊啊啊啊——哥哥好帅啊啊啊！” “段识段识，看这边，看这边！” “哥哥，我爱你！！！” “哥哥，这是我给你的手写信！” “崽崽好帅，好可爱呀~” “期待你的新戏开播！” 段识摘下墨镜，向粉丝挥手，尽显亲和，粉丝的尖叫声更大了。 乌央乌央的一大群人跟着段识的步子一起移动，在机场引起了一阵混乱。 段识的助理好脾气地收着来自粉丝的手写信，礼物一样都没收。 “哥哥真的好善良呀，都不收礼物，只肯收手写信呐。” “是呀是呀，属于是人美心善了，不希望我们破费，活该他能成顶流！” “阿识这么单纯善良，肯定平时没少挨欺负，我看他这次回来都累瘦了。” “心疼哥哥~” 机场正常出站的旅客被这阵势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段识一行加快步伐，粉丝们也跟着奔跑起来，除了高分贝的尖叫，一路还留下不少垃圾。就连保安都维持不住秩序，只能跟着她们跑，生怕出了事故不好交代。 车门一关，段识压低了帽子，催促道：“快走快走，吵的我头疼。” 助理赶紧给他递水：“等郑姐上来就能出发了。” 身为经纪人的郑姐正在与粉丝寒暄，这也是固粉的方法，艺人不方便和粉丝多说话，但经纪人就没那么多顾虑。而且她代表着自己的艺人，态度好一点，说点客套话，粉丝就很吃这一套。 两分钟后，郑姐上了车，车子立刻驶离机场，留下还在那兴奋地尖叫的粉丝。 “你的机场图应该很快就能上热搜了。”郑姐很满意今天的效果，她特地“不小心”泄露了段识的行程，让粉丝有机会来接机，为的就是宣传段识的人气，有利于她接下来去谈一个奢侈品牌的代言。 “跟站姐说了吗？让她们把图修的有氛围感一点。”段识摘掉墨镜，随手扔给助理。 段识之所以能一直走阳光纯洁大男孩路线，就是因为他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略下行的眼尾给人一种毫无攻击力的无辜感，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在娱乐圈里，段识这张脸不算差，却也没到惊艳的地步，但妆发配齐了，再加上合适的衣服，水军再跟着刷标签吹一波，粉丝们一上头，这颜值高地的人设就能立的稳稳的。 “都说过了，水军也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心回家休息。”郑姐胸有成竹地说。 “段哥，这些手写信……”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段识道：“以前怎么处理的，现在就怎么处理，还用我教你？” “知道了。”助理看着一个比一个漂亮的信封，这里都是粉丝对段识的爱意，只不过段识从来不看，只在必要的时候会让她拍几张照片发个微博，巩固一下珍惜粉丝的人设，其他时候都是直接往碎纸机一丢了事。 段识瞥了一眼那些粉粉嫩嫩的信封，嗤道：“有那个时间写信，还不如多给我做做数据，多买些我代言的商品来的实在。” 郑姐笑了：“放心，已经让人潜入你的各大粉丝群，忽悠那些小姑娘们买了。” 作为经纪人，她一直知道段识粉丝量不小，但购买力比不上其他顶流，甚至比不过一线艺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粉丝年龄层偏小，本身没什么钱。不过也是因为年纪小，所以段识的人设才能立的稳。 墓园里，贺星徊放下两束白菊，蹲下来与墓碑平视，摘掉墨镜露出一双深情的眼睛，扯了扯嘴角，道：“爸、妈，我回来了。我挺好的，你们放心吧。” 一阵风吹起，吹乱了贺星徊柔软的黑发，也吹动了贺星徊宽松的黑色T恤，漂亮的肩颈线条带着些许病态的纤弱感，就像一只生了病的黑天鹅。 简单的一句话过后，他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静静地看着墓碑，眼里已经没有悲伤，似乎时间抹平了一切哀伤，沉默是最好的长谈。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星徊站起身，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父母的照片，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贺星徊路过数个公交站，都能在站台灯箱上看到段识的广告海报，可见他的人气。 贺星徊撑着下巴，伤害他的人过的这样好，吃穿不愁，受人追捧。而他却因为陆追曝光了拼贴之后两个人的聊天记录，被骂四处撩骚，之后陆追又以“受够了”为由，说他以钱压人，抢资源，黑段识等等，让他建立的纯情人设崩成齑粉，一糊到底，被迫离开娱乐圈。 “真不公平啊。”贺星徊轻声感叹了一句。 司机没听清，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便问：“您说什么？” 贺星徊望着窗外，眼中的温柔像是看到了自己心仪的对象：“我说买点吃的再回家吧，饿了。” 司机笑道：“雯姐说已经为您准备了晚饭，让您回家吃。” “也好。”贺星徊想着回去就能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也不错，他已经好久没有吃别人特地为他准备的饭菜了。 贺星徊的家是位于嘉亿园的一处大平层，这是他考上大学后，父母买给他的贺礼。成名后，他就搬离了这里，租了安保条件更好的小区。没想到最后又回到了这里。 即便很长时间没回来，这里对他来说也不陌生，装修还是父母亲自与设计师沟通后重装的，处处都是父母对他的关心。 洗过手，贺星徊来到饭厅，桌上摆了四菜一汤，都是他喜欢吃的，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掐准了他回来的时间做好的。 贺星徊用手指捏起一个茄盒，一口咬下去，外壳酥脆，茄子软烂，肉馅鲜香，顿时勾起了他的食欲，他这才想起来八个小时的飞机，他居然只喝了一杯牛奶，不饿就怪了。 贺星徊两口把茄盒吃完，自言自语道：“比我妈做的差点，但还是好吃的。” 说罢，便拉开椅子坐下，提起筷子开始享用晚饭。 2. 第02章 谷雯像是估准了贺星徊的吃饭时间，他这边筷子刚放下，那边谷雯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雯姐，要不是我确定家里干干净净，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我家按摄像头了。”贺星徊语气很随意，吃了顿美味的饱饭，任谁心情都不会差。 “啥意思？”谷雯显然没听懂。 贺星徊笑道：“说你电话来的及时。” 谷雯也笑了：“司机跟我说你状态还不错，这我就放心了。” 从贺星徊出道就一直是谷雯在带他，后来出了事，贺星徊被解约，她则主动提出辞职，与和贺星徊一起离开了知响娱乐。虽没独立门户，但这几年她给熟人拉拉资源，给剧组推荐合适的演员，倒没脱离这个圈子，认识的人也更多了。 “想通了，就不会自暴自弃了。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任何选择都会考虑后果的。”这三年被迫快速成熟，过程是艰难及不适应的，好在如今看来，结果他是满意的。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是谷雯打电话过来真正想跟他谈的。这么重要的事，两个人见面聊或许更好，但谷雯怕打扰贺星徊休息，所以先打个电话问问。 “我当初离开本就是被迫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光鲜亮丽，我却只能待在黑暗里，我肯定是不乐意的。”贺星徊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这样想，陆追和段识一起算计你，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谷雯必然是站在贺星徊这边的，她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之前贺星徊状态不好，她便不好多说什么，现在贺星徊自己想明白了，她肯定是要帮贺星徊的。 “是啊。”贺星徊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不过话说回来，现实些讲，现在应该没有人敢用我吧？我们想单靠自己出头，知响娱乐肯定会堵住我所有的机会。签经纪公司的话会好一些，可以我现在的情况，大公司应该看不上我，小公司也不会因为我与知响为敌。” 如今的情势他回来前心里就有数了，陆追和段识越是怕他出头，他就越得抓住每一次机会，吓死他们！ “反正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先下手为强。最好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站稳了。”谷雯提出自己的建议。 贺星徊抿了口水：“这自然是最理想的，但能否找到合适的资源，就看你了，雯姐。” 既然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那这段时间他肯定不能露面，不能让段识他们知道他回来了，所以只能靠谷雯。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这几天好好休息，调整好时差，有消息我通知你。” 挂了电话，贺星徊心情不错地泡了个澡，然后坐到落地窗前的长毛地毯上，开了瓶带回来的红酒，他喜欢花些小心思哄自己开心，只要能让心里安宁，喝点酒也是可以的，背着谷雯就行。 * 之后的几天贺星徊都在适应国内的环境，谷雯给他请了阿姨，每天来为他做中晚两餐，一般是中午就能做好晚上的饭，贺星徊只要自己热一下，或者简单煮一下就行。 没让贺星徊等太久，没出一周，谷雯就亲自上门了，并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快让我看看你。”谷雯一进门就拉住了贺星徊的胳膊，认真打量起他。 贺星徊的脸就算放在娱乐圈里，那也是万里挑一的。经过三年的沉淀，放弃了纯情的人设束缚，整个人看着更有气质了，本就精致的五官也越发昳丽，散发着特别、随性且性感的魅力。 “真好。”谷雯湿了眼眶，用力拍了拍他的胳膊，“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三年间，她会不时与贺星徊联系，有时也会打视频电话，但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的贺星徊与见到他本人还是不一样的，毕竟小小的屏幕只够也注意贺星徊的精神状态的。 “姐。”贺星徊笑起来，让瑰丽的面庞充满生气，“外面热吧？我点的冰柠檬茶刚送来，你先喝点消消暑。” “好。”谷雯来时还担心贺星徊会不会把好状态都展现在与她的视频电话时了，本人状态其实还是很糟糕。现在看到本人，她算彻底放心了，这会儿也能感觉到热和渴了。 一口气喝掉半杯冰柠檬茶，谷雯说起了正事：“有个餐厅经营的综艺，叫《经营时光》，是最近人气最高的综艺节目。其中有位嘉宾前天因为出轨和家暴塌房了，节目组一时间找不到人，被我捡了个漏，后天就进组，你看行不行？” 谷雯都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原本看了好几个不错的项目，但因为里面没有能镇场子的人物，怕知响后面动手脚，还在观望，没想到今天机会就来了。 贺星徊这几日并没关注娱乐圈新闻，不知塌房一事：“节目势头这么好，他们肯让我去？” 谷雯笑道：“节目组里有我的朋友，他们短时间内实在找不到人，就卖了我这个面子。给的价钱不高，只有一期的合同。节目里有影帝封柏琛和当红小花欧茹扛收视，你就算去也只是锦上添花的那个。” 谷雯看重这次机会，正是因为节目上有封柏琛，这就是她说的能镇场子的人。节目组既然同意让贺星徊上，肯定是经过封柏琛的，只要封柏琛点头，十个知响娱乐也不敢拆封柏琛的局。 封柏琛对贺星徊来说并不陌生，他没见过封柏琛本人，但很喜欢他演的电影。而封柏琛又特别喜欢演反派，演出的反派角色每每让人欲罢不能，那种眼中无情的魅力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好，我去。”贺星徊没有犹豫，这个节目未必需要他，但他很需要这个节目。 谷雯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一声。” “嗯？”贺星徊喝着自己的那杯柠檬茶，等她继续。 “封柏琛的团队正考虑给他找个固定的恋爱对象，其实就是协议恋爱。你知道，像他红成这样的，每部戏都会有人想尽办法与他传出绯闻，蹭一波流量。次数多了，有损他的个人形象。”这事如果不是她关系够硬，还真未必打听得到，“所以你上节目尽量不要与封柏琛走太近，我担心万一他的协议对象定下来，你与他接触太多，会有黑粉借机攻击你上位不成之类的。” 贺星徊没想到堂堂封影帝，也不得不做这种方案，可见现在圈内蹭流量的疯狂。 协议恋爱和协议结婚在娱乐圈里并不罕见，能选择走这条路，肯定对双方而言都是利大于弊的。 贺星徊忽而一笑，透出几分狡黠：“知道了，姐，你放心吧。” 贺星徊的语气听不出任何问题。 “那行，你先收拾几件行李，我这边跟节目组沟通好出发时间再告诉你。” 说完，谷雯就起身离开了，生怕自己慢一步，机会不等人。 时间紧，任务重，贺星徊除了收拾行李，还要看看往期的节目，对其他嘉宾有个基本了解，别到时见到人家，连名字都叫不全，就太尴尬了。 * 出发这日，节目组派人到机场接的贺星徊。上节目的嘉宾不能带经纪人和助理，需要节目组安排工作人员带路。 白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就是这样再朴实不过的打扮就是贺星徊为上节目挑的行头。 所以当他下了飞机，与随行拍摄的工作人员碰面时，工作人员都不禁愣了一下。其他嘉宾在节目上不说打扮的多么时尚，那至少一件衣服也得是上千元的，而贺星徊这一身有没有五百块都两说。 大家都知道，这个上节目的机会对贺星徊来说来之不易，他们以为贺星徊至少得来个华丽亮相，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贺老师请上车。”随行导演回过神后，立刻招呼贺星徊。 “老师不敢当，叫我名字就好。”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地位，老师这个称呼就算是客套，他也不能接。 贺星徊上车后，节目组的人把他的行李放好，也跟着上了车。车子驶离机场的同时，车内的摄像机也开始录制了。 “欢迎星徊的到来。”随行导演语气很是客气。 “谢谢。”贺星徊微笑看着镜头。 摄像师原本想调个更好些的角度，镜头微动了几下，发现贺星徊这张脸简直就是天生为镜头而生的，什么角度都好看，挑不出一点问题。这对他们摄像师来说是最高兴的，工作简单省力，不像那些只有一个角度好看的艺人，如果调不到最佳角度，回头经纪人肯定要来找麻烦。 “感觉好久没有看到你了。”随行导演要说的话、问的问题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嗯，很高兴能参加这次节目。”高兴是真高兴，标准答案的套话说的那也是真没新意。 “你看前几期节目了吗？” “当然，也知道现在经营陷入了一点困境。” 节目给了嘉宾们一个位置不错的门头做店面，至于要经营什么，是由嘉宾们一起讨论出来的，最后定了海鲜餐厅。民以食为天，美食这种主题永远都不过时。而且地方离海边近，做海鲜餐厅算是一个不会出错的选择。 而经过几周的经营，在只能路人进餐厅消费的前提下，餐厅的经营情况并没有达到预期。没有特别吸引顾客的餐品，年轻人的休闲去处又很少选择海鲜餐厅，以致于到了后期，每天进的货都很难卖完。要是别的还好说，可像海鲜这种东西，肯定得是当天买当天卖才最新鲜。 “你有解决目前困难的方法吗？”随行导演又问。 贺星徊摇摇头：“我一个新到的，都不了解当地的情况，肯定给不出有用的建议。” 随行导演：“那你这次加入节目，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贺星徊想了想，微笑道：“服务员吧。我实在不擅长烹饪，也不会管账，采购经验更是不足，想来想去点单和传菜还是行的。如果人手足够不需要我的话，我也可以到门口充当保安大叔，为客人指挥停车。” 随行导演笑起来：“那你一定是这条街上最好看的‘保安大叔’。” “你都这么说了，看来这活我不干都不成了。”贺星徊与她玩笑，具体什么情况，还要到了地方才知道。 前期采访结束后，摄像机换成了车内固定好角度的小型机器。随行导演和摄像师在前排一起看刚录好的片段，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要进行补录。 看着屏上的贺星徊，随行导演颇有些惊讶，摄影机里的贺星徊状态非常好，很松弛，没有过度表现，也没有过于拘束。这是她刚才坐在摄像机后提问没注意到的。 在贺星徊糊之前，她也关注过他，毕竟那么好看的男孩子，谁不喜欢看呢？而和三年前相比，扒去了纯情男孩的人设，现在贺星徊所呈现出来的漂亮而成熟状态更为适合他。尤其是那双眼睛，温柔又深情，还有一点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镜头对面坐着他喜欢的人。 3. 第03章 贺星徊到达拍摄的海鲜餐厅时，刚过用餐午高峰。大门外立起了午休的牌子，嘉宾们坐在里面最大的桌前一起吃午饭。 按节目组的要求，贺星徊独自走进去，向大家打招呼：“各位老师好，我来晚了。” 餐桌前的人目光齐齐转向他，表情之复杂，都不是简单几个词能形容的。 他们看贺星徊，贺星徊自然也在看他们。其中封柏琛最为淡定，让贺星徊毫无悬念地最先注意到他，顶级的长相和冷峻的气质都加强了他的存在感，眼中没有透出任何评价性的情绪。 里面年纪最大的孟照尔先开了口，他是位老演员了，二十多岁出道，如今已经演了二十五年的戏。虽没得过主角类大奖，但业务能力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也演过不少国标剧。 “哎呀，小贺来了？一路辛苦了。”孟照尔道。 他并不见得是对贺星徊没意见的，只不过作为他们中年纪最长的，得起这个头。万一尬住了，节目效果是有了，猜测肯定也有了。 “不辛苦。”贺星徊一笑，看着特别随和，但高挑挺拔的身材和略显肆意的气质却没有笑容那么随和。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不傻，没理由贺星徊一来就给自己立个与他对立的形象，纷纷和他打了招呼，算是给足面子了，可多余的话也不说一句。 孟照尔无奈，他开的头，这些小的话接的客套，那接下来还得他往下接才成。他稍稍往封柏琛那边看了一眼，见封柏琛拉开了身边的椅子，这是给他递台阶了，便问：“小贺吃饭了没？” 贺星徊如实道：“只吃了一点飞机餐，这会儿还饿着，有多余的饭吗？” “有有有。”孟照尔起身道，“我去给你盛，你坐柏琛旁边吧。” 贺星徊不至于那么没眼色，让前辈给他盛饭，忙道：“我自己盛就好，您歇着。” “没事没事，我现在看到剩饭就头疼，你来的正好，帮忙扫个底，我这顿饭就算没白做。”孟照尔是餐厅的主厨，平时爱家的人设立的稳，做饭自然是不能缺少的技能。 就算孟照尔这么说，贺星徊也还是跟进了厨房，孟照尔没赶他，随他去了。 当红小花欧茹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转过头继续吃自己的。 白颉嘴角微微扬了扬，眼里尽是不屑。如果不是经纪人三令五申让他把嘴闭上，他肯定会立刻把贺星徊要参加这一期《经营时光》的消息告诉段识。他们是一同选秀走出来的，关系很不错。 编剧金尹和近来刚串红的小生陈植都没有特别的表示，看着不冷不淡的。 不多会儿，贺星徊就端着自己的那份饭菜出来了。既然刚才孟照尔让他坐到封柏琛旁边，他自然不会选别的位置。或许这一坐，马上会被人说蹭热度，造话题。可他来这儿不为搞热度，难道是来做义工的？ 贺星徊的到来让饭桌变得沉默许多，原本四期下来大家已经比较熟悉了，吃饭聊天都很自然，现在多了个贺星徊，还是被爆过黑同行的，谁心里不得防一手？ 这些心思贺星徊都猜的到，他又不是来交朋友的，这点沉默不值得他放心上。 封柏琛已经吃好了，这会儿只坐在那里，不时看一眼身边的贺星徊。 贺星徊并不挑食，吃饭的时候很认真，似乎眼里只有吃的，完全感觉不到饭桌上略显僵硬的气氛。 白颉想着自己就算不喜欢贺星徊，也不能明面上表现的太不友好，不能做最后一个说话的人，憨厚的人设不能崩，便开口道：“封哥，今天中午海螺卖的好，我看没剩下多少了，得补点货，怕晚上不够卖。” 他是想用这个借口把封柏琛支出门，这样贺星徊就蹭不上封柏琛的镜头了。 “反正我没什么事，就我跟你一起去吧。”白颉主动要求。 还没等封柏琛说话，欧茹就道：“还是让陈植跟封哥一起吧。中午有一桌撞翻了菜品，地上还没收拾干净，咱们俩正好收拾一下，一地油乎乎的，顾客体验不好。” 欧茹负责上点单和上菜，白颉是打杂的，人多的时候也帮着上菜，之前还有那个塌房艺人郑永帮忙干杂活，但现在贺星徊来了，他们都不太想与他接触，所以这种能体现吃苦耐劳的活儿，并不想叫上他。 “好嘞！”白颉答的很爽快，但在别人没看到的地方悄悄翻了个白眼——谁想收拾啊？！ 话头开了，大家重新聊起来，先是把需要补买的食材和调料列出来，着急的下午就买，不着急的明天早上采买的时候再买。然后又说起了明天的招牌菜，他们每天都要提前列四个当日主厨推荐菜，由于不一定能买到合适的食材，所以每天都是四选二。 贺星徊默默地在大家的讨论声中吃完了饭。人一吃饱，就难免犯困。他主动帮着收拾了碗筷，没人要起身帮他收拾，也没人和他搭话，他仿佛就是个节目组工作人员，临时来帮着收拾的。 但不管在座的人怎么想，他那漂亮的身材比例和无论那个角度都出众的脸，简直是镜头的宠儿。节目组总导演刑导无数次地提醒拍他摄像师，务必把那种美感给他拍出来！ 刑导并不怕嘉宾们的态度会引起争议，节目没争议，没冲突，还有什么看头？他能做到的只是不乱剪辑，而他的专业素养也让他本能地喜欢拍美的东西。之前有一个封柏琛，他就觉得拍出来的每一帧都像是电影。现在意外来了个贺星徊，又让他体验到了当初拍大牌广告时的画面质感。现在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简直就是导演福音。 贺星徊进到厨房好长时间都没出来。刑导不禁跑到厨房架设的固定机位的监视器前看情况，就见贺星徊在捣鼓那台没人用的咖啡机。 贺星徊想着自己不能犯困，目光呆滞或者哈欠连天都不合适，便给自己做了杯咖啡，是很寻常的拿铁，由于咖啡豆品质很不错，油脂丰富，带着坚果香，让做出来的咖啡光闻着就感觉味道很好。 端着咖啡回到座位上，金尹最先发现了他手里的咖啡。 “你会做咖啡？”金尹立刻来了精神。作为一个编剧，咖啡简直就是她的续命法宝。奈何她并不会做，平时都是点外卖。现在到这边拍节目，不好在节目上点外卖，已经好几天没喝了。 “会一点。”贺星徊不知道金尹为什么这么问，回答的很谨慎。 就听金尹道：“能给我做一杯吗？我也喝拿铁就好。” 贺星徊笑了一下，只是想喝咖啡那就好说了：“当然可以。” 他并不知道金尹陷入了咖啡贫困，不过有人愿意给他递话，他就能有镜头，做杯咖啡而已，没什么难的。 于是他椅子还没坐热，就又去厨房了。 金尹略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去了。 封柏琛看了贺星徊放在桌上没有拿走的咖啡好一会儿，奶泡边缘完整，一看就是还没动过的。 “我要全糖。”金尹跟进去，提出自己的要求。 金尹作为业内有名的编剧，今年也才三十五。样貌和女明星比自是差了些，但气质非常好，一看就是读过很多书的那种。 “好。”贺星徊应着，磨粉、布粉、压实、扣上手柄，一气呵成。 打奶泡时，贺星徊问：“给你拉个花？” “你还会这个？”金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有拉花的咖啡更有仪式感。 “复杂的不行，简单的还可以。”贺星徊将奶泡打好后，一手托着装了浓缩咖啡的杯子，一手执拉花缸，开始进行下一步操作。 金尹看着他的动作，视觉上是相当专业了。 等贺星徊放下拉花缸，金尹凑过一去看，表情顿时古怪起来：“这啥？” 这一坨哪里看出像是个花？ 贺星徊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拉呲了，这坨形象不明的图案简直降低食欲。 “好长时间没拉花了，有点手生。我再重新做一杯。”贺星徊得稍微给自己找回点面子，总不能一来就给人留下一个“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的印象。 金尹本不想麻烦他，贺星徊能为她做一杯就挺好了，而且咖啡闻着是真的香。但面对这个图案，她这享受咖啡的心情也会减半，所以略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第二次贺星徊做的就很不错了，一朵完美的小花图案出现在咖啡表面，绵密的奶泡颤颤巍巍的，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晃出杯子。 金尹心满意足，向贺星徊道了谢谢，也不等出门了，直接来上一口，随即发出舒适的叹谓——每天辛苦劳动，能在吃饱后喝上一杯咖啡，才叫神仙日子。 贺星徊看着那杯卖相差的，想着倒掉太浪费了，要不刚才那一杯问问有没有其他人想喝，他自己把这杯喝掉。 刚要出去，封柏琛就进来了，手上端着他最开始做的那杯咖啡。 “抱歉，味道太香了，我没忍住，就喝了。”封柏琛眼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但放松的状态可见是喜欢那杯咖啡的。 贺星徊还想着若没有人想喝他的咖啡，他就干脆“贿赂”导演算了，结果封柏琛就帮他把这事完美解决了。 “没关系，正好我做坏了一杯，倒了浪费，封老师帮我解决一杯正好。”贺星徊微笑道，迎上封柏琛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贺星徊从来到现在没有特别表现自己，也没有刻意抢镜头，但封柏琛猜他在导演那里存在感一点都不低。 关于贺星徊的黑料他听说过，娱乐圈各种真真假假的料多的是，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看多了，他不会轻信这些料，多数时候并不放在心上。 “一会儿我们要出门采买，作为咖啡的谢礼，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带回来。”封柏琛是天生的表情不多，眼里无情，并不像那些一味立高冷人设的艺人，拉着脸，闭着嘴，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封柏琛是自然的，该说话说话，该做事做事，这也让他收获了很好的路人缘。 金尹抱着咖啡杯，一拍贺星徊肩：“你一杯咖啡就把封老师收买了啊。他可是从不帮人带东西的，对你这是破例了。” 贺星徊笑起来，带着柔情的眼睛微微弯起：“封老师是看我新来，多照顾我一下罢了。” 金尹望着贺星徊的笑颜，突然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好像看什么都很温柔。” 封柏琛靠在料理台上，纠正道：“那不是温柔，是多情。” 4. 第04章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多少会让人觉得轻佻，但从封柏琛嘴里说出来，就像是陈述一个事实，不会引人多想。 “多谢封老师夸奖。”贺星徊冲封柏琛笑了笑，又像不好意思似的微微低了头。 至于封柏琛说的谢礼，贺星徊考虑了片刻，拿了手边的便签和笔，写了几样东西。 “麻烦封老师了。”贺星徊将便签递给他。 封柏琛看着上面列出的东西，略有些意外。 贺星徊没多解释，他相信聪明如封柏琛，应该明白他的立场，示弱有时也不为是吸引注意的好方法。 金尹也看到了便签上的内容，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喝完咖啡后，午休时间差不多结束了，大家各自忙活起来，期间除了金尹跟贺星徊说了几句话，别人都没搭理他。 贺星徊将头发在后面扎了个小揪，一边擦桌子，一边往外面看。这条街上的人不少，美食也多，但价格相对偏高。如果不是因为风景好，能看到海景和日落，估计并不会这么受欢迎。 八月的阳光正是晒人的时候，店里开着空调不觉得，可只看外面被晒的晃眼的地面，就能想象到那种炎热。贺星徊忽而一笑，这个时节躺在沙滩的太阳伞下吹海风，手边再来一杯满冰的柠檬味汽水，那才叫享受生活。 “拍下来没有？”刑导凑过去确认，贺星徊站在阳光里一笑的镜头美极了，是必需要剪进预告里的那种！ “拍下来了。”摄像师回道。 “很好，一会儿就把那一段先发给剪辑，让他好好剪。”刑导提醒助理盯着把事办好。 晚用餐高峰时，贺星徊哪也插不上手，或者说没人希望他插手。 白颉拿着要给客人上的茶，指了指外面，露出憨厚的微笑：“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可以帮忙迎客。我们正好缺个门口迎客的。” 贺星徊没拒绝，即便他知道之前几期都没有这个安排，但闲站着更不合适，便戴上印着店名的帽子和围裙，到门外迎客了。 “欢迎光临。” “有位置的，几位里面请。” “您好，请问几位？” “我们店是吃海鲜的，如果您喜欢海鲜，应该会喜欢我们店的菜品。” “放心，海鲜都是当天的，特别新鲜。” 和里面那些放不开，或者觉得站在外面迎宾尴尬的的嘉宾相比，贺星徊就没那么多包袱了。加上他声音好听，说话温柔，看着询问的客人时感觉满眼都是对方，实在太拉好感，解答也十分耐心，所以让店门口围了不少客人。 “那边迎客的小哥儿好好看呀！” “那个店好像是在拍什么东西。” “管他拍什么的，反正逛了这么久也饿了，就在那家吃吧！” “行行行，赶紧过去，别晚了又要等位置。” 店里的客量比昨天好太多了，白颉一边忙活，一边不时往贺星徊那儿看一眼。原本他这样提议是想让贺星徊尴尬挨热的，哪个正经艺人愿意去门口迎客啊？再说现在室外温度并不凉快，站一会儿就得出汗。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贺星徊往那一站，还真招来不少顾客，而且丝毫不见尴尬出丑。 白颉悄悄斜了贺星徊一眼，小声吐槽：“也就他那种厚脸皮，才能在门口当个接客的刷存在感了。” 这话被从他后面过来的欧茹听了个清清楚楚，就见她微微皱了皱眉，从白颉后面绕着走了。 这边的天气又热又潮，贺星徊仅站了一会儿，就感觉衣服已经潮的不行，又热又渴。 “里面已经满客了，现在需要排号，大概要等十五分钟左右。”贺星徊跟工作人员要让一打纸，店里没有排号机，他得手写号码。 “那就等吧，给我个号。”顾客道。 这个时间去哪家都得排队，有些机智的会选择多拿几家店的排号，哪家先排到就吃哪家。 贺星徊给大家分发号码，顾客们也不时往他这儿看一眼，这样个高腿长长得好的小伙子，谁还不乐意多看一眼呢？ “您拿好，您是九号。”贺星徊将写好的纸条交给一位年轻的男士，还没等继续招呼其他客人，就感觉自己腿被抱住了。 低头一看，是个大眼睛，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女孩头上都是汗，眼里满是泪水，小脸热的通红，看上去委屈又可怜，盯着贺星徊的时候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并不害怕。 “这是哪位客人的孩子？”贺星徊突然被抱住腿，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他不会和小孩子相处，也没相处过。他本身对小孩子就没有那种天然的喜爱，看到可爱的小孩，只是觉得可爱罢了，不会主动说话，也不会逗孩子。 没有客人答话，看起来都不认识这个小女孩。 无奈，贺星徊只下蹲下来，与小女孩平视：“你家里人呢？” “哥哥，我丢了，要找警察叔叔。”小女孩泪眼婆娑，但说话还挺清楚，童声听着也特别可爱。 贺星徊乐了：“还知道找警察叔叔呢？”走失的小朋友知道找人求助，可见家里平时应该没少教。 小女孩认真地点点头：“找不到警察叔叔，哥哥带我去。” 贺星徊掏出纸巾，给小女孩抹了把脸，然后把她抱起来。现在人多，客人若没看到她，容易碰着。 这种情况贺星徊将小朋友交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由他们带着去找警察更方便。可想到小朋友能找他，是本能地愿意相信他，找不到父母已经够让小孩子惊慌了，如果他再将她交给别人，容易让孩子紧张。 导演那边通过监视器发现了贺星徊这边的情况，派人过来问了。 贺星徊知道这不是节目组的安排后，把手里的纸和笔交给工作人员，自己抱起孩子，问了警察局的位置，为了方便起见，又带了位女性工作人员，出发前往警察局。 “导演，不跟着去录吗？”摄像师问。 刑导见贺星徊问都没问节目组，知道他是不想在这件事上给自己做宣传，只是想把小孩儿送回她父母身边而已。 “不用了，既然是意外事件，就让他自己处理吧。”这让刑导对贺星徊的印象加了不少分。 封柏琛第一次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贺星徊在外面迎客，过了半个小时再出来，就不见人了，他没叫人来问，只是把手里的冰饮放回了后厨的冰箱里。 贺星徊去了大概十五分钟，途中看小朋友热的脸通红，给她和跟来的工作人员各买了杯奶昔，他自己什么都没买。一杯饮料他肯定没办法一口气喝完，带回去被拍到不合适。 “有冰水吗？”贺星徊回来后直接进了厨房。 “有，我给你倒。”金尹看他热的脖子上都是汗，赶紧给他倒水。 孟照尔往扇贝上浇着蒜油：“刚才柏琛给你送饮料，结果又给拿回来了，你没在店里？” 虽然他不知道封柏琛为什么只给贺星徊送饮料，但封柏琛送了，贺星徊没理由不要，除非是封柏琛没找到人。 贺星徊愣了一下，笑着对封柏琛道：“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离开了一下。” “没事，饮料在冰箱里，想喝自己拿。”封柏琛正在处理食材，没把贺星徊离店的事放在心上。 贺星徊先接过金尹接给他的冰水喝了半杯，然后又拿了瓶饮料，跟三个人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他怎么热成这样了？”金尹不解，就算餐厅再忙，也不至于热的头发都潮了吧？ 封柏琛熟练地括开生蚝：“他站在外面迎客。” “啊？怎么跑去迎客了，多热啊。”金尹皱眉，就这边的天气，不到太阳完全落下去，真的是让人不愿意出门。 封柏琛没说话，也没有想替谁说话的意思。 金尹和孟照尔对视一眼，心里就有数了。原本在厨房打下手的陈植都被叫出去帮忙了，可见用餐区是很忙的。结果贺星徊却站在外面迎客，说直白点，就是餐区那几个人容不下他。 贺星徊是新来的，而且只有一期的约，他们没必要为了贺星徊与其他长签嘉宾闹不愉快，就当不知道吧。 有了冰饮喝，贺星徊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之后的工作很顺利，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后，所有人都累的不行，孟照尔提前给大家煮了海鲜粥，这会儿来上一碗，正好抚慰饥饿的肠胃。 这个时间段也是大家做今日总结和明天安排的时候。趁着吃饭期间讨论完，就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不用再想店里的事了。 “今天客人可真多，难得啊。”孟照尔感慨，感觉上次人这么多，还是在刚开业那一周。 金尹笑道：“有大美男在外面站着，肯定招人啊。换作是我，肯定也要来咱们店里吃。” “金姐这么说，我可接不住话了。”贺星徊并没觉得是自己的功劳，“可能只是今天游客多。” 白颉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抠着凳子，他原本只是想让贺星徊受累丢人，没想到贺星徊居然这么能揽客，估计导演不会少给贺星徊镜头。 越想越觉得不能让贺星徊给观众留下吃苦耐劳的好印象，这印象是属于他的！ 于是白颉插话道：“封哥，听说你们下午买了不少牛奶和糖浆回来，是要做咖啡吗？可就算星徊会做咖啡，也不需要买这么多吧？牛奶在保质期内用不完会坏的，星徊，你没提醒封哥吗？” 突然买这些东西回来，加上贺星徊中午还做了咖啡，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要买的。反正不管是谁要买的，买了这么多回来肯定喝不完，这口浪费的锅必需扣贺星徊脑袋上！ 5. 第05章 封柏琛今天买回来的牛奶的确多，之前大家忙着准备晚餐的食材和打扫卫生，并没特别在意这事。现在白颉提出来了，封柏琛不会做咖啡，需要多少牛奶心里估计是没数的，可贺星徊既然会做，那就应该知道就算他们这些人都喝，也不必一下买回来十箱1L装的。 见大家的目光都转向贺星徊，白颉心里很爽，他倒要看看贺星徊要怎么编理由。 贺星徊从容道：“店里那个窗口区空着，我觉得挺浪费的，不如做个卖咖啡的窗口。” 白颉皱眉：“现在咖啡店奶茶店之类的，都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本，你就来一期，我们店里近来生意本就不好，你这不是让我们成本上雪上加霜吗？” 说完这话，白颉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语气与憨厚的人设不符，立刻又为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大家为了达成营业额的目标已经很辛苦了，你这样突然要搞咖啡，还没有跟大家商量，万一赔钱了，离我们目标营业额就更远了。” 贺星徊知道白颉和段识的关系，白颉也把对他的指责包装的非常为大家着想，听起来很在理，且充满善意。 “饮品的成本很低，只是其他费用背进成本里，让它回本变的没那么低了。现在咖啡机、豆子、场地都是现成的，而且都不需要计入成本，算下来一杯咖啡可以卖的很便宜，能达到薄利多销的目的。”贺星徊条理清晰地说，“既然你也说餐厅现在赚不到什么钱，那就应该另辟蹊径，想想其他赚钱的办法。这趟街饮品店有，但咖啡店只有一家，如果我们口味和价格都能占到优势，为什么不做呢？” 他一路坐车过来的时候已经注意过街上的店铺了，在送小女孩去警察局的时候，也看了另一边的店铺，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如果根本没人买呢？”白颉可不管周围有没有店铺，他只希望证明贺星徊就是来瞎胡搞的！ 贺星徊一笑：“那就请工作人员喝呗。大家都挺辛苦，那些豆子放在那里也是浪费，不如物尽其用。还是你觉得放霉了也好过搞创新？” 装为大家着想，谁不会啊？ 白颉：“……” 这话让他怎么答？回答“是”肯定是不行的，回答“不是”，不就等于是赞同贺星徊了吗？ 白颉脑子转的飞快，立刻换了个思路，又道：“我是想着大家都很忙，你要搞咖啡，我们可没空帮你呀。” 贺星徊把剩下的粥两三口吃完，说：“不用帮忙。”这些人不想跟他接触，他还不想有人添乱呢。 贺星徊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松了口气。贺星徊自己提出要去角落里忙活，就省得让大家来回衡量与他相处的度了。这种不接触不行，接触了他们心里又不乐意的情况，只有贺星徊不与他们混在一起，才是最保险的，不容易被挑出错来。 白颉看其他人都没表示，也不再多言。这条街上什么美食都有，贺星徊就算开个咖啡窗口，也很难做出花来。到时候没人来，餐厅内的镜头也没有贺星徊参与的余地，剪辑出来应该没有什么存在感，正合了他的意了。 当天晚上，就有人爆出《经营时光》第五期有贺星徊。因为是偷拍的，画面很晃，贺星徊正站在外面迎客。由于有些距离，周围环境又吵杂，并听不到贺星徊在说什么。 第一段视频过后，屏幕黑了一下，又切到了视频的第二段，屏幕里已经没有贺星徊的人影了，代替他的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屏幕跳出几个字——只站了五分钟就走了，呵呵。 【节目组这是飘了？贺星徊这种糊13也敢要？】 【节目组有病人吧？这种黑同行抢资源的货也要？】 【傻逼节目组，傻逼贺星徊，节目赶紧黄了吧！】 【科普：三年前贺星徊撩骚知响娱乐老板，抢段识资源，造段识黑料，简直就是娱乐圈毒瘤！】 【举报了，这种艺人也配复出？怎么不去死啊！】 【郑永出轨家暴被节目组解约，你们就找了HXH这么个玩意替他？那还是让郑永回来吧，我觉得他挺好的。】 【纯路人，我只想说这小哥哥长的还挺好看的。】 【楼上不是粉装路就是眼瞎，鉴定完毕。】 【妈的，段识的粉能不能别像疯狗一样？老娘就是路人，而你就是纯煞笔！】 因为节目性质的关系，被路人拍到，有些许小爆料很正常。这也是为什么节目没硬性要求嘉宾要到门口迎客，嘉宾们大多是不愿意被这样拍到的。 等助理把爆料拿给刑导看时，#贺星徊滚出《经营时光》#的热搜已经冲上了第三位。 刑导按掉手里的烟，表情不变地说：“不用管，看好嘉宾的手机，别让他们看到就行。” 嘉宾进组后，都会换上节目组给准备的手机，就是怕会影响嘉宾的拍摄状态。别看只是综艺，状态不好表现出来的东西也是会影响观感的。 * 等贺星徊知道这个热搜，已经是他拍完一期回来之后了。而热搜词条此时已经不知道排到哪去了。 “你在节目组这四天过的还好吗？”谷雯很担心别人会说些难听的话，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话多少会有顾虑，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小脑短路，大脑缺块的奇葩呢？ “还行，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也就晚上能和嘉宾们聊一会儿。”贺星徊头靠在车窗上，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刚下飞机，这会儿正犯困。 “这几天好好休息，就不要上网了。节目组没给我打电话续下一期。后天看完第五期节目，我再帮你联系其他工作。”谷雯已经盘算好了，如果节目反响不错，她可以借机找几个导演或者制片谈谈，看能不能为贺星徊争取一个小角色。如果反响不好，她就要考虑通过音乐市场再为贺星徊找破局点。 贺星徊点头：“姐，你也不用太着急，三年我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谷雯微笑着应了一声。贺星徊的性子比以前稳了不少，可见是真长大了。 转眼到了周日，是第五期播出的日子。 昨天节目组放出了预告，里面剪进了贺星徊在阳光里轻笑的镜头，拍的很好看，也很有氛围感，贺星徊和谷雯都是满意的。 贺星徊准时打开电脑，整个拍摄过程他都参与了，照理来说看不看都无所谓。别的嘉宾会看，大概是怕被恶意剪辑，而贺星徊要看是有别的目的。 节目一开播，弹幕就成片地刷了起来，都是各家粉丝为自己家爱豆站台，可以看出像欧茹、白颉、陈植这种的走流量路线的，粉丝们刷弹幕的格式非常统一。孟照尔和金尹都是靠实力说话的，粉丝量低，也不走流量盘，偶尔能有几个弹幕提到他们。 而最夸张的还要属封柏琛，他的粉丝一看就不是组织而来的，没有固定的格式，说什么的都有，路人为他而来的也不少，轻而易举地就占据了弹幕的半壁江山，可见路人盘的重要性。 在所有的弹幕里，贺星徊也发现了几条骂他的。刚开始的五分钟里他还没出来，只是零星几条，而等他出来后，骂他的弹幕骤然增多。 【节目组难道不听观众的意见吗？怎么没把他的镜头剪掉？】 【妈呀，辣到我的眼睛了！】 【傻逼节目组，早晚要糊！取关不看了！】 【冲着预告片里小哥哥的笑容来的，弹幕什么情况？防爆的？】 【贺星徊还用防爆？早就糊穿地心了！】 【科普：三年前贺星徊撩骚知响娱乐老板，抢段识资源，造段识黑料，简直就是娱乐圈毒瘤！】 【这科普君真是无处不在啊，你家蒸煮段识吧？】 随着节目的进行，观众也发现其他嘉宾不怎么理贺星徊。 【这么尴尬的吗？】 【看到了吧？其他嘉宾也怕被他算计，都不敢跟他说话，这就是个算计弔！】 【封柏琛表现的很正常好吧？孟叔还是那么老好人。】 【贺星徊居然会做咖啡，还挺带样的，虽然第一杯拉呲了，哈哈哈。】 【金尹就杯一杯咖啡收买了？真他妈没节操。也是，一破编剧，能有什么节操？！】 【骂金尹的，你有什么作品拿出来看看啊，人家是破编剧，你比人家强喽？您贵姓呀？】 【哈哈哈，封哥也喝了贺星徊的咖啡，怎么没人骂了？赶紧上啊，我等着看弹幕大战呢！】 贺星徊觉得这期节目到目前为止剪辑节奏还不错，该剪的都剪进去了，没有因为节目组的关系出现容易引战的内容。难怪刑导能做坐稳顶级综艺导演的行列，至少这个团队的工作态度是端正的。 等到了贺星徊站在外面迎客那一段，就开始有路人发出疑问了。 【八月的天站在外面迎客，也太热了，就算晚上也很热的。】 【这是白颉提议的吧？之前郑永在的时候，也没有迎宾这份工作啊。】 【欺负人呗。光看弹幕就知道这个新嘉宾是全网骂，嘉宾也是会见人下菜碟的。】 【见人下菜碟的是白颉，不关其他嘉宾的事。】 【刚才百度了一下三年前的情况，就觉得有亿点点奇怪。第一次见娱乐公司自己锤自己家摇钱树的，而且把自家摇钱树赶走后，就立刻签了被摇钱树黑的另一位艺人。】 【让前面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啊。我记得当初贺星徊可比段识红啊！】 【之前不还有人说拍到HXH在门口站了没一会儿就跑了吗？现在脸疼不疼？人家是带小朋友去警局了，而且回来之后还继续迎宾，这怎么没人说？】 【新嘉宾真挺可怜的，活没少干，热的脸都红了，还做了好事，结果还没人为他说话。】 【看预告片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个人美心善的小哥哥！】 【谁知道这是不是剧本啊？哪有这么巧的事？】 【真是剧本就拍到警局去了。再说，真是剧本还轮得到贺星徊？】 贺星徊看到屏幕上狼狈的自己，觉得有点好笑，他的确没抱着去交朋友的和平心态参加节目，但嘉宾们的态度也的确让他不得不在节目中去给自己找一个位置。如果是三年前，他大概会觉得很丢脸，现在倒是没有任何感觉。 等播到他说要做咖啡窗口的部分时，弹幕也是怀疑的大于支持的，一个咖啡窗口与正规咖啡店是没法比的。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觉得白颉很奇怪，明明是很憨厚的人，怎么感觉像是在找贺星徊的事似的。 谷雯看到前面二十分钟，心放回了肚子里，至少目前看来，贺星徊在节目组适应的不错，之前偷拍说他偷懒的爆料也不攻自破了。虽然没有下一期的合约很可惜，但她通过节目了解了贺星徊的状态，之后为他找机会就更有方向了。 6. 第06章 一天的经营结束，嘉宾们回到距餐厅只一街之隔的住处。 这是一个民宿小院，每个嘉宾都有单独的房间，正好住满。 贺星徊带的衣服不多，没有特别需要收拾的，只把睡衣和明天要穿的衣服找了出来，这样离开的时候收拾起来也不费劲儿。 洗完澡的贺星徊打开屋里的窗子，坐在窗边望月亮。房间的窗都是对着小院的，从这处望上去，能看到的夜空并不大，但漂亮的星河与明亮的月亮是在城市中很难看到的。 贺星徊饶有兴致地用节目组发的手机拍了张照片，如果此时能小酌一杯，拿夜空配酒，一定是忙碌了一天后最舒适的休闲。 【卧槽，这肩颈线条，这锁骨，爱了爱了。】 【脖子上的小红痣好鸡儿诱人！】 【贺星徊真的会穿，睡衣都能让他穿出拍时尚大片的感觉。】 【这应该是纯素颜吧？这颜值也太能打了，眼睛好深情。】 【呵呵，别一副没见过天的样子，白颉素颜也很好看好吧？！】 封柏琛出来纳凉，就看到坐在窗边望天的贺星徊。 “看什么呢？”封柏琛走到他窗前，这会儿封柏琛也洗过澡了，但没换睡衣，而是穿了套干净的家居服。 “月亮，还有星星。”贺星徊看了封柏琛一眼，继续望天。他并不是多喜欢夜空，只是不常见，就会觉得稀罕。 “怎么不到院子里看？”院子里有躺椅，是观夜空的最佳位置。 “有蚊子。”贺星徊的回答很实在。 “可以点蚊香。”封柏琛说，节目组提供的蚊香还是很好用的。 “在蚊香旁边坐一会儿，衣服都要熏入味了，我并不想伴着蚊香味入睡。”贺星徊收回视线，总不好封柏琛跟他说话，他一直望天。 “还挺挑剔。”封柏琛嘴角微微扬起。 贺星徊本就没打算立不挑不捡的人设，封柏琛说他挑剔，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人总要有些不能妥协的地方。” 封柏琛点头：“也是。” 贺星徊换了个姿势，前臂交叠搭在窗台上，下巴抵在手臂上，懒洋洋的，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太多防备感。 【悄悄地说，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站在一起那么和谐呢？】 【这两个人的素颜一个比一个能打！】 【U1S1，贺星徊是真的好看，还有点性感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目前看过穿睡衣最好看的男艺人！】 【封哥很不喜欢跟人炒CP，大家就别脑补了。】 【封影帝还是当心点吧，说不定今天晚上贺星徊就要给自己买热搜，炒他和封影帝的CP了。】 “你的咖啡窗口要怎么定价，你想好了吗？”封柏琛问。 提到这个，贺星徊就不困了，笑道：“还得请封老师帮我个忙。” “什么忙？” “你先进来。”说着，贺星徊起身去给封柏琛开门。 【无语，这个糊13是抓住一切时间蹭镜头啊！】 【各个嘉宾们的粉丝注意了，如果你们不抵制贺星徊，下一个被他踩着黑的就是你家爱豆！】 【好JB烦，之前不了解贺星徊，但看他在节目上表现还可以，也不抢镜头。倒是一直在骂他的这些人，你们家蒸煮是不是段识啊？】 【段识粉丝真的很败路人好感，哪哪都有他们。别人对知响娱乐的操作提出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只是在反反复复针对贺星徊，真是够了。】 【说实话，一个能亲自带着走丢的小女孩去警察局，没交给工作人员去办，也没有让跟拍，真的很难没有好感。】 封柏琛进门后，贺星徊拿出从节目组要来的A4纸和油性笔。 “封老师，他们都说你的字写的漂亮，能不能帮我写个价目表？明天我直接贴窗口。”现做价目牌子肯定是来不及的，手写如果够漂亮的话，也不为是种好选择。 封柏琛看了贺星徊好一会儿，不知道是在考虑要不要给他写，还是纯粹只是看贺星徊。 贺星徊与他对视，等他下一步的动作，敞开两颗扣子的黑色睡衣衬得贺星徊皮肤特别白。贺星徊瘦，却不瘦弱，他身体的肌肉线条刚刚好，不是特别突出，却很紧实，这从他若隐若现的胸口和露出的小臂就能看出来。 最终，封柏琛还是给他写了。封柏琛的字的确漂亮，就算不喝咖啡的，冲着这手字也能多看窗口几眼。 “多谢封老师。”贺星徊把纸小心收好，毕竟是要贴玻璃上的，折了或者皱了都不好，“如果下面能有封老师的签名，那应该连宣传都不需要，就能直接卖到提前收摊。” “还是算了，万一你一杯都卖不出去，签了名岂不是跟你一起丢脸？”封柏琛难得开了句玩笑。 贺星徊露出惊讶的表情：“封老师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封柏琛看着他，道：“的确很难有信心。” 不止封柏琛说难有信心，就连观众都不看好贺星徊的咖啡窗口，纷纷猜测会赔多少钱，以及一个客人都没有的话，后面应该就不会有贺星徊的镜头了。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贺星徊起了个大早，在吃过节目组给准备的早餐后，就先来到了餐厅，为咖啡窗口做准备。 其他人则按部就班地继续他们的日常经营，封柏琛带着欧茹去采买；白颉和陈植打扫卫生；孟照尔准备今天要用的食材，等封柏琛回来后，再和陈植一起备菜；金尹则做她的面包。 “亲，给我来杯咖啡呀。”金尹将面包生胚放进发酵箱后，一路小跑来到贺星徊这儿边。 贺星徊的窗口门在店内，窗口对着店外，冲着店内的部分没有窗子，看不到贺星徊在忙什么。 金尹早就惦记上今天的第一杯咖啡了，现在刚过八点半，金尹觉得自己已经需要咖啡续命了。 “好的，金老师稍等一下。” 金尹这才发现贺星徊已经开张了，窗口正站着几个等待的客人。 “行呀你，居然开张了！”金尹凑过去。节目组还挺上心的，连夜把他需要用到的收付款设备安排好了。 “都是住在附近民宿的客人。”贺星徊跟金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 “3号客人的冰馥芮白。”贺星徊问，“直接喝还是打包？” 客人说直接喝，贺星徊便给了他吸管，接着做下一杯。 等了一会儿才拿到咖啡的金尹都不好意思继续打扰贺星徊了，便回了后厨。等第一炉面包烤好后，她挑了个长的最好看了，给贺星徊送了过去。 【感觉金老师和封影帝跟贺星徊相处最自然。】 【这难道就是咖啡的力量？】 【举手！咖啡星人表示，只要能给我续上这口命，跟糊豆也能好好相处！】 等封柏琛和欧茹带着买好的食材回到店里时，双双愣住了。 此时，镜头才再一次给到咖啡窗口，只见窗口外已经排起了长队。 封柏琛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情绪，只是往那边多看了几眼，才提着东西进门。 欧茹倒是把惊讶都写脸上了，没想到贺星徊真的有生意。 弹幕跟着热闹起来，纷纷表示难以置信，怎么就排起队了呢？成排的问号中间会跳出几个说贺星徊花钱买托的，但并无人理会。 厨房里，封柏琛把海鲜放进水槽，方便做下一步处理。 “今天海鲜价格怎么样？”孟照尔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了。 “和昨天一样，估计最近很难降价。”封柏琛洗了手，抽了几张纸巾来擦。 “希望今天顾客多些，别浪费了这些好东西。”说到这儿，孟照尔想到昨天在外面迎客的贺星徊，不禁问，“星徊那边怎么样？要是没人的话，让他过来帮我收拾海鲜吧，自己待在小屋里有什么意思？” 封柏琛笑了笑：“他应该帮不上忙了。” “怎么？” “咖啡窗口排了长队，他正忙着呢。孟老师要不要来一杯？” 孟照尔的惊讶完全不比欧茹少：“真的？怎、怎么就排队了呢？” 封柏琛：“大概是我的字比较吸引人吧。” 不然呢？咖啡窗口第一天开业，总不至于有回头客。另外，窗口的咖啡比一般咖啡店便宜一些，只要味道不差，选择咖啡窗口肯定更划算。 孟照尔啧啧了两声：“真不能理解，一股糊锅底的味道，有什么好喝的？还是茶好，香嘞！” 封柏琛出了厨房，不紧不慢地走向咖啡窗口那扇门，队伍是往另一边排的，所以如果不走近餐厅大门，是注意不到排队的人群的。 “需要帮忙吗？”封柏琛开门问道。 此时，贺星徊正在认真打奶泡，漂亮的侧脸轮廓精致紧致，下颌线尤其漂亮，一动一静都好看。缎面的衬衫扎在裤子里，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头发和昨天一样在后面扎了个小揪，随意地表现着一种属于他的洒脱。 贺星徊闻言转头看向他，露出浅浅的笑容：“后厨不忙吗？” “肯定没有你忙。”封柏琛关上门走过去，想看自己能做些什么。 贺星徊又看了一眼排的挺长的队，这么排下去不是回事，便道：“那就麻烦封老师帮我点单吧。” “好，工钱的话——就要一杯咖啡。”封柏琛走到窗口边，与贺星徊擦肩而过时，因为地方太窄，不免蹭到一起。 贺星徊笑眼弯弯：“包封老师一整期的咖啡都可以。” 【卧槽，两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我都以为封老师要从后面抱住贺星徊了。】 【现在算不算封柏琛蹭贺星徊的镜头？】 【那必需算啊！越看贺星徊越漂亮，那腰线，我看一次硬一次！】 【作为三年前关注过他的人，不得不说，他比三年前还好看！纯情的风格根本不适合他，现在这种有点小性感的刚刚好！】 【你们是不是有病，那个是个有黑历史的湖笔！】 【别嚎了，真扒起来，哪个艺人敢说自己的团队没做过一点暗中操作？】 贺星徊笑看着这些弹幕，顺手刷了一下微博，瞬间跳出99+的@。 点进去一看，才发现是封柏琛转发了节目组的本期宣传。 封柏琛：一开始以为是我的字比较吸引顾客，现在看来顾客是冲着好看的咖啡师来的。@贺星徊 贺星徊笑容更深了，看来他又露锁骨又突出腰线的没白折腾，虽然方法很俗气，若让别人知道他是故意的，肯定又会成为他的黑点。但他只有一期的时间，只能用直接些的办法让封柏琛记住他。 看，效果这不就有了吗？ 7. 第07章 看着贺星徊出现在节目上，段识气的直接摔了杯子。 陆追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拉着段识离开那片的玻璃碴：“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摔杯子，被划伤了怎么办？” 段识抓着陆追的手腕，咬着牙问：“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就这么让他上节目了？” 陆追轻拍了拍段识的后背，安抚道：“宝贝，别生气了，现在的贺星徊不配让你为他生气。你看，弹幕这么多人都在骂他，他想复出没那么容易。而且现在知道他回来了，我会让人打好招呼，不会有人再给他机会了。” 段识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对不起，我失态了。我也不是要为难你去堵他的路，只是我害怕，怕他回来是为了跟我抢你。陆追，我不能没有你。” 纯情阳光的脸，配着这样的委屈表情，实在很有说服力。 陆追将他搂进怀里，柔声说：“傻瓜，我以前都看不上贺星徊，何况现在？你呀，就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陆追上大学那会儿，凭借自己不错的篮球技术和帅气的脸，也是校内的风云人物。但这些年为事业操心，各种应酬，让他身上早没了青春的那股劲儿。钱有了，人也成熟了，但身上的疲惫感也越发很明显，完全没有因为事业的顺风顺水而显得松弛。 段识在陆追的肩膀上蹭了蹭，小声道：“我是太在意你了。白颉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没提前跟我说。如果他能早点告诉我，我们就能早做准备，说不定他中途就会被换下去。” 陆追搂着他坐到沙发上，这事他比段识看的明白，也乐意向他解释：“这个节目有封柏琛在，节目组敢邀请贺星徊，肯定是封柏琛点了头的。我们动不了节目组的人员安排，白颉和他的经纪人心里应该都有数，和你说了也没用，还容易得罪封柏琛。” 如果这个节目是能随便动的，当初封柏琛要加入时，他肯定会想办法把段识塞进去。 段识轻轻叹了口气：“也是。” 封柏琛背景很深，就算知响现在已经做到业内名列前矛的经纪公司，对上封柏琛工作室，也是要饶着走的。 “只是一期而已，贺星徊翻不出花来。”陆追笃定地说。 段识看着投屏上那些骂贺星徊的弹幕，感觉安心不少。 陆追的手指轻抚着段识的脸：“已经让人打听封柏琛下一部戏的意向了，如果能把你送进去演个配角，对你以后的发展会很有好处。” 段识总算露出了笑脸：“你对我太好了。” 陆追跟着笑起来：“这不是应该的吗？” 节目还在继续，贺星徊的咖啡窗口依旧忙碌。两天下来，营业额足以弥补海鲜餐厅的赤字，还能有点小赚头。 这两天封柏琛和金尹都会去帮忙点单，陈植在喝了贺星徊的咖啡后，会在关店时主动帮贺星徊把地扫了。 总之，在难得不赔钱的日子，大家的心情都不错，毕竟谁参加节目都不希望自己的粉丝觉得自家偶像是个不会赚钱的废物。 在最后一天录制的晚上，照例是本周总结，以及嘉宾们的闲聊，主要是为了体现嘉宾们日常的一面，表现出亲和力。当然了，这种亲和力和封柏琛没什么关系，他很少在聊天中阐述自己的观点，多为一个看客，与他给人的印象很一致。 之前嘉宾们聊过亲情、友情、生活和事业，今天的主题自然就引到了爱情上，这也是节目组拟定的内容。 小院里，大家围坐在一起，手边是孟照尔给大家泡的普洱茶。蚊香冒出阵阵艾草香，不呛人，但也算不上好闻。 【全是素颜，节目组厉害了！】 【刚才我好像在弹幕上看到有人说白颉的素颜也很好看，这坐在贺星徊旁边一比，我简直无语。】 【长相是爹妈给的，评价这个很没品好吧？】 【呵呵了，说白颉素颜好看的是你们，这回不让评价长相的也是你们，弹幕非得围你转，你算哪个□□瓜？】 欧茹顺着话题说：“我谈恋爱特别容易上头，喜欢一个人就会一直想跟他待在一起，什么都顾不上那种。我知道这样不好，但就是控制不了。” 欧茹之所以敢直接说自己在恋爱中的缺点，是因为她之前的确因为谈恋爱耽误了事业，把粉丝们急的嗷嗷叫，苦口婆心地劝她以事业为重，趁年纪正好，多赚点钱，但她根本听不进去，还为了男朋友怼了粉丝。 结果那男的这边跟欧茹谈着恋爱，那边还在勾搭别的女生，东窗事发后，欧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傻。果断分手后，就立刻来参加了这个综艺，希望能让自己的事业回春。也是想告诉粉丝她醒悟了，希望粉丝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孟照尔作为前辈，且家庭美满，生活幸福，自然是很有发言权的：“喜欢一个人上头了很正常，主要还是得对方人品没问题，这样就算你上头，对方也能全心全意地陪你一起度过甜蜜的恋爱时光。不管怎么说，遇上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能上头说明还年轻啊。” “这话在理，现在大家恋爱、结婚都会做各方面权衡，很难说一上头，就非对方不可了。如果能谈一场只为爱情的恋爱，就算结果不是很OK，也算是都尝试过了。”金尹道，她是个不婚主义者，但并不影响她谈恋爱，所以她的恋爱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看身边的人的恋爱经历，我个人觉得上头的恋爱并不是最优选，能带你成长的恋爱才是最合适的。”这是陈植的观点。 贺星徊想了想，说：“只要在恋爱中没有失去自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无论是上头的冲动，还是深思熟虑后的交往，其实都可以。” 白颉喝着茶，笑道：“你说这个话可没有什么说服力啊。你当初追陆先生的时候不是很主动吗？什么都敢说，还叫没失去自我？啊，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提这个，只是觉得看节目的应该有很多年轻的观众，我们以身作则才有说服力，只一味地立人设是没有意义的。” 【白颉这么敢说的吗？之前怎么没发现？】 【我倒觉得白颉这话说的挺茶的，难道他杯里的不是普洱，而是绿茶？】 【白颉性格耿直憨厚，应该是实在忍不了贺星徊在这儿装恋爱理性大师，才这么说话的。】 【也是，当初贺星徊怎么聊骚知响的陆老板的，可都是有图片为证的。】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贺星徊身上。 孟照尔似是想帮贺星徊解围，但嘴巴动了动，却没想出好的突破口。 “呵，”贺星徊笑了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你觉得他哪里配得上我？” 他这话不仅把白颉问懵了，其他嘉宾也立刻换上了思考脸。 贺星徊接着道：“论颜值，不说圈子里，就放在当初的大学校园里，他也不是校草级别的；论家世，当时我家能甩他好几条街；论能力，我比他会赚钱。你说我应该看上他什么？” 【让贺星徊这么一说，当初的事似乎没那么简单的样子。】 【哈哈哈，所有嘉宾都懵逼了。】 【这么一想也是，当时贺星徊那么红，身边什么好样的没有？为什么是陆老板呢？】 【看来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还是那个问题，知响当初为什么要毁了自己的摇钱树？另外，就算贺星徊当初黑段识了，还抢过他的资源，也肯定不是贺星徊一个人就能操作的，肯定有经纪公司和团队的手笔。那段识是怎么想的？居然转头去了帮着贺星徊黑他，抢他资源的公司，这难道不更奇怪吗？】 听到这番话的陆追脸都绿了，他完全没想到贺星徊居然会在节目上这样说。 坐在一边的段识手指绞在一起，在看到弹幕上越来越多的疑惑后，立刻掏出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郑姐发了消息，让她赶紧让水军下场，把这波话题带掉，千万别把他拖下水。 最后还是封柏琛打破了僵住的气氛：“爱情无论是什么样的，都只是当事人说了算的事。没有人能预想到自己在感情里会是什么样子，只要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别伤害自己，也别伤害无辜的人就好。” “柏琛说的对！”孟照尔立刻附和，赶紧把这个话是带过去了。 这期节目就在闲谈中结束了。观众们的讨论也从弹幕转到了节目超话中，但粉丝的列队刷屏很快把质疑当初情况的评论压了下去。 不多会儿，又有看不惯贺星徊的人跳出来，说他帮助小女孩的事一定是剧本。 但没多久，小女孩的父母就亲自发博说明了情况，并对贺星徊表示了感谢，还有他们在警察局拍的照片为证。如果真的只是做戏，根本就不用去警察局。 贺星徊打了个哈欠，他看节目是想找找有没有镜头能证实封柏琛是有特别关注到他的，然而并没有收获。 没有回复任何微博，只给封柏琛以及小女孩父母的微博点了赞，贺星徊就关机泡澡去了。 这一期后半部分的反响还不错，贺星徊是满意的。但因为没有下一期了，所以他也得想想之后他要怎么办。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和封柏琛建立联系，但目前来看还是有难度。封柏琛虽转发了节目组的微博，还特地提到了他，可事实上他别说加封柏琛好友了，就连对方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8. 第08章 贺星徊很淡定，但谷雯却激动的大半夜都没睡着觉。虽然没拿到下一期的合同，但这一期播出后，贺星徊之前的粉丝不少都回归了，还有新粉的加入，这距新一期播完仅过去三个小时，贺星徊的微博就已经涨粉二十万了，而且没有一个是她花钱买的！ 【三年不见，星徊更漂亮了！】 【闻讯而来，还没看节目，现在去看！】 【星徊终于回来了吗？激动大哭！】 【三年前一时冲动脱粉了，看完节目感觉自己当时怎么就不能多动一动脑子呢？】 【老粉回归！的确，我们星徊能看上某人什么？】 【以前对着星徊喊崽崽，现在只想喊老婆！！】 谷雯看着这些评论，真心替贺星徊高兴。无论当初这些粉丝是为什么脱粉的，如今能这么快回来，说明贺星徊还是让她们惦记的。一个艺人，这么长时间还能被惦记，说明是真的有魅力。 她很想打电话跟贺星徊聊一聊，手机拿起几次，又都放下了。她不知道贺星徊睡了没有，但她知道贺星徊睡眠不好，如果刚睡着被她吵醒可不好，只能忍着等明天再说。 没有活动安排的一周贺星徊并没闲着，他从国外寄回来的乐器陆续到了。这些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的家伙们金贵的很，贺星徊必得亲自接收才行。 而为了让这些乐器能有个更好的放置环境和使用环境，贺星徊回来前半年，就让谷雯帮他对家里的房间和客厅进行了一些小改造，这样他在使用这些乐器时，就不会打扰到邻居。 赤着脚踩着钢琴踏板，白皙的脚踝，漂亮的足弓和平整的指甲都让这双脚显得干净且没有攻击性。贺星徊喜欢这样踩着踏板，很放松，似乎弹出的曲子不完美也无所谓，只是最平常不过的放松消遣罢了。 一串音符自他指尖流出，简单的曲子没有复杂的和弦，就像贺星徊此时愉快又平静的心情一样。 音准没有问题，说明运输时还是很仔细小心的，这钱是没白花。 正高兴着，贺星徊的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拿过手机一看，居然是金尹发来的消息。贺星徊又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是这一期录制的最后一天，这个时间录制应该还没结束，金尹哪来的手机？ 金尹：想喝你做的咖啡了[无限忧愁.jpg]。 贺星徊估摸着可能是金编剧太忧愁了，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拿回了手机想稍微排解一下。 贺星徊：咖啡窗口还开着吗？ 若是在生意不错的情况下，这个窗口继续开着对经营更有利。 金尹回的很快。 金尹：别提了，好好的项目已经赔了四天钱了，压了一堆牛奶在店里。 贺星徊：……什么情况？ 金尹：多的不能说，你看节目就知道了。总之是白颉在那儿瞎折腾。这一期还来了个小公主，伺候不起啊。 贺星徊乐了，回她：哈哈，谁敢让金编剧伺候啊？ 金尹：我都快成金丫鬟了！ 金尹是他离开节目组时，唯一加了他好友的。加完好友后，两个人也仅仅是躺在对方好友列表里的关系，没想到金尹会主动找他聊天，还是吐槽性质的。 贺星徊：现在节目还在录制吧？小心玩手机被发现。 金尹：哪啊，已经提前结束了，我现在在机场候机，准备回家了。 贺星徊：？？？ 金尹：哎，说多了都是泪，你看新一期就知道了。你要不要让你的经纪人跟节目组沟通一下，让你下期继续来？ 贺星徊笑了笑，回道：没有那么容易，如果节目组还敢用我，早就给我送合同了。不过能参加一期我已经很知足了。 就像谷雯说的，现在他的粉丝有所回归，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成果，对之后工作的开展也有助益。 金尹：也不一定，这人啊就怕比较。真的，这一期你一定要看，看完你就明白了。 贺星徊应了，并在手机日程上设置了提醒，以免自己忙点别的就给忘了。 也是在当晚，段识的新剧《全心全意爱你》上线了，立刻霸占了热搜第一，随后大大小小的话题在热搜上有十多个，俨然一副强势来袭的阵仗。 贺星徊从超市出来，把买的东西放到后座上，便钻进驾驶位，喝着奶昔休息一会儿，顺便刷会儿手机。 周五超市人特别多，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结账的队伍还是排的很长。贺星徊从进超市到出来，用了一个多小时，超市的空调还坏了，赶在这个季节上，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吹着车内的空调，几口冰凉的奶昔下肚，贺星徊感觉总算活过来了，刷手机也变得有热情了。 那时热搜下的评论画风是这样的—— 【段识这是帅死谁了我不说！！】 【崽崽好帅呀！还是那么阳光那么好看！】 【人设和剧情都很好，强烈推荐！】 【段识的演技太好了，台词进步好大。】 【这部剧肯定会爆！太好看了！】 【段识的造型太适合他了，应该是今年最帅男主了。】 等贺星徊回到家，把买回来的东西分类放好，再刷手机时，热搜画风就变成了这样—— 【这他妈叫进步？这他妈叫演技？】 【呵呵，粉丝和水军开吹之前麻烦看一下剧吧，闭眼吹天打雷劈！】 【毫无意外，段识只会演阳光无害的帅哥，往那一站感觉所有角色其实都是一个角色，一个演法。】 【只有粉丝觉得的进步，真是笑死个人。】 【段识的演技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永远在进步，就是达不到及格线。】 贺星徊看乐了，他这几年可没少关注段识，从只有粉丝才会买单的口水歌，到千篇一律的除了耍帅毫无立体形象的男主，段识可以说是出道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一点进步都没有。在这个圈子里，不进步就等于退步。 鉴于之前被辣了眼睛和耳朵太多回，贺星徊并不想去看那个新剧，作为敌人，他都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 * 周日这天，贺星徊是被电话吵醒的。 抱着如果是骚扰电话他就要骂人了的心情，贺星徊勾过手机一看，居然是谷雯。 “喂？雯姐。”贺星徊接了电话，谷雯一般不会打扰他休息，除非是有重要的事。 “星徊，好消息！《经营时光》想再请你参加一期！”只听声音就知道谷雯很开心。 之前金尹还跟他说可以争取一下，没想到今天节目组就再次邀请他了。 “金编剧前天给我发消息，说这一期录的不太顺利，餐厅又开始赤字，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节目组才又想到我。”贺星徊没有沾沾自喜，不过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至少又有机会接触封柏琛了。 “原来如此，那这次我得稍微跟节目组谈谈条件。”谷雯说。 贺星徊第一次上节目，说是救场，但实则是贺星徊更需要这个机会。但这次也是救场，贺星徊的境况好了许多，自然就有了谈的余地。当然了，她也不会犯蠢，去要求一些不应该要求的东西，主要还是希望能多给贺星徊一些镜头，哪怕的宣传物料里多些贺星徊的镜头也行。 “姐，你先别答应他们。”贺星徊突然道。 “啊？”谷雯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这种事肯定是尽早签了比较好。 贺星徊坐起身，这会儿他已经彻底醒了，肯定是不会再睡回笼觉了：“我们今天晚上先把最新一期看完再决定。如果真如金编剧说咖啡窗口干不下去了，那我再上节目意义也不大，说不定会起反效果。” 这些都是贺星徊找的借口，实际上他是在等，等一个他想要的结果。 谷雯考虑了片刻：“你的顾虑也有道理，你上次去，开了咖啡窗口让餐厅盈利了。现在餐厅又回到赔钱模式，如果你再上节目不能达到扭亏为盈的程度，那你上一期积攒的期待值就会大幅度下降，的确没必要。” “嗯，节目组那边你先拖着，反正最晚今天晚上节目播完就能给他们答复。”贺星徊知道这很冒险，但对他来说很值得。 “行，那等节目播完我再联系你。”谷雯相信贺星徊不会拿自己的发展开玩笑，既然贺星徊想等一等，那就等。 下午，贺星徊去小区为业主准备的健身房运动，跑了一身汗从跑步机上下来，随手将毛巾搭在脖子上，拿着水壶到休息区小坐一会儿，等汗消一消好回家。 小区健身房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洗澡的地方，都是小区里的人，回家不过几步路的事，的确没必要再搞个浴区。 换了首歌来听，贺星徊随手打开微信，就看到了来自封柏琛的好友申请。 贺星徊嘴角一扬——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来的挺快。 虽然他不确定封柏琛一定会加他好友，但只要他这边不给节目组准信，导演多半是要跟封柏琛说的，毕竟那才是节目组里最大的咖。 通过了好友申请，贺星徊刚准备将手机收起来，封柏琛那边就发消息来了。 封柏琛：我从金编剧那里要的你的联系方式，原本应该让金编剧问你一声再加，但她有事要忙，我就先加了。 封柏琛只是表面看起来冷淡，又生了一双极好看却看谁都很无情的眼睛，所以给你感觉不好接触，实际真接触下来就会发现与他聊天并不难。 贺星徊：没关系，反正我本来也很想加封老师的好友，只是没找到理由。 他要是说自己一点也不想要封柏琛的联系方式，那才叫假。这个圈子里，谁不想要封柏琛的联系方式？ 封柏琛并不与他多寒暄，直达主题—— 封柏琛：导演说已经向你发出新一期的邀请了，但你那边还没给出答复。 贺星徊：经纪人跟我说了，我还在考虑。 封柏琛：有什么要求可以找节目组谈。 贺星徊笑了笑，回他：没有要求，只是我不确定再参加节目会不会有之前表现的好。不瞒封老师，通过上期节目，我收获了不少粉丝。从失去再到得到，人就容易患得患失的，怕自己没表现好，新粉又脱粉了。 这些借口贺星徊想编多少有多少，而且这听起来不是很合理吗？ 封柏琛那边许多都没回话，就在贺星徊无聊的准备回家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封柏琛：我带你，不会让你掉粉。 9. 第09章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那大概率可以有过分解读的空间。但从封柏琛口中说出来，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以封柏琛的地位，没有必要为了让他上节目而做出“带他”的妥协，之所以与他联系，想让他继续参与，也仅仅是想让他上节目罢了。 既然最初的目的达到了，贺星徊也是该紧紧该放放，过于抓着一点说事，再没多余的心思也会被理解为别有所图。 贺星徊：我看完这一期节目再给节目组答复。我不知道这一期节目是什么走向，万一是我参与不进去的，就算封老师愿意带我，恐怕也会被理解成硬捧，到时候封老师得跟我一起挨骂。 封柏琛似乎并没有要现在就得到答复，回了一句“可以”，便没了动静。 贺星徊放下手机，转身进了衣帽间，既然加好友的目的达到了，那无论这一期的结果如何，他都是要去的。要上节目，那他就又得花心思挑一挑衣服了。 晚上八点，《经营时光》第六期准时上线。 贺星徊第一时间打开电脑，刚坐下准备边看边小酌一杯，门铃就响了。 贺星徊走过去一看，是谷雯来了。下一秒他做的事并不是去开门，而是跑回客厅，把刚开的红酒藏起来——谷雯在这方面管的严，平日是不让他喝酒的。 “在干什么呢，怎么才开门？”谷雯差点以为贺星徊不在家。平日如果不是有必要，她是不会自己拿钥匙开贺星徊的家门的。 “在音乐室，门铃声太小了。”贺星徊藏酒时就把理由想好了。 谷雯没有怀疑，换好拖鞋将包包往玄关的柜子上一放，说：“我过来跟你一起看节目，如果你觉得行，我就尽快答复节目组。” 虽然有所顾虑，这些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谷雯思量再三，依旧觉得这个机会不应该错过。就算这次贺星徊想不出像咖啡窗口这样好的主意，至少现在的贺星徊往镜头前一站，那就是极有吸引力的。 真的是孩子没长大那会儿她操心，生怕他被忽悠被骗，现在孩子长大了，从身形到体态，再到那双深的眼睛，让她更操心了。 “也好。”贺星徊招呼她随便坐，“我也正准备看呢，姐，你想喝点什么？家里有果汁，还有菠萝汽水。” “果汁吧，我自己倒，你去开节目。”谷雯洗了手就要自己弄。 贺星徊不与她客套，两个人看，他便选了投屏。 这一期补位的是个叫计雪娇的姑娘，大眼睛白皮肤，个子不高，说话嗲嗲的，很有个人风格。 贺星徊对这个计雪娇并不了解，便问了谷雯这姑娘有什么作品。 谷雯笑说：“之前她在吕导的电影里演了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电影票房很好，她虽然是配角，但把公主那个角色演的很到位，就这么红起来了。不过近一年并没再看到她的作品，不知道是没有合适的剧本，还是已经拍完了待播。” 贺星徊点点头，想看看金尹口中的“小公主”是怎么个伺候不起法。 不过还没等计雪娇发力，白颉就先“展示”了一把。 贺星徊留下的咖啡窗口经嘉宾们商议过后，决定继续开，这样餐厅的压力就小一些。可谁来做咖啡是个问题，毕竟之前大家都不会，还是贺星徊来了，他们才能稳定喝上每日一杯的咖啡。 这时白颉自告奋勇，说他趁休息的时间向专业咖啡师请教过了，他可以接替贺星徊经营咖啡窗口。他现在拉花是还不怎么行，不过咖啡不拉花也可以的。 见他这样自信，大家都没有意见。观众们也等着白颉的经营成果，在这个节目中，白颉的存在感并不高，这回有机会获得更多单人镜头了，粉丝自然是最开心的。 于是等咖啡窗口重新开门时，大家发现封柏琛手写的价目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颉写的新价目表，原本贺星徊定的六个基础款咖啡变成了四个，其他类型的咖啡也只剩下了冰橙美式和气泡美式。 减品大家都能理解，白颉只做自己会做的是明智之选。可再看价格，好家伙，原本贺星徊只卖十几块的咖啡，到了白颉这儿居然要卖到近三十块，妥妥的咖啡刺客。 【这……真的合理吗？】 【有什么不合理的？价格不是想定多少就定多少吗？为什么要跟HXH一样？】 【对呀，现在这里是白颉的咖啡窗口了哦，自然是白颉说了算。】 【我觉得不合理，贺星徊的咖啡之所以卖的好，更多的是因为性价比高。现在价格抬起来，就没有竞争力了。】 【不懂就闭嘴，哪家的咖啡不是这个价格？喝的起就喝，喝不起就滚。】 刷的飞快的弹幕贺星徊并不能看清多少，不过不难判断觉得合理的大多都是白颉的粉丝。 白颉还特地展示了自己选中的牛奶，与贺星徊选的并不一样，价格稍微贵一点。 刚开门没多久，就来了几个客人，其中大多是在附近店里工作的员工，想一早来杯咖提提神，其他的应该是听了安利过来的游客。 “怎么涨价了啊？”这一听就是之前在这儿买过的。 白颉笑的有些僵硬：“之前是促销，现在促销期结束了，就回复原价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而作为打工人，看看价格，犹豫了片刻，就转身离开了。 开局价格就劝退一半，剩下的是第一次来的游客，拿到咖啡后有人喝完表情很平淡，而有人则皱起了眉，还怀疑似地瞅了一眼窗口，仿佛是觉得自己找错了地方。 “这看起来不怎么好喝啊。”谷雯不解，“我看白颉用的奶比你的好啊。” 贺星徊笑道：“不是牛奶好，做出来的咖啡就一定好喝。有些牛奶的确奶香味实足，但做出来的咖啡就会抢走咖啡的香气；有些牛奶则很寡淡，做出来的咖啡味道也略寡淡。我挑的是偏寡淡的奶，因为节目组提供给嘉宾的喝的咖啡豆品质很好，所以就算奶寡淡了，也会有很浓的咖啡香气，油脂也很丰富，加上价格便宜，别人就会觉得性价比很高。” “看来你在国外这三年没少研究啊。”谷雯并不会特别注意咖啡用的什么豆什么奶，这对她来说就是个提神的东西，不难喝就行了。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贺星徊语气轻松。 意料之外，情里之中的，咖啡窗口的生意远远比不上之前，不少人看了价格后就默默离开了。在价格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大家本能的更愿意去喝连锁品牌的咖啡，不见的味道就是好，可至少还能积分或者有优惠券可用。 白颉这边顾客再少，也最多是他定价和选品有问题，而计雪娇那就纯是个人问题了。 “封哥，这个我提不动，好重呀！” 计雪娇只有十九岁，女孩子提不动稍微撒个娇不是不能接受，但当下一秒，欧茹单手提着袋子进厨房后，弹幕就只剩下一了排省略号。 “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吓人！”这是计雪娇对着没开壳的生蚝的样子。 “我在家里什么都没有做过，家里有保姆阿姨，什么都不需要我做的。”这是陈植问她平时会做什么家务时，计雪娇的回答。 “金姐，给我倒杯冰水吧，要少冰，但水要凉一些，不然不好喝的。哦，也别太凉，对肠胃不好。”这是她让金尹给她倒水的要求， “这个菜梗好多，我平时在家只吃叶子，梗都会丢掉。”这是大家午饭吃爆炒大白菜时，计雪娇挑拣着菜的时候。 【卧槽，我跟她是生活在同一人世界吗？我记得我的世界里早就不存在贵族了。】 【演公主演入魔了，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我原本以为她上节目是要展现自己接地气的一面的，没想到这接的是地府城堡。】 【我已经迷惑了，不知道她平时就这样，还是为了上节目炒话题故意这样的。】 【但凡脑子稍微正常一点，谁炒这种公主病话题？而且病的毫无水平，幼稚可笑。】 贺星徊看乐了：“这是干什么？她的经纪人都不管管？” 谷雯以一个从业者的视角道：“一般来说，上节目还能这样的，要么是艺人本身就这样，要么是团队就是要做这样的人设，黑红也是红。” 贺星徊无语，这样对艺人本身是很不利的，发展很受限。 不过由此，贺星徊也彻底明白了金尹的意思，这“小公主”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就连擦桌子都很僵硬，能明显感觉到嫌弃桌上的油污。 谷雯笑道：“如果不是我心里清楚，我都觉得我是不是哪天梦游去贿赂计雪娇的团队了。这一对比，怎么看你都是很吃苦耐劳的嘉宾。” 此时弹幕上已经有人在刷贺星徊的名字了，大家都在质问节目组上一次效果明明很好，为什么这一期没有续签，还弄了个公主殿下来，让别的嘉宾供着。 “估计节目组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刑导做了那么多年综艺，不可能故意搞这一出，这不是砸综艺质量的招牌吗？”贺星徊说。 谷雯赞同地点头：“我今天下午重看了一遍上一期的内容，感觉你和封柏琛相处的还不错。之前担心别人嘲讽你要上位，不敢让你和他走太近。但现在想想，如果能和他成为朋友也很不错。” 上节目前，她是没想过这两个人有成为朋友的可能性的，但再看一遍就会发现，封柏琛和贺星徊熟悉的还挺快。 贺星徊看着屏幕上的封柏琛一笑，说：“雯姐，我不交朋友，只想要那份恋爱协议。” 谷雯惊的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你……” 贺星徊将目光转眼谷雯，眼神依旧深情：“姐，那对我才是最有利的。” 10. 第10章 谷雯无法否定贺星徊的说法，的确，以封柏琛的势力，如果有了这一纸协议，就可以为贺星徊保驾护航，知响就不足为俱了。 “这太冒险了。”谷雯从来没考虑过这个方案，“先不说能不能拿到，就说万一签了，结果你俩相处不来再闹掰了，那你在圈里可真就没办法待了。你若只是来圈里玩票的，我也不大会劝你，但我知道你是想认真演戏，认真做音乐的。” “从我决定要回来，就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在我和封柏琛闹掰前，如果我能借他站稳了，无论他还是知响，都不足为惧了。”说到这儿，贺星徊又笑了，“再说了，我和封柏琛都还没怎么相处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以后肯定会闹掰？既然我们各有所图，那保持最基本的风度应该是共识吧。” 退一万步说，那纸协议是一把双刃剑，能让他们相互帮助，同时也能相互制衡。就算到了协议结束的时候，他们分开了，为了让对方保守这个秘密，也不会说对方半句坏话，否则就是两败俱伤。 所以怎么算都是不亏的。 谷雯沉默了许久，连综艺都没心情看了。 贺星徊看她在那儿兀自纠结，笑道：“姐，你还是别琢磨了，就算我是这么想的，封柏琛也未必愿意跟我签不是？” 谷雯看着贺星徊，在家的贺星徊只随意穿了件家居服，没化妆也没弄发型，但根本掩饰不住他的好看。她不觉得封柏琛是个瞎的，如果贺星徊有这个心，封柏琛未必不会答应。 看她那副“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贺星徊只能道：“好了，八字没一撇的事，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如果真达到了我想要的结果，姐帮我好好把把协议的关吧。” 谷雯叹了口气：“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能把对自己好这个提前放在第一位。” 贺星徊郑重地点头：“当然，你放心吧。”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谷雯也不需要看完综艺了，她知道贺星徊肯定会去参加一下期，她提前回去，准备跟节目组签约了。 贺星徊看的挺没意思，便关了视频，去音乐室听歌去了。 就在贺星徊扒最近很喜欢的一首歌的编曲方式时，一条新的热搜空降第一——#白颉大骂顾客山猪吃不了细糠#。 视频一看就是偷偷录的，白颉在收拾当日卫生，面对地上好几箱牛奶时，皱着眉道：“真是晦气，我精心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结果遇到一堆不识货的傻逼，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我用的牛奶比贺星徊好，卖贵点怎么了？节目组也是一群死螃蟹，就不能抽一两个人帮我宣传一下？” 说罢，还踢了一脚地上的牛奶箱子。 这下观众炸了，一个艺人因为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不反思一下自己，反而怪到顾客和节目组身上，这不是为人有问题吗？！ 【我滴妈，没想到白颉私下居然是这样的。】 【他在节目里一直表现的很憨厚老实，之前贺星徊上节目的时候就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儿，没想到这一期原形毕露了。】 【坐等粉丝来洗白，看看洗地工们实力有没有进步～】 【自己想表现，接手了咖啡窗口，结果卖不出去，还要怪顾客和节目组，这操作也是第一次见。】 【白颉用的牛奶本来就是贺星徊好呀，为什么不能提价呢？】 【卖不出去心里不高兴，难道都不能吐槽几句吗？还没有没言论自由了？】 【白颉肯定也很着急，才这样失态的，我能理解他。】 【节目组难道不应该查一查是谁偷拍的吗？这样很没有道德！】 【哈哈哈，洗地工YYDS，什么责任都能推，都是别人有错，你们的憨憨白就是全世界最无辜的那个。】 【这期真的是节目外比节目内精彩。】 贺星徊看到热搜还是谷雯给他发消息让他看的。贺星徊很是无语，艺人有人设很正常，但就这么自曝了的还真是不多见。收拾卫生的时候其实是人员最复杂的时候，前面会录制一部分嘉宾们打扫卫生的过程，后面工作人员都会进场帮着收拾一二，以及检查线路设备，确保明天能顺利开工。 白颉大概以为自己待在那个小地方，没人会注意到他，之际上打扫卫生的时间，门都是开着的，但凡从门边走过去，都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加上地方本来就小，一眼就看尽了。 谷雯：我感觉下一期应该不会有白颉了。 贺星徊想了想，回她：不好说，毕竟节目组连我都敢请。 谷雯：[无语]你属于内斗，他那是地图炮。 贺星徊：白颉如果下了，那计雪娇有九成会留下，她怼不得说不得的，更麻烦。 谷雯：……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你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录节目就得了，剩下的让节目组头疼去。 说的也是。贺星徊把手机一丢，他意在封柏琛，管那么多呢。 * 贺星徊的微博从三年前就开始断更了，上一期节目因为怕起反效果，他并没有转发节目组的宣传，仅是给封柏琛的微博点了赞。回归的粉丝和新粉只能在他原来的微博下嗷嗷待哺，倒是把之前那些骂他的评论都给刷到底下去了。 于是出发这日，贺星徊坐在行李箱上，穿了一件蓝白晕染的休闲衬衫，一手撑着下巴，来了张自拍，发了微博。 贺星徊：出发了。 眨眼间，评论数就过了五十。 【啊啊啊啊啊，终于微博营业了吗！！！】 【激动，看到节目的官宣了，期待你的表现。】 【今天领口怎么系那么高？有什么是我们粉丝不能看的？！】 【祝星徊拍摄顺利！】 面对这些让人愉快的评论，贺星徊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心道：正常情况下，我还是很守男德的……大概。 再次来到节目组，大家跟他已经算熟了，金尹、孟照尔和陈植都主动跟他打了招呼。欧茹跟他走的不近，不过贺星徊跟她打招呼，她也应了。至于白颉，果然没在。 “贺哥好，我是计雪娇，很高兴见到你。”计雪娇主动向贺星徊问好，显得很有礼貌。 贺星徊微笑道：“你好，公主殿下。” 计雪娇听到这个称呼显然很高兴，眼睛都亮起来了。 贺星徊并不是有意要抬她的身份，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说“上一期节目我看了，你公主病有点重”吧？ 计雪娇打量着贺星徊，带着矜持的微笑说：“贺哥，你的眼睛真好看。” 金尹不禁笑了出来。 计雪娇以为金尹是在笑她，立刻收了几分笑意，问：“我说的不对吗？” 金尹忙摆手：“没有，只是想到封老师对星徊眼睛的评价。” 孟照尔跟着笑起来：“哦对，说什么来着？是多情吧？” 计雪娇显然是没看第五期的，并不知道这个，一时插不进话题里。 贺星徊看了一圈，问：“封老师还没来吗？” 孟照尔：“还没有，飞机晚点了，下午才能到。” “那我先去把行李放了，再过来帮忙。”上次贺星徊晚来一天，就没拍他自己放行李的镜头。 “行，咖啡窗口你还开吗？”金尹问了一句，原本好好的项目，被白颉祸害完了，贺星徊要是不想继续做了也正常。 “开吧，现成的生意，哪能这么放弃了。”好歹是个盈利项目，而且没理由让白颉那个傻逼给他整没了。 回到小院的房间，贺星徊放下行李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这会儿小院里没有人，随行跟拍的也没有过来，嘉宾们放行李只要把屋内的摄影机打开拍到过程就可以了。 关掉摄影机，贺星徊趁没人，溜进了封柏琛的房间，为了方便拍摄，嘉宾的房门白天都是不锁的，大大方便了贺星徊的行动。 他拿出一把剪刀，弄坏了封柏琛房间空调的电源线，为了让剪口看起来没那么整齐，他只弄坏了一半，还切剪了些毛刺出来，不说多完美，至少没人大晚上的会去仔细检查切口。 一边在心里对自己破坏电源的行为表示抱歉，一边想着上一期本来就没给他太多钱，节目组省下来的钱修个电源线还是小意思的。等他忙完这些将剪刀收好，才回到店里，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下午大家都忙碌起来，贺星徊让陈植重新采购了牛奶后，咖啡窗口就重新开起来了。之前封柏琛写的价目表还没扔，又被贺星徊重新贴上了。 金尹意料之中的过来蹭咖啡，两个人一人一杯，站在窗口内聊天。这会儿窗口没客人，金尹的面包刚送进烤箱，暂时可以歇歇了。 “金姐，你要不要做点面包在窗口卖？”贺星徊提议。 “能行吗？”金尹不确定，她的面包在餐厅卖的就很一般。 “不试试怎么知道？别作太大了，让大家当配咖啡的小食吃就行，品种也不用太复杂，可颂和司康两种就行，正好和面的时候把上期剩下的牛奶用掉，别浪费了。”贺星徊是看着堆在那儿的牛奶才想到这么个主意，牛奶保质期短，就算放冰箱里，也还是尽快用掉为好。 “那行，我一会儿先做一炉试试。”金尹一般做完一炉面包就没事了，会帮着打打下手。可如果能把打下手的时间用来做可以赚钱的项目，那就很划算。 两个人正说着，窗口的玻璃被敲了两下：“麻烦来杯冰拿铁。” 熟悉的声音让两个人同时转头，就看到站在窗口，戴着墨镜，手边放着行李箱的封柏琛。 11. 第11章 贺星徊笑起来，戴上墨镜的封柏琛看起来就没那么生人勿近了。 金尹乐道：“封老师，咱们的快乐回来了。” 封柏琛摘掉墨镜，并不着急进门：“先看看手艺退没退步。” 金尹举了举自己那杯：“好的很。” “封哥！”计雪娇看到封柏琛后，直接跑了过去，一副与他很熟的样子。 封柏琛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封哥，外面好热，你怎么不进来呢？”计雪娇声音又嗲又蛮，放在这个年纪的女孩身上挺有个性，但放在大众视野里就未必那么讨喜了。 “还要送行李。”封柏琛轻描淡写地说。 这时店里的其他人听到声音，都走了出来，纷纷跟封柏琛打招呼，几个人闲聊了几句，贺星徊的咖啡也做好了。 “封老师，你是在店里喝还是带走？”他想着封柏琛要去放行李，路上喝也可以。 “给我吧，我路上喝。”封柏琛接过塑料杯喝了一口，心情似乎一下好了不少，嘴角都显得柔和了许多，“你们先忙，我放完行李就回来帮忙。” “不着急。”孟照尔说。他们已经把食材处理的差不多了，今天欧茹也在后厨帮了忙，效率挺高。 封柏琛离开后，计雪娇还在门口望了好一会儿。金尹无奈地耸耸肩，不知道计雪娇是不是要在节目上立追偶像的人设，反正不可能搞出恋情就是了，都知道封柏琛喜欢男的。 “我去做几个司康，这个做的快，一会儿就能好。”金尹喝完咖啡就准备动手干活了。如果下午卖的好，那明天就可以趁早准备起来了。 不多会儿，咖啡窗口开始渐渐上客了，这个季节点冰咖啡的人多，做起来很快。 “欸？你回来啦？！”周围店里的店员路过时看到熟悉的手写价目表，就想着过来看看，结果真的又换回贺星徊了。 “嗯，要来一杯吗？给你打八折。”这是老顾客了，贺星徊对他很眼熟。 “来来来！”店员果断拿出手机，在这个价位上，咖啡窗口卖的咖啡是最好喝的，他们就算是打工人，也得做个会享受生活的打工人！ 这位店员离开没多会儿，又有不少老顾客上门了，看到贺星徊都挺高兴，对于他们来说，明星什么的还是其次，并不是所有人都追星，而能喝到实惠好喝的咖啡，才是最实际的。 金尹的司康烤好了，手掌大小，四块钱一个，里面加了少量的蔓越莓干，让卖相看起来更好。 “这能行吗？”金尹还是很忐忑，她倒不是怕观众觉得她浪费食材做些卖不出去的东西，而是怕砸了贺星徊窗口的招牌，毕竟这生意已经上来了。 “金姐你就别操心了，卖不出去算我没本事。”贺星徊笑说。 贺星徊只是想多找点事来分散注意力，省得他总想着封柏琛房间里空调电源的事。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表面理直气壮的，其实心里还是虚。封柏琛应该是放下行李就回来了，没提电源的事，应该是还没发现。 司康就放在窗口前的小篮子里，中间插了张标价的纸条。因为价格实在实惠，一会儿的工夫就卖出去了好几个。 “贺哥，我能来你这儿帮忙吗？”计雪娇开门走进来，粉色的碎花裙子灵动飘逸。 “外面不忙吗？”贺星徊边做咖啡边问。 “没什么忙的，他们做的那些我都不会做。”计雪娇攥着裙子，一副怕被拒绝的样子。 贺星徊：“……” 不会做难道还不会学吗？可他要是不同意，估计转头就得被计雪娇的粉丝冲。 “你会做咖啡？”贺星徊问。 计雪娇摇摇头，说：“我可以帮你点单呀。” 她已经跟经纪人商议过了，这一期在保住人设的同时，要多蹭些镜头。之前节目镜头的大头是放在封柏琛和欧茹身上，同为女嘉宾，她觉得欧茹不会愿意分她镜头，至于封柏琛，肯定是她最想蹭的，如果能建立一个与封柏琛关系很好，很受他照顾的形象，那不仅能获得一些路人缘，应该也会比较受品牌方青睐。可有利就是弊，封柏琛的镜头也不能硬蹭，只能找机会巧蹭。 于是思来想去，咖啡窗口是个好选择。一来之前被白颉干的入不敷出了，大家都想看贺星徊力挽狂澜；二来以贺星徊的咖位，是不敢拒绝她的。 之所以没立刻就过来，也是在观察，发现开始上客了，她再来才比较占便宜。 “那你来点单吧。”贺星徊同意了。之前封柏琛和金尹在不忙的时候会帮他点单，但今天时间紧，两个人都在后厨忙，这边只有贺星徊一个人，有人能分担一下也好。 “好的，我一定好好干。”计雪娇立刻走过去，像模像样地开始询问顾客需求。 贺星徊见她态度还不错，打包动作虽然不娴熟，可还挺仔细的，不禁在想，难道上一期节目组对计雪娇的镜头有刻意剪辑，所以才显得这个姑娘公主病有点严重？ 然而很快，贺星徊就被现实教做人了。 “贺哥，一直站着好累啊，我把门口的椅子搬来坐吧。”这只站了十五分钟不到，计雪娇就表现的很累了。 “椅子太矮了，你坐着顾客看不到你。”贺星徊说。 “那有什么关系？能听到我说话就好啦。”说罢，计雪娇就转身去搬放置在门外的椅子。就见她打开门，手往椅子上一放，努力抬了抬，然后可怜兮兮地对贺星徊道，“贺哥，帮我搬一下吧，我搬不动。” 贺星徊：“……” 这如果不是在录节目，计雪娇不是个女孩子，他肯定已经怼道“能搬就坐，搬不动就站着，谁惯你的毛病”了，他很难想象一个成年女孩，身体健康，却搬不动一把普通的椅子，就这椅子欧茹平时一手一个，一点不费劲儿。 贺星徊无奈地放下拉花缸，去给计雪娇搬椅子。 在餐厅收拾卫生的陈植和欧茹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陈植还好，之前还帮他打扫过卫生，而他和欧茹是真心不熟，如今能获得同情的目光，只能说明一件事——共同的“敌人”能促成本不存在的友谊。 坐上了凳子，计雪娇并没有消停。 “贺哥，这杯子好热呀，烫到我的手了。” 贺星徊：“……”按这个说法，顾客喝进嘴里还不得烫脱皮？ “贺哥，说太多话，我嗓子都哑了。” 贺星徊：“……”并没听出来。 “贺哥，这司康我能吃一个吗？” 贺星徊：“……”我说不能你就不吃了吗？你手快的包装袋都撕开了，还问我？ 和计雪娇相处了不到一个小时，贺星徊就觉得自己很累了，自己一个人在窗口都没这么累过。可计雪娇又不像白颉那样是有意找他的茬儿，所以他一句重话也说不得，就想赶紧来个人把她带走。 刑导在监视器后面看到贺星徊僵硬的笑脸，不禁跟着笑起来，同身边的助理道：“赶紧去跟星徊的经纪人谈谈，把后两期的约提前签了吧，我怕这一期结束之后，他就不肯再来了。” 作为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是旁观者，有些话不必多说就能看得明白。 “您想的很美，星徊的经纪人聪明的很，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签的。”助理与刑导玩笑，“话说回来，您好像很看好星徊。” 刑导笑道：“在这行待久了，眼光多少还是有的。抛开别的不谈，就贺星徊现在这个形象条件，往摄影机前一站，我就不信没人不想拍他。” “您这话人家可未必愿意听，像个花瓶似的。”助理这么说也是提醒刑导两个人私下这么说就算了，别让贺星徊听到。 “你还太年轻，不懂。在这个圈子里，努力当然很重要，但天生好的外在条件往往能成为决定性的助力。他现在的风格，可比三年前的出彩太多了。”刑导道。 《经营时光》不是走搞笑路线的，而是写实路线，贺星徊外形条件好，且有一门手艺，对这个节目来说是非常适合的。看似是节目给了贺星徊机会，实际上贺星徊也给节目添彩不少。 “对了，白颉发了道歉声明，他的经纪人也想再和节目组谈谈，您看……”这个节目完全由刑导说了算，所以这事助理只需要问刑导的意见就行。 刑导收了笑意：“观众不是傻子，不是他道个歉，解释几句，观众就能接受的。而且我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他私下吐槽贺星徊那些话，我都让剪辑给剪掉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明白了。”助理点点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需要忙帮吗？”忙完的封柏琛来到咖啡窗口，他不是不知道计雪娇在这边“帮忙”，正是因为知道，才过来的。 “封哥，我在这儿帮贺哥呢。”计雪娇立刻举手。 贺星徊巴不得计雪娇赶紧走，开始时，计雪娇虽然喊了累，但还是帮着点单了，等她一个司康吃完，就说自己犯困了，点单态度很敷衍。贺星徊还指着窗口赚钱呢，只能自己又接过了点单的活儿，不能砸了自己的生意不是？ “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让封老师帮着点单吧。”贺星徊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些，别一副迫不及待想让计雪娇走的样子。 计雪娇立刻点头：“也好，我坐旁边休息一会儿。” 贺星徊再次无语，心道：我们在这儿干活，你坐一边休息，你这不是找骂吗？ 计雪娇想的是封柏琛过来了，剪辑时导演肯定能给不少镜头，她在这儿待着就能蹭上，还不用干活，何乐而不为呢？ 封柏琛没说什么，代替了计雪娇的位置。 有了封柏琛的加入，窗口的工作井然有序起来。 忙过了一阵儿，贺星徊刚停下来歇口气，就听封柏琛道：“我房间的空调电源线被老鼠咬了，我跟节目组说这一期和你住一间房，不介意吧？” 贺星徊诧异地看向他，这不是他装的，是真的诧异。电源是他故意弄坏的，要的也是想找机会和封柏琛住一个房间。但这速度比他预计的快，他原本想着得晚上回去，封柏琛发现空调坏了，才能进行后续。结果封柏琛直接来了个大跳跃，一步到位了！ 第12章 诧异的点虽然不一样，但表露出的情绪不会自动详细说明原因，所以在别人看来，这个表情毫无破绽。 贺星徊不可能马上点头说好，当然也不会拒绝与封柏琛同住，而且之前封柏琛说会带他，不让他掉粉，可能这也是封柏琛要与他同住的原因之一吧。可不管怎么说，流程还是要走的，至少贺星徊觉得是这样。 “白颉的房间不是空着吗？”贺星徊说。 封柏琛靠在台面上，垂着眼道：“放了杂物，收拾起来麻烦。” 也是，嘉宾都不来了，肯定没人会刻意收拾一间空客房，拍摄时间这么紧，能少做一样活儿，就能省出不少时间干别的。 贺星徊：“那电源什么时候能修好？” “估计得下周。拍摄期间让人来修不方便。”封柏琛说。 “哦。”目的达到，贺星徊心里是满意的。 封柏琛看了贺星徊一会儿，又道：“如果你不习惯，我可以让节目组再安排一下。” 贺星徊神色自若地道：“没什么不习惯的，只是没想到会有老鼠。” “平房院子，收拾的再干净也免不了外面有这些东西。”封柏琛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怀疑，“之前拍戏的时候，住的条件艰苦些，不时就能看到老鼠乱蹿。” 说到拍戏，贺星徊顺势把话题拉开：“封老师的新电影上映后我还没去看，改天一定要去贡献票房，就当是这一期封老师到窗口帮忙的打工费了。” “我看了，超好看的！”计雪娇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封柏琛浅笑说：“能让我暂住你的房间，已经算付了打工费了，电影的话，我请你看。” “封老师太客气了。”贺星徊没拒绝，封柏琛作为主要演员，肯定能从剧组弄到一些免费的票，不用白不用。 忙完一天，大家回到小院，其他人也听说封柏琛房间空调坏了的情况，而他选择和贺星徊挤一个房间，并没有人觉得惊讶。在其他人看来，男的和男的挤一间，女的和女的挤一间，弯的和弯的挤一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贺星徊先洗了澡，等封柏琛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贺星徊趴在床上玩手机。 贺星徊依旧穿着黑色成套的睡衣，只不过今天换成了真丝材质的，柔软的布料很容易衬出他的腰背曲线，翘挺却不夸张的屁股十分惹眼。翘起的小腿让裤管自然下垂到膝弯，露出又白又直的腿。 “玩什么呢？”封柏琛坐到床边，宽肩窄臀的倒三角身材即便裹在浴袍下，还是抢眼的不得了。节目组给的手机很多东西都不让下载，晚上除了聊天和睡觉，基本没有别的事可做。 “小游戏。”贺星徊晃了晃手机，露出古早游戏连连看，“封老师要休息了吗？” “不急。”封柏琛拧开床头放的未开封的纯净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贺星徊收起手机，翻身坐好，脖子上的小红痣可能因为洗了澡的关系，显得格外红艳。 “要不要按摩？我的手法还不错。”贺星徊问。忙了一天，大家都挺累的，尤其是在窗口，基本等于站了一天，腿都僵了。 封柏琛目光在贺星徊身上停留了片刻，喉头一动，道：“不用了，早点休息吧。” 贺星徊没再要求，拿了放松肌肉的泡沫滚轮，把宽松的裤腿直接拉到大腿-根，自己按摩起了腿部，心里在嘀咕着：我这一身难道不好看？不配给你按摩？ 封柏琛进了被窝，靠着床头，只能看贺星徊的背影：“孟老师说这一期结束的时候，想在小院里烧烤，你觉得怎么样？” 贺星徊点头：“可以，烤些蒜蓉生蚝或者蒜蓉扇贝都不错。节目组同意吗？” “节目组的意思是这一周如果有盈余，赚的钱可以让我们用来烧烤。”封柏琛已经问过了。 “那压力岂不是很大？”现在海鲜餐厅和咖啡窗口的收益一中和，最多达到不家赔钱的地步，要说赚钱，那还差得远。 “所以明天吃午饭的时候要开个会研究一下。”封柏琛也知道有难度，所以才和贺星徊商量。 “封老师，要不你站门口卖脸吧，顾客肯定能翻倍。”贺星徊玩笑道。 封柏琛笑了：“你上次在门口迎宾效果就不错。” 贺星徊转过身，刚想说“封老师太不心疼人了”，就听封柏琛道：“不过天气还热着，你还是别去了，想想别的办法吧。实在不行，等节目结束了，让孟老师请客去吃烧烤。” “这是不是太没有挑战精神了？”贺星徊觉得这节目未必太佛了些，节目组都不上火的吗？ “店里是个什么水平，还是应该有点数的，大家都尽力了。”封柏琛伸手扯了一下贺星徊的衣摆，盖住他转身后露出的一点腰线。 “如果能做一次烧烤聚餐，应该还挺有意思的。”他还是希望多制造和封柏琛相处的机会，这个相处不光是单独的，团体的也很重要。 “那你想想办法多赚一点？”封柏琛语气很随意。 “封老师，我这才来第二期，你作为店里的元老，难道不应该积极一点想想办法吗？”贺星徊眼神温柔地看着他，眼里似乎有无尽的情谊。 “我要是有办法，店里也不至于亏损了。”封柏琛笑说。 如此的有道理，贺星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晌之后，贺星徊知道封柏琛没有帮他想办法的意思，只得叹了口气，说：“明天我找金姐商量一下，她今天做的司康在窗口卖的挺好，可以多做一些，会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也行，如果她愿意做的话。” “要不我现在去找她说吧。”说着，贺星徊就要下床，却被封柏琛一把拉了回来。 “下班时间大家应该都不想讨论工作了，明天说吧。”贺星徊的手腕有点凉，在这个夏季握着还蛮舒服的。 “行。”贺星徊想的是自己穿着睡衣跑去金尹的房间并不合适，明天再和金尹说更妥当。 时间不早了，两个人关了摄影机，便一同躺下了。没多会儿，封柏琛的呼吸就变深而绵长，应该是睡着了。贺星徊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在黑暗用慢慢眨着眼睛。 他本来就有失眠的问题，睡不着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只是有些难受罢了。如果封柏琛不在，他可以在床上反复烙饼，但现在他只能保持这个姿势躺着。 封柏琛住到他的房间来，是他想要的，也希望多和封柏琛相处，但他想从封柏琛脸上看出一点情绪或者意向，真的是太难太难了。这让他想到粉丝对封柏琛的评价——看到封老师，我只想知道他准备什么时候掐死我。 在心里叹了口气，贺星徊不禁在想自己这算不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难题。 和贺星徊一样睡不着的还有身在另一座城市的白颉。 他到现在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偷偷录了他吐槽的视频，简直可恶。当时视频一出来，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贺星徊，可贺星徊根本没参加那一期，也是因为如此，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往谁身上猜。 现在他已经道歉了，这几天十分低调，团队也在和节目组沟通，希望能再给他一次机会，结果节目组那边并没有想让他回去的意思。 这还不是让他最恼火的，最恼火的是他给段识发消息，希望段识帮他说几句好话。段识人气高，粉丝多，如果能为他说句话，巩固住他憨厚的形象，说他发脾气只是一时情急的反应，粉丝肯定会信段识的话，帮着他洗白。 可结果呢？段识就像死了一样，屁都没有一个，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只是没把他拉黑就是了。 狠狠地将手机摔到地上，白颉怒道：“如果不是为了段识，我至于和贺星徊过不去吗？我和贺星徊又不熟，犯得上吗？！” 助理慌慌张张地赶紧去捡手机，心道：说是为了段识，其实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想和段识搞好关系，让段识给你推荐资源，结果资源没得到啥，出了事段识就躲了。这在圈子里是多正常的事啊？只能说你识人不清。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贺星徊实在睡不着，便轻声下床，去翻了安眠药出来。他一般实在需要睡但睡不着的时候才会吃一颗，平时更多的还是干熬着，怕对药物有依赖。 这次他没敢多吃，明早还要起来干活，所以只吃了半片。 重新回到床上，贺星徊换了平躺，过了没多长时间，药劲儿上来了，贺星徊进入梦乡。这时，躺在他身边的封柏琛睁开眼，看了看睡着的贺星徊，眼中的清醒根本不像刚醒来的样子。 因为药物的关系，贺星徊起的比之前晚一些，封柏琛已经醒了，并帮他把早饭拿了进来。 贺星徊睡得脑袋有点懵，这会儿坐在床上醒神，凌乱的睡衣歪斜着露出小半个肩膀，没有了优雅，反而多了些可爱。 “早餐的鸡丝粥味道不错，帮你拿了一份。我去采买了，店里见。”封柏琛道。 贺星徊缓慢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封柏琛出门时帮他把门带上了，没有拉开窗帘的房间又暗下来。等贺星徊彻底清醒了，嘴角扬了扬——封柏琛还挺细心的，知道院子里有工作人员，所以即便他起来了，也没拉开屋里的窗帘，这样他不整齐的状态就不会被拍到了。 第13章 吃完早饭，贺星徊彻底精神过来，一点也看不出失眠的影子，和平时并无区别。 “金姐，我想跟你商量个事，现在方便吗？”到了店里，贺星徊就进厨房去找金尹。 贺星徊今天穿了件黑色织了银线的宽松体恤，轻透的布料足以看清衣服下的皮肤，贺星徊在里面趁了一件同色无袖深V领背心，背心勾勒出他的好身材，T恤又加重了这份好身材若隐若现的欲感，简直绝绝子。 “方便。”金尹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将面粉和其他用料都倒进了和面机，便跟着贺星徊去了窗口那边。 “什么事？”金尹问。 贺星徊一边为开门做准备一边道：“昨天的司康卖的很好，除了司康和可颂，姐你能不能做些有少女心的面包？我觉得女孩子会喜欢。” 到这边玩的游客未必会特别饿的非要吃正餐，很多可能只是有点饿，或者小吃吃了个半饱，只需要一个小面包小点心之类的来填填缝，就等于是解决一顿饭了。 “少女心的点心？”金尹没想到贺星徊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她原本以为司康和今天会做的可颂已经是极限了。 “嗯，这个度我也说不好，你是女生，应该更能了解女孩子喜欢什么。我想试着在窗口卖一卖，和昨天一样，不用做太多，看看效果。”贺星徊说。昨天的司康没出三个小时就卖光了，可见还是很受欢迎的。 金尹考虑了一下，说：“行，我试试吧。” “嗯。”贺星徊将今天的第一杯咖啡做给了金尹，“昨天封老师说孟老师想周五的时候在小院办一个烧烤聚餐，我觉得应该挺有意思，不过钱要从我们的盈利里出，所以才得辛苦一下你，我们争取多赚一些。” 金尹一听是为了这事，立刻笑起来：“好啊好啊，那咱们一起努努力，争取周五烧烤吃好一些！” 开播第一期时，他们店很赚钱，作为员工吃的也很不错。后来店里“落魄”了，渐渐地大家吃饭变成了节目组给提供的最低用餐标准，饭是能吃上了，但种类的确单调。 金尹不是艺人，没有保持身材的顾虑，所以她当然希望饭菜是越丰富越好啦。如果能在节目中吃顿好的，不给节目组留下余额，也算是这一周没白辛苦。 两个人一拍即合，金尹便斗志满满地回厨房了。 陈植将刚到的纸杯给贺星徊送过来，看到他这一身衣服，眼睛眨了几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啥也没说，便离开了。 工作时，贺星徊系着围裙，从正面并看不出太多，等封柏琛过来时，就看到藏在轻透T恤下的背影，蝴蝶骨与腰背线足以牢牢地吸引视线。 “封老师，你来的正好，帮我拿些吸管吧，糖浆也拿一瓶新的过来。”贺星徊转头看向他，“欸？金姐的面包烤好了？” “嗯。”封柏琛把金尹新烤的面包放到台上，一边去拿贺星徊要的东西一边问：“今天头发怎么没扎起来？” 贺星徊的头发不是长到非扎不可，就是干活时他会选择扎一下，显得利落。 “小皮筋找不到了。”贺星徊耸耸肩，“之前总听女生说找不到皮筋了，我还想着真马虎，结果发现这东西真的很容易找不到。” 将做好的咖啡拿给等在窗口的客人，贺星徊这才有空看看金尹做的少女心面包。 巧克力画出的龇牙咧嘴的丑幽灵，夹着草莓的普通奶油面包，贴着用芝士剪出的大眼睛的菠萝包…… 贺星徊：“……封老师，到底是我不懂少女心，还是金姐不懂？” 封柏琛极难得地笑出了声：“她说这是你提议的。” 贺星徊一本正经地说：“我不会提议这种丑东西的。” 再难看，东西做出来了，还是要往外卖的。贺星徊无奈地把这些面包放进窗口的小篮子里，希望有人能懂欣赏。 封柏琛过来帮他摆，狭窄的地方迫使两个人离得很近，封柏琛身上的热度仿佛已经穿透贺星徊的T恤，贴到他皮肤上了。 封柏琛目光往贺星徊头发上移了几分，低声问：“用我的香水了？” 贺星徊立刻表现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道：“哦，对，我忘记带香水了，看到你的放在桌上，就拿来用了一下。不好意思，没先和你说一声就私自用了……” “没关系，味道很好。”封柏琛说，语气依旧听不出更多的情绪。 封柏琛能带出门的香水，肯定是他喜欢的。贺星徊用他的香水自然也是故意的，而他自己的香水，他是故意没带的。 “Hello，我要一杯美式。”一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操着一口不太正宗的中文道。 “好的，稍等。”贺星徊一转身就和封柏琛撞到了一起。 “慢一点。”封柏琛扶住贺星徊的背，才没让他因惯性的后退撞到后边的台子上。 贺星徊冲他笑了笑，说了“谢谢”，就去做咖啡了。 封柏琛帮他收了款。 外国人打量着两个人，好奇地问：“所以，你们两个是情侣开店吗？那这个店还挺有意思的。” 这人显然没注意到窗口的固定摄像机。 封柏琛看了贺星徊一眼，正想解释一番，就听贺星徊微笑着道：“是挺有意思的，面包需要吗？我们的面包也挺有意思的。” ——丑的很有意思。 外国人这才注意到篮子里的点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外国人和国内人审美有差异，又或者是这个外国人和贺星徊的审美有差异，就听他道：“哇哦，这个看着好可爱，那我要两个。” 行吧，能卖出去就是好的，管他什么审美呢。 拿上咖啡和面包，外国人乐呵呵地道：“祝你们生意兴隆，长长久久。” 贺星徊从容地微笑着向他拜拜手：“祝你旅途愉快。” 等外国人走远了，贺星徊才对上封柏琛似笑非笑的目光，比他没有情绪的时候压迫感更强了。 “不是应该跟他好好解释一下吗？”封柏琛声音比平时低一些。 贺星徊望着他的眼睛，上身略往后靠了靠，淡定地说：“你也见识到他的中文水平了，你觉得能解释明白？反正我英语不好，解释不清。” 封柏琛刚想张嘴说什么，又被贺星徊抢了话：“啊，我记得你英文说的蛮好，那你刚才怎么不解释呢？” 很好，问题被推到封柏琛这边，他贺星徊依旧是那么无辜。 封柏琛无话可说，转身出去了。 贺星徊怔了一下，难道自己的行为太过了？好吧，可能是没睡好，脑子不太清楚吧。 “你好，要两杯摩卡，少冰。”窗口客人的声音让贺星徊收回思绪。 “好的。”贺星徊帮她们点好单，然后开始做咖啡，刚扣上手柄，封柏琛就回来了。 贺星徊想着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自己的头发就被抓了一把。 封柏琛不是太熟练地帮他在脑后扎了个小揪：“问欧茹要的皮筋，她说不用还了。” “谢谢……”贺星徊是真的看不出封柏琛到底进没进他的坑，看行动似乎有迹可循，但看表情，那可能连友情都没有。 计雪娇今天也是东干一点，西干一点，说她没干活吧，她的确干了，说她干活了吧，又说不上到底干什么了，总之是没再往咖啡窗口去了。大家已经都习惯了，她在镜头前爱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吧，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就行。 贺星徊找时间就“少女心”这事与金尹讨论了一下。 “金姐，要不咱也别搞这个花里胡哨的了，你就做些粉色的面包吧，效果应该不错。”贺星徊觉得这样更简单，只需要给面团调个色就行。 “你是觉得我今天做的不够少女心？”金尹抓抓头发，她并不生气贺星徊的不认同，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个有少女心的人。 “我觉得你那是童心。”贺星徊实话实说。 金尹乐了：“你说的对，我就说怎么感觉有点别扭呢。”如果她做出来后很自信，也不会让封柏琛帮她送过去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的面包卖的还可以，烧烤能吃多少肉，就看你了。”贺星徊鼓励金尹，金尹干了这碗鸡血，准备明天重新出发！ * 第七期顺利结束后，贺星徊选择了当晚的红眼航班回家。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全靠吃药才能睡几个小时，这会儿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大床上，就算睡不着，也能安安心心地翻身烙饼。 想来是他太高估自己了，想了个损招让封柏琛住到他的房间来，目的是达成了，但难受的还是他。 连夜赶回来，脸色自然好不好哪儿去。谷雯很担心他，亲自来接的人：“不是说失眠的症状已经好多了吗？怎么看着像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 “发生了一点意外情况，不过下一期应该就没问题了。” 谷雯皱眉：“有人欺负你了？”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如果真是这样，她肯定不能让的。 贺星徊拜拜手，横躺在后坐上：“是我自己的问题。这一期嘉宾们跟我相处的都挺好的，没有白颉在，空气都香甜多了。” 谷雯乐了：“没事就好。这几天白颉的团队都在夹着尾巴做人，听说私下里白颉对段识抱怨颇多。” “意料之中。段识最会的就是装无辜，让别人为他出头，等出了事又装死。风头一过，他又是纯情无害的少年。”贺星徊嗤笑道。 “是啊。”不想多提段识的事让贺星徊烦心，谷雯转移了话题：“解老师的生日礼物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今天回家好好睡一觉，尽量睡到自然醒，傍晚我接你去生日宴。” 贺星徊点头，有谷雯在，这些事的确是不需要他操心的。 第14章 回到家后，贺星徊简单冲了个澡。在自由地于床上反复烙饼后，不知道几点才睡了过去。 从三年前父母意外过世，并受了陆追和段识的刺激后，他就陷入了严重的失眠，因为睡眠问题，后续又有了抑郁和焦虑情绪。 经过三年的治疗和放松，那些负面情绪已经远离他了，失眠的情况好转了许多，睡着后也不会频繁地做噩梦，但入睡困难的情况还是存在，所以有的时候需要安眠药。 等他睡醒，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只留下桌上的饭菜，已经用保鲜膜封好了，稍微热一下就能吃。 贺星徊食欲不佳，只把汤热了喝，又稍微垫了一小块椒盐酥饼。 手机里没有需要他回复的信息，安静的时间是贺星徊喜欢的。直到谷雯来接他，才结束了这份安静。 去给老师庆生，贺星徊在衣服上选的中规中矩，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没带过多的饰品，就连手表选的也是基础款，让自己看上去特别规矩。与在节目上整天琢磨穿什么才能展示自己优势的他判若两人。 “礼物拿好，轻拿轻放，别给摔了。”这对水晶杯是谷雯花了大工夫从国外淘回来的，解老师喜欢各种各样的杯子，谷雯是投其所好。 “知道。你去哪儿？”贺星徊问。 这次的邀请函只给了贺星徊，可见这个宴会还是比较私人的，谷雯不能跟着上去，只能找地方等他。 “这附近有家不错的轻食餐厅，我正好过去解决晚饭。你少喝酒，尽量别喝。要出来了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谷雯叮嘱。这个场合一杯不喝不现实，只能尽量让他少喝。 贺星徊点头：“慢点开车。” 下了车，贺星徊直接进了酒店，一楼大堂解老师的助理已经在那招待客人了，见贺星徊到来，赶紧和身边的说了一声，就朝他走来。 “星徊，解老师刚才还在念叨你怎么还没到，赶紧上去了，解老师见到你肯定高兴。”章助理热情地招呼他。 章助理一毕业就跟着解老师了，解老师拿他当半个儿子，章助理也把解老师的各项工作和生活安排的非常妥当。 贺星徊刚出道那会儿，他父亲托了关系，让他能有机会跟着解信厚学作曲。贺星徊从小接触乐器，虽不能和专业人士相提并论，但拿到手里几乎都能演奏出几段来。解信厚是看他父亲的面子，才让贺星徊跟着学一段时间，并没有收入门内当徒弟的意思。可教着教着，解信厚发现贺星徊是真的有天分，对音乐也有自己的审美和见解，教起来不但不费劲儿，还能让他在教学的过程中产生不少灵感。 那会儿章助理刚开始跟着解信厚工作，也没比贺星徊大多少，贺星徊又总去解信厚的工作室，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悉了。 不过解信厚是那种内热外冷的人，不太会用语言拉近关系，他更看重相处的过程，而不是嘴上说的那些。所以即便很欣赏贺星徊，也没提收为徒弟，只是学生而已。平日贺星徊不找他，他也极少联系贺星徊，所以在外界看来，这两个人的师生关系只是表面过的去而已。 可贺星徊心里明白，老师对他帮助良多。尤其在他父母刚过世那段时间，贺家人忙着跟他抢遗产，连葬礼都顾不上。还是老师和师母带着章助理一起帮他忙前忙后，安葬了双亲。 他精神状态不好出国后，与老师的联系就更少了，只有过年的时候会打电话拜年。不是不愿意联系，而是他实在没那个精力和情绪，只想每天一个人呆着，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很累。 现在他回来了，解老师的生日他肯定不会玩消失。 “章哥辛苦了。”贺星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回国前在国外买的领带夹，一直没空出时间送到你那儿，今天正好带过来。” 章助理跟贺星徊不需要假客气，乐道：“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不客气，我先上去了。”贺星徊今天没怎么捯饬，但只往大堂一站，就足够吸引人了，不少人认出了他，小声讨论起来，看表情是挺高兴的。 “去吧去吧，三楼出电梯左转，最里面那个宴会厅。”章助理提醒。 贺星徊跟他比他个“OK”的手势，就往电梯的方向去了。 宴会厅不大，因为请的人不算多，这个大小正正好，不会太分散，也不会太拥挤。 “老师，生日快乐。”贺星徊将礼物送上，笑容真挚而轻松。 解信厚看到他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解信厚把自己感情表达的方式都用在了音乐上，语言上就是这么匮乏。 “在国外这些年，老师您的音乐我都有听，有的时候不是刻意去找的，但一听到就知道是您写的。”贺星徊笑说。 解信厚绷着脸，小眼睛直瞟贺星徊：“你这是说我没创新？” “是说您有自己的特色。”贺星徊知道老师不是不高兴，只是玩笑罢了。 “这还差不多。”解信厚和很多音乐人一样，会坚持自己的风格，但他又不是特别古板那种，很多风格都愿意尝试，并不在意外界的评价，只不过是在自己擅长并认可的风格里，做的更好，“你呢？你三年没把音乐都荒废了吧？” “这可不敢，写的歌很少，但乐器都有练着，怕回来手生了，老师要生气。”即便长时间没见，贺星徊面对解信厚，也没有任何生疏感。 “这还差不多，哪天有空到家里来吃饭，我看看你乐器练的怎么样。”解信厚的家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除了他认可的人，与其他人见面都是在工作室或者外面。 “好。”贺星徊应了。 解信厚在宴会厅里看了一圈：“你师母呢？来的路上还念叨你，怎么这会儿人没了？” “可能是遇上熟人了吧。” 贺星徊话音刚落，解信厚的夫人唐娜就走了进来，且一眼就看到了贺星徊。 “哎呀，星徊。”唐娜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快再一点恐怕要被长裙绊倒了。 “师母，好久不见。”贺星徊微笑道。 唐娜之前是乐团首席钢琴师，后来接任了乐团的管理工作，是位气质高雅的女士。 唐娜打量着贺星徊，欣慰道：“真好，之前听说你上了那个什么综艺，我特地去看了，感觉你和之前不一样了。现在看到本人，虽然是不一样了，但人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让师母为我操心了。”贺星徊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这些年他的确与老师一家联系极少，没考虑过老师和师母对他的挂念。 “嗐，你叫老解一声老师，我操心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唐娜神采飞扬的，比贺星徊没到那会儿可精神多了。 “这是星徊给我的生日礼物。”解信厚将手里的袋子交给唐娜。 “里面还有个小盒子，是给师母的。”贺星徊回国需要准备的礼物并不多，所以他才有时间慢慢挑。 “你这孩子，就是心细。走走走，陪我去把礼物放休息室。”说着，唐娜就挽上了贺星徊的胳膊，带着他去休息室。 宴会厅里的人从贺星徊进门就注意到了他，见他被唐娜带走了，便小声议论起来。 “没想到解老师会请他来。” “听说他跟解老师学过一阵。” “那估计也不多亲近吧？从来没听解老师和唐老师提过他。” “也是。娱乐圈这些小明星说是来跟老师学习的，其实大多是想借个名头而已。日程那么忙，哪有时间学？” “话说回来，贺星徊本人比节目上还好看。虽然今天穿衣很规矩，但身材比例是真的漂亮。” “这倒是，难怪和封影帝站一起也毫不逊色。” 休息室里没别人，唐娜带他过来，也是有话想问他。原本等贺星徊到家里做客时再问也可以，可谁家孩子谁操心，能早点问就不拖晚。 “看你这工作安排，这次回来是还准备继续在娱乐圈里打拼？”唐娜拉着贺星徊坐下问。 贺星徊点头：“师母，您知道，我当初进圈是因为喜欢唱歌，也喜欢演戏，并不是玩票的。现在也一样，所以不想放弃。” 唐娜点头：“你若真心喜欢，继续做下去也是好事。” 想到当初贺星徊离开时眼神黯淡无光的样子，再看看如今满眼深情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她也为贺星徊的改变高兴。 “虽然会遇到一些负面的声音，但比起这些，我不甘心的声音更大。”这种不甘心不止是暂离娱乐圈的，还有其他的。 唐娜理解地点点头：“如果有难处，就尽管来找我和老解。” 她不属于娱乐圈，老解又只能算是幕后，在圈子里其实帮不上贺星徊什么忙，那些流量上的宣传更是不掺和，但为自家孩子的作品出份力，还是可以的。 “嗯，我知道的。”贺星徊笑应了。 两个人又在休息室聊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唐娜遇到自己的好闺蜜，就让贺星徊先去宴会厅吃点东西，她要和闺蜜聊几句。 贺星徊回到宴会厅，一进门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他，不禁把他看的莫名其妙，他刚进门跟老师打招呼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人看他啊。 等他把目光投向老师那边时才发现，段识居然也来了。 第15章 段识的衣服是某奢侈品牌的春季新款，他作为品牌大使能穿上新款很正常。 段识看到贺星徊，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少，似乎根本没料到他会来。 解信厚并不准备特地展示他和贺星徊的关系，这么多年他都没刻意让别人知道，现在依旧没必要。 “解老师还请了星徊呀。”段识语气听着有些感慨，“我也好几年没见过星徊了。” “他既然回国了，我的生日宴他自是应该来的。”解信厚的语气不亲厚，却也不疏远，不会让段识从他的话语中听出过多的信息。 “也是，毕竟他跟您学习过的。”段识露出无害而得体的微笑，对走过来的贺星徊道，“好久不见了。” 贺星徊嘴角一挑，没有接话，根本不屑于做表面工夫，他和段识不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实在没必要装样子。 “这两个人站一起，我怎么觉得贺星徊好看那么多呢？” 这种修罗场，来宾们也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是啊，段识刚进来的时候，我还感觉红是真的能养人，气质都和别人不一样。没给想到贺星徊一来，才知道什么叫气质。”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段识可比贺星徊红多了。” “这倒是，可贺星徊近来不也回粉了吗？” 两个人并没听到别人的议论，段识若无其事地打量了贺星徊一番，说：“你这衣服好像是前年的款吧？这种衣服穿一季就过时了，没想到你还穿呢。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导购，最新款估计够呛能卖给你，但去年的款还是可以的。” 贺星徊看他的眼神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这是他多年家庭培养出的气质，和段识这种红了这后才挺起腰杆的气质有着明显的差别，一个是由内自外的，一个是附加于身的。 “不必，衣服穿着舒服最重要。”贺星徊声音压低了些，“你对衣服这么有要求，怎么对男人就没有呢？抱着棵烂白菜当宝，沾沾自喜这么多年，也是少见了。” 段识顿时被气红了脸，但这会儿他还要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不能破坏自己的形象。 当年贺星徊和陆追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没办法怼贺星徊。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回圈子里，但现在已经变天了，你想回来可没那么容易。”段识也压低了声音，换了个方向给贺星徊找不痛快。 “知响现在是做大了，但也不是一家独大。你这底气是自己给自己的，还是陆追给你的？”贺星徊的眼睛里难得没了柔情，“如果是你自己给自己的，那算你有本事，不过你最近的新剧可真是一言难尽，所以这本事得打个折才行。如果是陆追给你的，呵呵，出轨和家暴差不多，不可能只有一次。” 段识的脸从红转青，一口气憋在心里，闷得心口发疼。 贺星徊依旧没有歇战的意思，笑说：“要不要表演个现场晕倒？这样今晚的热搜第一肯定是你。记得演的像一点，毕竟在场的不乏演技派的前辈，演太假容易被戳穿。” “星徊。”解信厚开口阻止了贺星徊继续说下去。贺星徊和段识的事他都清楚，心里是看不上段识的，只是段识尚不知道他是知情的。今天段识不请自来，他不好直接赶人，但也不希望贺星徊给不明就里的人留下刻薄的印象。 贺星徊果然收敛了，段识则觉得解信厚这是向着他的，立刻提高了声音道：“解老师，我和星徊之间有些冲突，我已经放下了，只是他还耿耿于怀，希望您有空的时候可以开解他一下。私下场合就算了，公开场合他这样对自己不好呀。” 解信厚脸都绷紧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段识脸皮比他预想的还要厚。 “对谁不好？”低沉中带着冷淡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三人这才注意到刚进门的封柏琛。 对于封柏琛的到来，贺星徊和段识都挺意外，可细想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解信厚作为知名作曲家，给不少电影写过音乐，其中自然也包括封柏琛的电影，两个人认识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柏琛来啦。”解信厚看到终于又露出了笑脸，也得益于他的出现，把话题岔开了。 “祝您生日快乐解老师，您最近身体还好？”封柏琛与他寒暄。 解信厚微笑着点头道：“好着呢，放心吧。” “我听几个导演说您最近不接工作了，还以为是身体出了状况，既然没事，我就放心了，希望下一部戏还能与您合作。”封柏琛的语气很诚恳。 “就是想花点时间多陪陪家里人，最近找上门的工作我都推了。”解信厚热爱音乐，也是因为热爱，所以常常忽略了家里人。如今意识到了，就想尽量空出时间弥补一二。 “应该的。”封柏琛将目光转向段识和贺星徊，“没打扰你们聊天吧？” 以贺星徊和段识的关系，他不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好聊的。 “没有。”段识立刻回道，能和封柏琛说上话，那可是太不容易了，“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封老师，封老师的新电影我有看，很不错。” 封柏琛微微点头，对贺星徊道：“有空吗？想跟你聊聊综艺的事。” 贺星徊不知道有什么要聊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他留下来显然不会让老师的生日宴轻松愉快。 “有。”贺星徊转头对解信厚道，“老师，我改天再到家中拜访您。” 贺星徊有工作上的事要聊，解信厚自然是乐见的：“行，你先忙去吧。” 至于封柏琛，他能来露个面已经是给足面子了，没人觉得他会多待。 “那我们先走了，期待与您的再次合作。”封柏琛话说的很客气，也符合他给人的印象。 “好，去吧。”解信厚没摆了摆手。 而这在段识眼里，就是解信厚看不上贺星徊，早早把人打发了。只不过贺星徊是和封柏琛一起，实在太便宜贺星徊了。越想越生气，白颉那个傻逼要是早一点告诉他，贺星徊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封柏琛说上话！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正常来说，客人只需要到正门等着，门童会把车子开到正门，但这次封柏琛并没选择这个方式：“正门有段识的粉丝，我们直接从停车场走。” “他在这儿有活动？”贺星徊好奇地问，他来的时候还没看到段识的粉丝，也没发现今天有品牌方活动在这个酒店里。 “谁知道呢？”封柏琛显然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只是把自己看到的告诉贺星徊而已。 封柏琛的车很低调，这个品牌的SUV虽然价格不便宜，但在马路上并不少见，不会特别引人注意，也降低了被拍的风险。 上了车，贺星徊问：“去哪儿？” “送你回家。”封柏琛说。 贺星徊眨了眨眼睛：“不是说聊综艺吗？” “借口而已。还是你很想和段识待在一个空间里？” 贺星徊笑了：“说的也是，那多谢封老师帮我解围了。” “算不上解围，我看他气势上是吵不过你的。”具体两个人聊了什么，封柏琛到的晚，并没听到太多。 “这倒是。”贺星徊给谷雯发了条信息，说遇上了封柏琛，让她自己先回家，不用接他了，“不过你到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是不是有些匆忙？” “我不常参加这种宴会，因为是解老师，才过来露个面。” 以封柏琛的能力和势力，的确不需要刻意和谁保持关系。 车子开出停车场汇入主路，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也过了晚高峰，不太堵车，封柏琛问了贺星徊住处，开了导航前往。 “像封老师这样有作品的，的确不需要频繁地各方联络。不像我们这些偶像出身的，红的时候有的是机会，一旦过气被取代了，就算主动去找，别人也会圆滑地拒绝。”贺星徊说，这就是偶像与实力派的区别。 “你的回归还算顺利。”这不是封柏琛去关注的，而是他的经纪人提起的。 “的确，好在刑导肯给我这次机会，加上不知道是谁曝光了白颉的事，节目不继续用我也很难找到能补位的，我算是捡了个便宜。不过前路还是很迷茫，如果能通过节目得到下一份工作，那还好说。如果没有，雯姐就又要开始发愁了。”他没问自己第一次参加节目时，刑导是不是问了封柏琛的意见。他现在意在示弱，希望封柏琛在想到协议时能考虑到他。 “你对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想法？”封柏琛车子开的很稳，车速也不快。 贺星徊自嘲地笑了一声：“有工作就行，我哪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封柏琛没说安慰他的话，像是认同了他的观点。 安静了一会儿，贺星徊在车子等绿灯的时候再次开口：“明天就播新一期了，估计会有人说我绑着你炒作，封老师做好心理准备哦。” 怎么说都是住到一起了，观众不可能不琢磨，尤其同封柏琛的事业粉，恐怕又要开始操心了， 封柏琛用一种已经习惯了的口吻道：“没关系，我的团队知道怎么做。” 贺星徊笑了笑，说：“只要封老师知道我不是要拉你炒作就行。” ——没想炒作，只想要协议。 “嗯。”封柏琛反应很平淡。 贺星徊把头转向车外，就封柏琛这态度和反应，他真觉得自己的小手段一点用都没有，唯一有效果就是让他四个晚上没睡好觉。 到了地方，贺星徊道谢下车：“封老师路上慢点开，方便的话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封柏琛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等贺星徊上楼，车子便开走了。但没开出多远，又停了下来。 就见封柏琛下了车，手里拿着个东西，往贺星徊这边走来。 “你的表。”封柏琛手里拿的，正是贺星徊今天带的手表。 “啊？我以为我揣进兜里了。”在车上时，贺星徊把手表摘了，也有放进口袋的动作。但其实他是故意把表留车上的，为的就是和封柏琛制造下一次单独见面的机会，只是没想到封柏琛车刚开出去就发现了。 “可能是放岔了，掉车上了。”封柏琛似乎并没有怀疑贺星徊的说法。 贺星徊笑着接过手表，手指“无意”与封柏琛的手指蹭到一起。没办法，谁让他今天穿的这么守男德呢？这与他想抓紧时间每次都给封柏琛留下些印象的目标有很大出入，车上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只能靠现在这点小动作，为今晚加一点记忆点了。 不过封柏琛好像并没意会到贺星徊的意图，提醒他早点休息，就转身离开了。 贺星徊上楼这一道都没想明白，封柏琛到底为什么要送他回家。而且既没问他怎么到的酒店，也没问他开没开车，好像确定他会坐他的车一样。可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的相处还没有在节目上亲近，真是让他无话可说，封柏琛长这么好，绅士又多金，却这么多年还单身，还不得不搞个协议恋爱，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人恐怕不是眼里无情，是心里无情吧！ 第16章 贺星徊到家没多久，谷雯的电话就打来了，知道他已经到家，语气能明显听出放心了。 “封柏琛跟你说什么了？”谷雯问。从知道了贺星徊的心思，她不禁想了许多，而且越想越担心，就怕贺星徊吃亏。 “什么都没说，他就是去老师的生日宴转了一圈，然后送我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打了个顺风车回来，只能用相安无事来形容。”贺星徊吐槽。 “这倒是符合封柏琛的做派，不管怎么说，你平安到家我就放心了。” 贺星徊乐了：“姐，你这话说的，好像他会对我图谋不轨似的。该担心的应该是他的经纪人，无论是担心我会炒作，还是担心我对封柏琛霸王硬上弓，都算合理。” “别乱说，你才不是那样的人。”谷雯不喜欢贺星徊贬低自己，哪怕只是玩笑话。 “对了，姐，我今天在宴会上见到段识了。”这事跟不跟谷雯说都不要紧，贺星徊只是想到了，便提了一句。 谷雯冷笑声：“我已经看到了。” “嗯？你从哪看到的？” “热搜。” “……”贺星徊无语，却不意外，“什么情况？” 谷雯把自己后续打听到的和贺星徊说了：“解老师没请他，他是参加一个私人聚会，说是正好在那个酒店，就去和解老师问候一声。不过但凡动动脑子也知道，私人聚会粉丝怎么会知道行程？” “所以这些都是他安排好的？”贺星徊没想到段识已经要安排到这种地步了。 “可不是吗？听说原本指望那个新戏刷一波人气，结果那戏实在太拉了，他千篇一律的演技也不再那么有市场。所以想尽快挽救口碑，最好的办法就是出首歌。现在业内写一首歌就能火的作曲家可不多，解老师算一个，所以他才绕了一圈去了解老师的生日宴。让粉丝去酒店门口等他，也是为了彰显他的人气，让解老师知道给他写歌不亏。”谷雯打听完这些都想乐，虽然这都是常规手段了，但这都多少年了，就不能有点创新吗？ “至于吗？有空花这个心思，不如提升一下演技。”贺星徊不屑道。他当然知道绝大部分流量是不会提升自己的，毕竟正是赚钱的好时候，有快钱不赚，而去搞提升，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事。 “反正现在势是造起来了，就怕解老师骑虎难下。热搜下面已经有人开始带风向，说解老师会为段识写歌了。”这才是最吓人的地方，明明八字没有一撇的事，经过一番运作，把对方架在那里了。 “看来知响娱乐这几年的长进都放在如何耍贱上了。”贺星徊冷笑道。 “知响一直走的都是培养偶像的路线，且运作都是成功的，所以他们持续下去并不意外。”谷雯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解老师那边要怎么应对，希望不会影响到解老师的正常工作吧。” 挂了电话，贺星徊去看了一眼热搜，#段识与解信厚将有合作#的话题稳居第一。 【哈哈哈，段识的唱功还是很好的，连解老师都愿意与他合作呢。】 【期待合作，段识一定能唱出大爆曲！】 【能和段识合作，解老师应该能更出圈。】 【耳机已经准备好，期待天籁之音！】 贺星徊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真的是粉丝吹的比段识唱的好听，但凡段识的唱功能有粉丝吹的一半好，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捆绑上解老师了。 说实话，刚出道到会儿，段识的确是努力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高的人气。只不过他的努力也仅限那段时间，之后就没再从他身上感觉到进步了。 * 第二天，贺星徊起的很早，可能是因为这一周药吃的太频繁了，离了药物他睡的不太好。加上心里惦记着解老师的处境，就更睡不踏实了。 面对镜子里发白的脸，贺星徊再次在心里骂了段识一通。 他与段识高中就在一个班，当时两个人关系还没有那么好，只是前后位坐着，有讨论习题的往来而已。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还是同专业，段识说到了新环境不太适应，想和熟悉的人住一个宿舍，于是就和贺星徊住在了一起。贺星徊不常在宿舍住，可上课的时候两个人会坐在一起，关系自然越来越好。 陆追与他们是大学同学，专业不同，因为篮球打的不错，在学校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他和陆追能交往，是陆追追的他。当时贺星徊对自己的另一半并没有什么概念，只要他不讨厌就好。而陆追当时是真的会做人，不仅对他面面俱到，小心关怀，甚至连他的父母都常收到追的问候，狠狠刷了一波好感。 他出道那会儿，本来可以签一个不错的经纪公司，但陆追说看了圈里许多新闻，怕他受欺负，所以想为他开一家经纪公司，就捧他一个人。当时他也是上头了，觉得陆追处处为他着想，加上他母亲说爱恋里他不要太强势，会让陆追自尊心受挫，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以陆追的名义开一家经纪公司。这样陆追有了事业，也能照顾到其自尊。 知响娱乐的第一桶金是他赚的，前期所有的人脉资源都是他父亲帮着联络的，而陆追就仅出了自己这么个人而已。 现在想来的确有点好笑，那时他和陆追仅停留在拉拉手，亲亲脸的程度。陆追说希望把最好的留到他们结婚的时候，那时他觉得陆追这是尊重他。而随着他越来越忙，虽然每天都有电话联络，但后期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不知道路追和段识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但两个人敢肆无忌惮了，说到底是因为他父母过世了，没有人为他撑腰了。 这一年左右贺星徊不太会想起这些事，只是昨天见到段识，加上没睡好觉，整个人情绪不高，就容易胡思乱想。 摘掉面膜，贺星徊给唐娜打了个电话，之所以没打给解信厚，是怕万一老师在工作，被打断了灵感可不好。 “星徊？怎么这么早来电话？睡好了吗？”唐娜的声音听起来可比贺星徊精神多了。 “挺好的，昨天晚上看到热搜，怕老师受到影响，就打电话来问一问。”贺星徊说。 “嗨呀，他都那么大岁数了，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你也知道他那脾气，是肯定不会和段识合作的。他又不缺工作，等这事热度退一退，就没人会再提了。”唐娜看得开，反正他们和段识都不算一个体系的。 “倒也是。不过您最好提醒老师几句，段识的粉丝比较疯，如果段识出了新歌不是老师写的，肯定会有人说难听的话。”贺星徊觉得提前说一声，别让老师往心里去，是很有必要的。 “知道，放心吧。我想着过一阵把那些社交平台的东西都交给小章管理，我和你老师就安心做音乐得了。”通过昨天段识的不请自来，也让她明白有些人真的不是你不请，他就不往你跟前凑的。 “也好。”贺星徊笑了，“那以后章哥就更要忙了。” “给他加钱！”唐娜非常干脆。 “电话给我，我跟他说两句。”那头传来解信厚的声音。 下一刻，手机就到了解信厚手上：“少操心我的事，想让我高兴，就拿出点作品让我听听。” 贺星徊笑道：“完整的作品是没有，但一些片段还是有的，老师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发给您听听。” “也行，发我邮箱，我看看你这三年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要是退步了，对外可别说我教过你，我丢不起这个人。”解信厚道。 “好。要是老师觉得我退步了，赶明儿我专门空出一段时间来，再跟老师好好学一学。”贺星徊知道老师不可能真不认他。 “希望到时候你有这个时间吧。”解信厚说。 挂了电话，贺星徊正琢磨着早餐吃点什么，就接到了封柏琛的语音通话邀请。 这倒是难得了。 贺星徊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一大半，让语音多响了两声，才接通：“喂？封老师。” “嗯，今天有安排吗？”封柏琛直接问，两个人昨天才见过面，今天没必要假装客气地寒暄一顿。 “没有，但要看节目。”不管有没有必要，还是要看的，万一有不合适的情况，也能及时应对。 “你全程都参与了，还要看？” “封老师从来不看？”贺星徊顺着他的话问。 “最近两期看了，之前都交给经纪人了。”封柏琛说，“如果你经纪人能代劳的话，晚上出来看电影吧。前几天说了请你看电影，我的助理已经安排好了。” 封柏琛若不提，他都把这事忘了，可见封柏琛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不会糊弄。 能有机会和封柏琛单独相处，贺星徊是会拒绝的吗？当然不是！ “好啊，你告诉我地方，我直接过去。”贺星徊已经开始琢磨今天晚上穿什么衣服了。 “一会儿我把时间和地点发你手机上。”两个人分开过去，目标比较小。 “好，那晚上见了，封老师。” “晚上见。” 不知道是不是贺星徊的错觉，他总觉得封柏琛的“晚上”两个字说的特别用力。 第17章 晚上八点多，贺星徊准时到达电影院。今天他帽子口罩都戴了，应该不容易被认出来。 用码取了票，贺星徊走进影厅，里面亮着灯，最佳观影位置上坐着封柏琛，而除他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封老师这是包场了？”贺星徊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走过去。 贺星徊今天穿了件白色镂空的宽松衬衫，下-身是条黑色休闲裤，整个人看着很放松。银色的锁骨链做为装饰，手指上戴了两枚银色指环，让他在放松感里多了三分精致。 “坐。制片方给安排的，因为是临时决定来看，所以只包到一个小厅。”封柏琛很习惯这样的观影方式，无论周围有没有人，在影院内观看感觉还是不同。 贺星徊落座后不一会儿，两个人还没闲聊几句，影厅就暗下来，电影开始放映，贺星徊靠着舒适的椅背，整个人像陷进去了一样。 影片讲述了刑侦支队在破获数起青少年刑事案件后，揪出了幕后黑手，由封柏琛扮演的心理医生焦闲。焦闲看似是在对心里有问题的青少年进行辅导，实际上他是在做自己的试验，试验的命题也是至今讨论颇多却没有定论的议题——人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封柏琛一出场，给人的感觉就是冷静的、有学识的、不带任何偏见的心理医生形象。 贺星徊心里吹了声口哨，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作为一个看过无数影视剧的人，他见过太多演出来的冷静、冷漠和不带情绪，演的好的让人信服，演的不好的就是灾难。而封柏琛是那种无法判断他是不是演的，感觉这就是属于他本人的无情绪。 而这种“无情绪”因为封柏琛自然的面部表情，由优雅带出的学术气质，和平和舒缓的说话语调，使得角色瞬间立体起来，让人信服，从而被其吸引。就算知道他是坏人，也能进入他的心境，明白他的出发点。 贺星徊看得很有兴致，这样的演员真的太少见了，能让人认同他的角色，同时本人又能脱离角色，不会让人出戏。 封柏琛递了饮料给他，贺星徊随手接过来，注意力全在荧幕上。 就在两个人看电影的时候，新一期的《经营时光》也准时播出了。而这一期贺星徊和封柏琛住到了一起，立刻引起了热议，弹幕都快把屏幕盖上了。 【这两个人就这么住一起了？怎么感觉这是节目组乐见的呢？】 【哇，贺星徊这一身睡衣要给封柏琛按摩，封柏琛是怎么能拒绝的？！】 【封影帝不行，我行！星徊，来按我！！】 【这腿——我TM幻肢石更了！】 【呵呵，能和封柏琛住一起，贺星徊心里都乐冒泡了吧！】 【节目组是不是收贺星徊的钱了，这不等于是给他喂镜头吗？对其他嘉宾公平吗？】 【不公平的事多了，贺星徊就算不和封柏琛住一起，单靠重新让咖啡窗口恢复盈利，镜头也不会少！】 【这衣服轻透的啥也盖不住，爱了爱了！】 【封老师居然会给人扎头发？！】 【超级想撕这件衣服，想到星徊娇羞又性感的样子，我靠，我已经要流鼻血了！】 【前面的，提一提你的苦茶籽！】 烧烤聚会上，嘉宾们凭借这几天咖啡窗口和小面包赚来的钱，着实买了不少肉和海鲜。 孟照尔自然还是烧烤的主力，大家吃吃聊聊，看着心情都不错。计雪娇主动要求给大家唱首歌，这种情况大家肯定都是要捧场的。尤其是这两天听说计雪娇准备出单曲了，估计是想借节目预热一波。 节目组还贴心地找了个会弹吉他的工作人员为计雪娇伴奏，大概是想挽回一下她的形象。毕竟这姑娘在节目上的做派的确不讨喜，却也没做太出格的事。为了节目的口碑，不能放任不管。 【唱的还可以，不如专业歌手，但比某些开麦即走音的偶像强多了。】 【娇娇声音嗲嗲的，唱的我心都酥了。】 【非专业来说算可以了，毕竟没修音呢。】 之后大家顺着计雪娇的歌聊起了音乐的话题，自然就带到了贺星徊回身上。在白颉离开节目后，贺星徊就成了他们中唯一一个歌手出身的了。 于是孟照尔就提议让贺星徊也唱一首，这样气氛会更热闹些。 “我吃太饱了，这会儿唱歌气肯定不稳，我要是被笑话了，孟老师可要负责啊。”贺星徊玩笑道。 孟照尔做海鲜大餐只能说是正常的好吃，但烧烤烤的是真的棒，可以排进贺星徊心里前三甲了。如果不开海鲜餐厅而是开烧烤摊，肯定不只赚钱，还能天天吃大餐。也难怪孟照尔会主动提议，原来是手艺在这儿摆着呢。 孟照尔一边烤茄子一边道：“行，要是唱的差，回头就说我辣椒放多了。” 贺星徊笑着向工作人员要过吉他，自弹自唱起来。不是什么有难度的歌曲，只是现下很简单的一首恋爱小甜歌，对气息要求不高，适合现在这个场合。 贺星徊声音不如他眼神多情，但辨识度很高的声音就像一个冷静的讲故事的人。所有的爱情故事都在他心里，而他表达出来的是更为冷静的一面，就像个旁观者，而非当事人。 【贺……贺星徊歌唱的这么好吗？】 【冷知识：贺星徊出道那会儿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歌曲，但唱功是得到了业内很多人肯定的。】 【能做解老师学生的人，肯定差不了啊。】 【这一比，计雪娇的歌瞬间不香了。】 【求专辑！！求专辑！！求专辑！！我一定买爆！】 【只有我发现贺星徊这个角度对着的是封老师吗？】 【哈哈哈哈哈，对着封老师唱情歌，这能唱下去着实是不容易了。】 【贺星徊：我仿佛能感觉到一曲唱完，封老师就要杀掉我了！】 【差不多得了，众所周知，封老师不喜欢炒作。】 贺星徊和封柏琛都不知道弹幕上是何等的热闹，也不知道节目组的电话都要被想要加入赞助的品牌商打爆了。 电影放映完，贺星徊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反派受到惩罚的结尾并不意外，同样也对封柏琛的演技印象深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找时间来二刷。 灯光重新亮起来，贺星徊晃了晃只剩下一些碎冰的纸杯，道：“我们走吧。” “不急。”封柏琛没有起身，只是看向贺星徊，问，“你喜欢演戏吗？” 两个人不大聊综艺以外的事，现在封柏琛突然这样问，他也没准备糊弄。 贺星徊：“喜欢。只不过我没遇上什么好剧本，当初能演的就是些偶像剧。” 这也是很多偶像出身的人的困境。哪怕红如段识，到现在也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他自己的局限性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专业人士并不看好偶像进入专业赛道。 封柏琛沉声道：“你如果希望我给你推荐演戏上的资源，只要你演技过关，也不是不可以。” 贺星徊眼皮一跳，惊讶之余，总觉得这是话里有话。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问：“封老师这话从何必起啊？” 封柏琛低笑了一声：“我房间的空调电源并不是老鼠咬坏的，我见过老鼠咬过的电线，切口不一样。我的助理在你到达节目组十五分钟前，去帮我检查过房间，当时电源完好，他还试了空调，能正常使用。而你放完行李后，并没有其他人再进小院。” 节目组虽不让带助理和经纪人，但为了让嘉宾住的安心，团队是可以在嘉宾到之前去房间做检查的，检查完就要离开，不能逗留。 封柏琛接着说：“当然，我并没有实质性证据，你大可以不认。” 贺星徊心跳的有些快，可他表面看起来依旧很淡定，只有内心在反复衡量认与不认的利弊。 封柏琛抓住他的手腕，贺星徊本能地往回抽，却并未能成功，封柏琛的手指按上了他腕上的脉搏：“不过看你晚上睡不着觉，要爬起来吃药，我又觉得如果是你做的，未免太不划算了。嗯，心跳有点快。” 贺星徊扯出一个微笑：“封老师这是学过中医还是学过测谎？” “都没有。我并不讨厌一些小心思，但我喜欢诚实。”封柏琛凑近了贺星徊，声音像是引诱诚实的魔鬼。 贺星徊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好吧，是我做的。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想避开知响的干扰，就需要一个不惧知响的人帮我。” 封柏琛松开贺星徊的手，似乎并不想知道贺星徊的难处，起身道：“早点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贺星徊怔了一会儿，但并没有过多地沉浸在自己计划被识破的懊恼中。封柏琛能走到今天，肯定不是个傻的，他试图在封柏琛面前飙演技，这才是真正的傻缺行为。 封柏琛这边显然是靠不上了，他只能另想办法，今晚估计又要失眠了。 在贺星徊回去的路程上，新一期的《经营时光》已经播完了。在一堆围绕节目的讨论中，一条热搜悄然上升，标题为#贺星徊人缘差#的话题进入大众视线。起因是有人拍到他独自一个人到电影院看电影，虽然他戴了帽子和口罩，但还是能通过身形、气质及穿衣风格认出是他，对方嘲讽他没有朋友，只能自己看电影。还说能做出黑曾经好友的事，别人绕着他走是明智的选择。 这是贺星徊难得的与节目无关的个人话题，段识的粉丝立刻就来劲儿了，那位博主又恰好给了她们攻击贺星徊的理由。 【这种过气的玩意儿怎么还有热搜？怕不是自己买的吧？！开始自己嘲讽自己了？】 【他这种连好朋友的资源都抢的货，谁敢跟他做朋友？晦气！】 【活该！上了综艺又怎么样，还不是糊B一个？】 【嘁，赶紧退圈，有多远滚多远吧！】 【祝永糊！现在看着段识人气这么高，是不是气的睡不着觉啊？哈哈哈哈！】 【纯路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他穿衣好有形啊！找了照片，get到了他的颜～】 【MD，楼上眼瞎吗？】 【亲，看看我们家段识，那才是真正的神颜哦！】 【呵呵，段识粉掐贺星徊就罢了，可“神颜”两个字段识也配？把封柏琛放哪儿？】 【我家哥哥就是天下第一帅，不服憋着！】 贺星徊直到睡着也没关注到这件事，一方面他在考虑眼下的情况应该怎么跟谷雯说，好让她做后续安排；另一方面对于明天开始的新一期拍摄，他又要怎么才能和封柏琛相处自然，别被看出两个人产生了不快。 第18章 可能是前一天晚上睡的不好，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赶飞机到节目组，贺星徊整个人看着略有些憔悴。更闹心的是，贺星徊直到睡着也没想出新一期要怎么和封柏琛相处。 而在节目组把手机收走前，贺星徊只来得及把自写的一些音乐片段发给解老师，根本没时间跟谷雯说计划没戏了的事。他想着再让谷雯消停一周吧，下周开始就要为他的新资源操心了。想来他觉得多少有点对不住谷雯，如果他没存想要协议的心思，最多就是跟知响正面刚，不至于还要担心封柏琛的想法——果然，人还是不能太贪心。 到了地方，其他嘉宾也刚到，大家都在小院放行李，不时聊上几句。 金尹早就收拾好了行李，这会儿拿了自己在家做的小蛋糕给贺星徊送来：“尝尝我做的蛋糕，刚学会的，你可以留着晚上当夜宵。” “好，谢谢金姐。”贺星徊将蛋糕放进冰箱储存，以他的体重根本不需要控制饮食，即便大半夜吃也没有负担。 金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你这是没睡好？因为昨天的热搜？” 贺星徊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什么热搜？” “就是你自己去看电影，那些黑粉说你没朋友的热搜。”通过这段时间和贺星徊的相处，她觉得贺星徊和黑粉口中的完全不一样，既没买过热搜，也没抢过镜头。他们去咖啡窗口帮忙，都是有蹭镜头的嫌疑的，但贺星徊从来没拒绝过，甚至态度还很不错，所以她越发觉得人就得自己相处了，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贺星徊失笑：“我昨晚都没刷手机，完全没看到。” 这届黑粉是真的能找话题，这一身本事干点什么活不能出彩，非要在网上找他的事。 “好吧，你没往心里去就行。”见他不是受这件事影响，金尹就放心了，又说，“一会儿到店里我就先做几个司康放窗口卖，多赚一点咱们就每天都能改善伙食了。” “好。”贺星徊没意见，金尹的面包在店里卖的不好，可在窗品还是很受欢迎的，尤其后来做了粉色面包之后，很多女性都很吃这一套的。 敞开的门被敲了两下，封柏琛站在门口，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收拾完了吗？好了先去店里，我们要开个会。” 贺星徊在路上想了无数种与封柏琛相处的尴尬场景，不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生，也可能是打招呼时和现在都有其他人在场。总之，还不算太糟。 “好，我们马上过去。”金尹回道。 没等贺星徊回话，封柏琛就离开了。 金尹并没有察觉到两个人之间有才能不对劲儿，只对贺星徊说：“我回屋拿个墨镜，咱们一起走。” 贺星徊点头，检查了一圈屋里，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关了摄像机，出去等金尹了。 他们出发时，陈植也刚好收拾完，于是三个人一起前往餐厅。 路上，陈植看着贺星徊今天的一身运动服，笑说：“这个风格挺适合你的，也是难得见你穿这么严实。” 陈植的语气没有任何恶意，只是闲聊而已。 金尹一脸不认同地玩笑道：“你这个男德守门员可不要教坏星徊，我们广大女性还想得点视觉福利呢。” 陈植的穿衣风格一直很保守，甚至都没看他穿过短一些的裤子，好像也没穿过无袖的上衣。他的粉丝也常调侃他穿衣不够时尚，对此他并不在意，只按自己的心意来。 贺星徊又手插着口袋：“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是可以稍微多穿一点。” 现在早晚两头已经凉快下来，中午也没有中上旬那么热了，他穿运动服并不会觉得热。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他不能再用衣服上的搭配去引起封柏琛注意了。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之前还热的不行，现在晚上空调都可以不必一直开着了。”金尹感慨，“要是封老师房间这周空调才坏，应该就不用跟你挤了。” 贺星徊心道：金姐，这话题咱们可以不提的。 来到店里，人还没齐，金尹先去称了面粉倒进和面机，贺星徊也做了简单的准备工作，随时可以开门。封柏琛没往贺星徊那边去，也没有进厨房，而是坐在餐厅里等人到齐。这看似一切如常的气氛，只有贺星徊最担心——封柏琛不与他相处倒无所谓，别给他制造难题就好，不然现在的观众眼那么尖，肯定会发现端倪。 人到齐后，大家围坐在平时吃饭的大桌前，封柏琛不耽误大家时间，直接道：“节目组有了新安排，明天晚上会开启直播，回答粉丝提问，每个人十分钟。” “啊？”大家纷纷发出诧异的声音。 孟照尔：“这合适吗？万一没人提问怎么办？” 封柏琛道：“那就坐十分钟，聊聊家常。不过这个情况应该不会发生。” 欧茹：“那是不是对问题也要进行筛选？总不能什么都能问，什么都要答吧？” 封柏琛：“节目组说会以截图的形式挑选提问，如果有不合规的问题可以选择不回答。” 计雪娇陷入了忧愁，她很清楚自己在节目上的表现可以说是赢不来太多好感，可经纪人说正在给她接触一个刁蛮的女主角色，是某平台今年的重点项目之一，虽然是网播剧，可现在网播剧市场巨大，如果收视好，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贺星徊垂眸不语，仿佛又回到了刚进节目组时，与谁都不多话的样子。只不过当时是别人不想理他，而现在是他没什么想说的。 封柏琛看了他一眼，似乎只是正常地扫过，然后不带任何情绪地移开。 之后大家要讨论的就是顺序，最后出场的不用说，肯定是封柏琛，第一个肯定得是孟照尔，毕竟是前辈，剩下的人怎么排序就很容易被过度解读。 “我都可以。”陈植率先举手。 贺星徊随即道：“我也都行。” 孟照尔觉得照这个趋势，其他人要都说“都行”，那还是排不出来，便道：“我这里估计没多少粉丝会提问，我后面可以来的粉丝多的，这样气氛能热起来。” 金尹也道：“我应该也没什么粉丝，可以穿插着来，这样不尴尬，观众也不会觉得无聊。” 于是在和谐的讨论中，大家定下了顺位，贺星徊排到了倒数第二。 之后节目照常进行，嘉宾们也进入工作状态。 * 所有人都正常干着自己的活，只有刑导发现录了两天了，封柏琛都没往贺星徊的咖啡窗口去过，就连喝咖啡都是请金尹帮着带一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封老师和星徊有矛盾了？”刑导趁周围没人时，问自己的助理。他的助理多少会知道一些小道八卦，问他总是没错的。 “没听说啊。”助理一脸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难道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突然就没互动了。”刑导皱起眉，之前每到两个人一起出现在镜头中，弹幕总是满满当当，这一期都不待在一处，这还怎么骗弹幕？！ 助理想了想，说：“可能是要避嫌吧？两个人都是弯的，频繁接触虽然效果上很不错，但有了上一期同住的事，团队恐怕也不希望粉丝脑补太过。封老师被拉着炒作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团队都快PTSD了。” “也是。”原本刑导还想着要不跟封柏琛说一说，别一点单独的互动都没有，可再一想，没必要让封柏琛不高兴，断了以后合作的路程不值当。 晚上八点，节目组准时开了直播，先让全体嘉宾跟观众们打了招呼。 【这样的节目组才是良心节目组啊！不用非等周日，让我抓心挠肝了！】 【我原本以为能看到贺星徊和封柏琛站在一起，结果两个人一个东头一个西头，节目组会不会安排啊？！】 【我看这样挺好，免得有人又想借机给自己制造话题。】 【看节目就看节目，磕就算了，都知道封老师剧本一拿，谁都不爱。】 【直播里的金编剧感觉更有气质了！】 【娇娇是最面最矮的，站在一群高个子中间，好可爱呀！】 在与观众简单地寒暄后，就进入了提问缓解，副导演会坐在嘉宾对面，通过截图的方式截取问题，由嘉宾回答，这个随机性很高，也相对公平。 等轮到贺星徊时，前面已经回答完提问的嘉宾都回房间洗漱准备睡觉了，而根据贺星徊的观察，大家的回答都还挺顺利的，这让他负担减轻许多，坐到了直播镜头前，想着早答完早休息。 “大家晚上好。”贺星徊冲镜头打招呼。 原本进入缓慢滚动的评论区立刻飞快地动起来。 【啊啊啊啊，星徊，么么哒！】 【累不累呀？看你咖啡窗口每天生意都很好，要站好久呢。】 【看到老婆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啦～】 【今天你穿的好整齐呀，有什么是我们真爱粉不能看的？快把你的拉链拉下来一点！】 贺星徊被评论区逗笑了：“我们这要是正经直播间，拉拉链会被封。” 【你这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别的主播穿那么清凉都没封！】 【呵呵，贺星徊这种人还有粉丝，你们是真的脑残！】 【MD，爱看看，不看滚！刷什么存在感？！】 【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气氛，好烦！】 “下面开始进入问答环节了，副导演，准备截图吧。”贺星徊掌握着节奏，不过分占用时间，对他些攻击他的话也能很好地做到视而不见。 “好的。”副导演对观众道，“现在请大家把你们的问题打在评论区，我准备开始第一次截图喽。” 随着倒数，副导演截图完毕，并展示给大家看：“排在第一位的问题是，说说你对其他嘉宾的评价。” 贺星徊笑道：“大家的提问都这么官方了吗？” 随着弹幕的一片哈哈哈，贺星徊的回答也很官方，他总不能说“刚来的时候这些人都不想理我，正好，我也不想理他们”吧？只在心里想想还是可以的。 副导演：“下一个问题，星徊接下来工作有什么安排？” 贺星徊：“还没定下来，等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副导演：“能多发些微博吗？你营业真的很不积极。” 贺星徊笑了：“我尽量吧。这段时间我不是特别喜欢拍照，或许哪天我有兴致了，一次拍个几百张，可以慢慢发。” 如此几题答下来，时间就差不多了。 “下面截取最后一个问题啦。”副导演非常熟练地操作着，但在看到截图后，人跟着愣了一下，但还是没剔除这个问题，道，“提问：之前热搜说你在圈内没朋友，看电影都是自己一个人，你对此有反思吗？” 【卧槽，这问题是应该问的吗？】 【哎，就知道星徊的提问区不会风平浪静的。】 【心疼星徊。】 贺星徊原本向前倾的身体变成了向后靠在椅背上，嘴角一扬，道：“自己看电影不正常吗？应该很多人都有自己看电影的经历吧？虽然这个好像能排进孤独排行榜，但我觉得还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封柏琛就来到了贺星徊身后，就听他道：“他不是一个人去的，是我请他看的，只不过我们没一起进场。” 评论区瞬间炸锅了，贺星徊抬头看向封柏琛，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为自己解释。 而封柏琛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似乎解释只是他应该做的事，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同一时间，B市—— 谷雯接到封柏琛经纪人的电话，说想约她见一面。谷雯心砰砰直跳，她不知道封柏琛的经纪人找她是为什么事，但肯定与贺星徊有关。而她现在又根本联系不上贺星徊，只能去了再说了。 第19章 【哈？还能有这种剧情发展？】 【想起来了，封老师好像说过会请贺星徊看自己新上映的电影。】 【封老师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我只想知道那些嘲讽贺星徊的人现在是什么心情，哈哈哈。】 【能有什么心情，继续去找下个黑点呗，反正他们不敢搞封老师的。】 贺星徊毫无破绽地顺着封柏琛的话继续道：“自己一个人看也好，和封老师一起看也好，主要还是电影本身。如果是一部好电影，就已经足够让人愉快了。” 这等于是在说这是一部能让他觉得愉快的电影，同时也没有刻意宣传之嫌。 跟封柏琛离得太近，他总觉得自己做什么好像都逃不过封柏琛的眼睛，即便他无意再做什么，也会因为之前的“劣迹”，很难让人不多想。 迅速跟观众说了再见，贺星徊把位置让给封柏琛。 封柏琛随意地坐着，放松却不松散，同副导演道：“我看到什么问题就答什么问题吧，你也休息一下。” 他这么说了，副导演肯定会尊重他的意思，而且以封柏琛的人气和能力，评论区应该不会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 “下一部戏定好了吗？”封柏琛进入问答状态，“还在看剧本，先把这个综艺拍完，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还要继续演反派吗？”封柏琛考虑了一下，说，“主要还是看剧本，角色是正派还是反派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能打动人。” “朴俊现在怎么样了？”提到自己圈内屈指可数算得上好友的人，封柏琛表情松快了些，“还在家里修养，虽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可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养够了时间才行。” 朴俊是《经营时光》原本定下的嘉宾，作为视帝，朴俊的人气很高，且老少通吃。不过他在进综艺前，因为拍戏把腿摔骨折了，只能老实地在家养着。封柏琛是为了给这位好友救场，才同意参加这次综艺，也是封柏琛在综艺上的首秀。 之后评论区开始赞美他和朴俊的友情，由于朴俊是个直男，所以没有人组他们这对好友的CP。 封柏琛喝了一口工作人员给他送的水，继续道：“你们也不必这么夸我和朴俊的关系，毕竟我上节目也是拿钱的。” 【哈哈哈哈，果然是封老师能说出来的话！】 【朴俊：虚假友情！】 【封老师，你好像很护着贺星徊，能解释一下吗？】 封柏琛淡淡地说：“没有护着谁，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多去了解一分，而不是总在‘听说’，好也好，坏也好，自己心里才最有数。” 这番话像是在为贺星徊说话，但仔细品品，又好像是个常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封柏琛在直播间跟观众聊了近二十分钟才下线，贺星徊在屋里等了二十分钟，见封柏琛要回屋了，才出去叫住他。 “封老师。” 封柏琛停住脚步，看向贺星徊。 贺星徊：“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封柏琛平静地说：“没什么好谢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贺星徊没有因为热搜被嘲讽而急于辩解，也没有借此炒新闻，这使得封柏琛对贺星徊的印象分没有掉。 贺星徊点点头，就没话可说了。 倒是封柏琛再次开口道：“如果晚上不好入睡，就出门散散步，稍微活动一下，有助于睡眠。” “好。”贺星徊再次点头，即便这个方法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不要一个人去，至少带个工作人员。”封柏琛提醒。 “知道了。”这里毕竟是景区，虽说除了主路之外，这些后面的小路上游客偏少，却也不是没人，万一遇上热情的粉丝，一个人不好脱身。 * 有了粉红色少女心面包的加持，咖啡窗口的生意越发好了。金尹做完面包就会到窗口帮忙，如此一来，窗口再没看到封柏琛的身影，两个人依旧处在交流缺失的状态。 周四晚上，贺星徊真的出门散步了。不是为了能睡着，只是想随便走走，放松心情。他到现在都没想好下一步具体要怎么走，人越是没主意，越容易陷入纠结。 戴了顶棒球帽，贺星徊没叫工作人员陪着，他并不准备走远，只在附近随便转转罢了。 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卖鲜花的车，鲜花没有包装，就是那一把一把的，什么花都有，很杂乱，但很新鲜。摊主应该是临时拉过来卖的，之前都没见过，价格也不贵。谷雯怕他参加节目用手机付款不方便，特地让他带了些现金，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 花了很便宜的价格抱走了一捧花，贺星徊本身对鲜花并没有偏爱，只是他母亲在时，家里几乎每天都有鲜花，所以对有鲜花的房间，他会感到安宁。不过他并不会特地去买，只是遇上了会买一束，今天这是赶巧了。 回去的路上，贺星徊心情不错，玫瑰的花香不明显，偶尔能闻到一丝，让空气都变得浪漫起来。 他们住的小院后的面这条街几乎没有什么人，尤其现在天已经黑了，光线没有主路明亮，很多人不愿意走这边，但从这边回小院很方便，挨着小院的院墙就有一条小路可以拐到大门，并不绕路。 在快走到小院后方时，贺星徊就看到有两个人正站在一棵大树下，个子矮的那个女生贺星徊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欧茹。此时欧茹双臂抱在一起，看着是一副防御的姿态。而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穿着一身运动服，看着不像是工作人员。 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欧茹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无论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贺星徊既然看到了，肯定要上前问一句才行。 “欧茹姐。”贺星徊刚走过去，就见男人想抓欧茹的胳膊，听到他的声音，手僵在了半空。 欧茹看到他，似乎是本能地往他这边靠了靠。 贺星徊立刻就察觉后欧茹并不想和这个男人说话，便直接问：“这位是？” 男人个子跟贺星徊差不多，眼神有些阴沉，不善地打量着贺星徊，随即嗤了一声，说：“长点眼色，我在和我女朋友聊天，你别在这添乱，行吧？” “呵，真搞笑，欧茹姐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你哪位啊？”贺星徊根本没客气，同时也猜出这位应该是欧茹的前男友。 如果是欧茹主动说这是她男朋友，贺星徊肯定话都不会多说一句，但现在欧茹这反应，明显就是不想与这位渣男前男友再有瓜葛。而且通过节目上的谈心，贺星徊多少了解了欧茹之前的事。 “我们只是有点误会，解释几句就好了。你别掺和，最后里外不是人。”男人打量着贺星徊，“我看你们的节目了，你不是挺想翻红的吗？那就别给自己找麻烦。” 贺星徊在封柏琛那儿字字斟酌是因为他理亏，就算封柏琛对他态度冷淡，他也不能表现出不高兴。但这位仁兄他可没放眼里，况且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一期本就压抑的有点难受，到底是谁给谁找麻烦还不一定呢。 “你自己干过什么心里没点数吗？你是怎么有脸来求复合的？你站在大街上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拉低这一条街的名声，渣男还当出优越感了？以为会说两句话，人家女生就能原谅你了？多大魅力啊，没好好照照镜子？你这皮肤在哪儿做的保养啊，这么厚。”贺星徊连环炮似地怼了他一通，最后把欧茹都逗笑了。 她这一笑，男人立刻恼羞成怒，气焰很盛地指着贺星徊的鼻子问：“你他妈是不是想追欧茹，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能保护她的样子，还买了花，也是想送她的吧？我就说呢，她怎么能这么长时间不接我电话，原来是有新欢了。” 贺星徊一巴掌挥开男人指着他的手：“别他妈指着我，小心我把你手指掰断。” 说着，贺星徊把花往欧茹手上一塞：“姐，走远点，别一会儿这小子逃命不长眼，撞着你。” 欧茹抱着花，但根本不敢走，贺星徊的到来的确让她安心不少，而且贺星徊也没一听自己前男友的话就油滑地走掉，而是真心护着自己了。 “别打架，咱们回去就得了。”欧茹拉着贺星徊的胳膊。 “没事，你别担心，我四岁就开始学打架了，一般人打不过我。”说着，贺星徊就开始挽袖子。 看他这阵势，男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面对欧茹他是不虚的，但这个贺星徊看着没多少肉，一卷起袖子那手臂紧实的状态一看就是平时有锻炼的。 “你……你给我等着！”男人明显不想打架，也没想到贺星徊是真的准备干架了，赶紧战术性后撤。 “等什么？”说这话的不是贺星徊，而是封柏琛。跟着封柏琛一起过来的还有欧茹的经纪人。 经纪人见到欧茹，赶紧跑过来，拉着她检查道：“没事吧？这个傻逼没碰你吧？” 欧茹摇摇头：“星徊正好路过，他没敢对我做什么。” 她经纪人是听到消息，说这个渣男联系不上欧茹，就跑到节目的拍摄地来了。所以她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生怕这渣男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嘁！我诚心诚意来找你，你就这副态度。不愿意复合拉到，老子还缺你一个？像你这种跟男人睡过的女人，还有谁敢要你？呸——噗——” 男人“呸”字的音还没落，贺星徊已经从欧茹怀里抽出花束，一把拍在了男人脸上：“滚你妈的，大清都亡了几百年了，你怎么不去给你祖宗殉葬啊？在这儿搞CPU，就你那脑容量，还是别这么自信了。” 男人被花拍了一脸，又是水又是叶的，狼狈的不行。原本还想呛两句，但看到站在贺星徊身边的封柏琛，最后屁都没敢放一个。看节目组的人也赶来了，就赶紧扣上兜帽走了。 贺星徊看着这束花，啧了一声：“真晦气，好好的花居然接触了一颗烂白菜。” 欧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花给我吧，这可是帮我揍了渣男的花。” 贺星徊见她心态还不错，便也笑了起来：“你要是不嫌弃，就拿房间插瓶吧，花圃老板开车拉来买的，今天下午现剪的，很新鲜。” “好，谢谢你。”这声谢是两层意思。 “欧茹姐客气了，赶紧回院子吧，外面蚊子多。”贺星徊道。 欧茹点点头，和经纪人一起回了小院。节目组赶来的人见没事了，也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很快，街上只剩下贺星徊和封柏琛。贺星徊不知道要说什么来缓解两个人之间的相对无言，就想找个顺口的理由赶紧回院子。 “不是让你出门带个工作人员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就出来了？”封柏琛先开了口。 “也没走远……”贺星徊是想着这大晚上的，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他。 封柏琛看了贺星徊片刻，又道：“陪我走走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说完，也没等贺星徊同意，就先一步往前走了。 贺星徊心道：这是邀请人散步的态度吗？ 但在顿了几秒后，还是跟了上去。 第20章 两上人一前一后走着，封柏琛显然比贺星徊更熟悉这附近的路，七转八拐地在小巷子里穿梭，最后来到一处树下长椅区域。 这边不是公园，但俨然成了附近居民晚上活动的场所，有大爷占据一条长椅下棋的，有大妈聚在一起跳舞的，也有小情侣在此处谈恋爱的。不过这边路灯间距太长，实在昏暗，大爷大妈们都很有经验地自带照明设备，而小情侣们在这黑灯瞎火之下谈恋爱，毫无负担。 两个人往里走了一些，几乎看不到人了，封柏琛才找了一处长椅坐下。 贺星徊顿了几秒，也跟着坐了过去。 远处跳舞的音乐声不甚明显，但那种市井的节奏感很有生活的氛围，偶尔能听到蛐蛐的叫声，伴着秋风，与世无争，悠闲自在。 封柏琛先开了口：“我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以及你的动机，所以我这儿有份协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贺星徊没想到封柏琛会主动跟他谈协议的事，还是在知道他的小心思之后。原本他都放弃这个想法了，结果给他来了个突然掉头，让他感觉很不真实。 悄悄地深吸了口气，贺星徊平静地问：“什么协议？” “这些年我经常被同剧组的演员拉着传绯闻、炒CP，对我本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于我的事业也没有帮助，所以团队经过慎重讨论，建议我找个人协议恋爱。这样既能摆脱这种炒作，我也能安心拍戏。”即便他的粉丝并不相信这些炒作，可时间久了，多少会对他的形象有影响。正所谓三人成虎，万一哪一次处理不当，就会走上辟谣跑断腿的道路。 果然，看来谷雯姐打听到的消息不假，贺星徊心想。 “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合适的人选？”贺星徊问。他肯定不能表现出一副早知道有种协议的样子，不然恐怕在封柏琛心里，他就不是小心思了，而是心机了。 再说，其实他说不说都不要紧，毕竟这件事的决定权还是在封柏琛手上。 “你希望我帮你挡住知响可能对你造成的影响，而我需要有个人站在我身边，让我安心拍戏。对你对我都有利，而且我们一起上过综艺，算是有认识的过程，不容易引人怀疑。”封柏琛语气依旧没有任何起伏，简直就是个理性的最佳合伙人。 “就算你有恋人，如果别人想借你炒作，也会搞出个你劈腿之类的传言，并不保险吧？”贺星徊说。 封柏琛浅笑道：“如果我的恋人是别人，想传绯闻说我劈腿大概还有可信度，但如果对象是你，说我劈腿，可信性太低，除非大家都觉得我眼瞎。” 抛开其他，就凭贺星徊这张脸和身材，如果封柏琛真被劈腿了，除非对方真的比贺星徊优秀很多，否则就连他都会怀疑对方脑子不太正常，可信性太低了。 贺星徊笑道：“我就当是封老师在夸我了。” “这只是我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也可以拒绝。”封柏琛并不强人所难，协议这东西有互惠在，同时两个人也共同承担风险。 “之前你不还因为我的小心思不高兴吗？为什么又找上我了？”这是贺星徊好奇的。 “我说过，我不讨厌有小心思，但你诚实地认了，诚实的孩子是应该得到奖励的。”封柏琛看着他，“而且那天我并没有生气，只是让你长长记性，别跟我演。” 贺星徊很想翻白眼，他在这儿琢磨了好几天，结果封柏琛根本没生气？！ 见他不说话了，封柏琛笑道：“生气了？心眼这么小？”如果不是光线太暗，他看不清贺星徊的眼睛，恐怕很难察觉到他的不爽。 “呵……”贺星徊真的是既不爽，又不占理，就好像两个人相处的节奏完全被封柏琛拿捏了，这还得了？ 封柏琛又道：“我的经纪人应该已经找过你的经纪人了，不过录节目期间，她应该联络不上你。” 妈的，封柏琛这肯定是算好了！贺星徊在心里骂道。他的经纪人能联系谷雯，肯定是进节目组前就安排好了，封柏琛完全可以第一晚上就把这事告诉他，结果生生拖到现在！虽说不是大问题，可他心里不爽！ 贺星徊站起身，像当时封柏琛离开电影时一样，面无表情地说：“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 说完，也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封柏琛坐在原处，看着贺星徊离开的背影，笑意浓了许多——这个贺星徊，真的很有意思。 纠结的事解除了，贺星徊又一次失眠了，他的确一直想要这份协议，可现在封柏琛开口了，他要考虑的东西就更多了。而且封柏琛明显不是他预想的那么好拿捏，这以后假交往起来，谁能压制住谁还不好说。 这就导致第二天贺星徊起晚了，还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敲门把他叫醒的。 “今天一早封老师亲自出门买的早餐，说你早上起来可能没胃口，特地买了粥和虾仁肠粉给你，还热着呢。”工作人员笑得很温柔，因为封柏琛给贺星徊买的早餐跟别的都不一样，所以她特地说了一声。 这是干啥？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还是觉得一顿早饭就能让他从不爽中走出来？ “能麻烦帮我拿进来吗？我这就去洗漱。”没办法，他现在是真的没胃口，听到粥和肠粉，还稍微愿意多动几筷子。 “当然可以。”工作人员笑眯眯地就去了。 等贺星徊洗漱出来，正好可以吃饭。 说实话，这顿早餐还挺容易入口的，吃完他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等他来到店里，金尹已经帮他把准备工作做好了。 “谢谢金姐。”贺星徊笑道，“今天的第一杯咖啡必须给你才行。” 金尹笑说：“那赶紧给我满上。” 趁着贺星徊做咖啡的工夫，金尹道：“听说你昨天差点跟人动手？” “胡说，没有的事，只是怼了几句而已。”在贺星徊这儿，只要他的拳头没挨上对方的脸，都不能算打架。 金尹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么瘦，打架容易吃亏，下次别这么冲动。当然了，你保护欧茹肯定是对的，可也要自己注意安全。” 对于别人出于善意的提醒，贺星徊是不会不领情的，于是答道：“好，我知道了。” 金尹点点头，她与贺星徊认识不算很久，但一个能为女孩子出头的男人，总不会差的。如果之前她会拿贺星徊当普通朋友，那现在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她是愿意推荐贺星徊去的。可不要小看她们这些幕后人员，她们的消息可能比经纪人都灵。 没出半个小时，采买的封柏琛就带着欧茹回来了。 经过昨晚的事，欧茹明显是对贺星徊有了新的认识的，今天采买还特地给他带了油炸糕回来。至于为什么买热量这么高的东西，那是因为她听了封柏琛的建议。封柏琛说吃点热量高的心情会好，贺星徊瘦，吃东西没什么顾及。 “谢谢。”贺星徊接过油炸糕，还热着呢，油香四溢的，看着就好吃。 “你喜欢就好。”欧茹一脸笑意，又道：“能做两杯咖啡吗？我正好给封老师带到后厨去。” “没问题。”贺星徊很快做好了咖啡，这会咖啡窗口并没开门，贺星徊准备先吃个油炸糕再说。 上午的经营井然有序，下午开工没多会儿，封柏琛就过来把金尹换走了。 今天的粉色小面包卖的依旧很好，这会儿没剩下多少了，金尹准备再做一炉，应该能卖到晚上。 好几天没来帮忙的封柏琛与贺星徊的配合依旧默契，但贺星徊却不怎么与他说话，完全不似之前话那么多。 封柏琛也不介意，今天是这一期的最后一天录制，想到这儿，就听封柏琛开口道：“周六约个时间见一面吧。” 贺星徊手上的动作慢了下，封柏琛现在跟他说这事，没有关麦克风，导演十有八-九不会把这段剪掉。无论他去不去，这个时候都不可能拒绝，况且他是知道周六封柏琛大概要跟他聊什么的。如果这事没成，在观众看来，他们就是在节目上相处成朋友了，对他没坏处；如果成了，这就是在为后续做铺垫，两个有单独约见的安排，后续有什么发展都不稀奇。 他的架子拿到这儿了，封柏琛的话也说到这儿了，贺星徊斟酌了几秒，说：“回去我看看有没有别的工作安排。” 封柏琛点头说好。 刑导在监视器那头摸着下巴，自顾自地说：“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和好了……” 助理无奈道：“人家本来也没吵架吧。是您在这儿东怀疑一下，西怀疑一下的。” 刑导嫌弃地看了助理一眼：“你不懂，你的眼神功力还得练几年呢。” 助理并没把刑导的话放在心上，而是道：“昨天幸好贺星徊在，不然真出点什么事，咱们都没办法向欧茹的经纪人交代。” “是啊，那个男的走了没？”刑导怎么说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迹多年的，把人安排走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今天下午就让人看着他上飞机了。这期您可得多给星徊一些镜头，当是谢他了。”助理提醒。这事对外瞒得住，对内肯定不行，谷雯要是知道贺星徊变相帮了节目组却没得到一点优待，肯定不乐意。 刑导斜睨助理：“我哪次给星徊的镜头不多？你放心，这次我肯定和剪辑师说，非必要一律不剪！” 助理点点头，这样以后若再有机会和贺星徊合作，各项就更好谈了。 第21章 这一期拍的非常顺利。贺星徊和大家一样，没有再选择周五回去，而是订了周六一早的航班。他起床时其他人还没醒，忙了一周，这是难得可以晚起的日子，还没有经纪人和助理打扰，嘉宾们通常会选择中午或者下午的航班，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 早上的空气有些凉，却格外新鲜。贺星徊坐上剧组准备的车前往机场，他不想跟封柏琛坐同一班航班，反正他也睡不了太久，早点儿出发对他来说并不为难。 飞往B市的这一路贺星徊心情非常平静，甚至有些犯困，鉴于之前在飞机上睡觉做噩梦的情况，他并没有选择闭目休息。 谷雯一早就到机场等着了，看到飞机落地的提示，连忙走到接机口。没过多久就看到贺星徊走了出来。 “星徊这边。”谷雯挥手。 贺星徊也冲她挥挥手，推着行李从安全出口走到她身边。 “雯姐，等很久了吗？”贺星徊问。 “没有没有。走，咱们先上车，我有事儿跟你说。”谷雯接过他的行李箱，把手上的咖啡和三明治塞到贺星徊手里。 她怕贺星徊早上起来没有胃口，飞机餐又吃不了多少，这会儿下飞机恐怕会饿，所以提前买了吃的。 上车后谷雯让司机开车，她和贺星徊一起坐在后边：“先吃点儿东西，我看你脸色还不错，这周过得还行？” 贺星徊拆着三明治的包装，道：“就那么回事儿吧。姐，你要跟我说什么？” 谷雯脸色严肃起来，琢磨了一下用词，说：“周二那天，封柏琛的经纪人约我见面。我不确定他的意思，但还是按时赴约了，见面后他跟我说想与我谈一份协议。我当时都惊住了，你没跟我说这事儿成了，我没敢给他准信儿，怕他起疑，就公事公办地地问了几句。你和封柏琛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贺星徊咬了一口三明治，吃上喜欢的东西，让他的心情跟着好起来：“这事儿我也是周四才知道的。封柏琛说今天晚上要见一面，应该是要细谈这件事。” 谷雯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试探着问：“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正常来说，贺星徊这算是达成目的了，但看着却没有达成目的的喜悦。这让她的心不禁跟着提了起来。 作为贺星徊的经纪人，她首先考虑的并不是那份协议，而是贺星徊的心情。 贺星徊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和我预想的发展不一样。” 谷雯闻言略松了口气：“我看了一下初步的协议内容，没有不利条款，还是挺有诚意的。就算和你的预期不同，至少是达到了你最初的目的。”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懵逼，如果不是常年的工作经验让她能够表面维持淡定，去应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估计她都能不知所措地闹出笑话来。 贺星徊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沉默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见他不说话，谷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目前而言，贺星徊并没有吃亏，所以她还是放心让贺星徊放手去做的。 回家稍微补了个觉，贺星徊一起床就收到了封柏琛发来的见面地点。 贺星徊随手发给了谷雯，谷雯很快回话，表示自己要把律师接上，万一谈到协议细则，有个律师在总是放心一些。 贺星徊给她发语音：“万一今天只是协商，你带律师过去，会显得我们太迫不及待了。” 谷雯回：“我明白，我让律师在车上等，如果有需要，再让他上去。不会少了他的律师费，放心吧。” 既然谷雯有自己的想法，贺星徊便没拒绝。 晚上，贺星徊是打车去的约定地点，若谷雯完接律师再绕路来接他，会赶上晚高峰，不知要堵到什么时候。 服务生带贺星徊去了包间，包间里只有封柏琛一个人。 看到他来，封柏琛浅笑了一下，说：“过来坐。” 服务生为两人关上门，包间重新回归私密。 “怎么就你一个，你经纪人呢？”贺星徊边问边打量了一下包间的环境。 这种私房菜馆的装修都是以干净明亮为主，就算是晚上，也会让客人有温馨感。包间里用茶做香薰，味道很淡，偶尔飘过一阵，清雅又静心。 “在路上，先看看菜单，想吃什么就点，不用客气。”封柏琛把菜单推到他身边的位子前。 贺星徊坐了过去，这家菜馆除了每日的菜品套餐外，还会有几道可单点的。 “怎么还穿运动服？”封柏琛看他穿了一周运动服，都开始怀疑贺星徊是不是没有其他衣服了。 “舒服。”贺星徊回了他两人个字，现在主动权并不在他手上，但了解过封柏琛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在态度上还是可以不那么被动的。 封柏琛并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也是通这次，他了解到贺星徊并不是个喜欢讨好的人：“你这是目的达到了，跟我见面连收拾一下都不肯了？” “我这叫低调。”贺星徊给自己找了个恰当的借口，他穿这身，只是不想让封柏琛觉得他很重视这次协议，不然后面怕不好谈。 封柏琛往他杯子里倒茶：“你看电影的时候帽子口罩都戴了，够低调了，还不是被认出来了？” “我只能说看不惯我的人眼太尖了。”除此之外，他真的没办法评价。 “万一我今天不是约你谈协议，而是介绍导演给你认识，你穿这一套不是很吃亏？” 贺星徊喝了口茶：“封老师不是喜欢诚实吗？如果约我见面是为了别的事，肯定会告诉我的，对吧？” 封柏琛失笑：“你怎么这么记仇？” 贺星徊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记仇的本子都得用书柜来装。” 封柏琛很无奈，却又生不起气来。 大概十分钟后，谷雯和封柏琛的经纪人祝立名一起到了。 “在等电梯时遇上了。”祝立名进门便露出笑脸，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一看就是对自己有要求的人，这样的人往往看上去就会有一种精明感，但不惹人反感，反而让人有种与聪明人说话，不会太费劲的主观认知。这种精明感谷雯也有，但不像他这么明显。 谷雯先跟封柏琛打了招呼，随后祝立名正式与贺星徊认识了一下。 “我听过贺先生之前的歌，那时候的风格虽然稚嫩了些，但唱功是真的不错。”祝立名并没有一味地吹嘘贺星徊，说的都是实在话，“如果以后贺先生想出专辑，我这儿有不少不错的音乐制作人可以推荐给你。当然了，你是解老师的学生，肯定不缺歌，但偶尔可能也会想尝试不一样的专辑风格。” 祝立名长的不错，和演艺圈的俊男靓女比不了，但放在人群中也是引人注意的帅哥那一类的。说话态度自然，不疏远，也不过于自来熟，恰到好处。 “好，若以后有机会，还请祝哥帮我费心了。”贺星徊不可能拒绝，祝立名敢这样说，肯定是确定封柏琛不会反对。 人到齐了，服务员开始上菜，待上齐后，服务员再次将门关上，不再打扰。 “来来来，先吃着，吃饱了再聊。”祝立名主动站起来给大家倒茶，这里除了贺星徊都是开车来的，喝酒就免了，何况还有正事要谈。 席间贺星徊和封柏琛并没聊什么，倒是祝立名和谷雯聊的热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已经认识好几年了。有这两个人在，倒是一点都没冷场。 “我们家星徊一直都是个特别努力善良的孩子，当初贺总就是不放心他，才特别找上我，请我来带他。可惜就是遇人不淑，不然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谷雯唏嘘道。 祝立名非常理解谷雯的心情，谁带出来的艺人谁心疼：“这并不全是坏事，至少在我看来，贺先生现在的风格可比以前适合他得多。在这个圈子里，永远没有改变，只有死路一条。” “你这样说倒也没错。”谷雯这番话意在拉近关系，用一个看似不太好对外人道的话题，让对方觉得她至少是拿他们当可合作的对象，才敢直提这些过往。 “贺先生只要能听你的话，就已经算很好了，有多少经纪人因为艺人不听话，搞出些破事，还得经纪人去善后，遇上那样的才真是找了个祖宗。”祝立名重新为谷雯满上茶水，“封老师算不上听话的，只能说很有主见，别家艺人是跟在经纪人后面干活，我是跟在艺人后面干活。” 到了封柏琛这个级别的，的确不需要经纪人为接工作操心，经纪人主要做的还是筛选工作，最后的决定权在封柏琛手里。 一桌人都吃的差不多了，祝立名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之前跟谷小姐谈的事，不知道你和贺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 谷雯微笑道：“别的都还好说，主要是想看看封老师这边都有需要要求。虽说是协议，但若为了这个伤了感情，也不值得。” 祝立名甚以为是：“没错没错，既然咱们都是敞亮人，那就先小人，后君子，有话直说吧，把条件都谈透了，心省得以后麻烦。” “我也是这个意思。”谷雯笑着点头。 于是两个人开始聊起了细则，而且贺星徊和封柏琛这两个当事人此时倒更像是局外人，谁都不插话。 和聪明人谈话更容易，故有你来我往，却也知道何时能争取，何时应该让步。 封柏琛方的要求并不复杂，本质上就是协议恋爱，让他能杜绝一切绑定他炒作的可能，可以安心拍戏。这样也有利于封柏琛找状态，拍出让他满意的角色。而需要贺星徊配合的就是两个人要不时见一面，给外界一种感情很好，有时间会约会的良好印象。必要时，贺星徊也要陪封柏琛参加一些活动，对外巩固恋人关系。 而贺星徊方需要的则是在知响卡他资源的时候，封柏琛方可以为贺星徊保驾护航。如果有合适的工作机会，可以推荐贺星徊。当然，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全看贺星徊的本事了。 贺星徊挖着自己那杯菠萝冰茶下面的果肉吃，这里用的是新鲜菠萝，很甜，就算泡在冰饮里，也没有冲淡它的味道，就是量给的不多，一会儿就吃完了。 封柏琛把自己没动的那杯菠萝冰茶推到他手边，这是店里今日的赠品，每人一杯，封柏琛不太喝这种甜饮料，一直没动。 贺星徊看了他一眼，拿过他的杯子，又重新开始了挖果肉的行为。 封柏琛嘴角扬了扬，没说什么，怕哪句话又没说好，再进记仇本。 第22章 之后，谷雯和祝立名就协议细则进行了商讨。 双方都没有避讳地把带来的律师叫了上来，谈协议嘛，先礼后兵，不寒碜。如此提前准备，在一些人看来或许是心眼太多，容易心生芥蒂，但对谷雯和祝立名这样的人来说，这叫准备充足，和这样的人合作起来才更有保障。 协议为期三年，中间如果有人恋爱了，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想要退出协议，只要是在不影响对方利益的前提下，是可以协商的。这是协议灵活的地方，也是对对方人品的考验。 经过三个小时的讨论，合同确定没问题后，祝立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便携式打印机，直接将合同打印出来。 贺星徊和封柏琛签了字，一式两份，协议正式生效。 “合作愉快。”封柏琛主动向贺星徊伸出手。 贺星徊笑了笑，现在他是如愿了，即便过程中有一点小波折，却无伤大雅，以后他就可以放开手干了。 “以后还请封老师多多关照了。”贺星徊握上封柏琛的手。 两双干燥的手握在一起，可能是拿了冷饮杯的关系，贺星徊的手要凉一些。谁都没先松开相握的手，似乎都在等对方先松。 贺星徊微微挑眉，封柏琛浅浅一笑，两个人像是协商好了的，同时松开手。 谷雯和祝立名没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相互握了手后，交流起了下一步的宣传工作和第一次的约会地点选在哪儿比较好。 这些琐事贺星徊和封柏琛就不参与了，全权交由经纪人安排，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 最后是封柏琛见时间不早了，身起道：“你们再约时间细聊吧，今天就先到这儿，都早点回去休息。” “好。”祝立名随之站起身，“我顺路送律师回去，谷小姐和贺先生怎么走？” 谷雯今天谈的高兴，脸上丝毫不见疲倦：“我也要去送一趟律师。星徊，你是跟我一起，还是我给你叫车？” 正常来说，谷雯应该选择给律师叫车，而她送贺星徊回家。可想到协议刚签好，应该给贺星徊和封柏琛一个聊天的空间，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如果贺星徊想坐她的车，她再提议给律师叫车也不迟。 封柏琛适时地接话道：“我送星徊吧，顺路。” 贺星徊不是第一次让封柏琛送他回家了，便点了点头，让谷雯到家了给他发个消息，便跟着封柏琛先走了。 上了封柏琛的车，贺星徊主动要求放点轻音乐来听听。 “你不会听到半路睡着了吧？”封柏琛玩笑着问，手指已经在屏幕上找音乐了。 贺星徊扣好安全带：“我入睡困难的毛病你不是知道吗？放心，睡不了。” 说到这个，封柏琛多问了一句：“你这个情况看医生了吗？” “嗯。”既然是协议对象，贺星徊觉得让对方知道是应该的，况且封柏琛并不是个多嘴的人，“之前有一阵是严重失眠，现在已经算好了，只是入睡困难，如果睡着了，还是能睡几个小时整觉的。” 至于这个整觉究竟是几个小时并不固定，贺星徊不强求，否则压力一大，恐怕更睡不着了。 “和三年前的事有关？”轻音乐响起，车子缓缓开动，封柏琛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想刨根问底，只是话题聊到这儿了。 “嗯。”贺星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封柏琛沉默了片刻，舒缓的音乐填补着空白期：“如果晚上睡不着，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许聊聊天，你心情放松一点就容易睡着了。” 贺星徊笑起来：“协议还包括□□服务吗？” “我这顶多算是陪聊吧。”封柏琛也跟着笑起来。 “那叫哄睡。”贺星徊纠正他。 “这么说也可以，如果你需要的话。”封柏琛并不在意名称，反正目的是一样的。 贺星徊按了一下车机屏幕，让这首他之前听了太多遍有些厌烦的音乐换到下一曲：“谢谢你的好意，这对我来说没用。” “试过了？”封柏琛挺意外，这种方法他听过，之前还有网站专门提供这种服务，但没听周围人说用过。 “之前心理医生有向我提议，说如果不想找熟人，可以找个陌生人聊聊，反正彼此都不认识，把负面的东西倾诉出来，是有帮助的。或者不谈这些，只是找个人聊天放松心情也可以，一旦心情好一些，对入睡也会有帮助。” 这话心理医生跟他说了两年了，他耳朵都快起茧了，才决定去试试：“我还特地挑了个声音好听的男生，结果聊了没十分钟，我就觉得很厌烦了。实在是没话可聊，他又因为想赚我这一单的钱，拼命地找话题，属实心累。” 封柏琛笑说：“看来你试过的方法还不少。” 能和贺星徊这样随意地聊天，封柏琛觉得很不错，一点也不无聊。 “没办法。长时间入睡困难，烦躁劲儿上来了，就会本能地去用一用平时觉得鸡肋的方法。”反正用完没用，就死心了，“好在我现在状态好了不少，放平心态，大不了就是在床上翻几个小时，总能睡着的。前提是第二天没工作，什么都不影响。” 封柏琛在红灯前停下车，转头看了他一眼：“再想想别的办法，总之，少吃药。” “知道了。”贺星徊撑着下巴往向窗外，“吃药的事你别跟雯姐说，她会担心。” 时间很晚了，路上行人不多，不过赶上周末，车倒是不少，应该都是聚会到这个时间，都开始往家赶了。 “放心。”封柏琛应道。在这个圈子里，因为压力大睡不着觉的人多的是，贺星徊的情况与他们不同，但如果有别人用着不错的方法，或许也可以让贺星徊试一试。 车子重新行驶起来，封柏琛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怕贺星徊想起过去的事，晚上又睡不着了。对于贺星徊与陆追及段识的事，他听到的也只是一些传言，具体的并不清楚，他也不准备详细了解那些传言，他相信如果有一天，贺星徊愿意自己说，那应该就是最正确的版本。 “周一一起出发吧。”封柏琛提议。 贺星徊和封柏琛虽都住B市，但几期节目下来，他们从未乘坐过同一航班。 “要是被拍到，又得热搜预定了。”贺星徊收回视线。 封柏琛：“拍不拍到都不要紧，主要是我们要先相互熟悉起来。” 这么说完全没错，他们看似互动不少，无论在节目上还是私下里，可实际上对对方的了解可以算是零。装恋人这种事看起来都是表面功夫，可细节决定成败，如果漏洞太大，就属于是自找麻烦。 “行，那我和雯姐说一声，让她定两个人的机票。”贺星徊说，这都是小事。 到了贺星徊家楼下，贺星徊解开安全带：“路上慢开。” “今天没掉东西在我车上？检查仔细些。”封柏琛打趣他。 贺星徊翻了个白眼：“你用这张脸说出这番话，就像在说‘如果你再敢掉东西在我车上，我就杀了你’。” “有这么凶残？” “正视自己，你可以自信一点。”贺星徊开门下了车。 “星徊。”封柏琛叫住要关门的他，“下周别穿运动服了。” 贺星徊“砰”地把车门关上，但并没有转身离开。 封柏琛从容地把贺星徊那边的车窗打开，就听贺星徊道：“封先生，协议已经签完了，我就是穿大棉袄，你也管不上了。” 封柏琛笑了，随后从后坐拿了个小袋子递给他：“算我贿赂贺老师了。” 贺星徊没想到封柏琛居然准备了礼物，鉴于他现在心情不错，便伸手接了：“我考虑一下。” “好。”封柏琛没强求，他只是提议，并不是要求，“上去吧。” 贺星徊冲他挥挥手，就提着小袋子上楼了。封柏琛关上车窗，开车离开。 洗完澡后，贺星徊拆开封柏琛送给他的礼物，里面居然是封柏琛的同款香水，这让贺星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香水可以有很多种意思，也可以什么意思都没有，最简单地说，他用过封柏琛的香水，封柏琛以为他喜欢，就送他一瓶。可又因为这个人是封柏琛，所以很可能只是家里正好有多一瓶，就拿给他用了。 不管怎么说，这香水的味道贺星徊还挺喜欢的，便顺手扔进了打开的行李箱里，想着带到节目组去，用不用两说，首先是要表现出对收到的礼物的重视。 * 周日播出的新一期《经营时光》因为直播时，封柏琛说他是和贺星徊两个人一起去看的电影，而引起了更多关注。就连之前攒着等完结再看的粉丝也坐不住，想看看贺星徊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单独约到封柏琛这种出了名难约的人。 节目播到现在，贺星徊和封柏琛的CP已经小有规模了，因为知道封柏琛不喜欢这个，加上封柏琛粉丝不时的提醒，所以CP粉们很是低调，属于是自娱自乐了。 而就在大家想在节目上看两个人更多互动，从而找出他们是怎么能约着一起看电影的时，却发现这一期的前期两个人根本没啥互动。 CP粉：“这是弄啥嘞？” 封柏琛的粉丝：“和想的不一样……” 贺星徊的粉丝：“我们星徊这是爱上运动服了？” 路人：“节目组乱剪了？” 刑导看着的弹幕的反应，无奈地吸了口烟——当综艺导演难，当不能强迫嘉宾多互动的综艺导演更难！ 而节目到了后半部分，封柏琛主动约贺星徊周六见面时，弹幕意料之中的疯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是CP粉，但你这让我怎么不多想？！】 【可恶，节目为什么周日才播？如果周五播，我可以去蹲点！】 【所以……这算约会吗？】 【CP粉小声道：算……】 就在新一期结束，粉丝们热烈地讨论起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时。周一一早，一张照片被发到了网上。照片上，贺星徊和封柏琛坐在机场的咖啡店里，边用餐边聊天，看起来气氛非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