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暴君的替嫁小毒妃有喜了》 第1章:我们都把对方当个屁,给放了吧 “贱人,你想嫁本王想疯了吧?” 云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到一只脚带着飓风朝她踢来,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云念条件反射的往后一弹,避开迎面袭来的攻击。 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靠!哪里来的暴力男! 砰的一声,后背没长眼,脑袋狠狠地砸在梁柱上,疼的云念闷哼一声。 “你们云家好大的胆子,敢阳奉阴违,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么?”男人阴寒的声音响在头顶,满是厌恶。 云念抬起头,这男人惊艳了她的第一眼,很帅,五官仿若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俊美而深邃。 只是此时那双如深渊般的冷眸正杀气腾腾的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刹那间,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放电影似的从她脑子里闪过,她这是.....穿书了? 她云念,未来世界空间研发所的研究人员,研发过程中不小心出了意外,穿进一本《帝后无双》的小说里。 今日本该是原主的妹妹,云家五小姐和这位废太子的大婚之日。 而她穿的这具肉身,是云国公府的四小姐,空有皮囊,却无脑子。 在其父亲和白莲花妹妹的挑拨利诱下,同意替嫁,结果悲催的把自己的小命赔了进去。 云念叹了口气,炮灰的命运啊! 而这位新郎官,萧承君,小说里的大反派,本该是太子的萧承君,皇位被夺,遭人暗算,身中奇毒,硬生生的从天之骄子的太子,变成了疯批残暴的承恩王,最后与他的仇人同归于尽。 连带着这本书,仿佛都是对这位废太子莫大的嘲讽。 废太子黑化之后,便性格扭曲,残暴冷血,并且爱好饲养狼! 一不高兴就把人丢去喂狼! 书中但凡是得罪过他的,都成了狼的盘中餐..... 看着萧承君朝她走进,云念下意识的捂紧了被扯开的领口,“你想干什么?” 萧承君冷嗤,“连孩子都生了,又有胆子给本王下药,这会儿装什么清高?”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颚,幽冷的眸光好似深渊,他手劲儿极大,云念感觉自己下巴都要被卸掉了! 痛得她的咬牙,“狗男人,给我滚开!” 她抬起膝盖,往男人下半身撞去。 萧承君眸光一沉,迅速抽身而起,眸中杀气大涨,“云念,你找死!” 云念爬起来,又是一阵眼冒金星,但她依旧冷冷的瞪着男人,“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你,今日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说罢,她强撑着头疼起身要走。 却不想,被男人一把拽住,萧承君擒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当我承恩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便走?既然入了我王府的门,那便老实呆着。” 云念一愣,他竟要留下自己..... “来人,把她拖出去,喂狼!” “!!!” 狗男人! 又是喂狼! 原书中,这男人娶了八房妻妾,都被他喂了狼! 现在她要成为第九房了! 萧承君的贴身侍卫杜金闻声进门,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对这个结果见怪不怪,二话不说拽着云念就往外拖。 实力悬殊,云念果断认怂,“王爷,别杀我!我知道义卿神医的下落!” 萧承君因为身中奇毒,一直在找这位神医。 果不其然,杜金将她拖到了房门口,萧承君开口叫住,“慢着。” 他勾勾手指头,云念又被拖了回来,扔在地上,冷飕飕的开口,“说,神医在哪?” 呵,这是她目前保命用的,怎么可能说告诉就告诉! 头破血流的她,半边脸都是血迹,其实早已精疲力尽,云念深吸一口气,扒下身上一层沉重的嫁衣,用以减轻身体的负担,缓缓开口道,“我说了,王爷还会留我性命吗?” 看着她脱下嫁衣,眉眼间带着一丝嫌弃,萧承君微微眯起眸子,“不说现在就丢你去喂狼。” “.....” 能别动不动就喂狼吗?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这么残暴! 你狠,我忍了,“我说.....王爷,真不是我想要嫁给你的,是云家五小姐嫌弃你,不想嫁你,才让我替嫁的,我就是一时脑子不清楚,才代替她上了花轿,王爷现在大可去将她换回来,等我平安回家,自然会告诉王爷神医的下落。” 杜金瞪直了眼睛,这话也是可以说的吗? 这云家四小姐是无知还是不怕死! 萧承君忽的笑了,“本王凭何相信你会知道义卿神医的下落,至于那云家五小姐,她不是你妹妹么,焉知不是你们姐妹串通一气,你坐上了本王的八抬大轿,妄想用一句脑子不清楚保住你的狗命?”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云念:“我真的是一时脑子不清楚.....” “这么说来,外面流言说你钟情于本王,还为本王生了两个孩子,难道也是你脑子不清楚传出去的?既然你脑子如此不清楚,留着也是无用,剁了喂狼吧。” “.....” 云念磨得牙痒痒,迟早有一天,她要吃狼肉火锅! 但眼下,苟命要紧,云念弱弱道,“王爷明鉴,那些流言不是我传出去的,我也没有钟情王爷!这绝对是造谣!” 至于孩子..... 妈的,原主还有两个孩子。 是一对龙凤胎。 原主未婚先孕,又听信了妹妹的洗脑,日日在她耳边说嫁给承恩王,成为承恩王妃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对她指指点点,连带着她的两个孩子,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原主便动了给两个孩子找个爹的心思,于是就把目标放在了前任废太子,现任承恩王的身上。 承恩王孤家寡人一个,嫁给承恩王,上没有公婆要伺候,下没有妯娌要来往,身中奇毒活不久,她带着两个孩子入承恩王府,将来等承恩王一命呜呼之后,王府的财产就都是她的。 可残暴血腥的承恩王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还想带着两个拖油瓶来算计他的‘遗产。’ 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不,被承恩王一巴掌拍死在新婚当日! 可怜她要接手这么个烂摊子! 云念指着天对着地,表明立场,“我发誓,我对王爷绝无半分情意,我的两个孩子也与王爷没有半分瓜葛,我.....” 这时,门外有人打断了云念说话,“王爷,云大人和云五小姐来了。” 云念闻言眸色一冷,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来了! 第2章: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萧承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嘲讽道,“让他们去前厅等着。” “是。”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便办事去了。 萧承君垂眸,大概是身上的新郎礼服让他万分嫌弃,大手一扯,大红礼服瞬间碎成了渣渣从云念头顶飘落。 云念撇撇嘴,再看自己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喜服,真是讽刺。 她也想碎,但撕碎了她就没衣服穿了。 反观萧承君,新郎礼服里头还穿着黑金蟒袍,衬的他贵气逼人的同时也戾气深重! 他走到房门口,回过头来,“还不走?” 这是要带她去对质的意思了。 云念苦着一张脸,“王爷,我脚软,无力,走不动。” 萧承君眸子里满是嫌弃,“拖走。” 云念:……我忍! 杜金上手,将她拖了起来,那动作像拖一条死狗。 前厅,云振焦虑不安的搓手,云胭红着眼睛抽抽搭搭,一双眼睛四处乱瞟,这就是曾经的太子府,现在的承恩王府,雕龙刻凤,摆件珍品琳琅满目,连府中草木都是难得一件的品种,承恩王府果然富贵! 便宜了云念那贱人! 若承恩王不是个短命的,又遭皇帝忌惮,这些富贵都该是她的! 可惜了.....承恩王终究是配不上她。 不过一想到云念说不定已经被承恩王打死,云胭嘴角就扬起一抹笑意。 云振听到动静,转回头看到萧承君,率先低头赔罪,“臣管教无方,让这逆女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还请王爷恕罪,如何处置这逆女,全凭王爷决断!” 云胭当即就跪了下去,委屈抽泣的开口,“王爷,我四姐姐一直爱慕你,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理解她,她是对王爷用情太深,我不怪她抢了我的亲事.....我愿意成全她对王爷的一片痴心,还请王爷念在我四姐姐钟情于你的份儿上,莫要责罚她。” 云念一听,好家伙,这渣爹贱妹是要推她出去送死啊! 不仅威逼利诱她替嫁,还要倒打一耙,这父女俩要不要脸! 刷的一下,男人如寒芒的目光射在了云念身上,萧承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云大人的意思是,是她自己要替嫁,上了本王的花轿?” “正是。”云振斩钉截铁,心虚的观察着萧承君的脸色,一股脑的推卸道,“这逆女不惜以死相逼她妹妹,要代替她妹妹上花轿,臣无能,今日一直忙于送亲事宜,一时不察叫这逆女钻了空子,她竟打晕她妹妹,换上礼服钻了花轿,胭儿苏醒后臣才得知这逆女的所作所为,可这.....花轿已然入了王府,生米煮成熟饭.....” 这话听的萧承君呵出一声冷笑,“云大人是想让本王吃下这个哑巴亏,将错就错?怎么在云大人看来,本王像冤大头?” 先是把这个未婚先孕,声名狼藉的女人送进他府里,过后是不是就要把她那两个野种再送过来? 云振心虚的不行,在萧承君面前,怂的像只耗子,不敢跟萧承君呛声,便将矛头对准云念。 “逆女,你还不快向王爷谢罪!请王爷原谅你擅作主张爬上花轿,只要王爷能原谅你,为父也就不责怪你了!” 云念都要被这不要脸的话气笑了,暗暗翻了个白眼之后,嘴一撇,露出一脸委屈,“明明就是五妹妹嫌弃王爷残暴不仁,不愿意嫁给他,爹你就逼着我替嫁,要谢罪也该是爹你跟王爷谢罪才对,为什么要赖在我头上?” 云胭反应过来,立马梨花带雨的哭诉道,“四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爹爹呢,你打晕了我偷偷上了花轿,我都不曾怪你,爹爹和我甚至还上门来代你向王爷赔罪,你这么说.....不怕寒了爹爹的心吗!” 云念捏着自己的袖子抹泪,飙戏道,“爹爹寒不寒心我不知道,反正我挺寒心的。” 云胭似乎被她噎了一下。 萧承君冷寒的眼神射向云振,“本王要不要去把南曲戏台子搬过来给你们唱大戏?” 阴冷的语气让云振心头拨凉拨凉的,“王爷恕罪,我这女儿蠢笨无知,做错了事便不敢承认,她已出了我云家的门,若王爷不原谅她.....” 说着,云振微微一顿,冷漠的眼神看向云念,“你便自行了断吧!” 云念眸光一冷,这渣爹还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死活啊。 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云胭心底得意,面上萋萋艾艾的体贴道,“四姐姐,你不是还想让王爷接纳你的两个孩子吗,想想你的孩子,你不是想让孩子有个爹吗?” 云念狠狠皱眉,这话不就坐实了她想让萧承君做她孩子的便宜爹吗?! 再看萧承君,冷寒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云念当机立断的否认,“我从未说过我喜欢承恩王,五妹妹你可别冤枉我!是五妹妹你说,承恩王适合做我孩子的爹的!” 萧承君面不改色,但周身寒气逼人,看来云家还真拿他当冤大头了。 云胭脸色一白,“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四姐姐你怎么能胡说呢!” 她又楚楚可怜的望着萧承君道,“王爷你可知,我四姐姐她腹中已有了你的骨肉!” “即便王爷不愿接纳姐姐之前的两个孩子,但眼下她肚子里这个,确确实实是王爷的呀!” WC?! 云念差点没爆粗口,谁怀孩子了? 你可真敢说啊! 等等.....云念突然脑子一热,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自己的小肚子,不会吧..... 这万恶的炮灰剧情.....是真要人命啊! 让原主替嫁的人是云胭,散播出流言,说原主那对龙凤胎是承恩王的,造谣者也是云胭。 原主跟萧承君都没见过两次面,有个屁的用情太深,一片痴心啊! 但肚子里这个..... “你说什么?” 冷冽彻骨的声音响在云念头顶。 男人阴寒的眼刀子落在她肚子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她付出肠穿肚烂的代价! 第3章:确实怀有身孕 云念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真想扒开原主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牌子的豆腐渣! 居然被白莲花妹妹算计至此! 云胭还在说,“王爷忘了一个月前,你同我祖父喝酒,你喝多了便在府上歇息了一阵.....便是那时候,四姐姐与你.....眼下她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王爷若不信,可以寻个大夫来,只要一把脉,王爷便知我没有说谎!” 她信誓旦旦的说道。 云念脑子一抽一抽的,别以为你装的情真意切,我就看不出你眼底的得意了。 眼下还是先解决她肚子里这个要紧! 云念闭了闭眼,意识里出现熟悉的医疗研发室和手术室,不禁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保命的家伙还在。 她迅速从空间医药室拿药,抬起袖子掩面道,“五妹妹你胡说!我才没有怀孕,你怎么能污蔑我和王爷的清白呢!你,你就不怕王爷怪罪吗!” 趁着抬袖子的时候,云念将药塞进了嘴里。 “你有清白?”萧承君冷冷的开口。 “.....” 云念无语,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一致对外吗! 还是说,他想要孩子? 萧承君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一个月前,云老国公与他谈军务,事后陪老国公喝了几杯,当时他还疑惑,他的酒量不至于小酌几杯便醉了。 若那酒中有毒,他定能察觉出来。 可若是加了别的料..... 萧承君眸光愈发冷冽,大概已经想好了要将她剁成什么形状去喂狼。 偏云胭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王爷当日是否还捡到了一支桃木簪,那是我三哥哥雕了送给四姐姐的,王爷只需找个大夫来,便知胭儿所言句句属实,四姐姐她的的确确是有了王爷的骨肉,还请王爷莫要辜负我四姐姐!” 萧承君目光冷沉,那日他确实捡到了一支桃木簪。 可他醒来时,房中并无人。 承恩王久未开口,云胭说完大气都不敢喘,云振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厉声大喝道。 “逆女,你竟做出如此私相授受的事情来!你是要气死为父么!若王爷容不下你,你休怪为父不念及父女之情!” 云念冷笑,好一个指桑骂魁,好一个私相授受。 两个人私会,那才叫私相授受。 云振看似在骂她,实则话里话外的将她和萧承君绑在一起。 果不其然,萧承君脸色更冷了。 眼神冷冽如狼,云振根本不敢看他。 “杜金,去找太医来。”萧承君语气阴冷。 杜金颔首,“是。” 然后麻利的去请太医。 趁着这个空隙,云念又从空间拿了止疼药,装作抹眼泪拿袖子做遮挡,将药吞下。 萧承君看着她小动作不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纠结。 若她真有了孩子..... 这女人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萧承君眸色一冷,云念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他那想杀人的眼神不要太明显好吗! 云念又不傻,别说她根本没怀孕,就算真怀了,只怕这人也不会让她生下来。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说,放心,你不会有孩子的,到死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很快,杜金拽了个太医回来。 承恩王凶名在外,太医不敢琢磨这诡异的场面是怎么回事,战战兢兢的低头道,“见过王爷.....” “给她诊脉!” 太医话未完,便被萧承君冷声打断。 太医抬头看了眼,不确定的问,“不知要诊脉的是哪位?” 云家两位姑娘,这嫁衣是不是穿错了人? 与承恩王成亲的,不是云家五小姐么? “自然是我四姐姐,还请太医仔细给我四姐姐诊断。”云胭开口道。 太医立马收了八卦的心思,“请四小姐伸出手来。” 云念为难了一秒钟,像是不敢让太医诊脉。 云胭看似担忧的握着她的手,其实拽的死紧,不给她挣脱的机会,送到太医面前道,“太医,你可一定要好好看看。” 太医有模有样的给云念搭脉,半天没吭声。 “如何?”萧承君冷声问。 “这.....”太医为难的看了眼云念,低声道,“回王爷,云四小姐是喜脉.....观脉象,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云念:“!!!” 你在说什么东西?! 你给我摸着良心再说一次,谁有孕了! 云胭嘴角含笑,“王爷这下该相信了吧?我四姐姐当真有了你的骨肉!” 什么骨肉,狗肉还差不多! 萧承君脸色阴沉的可怕,云念目光一沉,“这不可能,太医你再仔细诊脉看看,说不定是你误诊了!” 太医闻言,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老夫在宫中行医任职,若无诊断清楚,岂敢随口下定论,云四小姐你就是喜脉无疑!” 云念:“.....” 我确定你是庸医无疑! “太医你确定你诊断清楚了?” 原主确实被云胭利用,替嫁前被哄骗着吃下了假孕药。 此计就是为了防止萧承君发现新娘子换了人用的。 一旦萧承君发现替嫁,她们便会说,云念已经怀上了萧承君的骨肉,算计着虎毒不食子,萧承君定会留下她和肚子里的孩! 原主完完全全就是被云胭当成了炮灰利用。 可她刚刚已经吃了解药,不可能还会有假孕的脉象。 不是这太医医术差,就是太医人有问题。 她清冷的目光看的太医有些心虚,硬着脖颈道,“老夫确定!你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云念冷笑,“我没有怀孕,不知道太医你是收了谁的好处,非要说我有孕?” “你.....”太医被怼的脸红脖子粗,眼底闪过一丝心虚,“王爷,臣确定,云四小姐确实怀有身孕,这云四小姐未婚先孕也不是头一回,臣绝无诊错!” 云念:.....人身攻击,我谢谢你了! 原主的锅,她不背行么! 萧承君脸色愈发阴寒,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杜金适时道,“王爷,不如再将太医院院判找来一看究竟?” 这云念要是真有了王爷的孩子,那便是王爷的第一个子嗣..... 还是慎重些为好! 萧承君冷着脸,半响抬了一下手,杜金心领神会去找院判了。 不多时,年过半百的老院判匆匆而来,“见过.....” “给她看诊。” 萧承君嗓音冷厉。 老院判看了眼云念,动作和蔼的给她诊脉。 片刻后,老院判收回手,“王爷,这位姑娘确实是喜脉。” 太医一听,立马硬气起来,“院判亲自诊脉,定不会有错!云四小姐这回没话说了吧!” 萧承君脸色冷沉,“可有诊断清楚?” 老院判镇定道,“从脉象上看,这位姑娘的喜脉似乎是用药物压制下去了,想是用了什么古方,老夫曾在古籍上见过与之相似的症状,但老夫确认,她确是有孕在身。” 云念:“.....” 呵呵,老院判医术了得啊。 假孕药诊断不出来,服了解药他倒是诊断出来了! 第4章:王爷想要孩子? “我没怀孕!”她一字一句咬牙道,“王爷若不信,一天后便知真假!” 假孕药的药效只有十二个时辰,何况她还服了解药。 可太医院的院判都说有孕,再换别的大夫来把脉,想来也强不过太医院的院判去。 “本王给你一天时间,若是没有身孕,你的下场便是入狼腹。” 云念:.....你在说什么东西? 说反了吧? “王爷是想要孩子?” 萧承君不语。 云念翻了个白眼,“我说我没怀孕,是你们不相信,非要听太医的,没有身孕你凭什么怪到我头上?” “难不成怪本王?” “.....” 反派大佬这是什么脑回路? “还是你想现在就喂狼?” “.....” 妈妈呀,我要回家,这里有坏人,总想丢我去喂狼! 云念磨了磨牙,人生目标又多了一个,把这个狗男人制作成人体标本,摆在她的空间研究室里! ..... 两位太医离开时,遇到了敬安长公主。 “张院判,你们怎么在这儿?可是王爷身子有恙?” 她侄儿身子不好,莫不是毒又发作了? 张院判颔首,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这.....” “怎么,王爷出事了?”长公主脸色严肃起来。 “回长公主,王爷无事,是.....” 敬安长公主是承恩王的姑母,对承恩王最是疼爱照顾,王府大婚都是她在操持。 听闻萧承君没事,长公主松了口气,“王爷无事你们来做什么?莫不是新娘子有什么不舒坦的?” 云家那五小姐看上了皇后嫡出的怀王,长公主心里明镜儿似的。 哼,一家子眼皮子浅的,她侄儿虽让出了太子位,但将来皇位一定是她侄儿的。 她侄儿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如今坐在那位置上的,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张院判颔首,“是云家四小姐.....” “云四小姐?”长公主闻言皱眉,“她来做什么?” 云四小姐未婚先孕,早已声名狼藉。 这样的女子,便是来做客,她都嫌脏了王府的门槛儿! “这.....”两位太医对视一眼,皆为难道,“王爷召我等来为云四小姐看诊.....” ..... 正厅里,云振还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王爷既要留下云念肚子里的孩子,那你与胭儿的婚约.....” 糟老头子终于说到重点上了。 唱这一出,不就是为了帮云胭退婚吗。 云胭与皇后嫡出的怀王郎情妾意,自然要退了与承恩王的婚约。 只见萧承君不以为意的抬眸,语气冷淡,“本王不屑强人所难,婚约取消,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云振心中大喜,“谢王爷!可陛下那里.....” “云家有胆子耍把戏退婚,怎么没胆子去陛下面前辩驳?”萧承君冷笑。 云振心虚的不敢吭声,“是,是.....” 萧承君冷漠的看了眼云念,“杜金,把她带下去,好好看押。” 杜金颔首,“是。” 上来就要抓云念,云念反手拒绝,“我要回家!你凭什么关押我!” 萧承君幽冷的眸子顿时露出寒光,不等他开口,云振便抢先道,“逆女,你回什么家!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 凶狠的给云念使眼色,警告她别惹怒承恩王! 死也得死在承恩王府里,别连累他们! 云念只当看不到,“我要回家!我的孩子还在云家,交给云家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放心,我要回去!” 萧承君眉头一皱,面色已很是不悦。 云胭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她什么时候这么在意那两个小杂种了? 平时不是看一眼都嫌弃吗? “孩子我替你送来.....” “不行!” 云振话未完便被打断,云念坚持道,“父亲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舍弃,何况是两个不合你心意的孙儿?万一两个孩子出点什么意外,你能赔给我吗?” “你.....”云振被她气的不轻。 不识抬举的东西! 自己不知检点,生下两个野种,还有脸质疑他? 萧承君不耐烦听她们争辩,“都闭嘴,滚吧。” 从王府出来,云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头上了云家的马车。 “四姐姐,你刚刚为什么要跟王爷唱反调,你不是想让王爷接纳你那两个孩子吗.....” 云念冷呵一声,“人都没了还演呢?你戏瘾挺大啊。” 说完,转身就爬上了另一辆马车,自己驾车跑了。 云胭反应过来,气的咬牙,那是我的马车! 云家。 云念寻着原主的记忆,回到了原主住的院子。 正好与匆匆赶来的春婵撞上,“小,小姐.....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春婵身后,跟着个挂着药箱的郎中。 这丫头,是原主身边的丫鬟。 “春婵!你怎么又找了郎中来!小姐不是说了,不许找大夫来看!你这是把小姐的话当耳旁风啊!” 秋香从屋里出来,气势汹汹道,“小姐,都怪奴婢没看住她,让她溜出去请了郎中来,奴婢这就将人赶走!” 春婵立马下跪求情道,“小姐,小少爷和小小姐发了高热,不请郎中会出事的,他们是小姐的骨肉啊,奴婢没有骗小姐,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 秋香上去就在春婵胳膊上拧了一把,“哪来的什么小少爷小小姐,我们的主子就一个,就是小姐!那两个孩子分明没事,你故意在小姐面前夸大其词,惹小姐心烦,春婵你是何居心!” “我没有.....啊!”春婵一边躲一边摇头。 云念脑仁瓜子疼的一抽一抽的,“都住手!春婵是吧?你带我去偏院。” 虽然她没见过两个孩子,但听闻两个孩子生病,心里已经开始疼了起来。 春婵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是,是,小姐你,你受伤了?让郎中给你看看吧.....” 云念蹙眉,“我没事,让郎中跟着。” 她本想说自己可以为两个孩子看病,但一看春婵期盼的眼神,她要是拒绝,就依旧是不念自己孩子死活的狠心母亲..... 秋香愣在原地,云念要去看那两个小野种,她是哪根筋搭错了? 不是最讨厌那两个拖油瓶吗?! 刚到偏院,就听见里面有打骂声和稚嫩的哭声..... 第5章:娘亲没有不要你们 “你们两个小杂种装什么死呢!自己吃的碗不知道洗干净了,等着谁来伺候呢!” “再给我偷懒装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别以为有人能为你们撑腰,连你们的亲娘都厌弃你们!两个小野种!” 一个体型肥胖的嬷嬷正拽着两个小崽子又打又骂,那肥胖的手在孩子身上又是掐又是拧,大崽拼死护着小崽,忍痛没哭,小崽呜咽的哭着。 “你别碰我妹妹.....娘亲不喜欢我们,我们也不喜欢她.....我们没有娘亲,她不是我们娘亲.....” “哥哥,我疼.....呜呜,娘亲为什么不喜欢我们.....” 云念听着心酸涌上鼻头,眼泪差点下来了。 嬷嬷扬起巴掌就要扇在两个孩子脸上,云念冲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嬷嬷身上。 “你在干什么?” 嬷嬷‘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抬头看到云念冷沉的双眼,愣了一下,“小姐,我.....不是小姐让我教他们两个规矩的吗?” 云念目光清冷,“你就是这么教他们的?我让你照顾他们,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刚刚是哪只手打了他们?这只?” 云念抬起脚,狠狠地踩在嬷嬷手上,嬷嬷反应过来,发出迟来的惨叫声。 两只小崽子团抱在一起,谨慎的看着云念,眼睛里充满厌恶。 云念心下一痛,原主是个没脑子的,四年前被人搞大了肚子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又听了云胭和秋香的挑唆,觉得是两个孩子害得她遭人白眼,被人耻笑。 所以对两个孩子冷眼相待,将孩子仍在偏院,又叫嬷嬷来看着他们,不允许两只小崽子出门,怕小崽子给她丢人。 结果这嬷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孩子不是打就是骂。 原书中,原主本就是个炮灰,被云胭利用完就被写死了。 原主死后,她的两个孩子也没了。 现在看来,就是被虐待死的。 嬷嬷嗷嗷大叫,“小姐饶命.....是他们两个偷懒不听话我才教训他们的.....这,这不也是小姐的意思吗?啊.....” “我有让你打他们吗?”云念眼神一狠,脚下用力一踩,“你说是我的意思,我有让你欺辱他们?” 只听见‘咔嚓’一声,然后就是嬷嬷杀猪般的惨叫。 原主虽然脑子短路,不喜欢自己的两个孩子,但也没有狠心到要弄死两个小崽子的地步。 甚至原主答应替嫁,也是真的为两个小崽子考虑过的。 想给两个小崽子找个爹,以后有个依靠。 秋香来看到嬷嬷被打,直接惊呆了,“小姐,方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她眸光冷厉的回头,“我做事,要你教?” 秋香被她清冷的眼神吓了一跳,怎么感觉云念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云念蠢笨,最听她和五小姐的话了。 这是怎么了? 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难不成,是鬼上身了? “我错了.....小姐饶命,我不敢了.....老奴不敢了.....”方嬷嬷趴在她脚下嚎叫。 云念正要废了她另外一只手,忽然听见大崽子惊慌的叫声。 “妹妹.....” 小崽晕倒了,大崽小小的身板正抱着她。 方才被嬷嬷打,大崽都没哭,这会儿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泪汪汪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云念,恨恨的说,“妹妹要是好不起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云念心头又酸又疼,她赶忙抱起了晕过去的小崽,小家伙身上烫的吓人。 必须马上退烧。 云念抱起小崽进屋,大崽注意到了跟在后面的郎中,他跑过去求助的拉着郎中的衣袖,“你是郎中吗?我妹妹病了,求你救救我妹妹.....” 郎中叹了口气,云家四小姐未婚先孕,人尽皆知,她自己被人耻笑就算了,可怜了这两个孩子..... “孩子你放心,带我去看看你妹妹。”郎中安慰了一句。 云念刚从空间拿了退烧药,正要喂进小崽嘴里,大崽就带着郎中进来了,小身板冲上来就推开了云念,“你给我妹妹吃了什么?你这个坏女人,我和妹妹死了你就开心了!” 云念喉咙一堵,不争气眼泪差点又下来了,她拿着退烧药放低了声音解释,“这是退热药,妹妹吃了就会好起来的。” “我不信你!你不就是嫌我和妹妹拖累你了吗,妹妹死了,我也不活了,你就能摆脱我们两个拖油瓶了!” 大崽含着泪大声控诉。 云念这个老母亲的心啊,碎成了渣渣。 暗骂原主脑子里都是豆腐渣,好好地一对龙凤胎,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她却任由孩子被人欺凌。 孩子生病了,她还不许人请郎中来看病。 四岁的孩子,瘦的像两个小豆丁。 “我来给孩子看看吧。”郎中上手,给小崽诊起了脉,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然后说,“这孩子身子太弱,染了风寒又高烧不退,我开些退热的药熬给孩子喝下去,若能熬过今夜,孩子醒过来了便没事,若是熬不过.....” 云念看着躺在破木床上的小崽心疼的不行,大崽现在不信任她,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有劳郎中了,春婵,你送郎中出去,顺便去拿药回来。” “是.....”春婵送走了郎中。 大崽守在床边,防备的不让云念靠近,云念一伸手,小家伙又是抗拒又是躲,“不许你靠近妹妹,坏女人,你走!你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你这个娘亲!” 云念心酸的不行,一把将大崽抱到自己怀里,小家伙剧烈的挣扎起来,“放开我,别碰我.....” “乖宝,别动,你也生病了。”云念轻声哄着,一只手温柔的拍在大崽背后安抚。 小家伙一双幽黑的大眼睛盯着她,坏女人从没抱过他,也没叫过他乖宝。 她嫌弃他和妹妹..... 大崽很伤心,小脸上却一脸冷淡,冷冷的看着她。 小家伙身上也很烫,云念看了看这对龙凤胎,叹了口气,“娘亲没有不要你们。” 以后,她就是这两个小崽子的娘了。 没有男人,没有婚姻的坟墓,儿女双全,很好! 小家伙直勾勾的看着她,云念很难去形容小家伙的神情。 她心想,原主的漠视,让小家伙对她这个生母应该是又爱又恨吧。 第6章:娘亲是不是中邪啦? 云念再次拿出药,解释道,“这是退烧药,吃了你和妹妹就会好起来的,娘亲不骗你们,相信娘亲一次好不好?” 大崽看了眼她手里的药,撇开头去。 云念叹气,小家伙还是不相信她。 罢了,慢慢来吧。 云念一边抱着大崽,一边轻轻哼了两声。 她没哄过孩子,也不知道摇篮曲哼的对不对,但看大崽半眯着眼睛,心道应该不难听吧? 小家伙垂下眸子,坏女人好像变了..... “小姐,药熬好了。”不多时,春婵端着熬好的药汁来,看到云念抱着大崽,母子温馨,小丫鬟差点没感动哭了。 小姐终于知道要善待两个孩子了..... 云念伸手,“给我吧。” “乖宝,我喂你喝药。”她抱着大崽喂药,小家伙歪头拒绝,“不要你喂.....” 小家伙一张嘴,云念就把吹凉的药汁喂进小家伙嘴里。 “苦吗?” 小家伙不吭声。 云念笑了笑,“我有糖豆,你乖乖把药喝完.....” “用不着。” 大崽从她身上溜下来,自己抱着药碗就一口闷了。 那傲娇又冷漠的神态,云念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 “妹妹的药给我,我来喂。” 药汁熬了两碗,大崽伸手去端,被春婵拒绝,“小少爷,小心烫。” 云念将小崽从床上抱了起来,“药给我。” 大崽一脸不乐意,不想让她碰妹妹。 但也没阻止她给妹妹喂药,妹妹的安危要紧。 大概是药苦,小崽喝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迷迷糊糊的苦醒了。 看到云念,小崽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然后毛绒绒的脑袋往云念怀里拱,“娘亲抱.....娘亲抱着好舒服。” 云念心都化了,大崽眉头皱的厉害,想将妹妹扯下来,又怕妹妹伤心..... “大宝,过来。”没等小家伙把妹妹扯下来,他就被云念扯了过去,她将两个孩子一起抱在怀里,竟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这就是她的崽! 她搂着两个崽子保证道,“娘亲以后一定好好对你们,再也不让你们受苦,娘亲发誓!” 大崽抿着小嘴巴脸色冷漠且复杂,半响糯声道,“是因为我们生病了,你才对我们好的吗?” “当然不是!”云念亲了亲两颗小脑袋,“因为娘亲突然良心发现了,以前是娘亲错了,乖宝们能原谅娘亲吗?” 大崽不吭声。 小崽一双软萌的眼睛望着她,“娘亲,我们不是野种对吗?娘亲喜欢我们吗?” 野种两个字,刺痛了云念。 该死的老嬷嬷,不,不仅老嬷嬷,云家是个人都能骂两个孩子野种。 都是她这个做娘亲的导致的。 但凡原主能多关心他们点,就不会是个人都能欺辱两个小崽子。 云念紧紧抱着两个小家伙,“不是,娘亲喜欢你们。” 小崽贴着她胸口蹭,“娘亲喜欢我们,我们也喜欢娘亲!” 云念又是一阵心酸,到底是亲生的啊,原主那么漠视两个小家伙,可她只要对两个小家伙释放出一点善意,两个小家伙就不再抗拒她。 大崽不说话,哥哥明显要比妹妹沉稳很多,云念揉了揉两颗小脑袋道,“以后哥哥叫大宝,妹妹叫小宝。” 原主连名字都没给两个孩子取过。 想了想,她又道,“哥哥叫云逸,妹妹叫云倾。” 如此,便取好了两个小崽子的大名。 “小姐。”两个小家伙刚在她怀里睡着,秋香就来了,看到云念抱着两个小崽子,秋香诧异,这蠢货不讨厌这两个小野种了? “什么事?”两个小家伙生病,其中有秋香的功劳,云念目光幽冷。 秋香总觉得云念现在看她的眼神儿凉飕飕的,“老夫人差人来叫小姐前去问话。” 云念闻言眯起眸子,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云念将两个小家伙抱去自己房间里安顿好,然后才出门,春婵和秋香都等在外面。 “春婵,你留下看着大宝和小宝,秋香,你跟我去见老夫人。” 春婵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又不敢开口。 秋香倒是老实跟着她。 云念知道春婵那丫头在想什么,以前每次原主见过老夫人和云胭之后,受了云家人的挑唆,回来对两个小家伙就会更加冷漠。 云念不知道的是,她走了之后,房间里睡着的两个小家伙悄悄醒了。 小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哥哥,娘亲刚刚抱我们了,娘亲说喜欢我们!” 大宝不说话。 “娘亲还给我们取名字了,我们有名字就不是野孩子了!” 大宝还是不说话。 “娘亲变好了,她是不是中邪啦?” 大宝高冷的瞥了眼自己妹妹。 “大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喜欢娘亲给你取的名字吗?” 大宝细心的给小宝盖好被褥,“你太吵了,睡觉。” 云逸.....他喜欢。 ..... “小姐,你为何突然对那两个.....孩子那般好了?小姐就是被他们两个拖累,才迟迟没当上怀王妃的,多亏五小姐心疼小姐,为小姐出谋划策,小姐本可以退而求其次嫁给承恩王,做承恩王妃的,如今也因为两个孩子坏事了,这两个孩子当真是小姐的绊脚石!” 秋香经常在她耳边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原主就是这么被她们给洗脑的。 云念眸光幽冷,忽而道,“秋香,大宝和小宝是因何染了风寒?” 秋香一愣,下意识的说道,“是落了水.....” “就是这片湖对吗?”云念路过一片人工湖,顿步道。 秋香点头。 可惜那天没淹死两个小杂种,让春婵那死丫头将他们救了上来。 云念手伸进袖子里,左右掏掏,掏出一块丝帕,风一吹,丝帕吹跑了,“呀!我的帕子吹跑了,秋香,你下去给我捞起来吧。” “什,什么?”秋香愣住,丝帕吹到了湖里,让她下水去捞? “怎么,你不愿意?”云念幽幽回头。 当然不愿意! “小姐,奴婢.....奴婢不会水。”秋香苦着脸。 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愤,云念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想让她下去给她捡帕子! “放心,这水不深,大宝小宝掉下去都没淹死,你怕什么?快点的,老夫人还等着呢。” 云念不紧不慢的勾唇道。 秋香咬着牙,她怎么觉得云念是在给两个小畜生出气? “小.....啊!” ‘扑通’ 秋香一开口,就被云念一脚踹了下去,“真墨迹,赶紧把帕子捞回来。” 第7章:挺直了腰杆做人 “救命.....我不会水.....救,救我.....”秋香一个劲儿的在水里扑腾,心里害怕极了。 云念好以暇整的瞧着,看来是真不会水,那她就放心了。 “你先捞着,我去见老夫人,若捡不回丝帕,你也不用上来了。” 今日只是给秋香一个小小的教训。 具体是谁将两个孩子弄下水的,她不知道,但是在两个小家伙落水后,秋香也在当场,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救孩子,甚至故意拖延,不找人救人。 是春婵将孩子救了上来。 “不要.....救我.....救命.....我不会水.....”秋香在水里咕噜咕噜的冒泡泡,湖水淹没头顶,灌入口腔,一抹绝望的感觉笼罩在心头。 福安堂。 老夫人的居所。 云念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里头传来老人家的呵斥声。 “四丫头还有没有点规矩,让我老婆子等她这么久,双喜,你去看看那死丫头来了没有!” 云念笑笑,挑起门帘入内,“我这不是来了吗,祖母怎么这么大火气?气大伤肝,易折寿,谁惹您老人家不痛快了?” 云老夫人一脸褶皱,穿金戴银,颇有气势的坐在那里,手里杵着一根龙头拐杖,见到云念开口便呵斥道,“跪下!” 云念挑眉,“祖母身体康健,为何要我跪下?这不是咒您自己吗。” 老夫人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放肆!” 一张老脸满是狰狞,看上去褶皱更多了,“看来胭儿说的不错,你胆子肥了,翅膀硬了,胆大妄为抢了妹妹的亲事,还敢在承恩王府闹事,害的你爹开罪承恩王,你可知罪!” 云念无所谓的耸肩,“祖母难道不知道,是五妹妹让我替嫁的吗?不然承恩王那样的,我哪看得上,我这般心疼五妹妹,替她入狼窝,祖母应该让五妹妹好好谢谢我才是,怎么还怪我呢?” 料到云胭会来告状。 原主从前处处讨好巴结着老夫人和云胭,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她们看不起,殊不知,云老夫人和云胭根本没拿她当家人看待过。 原主再怎么卑微讨好,依旧是她们口中声名狼藉的无耻女。 她既然接手了这个烂摊子,第一件事就是要挺直了腰杆做人。 云老夫人气愤之余,见鬼似的打量着云念,这死丫头从不敢这么跟她们说话,“你既顶替胭儿上了花轿,那你便是承恩王的人!王爷若要责怪云家,你惹出来的祸事自该由你受着!休要连累云家。” 云念冷笑,“怎么承恩王说要怪罪云家吗?” “老身只是先给你提个醒!” “哦。” 承恩王果然凶名在外,这还没对云家怎么样,云老夫人先害怕上了。 见云念这不痛不痒的态度,云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死丫头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卑躬屈膝的。 她冷冷的瞪了眼云念道,“我问你,我让方嬷嬷去照顾你们,你为何将她打伤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吗?!” 方嬷嬷被云念踩断手之后,就被人送回了老夫人这里。 此刻人就在一旁哭。 一双眼睛愤愤的看着云念控诉道,“老夫人,你要给老奴做主啊,老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四小姐母子,是四小姐说该让两个孩子懂点规矩,便让老奴去教,可她却将老奴打成这样.....老奴的手都断了.....” 云胭跟着道,“四姐姐,方嬷嬷是祖母身边的人,莫说她没做错什么,即便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打伤她呀!你还打断她的手,你这是不将祖母放在眼里,要打祖母的脸啊!” 方嬷嬷闻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更大声了。 云念呵笑,“祖母身边的人怎么了?祖母身边的奴才就不是奴才了?奴才做错事不就该教训吗,你们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她呢?” 云胭一噎。 “五妹妹说我打了一个奴才是打祖母的脸,怎么在五妹妹心里,祖母的脸跟奴才一样呢?” 一句话,说的云胭脸色一变,“我没有这么说,四姐姐你休要曲解我的意思,在祖母面前挑拨离间!” 眼看云胭居然落了下风,云老夫人脸上一沉,拐杖敲在地上砰砰响,“你给我住嘴!” “那你说,为何要打伤方嬷嬷?” 云念冷笑,淡淡的瞥了眼方嬷嬷,“她打我儿子,我打她都是轻的,奴才打主子,莫说断她一只手,我斩她四肢都不为过。” 听她这么残忍,方嬷嬷拔高了音量,“我教训那两个小野种,是因为他们不听话,他们偷懒耍滑.....” ‘啪!’ 一声清脆响,云念反手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方嬷嬷脸上。 “啊呜.....”方嬷嬷呜咽一声,门牙掉了颗,口水混着血水流出来,看的人胆战心惊。 云念不以为意的甩了甩手,眸光清冷,“再敢一口一个野种,就不是掉颗牙的事了。” “放肆!反了你了!”云老夫人震惊过后气的直瞪眼,“你敢当着我的面打人,来人,给我拿家法来!老身今日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祖母,方嬷嬷可是在骂您老人家啊,我这是在替您老人家教训她呢。” 家法?吓唬谁呢。 “胡.....你胡说.....”方嬷嬷口齿不清的反驳道。 云念轻笑,“你骂我的孩子是野种,那我是什么?生我的父亲又是什么?生我父亲的祖母又是什么?传承下来,岂不连祖母都是你口中的野种?” 第8章: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不,不是.....我.....”方嬷嬷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奈何门牙漏风说不清楚。 “老夫人,家法拿来了!”双喜捧着家法,嫌弃的看了眼云念。 “跪下!”老夫人拿着家法厉声呵斥。 云念眯起眸子,“老夫人方才不是说,我是承恩王府的人,你想打我,问过承恩王的意见么?” 反正萧承君又不在,拿他当挡箭牌使使。 云老夫人哼笑一声,“你还真当你怀了承恩王的种呢,这还没入王府呢,就敢在家里摆架子,老身教训不知礼数的孙女,何须问过承恩王。” “便是承恩王在这里,老身也打得!” 老太太铿锵有力道。 云胭得意的帮腔,“四姐姐,外人不知道,我们却是清楚的,我帮你在承恩王面前圆了谎,让你得偿所愿入王府,如今承恩王相信你怀了他的骨肉,可你不该因此拿乔,顶撞祖母,祖母要教导你,我也不好替你求情了。” 云念翻了个白眼,奥斯卡都欠你个小金人儿! 原主替嫁,并且服用假孕药算计承恩王,便是云老夫人默许且支持的。 要说原主才是云家嫡出的大小姐,这老太太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只喜欢继室出的云胭。 果真就应了那句童谣,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老身今日便要告诫你,在云家,由不得你放肆!”老夫人扬起手就要对云念动家法,云念眯起的眸子中掠过一丝冷意,她要是还手,会不会把这老太太打残了? “老夫人!” 老太太藤条都扬起来了,云振身边的随从忽然跑来说,“老夫人,长公主府来人了,请五小姐过去。” “什么?”听闻长公主府来人,云老夫人神色略显凝重,“长公主府的人可有说来做什么?” 敬安长公主素来疼爱承恩王,该不会是替嫁之事被长公主知道了,来问罪的吧? 思及此,老夫人又狠狠的瞪了眼云念。 云念当她是个屁,她只想着这位敬安长公主是个令人敬重的人物。 原书中,这位长公主最后为了萧承君自尽了..... 老太太立马扔下家法,赶忙道,“胭儿,你快收拾收拾,随我去见长公主府的人。” 长公主之尊,其尊荣不输皇后,连皇帝都得对其礼敬三分。 皇帝幼时都是长公主一手带大的,如姐如母。 云胭揪着帕子,“祖母,长公主府的人会不会是来问罪的,我怕.....” “胭儿别怕,有祖母在,退婚一事是承恩王亲口应允的,便是长公主,也不好强迫你。” 云胭这才安心不少。 长公主素来通情达理,别自己吓自己。 云胭和云老夫人刚起身,便又听见随从说,“老夫人.....还要请四小姐一同前去。” 老太太闻言皱眉,“她去做什么?”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长公主府的人是如此传话的。” 云念闻言微微蹙眉,暗道这位长公主该不会是来找她算账的吧? 因为她替嫁,毁了她侄儿的婚事? “既然长公主府的人要见你,你就跟着吧,去了把嘴闭紧了,别乱说话!”云老夫人严厉的警告道。 云念撇撇嘴,这个就不好说了。 万一长公主的人是来找她麻烦的,总不能打骂不还口吧? 云家正厅里,摆满了礼品。 有上等的人参鹿茸,燕窝灵芝,还有上好的绫罗绸缎,珍珠首饰等..... 云胭一看,顿时两眼冒光,这么多好东西,都是长公主府送来的? 莫不是,她要与承恩王退婚的事传到了长公主耳朵里,长公主让人送礼来挽留她的? 承恩王府的富贵确实让她心动,可偏偏,承恩王自己是个不争气的。 好好的太子位被夺了。 他要还是太子该多好啊! 她也不至于煞费苦心的退婚。 云老夫人虽不至于像云胭那么见钱眼开,但也被这些厚礼搞的有点懵,不等她先开口,对方便先开口道。 “云老夫人,打搅了。” 老太太一点都不敢拿乔,赔笑道,“素白姑姑登门,是老身怠慢了,不知素白姑姑这是.....” 素白看了眼带来的礼品,微微一笑道,“这些是长公主殿下的意思.....” 说着,她微微一顿,目光看向云老夫人身后。 云念感觉到,从她一来,这位素白姑姑就一直看着她。 其目光,不甚友好。 云念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到。 素白又道,“这些小玩意儿,是长公主送给云小姐的一点心意。” 云胭闻言抬起头,嘴角咧开了花。 果真是送给她的?! 长公主殿下果然有钱,她管这些好东西叫小玩意儿? 随后她心里又犯起了难,若是素白姑姑劝她不要与承恩王退婚,她该如何是好? 云老夫人倒还不至于因为一点好东西犯糊涂,“素白姑姑,不知长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云念想了想,她记得原书里没有长公主送礼的环节,是她的到来,让剧情出现了偏差么? 再说这位素白姑姑,原是宫里的女官,后来跟着长公主出宫,做了长公主身边的掌事姑姑。 有道是宰相家奴五品官,何况是宫里出来的掌事女官,从云老夫人对其恭维的态度便不难看出其地位。 素白语气平稳,“这些东西是给云小姐的补偿,长公主让我给云小姐带句话,云小姐受委屈了.....” 云胭一听,立马换上一副大度的模样,“长公主的厚爱,臣女愧不敢当,成全姐姐是臣女自愿的,臣女不觉得委屈。” 素白闻言微微蹙眉。 云念默默的当个透明人,只要不是找她的麻烦就好。 云胭只想着这么多好东西都是给她的补偿,心里乐开了花,浑然没注意到素白姑姑隐晦不明的脸色。 “长公主有句话,想让我问问四小姐。”素白又道。 云念闻言抬眸,没等她开口,云老夫人便抢先道,“不知长公主殿下有何疑惑?老身可为长公主解答!” 长公主定是要责问替嫁之事,老夫人连说辞都想好了。 将罪责一股脑推到云念身上..... “四小姐可当真有了承恩王的骨肉?” 却不想,素白姑姑问的是云念的肚子..... 第9章:这个反转始料不及 云老夫人愣了一下,云胭反应过来,赶忙道,“自然是真的!太医已诊断过,王爷也是知晓的,还望王爷莫要辜负我四姐姐才好。” 云念翻了个白眼,又开始演上了。 云胭刚刚明明对这些厚礼眼馋的要死,她就不怕她坚持要跟承恩王退婚,到嘴的厚礼飞了? 素白姑姑皱眉,脸色明显不太好。 云胭还在演,我见犹怜的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姑姑,我四姐姐一心爱慕王爷,为了四姐姐能嫁得良人,也为了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父亲,我愿意退婚来成全她,臣女有长公主的补偿,一点也不委屈,都是臣女心甘情愿的。” 虽说长公主和承恩王姑侄俩有泼天的富贵,但她不会被诱惑的! 承恩王无论如何也继承不了皇位,不像怀王,将来是要做太子的,而她就是未来太子妃! 将来更是会母仪天下,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不能被眼前一点富贵迷了眼。 云老夫人松了口气,不是问罪便好,云胭既得了长公主的补偿,又退了与承恩王的婚事,一举两得。 老太太嘴角咧开了笑意,却不想这个时候素白姑姑开口了,“云五小姐怕是误会了,也怪我没有说清楚,长公主的补偿,是给云四小姐的,长公主知道四小姐受委屈了。” 云念一脸懵逼。 这个反转始料不及。 云胭比云念还懵逼,不是给她的? 是给云念那贱人的?! 反应过来,云胭顿时眼含愤恨的看向云念,这贱人凭什么! 未婚先孕,声名狼藉,就因为肚子里怀了个假人头,长公主就送这么多好东西给她? 长公主是眼瞎不成?! 这时候,素白姑姑上来握了握云念的手,“好好养着身子,凡事自有长公主替你做主,只要你安分守己,长公主殿下不会亏待你的。” 言下之意,长公主不会亏待她那两个孩子。 云老夫人脸色一僵,长公主这是要给云念撑腰的意思呀? 云胭更是愤恨的揪紧了帕子,恨不能撕了云念。 云念听出了素白姑姑的弦外之音,她皱了皱眉头,“长公主殿下误会了,我没有身孕。” 敢情长公主是冲着她肚子里的‘骨肉’来的。 想想也是,原书中这位长公主殿下最是疼爱自己这个侄儿,拿他当亲儿子看待都不为过。 这是听说她怀了承恩王的种,想当姑奶奶了? 素白姑姑微微蹙眉,“太医院院判亲自诊断,你不必害怕,你既有了王爷的骨肉,长公主自会为你做主。” 心道这云四小姐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长公主要给她撑腰,她竟还拒绝。 若不是为着王爷的孩子,长公主如何看得上她。 云念突然就体会到了有口难辩的感觉! “这些东西你留作体己用,王爷那里,自有长公主去说,你安心养着便是。”素白姑姑瞥了眼带来的厚礼,话里话外的意思让她好好养胎。 云念:“.....” 感觉浑身上下张满嘴都说不清楚了。 没一个人听她的! 素白姑姑交代完便告辞,云老夫人赔笑着送她离开。 云胭眼珠子一转,体贴道,“四姐姐,你的身孕是假的,如今事情传到长公主耳朵里,待药效过了,你要如何跟王爷和长公主交代啊?不如你把这些东西给我和父亲,我和父亲来帮你想办法。” 云念抬眸,她虽然没想要长公主送来的这些东西,但也没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地步。 云胭肚子里那小算盘,隔着十条街都能听到。 云念淡淡一笑,“长公主给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你想要,去跟长公主说啊。” “你.....”云胭眼珠子一瞪,“你就没想过你要怎么跟承恩王和长公主交代么,长公主的东西可不是好拿的!” “我拿了能怎么样?” 云念不痛不痒,云胭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气的直瞪眼。 “你吃云家的喝云家的,这些东西难道不该给云家吗?!” 这贱人但凡懂点事,就应该主动将这些东西给她。 说不准她还能在父亲和祖母面前替她美言两句,否则这云家可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云念冷笑,“你一个续弦的嫡次女来说我这个原配嫡女吃云家的喝云家的,不觉得可笑么?怎么你不是吃云家的喝云家的?” 云胭不可置信,“四姐姐当真是要同我撕破脸吗?” 这贱人忘了之前都是怎么巴结讨好她的么! 若叫长公主和承恩王知道她根本没怀孕,不得扒掉她一层皮! 若无云家给她撑腰,承恩王那凶狠残暴的主,定会将她大卸八块丢去喂狼! 云念盯着她,好奇道,“你有脸?” 不早就撕破脸了吗,问这问题你是不是傻? “胭儿说的不错,你吃云家的,喝云家的,这些东西理应是云家的。” 送完人的云老夫人硬气道。 云念悠哉悠哉的从厚礼中拿起一个白玉镯,“五妹妹不要脸,怎么祖母也不要脸?长公主给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 “放肆!”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呵斥。 云念掏了掏耳朵,“我身边没带人,请祖母借我两个人,把这些东西搬去我院里,若是少了一件,全皇城都会知道祖母贪图长公主殿下给我的礼物哦。” 云老夫人脸都绿了,这个混账东西..... “我反正已经声名狼藉,不在意自己名声,就看祖母在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了。” 云念很满意老太太和云胭黑青的脸色。 “这个孽畜!她是要气死我!我倒要看看这些东西能保她多久,传我的话,断了四丫头院里的月例和吃食,让她长个记性,这云家由不得她放肆!” 老太太气的胸口疼。 云胭给她顺气,“四姐姐也太过分了,居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威胁祖母,当真是眼皮子浅,祖母莫要动气,回头我会多劝劝四姐姐,让她来跟祖母道歉。” 等承恩王和长公主知道她没有身孕,看她怎么死! 老太太顺心了不少,拍了拍云胭的手背,“还是你懂事。” 第10章:你听见狗吠了吗? 云念回到自己院子,春婵守在门外,“小姐你回来了,老夫人有没有为难你?” 云念摇头,“她倒是想,春婵,我已经不是从前的云念了,谢谢你救了大宝和小宝,以后跟着我,保管没人再敢欺负你们。” 春婵愣了愣,然后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奴婢知道。” 她往云念身后看了看,“小姐,秋香呢?” “呃.....忘了。” 不知道帕子捞上来没有? 云念勾唇,“不管她,大宝小宝醒了么?” 春婵摇摇头,云念有点担心,两个小家伙服了药不知道好些没有。 她进门看到两个小家伙还在睡,心里那种满足感又回来了。 云念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她放心不少。 但很快又犯起愁,春婵端了些饭菜来,看到云念坐在床头上叹气,“小姐有什么烦心事吗?” “春婵,你说我没怀孕,有人却非要说我怀有身孕了该怎么办?” 关键是这家伙她可能打不过,毕竟是疯批大反派。 春婵一惊,“小姐你.....你不会又.....” 云念瞥一眼,“我没有。” 春婵松了口气,小姐已经未婚先孕一次,再来一次的话就太可怕了..... 不过云念很快就想开了,既来之则安之,她怕什么,了不起就跟萧承君斗一斗,她未必会输! 当云念看到春婵端来的饭菜时,垮了脸,“春婵,你就给我吃这个?” 糙馒头配凉白开,再加一碟子咸菜? 春婵顿时苦了脸,“小姐,老夫人传话,要断了咱们院里的吃食和月例,这馒头还是我们自己之前吃剩的一点.....” 云念无语,老太太反击的挺快。 人在屋檐下啊.....但她却不会低头。 云念看了看长公主送来的厚礼,“春婵,你捡两样出去换些银子,再买些吃食回来。”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了? 再说,她可以不吃,可两个小家伙身子弱,正是需要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挨饿。 不仅要吃,还要吃好。 她要把瘦成小豆丁的小崽子养的白白胖胖的! “小姐,这些是.....” 小姐出去一趟,竟带回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老夫人要断了小姐的吃食,这些东西总不会是老夫人给的吧? 云念并不打算多解释,“一会儿大宝他们该醒了,快去吧。” 春婵应了声,就挑了两个玉器出去了。 云念坐在床边,看到两个小家伙眼睫毛颤啊颤,她笑了笑,“还装睡呢?” 大宝睁开眼,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没说话。 云念越看越觉得大崽这双眼睛很是眼熟,尤其这幽黑中带着冷漠的眼神儿,莫名熟悉。 再一想,这两个小崽子是她生的,自然是像她了! “娘亲.....”小宝怯怯生生的叫了声,一双软萌的大眼睛看的云念心都要化了。 云念拍拍手,“来,小宝,娘亲抱。” 小宝一骨碌爬起来,扑进云念怀里,软糯糯的嘟囔,“好娘亲还在,坏娘亲没回来哦!” 云念哭笑不得,她听懂了小宝的意思,心里发酸,更加疼爱的抱紧了小宝贝。 “以后都是好娘亲,没有坏娘亲了,娘亲跟你们保证。” 大宝垂下眸子,但愿是这样,不然就真的再也不原谅你了..... “娘亲,我饿了。”小宝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春婵刚刚去换银子买吃的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云念放下小宝贝,“娘亲给你们变个戏法。” 她转身,从空间里拿出两只葡萄糖药剂,“大宝小宝,你们先喝点这个,等春婵回来,娘亲给你们做吃的好不好?” 小宝倒是不防备她,但被大宝拦下,“这是什么?” “糖水,补充体力的。”大宝还是信不过她,云念便自己仰头喝了一口,给他们试个毒,“现在可以相信娘亲了吗?” 大宝低下了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 小宝笑眯眯的,“我相信娘亲哦!” 小宝贝捧着糖水喝了下去,还催促大宝,“哥哥你快喝呀,好甜的!比糖果还甜!” 大宝瞥她一眼,“说的好像你吃过糖果似的!” 小宝撇嘴,“就是很甜嘛!” 云念心里暖暖的,小家伙是在给她解围呢。 春婵回来后,云念就一头扎进小厨房里,给两个小宝贝做吃的。 两个小家伙还在生病,云念做了些清淡的青菜瘦肉粥和春饼,刚出厨房,差点被人撞翻。 “云念!” 云念抬头,看到眼前的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厌烦。 男子身后,跟着全身湿透的秋香。 秋香看她的眼神充满畏惧,下意识的往男子身后躲了躲。 云念一笑,“回来了?帕子捞上来了吗?” 秋香看了看面色不耐的二公子,一咬牙,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云念面前,“小姐,你知道奴婢不会水呀,那帕子.....奴婢没能捞上来。” 听着秋香的话,云澈皱了皱眉头。 “没捞回来啊,那你回来做什么。” 云念似笑非笑,语气里透出一丝冷意。 “够了!” 云澈拉长了脸,“你明知秋香不会水,为何还逼她下水?就因为一块帕子,你便要她去送死?” “云念,你平时自私虚伪便罢了,秋香跟在你身边尽心伺候,你竟拿她的命当儿戏,你的心肠为何这般恶毒!同为姐妹,你看看五妹妹,你再看看你,你不配做云家嫡女!” 云澈冷冷的斥责道。 云念闻言,微微挑眉,“春婵,你听见狗吠了吗?” 春婵一愣,“没,没有。” “我怎么听着有狗吠声呢。”云念掏了掏耳朵,“一会儿粥该凉了,我们走吧。” 却不想,云澈伸手拦住了她,“我跟你说话,你装什么聋?” 居然骂他是狗? 云澈瞥了眼她做的粥和饼,挥袖打翻,厌烦道,“不想着好好做人,成天钻研这些吃的能讨好谁?” 第11章:我现在就教你做人! 粥和春饼哗啦碎了一地,云念眸子一冷。 “我现在就教你做人!”她一手抄起端吃食的托盘,反手打在云澈头上,同时捞起地上的碎片,动作如风的朝云澈脸上划去。 云澈眼神一震,迅速闪躲,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险些被打爆头! 脸上出现一条细小的血痕。 他正要发怒,一抬头看到云念冷厉的双眼,一时有些怔住。 云念气死了,她刚做好的粥和饼,就被这个王八羔子毁了。 云澈,云家二公子,原主的二哥哥。 长得人模狗样的,却是个自以为是的主。 因为云澈喜欢美食,所以原主掏空了心思,学习厨艺,钻研美食,做各种好吃的讨好他。 可不管原主怎么做,云澈都看不上,最后都拿去喂了狗。 要不说原主傻呢,就这样白瞎的哥哥,白送给她都不要。 脸上传来一丝痛意,云澈冷了脸,“不就是一些吃的吗,横竖是做给我的,打翻了就打翻了,你发什么疯?” 云念看着他,嘲讽一笑,“自以为是是病,有病就去看病,别在我面前碍眼。” 云澈咬牙,“我看你疯的不轻!” 心底里却划过一丝凉意,云念看他的眼神太过陌生,陌生中还带着厌烦。 她竟还同他动手! 以前的云念断不会如此,看来五妹妹说的不错,云念变了,以为攀附上了承恩王府,便不将家中长辈放在眼里。 “出手伤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 “我没有哥哥。” 云澈皱眉,那一句‘我没有哥哥’,听的他心头温怒,语气也沉了下来,“你在闹什么脾气?你因为一条帕子让秋香去送死,我尚且没有责怪你,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了人!若不是我刚好路过,秋香就溺死在水里了。” “云念,平时你自私的只顾自己,我不想说你,可你不该有这般恶毒的心思,我云澈不屑有你这样的妹妹!” “好说,你也不是我哥哥。”云念嗤笑,“秋香是我的人,我怎么使唤她是我的事,倒是你云二公子这般怜香惜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的丫鬟有点什么呢。” “云念,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云澈彻底恼羞成怒起来。 云念依旧笑的讽刺,“既然云二公子不是来怜香惜玉的,现在可以滚了。” 云澈拳头硬了,眼前冷漠的女子当真是日日给他送吃食的四妹妹吗? 不知是不是被她刚才打的,云澈觉得头疼痛了,他忍了口气道,“我问你,你为何要抢五妹妹的东西?” 云念蹙眉,云家人多少都有点大病。 “你平时抢五妹妹的东西便罢了,五妹妹让着你,我们也不说什么,可长公主给五妹妹的补偿你都敢抢,云念,你还有没有点分寸!” 云澈冷着脸质问道。 云念呵笑一声,“云二公子,但凡你有点脑子,就该用你的脑子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不是在这里乱咬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春婵吓得一脸懵,脚软的跟在云念后头。 云念连背影都是冷漠的,云澈低头,扫了眼洒了一地的粥和饼,心中说不出的恼怒,最后一脸怒意的走了。 ..... 烟波院。 云胭住的院子。 “云念那个贱人凭什么能得长公主送来的厚礼,那明明该是给我的补偿,若不是我,以她这样的身份,这辈子都不可能踏进承恩王府的门槛!” 想到那些好东西都被云念夺了去,她就肉疼。 丫鬟兰草劝道,“小姐别生气,二公子已经去找四小姐去了,府里几位公子最疼小姐,定会将那些厚礼夺回来给小姐的。” “什么夺,那本就该是我的!”云胭冷哼。 “是奴婢说错话,二公子定会帮小姐拿回属于小姐的赔偿礼。”兰草一抬头,看到进院来的身影,低声提醒道,“小姐,二公子回来了!” 云胭立即换上温柔的笑脸,“二哥哥,你来啦,你可劝过四姐姐了?” 那贱人四年前被人搞大了肚子,生下两个野种,被人耻笑,极度自卑,在云家抬不起头来,所以掏心掏肺的讨好几个哥哥。 二哥去说,云念必然不敢私藏长公主的厚礼! 云澈皱眉,眸色不明的看了看云胭,“长公主的礼品本就是送给四妹妹的,你为何说是送给你的?” 来之前他去询问了一遍,才知道那些厚礼,本就是送给云念的。 他刚回来,云胭就告诉她,云念又抢了她的礼物,若是寻常的东西便罢了,可这礼品是长公主送来的。 又为着这些东西顶撞了祖母,他这才前去找云念问清楚。 半路又遇到落水的秋香,一问之下得知,竟是云念逼她下水去捞帕子,云澈顿时更加觉得云念自私。 这般黑心烂肺的人,怎会是他妹妹! 可他万万没想到,去了之后会被云念打脸。 打听过才知道是他错怪云念了,可云念逼秋香下水捞帕子是事实! 云胭脸上的笑容一僵,立时委屈道,“二哥哥想是听岔了,我没有说那些厚礼是送给我的,我只是心想,四姐姐也是云家人,理应以云家为先。” “二哥哥你也知道,爹爹官职不高,云家表面看似风光,其实已经日渐衰败,爹爹日日为云家的将来和哥哥们的前程忧虑,四姐姐得了长公主的补偿,却不帮衬着家里点,若是我,我定不会据为己有的,我这也是想为爹爹分忧呀!” 第12章:你拿捏不了她了? 听着这一番解释,云澈脸色缓和了些。 五妹妹总是这么心善懂事,不像云念..... 想起云念,云澈就忍不住皱眉,但他还是宽慰云胭道,“云家的前程自有我们,何须你一个女孩子操心,那些礼品既是给她的,她不想拿出来,我们便不该逼她,否则传出去,外人岂不是会说我们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云胭磨牙,你装个屁的大义啊! 你欺负云念还欺负少了吗? 是谁把云念做的吃食丢去喂狗,是谁糟践云念的一片心意? 面上云胭露出一脸温柔,“二哥哥说的是,毕竟四姐姐还有两个孩子要养,理应要留些东西傍身的。” 孩子.....云念将孩子仍在偏院不闻不问,他这个做舅舅的也未曾看过那两个孩子..... 几个哥哥就是好糊弄,她说什么都信,云胭低低的笑了起来,“二哥哥,我做了些云片糕,还特意为二哥哥准备了今年最新的雨前龙井,二哥哥你尝尝?” 云澈点了点头,同云胭一道坐下,品尝糕点,茶水闻着也香。 糕点入口,云澈却微微蹙眉,“怎么与你之前做的味道不同?” 他平时在学院任职,鲜少回家,是云烟经常叫人给他送些吃食,那味道极好。 云胭眼神闪了闪,“许是今日做的蜜糖放多了,有些太甜了,二哥哥口味真挑剔!” 云澈笑笑,“我口味一直挑剔,五妹妹不是最懂我的口味吗,以往你做的,哥哥都爱吃。” 云胭撇嘴哼笑,“那如果我以后做的和以前的味道不一样,二哥哥还吃吗?” “吃,只要是你做的,我没有不吃的。”云澈笑道。 云胭眉眼弯弯,忽然问道,“二哥哥你额头怎么了?怎么肿了?还有脸,你这脸是被谁伤了?” 方才云澈侧身坐她旁边,她没注意到他脸色的划伤。 这头上的肿包,看样子是被人打的? 二哥哥是读书人,平时最重素养,居然会跟人动手? 云澈脸色微寒,“你说的不错,云念确实与以前大不相同了,我不过是错怪了她,她尽可以同我解释清楚,可她却跟我动手!” “什么?”云胭一惊,“这是四姐姐打的?她疯了吗,居然敢同二哥哥动手!” “不提她了。”提起来影响心情,云片糕入口更是索然无味了。 云澈饮了茶簌簌口,却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大抵是没有吃到云胭做的美食才会如此吧! 云澈从烟波院离开,随风吹来一股香味儿。 “什么味道?” 身旁的随从闻了闻道,“好像是从四小姐院子那边飘来的。” 云澈皱眉,随即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小厨房里,云念一顿忙活,新鲜的虾仁粥和小笼包出锅,香气四溢,春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好香啊,小姐的手艺就是好!” 云念将小蒸笼摆出来,“端上,回屋一起吃。” 春婵笑嘻嘻的跟着。 “大宝小宝,吃饭啦!”云念高高兴兴的叫两个小宝贝吃饭,两个小家伙看到吃的两眼放光。 小宝咬了口包子,高兴的奶膘都飞起来了,“娘亲做的包子真好吃,小宝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哦!” 大宝比较高冷,看着包子眼馋,却忍着没动。 两个小家伙在偏院怕是连顿饱饭都没吃过,想起来云念又是一阵自责,暗骂原主脑壳有包,她捻起一个小笼包,“大宝,要不要娘亲喂你吃?” 大宝很是高冷的拒绝,“不要。” “那你自己吃。”云念把包子搁在小家伙面前的碗碟里。 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大宝决定不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终于拿起了小包子。 云念嘴角含笑,两个小家伙,一个吃相优雅,一个狼吞虎咽,在云念眼里都那么可爱! ..... 怀王府。 萧宇怀命人准备了几串珠宝,“这次你做的不错,这是赏你的。” 底下站着一个人,正是为云念看诊的太医,“为怀王办事是臣的本分,谢怀王赏赐。” 太医拿着珠宝合不拢嘴。 “听说张院判也去了?诊断结果可有出入。”萧宇怀皱着眉头问。 他跟云胭哄得云念乖乖替嫁,让她成为他在承恩王府的眼线,再伺机盗取萧承君的兵符,最后再物尽其用,唆使云念刺杀萧承君。 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 没想到云念半途发疯,居然不肯呆在王府,闹着要回云家。 太医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张院判亲自诊脉,是喜脉无疑,承恩王也是信了的,怀王尽可放心。” 萧宇怀点点头,“你下去吧。” 太医乐呵呵的退下了。 “你不是说,云念最听你的话了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她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 萧宇怀语气不善的开口。 从他身后的屏风后走出一个曼妙身影,云胭穿着轻纱,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歉意,“殿下恕罪,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云念会突然跟我和我爹唱反调,不过她已经入了王府的门,又服了假孕药,承恩王也相信她怀有身孕,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再让我爹去求陛下面前哭诉一番,陛下便可顺理成章的将云念赐给承恩王,如此一来也不会坏了殿下的事。” 皇帝表面器重承恩王,实则背地里想尽办法的打压他,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萧宇怀闻言,脸色并没有过多的好转,“你的意思是,云念不听你话了,你拿捏不了她了?” 第13章:洗白不难,咱慢慢来 云胭面上难看了一瞬,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愤怒,咬着唇道,“云念大概是在承恩王府受了刺激,王爷你也知道,承恩王为人残暴,云念被他吓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她回家后确实性情大变,连我祖母她都敢顶撞,只怕不是那么好拿捏了。” 承恩王动不动就把人丢去喂狼,谁能不怕? 云念绝对是被吓破胆反而生了叛逆的心思! “那这么说,云念的东西你也动不得了?”萧宇怀似笑非笑道。 云胭脸色一变,她自然知道那些东西是指什么,云家看似风光,其实并不富裕,家中的开销大多都是云念母亲留下的,或者说是云念母亲挣来的。 她的母亲是继室,虽与祖母沾亲带故,但娘家却并未给母亲准备诸多嫁妆。 所以也就意味着,将来她出嫁,嫁妆也不会丰厚到哪里去。 她之所以哄着云念,为的也是那蠢女人母亲留下的嫁妆和家产。 云念的外祖家是镇国将军,当年她母亲出嫁,陪嫁丰厚不说,且云念的母亲自己还是个女将军,巾帼不让须眉,上过战场打过胜仗,为云家挣得不少功勋和尊荣。 单是皇帝的赏赐就得过不少,都成了云家的家产。 上过战场的女人病痛多,云念母亲归家后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挣得那么多家产和尊荣有什么用,还不是为她母亲做了嫁衣裳。 她样样都比云念强,只不过没有个强大的母亲罢了! 云胭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又怕萧宇怀生气,所以体贴的‘贴’到萧宇怀身上说,“殿下要相信胭儿,云念她就算生了逆反的心思,也逃不出云家去,云家有我祖母说了算,何况我爹和几个哥哥都疼我,他们都舍不得亏待我的.....云念再怎么闹,没有爹爹和祖母的准许,云家她做不得主,云家的东西她更动不得。” 萧宇怀听得出她这话中的弦外之音,将来谁娶了她云胭,云家的一切便都是她的嫁妆。 包括云念母亲留下的陪嫁和家产。 也正是因为这点,萧宇怀才看上她的。 否则以云家如今的地位,还不足以高攀他。 而他利用云念,一来是因为与云念本就有婚约,云念外祖家兵权在握,他有意拉拢,这才与云念那女人周旋。 要说那蠢女人还不算太狠心,他哄骗她说,若是嫁给他,便留不下她那两个野种来。 因为他是皇后嫡出,皇室不允许未来的太子妃有污点,他也是身不由己没办法。 那蠢女人深信不疑,却又不舍得真杀了她那两个野种,转头就答应了替嫁,去算计萧承君。 “我当然相信胭儿,你说什么本王没答应过?你的父兄舍不得亏待你,难道本王就舍得亏待你么,本王已经同母后提过,本王有意娶你为妃,母后说她会酌情考量的。” “真的吗?”云胭一听,立马精神了,“殿下不会是骗胭儿的吧?” 萧宇怀顺势搂着她的腰,“本王几时骗过你?” 云胭露出温柔小意的笑容,“胭儿也相信殿下不会辜负胭儿的.....” “胭儿,本王想你了。”萧宇怀把头埋在她胸口。 云胭脸一红,“殿下.....胭儿近日不方便。” 萧宇怀滑进她衣中的手一顿,面上带着些不耐。 云胭知道,男人想要的时候,不能让他觉得扫兴,败坏了他的兴致,以后就是败兴了。 “殿下,胭儿换个方式帮你.....” 云胭水蛇般的缠着他的腰身蹲了下去,随后萧宇怀便一脸享受..... ..... 次日。 皇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调侃一件趣事。 传闻云家四小姐怀上了承恩王的骨肉!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热议。 云四小姐是谁?那是个臭名远扬的主,全皇城谁不知道她未婚先孕,没成亲便生下了两个孩子,连孩子的生父是谁都不知道! 有人调侃承恩王饥不择食,连云四小姐这样的女人都瞧得上! 也有人说,承恩王凶狠,云四小姐没人敢娶,承恩王没人敢嫁,这两人搞在一起,般配啊! 云念浑然不知她成了全城人热议的对象,清早便准备好了早餐和药。 “大宝小宝,我们先吃早餐,然后你们要乖乖的把这碗药喝了哦!” 两个小家伙洗漱过乖乖的坐着等吃的。 “娘亲,我们已经好了,可以不吃药了嘛?”小宝嘟着嘴,同她撒娇卖萌道。 大宝没说话,但从表情看的出来,小家伙也很讨厌那碗黑乎乎闻着都苦的药汁。 云念眼珠子一转,故意叹气道,“哎,这不是大宝不相信娘亲吗,只肯喝郎中开的药,郎中开的药没有甜的哦,娘亲也没有办法。” 她说着偷偷看了眼大宝,小家伙脸色有些拮据,低着头抿着小嘴唇,但看上去还是一脸的高冷。 大宝心里有些懊恼,也有些愧疚,坏女人是不是不高兴了? 小宝歪着头,扑闪着大眼睛望着大宝。 大宝一脸淡漠的抬起头,“你以前嫌弃我们,不想要我们,我不相信你难道不正常吗?” 云念:“.....” 她错了。 她无言以对,无话可辩。 没事,洗白不难,咱慢慢来。 “是娘亲错了,娘亲保证.....” “保证没有用,你喜不喜欢我们,我们看的出来。”大宝一本正经的说。 论被自己儿子怼是种什么体验,大概就是痛并快乐着。 被怼也是高兴的! “对,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们可以慢慢考察娘亲,娘亲也是初为人母,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们说,我改,大宝小宝,以后请多指教咯!” 云念把早餐分好放在两个小宝贝面前,笑容温柔的宠溺道。 小宝笑嘻嘻的,“娘亲现在就很好哦!” 大宝想笑,但是忍住了,高冷的来了句,“请多指教。” 云念噗嗤一笑,“那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叫我一声娘亲了?” 小宝愿意叫她娘亲了,可大宝还是不愿意叫她。 她看的出来,小家伙虽然不似之前讨厌她了,但在他心里,她还是只配拥有坏女人的称呼吧..... 大宝默默地吃着早餐不吭声。 第14章:贵妇中的贵妇 云念笑笑,“不打紧,我们慢慢来。” 现在不愿意叫,以后..... “早点,很好吃.....娘亲。”大宝声音很小,小的云念差点听不清。 但她还是听见了,内心充满感动和温暖。 两个小宝贝的高烧已经退下去了,现在就是身体还没养好,调养身体没有特效药,只能慢慢改善。 就先从每日的膳食开始改变,云念已经想好了每天给他们换着花样做吃的。 再结合营养药剂,两个小家伙的身体很快就会养好的。 吃完早餐之后,云念刚想叫她们把药喝了,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四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 听声音,是云老夫人身边那个双喜。 两个小宝贝齐刷刷的抬头看她,云念笑笑,不以为意的摸了摸两个小脑袋,“不理她,你们两个吃饱了吗?这药是最后一副,吃完就不吃了,以后娘亲给你们的药,不会苦的。” 大宝点点头,沉默半响问了句,“你不去,老夫人会不会找你麻烦。” 看啊,这就是亲生的崽。 嘴上再嫌弃,心里还是担心她的。 多懂事的崽子啊! 小宝有些怯生生的说,“娘亲,那个老夫人不喜欢我们.....之前方嬷嬷说,我们不听话的话,老夫人会让娘亲把我们赶出去,让我们流落街头去做小乞丐。” 云念听了直皱眉,第108次暗骂原主没脑子! “乖,娘亲会带你们离开云家,但不是被她们赶出去。”云念清声道。 云家这狗窝,她还不稀罕呢。 等她帮原主出了气,拿回属于原主的东西,她就带着两个小宝贝过好日子去! 凭她的医术和才智,挣钱养活两个小宝贝不是问题。 “娘亲要带我们去哪里?”小宝睁着天真的大眼睛问。 大宝也看着她,眼睛里有期待的亮光。 “你们想去哪里,娘亲就带你们去哪里。”云念笑着。 “四小姐,府中有贵客到!老夫人请你过去,你可别拿乔,怠慢了贵客,后果你吃罪不起!” 双喜的声音同步响起,嗓门儿提高了八个音量。 贵客? 云念微微蹙眉,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听双喜这敬重中带怂的语气,贵客难道是萧承君? 不会真是那家伙找上门来了吧? 那男人说给她一天时间,这才一个晚上,就找来了? 如果是萧承君,她不去的话,那男人恐怕是会打上门来! 想起那男人动不动就要丢人去喂狼.....她还有两个小宝贝要保护,此时不宜跟萧承君硬刚。 权衡之下,云念开口道,“知道了,现在就去。” 双喜没了声音,大概在门外等着。 云念叮嘱了两个小家伙一句,“你们乖乖的在房间等娘亲回来,现在开始想想中午晚上想吃什么,娘亲回来给你们做。” “娘亲.....”小宝担心的望着她。 大宝亦然。 “娘亲很快就回来,娘亲不在,云家的任何人都不能相信知道吗?”云念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大宝点头,他本来就不相信云家人。 云念出门,果然双喜就在门口等着,竖起两个鼻孔对着云念。 “鼻毛出来了。” 双喜反应过来,云念只剩下一个高傲的背影了。 她捂了捂鼻子,两根手指偷偷往里扣了扣,哪有鼻毛,倒是抠出了一坨鼻垢..... “大宝,娘亲会不会被她们欺负啊?”小宝担忧的晃着大宝的袖子问。 大宝瞥她一眼,“你还是想想,她见了她们之后会不会又变回以前。” 小宝嘟起嘴,眼睛里已经有泪花了,“我不要以前的娘亲,我要现在的娘亲,哥哥,我们去看看娘亲吧。” 大宝皱眉,“不许去。” 去了就是拖她后腿。 小宝呜呜的撇着嘴,“哥哥还是不相信娘亲吗?娘亲她真的变好了呀。” 大宝抿唇,“她或许.....只是良心未泯,碰巧看到我们生病才对我们好点的.....” 也许她这一去,又变回从前了。 “不会的!”小宝很坚定的反驳大宝,撇着嘴很是委屈,“哥哥,小宝想要娘亲.....” 大宝摸了摸妹妹的头,明明是同岁,大宝却像个长辈一般安慰着小宝,“我们一起等娘亲回来。” 大宝低头,眼睛里闪过思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云家正厅。 云念一来,就看到一个极美貌,端庄,高贵,大气于一体的女子坐在正上头。 贵妇两个字在这女子面前都得黯然失色,这女子是贵妇中的贵妇。 云念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你就是云念?” 贵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 “你是.....”不等云念说话,云老夫人就打断了她,“这是长公主殿下,你还不快过来行礼!一点礼数都没有,像什么话!” 果然,她就是萧承君的姑母,一手带大两任帝王的敬安长公主。 原书中最尊贵的一个女性角色。 最后却死的最惨烈..... 敬安长公主微微蹙眉,却看到云念翻了个白眼,她顿时露出了丝笑意,同云念招手道,“过来本宫瞧瞧。” 瞧什么? 瞧她? 云念狐疑,却还是不自觉的走了过去,站到长公主面前,像个货品一样任长公主打量。 “长得很标致,合本宫的眼缘,云念,本宫想邀你参加三日后的花朝宴,你可愿意?” 云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位长公主面前这么听话,大概是出于对这个人物的敬重吧! 花朝宴就是花朝节举办的宴会,三日后便是花朝节。 “长公主确定要请我去?”云念并没有因长公主的邀请而得意忘形。 原主名声不好,像这种贵妇圈里的宴会,没人会请她。 原主每次出门,都是跟在云胭身后,所有人都觉得原主是沾了云胭的光,才有机会在贵女圈子里走动。 正因如此,原主才会那么巴结着云胭。 没想到,长公主会来邀请她? “本宫不确定,来瞧你做什么?” 云念淡淡,难道不是来瞧她的‘肚子’么? 长公主又道,“你可是不愿意?” “我没.....” “她哪有什么不愿意的!长公主亲自登门相邀已是莫大的殊荣,长公主放心,三日后老身定亲自带着云念前往。” 云老夫人谄媚的笑出一脸褶子。 长公主淡淡的抬了老太太一眼,并未说什么,而是拍了拍云念的说,“本宫送你的那些小玩意儿,你可还喜欢?” 云老夫人热脸贴冷屁股,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长公主明显是不给老太太脸啊,云念忽而勾起了唇角,“都是些值钱的东西,我很喜欢。” 敬安长公主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笑了笑道,“喜欢就好,听说云家断了你的吃食,本宫刚送给你的礼物就被拿出去换成了银子?” 这话听的云老夫人脸色一变。 云念点头,承认的很大方,“是我让人拿出去换银子的,我和我的孩子要吃饭,我以为礼物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所以.....” “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本宫只是好奇,云家为何断了你的吃食?”长公主淡淡一笑。 沉静的目光看了眼云老夫人,云老夫人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要被人扒拉下来仍在地上踩! 这话不是在说她苛待小辈吗!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把那些礼物留给祖母吧?”云念补刀道。 丝毫没给老太太留面子。 第15章:大气,高贵,还亲民 云老夫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敲着拐杖呵斥道,“四丫头你浑说什么呢?老身何时要你那些礼物了!” 说着,她朝长公主赔笑道,“许是外头人不知内情的瞎传,又不知所以的传到了长公主耳中,四丫头是老身的孙女儿,老身怎会断了她的吃食呢,是那日她顶撞了老身,老身才罚她一顿不许吃饭,以示惩戒,不想竟人云亦云的传了出去,让长公主见笑了。” “是这样啊,倒是本宫道听途说了。”长公主笑着。 老太太赔笑赔的脸都僵了,心里骂死了云念,死丫头居然在长公主面前诋毁她! 而长公主竟会上门来替云念撑腰!还亲自邀她去参加三日后的花朝宴。 这份殊荣,就是当朝公主都不曾有过。 云念也笑,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敬安长公主是全书中最令人喜欢的角色了。 大气,高贵,还亲民。 结果长公主下一句话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本宫对你一见如故,不如你随本宫去长公主府住几天?本宫也好随时找你说说话,想必云老夫人不介意吧?” 我介意!! 云念刷的一下就从长公主手中抽回了自己的爪子,瞬间觉得长公主只有高贵大气,没有亲民! “这.....”云老夫人看了眼云念,她哪会听不出来长公主的用意。 长公主今日来这一趟,就是奔着云念肚子里的骨肉来的。 却不知,这骨肉是假的。 云老夫人忽然生出些担心,她没料到敬安长公主竟会因为一个肚子这般看重云念! 这死丫头毕竟姓云,若是叫长公主知晓真相,势必会迁怒于云家! 同样云念也知道,长公主既不是来为她出头,也不是来给她撑腰的,绝对是冲着她的肚子来的! 敬安长公主果然对承恩王这个侄儿视如己出。 现在她要怎么办?云念才不会愚蠢的认为长公主是真的喜欢她。 恐怕是想拘禁她! 云念突然想到了打入冷宫,等她生下孩子再去母留子的狗血情节..... 拒绝狗血人生,云念面色严肃的开口道,“长公主,我其实.....” 云念正想说她其实没有怀孕,找个大夫来一把脉就知道,然而云老夫人迅速出声打断了她,“长公主如此厚爱四丫头,是她的福气,老身岂会介意,老身是担心这丫头在家中随性惯了,会冲撞到长公主。” 这是在说云念没规矩呢。 云念翻了个白眼,含沙射影的当谁听不懂似的。 “无妨,本宫就喜欢热闹,看在本宫亲自来接你的份儿上,念丫头可莫要拒绝才好。” 云念:..... 称呼都升级了,直接‘念丫头’了。 长公主温柔又强势,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对方都这么说,她要是拒绝,那就太不懂事了。 得罪长公主与得罪承恩王无异,云念头疼的皱眉,“长公主,并非云念不识抬举,而是我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把他们留在云家,我不放心。” 云老夫人脸色一沉,“你尽可安心的随长公主去,孩子我们会替你照顾好的!” 死丫头在长公主面前这么说,不是叫长公主以为她们云家人心狠吗?! “就是有你们,我才不安心。”云念讥讽道。 老太太直接垮了脸,长公主便做主道,“稍后本宫便让素白亲自去接你那两个孩子,如此,你可放心了?” 长公主不愧是长公主,大气的没话说。 但云念并没觉得放心,反而担心。 若长公主真想拘禁她,两个孩子跟着去了,自己的软肋岂不是被别人捏在手里了? 可留大宝小宝在云家,她更不放心。 长公主看出云念的犹豫,似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本宫让素白留下照顾两个孩子,你意下如何?” 长公主这是退而求其次了,让两个孩子留在云家,素白姑姑留下照看。 以防云家人对孩子不利。 可以说为云念考虑的很周全。 并且语气不怒自威,堂堂长公主,一直在让步,云念若再不答应,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长公主越是如此,越是说明她在意她肚子里这个假人头! 云念蹙眉,却还是妥协道,“多谢长公主。” “素白,你留下。”她对这个传闻不堪入耳的云四小姐倒是有些好奇了。 玲珑心思,哪像是外面传言的那样蠢笨无脑? 素白姑姑微微蹙眉,看了眼云念,低头道,“是。” 云府门外停了两辆马车,一看长公主就是有备而来的。 长公主在贴身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云念在嬷嬷的指示下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马车内,长公主闭目养神,嬷嬷道,“长公主为何如此忍让那云四小姐?虽说她有了王爷的骨肉,可您亲自来为她撑腰,她竟还推三阻四的,要带上她那两个野.....孩子来膈应您。” “她不是膈应本宫,她是真的担心她那两个孩子。”长公主幽幽道。 一个人的眼神和神情是骗不了人的,云念方才是真的不放心那两个孩子留在云家。 “可都说她厌弃那两个孩子,对孩子不管不问,怎的如今担心上了?”嬷嬷语气嘲讽的说。 长公主依旧淡然,“本宫瞧她并非心狠之人,那云家也是个虎狼窝,终归是孩子可怜罢了。” 嬷嬷蹙眉,“长公主,老奴说句僭越的话,云四小姐这腹中怀有王爷的骨肉,可她那两个孩子.....势必会影响王爷的名声,且将来未必会同王爷一条心,您难道真的要让王爷给别人养儿子吗?要不.....” 嬷嬷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长公主闻言微微眯起眸子,片刻后撑着头休息道,“本宫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要那是承儿的骨肉,本宫便可许她一生富贵,至于她那两个孩子,稚子无辜,本宫何须做那杀戮之人,将来找个地方养着便是。” 嬷嬷颔首,“长公主仁慈,老奴多嘴了。” 马车摇摇晃晃,这边云念想着她没回去,两个小宝贝也不知道有没有乖乖喝药。 她说让两个小家伙等她,结果食言了。 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会不会对她失望? 第16章:你俩.....倒也般配 承恩王府。 萧承君处理完军务,抬眸看了眼杜金,“人呢?” 杜金一愣,“王爷说谁? 萧承君皱眉,眸色微冷,杜金立马想起来了,“王爷是说云四小姐?” 一天的时间到了。 杜金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萧承君一个眼刀子过来,杜金立马道,“听闻长公主亲自去了云家,将云四小姐接走了。” “姑母?”萧承君蹙眉。 杜金点头。 姑母定是听闻了云念有孕一事,才去找云念的。 想起云念说她没怀孕,萧承君起身道,“去长公主府。” “是。” 结果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会被拦在长公主府门外。 “王爷恕罪,长公主不在府中,且特意交代了,若王爷您来,就请您先回去,等长公主回来后您再来。” 守门传话的侍从战战兢兢的杵在萧承君面前说道。 萧承君面色冷淡,“是吗,听说姑母今早出门做客,带了个人回来,怎么不在府中?” 侍从擦了把头上的虚汗,兢兢业业道,“长公主是出门回府之后再出门的!并未见长公主带什么客人回来.....” 姑母这是故意不让他进去,因为云念? 怕他杀了云念么? 萧承君并未多纠缠,领着杜金转头走了。 “王爷不去找云四小姐问个清楚了?”杜金道。 “总能见到的。” 三日后便是花朝节,姑母会操办花朝宴,云念还能躲着不出来见人? “长公主会不会.....”杜金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承君睨了他一眼,“姑母不会。” 他了解姑母,姑母不屑做那种腌臜事。 云念打进了长公主府开始,就跟土包子进城一样,四处打量,新奇的不得了。 其实云念是在打量长公主府的守卫布局,一般像这种王公贵族的府邸,暗处还会有很多暗卫埋伏守卫。 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伺机而逃! 嬷嬷上前在长公主耳边耳语了两句,长公主摆摆手,嬷嬷便退至一旁。 “你不必怕,本宫这里不是云家,没有那么多牛鬼蛇神。” 长公主瞧了眼四处打量的云念,忽而开口道。 云念讪讪回头,“长公主误会了,不过长公主说的对,云家都是些牛鬼蛇神!” 长公主定定的看着她,忽而笑了笑说,“你与传闻中的倒是有些不同。” 云念很直接,“长公主为我撑腰不是更新奇吗,刚才在云家,没来得及同长公主说清楚.....其实我,并没有怀孕。” 长公主闻言微微蹙眉,“本宫相信自己的侄儿,承儿信你,本宫自然便信你,你无需担心什么,若你是害怕承儿,本宫去同他说,他不会为难你的。” 云念:..... 感觉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而且谁说萧承君信她了? 那男人只给她一天时间,说不定已经找上门来了。 “没有本宫的准许,他进不来。”长公主像是每次都能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 而云念愣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萧承君确实找上门来了,只是长公主让人拦着了? 多说无益,云念直接撩起袖子,“长公主府上应该有府医吧,找个府医为我把脉,长公主便知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没有身孕。” “还请长公主确认我没有说谎之后放我回家。” 假孕药的药效早就没了,找个会号脉的人一看便知。 云念说的很认真,长公主微微蹙眉,“你是怕本宫和王爷对你那两个孩子不利?” 所以才不肯,亦或是不敢承认肚子里的孩子? 云念心累,她叹了口气,“我说我没有怀孕,你们没一个人信我,到时候查出来,你们又都得怪罪我,长公主殿下,做人好难啊!” 长公主嘴角一抽,“外头有流言说你那两个孩子是承儿的,你们云家的用意不就是想让你入王府吗,如今如愿以偿,你倒处处闪躲,云念,欲擒故纵在本宫这无用,本宫说了,不会亏待你那两个孩子,怎么你觉得本宫会言行不一?” 云念:..... 如果她肚子里真有承恩王的种,她绝对二话不说就入王府,躺在金山银山上吃香的喝辣的! 萧承君要长相有长相,要权势有权势,要钱有钱,还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这样的男人放在未来世界打着灯笼都难找! 可偏偏她肚子里没货啊。 她不能变个baby出来啊! 云念解释,“那些流言不是我散播出去的,是我五妹妹云胭不想下嫁王爷才怂恿我替嫁的,我承认,我鬼迷心窍垂涎承恩王的美色,一时糊涂答应了她,但我现在后悔了,真的!我深知我配不上承恩王,身孕一事也是事先安排好的,都是假的!” 长公主点点头,“既然你垂涎承儿的美色,如今机会尽在眼前,不必轻言放弃。” 云念:..... 长公主殿下,我说了那么多,您就听见了这一句? 她总不能说原主和云胭合起伙来想算计萧承君的‘遗产’吧! 就找了个垂涎他美色的借口.....您还当真了! 在长公主看来,云念说垂涎她侄儿的美色,完全没毛病。 他侄儿俊美无涛,哪个女人不迷糊? 偏生那些女人胆小懦弱,仅仅只是因为些流言蜚语,便觉得她侄儿凶狠残暴,个个避之不及。 这些年,长公主也是为着萧承君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不是没往他身边安排过女子,可没一个能近得了他的身。 所以听闻云念有了萧承君的骨肉,即便看不上她,长公主也亲自去云家护着她。 解释行不通,云念决定换个方式,开始自黑道,“长公主殿下,您看我臭名昭著,如何配得上高贵的承恩王,我站在他身边只会给他抹黑,您也不想王爷遭人笑话吧?!” 长公主叹了口气,“若要给承儿挑选王妃,本宫确实不会选你,可承儿肯碰你,加之你多少还算有些姿色,横竖我们承儿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你俩.....倒也般配。” 第17章:她也是受害者好吗 云念:..... 这还是亲姑姑吗?! 不是说视如己出的呢? 我看萧承君的名声是洗不白了。 云念放弃了,破罐子破摔,“我没怀孕,千真万确,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还有,王爷他没有碰过我!” 这么黑萧承君,萧承君知道吗?! “的确应该召府医给你看看,如今你的身子半点马虎不得。”长公主又道。 云念疯狂点头。 看看看,快看! 看了就知道她说的比真金还真! 然而,长公主刚要叫人传府医,有个宫人匆匆赶来,“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微微蹙眉,“何事?” “陛下召王爷进宫了!” 长公主眯起眸子,摆手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宫人退去,长公主又看向云念,“陛下召承儿入宫,只怕是为着你们的事。” 云念立即撇清,“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今外面都在传你怀了承儿的骨肉,在大婚之日不惜打晕妹妹替嫁入王府,如此好的契机,皇帝怎会放过。” 云念默然。 心想说,这跟她有毛关系? 她也是受害者好吗。 至于那些流言是谁传出去的,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 “你随我进宫,本宫绝不会让他有机会针对承儿!”长公主轻柔的语气顿时变得威严起来。 云念不解,“我去做什么?” 长公主要维护自己侄儿,她理解。 她表示并不想去掺和皇帝和承恩王之争! 长公主看出她想置身事外的意思,不怒自威道,“替嫁一事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吗?云胭既要退婚,你父亲必会去陛下面前求情,你就不怕他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你头上?据本宫所知,你在你父亲心目中,不及云胭重要。” 何止是不及,在云振心里,她连云胭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云胭才是他的宝贝女儿。 而她,只是个令他蒙羞的逆女。 推卸罪责,让她背黑锅,这事儿云振绝对干的出来。 最后云念只得跟随长公主进了宫。 而云家这边,两个小家伙还在眼巴巴的盼着云念回来。 “哥哥,这么久了娘亲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啊?”小宝歪着脑袋问。 大宝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坏女人也许不会回来了..... 她又不要他们了..... “哥哥,那个人是谁呀?”小宝指着门口一脸严肃的人问。 大宝摇头,“不知道。” 但那人好像是来监视他们的。 素白姑姑并没有去跟两个孩子打过招呼,她只是在院子外面‘看着’俩孩子。 长公主的意思,只是让她盯着两个孩子不受云家人戕害,可没说要让她带孩子! 秋香拿了两碗剩粥来,看了眼外面的素白姑姑,“你们别等了,小姐不会回来的,她很快就会成为承恩王妃,你们跟着小姐,只会是小姐的绊脚石,小姐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而你们.....是多余的。” 她声音压得低,门外的素白姑姑并未听见。 小宝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不会的,娘亲会回来的.....小宝不是绊脚石,小宝不是多余的呜呜.....” 大宝稚嫩的小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小宝别哭,小宝不多余,小宝还有哥哥.....” “可是小宝想要娘亲。”小宝贝泪汪汪的。 大宝冷冷的看着秋香,秋香却只觉得解气,云念踢她下水,她就要让两个小畜生不痛快! “你们娘亲不要你们了,你们要是懂事,就不该阻碍你们娘亲当上王妃!”秋香挑拨离间道。 一句娘亲不要你们了,小宝哭的更厉害了,小家伙哇哇大哭,豆大的眼泪往下滴。 素白姑姑听到哭声,正要去瞧瞧,春婵一阵风似的从她跟前蹿过。 “小宝,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春婵担心的拉着两个小家伙上下查看。 可别是摔到了..... “小宝想要娘亲.....” 看着妹妹哭,大宝心里又冷又难受,他就不该相信那个坏女人! “小宝别哭,小姐很快会回来的!”春婵给小宝擦着泪哄道。 大宝一指秋香,“她说她不会回来了,她要去当王妃!” 春婵皱眉,“秋香,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呢,小姐什么时候要去当王妃了!” 秋香愤愤的瞪了眼春婵,“我哪里说错了,小姐本来就要去做承恩王妃了!” 春婵一边哄着小宝,坚定的说道,“小姐会回来的!大宝小宝,你们要相信小姐!小姐最疼你们了!” 比起秋香,大宝小宝自然更亲近春婵,饶是两个小宝贝年纪小,也知道秋香别有用心,春婵才是真心对他们好的。 小宝重重的点头,“我相信娘亲!” 大宝抿唇,她保证过,不会不要他们的..... 素白姑姑在门外看的一清二楚,这个秋香,当真是心机深沉。 宫里。 云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说云念是如何爱慕承恩王,对承恩王情根深种,非君不嫁,甚至不惜打晕妹妹云胭来替嫁。 言词间还暗示云念所生的那两个孩子是承恩王的,是云念亲口说的,外头流言蜚语满天飞,不多加利用岂不是可惜了。 云振一边抖一边说,把自己哭成了一个疼爱女儿的老父亲,“陛下,臣自知有罪,没能早些察觉我那女儿的替嫁之心,这才让她上了花轿入了王府,如今她已然嫁予承恩王,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呐!” “承恩王横竖是要做我云家的女婿,云胭也愿意成全云念的一片痴心,还请陛下成全,臣愿领责罚。” 说的那叫一个慷慨大义,只不过抖成了筛子。 他抖,是因为萧承君就在他边上,浑身散发出冷寒的气息,云振感觉脊背上像是压了一座冰山,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萧承君的脸色。 宏文帝冷着脸,“此事全是你云家失察,朕岂能委屈了承恩王,错在你云家,你同朕求情有什么用?虽说承恩王总归是你云家的女婿,可这新娘子换了人,你云家总得给承恩王一个交代。” 看似责备,其实根本就没真的动怒。 第18章:连皇帝都压不过他! 云振立马搭腔,“是,是,是臣失察,臣向王爷赔罪,王爷已经亲口答应退了与胭儿的婚事,这云念又有了.....要如何决断,臣全凭王爷做主。” 云振没有明说云念有了萧承君的骨肉这话,但现在外头流言蜚语都传遍了,这半遮半掩的反而更有说服力。 全凭萧承君决断是什么意思? 云念跟随长公主刚到御书房门外,就听到了云振这话。 这渣爹,把自己和云胭摘干净了便不顾她的死活了。 萧承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思?! “云念。” 这时,云念听到有人叫她。 转回头,看到个外表温和,颜值跟萧承君比只能算平庸的人。 云念眯起眸子,从对方的衣着打扮顿时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蛟纹亲王服,这人想必就是原主的未婚夫,原书中的男主,皇后嫡出,怀王萧宇怀。 书中讲他温文尔雅,气质出尘,乃太子的钦定人选。 只不过皇帝碍于悠悠众口,才一直没有册封太子。 毕竟皇帝的皇位都是从萧承君手里‘借’来的。 萧承君一日不死,这借来的东西就总得有个‘还’回去的时候。 若只是一两个铜板,还了便还了,可这坐拥天下的至尊之位,皇帝怎么可能舍得还回去? “姑母。”萧宇怀温和一笑,十分符合他外在的气质,“许久未见姑母,姑母近来可好?母后今日还在念叨姑母,想邀姑母一道赏花呢。” 长公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本宫恰好今日进宫同陛下说说花朝宴的事,听闻陛下召你堂兄进宫了,正好去瞧瞧他们叔侄俩说些什么,怀王可要一道去听听?” 萧宇怀温和又恭敬,“既然父皇和堂兄在说话,侄儿便不去了,侄儿有些话,想同云念说。” 说着,他又看向云念,眼神中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柔情,“云念,可否借一步说话?” 敬安长公主微微蹙眉,云念可莫要在这个时候打她和承儿的脸! 云念抬眸,神色淡漠,“你哪位?我认识你吗?” 萧宇怀一愣。 长公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还在同我生气呢?”萧宇怀很好的控制住了表情管理,柔情中又好似刻意的保持距离,“上回你邀本王游湖,本王有事耽搁了,下次换本王请你游湖可好?” 云念冷笑,这暧昧的口气,生怕别人不知道原主跟他有点什么呢? 原主脑容量不大,心却很大,想着一边替嫁给承恩王,夺他遗产,一边又跟怀王藕断丝连,脚踩两条船,完全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怀王此时故意当着长公主的面说,便是想让长公主和萧承君更加厌恶她。 云念理都没理他,“长公主,这人好生奇怪,怎么喜欢自言自语呢?我都不认识他,为什么要答应他游湖?我们不是来找承恩王的吗。” 萧宇怀眉头一皱,云念这是什么意思?他笑脸相迎,她居然不给他脸? 长公主一笑,“好了,念丫头许是与你不熟,她是本宫带来的,宫里野路子多,本宫将她带在身边,免得她迷路,怀王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对敬安长公主,萧宇怀不敢忤逆。 就连父皇,都得对她礼敬三分。 云念觉得长公主那句‘野路子’是在骂人,萧宇怀保持着尴尬不失礼貌的笑意,“那侄儿就不打扰姑母了。” 说罢,他沉沉的看了眼云念才离去。 “云胭既退了与承儿的婚事,你又嫁给了承儿,此番入宫,你与怀王的婚事需得退了,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显然长公主对她刚才的表现很满意。 如果是原主,指不定就跟萧宇怀走了。 云念淡淡,“听长公主的。” 与萧宇怀退婚,她举双手双脚同意。 萧宇怀虽是原书中的男主,但他是个渣男,专靠女人上位,拿女人当垫脚石。 长公主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云念进去了。 里头传来宏文帝的声音,“承恩王,虽说你娶错了新娘子,但毕竟是云家女,你与云家的亲事也是先帝和你姑母的意思,朕还听闻你召了张院判去你府上,为云家四小姐看诊,听闻她怀了你的骨肉,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萧承君冷淡的声音响起,说起先帝,他周身的气息明显更冷了,“但那女人满嘴谎话,身孕未必是真,云家欺君在前,造谣在后,理当重惩,否则人人效仿,朝堂还有何威严可言?” 他站在那里,眸色幽深,却似睥睨天下,言语间不怒自威,仿佛他才是这天下的掌权者,而龙椅上的宏文帝则像个鸠占鹊巢的跳梁小丑。 一个背影便给人巨大的威压,不愧是天潢贵胄的承恩王。 云念心道,这气势,连皇帝都压不过他! “见过陛下。”敬安长公主只微微颔首,不必下跪行礼,“陛下同承儿说什么呢,本宫此时来不多余吧?” 长公主这就明知故问了。 云念也不想跪,但她不是长公主,云振都跪着呢,她这个小炮灰不跪行么。 只不过不等云念下跪行礼,宏文帝就先开了口,“皇姐不必多礼,皇姐来的正好,当初选中云家女,为承恩王赐婚,也是皇姐的意思,如今入王府的,仍是云家女,皇姐你看这事如何处置为好?” 但从字里行间的语气,就能听出宏文帝对长公主的敬重。 宏文帝本是庶出的皇子,自幼丧母,在宫中艰难求存,先皇后仁慈,便将他接到中宫抚养,于是庶皇子的宏文帝便与中宫嫡出的先帝以及长公主关系亲厚了不少。 书中写道,幼时的宏文帝,像个尾巴似的跟在长公主以及先帝身后。 长公主更是如姐如母的照顾他,是以长公主在宫中的地位可以说是高出皇后。 “来人,赐座,皇姐坐下说。”宏文帝客客气气的说道。 御前太监搬了把椅子摆在龙椅下方,长公主习以为常的坐下。 在长公主面前,萧承君周身的寒气才有所收敛,长公主瞧他一眼,不待萧承君开口,宏文帝便又道,“如今宫外那些流言蜚语都传到宫里来了,都说云四两次未婚先孕,皆因承恩王,承恩王生而不养,后面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朕就不说了,此时若处置了云四,怕是于承恩王名声不利。” “朕知皇姐最疼爱他,朕也不想委屈了他,不若先将云四带回承恩王府上,等风头过去,你想怎么处置云四,朕都依你,你看如何?” 这最后一句,是跟萧承君说的。 第19章:灰太狼你别动啊! 宏文帝是担心长公主开口替萧承君做主,不肯认替嫁这门亲事。 宏文帝这才看了眼云念,“皇姐,虽说这云四名声不佳,但她是苏皖将军之女,皇姐曾与苏皖将军感情甚好,如今她过世了,皇姐对她的孩子理当照拂一二。” 长公主笑着,“陛下说的在理。” 宏文帝松了口气,“那皇姐的意思,是答应先暂且压下替嫁一事,让云四入王府了?” 云念:..... 几位大佬能看看我吗?当事人还在这儿站着.....跪着呢! 云念下跪行礼道,“臣女见过陛下,臣女替嫁只是一时糊涂,听了我父亲和我家妹妹的挑唆,臣女对承恩王无意,臣女也没有身孕,还请陛下明鉴。” 云振本来透明人当的好好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逆女,偏要提他! 还在陛下面前说是他挑唆,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云念,陛下面前你胡说些什么,若不是你四处与人说.....你那两个孩子是.....是承恩王的,外头怎会有那些流言蜚语!你败坏咱们云家的名声就算了,还败坏王爷的名声,为父进宫来为你求情,你竟不知所云满口胡言,还不赶紧闭嘴!” 云振哆嗦着呵斥道。 云念冷笑,原主声名狼藉,宏文帝一心想把她塞给萧承君,不就是想让萧承君遭人耻笑吗。 虽然现在已经被人笑话了。 萧承君若娶了她,真就是皇城一大笑料了。 宗室那些老家伙,总还有人隔三差五的提起萧承君,明里暗里的提醒他,别忘了他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 宏文帝心里震怒,嘴上却不能说什么,因为他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天下皆知。 萧承君一日不死,他便一日是替萧承君和先帝守江山! 待到萧承君痊愈之时,他这个皇位就得还给他! 这些年,好不容易让萧承君在外有了个凶狠残暴的名声,如今再娶了云四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承恩王府还有何颜面可言? 宏文帝看了眼云念,“你说你没有身孕?” “是。” “云四,你是说朕的太医院养了一群废物,太医院院判亲自诊脉,连个喜脉都诊错了?” 确实挺废物的..... 但这话不能明着说,“臣女确实没有身孕.....” 云念话还没开口,就被人突然从地上拽了起来,“闭嘴。” 萧承君冷淡的面容近在咫尺,云念被这逆天的颜值晃了一下神,萧承君冷漠的背影就挡在她前头,“就听陛下的,臣把她带回府自行处置。” 云念:.....?? 什么意思? 带回去杀? 这狗男人不会还想将她丢去喂狼吧?! 敬安长公主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头一次见承儿如此维护一个女子,云念虽是有些配不上承儿,但只要承儿喜欢,旁的都不足为重。 “本宫今日带云念前来,也是想与陛下说,云念既入了王府的门,身为男儿,承儿理当对她负责,那她与怀王的婚约.....” “朕稍后下旨,云四与怀王的婚约解除,再下旨封她为承恩王妃。” “至于云家,云家有失察之责,罚银十万两,随云四入王府,算是对承恩王的补偿,云振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宏文帝语气阴沉道,虽说在萧承君的名声上抹黑了一把,可云念背后还有个苏家不得不防。 当初看中她与怀王定亲,便是看中了她外祖苏家的实力。 朝中兵权一分为三,萧承君独占一半,剩下的一半便握在镇国将军苏家手里。 而他这个皇帝,手中只有一小部分的兵力,这才是最让宏文帝憋屈的。 若是苏家与萧承君勾搭上了,他这个皇帝才是真的形同摆设! 宏文帝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只要云念死在承恩王府,苏家便会与承恩王府结仇。 云念皱眉,皇帝老儿看她的眼神有杀气! 妈的,个个都想杀她! 她招谁惹谁了! 没一个人听她说话,当真是要杀要剐全凭他们一句话。 “是,臣遵旨……”云振差点没瘫了,又要罚俸又要赔钱,十万两啊……心都在滴血! 从御书房出来,云念皱着眉头,低头不语,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堵肉墙,她心烦道,“王爷明明厌恶我,为什么要答应陛下?如果只是想把我带回去喂狼,那我只能说你挺没有追求的。” 萧承君冷冷的看她一眼,“你想死?” “不想,王爷您能大发慈悲的放过我吗?” “不能。” “.....” 啊呸!跟你这种暴君有什么好说的! “你既在里头维护了她,就莫要再为难她了。”敬安长公主低声道。 “姑母说什么?”萧承君一脸冷淡。 他几时维护这蠢女人了? “你方才.....” “我的人不必对他下跪。”萧承君沉声道。 说完又好像觉得这话不对,云念不是他的人。 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纠正自己话中的失误。 “姑母懂,你身体尚未痊愈之前,时刻要隐忍着,他既做的无可挑剔,不被人指摘,你也要不给人留下话柄,免得遭人诟病,于你不利。” 长公主安抚的拍了拍萧承君的肩膀,他默默地听着。 当初先帝战死,先皇后病逝,太子萧承君于战场上遭到埋伏,中了毒险些丧命。 朝中便以太子身中奇毒,不利于江山社稷为由,推举宏文帝上位。 宏文帝得了皇位,还得了个临危受命为先帝和太子守住江山的美名。 她侄儿却中了罕见的奇毒! 长公主想起来便是气愤又难过,夜里不知道偷偷抹了多少眼泪。 一滴泪落在了萧承君手背上,他动容道,“姑母,本王没事。” 敬安长公主意识到自己失态,擦了擦眼角又是一脸端庄,紧紧握着萧承君的手,“承儿,你定要将属于你的一切拿回来。” 一个时辰后。 云念瑟瑟发抖的缩在萧承君面前。 她也不想抖,但她面前坐在一条大狗.....不,是狼啊! 这家伙,真把狼当狗养! 那狼兄正龇牙咧嘴的看着她,仿佛萧承君一声令下,就会扑过来撕咬她! “你当真没有身孕?” 萧承君冷沉的声音响在头顶。 云念讪讪,“没,没有.....” 萧承君一皱眉,狼兄冲她露出獠牙! 云念欲哭无泪,“有有有!有话好好说!灰太狼你别动啊!” 第20章:我们不要后爹 萧承君眯起眸子,“你倒是会给它改名字,那你猜灰太狼会不会嫌弃你的肉老?” 你才老,你全家都老! 他一抬手,杜金松了狗链子,灰太狼就龇牙朝她扑了过来。 云念眼珠子都瞪大了,偷偷捏着手术刀大喊道,“等一下,我认识义卿神医,我是义卿神医的妹妹!” 萧承君再次一抬手,杜金拽起链子,尖锐的獠牙离云念的脸近在咫尺! 云念松了口气,萧承君眸光幽冷的嘲弄道,“本王竟不知,云家几位公子,几时成神医了?” 云念谨慎的盯着灰太狼,“是师妹,口误口误.....义卿神医是我师兄。” 萧承君显然不信,“就凭你?本王从未听过义卿神医有个师妹。” “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啊!王爷身中狼毒,我说的没错吧?” 萧承君眸色冷彻下来,云念自信道,“狼毒乃火阳之毒,其毒无药可解,每到毒发时,王爷就会丧失神志,变成六亲不认,茹毛饮血的.....怪物。” 萧承君眼里泛着寒光,灰太狼又开始冲她凶狠的龇牙了! 说到医毒,云念就很镇定,“狼毒需月寒花可以克制,若我所料没错,王爷府上应该种着许多月寒花吧?” 杜金诧异的看着她,她竟知道? 莫非她真的会医术? 萧承君冰雕似的俊脸忽然露出一抹骇人的笑意,“你会解狼毒?” “我..... ” “王爷!” 这时,守门的侍卫跑来禀报道,“王爷,素白姑姑来了。” 萧承君皱眉,姑母刚回府,素白姑姑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云念心道,素白姑姑不是在云家照看大宝小宝吗..... 刚一回头,一个小身板朝她扑了过来,“娘亲!” 云念诧异,“小宝,你们怎么来了?” 素白姑姑道,“王爷,两个孩子哭嚷着要找娘亲,奴婢只好将她们带来了.....” 萧承君冷着脸,浑身散发着寒气。 大宝声音闷沉,“你果然要嫁人,你想当王妃?” “我没有.....” “娘亲,你不要我们了吗?”小宝呜咽的哭。 云念心疼的抱着小宝贝解释,“娘亲没有不要你们,就算你们不来,娘亲很快也会去接你们的,小宝乖,不哭了啊。” 大宝看了眼萧承君,小家伙沉着又冷静的说,“你要嫁给这个男人?他对你好吗?他能接纳你吗?” 萧承君蹙眉,这小东西竟敢在他面前放肆。 当视线对上,小家伙那双幽黑明亮的眸子却叫萧承君莫名觉得熟悉。 他竟感觉他对这个野孩子有些心软。 他又看了眼扑在云念怀里的小女娃,一双软萌黑亮的眼睛,撒起娇来把人心都萌化了。 这蠢女人竟能生出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来。 云念解释,“娘亲没有要嫁给他,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大宝小宝,你们留在云家我不放心,以后就跟娘亲住在这里好不好?娘亲会保护你们的。” “我们不要后爹。”大宝冷冷道。 云念笑笑,“没有后爹,只有娘亲。” 萧承君冷嗤,“你当王府由你做主?” 不知怎的,听着她们娘俩说不要后爹,萧承君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当他儿子还委屈他们了? 云念扯了扯嘴角,起身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说回正题道,“王爷,月寒花虽为狼毒药引,但不足以根治,就是我师兄义卿神医来,也未必有把握解毒。” 狗男人抬手,狼兄又动了! 云念咆吼道,“我可以为王爷解毒!但我有个条件!” “说。” “大宝小宝必须跟在我身边!” 皇帝已经把她赐给了萧承君,并且那狗皇帝巴不得她死在王府,好让原主外祖家跟萧承君结仇。 偏萧承君是个疯批,明知皇帝的用意,他根本不在乎! 萧承君脸色明显冷了下来,宏文帝把她赐给他,就是想羞辱他。 她还要把两个野孩子养在身边? “并且王爷要保证,我们住在王府期间,不会被针对,我帮王爷解毒后,王爷要答应与我和离,放我们母子离开!” 此时不谈条件更待何时! “你没资格跟本王谈条件,你的命捏在本王手里,包括你那两个孩子。” 萧承君冷冷道。 云念咬牙,“你想怎么样?” 手术刀悄然捏在指尖,随时准备吃狼肉火锅! “本王活,你活,本王死,你死。” “.....” 谁想跟你同生共死! “我们不怕死,你别想威胁她!”大宝护犊子道。 杜金瞅着这两个孩子,怎么觉得这俩孩子长得有点眼熟?不过俩小崽子胆子倒是不小,敢跟王爷呛声。 云念将大宝护在胳肢窝里,“这么说王爷是答应了.....小宝!” 云念颤抖的声音差点破音,小宝贝正在对狼伸手! 下一秒,云念惊呆了。 “娘亲,狗狗好乖哦!”稚嫩的小爪子摸在狼头上。 像摸一只大狗似的..... “宝贝,它不是狗狗.....”这是什么逆天的基因? 小宝居然不怕狼,那狼居然任摸? 刚还冲她龇牙咧嘴的狼兄,收起了獠牙,在小宝面前乖的像灰太狼儿子..... 萧承君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这狼在小东西面前竟如此温顺。 杜金差点没惊掉了眼珠子,黑狼平时除了王爷,谁碰咬谁! 为什么在这小女娃面前这么乖?! “哥哥,小宝可以养狗狗吗?”小宝软嘟嘟的问。 大宝心惊胆战后有些无言,“它是狼,不是狗,别碰它。” 云念心都吓到了嗓子眼儿,连忙将两个小家伙扯回来,“王爷既然答应了我的条件,是不是该为我们准备一个住处?毕竟名义上,我们是塑料夫妻。” 他几时答应了? 萧承君目光复杂的看了眼被她护着的两个孩子,沉声道,“杜金,带她去飞禽院,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她们随意走动。” 飞禽院? 这是把她们当野禽还是禽兽? 狗男人,取名字都这么不正常。 “是,云四小姐请吧!”杜金忍不住多瞄了两眼大宝小宝。 一抬头,看到他家王爷冷峻的脸,他惊了。 这小崽子眉眼间竟有几分像王爷? 错觉,一定是错觉。 杜金将云念带到飞禽院,“王爷交代,稍后让你去前院为给王爷解毒,你最好真的会解毒,否则王府可容不下你们。” 语气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第21章:好好学学怎么服侍自己的夫君 “知道了。”云念应了声,牵着大宝小宝先去安顿下来。 飞禽院名字虽然不大好听,但院子里的陈设布置却是不差,比云家的住所奢华多了。 云念拉着两个小宝贝交代道,“我们就暂且先住在这里,等我医好了刚才那个冰山大叔,我们就离开。” 小宝拍手,“那小宝可以养狗狗吗?” 云念哭笑不得,小家伙怎么还记着大狼狗呢。 大宝蹙眉,“医不好,他就会杀了你对吗?” 云念能感觉到大宝对她的关心,她笑着摸了摸大宝的头,“放心,难不倒娘亲。” 前院,萧承君语气低沉的吩咐道,“你去查查云念,还有她那两个孩子的由来。” 那女人满嘴谎话,萧承君并不信她是义卿神医的师妹。 但她竟知晓他所中之毒,还知道毒发的症状以及月寒花可克制毒发,云念怎么看都不像是蠢笨无脑的样子。 萧承君心里忽然有些烦躁,“让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回王爷,尚未查到.....”杜金颔首,“王爷,时隔四年,王爷要找的人说不定已经.....” 萧承君蹙眉,沉默片刻道,“找不到便罢了。” “是.....”王爷要找一个女人,四年都没有音讯,这回终于要放弃了。 杜金想起云念那两个孩子,忽然试探的开口,“王爷觉不觉得.....” “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传来云念的声音,打断了杜金想要问出口的话。 杜金闭了嘴,萧承君幽幽抬眸道,“进来。” 云念进门,“我来为王爷解毒。” 萧承君抬手,杜金识趣的退至门外守着。 废太子来个大佬坐姿,“解吧。” 云念:“.....” 她嘴角一抽,“脱吧。” “嗯?” “脱衣服,我要给王爷施针。” 萧承君起身,慢悠悠的伸展双臂,云念表示,“嗯?” “顶着承恩王妃的头衔,伺候本王是你的分内之事。”萧承君瞥她一眼道。 云念:呵呵..... 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得低头..... 云念上手,解开了男人的腰封,不客气的扒下男人的衣服。 其动作粗鲁,惹得萧承君频频皱眉,这女人究竟会不会伺候人? ‘咕咚’ 云念吞了吞口水。 狗男人身材还不错..... 肩宽腰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疤痕,胸肌鼓囊囊的.....再往下,八块腹肌人鱼线..... “你在看什么?” 男人声音冷沉。 云念轻咳一声,“没什么,我给王爷施针。” “以后少对本王露出那样恶心的眼神。”萧承君冷声道。 “.....” 尴尬,垂涎人家肉体被抓包了。 好在云念脸皮够厚,“我这是对美色的欣赏。” “能把不知廉耻说的如此清丽脱俗,如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倒也少见。” 云念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就厚颜无耻了? 好身材没人欣赏,那叫暴殄天物懂不懂! 萧承君不信她会医术,叫她来只是为了试探她,但这女人却在很认真的给他把脉看诊,时不时露出一脸凝重的表情。 又变戏法似的从衣袖中掏出一排银针,“躺下,我给你施针。” 语气自然,仿佛治病救人的事她做过千万遍一样。 她专注的神情让萧承君怀疑她或许真的会医术。 云念手法娴熟的下针,每一针都精准的扎在他经络穴位上。 “王爷感觉如此?” 最后一针下去,萧承君明显感觉到他滞涩的经脉畅通不少。 “狼毒已侵入王爷四肢经脉,一旦毒入肺腑,便是神仙也难救,王爷虽内力深厚,能抑制毒素蔓延,却也使得经脉受阻,施针后王爷应该会好受些。” 古代的武功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萧承君要不是内力深厚,估计早嗝屁了。 “本王的毒何时能解?”萧承君沉声道。 “王爷中毒已久,此毒无药可医,想解毒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她要不是有医疗空间,都不敢打包票能解得了。 萧承君眸光冷厉,刚要威胁她两句,云念便抓起他的手,“我需要几滴王爷的血研制解药。” 说着,不等萧承君开口,云念就在他手指上割了一刀。 她本来可以好好给他抽血的,但这男人对她不是威胁就是恐吓,割他一刀算是为自己小小出口气。 手指轻微的刺痛,让萧承君微微蹙眉,云念已经将他的血接了起来。 “你最好真的会解毒,否则.....” “王爷,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爷与其想着吓唬我,不如对我好些,说不定我能更快为王爷研制出解药呢。” 云念白眼道。 看吧,狗男人动不动就威胁恐吓她。 我死不死说不准,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死! 萧承君的结局注定了..... 不多时,云念收了针,男人起身,受阻的经脉和内力畅通无阻,她果真会医术。 男人再次伸展双臂,云念转头将他的血放置在空间研究室,准备回头化验一下毒血的成分,看看能不能配制出解药..... “替本王更衣。” 云念闻声回头,看到男人一脸冷沉。 她嘴角一抽,我忍! 扒下来的衣服又给男人穿回去,萧承君不耐烦她粗鲁的动作,一掌将她掀开,“好好学学怎么服侍自己的夫君。” 这女人想让他对她好些,就应该尽到做王妃的本分。 更衣都不会,她还能干些什么? 云念白眼都翻累了,心想说,夫君,你是吗? 顶多算是契约夫妻而已。 “王爷.....”杜金请示了一声,进门道,“云家送了两个人来,要找云四小姐。” 云念闻言挑眉,“找我?” 杜金点头,云念道,“王爷,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下次的治疗施针搭配药浴。” “明日回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萧承君忽然开口道。 云念一顿,回门?不说她还真没想到这茬。 萧承君是在提醒她,回去要钱。 云振被宏文帝罚银十万两随她入王府,不仅如此,原主母亲留下的嫁妆家产,都得拿回来! 云念勾唇一笑,“有王爷给我撑腰,我当然知道该做什么。” 她走后,杜金上前问道, “王爷感觉如此?云四小姐真的会解毒吗!” 萧承君眸光幽深,“她会。” 杜金大喜,“太好了!王爷的毒有救了!” 萧承君似笑非笑,“没想到云家还有只雏凤呢。” “看来这个云四小姐深藏不露啊。” 萧承君沉默片刻,忽然道,“以后改口叫王妃,云念在王府一日,便一日是承恩王妃。” 杜金一惊,王爷这是认可云念是王府女主人的意思? 第22章:你杀她,我长大后必然杀你! “是.....”看来以后对云念的态度也得改一改了,不能不把她当回事儿。 云家把春婵和秋香给送来了。 “小姐!你真的在这里,小姐你没事吧?小少爷和小小姐被素白姑姑带走了,说是来找小姐,小姐你有看到她们吗?” 春婵一见到云念就跟炮仗似的问个不停。 这小丫鬟对原主和原主的两个孩子是真的关心。 云念笑笑,“大宝小宝没事,已经在王府安顿好了,既然来了,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安心呆在王府。” 春婵愣愣的,“小姐真要嫁给承恩王做王妃吗.....” 承恩王出了名的凶残,小姐就不怕吗? “如今我已是名正言顺的承恩王妃,春婵,别怕,王爷并没有那么可怕,只要我们不触他霉头,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春婵点点头。 小姐带着两个孩子,能嫁给王爷做王妃,其实已经是极好的姻缘了。 云念看了眼后头的秋香,“听你跟我两个孩子说,我不要他们了?” 秋香一惊,“我.....” 这蠢货该不会是要找她秋后算账吧?! “搬弄主子是非,掌嘴二十。” 秋香愣住,“什么?” “听不懂?那就拖去喂狼吧,你这细皮嫩肉的,王爷的狼应该会很喜欢。” “不.....”秋香这回是真的怕了,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错了,奴婢掌嘴.....” 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 “没吃饭呢?”云念眸色一冷。 秋香不敢再含糊,‘啪啪啪’重重的扇在自己脸上。 心底愤恨的要死,到底为什么,这蠢货没被承恩王丢去喂狼! 这个秋香不简单,后面还跟云胭争宠。 还没到秋香领盒饭的时候,毕竟她也想看秋香和云胭狗咬狗。 萧承君刚要处理军务,忽然听到有动静。 他眸色一冷,抬眸与杜金对视一眼,杜金立时握紧了剑鞘,悄声出门查看。 “怎么是你?” 杜金诧异,然后就听见了稚嫩的声音,“放开我!” 杜金拎着个小家伙进门,“王爷,是王妃的孩子.....” 这么说可真别扭,王妃有孩子,却不是王爷的..... 这不论对哪个男人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 萧承君抬头,那小家伙在杜金手里折腾,“放我下来!我有话要问大叔!” 大叔? 是说王爷? 杜金眼角一抽,这小崽子人不大,胆子挺大。 “不得对王爷无礼。”杜金说道。 萧承君抬手,杜金将孩子放了下来,男人语气低沉,“你要问什么?” “你真的要娶我娘?”大宝淡定的问。 萧承君挑眉,“是你娘自己上了我的花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这个小崽子的问题。 明明可以叫人把他丢出去的。 “那是她蠢,被人蒙蔽。”大宝小声的吐槽,小家伙一本正经的看着萧承君,“如果你不能真心接纳她,就不要娶她,身为王爷,欺负女人不是君子所为!” “呵。” 萧承君一笑,这一笑,是发自真心的,也是被小崽子的话逗笑了。 “你娘确实蠢。”他勾唇道,“你娘与本王做交易,她为本王医治,本王养着你们,这交易很公平。” 这小崽子瞧着也就三四岁,竟敢单枪匹马的杀来同他理论? “你生病了吗?”大宝皱眉,娘亲以前不会医术的,“如果她治不好你,你会杀了她吗?” 萧承君挑眉,忽然想逗逗这小家伙,语气冷了下去,“会。” 大宝捏紧了小拳头,“你杀她,我长大后必然杀你!” 萧承君闻言一震,而后哼笑道,“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大宝冷冷的看着他。 萧承君眯起眸子,“小东西,你觉得我会留着你长大让你找本王寻仇么?” 大宝不说话,他知道这个人很厉害,很凶残,但他不怕。 杜金觉得这小屁孩胆子实在是大,居然敢说要杀王爷! 他难道不知道,王爷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他吗。 萧承君眸光幽冷,大宝眼神坚韧,一大一小,四目相瞪,竟莫名的相似! 小崽子瘦的像个小豆丁,听闻云念对这两个孩子并不好,这小东西竟如此维护她,当真是母子天性么。 萧承君忽然有些动容,若是他的母后还在世,他亦会拼命护住母后的。 这孩子的眼睛幽黑明亮,坚韧不拔,小小的身板站的笔直,哪怕对方比他强盛,他亦不惧。 萧承君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如他这般倔强,他眸光柔和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 大宝犹豫片刻,说道,“云逸。” 姓云?也是,听闻云念被人搞大了肚子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这孩子自然不知生父是谁,便随了娘姓。 “王爷。”厨娘送来膳食,“该用午膳了,今日有乳鸽和桂鱼,都是王爷喜欢吃的。” 大宝看着吃的,咽了咽口水。 萧承君发现了,“想吃?” 大宝摇头,“如果你娶了我娘,希望你对她好点。” 生下他和小宝,坏女人其实也过的很苦..... 大宝说完就走,萧承君看着他小小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看了眼桌上的膳食,“送一份去飞禽院。” 杜金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是。” 看样子,王爷还挺喜欢那小崽子的? 云念回到院子,小宝就飞扑过来,“娘亲,你回来啦!” 云念接着小萌宝,笑的合不拢嘴,没听见大宝的声音,她问,“大宝呢?” “大宝出去啦,让我乖乖等他,娘亲,小宝有听话乖乖等你们回来哦!” “出去了?”听闻大宝出去了,云念心里一咯噔,“去哪了?春婵,你看着小宝,我去找大宝。” 萧承君说过,不许她们随意走动,若是真触了那男人的霉头..... “我回来了。” 云念刚起身,大宝就回来了。 “大宝,你去哪了?不是让你等娘亲吗。”见大宝没有受伤,云念才松了口气,她低声道,“这里是王府,我们要谨言慎行,娘亲知道住在这里你们不自在,娘亲保证之后会带你们离开的,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相信娘亲好吗?” 她怕大宝还是不相信她,大宝的心智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看着云念紧张的样子,大宝软了声音道,“我找茅房去了,你别担心。” 第23章:本王要杀他们,何须下毒 云念揉了揉小家伙的头,门外传来杜金的声音,“端进去。” 只见杜金领着一排侍卫,每人手里捧着一道菜,整齐划一的摆在桌上,香味儿顿时扑鼻而来。 “王妃,这是王爷吩咐送来的,王爷交代,飞禽院缺什么,王妃尽可直言,王妃为王爷解毒,王府不会苛待你。” 王妃?是在叫她? 这个杜金之前还鼻孔朝天的看她,这会儿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果然,有利用价值才会被尊重。 大宝看着桌上的烤乳鸽和桂鱼,默默地低下头咽口水,他不想让娘亲知道他去找了那个冷冰冰的王爷。 有吃的总比没有好,云念笑笑,“多谢王爷,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懂,没什么事杜侍卫请回吧。” 杜金离开后,云念便带着大宝小宝开炫,萧承君虽然疯批残暴了些,但人品还是不错的。 云念客观的评价道。 云念这一天奔波劳累的,入夜之后倒头就睡。 大宝小宝并没有跟她睡,两个小家伙自己睡惯了,睡在了她隔壁,春婵和秋香交替守夜。 半夜,她突然被哭声惊醒,“小宝?” 小宝在哭。 她猛地翻起来,忙不迭的推开隔壁的门,“小宝怎么了?” “娘亲,大宝.....大宝生病了,小宝叫不醒他呜呜.....”小宝趴在大宝身上害怕的哭。 云念上去将小宝抱下来,查看大宝的情况,发现大宝又发烧了。 她摸了一把大宝的脉象,顿时面色严肃,“小宝,你告诉娘亲,大宝是不是没喝药?” 小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大宝说娘亲是因为我们生病才对我们好的,所以.....所以.....” 所以就不喝药? 云念又气又心疼,长公主来云家的时候,她没盯着两个孩子把药喝下去。 没想到大宝竟一直以为是因为他和小宝生病,她才对他们好的。 云念揪心的疼,当务之急是要给大宝退烧,她安抚小宝道,“小宝不怕,有娘亲在,大宝不会有事的。” 她从空间医疗室拿药,当即给大宝喂了下去。 大宝唇色发黑,是中毒的迹象,云念刚才摸过大宝的脉象,发现小家伙中毒了! 今日他们刚到王府,只吃了萧承君送来的吃食。 并且大宝体内的毒素与萧承君的狼毒极其相似,只不过没有萧承君那么严重。 云念眸色逐渐冷沉下去,她叫醒本该守夜却在打瞌睡的秋香,秋香迷迷糊糊的,直到看清云念冷厉的双眼,才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小姐.....” “大宝若再出什么事,我活剐了你!” 秋香浑身一颤,云念带着一身冷意出了门。 前院。 萧承君处理军务到半夜,刚要睡下就听见杜金拔剑的声音,“什么人?王妃.....王爷已然歇下,王妃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王爷的房间谁也不能擅闯!” “让开!”云念目光幽冷,指尖捏紧了手术刀。 杜金被她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这时房门开了,萧承君面色冷肃,“你想做什么?” 他注意到了她指尖凶器的寒光。 云念目光冷凉,“这话应该我问王爷,王爷你想做什么?我以为王爷就算不是正人君子,可自己说过的话应当是算数的,没想到你说话是放屁!” “放肆!”杜金大喝,“休得对王爷无礼!” 王爷才刚承认了她王妃的身份,在府上给她王妃的待遇,她竟如此不识好歹,辱骂王爷! 萧承君脸色冷的可怕,“你想说什么?” 云念冷笑,眼神骤然一冷,指尖的手术刀瞬间朝着萧承君的脖颈划去。 萧承君眼神比她更冷,抬手就捏住她的手腕儿,手术刀贴在他脖颈前,“你敢行刺本王。” “呵,你前脚答应不会针对我们母子,后脚就给大宝下毒,萧承君,我虽不如你权势滔天,但你动我的孩子,我跟你拼命!” 云念是真的发了狠,薄而锋利的手术刀几次贴着萧承君的大动脉划过。 萧承君也恼了,带着内力的掌风一掌将她震开,“本王要杀他们,何须下毒。” 云念一顿,萧承君冷嗤道,“你的孩子中毒是你没有照看好他们,本王杀人从不屑用下毒的手段。” 云念蹙眉,萧承君这话确有几分道理。 冷静下来细想想,萧承君既答应了她的条件,确实没有必要给大宝下毒,何况大宝只是个孩子,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可如果不是他,为何大宝会中与他相似的毒? 仿佛就是从他体内分解出去的毒素。 云念眉头紧皱,一脸冷肃,但冷静下来之后没有再动刀了,她平静的抬眸道,“对王爷出手是我一时冲动,我向王爷赔罪,我想向王爷求一株月寒花。” 萧承君冷笑,“方才要杀本王,现在又向本王求药,云念,本王不杀你,不代表本王不会杀你。” 说完,他转身回房。 云念暗骂自己冲动,大宝中毒她就急眼了,中的还是与萧承君相似的毒,她能不怀疑他吗! “王爷,我错了,求你赐我一株月寒花.....”眼看萧承君就要关门,云念急的咬牙,“一株月寒花换你每夜子时不受火寒交替之苦,王爷你不亏!” 萧承君动作一顿,转回头看她。 云念沉声道,“月寒花虽可克制狼毒发作,但月寒花本身带毒,王爷以花入药,寒性花毒已渗入骨髓,王爷每夜子时都得忍受冰火两重天的痛楚,其痛蚀骨,备受煎熬,你给我月寒花,我保你半年内不受火寒交替之苦!” 第24章: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狼毒需月寒花克制毒发,但月寒花属寒,长期服用,必生寒毒,狼毒属火,萧承君必然每日忍受冰火两重天的痛苦。 萧承君凝眸看她,云念亦毫不畏惧。 片刻后,他开口道,“给她月寒花。” 杜金冷着脸,“是。” 拿到月寒花,云念松了口气,立马回去给大宝解毒。 月寒花属寒,入药之前需先提炼,去除毒性方可入药。 她之所以敢笃定萧承君受两种毒素之苦,是因为以古代的医疗技术,定是提炼不出花寒毒素。 萧承君眉眼沉沉,“你去飞禽院看看,那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是。”杜金立马去查看情况。 云念提炼出花寒毒素,并未以月寒花煎药,而是再次提纯药性,将月寒花炼制成了一颗纯白的药丸,喂给大宝服下,然后守着大宝床边寸步不离的盯着。 “娘亲,大宝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呀?”小宝趴在云念臂弯里问。 云念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安抚道,“大宝睡一觉就会醒来的,天还没亮,小宝你也该睡觉了。” 云念给大宝喂药之后,又仔细给大宝检查了体内的毒性。 发现这毒性在他体内潜伏已久,更像是这次高烧将毒性给激发了出来。 这毒素,似乎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云念皱眉,她努力回忆原主的过往,并没有大宝中毒的记忆,如果这毒素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云念很确定,原主没中毒,那来源极有可能是两个孩子那不知姓甚名谁的亲爹了! 云念迅速给小宝检查一番,发现还好,小宝体内并无毒素,看来只有大宝在娘胎里被寄生了毒性。 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月寒花虽能缓解,却并不能根治,她还需要抽点大宝的血化验毒性成分,然后研制解药。 杜金在飞禽院打探一番回来禀报道,“王爷,送去飞禽院的饭菜是干净的,并没有被人动手脚,那孩子中毒,与我们王府无关!” 可笑云念竟怀疑是王爷下毒,还对王爷动手,简直岂有此理! 萧承君沉默片刻,开口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杜金一顿,王爷竟还关心那孩子的死活? 他低声道,“云念为孩子解了毒,孩子无恙。” 萧承君眸色复杂,“她要月寒花解毒,那孩子中的什么毒?” 杜金摇头,“属下不知,云念并未找大夫为孩子看诊,具体不知是何种毒。” 据他所知,狼毒才需月寒花为药引,杜金顿时像是想到什么,诧异道,“难道说那孩子.....” 也同王爷一般,中了狼毒? 显然萧承君也想到了这点,眉眼深沉思虑道,“狼毒凶险,那个叫云逸的孩子若真中此毒,恐怕早就没命了,但若不是狼毒,云念何至于来找本王拼命。” 他语气幽凉,“让你查那两个孩子的由来,你查到了吗?” 杜金颔首,“云念未婚先孕,被赶出云家,后在乡下庄子里生下一对龙凤胎,为云家所厌弃,孩子的生父从未出现过,无人知晓那对龙凤胎是谁的,直到王爷您与云家五小姐婚期将近,云家人才想起将云念接回来,诱骗她替嫁.....后面的事,王爷都知道了。” “龙凤胎。”萧承君眸光沉沉,“另一个叫什么?” 杜金想了想,“好像是云倾?两个孩子的名字都是王妃取的.....” 萧承君摆手,“下去吧。” 云念在大宝床边守了一夜,次日清晨感觉到阳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一伸手,摸了个空。 她顿时清醒了,“大宝!” 一转身,房间里多了个人,那人正抓着大宝的手。 “萧承君!你做什么?!” 云念立马上手,将大宝拉回自己身后,戒备的看着萧承君。 萧承君幽幽抬眸,“稚子而已,被你养的像豆芽菜,本王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看不上这豆芽菜喂狼。” 云念:“.....” 她只当这男人是在挤兑她,她镇定道,“昨夜是我莽撞,我向王爷道歉,王爷给了我月寒花,我云念说话算数,这瓶子里的药可以帮王爷缓解花寒之毒,服用三个月,便可消除王爷火寒交替的症状。” 云念掏出昨夜准备好的药瓶给萧承君。 萧承君一个眼神,杜金上前收起药瓶,云念眸光微闪,收的这么痛快,他竟一点都不怀疑她? “走吧。”萧承君冷漠的起身道。 云念想起来,今日要回门。 她也懒得收拾了,交代大宝小宝乖乖等她,便随萧承君出府了。 王府外停了一辆奢华的马车,云念伸长了脖子左右看看,马车里传来萧承君低沉的嗓音,“等着本王请你上来么?” 云念一愣,这男人居然让她坐他的马车? 按照正常的套路,不是应该嫌弃她,然后让她滚去另一辆马车么? 萧承君的马车华丽又宽敞,不坐白不坐,云念麻利的爬上马车,忽然回头道,“杜金,你去把我替嫁的嫁妆都抬上,一起带回云家。” 杜金看了眼萧承君的脸色,后者默许,他才叫人去抬嫁妆。 总共一百二十八抬嫁妆,看似风光,其实里面的东西加起来恐怕还没有萧承君这辆马车值钱。 可云念的目光却被抬嫁妆的侍卫们吸引了一下,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其中一个侍卫,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画面..... “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别给本王丢人。”萧承君冷冽的声音响在背后。 云念感觉脊背一凉。 她不过就多看了两眼,怎么就恶心了..... 萧承君冷冷的扫她一眼,见着个男人就犯花痴,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胸口看,丝毫不知廉耻二字怎么写。 云念是觉得那侍卫胸前的鱼龙图案有些熟悉,她好像也有过..... 不过她的应该是个飞龙玉扣,可惜现在也没了,被原主当掉了..... 第25章:张口要嫁妆和家产 “王爷,他们就是你的金龙卫吗?”云念发现每一个侍卫胸口都有鱼龙图案,猜测他们就是先帝留下的精锐亲卫,金龙卫! 原书中写道,正是因为有金龙卫的镇守,承恩王府才固若金汤,多少想刺杀萧承君的人还没靠近王府便被金龙卫斩杀! 金龙卫个个训练有素,下可镇守府宅,上可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据说萧承君率领金龙卫上战场时从无败绩,金龙卫以一当百,令敌军闻风丧胆。 连皇帝都忌惮萧承君的金龙卫。 “你还知道金龙卫呢。”萧承君似笑非笑。 这是在说她白痴呢.....云念呵呵两声,要不说这人没朋友呢,开口就把天聊死了。 云家大门紧闭,云振此时正气的躺在床上起不来,从宫里出来,他就气病了,气的心肝脾肺哪哪都疼。 十万两啊..... 偏生这个时候,管家匆匆前来说道,“老爷,四小姐.....四小姐回门来了!” “她还敢回来!”云振气的大吼,“让她滚!我云家没有这样吃里扒外的畜生!以后都不许叫她四小姐听见没有!” 管家也为难啊,“老爷,承恩王也来了.....” 云振猛地一弹,一个死鱼打挺就弹了起来,“什么?承恩王也来了?坏了坏了.....他定是来要银子的,快通知老夫人,让老夫人将十万两银子准备好!” 承恩王那个杀千刀的,他可惹不起! “是...”管家立马奔赴后院,通知云老夫人去了。 云振赶出门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金龙卫开道,整齐肃杀,承恩王府的马车庄严奢华,齐刷刷的嫁妆摆在国公府门口。 云振眼皮子直跳,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赔笑着上前,“王爷登门,臣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萧承君不紧不慢的踏下马车,“王妃回门,本王自当陪同,怎么本王看云大人不太高兴的样子?本王的王妃回门,云大人不欢迎么?” 云念挑眉,这男人居然这么给她面子? 萧承君眼尾余光睨她一眼,云念明白了,为了钱! 她立马搭戏道,“是啊,父亲你只看到王爷,没看到我吗?好歹我现在也是承恩王妃呢。” 这个逆女! 云振气的咬牙,可云念现在是王妃,身份上比他高出一截,他还得给这逆女行礼! “王妃说的哪里话,你是我闺女,你我父女何必见外,你说你回个门,有王爷陪同已是恩赐,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有这些嫁妆,你将这些嫁妆抬回来是何意?” 云念勾唇,拿父女孝道压她呢,“父亲说的是,可君臣有别,先君臣后父女,总不好叫人说父亲不知礼数,说咱们云家藐视天恩吧?” 逆女敢威胁老子! 可逆女身边站着个‘残暴狼王’,他不能把这逆女怎么样! 云振一口老血卡在喉管上,“臣见过王妃。” 云念笑着,“至于父亲说这些嫁妆,我正想问问父亲,父亲是不是将我的嫁妆抬错了?哦,也对,我是替五妹妹出嫁的,抬错了也有可能,趁着今日回门,就请父亲将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给我吧。” 云振差点没吐血,这逆女回门果然没好事! 竟是来要嫁妆的! “母亲留给我的不单单是嫁妆,还有云家的一半家产,父亲今日一并交给我吧。” 云念笑着补刀,差点没将云振气出脑淤血。 “逆女,你胡说什么!什么一半家产,云家的家产与你有何干系!嫁妆已经给你了,哪还有什么你母亲留下的嫁妆!”云振气的大吼。 早料到这渣爹会吞掉原主母亲留给原主的嫁妆和家产,她惊讶的拔高音量,“父亲,你这是想独吞我的嫁妆吗?!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可写的清清楚楚,父亲你再看看你给我的,没一样是和母亲的嫁妆单子对得上的,云家的家产都是母亲以军功挣来的,母亲过世时说了,家产我与大哥一人一半。” 她说着,蹭蹭的扒开一个个嫁妆箱子,里面都是些粗布旧衣,还有些玉石的毛坯边角料,甚至有些箱子都是空的。 “母亲过世,尸骨未寒之时父亲你娶继室便罢了,如今连母亲留给我的遗产都要私吞,父亲是以为我外祖家没人了吗?!” 云念一边飙戏的抹泪一边哭诉,看似委屈实则威胁。 原主的外祖苏家虽不在皇城,但外祖父苏老将军可不是好惹的。 云振向来忌惮这个老丈人。 云振气的脸通红,“混账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云大人,注意你的态度,她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任你辱骂的逆女。” 萧承君幽冷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泼在云振头上,云振顿时一阵心凉,“是,是臣失言,王爷,我们进府坐下慢慢说,您看如何?” 云振本想着,赔了萧承君的十万两便罢了。 谁知道,这逆女竟敢张口要嫁妆和家产! 云振真后悔当年在她生下两个野种的时候没打死她! 云念抬眸,正好对上萧承君幽深的眼眸,她惊奇的发现他眼睛里居然有一丝笑意。 看来她刚刚的表现让他很满意。 也是,云家替嫁让他难堪,他自然不想让云家好过。 云念一顿哭诉,吸引了不少过路的群众围观。 瞧着一个个空箱子的嫁妆,吃瓜群众纷纷对云家指指点点。 云念虽然声名狼藉,但若说起她母亲苏皖将军,那可谓是无人不知。 一代女将军,哪怕是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提起苏皖,谁不夸上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 建功立业,多少男儿都不如她。 云振脸皮子通红,眼刀子恨不能活剐了云念! 云念只当没看到,跟着萧承君进了云家。 “来人,将这些嫁妆都搬进去!”云振喊人道。 摆在这里丢人现眼,让人戳他脊梁骨! 然而,萧承君没开口,谁都动不了这些嫁妆。 云家的人一靠近,金龙卫就齐刷刷的拔刀。 吓得云振脸色一白。 金龙卫惹不起。 很明显,承恩王让那逆女带这些嫁妆回来,就是来打他的脸的! 第26章:有人撑腰就是爽啊! “对了,陛下让父亲赔银十万两,随我入王府,银子父亲准备好了吗?” 刚一坐下,云念就开口问。 现在听到银子两个字,云振火气就蹭蹭的冒! 偏又发作不得,萧承君一身冷寒的气场,好像他才是这云家的主人,而云家人在自己家反而抬不起头来! 云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打晕胭儿自作主张替嫁,那些嫁妆本就是给胭儿的嫁妆,怎能说是为父不给你嫁妆呢,你还回家来闹.....” “哦,那这么说,父亲并没有要私吞我的嫁妆和家产咯?” 云念根本不给云振说完的机会。 “.....自然没有。”云振咬牙。 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既然如此,就请父亲将我的嫁妆和家产算给我吧,我只要我的一半,大哥的一半我不会碰。” 云念淡然道。 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还想要家产! 云振差点没爆粗口,萧承君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替嫁一事,云大人尚且没给本王一个交代,怎么如今连我王妃的嫁妆都不愿意给了?云大人是觉得本王好欺负?” 谁敢欺负你承恩王! 云振一阵胆寒,“臣不敢.....嫁妆,嫁妆是抬错了,臣岂会私吞女儿的嫁妆.....王爷毕竟是我云家的女婿,这十万两.....” 云念冷嗤,现在知道萧承君是云家的女婿了? 吞她嫁妆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是云家的女儿? “云大人是想抗旨?” “臣不敢.....” 云振差点没被萧承君的威压压弯了脖子。 嫁妆和十万两一出去,云家就得被掏空了大半。 云振心在滴血啊。 这时,门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云老夫人在云胭的搀扶下急忙赶来,“老身见过王爷.....十万两银子,老身已备好,王爷随时可过目。” “老夫人眼神不好,看不见本王王妃吗?” 萧承君语气淡淡,却十分压迫人。 云老夫人一惊,然后才看向云念,愤然道,“见过王妃!” 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爽啊! 云念似笑非笑,“祖母是来给我送嫁妆的吗?” 云老夫人脸色一沉,身边的云胭抢话道,“四姐姐,你的嫁妆不是给你了吗,你怎的又回来要嫁妆!” 这贱人还有脸回来要嫁妆!祖母说了,那些嫁妆将来都会添进她的嫁妆里! 云念冷笑,“父亲刚说嫁妆是抬错了,不会私吞我的嫁妆,五妹妹这是要打父亲的脸么。” 云胭脸色难看了一瞬。 云老太太不悦的看了眼云振,云振羞愧的低下头。 老太太知道,她儿子这是不敢得罪承恩王,才被逼得要交出云念的嫁妆。 “王爷有所不知,四丫头母亲过世前,将嫁妆都锁在了她的私库中,钥匙早已丢失,那些遗物便无法取出.....” 云老夫人镇定道。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借口说编就编。 私库? 是你云家的私库还差不多。 云念冷笑,正要开口,萧承君忽而一个抬眸,杜金心领神会,上前道,“老夫人,卑职会开锁,可帮老夫人解决这难题。” 云念差点没笑出声来,对着杜金比了个大拇指,好样的! 杜金似是没看到云老夫人险些背过气去的脸色,“既是我们王妃的嫁妆,卑职理应出一份力,卑职这就带人去帮老夫人开锁。” 不愧是萧承君的人,我行我素,牛批! 老太太松弛的面皮一抽一抽的,杜金领着金龙卫,气势汹汹,自己说出去的话,云老夫人这下想阻止都开不了口。 只得让人领着杜金大摇大摆的去撬锁! 不多时,金龙卫便搬着一个个大箱子摆满了云家正厅。 萧承君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是他的嫁妆呢! 云老夫人杵着拐杖险些没站稳,云胭在旁边扶了一下,这么多好东西,就这样给了云念? 她不甘心! 云胭眼红的要死,心里埋怨祖母和父亲在承恩王面前为何这样怂?! 然而她自己屁都不敢放一个。 云老夫人气的打哆嗦,东西都被人翻出来了,她还能抢回来么! 她要脸,不想一把年纪了还被人戳脊梁骨说抢孙女的嫁妆! 云振更是像刀子剜肉一样疼,后悔啊,他早该打死云念的! 云念直接两眼放光,发财了发财了,她一边清点嫁妆一边说,“还有赔给王爷那十万两,祖母一起拿出来吧。” 胳膊肘朝外拐的狗东西,要不是萧承君像座冰雕似的在这儿镇场子,云老夫人恨不能一拐杖拍死她! 老太太忍着一肚子火气掏钱,“这是奉旨给王爷的十万两银票,请王爷过目。” 然而萧承君看都没看一眼,“一并添进王妃的嫁妆里。” 云念看了眼面容冷峻的男人,立马懂了,他这是又要钱又要面子。 不想被人说他上云家来要钱! 添进她的嫁妆里,回去后再私下里给他,啧,这样他就只是陪她回门,给她撑腰来了。 这个时候,云念非常识趣,“有劳祖母了,银票给我就行。” 老太太气的肝疼! 云胭恨极了,承恩王竟如此给这贱人撑腰,这贱人到底是怎么讨得承恩王欢心的?! “嫁妆我拿到了,还有家产没分.....” “家产涉及良多,一时半会儿如何算的清楚,你拿了这么多嫁妆,足矣衣食无忧一辈子!家产的事我看日后再说吧。” 云念话未完,便被云老太太厉声打断。 搬了嫁妆还想要家产,当真是贪心不足! 云念正要反驳,杜金又收到指示站出来道,“老夫人,卑职会算账,可以帮老夫人算清云府账目。” 老太太:..... 一个‘滚’字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云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就有劳杜侍卫了。” 杜金:“应该的。” 萧承君修长的指尖敲着座椅扶手,“苏皖将军的遗产多为御赐,她既将遗产一分为二,云家莫不是想打御赐之物的主意?” 云老太太一震,承恩王这是拿陛下威胁她呢! 这事若是闹到陛下面前去,也是她云家不占理。 最后云老太太只得忍痛叫人拿来了账目,杜金领着两个金龙卫,算盘打的飞起。 云念看了不禁赞叹,不愧是萧承君培养出来的人。 这行动力,执行力,哪个领导不喜欢! 第27章:叫你一声杜哥你敢答应么? 不出半个时辰,杜金就将账目算清了。 “王妃,都算清了,云家家产共计五十三万七千两,王妃应得二十六万八千五百两。” 好家伙,算的真仔细。 杜金语气多少有些嫌弃,还以为云家有多少家底呢,结果却是个外强中干的。 就剩这么点家产了。 啧,这些家产算下来,她多少是个小富婆了吧,云念气死人补偿命的说,“祖母您看是给我银票还是白银?” 云胭急了,“四姐姐!云家养你一场,你不说报恩,怎么能掏空云家呢!你,你这不是忘恩负义吗!你对得起平时教导你心疼你的祖母吗!” 云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噗嗤一笑,“教导?心疼?说这话你也不嫌害臊,你瞧祖母脸都红了,祖母何时教养过我,你这么说,让祖母脸往哪搁啊。” 云胭一噎。 说什么都会被云念怼回来。 真想撕烂她的嘴! 云老夫人气的脸都绿了,“四丫头,你当真要与家里断绝关系吗?” “在祖母看来,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就是断绝关系吗?” 云老夫人面皮一抽。 云念叹了口气,“既然祖母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就当是我的错吧。” 云念肩膀一抽一抽的,瞧着委屈极了。 然而萧承君一眼看穿,她是在忍笑。 没想到这种‘渣男语录’还能派上这种用场,她低着头,一副受欺负的样子,看着可怜巴巴的。 反观云老太太,被她气的直哆嗦,“你的意思是我老婆子欺负你了?” “祖母想霸占我娘留给我的家产,不就是欺负我吗。”云念萋萋艾艾的说。 “你.....”云老夫人这回是真的差点气晕过去。 云念这就是在胡搅蛮缠,云老夫人一脸怒气道,“好啊,你要家产,以后你再也不是我云家女儿!” 云念点头,“嗯,以后我是承恩王妃。” 云老夫人差点没被她噎死,云念这不痛不痒的态度,看来是早就想好,要背弃云家,投靠承恩王了? 她以为掏空云家,拿走嫁妆和家产,承恩王就会护着她吗? 承恩王性情阴晴不定,凶狠残暴,如今看来,他不追究云念替嫁,就是冲着云家的嫁妆来的! 当真是好谋算啊! “王爷军务繁忙,没时间陪我耗着,想来祖母和父亲也没有给我准备回门宴,饭就不吃了,祖母还是将属于我的一半家产分给我吧,我和王爷好回去吃饭。” 云念叹气道。 云振面色铁青,回来夺家产还想吃饭? 吃屁去! 他恨不得拿大扫帚把她打出去! 云老夫人只当没听懂云念话中的嘲讽,“家中没有那么多现银,你要分家产,那便将城西的铺面分与你,以后休再提家产一事!” 云念闻言眯起眸子,城西的铺面,她记得没错的话,是药铺? 而且皇城最繁华的地段是在城东,城西偏僻,算是皇城里的贫民窟了,多是乞丐难民。 药铺的生意并不好。 云老太太这是想用次等的铺面打发了她啊。 狗急跳墙,云念想想今日她已经拿到了嫁妆,若是真将老太太逼急了,恐怕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毕竟她还没站稳脚跟,今天是仗着有萧承君撑腰,老太太才这么忌惮她的。 但萧承君并不是时刻都能替她撑腰,今日是有共同的利益,为了钱,她才能借他的威势狐假虎威,下次没有萧承君镇场子,她未必拗得过云家人,毕竟她势单力薄。 云念决定见好就收,“我不仅要城西的铺面,我还要城西的山头和田产。” 就这些,可不足矣抵云家一半的家产。 城西地段不好,山头田产铺面都不怎么值钱。 “四姐姐你别太过分了!祖母一再忍让你,你竟狮子大开口!”云胭叫嚣起来。 云念冷嗤,“我母亲有多少家产,你母亲又有多少家产,你们心里没点数么?” 云胭脸色跟吃了只苍蝇一样难看。 “好!城西的铺面山头都给你,你马上给我滚出云家!”云老夫人气的拐杖直跺。 老太太压着一口气,“王爷,老身身体不适,就不送王爷了!” 这就是赶人了。 萧承君挑眉,云念今日可是将云老夫人气的够呛,看来她是真跟云家撕破脸了? 萧某人起身,“不用送了。” 杜金抬手,金龙卫整齐划一的搬起云念的嫁妆,云念默然,不愧是萧承君最衷心的狗腿子,这嫁妆里有萧承君的十万两,瞧瞧,多积极啊! 不过今天多亏了杜金,她小声道,“会开锁,会算账,万能杜金,你不愧是镀了层金,以后叫你杜哥!” 前方的萧承君顿步,“叫你一声杜哥你敢答应么?” 杜金看看云念,又看看自家主子,求生欲极强,“不,属下不敢.....王妃叫属下名字就好!” 萧承君冷冷的瞥她一眼,“还不走?” 身为承恩王妃,跟他的属下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 云念对萧承君还是挺感激的,今天能顺利拿回嫁妆,全靠他镇场子。 走了两步,她忽然顿住,“王爷,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云念转头就走,她得回去拿一样东西。 云念直奔自己之前住的屋子,房间里墙上挂着一幅画像。 画像中的人身披金甲,手持长枪,英姿飒爽,正是原主的母亲,一代女将军苏皖。 云念对着画像拜了拜,“以后我就是您的女儿,由我来供奉您。” 刚取下画像,一转头,面前怼上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云念!” 云念一激灵,人吓人吓死人啊! 看清来人后,云念皱眉不喜,“云二公子,有事吗?” 云澈一脸冷怒,“你竟带着承恩王回家来作威作福,气病祖母,云念,祖母何曾亏待过你,你要如此顶撞她老人家,还逼得她老人家分家产!” “你以为嫁了人便飞上枝头了?若无娘家给你撑腰,日后你在夫家受苦,有谁替你做主?你马上去给祖母道歉,请她老人家原谅你一时糊涂,以后在王府受委屈了,祖母仍能为你出头。” 第28章:她为尊,你为卑 这话听的云念笑了,她发现云家人都有自以为是,虚情假意的毛病。 “说完了?说完了就让开。”云念懒得跟他废话。 “云念!你怎么这般不识好歹!”云澈一把揪住她的手,他这么做都是为她好! “你现在就跟我去向祖母认错道歉,否则将来云家容不下你!” 他说着,拽着云念就走。 云念几次都没甩开他,她冷笑,“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为什么要道歉?” 云澈一顿,“你竟如此冥顽不灵.....” 趁他开口,云念一脚往他下三路踹去,云澈眼神一闪,往后躲避便不得不松开了她。 “云念!” 云澈气的面色扭曲。 云念甩了甩被他捏疼的手腕,厌恶道,“你祖母没告诉过你,云家的家产多数是我母亲挣来的么,我母亲的家产养着你们,你们却想独吞我的嫁妆,现在来我面前装什么大仁大义?” 云澈皱眉,这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去说。 云念讽刺道,“云二公子在书院任职,教书育人,就你这样假仁假义,虚伪至极的人,可别误人子弟了。” 云澈脸色一沉,冷声道,“我是为你好,以你的名声,你以为承恩王真的会宠你吗!” 她用不着别人宠,她想要的,会靠自己的双手来得到。 这话她自不会跟云澈说,云念淡然讥笑,“用不着你操心。” 说完,云念带着原主母亲的画像要走,却再一次被擒住。 云澈冷冷的看着她,“你的嫁妆给你便罢了,可你气病祖母,就该给祖母磕头赔罪!” 妈的,真当她好欺负吗? 云念眸色一冷,正要废了他一只手,忽闻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云二公子好大的本事啊,都欺负到我王妃头上来了。” 萧承君就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一双深邃的眼眸冷如深渊。 云念有些诧异,他没走吗? 云澈虽有些畏惧萧承君,但他自认清高,并不露怯,“见过王爷,虽说云念嫁予王爷,但她也是我四妹妹,我们兄妹家常,并非王爷口中的欺负。” 萧承君眸光冷然,“既知她嫁给本王,云二公子难道不知,她为尊,你为卑。” 云念不得不承认,这一刻,这男人非常帅气,形象瞬间就高大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替自己出头? 而云念非常狗腿,“云二公子听见了吗,我为尊,你为卑,放手!” 她一把甩开云澈,凑到萧承君面前,“王爷,我们回家吧!” “家?”萧承君非常冷淡的睨了她一眼。 那一眼就像在说,你有家吗? 男人转身就走,云念在背后消音式的骂骂咧咧,做戏做全套好吗,狗男人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吗! 她是脑子浆糊了,会认为这男人是在为她出头。 云澈脸色很难看,云念真的变了..... 浑然不将他这个二哥哥放在眼里了! 他心中异常恼怒,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吃点美食,转换一下心情。 于是他转而来了烟波院。 云胭看到他立时迎了上来,脸上的怨愤瞬间转换成伤心,“二哥哥,你可劝过四姐姐了?四姐姐如今当真是性情大变,变得我都不认识她了,往常她最听二哥哥的话,二哥哥你开口,四姐姐她可有悔悟?她有没有去找祖母道歉?” 云澈皱眉,想起云念说他假仁假义,误人子弟,还说他虚伪至极!他脸色顿时更为冷沉,他语气低沉的开口。 “那些嫁妆本就是云念生母留给她的遗物,给她也在情理之中,此事日后莫要再提,免得叫人说我们算计亡人之物,有损云家的名声。” 云胭差点没骂娘,云澈这该死的清高! 若真那么有傲骨,你倒是别吃云家的喝云家的啊! 云家的家产,不都是云念她娘留下的。 就凭他书院教书那点俸禄,都不够养活他自己那张挑剔的嘴! 最重要的是云念的那些嫁妆,本都该是她的啊! 云澈到底知不知道,云念回门这一闹,她损失多少啊! 云胭忍着怒气扯了扯嘴角,“二哥哥,虽说嫁妆是四姐姐生母留下的,可她逼迫祖母分家,分走了一半家产,那可都是我们云家的家业啊!二哥哥你倒是大度了,可祖母和父亲怎么办?云家.....云家都被云念掏空了!” 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怨恨。 “云念只分走了城西的铺面,云家的积蓄祖母并未给她.....” 私心里,云澈知道云家的家业多是云念母亲留下的,她分走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他不想跟云念低头,哪有兄长跟妹妹低头的道理? 从前云念敬重他,如今云念对他的态度.....只怕是不再拿他当哥哥看待了。 他却觉得不是滋味儿了。 云胭气死了,云家这点积蓄能有多少,远没有云念的那些嫁妆值钱! 这些年,父亲挥霍,祖母养生,二哥三哥读书挣前程,哪一样不要花钱打理关系?他以为云家还有多少积蓄? 剩下的家业,多数是田产铺子,根本没剩多少现银。 大头都被云念拿走了,二哥哥到底有没有点脑子! “五妹妹,我想吃你做的点心了,明日我便要回学院了,你做些给我带回去,嫁妆一事,五妹妹莫生气,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云澈调节了心情,低声道。 说的轻巧,她能不生气吗!她可是向怀王承诺了,将来会带着那些丰厚的嫁妆嫁入王府的! 如今嫁妆被云念夺了,她还得想想怎么跟怀王周旋。 云胭心里清楚,怀王是皇后嫡出,皇城遍地是贵女,当选怀王妃的竞争很激烈。 皇后也并没有很看中她。 她好不容易勾的怀王对她另眼相待,结果这一下子,全被云念毁了! 云胭现在哪有心情给他做吃的,她好没气的说,“二哥哥,我累了,我处处想着祖母和云家,你却处处帮着云念说话,二哥哥想吃点心,自己出去买吧,我今日不想下厨。” 云澈素来心疼这个妹妹,她说累了,云澈自然不会逼她。 何况云胭还是一口责怪的语气,可他也不想做那强取豪夺之人,去夺云念的嫁妆..... 第29章:二哥哥就是假清高 “罢了,是二哥哥没考虑到你的心情,平日里照顾祖母你最辛苦,二哥哥也最心疼你,累了就好好休息,下次二哥哥休沐再回来看你。” 云胭点点头,云澈便走了。 走出烟波院,云澈发现袖子里的礼物还没送出去。 于是他又折返回去。 手中拿着一只芙蓉玉石簪子,他看着簪花清雅,觉得很适合他五妹妹,便顺手买了下来,拿回来送给五妹妹。 不想刚走回云胭房门外,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啪’的清脆声。 “小姐,这个花瓶是二公子上月回来送给你的,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摔碎了下次若是二公子问起,小姐要怎么解释呀。” 丫鬟兰草一边说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片。 云胭气的咬牙切齿,“呸!不就是一个不值钱的花瓶,摔了就摔了,二哥哥越来越没用了,居然还要看云念那贱人的脸色!上次长公主的礼品要不回来,这次嫁妆要不回来,我要这个二哥哥有什么用!” 云澈的脚步僵住,不敢置信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那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是他五妹妹? 他手里捏的芙蓉花簪猛地攥紧..... “小姐消消气,二公子性子本就清高,小姐让他去要嫁妆和礼品,总有些为难二公子了,小姐还是应该顺着二公子些,毕竟小姐将来嫁人,说不定还有用得上二公子的地方呢。” 兰草给云胭顺气道。 然而,云胭气上心头,此时没有旁人,她不想忍着,不屑的冷嗤道,“他还想让我给他做点心,我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给他下厨,同样是云念做的,云念送给他,他嗤之以鼻,叫人拿去扔了,我送给他,他吃的多高兴呐!” 门外的云澈闻言,骤然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瞳孔里出现了一丝茫然。 云胭给他送的吃食,是云念做的? “只有云念那个蠢货,才会心心念念的讨好二哥哥,跑去研究各种吃食,我二哥哥也是个蠢蛋,以为那都是我做的,但凡他吃过一口云念送的,就会知道我送的和云念送的味道一样,我根本就不会为他下厨。” 屋里的声音清晰的钻入云澈的耳中,如寒冰,如惊雷,更似毒蛇,震的他仿佛出现了阵阵耳鸣。 她说什么? 五妹妹不会为他下厨,他素来喜欢的吃食.....是,是云念..... 他喉咙堵塞,如同吞噬了一块寒冰,冻的他胸腔生寒。 他想起以往云念每次给他送吃的,都笑容满面,小心翼翼且尽心尽力的讨好他这个二哥哥..... 可他却.....瞧不上她。 他嘴挑,不屑吃云念做的吃食,哪怕只是尝一口。 每次都叫人拿去扔了。 每逢云胭送来吃食,他都喜欢的紧,只因云胭做的吃食,很合他的口味,味道十足的好。 却原来.....皆是出自云念之手? 云澈瞳孔赤红,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扇房门,里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还在不间断的说着。 “二哥哥就是假清高,他一顿饭就得吃掉他一月的俸禄,竟有脸说什么嫁妆是云念应得的,当真是可笑!” 云澈面部肌肉紧绷,死死咬着后牙槽,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最终忍着推开门质问的冲动,一脸阴沉的离开了。 他宁可没有听到这些话,他宁可里面说话的人不是他五妹妹。 那嘲讽刻薄,不屑一顾的语气,不是他五妹妹该有的..... 五妹妹向来温柔婉约。 云澈脚步匆匆,直奔厨房。 此时厨房里的厨娘们正聚在一起,翘着二郎腿吃着糕点喝着茶。 云澈突然闯来,吓得几个厨房一跳,险些没被嘴里的糕点噎道,连忙站起身来,“二,二公子.....二公子怎么来厨房了?这还没到午膳的时辰,我们.....所以.....” 几个厨娘无语轮次的说着。 毕竟在厨房偷吃可大可小,全看主家怪不怪罪。 云澈脸色阴寒,几个厨娘吓得心惊胆跳的不敢抬头,他扫了眼厨房开口道,“今日云.....四妹妹回门,你们为何如此清闲,不需准备回门宴吗?” “啊这.....”二公子是不是说的太晚了点?厨娘面面相视,低声道,“回二公子,是老夫人吩咐,不.....不必为四小姐准备回门宴.....” 云澈闻言,胸腔里一阵气闷加酸楚,原来祖母连回门宴都叫人不必准备。 难怪云念她对云家如此寒心..... 即便云念做的不如祖母的意,可准备回门宴,是云家的礼数。 云澈沉着脸,“厨房可还有四妹妹留下的吃食?” 他一时无法相信他喜欢的那些吃食,都是云念做的。 他要亲口尝尝..... “这.....”厨娘们为难的对视一眼,脑袋压的更低了,不敢直视云澈说话,“二公子,四小姐已经好几日没来厨房了,这厨房里没有四小姐留下的吃食了.....” 云澈扫了眼她们吃剩的点心,“那你们吃的是什么?” 云念做的点心,他虽没吃过,但一眼便认得。 因为他多次都是看一眼便叫人拿去扔了..... 云澈心里压抑的厉害,厨娘们苦着脸,“二公子,这并非我们偷吃,这是二公子不要了的,叫人拿去扔了喂狗,我们.....我们便自己偷偷留下了.....” 四小姐虽然名声不好,但厨艺却是一等一的好。 可二公子向来不喜欢吃四小姐做的吃食,每回都叫人拿去扔了,她们觉得可惜,便偷偷留下自己吃。 这话无疑又在云澈心口上补了一刀,他喉咙干涩的开口,“拿来。” 厨娘们一愣,瞧着二公子盯着她们吃剩的点心,赶忙道,“二公子想吃点心了,我们这就为二公子重新做.....” “不必,就要那个。”云澈沉声道。 厨娘们生怕二公子怪罪她们偷吃,哆嗦着将碟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块云片糕端给云澈。 小小的一块云片糕,云澈竟觉得他的手在抖,看着他将糕点送进嘴里,厨娘们震惊极了。 二公子平时对吃的最为挑剔,竟吃她们剩下的! 一样.....味道竟是一样..... 尝到那薄薄一片云片糕的味道时,一股酸楚涌自心口涌上鼻头,云澈眼眶赤红,眸子里竟是现出了水光。 第30章:有钱不要大傻子! 他面色紧绷,看起来有些扭曲。 看二公子的表情,是觉得那点心很难吃? 二公子向来不喜四小姐做的吃食,嫌弃也正常。 她们觉着美味,哪里比得上二公子尝遍美食的嘴! 他只浅尝一口,将剩下的半块糕点藏入掌心,低声问,“五小姐平时可来厨房?” “五小姐身娇体贵,怎会来厨房这种烟熏火燎之地,二公子若是想吃点心了.....” 厨娘们话未完,云澈便已转身离去。 “二公子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 厨娘们窃窃私语几句,庆幸二公子没怪罪她们偷吃。 云澈出了厨房,站在两条岔路上,一边是去往云胭的烟波院,另一边是云念住的院子。 尽管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一只手里捏着要送给云胭的簪子,一只手里藏着吃剩的半块点心,忽而痴笑起来。 云澈啊云澈,枉你自诩聪明,却分不清谁才是真心对你好。 往常云念一口一个二哥哥,他却只觉得厌烦,而他真心疼爱的妹妹,却一直都在骗他! 如今.....在云念心里,他已经不是她的二哥哥了..... 他眼中带着自嘲冷凉的水光,‘咔嚓’一声,水中的芙蓉花簪被折断,云澈松开手,断裂的花簪沾了血掉在地上,一滴血从他掌心滴落。 云澈仿佛没有知觉,往那僻静的小路走去,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云念带走了她所有的东西,这一刻云澈才真的意识到,云家.....她不会回来了。 萧承君的马车领着金龙卫招摇过市,浩浩荡荡的回到王府。 不等萧承君开口,云念便非常自觉的奉上银票,“云家赔给王爷的十万两,王爷你数数?” 萧承君瞥一眼,“怎么你觉得本王是冲着这点银票去的?” 难道不是吗? 云念看他一眼,了然道,“这里没有外人,王爷不用不好意思,银子嘛,谁不爱,没人会嫌钱多吧?” 刚刚在云家,他要面子不肯接银票她理解。 现在都回王府了,在他自己的地盘上,里外都是他的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收的。 “你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 云念一噎。 狗男人,不怼她能死啊!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外人,云念笑笑,“王爷放心,我绝不会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这钱是王爷的,我不会要。” 她将银票摆在萧承君面前的桌案上。 萧承君瞥一眼,她竟一点都不贪? “这些银子是随你入王府,本王也说了,添进你的嫁妆里,怎么你觉得本王会觊觎你的嫁妆?” 男人幽幽道。 云念蹙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不要银票?” 萧承君不语。 云念挑眉,“王爷当真不要?” 十万两银票啊,不是小数目,他舍得给她? 大概是被她问的烦了,萧承君冷冷的扫她一眼,“滚回你的飞禽院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出院。” 有钱不要大傻子! 云念立马收起银票,“我这就滚!” 滚之前,她回头道,“杜哥,麻烦你帮我把这些嫁妆搬回飞禽院可好?” 箱子太多,她搬不动。 杜金嘴角一抽,偷偷瞄了眼萧承君的脸色,后者面色冷峻,他轻咳一声,“王妃唤属下名字就好,属下稍后便带人帮王妃搬嫁妆!” “多谢了。” 云念笑着转头,虽然杜金叫她一声王妃,可她不会真拿自己当承恩王妃。 她现在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 但是有利用价值她和两个小宝贝才更安全,她帮萧承君解毒,萧承君护她们母子平安,所以她需要钱,尽快打下自己的事业,站稳脚跟,等治好萧承君,便离开王府,带着大宝小宝去过无拘无束的日子。 一箱一箱的嫁妆搬进飞禽院,大宝小宝眼睛都直了。 “娘亲,这些东西是不是很值钱呀?”小宝直勾勾的盯着嫁妆里的那些珠宝首饰,‘见钱眼开’的模样与云念如出一辙。 云念点头,抱起小宝道,“小宝喜欢吗?这些都是娘亲给小宝打下的半壁江山!” 指挥人搬东西的杜金:“.....” 她可真敢说! 这话要是叫人听见,不得治她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还半壁江山呢..... 云念抱着小宝坐下,将小家伙放在她膝盖上,“小宝,娘亲教你个快乐的事情。” 小宝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一双软萌的大眼睛,看的云念心都化了。 她亲了亲小宝的头,掏出银票道,“娘亲教你数钱。” 谁能拒绝数钱的快乐! 大宝皱着小眉头,“这些钱是那个王爷给你的吗?” 云念想了想,“算是吧。” 萧承君别的不说,人品上,绝对算个正人君子。 十万两银票,眼都不眨的给了她。 大宝敛眸沉思,心想那个男人肯给她钱花,应该还算对她挺好的吧。 杜金瞧着云念领着小女娃兴冲冲的数钱,骄傲道,“这点银钱对王爷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王爷去云家可不是为了这点钱去的。” “那是为什么去的?”云念挑眉,总不能是为她而去的吧? “为.....”杜金一顿,忽然发现他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去云家。 总不会真是为了陪云念回门吧? 不过王爷做事,向来只看心情,不问缘由,“因为王爷高兴!” “.....” 你赢了。 嫁妆搬完之后,杜金领着金龙卫要走,云念余光一瞥,“等一下!” 杜金对她的态度还算恭敬,“王妃还有何事?” 王妃这个称呼,云念就不去纠正了,宏文帝赐了婚,明面上她和萧承君就是夫妻。 只不过是塑料夫妻。 云念将小宝放下,让小家伙自己数钱玩儿,她盯着金龙卫的胸口,走近道,“你们这衣服上的.....” 刷的一下,杜金横剑拦在她中间,“王妃,还请自重!” 云念顶着承恩王妃的名头,就不能垂涎别的男人,丢了王爷的脸! 杜金瞥了眼云念靠近过去的那金龙卫,“还不退下!” 金龙卫一脸懵逼的退下,过后还被杜金体罚,真真是无妄之灾天上来! 杜金冷冷的看了眼云念,要不是看在她能为王爷解毒的份上,哪会让她带着两个野孩子留在王府! 杜金那一眼的警告不要太明显,云念岂会看不出来,她不过是想仔细看看金龙卫胸前衣襟上的鱼龙图纹而已,至于对她横眉冷眼的吗? 云念摸着下巴,想着原主卖掉的那块飞龙玉扣,确实和金龙卫的图纹相似。 她顿时一个激灵,莫非大宝小宝的亲爹是金龙卫? 第31章:别给本王丢人 因为她记得,原主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失了身,她虽没看清要了她身子的那混蛋,但从那人身上扯下了那块飞龙玉扣的坠子..... 云念忽的转身,看着离去金龙卫的背影,两个小崽子的亲爹该不会就在王府吧? 金龙卫乃萧承君的专属亲卫,是先帝留下的精兵强将。 若大宝小宝的亲爹真是金龙卫之一,叫对方知道两个崽子的存在,会不会跟她抢孩子?! 云念脸色越来越沉,小宝握着她的手指,“娘亲,你怎么了?刚刚那个人惹娘亲不开心了吗?” 云念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娘亲没事。” 毕竟已经时隔四年,她不记得当年那人的模样,那人也未必记得她的模样。 所以即便那人真在承恩王府,也未必知道有大宝小宝的存在。 大宝看她脸色叹气,“你又看上了别人?” 云念嘴角一抽,“.....没有。” 她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大宝也太不相信她了吧! 杜金回到前院,跟萧承君禀报之后,支支吾吾的说道,“王爷.....王妃似乎对金龙卫很感兴趣.....” 萧承君闻言蹙眉,想起回门时她便盯着金龙卫看,他凝眸道,“别让她在王府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虽说他的金龙卫个个出挑,但那女人却配不上。 留她在王府,不过是看她会医术罢了。 若她敢顶着承恩王妃的头衔胡作非为,干出些有损王府颜面的事情来,他绝饶不了她。 “是。”杜金转头就找人去盯着云念。 ..... 次日,云念还在梦里数钱,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 云念猛地惊醒,“什么人?!” 她手中握着手术刀,待看清门口高大的人影时,手术刀不动声色的缩了回去。 “王爷,您不会先敲门吗?” 吓得她手术刀差点就飞出去了。 “本王在自己府上还需要敲门?”萧承君嗓音幽冷。 “.....”你家你说了算,云念翻身下床,“王爷有事?” “姑母派人来传话,让你去花朝宴。”萧承君淡声道。 她都忘了还有花朝宴这事。 云念揉了揉眉心,“能不去吗?” 萧承君淡漠的看着她,“你觉得呢?” 现在外面有人造谣,说云念在王府被喂了狼,死无全尸,还有她的两个孩子也被萧承君杀了。 承恩王残暴,枉顾陛下的旨意,杀云念和稚子泄愤。 她却在这儿睡大觉。 姑母便想趁着花朝宴,让云念参加,风言风语自然不攻自破。 “我知道了,现在就去。”看他的脸色,显然不去不行。 正好见识一下古代的聚会。 春婵和秋香战战兢兢的在门外,“小姐,奴婢给您梳妆.....” 云念淡淡点头,打着哈欠坐在铜镜前,从镜子里看到萧承君还没走。 “王爷还有事?” 后者冷冷的扔下一句,“别给本王丢人。” 然后就走了。 云念无语,怎么才算不给他丢人? 花朝宴在长公主府举办,皇城中叫得上名号的贵妇都会参加,长公主府门前来往的马车络绎不绝,一个个贵妇被迎进府。 马车摇摇晃晃,云念坐在马车里,差点没给她摇睡了。 “祖母,我扶您下来。” 忽闻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云念清醒了点。 她挑起马车前面的珠帘,正好看到云胭扶着云老夫人下马车。 “小姐,奴婢扶您下去!”秋香忽然拔高了音量道。 云念眸色冷淡的看她一眼,秋香脖颈一缩,如今的云念让她有些后怕。 但一想到五小姐和老夫人都在,如果她让云念在人前出了丑,五小姐定会赏赐她的。 所以她才故意提高声音,让大家都注意到云念。 因为不管云念走在哪,都是被人嘲讽的对象。 秋香的这一举动很奏效,来来往往的贵妇们都注意到了云念,要知道云念是整个皇城贵女圈里的笑料。 众人看到她的表情先是震惊,再是讽刺鄙夷,最后看到她乘坐的承恩王府的马车,全场最奢华,多数人用不屑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嫉妒。 云念淡然的下马车,刚在马车上,她听春婵说了,原来短短两天,外面传出了她被萧承君杀了喂狼的消息,难怪长公主姑侄俩要她来参加花朝宴。 这些人看到她全须全尾的出现,这才震惊吧? 又觉得她能高攀上承恩王,对她鄙夷不屑。 云念淡定从容,云胭见她不卑不亢的样子就来气,以往这贱人都唯唯诺诺的跟在她屁股后面,现在神气什么? 她一脸柔情的开口道,“四姐姐,你怎么来了?” 云念侧目,“你能来,我不能来?” 她冷淡的样子让云胭牙痒痒,面上担忧道,“四姐姐,我只是担心你在王府过的不好,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呢,你领着王爷回门时气病了祖母,眼下祖母在这儿,你快给祖母赔个不是,祖母不会怪你的。” 云老夫人冷哼一声,满眼厌恶的转过头,“老身用不着她赔不是,我云家没有如她这般忘恩负义的孽障!” 老太太声音不小,引得来来往往的贵妇们纷纷驻足瞧热闹。 云胭眼底得意,语气柔情的劝道,“祖母,今日是长公主操办的花朝宴,您别动气,我们不好不顾及长公主的面子在这儿质问四姐姐呀。” 老太太冷哼,“你看看,胭儿比你小,可却比你懂事多了!” 听到这儿,贵妇团们纷纷谴责云念。 “早听闻云四小姐是个不安分的,没想到竟还是个忤逆不孝的?云老夫人德高望重,竟也被她气病了。” “这话说得不错,她若是个安分的,又岂会未婚先孕,生下两个两路不明的.....野孩子?” “说得是呢,可怜承了恩王要养着别人的孩子,这种屎盆子若是落在我家,我不得被她气死。” “长公主怎会邀她来花朝宴,与她同席我怕我吃不下去。” 嘲讽鄙夷的声音字字句句落入云念耳中,她仿若未闻,对着云老夫人勾唇一笑道,“云五小姐是云老夫人亲自教导的,自然懂事,怎么云五小姐不给我行礼呢?” 第32章:没有花贴,不得入内 众人闻言一愣。 行礼? 她也配? 云胭心里鄙夷,面上纯情,“四姐姐你.....” “云老夫人莫不是忘记了,本王妃如今是承恩王妃,懂事的你们难道不懂尊卑有别?” 云念幽幽笑道。 云老夫人气的咬牙,这死丫头如今身份上高出她们一头。 竟拿身份压她们! 刚才还‘大义凛然’的贵妇团们纷纷避开了云念的目光,即便看不上她,但云念现在确确实实是身份高贵的王妃。 承恩王虽凶残,但却无人敢对其不敬。 尤其还是长公主的侄儿,花朝宴上谁敢不给长公主面子。 云胭一阵咬牙切齿,心底怒火中烧,但这么多人看着,她最是懂得用弱势来伪装自己,楚楚动人的对着云念行礼道,“四姐姐如今是王妃了,胭儿不敢无礼,胭儿见过四姐姐。” 云念翻了个白眼,无时无刻不在装柔弱,池塘里的莲花都没你白。 她哪会听不懂云胭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啊,以前都是她对云胭马首是瞻,现在飞上枝头了就要云胭给她行礼,说她小人得志呗。 “休要欺负胭儿!”云老夫人护犊子道,“你以为你当了王妃便了不得了?是不是还要我老婆子给你行礼啊!” “老夫人行礼,我也是受得起的。”云念淡淡。 “你.....”老太太眼珠子都气歪了,随后很快冷静下来,“你如今出息了,老身岂敢对王妃不敬,老身给王妃行礼了!” 老太太压弯了腰道。 吃瓜的贵妇团虽然嘴上不说,但看云念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哪家的女儿嫁人之后如她这般忘本的,竟踩在娘家人头上作威作福。 承恩王残暴,若无娘家撑腰,她以为她能得意多久? 当真是不知死活! 云念不是不懂云老夫人的小心思,她无所谓的笑笑,横竖是已经跟云家撕破脸了,再回去舔云家人这种事她是做不出来的。 “老夫人知礼懂礼就不必多礼了。”云念站在那里,云淡风轻的气质颇有王妃的气势。 萧承君可说了,不能给他丢人。 这王妃的气势,咱得拿捏的死死地。 云胭本来想看云念的笑话,没想到反被云念压一头,她狠狠地磨了磨后牙槽,扶着云老夫人的胳膊体贴道,“祖母,时辰不早了,我们先进去吧,一会儿误了花朝宴的时辰就不好了。” 云念这蠢货来花朝宴就是自取其辱,一会宴会上,看她怎么羞辱她! 一想到待会儿可以让云念出丑,云胭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云老夫人点点头,便跟随其他贵妇团们往长公主府正门走去。 今日花朝宴,有请帖方可进门。 云老夫人脸色就有些不好了,果然,轮到她们进门的时候,被查看请帖的侍从拦下,“老夫人和这位小姐可有花贴。” 花贴便是长公主送出的请帖。 云胭发挥她的温柔攻势道,“今年还有花贴?往年不是受邀便可入席么。” 侍从笑着解释道,“今年的花贴是长公主亲自书写送出的,小姐若是受邀来的,必会有花贴才是。” 云胭脸色难看了一瞬,因为她没有收到花贴! 云老夫人从看到别人查验花贴的时候就知道,她们没有帖子! 换言之,今年的花朝宴,长公主并未邀请她们..... 眼下众人瞧着,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若是叫旁人知道她们没受邀便来参加,岂不是要闹笑话。 老太太丢不起这个脸。 “花贴想是老身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来,人老了忘性也大了,这位小哥可否行个方便,我们是云国公府的女眷。” 提到云家,不怕对面不给薄面。 毕竟云家先祖乃开国功臣,国公府的功勋世代相传。 云胭松了口气,幸好有祖母自圆其说,不然这种场合被人拦在门外多没面子啊。 侍从蹙眉,并不被老太太的说辞买账,“长公主吩咐,花朝宴不得马虎,若无花贴不得入内,老夫人既是忘了拿,遣个人回去取一下再来便是。” 云老夫人皱眉,“这一来一回岂不耽误时间,误了花朝宴的吉时那就不好了.....” “没有花贴我可不敢随便放你们进去,老夫人若真是忘了拿,派人快去快回就是,否则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吃罪不起。” 云胭绞紧了手帕,这可如何是好,拦在门外被人笑话事小,入不了花朝宴,没法表现自己事大。 能参加花朝宴,便是皇城贵女级别的身份象征! 再者今日花朝宴,怀王也会来,若她进不去,岂不是见不到怀王殿下了? “两位若是没有花贴,就请不要挡在门口,耽误后面的人入席。”侍从催促道。 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他见得多了,没有请帖还想来参加花朝宴,当长公主府是什么地方! 被一个侍从当众驱赶,云老夫人只觉得面皮火辣辣的,后面跟着的是云念,若是云念进去了,她和胭儿进不去,那她云家的脸面和她的老脸往哪搁..... 正想着,云念也被拦了下来。 侍从语气充满不屑,“我说你不会也是和方才那老夫人和小姐一起的吧?我不都说了吗,没有花贴,不得入内!走走走,别在这儿碍着后面的人!” 云念还没开口,就被侍从不耐烦的赶人。 云老夫人自己被人下了面子,却仍旧不给云念脸,“她可不是我云家的人,休要给我云家抹黑,胭儿,我们走!” 云念无语,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哪来这么大的优越感,你云家真这么有地位,怎么人家不卖你面子呢? 不过她确实没有花贴,这要是被拒之门外,回去会不会被萧承君说丢人? 管他呢,这可不是她不参加,是人家不让她进。 云念转头就走,忽然听到云胭欢喜的声音。 “二哥哥!” 云念抬眸,看到云澈走了过来,视线刚好和她对上。 云念只是淡淡的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反而是云澈,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色。 四妹妹看他的眼神,竟比陌生人还冷漠。 他动了动嘴,喉咙干涩的像是吞了一口沙,云胭乖巧的凑上去,“二哥哥,你来啦,我与祖母忘了带花贴,正好可以同二哥哥一起进去。” 第33章:她还在撒谎 二哥哥和长公主府的世子交好,有二哥哥引路,料想侍从不敢多加阻拦。 云澈皱眉,云胭正要伸手挽他的胳膊,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避开云胭的触碰,“长公主几时给你下了花贴?” 云胭一愣,没想到云澈非但不帮她遮掩,反而还直接戳穿了她! “二哥哥你说什么呢.....”她硬是贴了上去,低声道,“二哥哥,你同世子交情好,有你开口,长公主府的人定不会不给你面子的,你难道就忍心看着祖母被这么多人看笑话吗?” 云澈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胭儿,你几时变得这么虚荣?” 为何他以前没发现,云胭眼睛里充满了算计? 利用他,利用云念,甚至利用祖母,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利用的? 云胭面色一僵,二哥哥居然这么不给她留面子! 他是脑子被门夹了吗,试问在场的女眷谁不虚荣? 你云老二不虚荣,你来花朝宴做什么? 二哥哥就是假清高! 云澈掏出封贴,与女子的花贴不一样,他是长公主府世子邀请来的。 侍从对他笑道,“云二公子,里面请。” 云澈却回过头来叫住云念,“四妹妹,你同我一起进去吧。” 云胭眼睛都瞪直了,云老二什么意思? 不带她进去,却带云念进去?! 云老夫人更是老脸不悦的看着云澈,“澈儿,你这是做什么?云念方才还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让胭儿给她行礼,如今长公主的花朝宴并未邀请她,你如何能带她进去!” “四妹妹如今是王妃,胭儿给她行礼不是应该的吗。” 云澈并未理会云老夫人的呵斥,只期盼紧张的看着云念,“四妹妹,你若想去花朝宴玩儿,我带你去.....” “不必了。”云念神色淡漠,“我与云二公子,不熟。” 从前都是原主讨好他,他不屑一顾,现在却来对她示好? 幡然醒悟这个词太过廉价,她不需要。 云念要走,云澈似乎情急了,一把抓住了云念的手,“四妹妹对不起,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是二哥哥对不起你.....” 云念皱眉,而后嗤笑,清高的云二公子竟然跟她道歉? 云胭更是气的牙痒痒,她没看错吧,向来假清高的二哥哥居然在讨好云念? 云老二是疯了吗? 她咬着牙,故作娇嗔道,“二哥哥,我也是你妹妹,你不能只照顾四姐姐呀,祖母,你看二哥哥,他厚此薄彼呢。” 云老夫人看似和蔼,实则强势道,“澈儿,你要带四丫头进去,就把五丫头也带进去,两个都是你妹妹,你都得给我照顾好了!” 云澈不禁自嘲一笑,他就是太过厚此薄彼才会被云胭骗的这么惨! “长公主既没有邀请胭儿,祖母便将她带回去吧。” 云澈不傻,明白云胭并未表面看上去的真诚纯洁后,便猜到以往云念的坏名声是怎么来的。 云家双女,一女人人夸赞,一女人人唾弃,就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在云胭的挑唆引导下,觉得云念自私又虚伪,对其厌恶至极。 却原来,真正自私虚伪的人,只是伪装的太好了而已。 云胭一脸委屈,“二哥哥莫不是因为胭儿上次没给你做吃的,便生胭儿的气了?” 不提吃的还好,一提吃的,云澈面色陡然冷沉下来,冷凉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云胭,“那些吃食,真的是你做的吗?” 云胭心一抖,二哥哥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眼睛里闪过一抹心虚,难道云老二知道了她送去的那些吃食是云念做的? 不,他都没尝过云念做的,再说云念已经去了承恩王府,他怎么可能知道? 云胭露出恰好到处的慌乱,像是被云澈的脸色吓到了,“自然是我做的,二哥哥不是向来夸我手艺好吗。” 云澈面色铁青,她还在撒谎。 他一直捧在手心疼爱的妹妹,嘴里竟没有一句实话。 云澈不敢想,以往她究竟骗了他多少? 甚至总在他面前,有意无意的说云念不好,原来四妹妹的名声,就是被这么一点一点抹黑的..... 而他也是帮凶! 不怪四妹妹不肯原谅他。 云澈眸色赤红,云胭吓了一跳,她不知道云老二究竟发什么神经,看她的眼神为什么充满不善? 云念嗤笑一声,她算是看明白了,敢情云二公子终于没那么眼瞎心盲了,知道原主为了满足他一口吃的,掏空心思的钻研厨艺? 最后他吃的满意了,功劳却都是云胭的。 就因为是云胭送去的,他便以为是云胭做的。 云澈,云二公子,从未看到过原主的付出。 这样的哥哥,一句不痛不痒的道歉就想得到谅解,可她又有什么资格替原主原谅他呢。 “胭儿与我交好,想来是她忘了带花贴,这有什么的,你这侍从未免也太不通人情,本郡主有花贴,胭儿随本郡主进去,长公主最是仁善豁达,我就不信她会怪罪忘记带花贴的胭儿。” 这时,一道慷慨正义的声音插入其中。 说话的是清河郡主,她是宁远将军的遗孤,宁远将军为国捐躯,皇帝特封其为清河郡主。 平时与云胭以姐妹相称,感情深厚。 关键是,她说完还特高傲的拿眼尾扫了眼云念。 她能帮云胭找回场子,云念却是不配与她们同席的。 云胭一脸感动,感激的看着清河郡主。 有了清河郡主发声,其他多位贵女也纷纷开口,要带云胭一道进去。 可见平时云胭的人缘挺好。 侍从为难极了,“各位贵小姐,不是小的不放行,实在是长公主有交代,没有花贴不得入内,小的不敢违背长公主的旨意呀。” “那你便进去通报一声,长公主定不会计较的,眼下马上就开席了,你这时候叫胭儿回去取花贴,岂非错过了花朝宴?” 清河郡主仗义道。 云念懒得去看这群女人姐妹情深的戏码,她抽身就走。 不妨听见一声喊: “且慢!” 第34章:除了杀人你还知道点什么? 众人闻声看去,见来人是素白姑姑,纷纷颔首致礼。 “可是我们太过吵闹惊扰了素白姑姑,姑姑来的正好,胭儿她忘了带花贴,若是再回返去取,必会误了花朝宴的时辰,素白姑姑向来最疼我们这些小辈,不如就让胭儿随我们一起进去吧?” 清河郡主笑盈盈的开口道。 料想素白姑姑会卖她个薄面。 然而素白姑姑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有花贴,不得入内。” 清河郡主脸色难看了一瞬。 然后素白姑姑又看向侍从,“你个没眼色的东西,竟连承恩王妃都拦着,王妃乃长公主的家人,是你能拦的吗?” 此话,顿时叫清河郡主脸色更为难堪。 这话像是说给她们听的。 方才她们都瞧不上云念,这会儿素白姑姑却说,云念是长公主的家人。 其意思是她们高攀不上云念。 只有陛下公主,才有资格说是长公主的家人。 云念她何德何能! 清河郡主眼神不善的看向云念,素白姑姑亲自来给她撑腰便罢了,竟还要下她们的脸面来捧高云念! 云念莫名躺枪,一个个带着仇恨值的眼珠子盯着她,她气定神闲的微微勾唇,“素白姑姑,我也没有花贴。” “王妃无需花贴,长公主迟迟等不到王妃,特让奴婢来看看,不想竟是个不长眼的东西拦着王妃入内,真是该打。” 素白姑姑轻言细语的几句话,顿时叫侍从两脚一软,“姑姑恕罪,小的不知她是承恩王妃呀.....” “你同我求情有何用。”素白姑姑淡淡道。 侍从当即明白过来,转跪云念道,“王妃恕罪,都怪小的有眼不识王妃,小的该死,求王妃恕罪.....” 云念嘴角一抽,素白姑姑当真是给足了她面子。 或者说,长公主给足了她面子。 她要是不搭腔,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云念淡定的端着她的王妃气势,睨了眼侍从道,“不知者不怪,你起来吧。” “谢王妃!”侍从麻溜的爬起来退后。 云胭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她都没有让素白姑姑亲自迎接的待遇,云念她凭什么! 而且她总觉得素白姑姑含沙射影,不长眼的东西就是在骂她! 原本想着今日花朝宴,她定要让云念出丑,可她没料到,自己竟入不了宴席..... 云胭暗自捏紧了拳头,秀眉紧皱,她岂能让云念在花朝宴上耀武扬威出风头! 那贱人夺她嫁妆和家产,害得她这些日子只能节衣缩食,不把她踩进臭水沟里遭人唾弃,她出不了这口恶气! “王妃请。”素白姑姑态度恭敬的对云念道。 云念微微颔首,便随着素白姑姑进去了。 “看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清河郡主啐了一口,替云胭出头道,“以往哪次不是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你身后,若非你照拂,她云念岂有今日!” “就是,当上王妃便以为飞上枝头成凤凰了,我呸!竟如此不将你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 “清河郡主说的是,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都吃不下饭去,胭儿你别难过,她如何配与你同席。” “抢了你的亲事还敢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我若是有这样的姐妹,我都觉得耻辱!” 贵女们七嘴八舌的安慰着云胭。 云胭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一脸感动的体贴道,“她毕竟是我四姐姐,我不怪她。” 云澈皱眉,从前云胭如此,他只觉得她纯善,如今再看,竟是无比虚伪。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转身进了长公主府。 云胭心里都快气死了,二哥哥竟真的不管她! 就算这帮女眷替她打抱不平有什么用!她还是入不了花朝宴! 殊不知,从云胭和云念碰上开始,门口的一切争端都被府内拐角处的一双眼睛看在眼里。 男人嗓音低沉,“云念顶着本王王妃的身份,岂容她们欺辱?” 杜金心道,云念好像也没吃亏吧? 他低头,面色有些为难,“王爷,她们毕竟是官眷,都杀了怕是不好交代!” “除了杀人你还知道点什么?”萧承君眸色幽凉的瞥一眼。 杜金:“.....” 王爷的意思,不就是.....咔嚓咔嚓吗。 只不过他说的比较直白而已..... “既是嘴上不知礼数,让她们在宴席上说不了话便是。” 杜金秒懂,“属下明白。” 云念被素白姑姑带去见长公主。 长公主正在摆弄一株花束,“在本宫面前能说会道,怎么被一群女人欺负?” 云念笑笑,“臭味相投而已,我何必跟她们多费唇舌。” 长公主瞧她一眼,招手道,“过来坐,你此时确实不宜与她们动气。” 云念:“.....” 说话就说话,能别看她的肚子么? 萧承君已经知道她没有身孕,他难道没告诉长公主? 云念正想借此机会说清楚,长公主却先开口,“你如今已是承恩王妃,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若真对她们奴颜婢膝,那才是丢了我侄儿的脸。” 云念默然。 这对姑侄俩说话还真像。 “长公主,我其实.....” “长公主。” 素白姑姑上前低声道,“姜家姑婆来了。” 长公主几不可见的微微蹙眉,剪下一截花枝道,“园子里的花开的不错,你可先去转转,稍后入席便是。” 云念想着,长公主对她这么和颜悦色的,皆因她肚子里的假人头。 此时若告知长公主真相,她会不会被丢出府去? “素白,你领她去转转吧。”长公主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云念方才听到姜家姑婆来了,姜家,便是长公主的夫家。 姜家姑婆算是长公主的长辈,长公主自然要以礼相待。 长公主要待客,她只好再另寻机会与长公主坦白。 云念微微颔首,便随着素白姑姑去逛园子。 开席之前,女眷在花园赏花,男宾在雅苑聚集,畅谈诗词歌赋,中间隔着一道九曲回廊。 “云二,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与你说话频频走神?你望着隔壁花园作甚?哦~莫非我们云二公子是看上花园里哪家小姐了?” 景逸世子搂着云澈的肩膀调笑道。 第35章:云念她根本配不上王爷 世子乃长公主之子,与云澈有同窗之谊,为人向来不拘小节。 云澈摇摇头,“我只是不放心我家妹妹.....” “啧,知道你宝贝你家五妹妹,云五小姐交友甚广,又是在我家府上,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云澈蹙眉,却并未解释什么,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今日怀王殿下也在,你要不要随我去见见?听闻你家五妹妹与怀王关系极好。”景逸世子挑眉道。 云澈皱眉,“你说什么?” 景逸世子看他脸色不对,便没有多说,“没什么,我随口一说罢了,对了,我表兄也来了,虽说你如今算是我表兄的二舅哥,但你们两家这关系,我就不替你引见了。” 云澈知道他说的是承恩王,而他想的是,景逸世子方才说的,云胭与怀王关系极好? 此前与怀王有婚约的,是四妹妹,他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知道云胭与怀王关系好,能从外人嘴里说出来,说明怀王与云胭的关系已非一般的亲厚! 他忽然想到四妹妹替嫁,坏了云胭与承恩王的婚事,父亲进宫求情,陛下只得解除了四妹妹与怀王的婚约,将她赐给承恩王! 他却从未想过,替嫁一事是否有什么内情? 云澈不敢想,若替嫁一事与云胭有关,若她设计四妹妹替嫁,只为与承恩王悔婚,又与怀王..... 云澈只觉得通体生寒,云胭当真会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来么? “云二,我瞧你脸色不太好,是身子不适?”景逸世子看他脸都白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劳世子关心,我没事。”云澈摇头道。 “跟我客气什么,你坐会儿,我见见我表兄去。” 萧承君方圆五米之内,无人敢靠近,他一人一席坐在那里,喝的不知道是酒还是茶,杜金守在他身后。 “表兄。”景逸世子在旁人面前不拘小节,可唯独在萧承君面前不敢造次,“听闻表嫂今日也来了,表兄竟肯陪同嫂子前来,可见对嫂嫂是上心的。” 萧承君抬眸扫他一眼,姜景逸哪只眼睛看到他是来陪云念的? 景逸世子嘿嘿一笑,饶有兴致道,“能让表兄亲自陪她回门,为其撑腰,我倒想见见这位表嫂是何许人物。” 云家四小姐那般名声,也只有表兄这样大气的人才敢将其娶回家。 听闻连云念那两个野孩子,表兄也一并接纳了。 就冲这份肚量胸襟,他对表兄是深感敬佩! 为了娶个媳妇儿,表兄简直成了冤大头啊! 但这话他不敢说,怕挨打。 “上次带与你的兵书,都背熟了?”萧承君冷淡的开口。 姜景逸脸色的笑意瞬间没了,“还,还没.....” 萧某人抬眸,姜景逸立马赔笑,“我保证,花朝宴过后一定熟背!” 表兄简直就是他的童年阴影,人生噩梦! 母亲总以表兄为标杆,让他像表兄看齐,从小到大,从诗书到武艺,他不知道挨了多少表兄的打! 景逸世子不怵任何人,就怕这个冷面阎罗表兄。 “表兄,宴席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他多一秒都不想在萧承君面前多呆! “胭儿,你可算来了,若你错过了宴席,我都觉得遗憾呢。” “可不是,胭儿的才情一绝,这花朝宴少了你都没什乐趣。” “我就说,那云念不过小人得志,胭儿怎么可能没有花贴。” 云念刚逛过来,就听见有人念叨她的名字,打眼一看,一堆花团锦簇中围着一个纤瘦的身影。 不是云胭是谁呢。 云胭脸上浅笑盈盈,抬眼间也正好看到了云念,得意的冲她扬了一下唇,柔声道,“若不能和各位姐妹同席,我也觉得遗憾呢。” “我姐姐如今有承恩王撑腰,郡主还是莫说她的好,她性情变了,不似从前温顺,我家祖母都被她气病了好几回,连我二哥哥都不敢得罪她了.....” 云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戏瘾这么大,怎么不去学唱戏呢! 清河郡主冷哼一声,“我还怕她不成?她不过是抢了你的亲事,替你嫁入王府,算什么承恩王妃,我听说她此番是怀了承恩王的骨肉,承恩王才纳她入府的,此事可是真的?” “这.....”云胭一脸为难,然后低低的叹了口气。 她这表情,虽没回答,却是无声胜有声。 清河郡主又是一阵鄙夷,“像她这么不要脸的人,也好意思来参加花朝宴,胭儿你是靠才情誉满皇城,她呢,靠不知廉耻名满皇城!” 这话惹得一群贵女哈哈大笑。 云胭身处其中,眼尾傲气的扫了眼云念,简直不要太得意。 当了王妃又如何,依旧是别人眼中的笑柄! 云念呵笑,都这样说她了,她要是装作没听到,岂不是显得她怂? “我这个承恩王妃是陛下赐封的,清河郡主是对陛下的旨意有意见吗?” 她幽幽出声,清河郡主转头的瞬间,眼睛里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就一脸不屑的看着她,“你少拿陛下压我,你这个王妃是怎么来的,当谁不知道呢?”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我这个王妃终归是比你们尊贵些,素白姑姑,背后私议皇室成员,该当何罪?” 素白姑姑跟在云念身后道,“当掌嘴二十。” 清河郡主脸色一白,掌嘴二十她这脸哪还能见人! 丢脸事小,被掌嘴丢人事大! “姑姑,我们.....我们并无对承恩王不敬的意思,我们就是替王爷打抱不平呢!云念她根本配不上王爷!” 清河郡主白着脸找补道。 云念挑眉,配不配得上你说了算? 素白姑姑面色严肃,“长公主精心准备的花朝宴,不是让你们前来嚼舌根子的,诸位都是名门闺秀,难道不知教养二字事关家门?今日看在长公主操持这花宴的辛劳上,掌嘴就算了,你们几个向王妃赔个不是,王妃大度,自不会与你们计较。” “王妃,你看如何?” 素白姑姑看似是在询问云念的意思,实则她都做决定了,不过是面子上给云念一个台阶下罢了。 云念知道,花朝宴是长公主操办的,要是掌嘴,甩这群贵女们几十个大嘴巴子,确实不好看,坏了花宴的气氛。 素白姑姑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两边都圆滑。 云念笑笑,“素白姑姑小惩大诫,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这般轻飘飘的放过,以后人人效仿,妄议皇室成员,置皇室威仪于何地?” 素白姑姑瞧她一眼,大概是没想到云念不买她的账。 清河郡主狠狠地瞪了眼云念,素白姑姑都说算了,她有什么资格揪着不放? 还拿皇室威仪说话,她也算皇室? 我呸! 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云胭左右看看,这个时候,该轮到她表现了,“四姐姐,方才不过是诸位姐妹之间的玩笑话罢了,四姐姐何必斤斤计较呢,胭儿代诸位姐妹向四姐姐赔.....” ‘啪!’ 一声清脆响,云念甩手一巴掌,“姑姑,这才叫小惩大诫。” 第36章:都是暴脾气 云胭脖子一歪,扑通一声摔了下去,一手捂着脸,眼神凶恶的看着云念。 素白姑姑眼神微闪,却也没说什么。 “云念,你怎么能打人呢!”清河郡主连忙扶起了云胭,云胭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可见云念下手有多重。 云念笑着,“她可是代你们受的罚呀,我不过是在成全她罢了,她站出来替你们求情,不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吗,现在你们不是很感激她么。” “你!”清河郡主被她气的回不上嘴。 猖狂! 实在是太猖狂了! “素白姑姑,你就放任她如此嚣张打人?”清河郡主气呼呼的看向素白姑姑。 素白姑姑淡然道,“总好过掌嘴二十。” 清河郡主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行了,开席了,都入席吧,莫再生事。”素白姑姑沉声警醒道。 云胭目光阴冷,她不会放过云念的! 回廊拐角处,景逸世子啧啧称奇,“方才那被打的是你五妹妹?稀奇呀,云二,你竟没冲上去护着你家五妹妹?” 云澈面色冷然,姜景逸摸着下巴琢磨道,“打人的就是你家四妹妹,我那表嫂吧?只听闻云家四小姐蠢.....呃,不讨喜,没听说她如此彪悍啊!” 一言不合就打人,他突然好像有点知道他那表兄为什么会看上云念了。 都是暴脾气啊! “是胭儿有错在先。”云澈低声说了句,然后便淡然入席。 姜景逸跟在后头,“稀奇,真稀奇,你竟不维护云五小姐,平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听不得别人说你妹妹不好,今儿是怎么了?” 云澈没理他,四妹妹没吃亏,他就放心了。 阁楼上,萧承君远远望着,杜金哼笑道,“王爷你瞧,王妃根本用不着我们为她出头。” 那口气还挺骄傲。 萧承君幽幽侧目,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为她出头了? 杜金默默地闭嘴。 宴席开始了,萧承君慢慢悠悠的前去。 大渝民风开放,并无男女不得同席的规矩,长公主安排的是一人一席,男左女右的布局。 宴席上摆满了盛开的花枝,香气宜人。 配上丝竹歌舞,美轮美奂,气氛闲逸的恰到好处。 云胭一眼便看到了对面温文尔雅的怀王,一时羞红了脸。 转而想到自己挨了云念一巴掌,脸颊红肿,顿时偏开了脑袋,怕被怀王看到。 然而萧宇怀却并未看她,反而是看着另一个入席的身影。 听闻云念在花园大杀四方,还打了云胭,再一看,云念举止神态从容不迫,一瞥一笑的气度优雅,哪像是蠢笨无知的样子? 若非她未婚先孕,生下两个野种,云念会是他最合适的怀王妃。 单是她外祖苏家的兵权,便是可与萧承君抗衡的一大助力。 萧宇怀抿了一口酒水,敛下眸子,旁人看不见他眼中的沉思..... 长公主入席后,便有侍女鱼贯而入,为每个席位上菜。 长公主殿下素来亲民,一来便免了众人行礼,她扫了眼旁边的空位,“素白,去瞧瞧承儿哪去了.....” 话音刚落,萧承君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云念抬眸间,见逆光而来的男人,不禁愣了一下神。 总有一些人,天生就是焦点,萧承君便是这样的人! 他一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冷酷,威严,帅气,放在未来世界,妥妥的禁欲男神! 瞧瞧,这群眼高于顶的贵女们,看到承恩王眼睛都直了。 虽然这男人凶名在外,但不影响他的美色啊! “承恩王这一等一的容貌,真不愧是皇城第一美男子!” “美则美矣,只可惜.....你敢嫁给他么?” “.....” 犯花痴的贵女不说话了。 又有人说道,“你们不敢,人家云四小姐胆子可比你们大多了,瞧瞧人家,不也活的好好的吗?你们这些人见着她都得屈膝行礼。” 贵女们脸色瞬间不好了。 “云四小姐高瞻远瞩,眼光比你们强多了,嫁给承恩王,不单有王爷庇护,更有长公主抬爱,身份尊荣,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萧承君还是夸她。 并且说这话的人不知有意无意,声音不大,却叫云念听的清楚。 云念抬起头,正好与说话那人视线对上。 云念从对方眼中铺捉到一闪而过的嫉恨,稍纵即逝,对方很快便冲她露出个善意的笑容。 然而对方说话,云念却没觉得有什么善意。 云念脑门儿挂这个问号,这姑娘又是谁?要说原主只是个炮灰,没道理人人看她不顺眼啊? 按照套路,不是只有女主才这么‘招人恨’么? 说起女主,在场的贵女们,都只能算女配,真正的女主名唤无双,目前尚未出场。 而男主,正是坐在云胭对面的萧宇怀。 云念啃了只鸡腿,抬眼看了看怀王,瞧着一表人才,其实人模狗样,靠女人上位,论人品,还比不上萧承君呢。 “县主这么说,是羡慕她云念么?”清河郡主不屑道。 云念默默看戏,原来这姑娘是县主? 宁玉县主? 端亲王的孙女儿,戏份不大,也是个配角。 宁玉县主闷了口苦酒,笑了笑没说话,眸子里竟是有几分说不出的惆怅。 忽然,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她头上,云念抬眸看去,对上萧承君幽冷的双眸。 手里的鸡腿瞬间不香了。 男人那种倨傲中带着冷漠,冷漠中带着嫌弃的眼神儿真令人不爽! 萧承君冷冷的看了眼她吃没吃相的鸡腿,云念明白了,啃个鸡腿也给他丢人了!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做暴君的王妃就不能吃喝了吗,她又不修仙,今早催她出门来花朝宴,她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一口,早饿了好吧。 云念撇撇嘴,她想着从云家分到的城西那几家商铺,其中有药铺,抽空去看看,以她的医术重操旧业,事业必须要搞起来,赚钱养崽崽。 还有房子,对,房子必须要买! 赶紧搬出承恩王府,不然吃个东西还得看萧承君的脸色,也太憋屈了! 第37章:你占了别人的位置 云念一边默默吐槽,根本没看到萧承君越发冷沉的脸色。 “你们瞧她,王妃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坐在最末端,连王爷身边都不敢靠近,县主竟还说她尊荣,我看在座的哪一位都比她有脸面些。” 有人轻声嘲讽道。 清河郡主等人闻言都笑了。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们头顶,冷寒的气息随风而至。 “王,王爷.....”清河郡主前一秒嘲笑云念,下一秒说话带颤,萧承君幽幽的扫一眼,吓得她差点连酒杯都没端稳。 宁玉县主目光殷切的望着萧承君,想张嘴却似乎又不敢说话..... 然而萧承君没再多看她们一眼,淡漠的眼神看着云念。 云念嘴角一抽,她就啃了个鸡腿,不至于要亲自来教训她吧? 这些多人呢,好歹给她留点面子..... “起来。”萧承君冷声开口。 杜金在背后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云念表示没懂,她根本就不知道喜怒无常的萧承君是什么意思啊?! “你占了别人的位置。” 云念左右看看,她占了谁的位置了? 她都坐到最后面了,还不够低调吗? 云念磨磨唧唧半天,萧承君眉眼间很不耐烦,“云念,别忘了你的身份!” 没忘没忘,不就是承恩王妃吗。 塑料夫妻就是这么互看不顺眼! 宁玉县主脸色有些尴尬,她缓缓起身,面色平和道,“王妃,抱歉,是我坐错位置了,以前我都是坐在那里的,一时习惯了,并无要占王妃位置的意思,还请王爷王妃见谅。” 云念觉得她莫名其妙的又得罪了一位县主! 宁玉县主坐的位置离萧承君最近,在他的下手方,那位置如今理应是承恩王妃的,只是无人提及罢了。 萧承君一脸淡漠,再次给了她一个倨傲且冷漠的眼神,带着三分警告。 云念默默起身,冲着宁玉县主抱歉的笑了笑。 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也挺尴尬的。 聚会上抢位置比撞衫更尴尬..... 这个小插曲落在长公主眼中,她笑了笑,承儿果然是对云念有心的,待云念生下孩子,若她安分,或可做个侧妃留在承儿身边。 酒菜上齐,长公主抬手,“开席动筷吧。” “啊!呜.....嘶,哈.....” 云念刚坐下,就听见有人打翻了碟子的声音。 一时间‘嘶哈’声一道接一道,以清河郡主为首,七八个贵女纷纷吐出舌头,以手扇风,嘴里口水都流下来了..... 云念瞧着,这是被辣到了? 她看了眼清河郡主面前的菜肴,与她刚才吃的没差别,她确定,菜不辣。 “清河,你这是做什么,快把舌头收回去!” 姜家姑婆平时很喜欢清河郡主,有意让姜景逸娶她做世子妃。 奈何长公主一直不松口。 “呜.....我,姑婆,辣.....” 清河郡主口水吸溜吸溜的,她也不想流口水啊,可是她控制不住啊! 辣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看了眼其他几位流口水的同伴,呜.....她才不要像她们一样丑! 太丢人了。 七八个贵女一起呜咽的吐舌头,那场面,滑稽又丢脸,她们的母亲纷纷给她们喂水,让她们把舌头收回去! 云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清河郡主狠狠瞪了她一眼。 长公主微微蹙眉,余光瞥了眼一脸冷淡的侄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低声道,“清河郡主是觉得本宫准备的酒菜不合你胃口?怎的吃出这么大反应。” 清河郡主呜咽的摇头。 却被辣的说不出话来。 她啊啊两声,发现自己失声了。 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满脸的惊恐,她会不会哑了? 她不要变成哑巴哇哇..... 清河郡主求助的抓着姜家姑婆的衣袖,手足无措的指着自己喉咙,表示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姜家姑婆安抚道,“清河别急,来人啊,速去找太医来!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 说罢她又看向长公主,“公主,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菜肴被人动了手脚?” 这姜家姑婆带了一副质问的口气,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云念是知道的,书中写到这位姜家姑婆,惯会端架子,本事不大,野心不小,敬安长公主处处受人尊敬,嫁到姜家后,这位姑婆便想处处压长公主一头来逞威风。 长公主念着对方是夫家长辈,又看她上了年纪,便一直容忍着她。 她称长公主为公主,去掉了这个‘长’字,其意味深长啊。 “不想吃就滚。”萧承君一个冷厉的眼神看过来,姜家姑婆微微一抖。 她是长公主的长辈,平时外头的人都会敬她三分,但只有承恩王,从不给她姜家面子! 云念挑眉,萧承君此人对谁都冷漠,但对长公主,视作母亲般敬重。 一如长公主对他视如己出。 谁敢对他姑母不敬,他便杀谁。 姑侄俩之间的亲情令人羡慕。 长公主的疼爱,是萧承君在这世间仅剩的一点温暖了,云念抬眸看了眼上座的萧承君,不禁感慨道,可惜最后最疼爱他的姑母却为他而死..... 清河郡主被吓得一颤,不敢大声呜呜..... 可她口水直滴,鼻涕直流,口水鼻涕糊一脸,真真是没眼看! 知道承儿是为她出头,长公主心头贴慰,她安抚的看了眼萧承君,微微一笑道,“若是有人在本宫的宴席上动手脚,那本宫这个长公主岂非太没用了,姑姑觉得菜肴有问题,不妨自己试一试?” 姜家姑婆脸色难看了一瞬。 清河郡主吃的碟子都打翻了,洒了一桌,她再去捡起来试吃像什么样子? 长公主又道,“为着这次宴席,本宫特地请了蜀地有名的大厨来烹饪美食,酒菜皆出自一人之手,怎的只清河郡主吃出问题了,旁人怎么没事?” “不.....嘶, 哈!”清河郡主眼泪都飚出来了,为什么越来越辣! 她想解释,可开不了口,一张嘴口水就不受控制的流。 第38章:一边狗仗人势,一边又要欺人! 清河郡主急的要死,花宴上出丑就算了,还因此得罪长公主的话多不划算啊! 而且不只是她一人吃出问题了啊!看看她身边的几个贵女,都被辣的哈喇子直流啊! 这菜肴就是很辣啊! 清河郡主看了眼旁人,为什么,为什么其他人没事? 呜呜,这些人都在看她笑话,清河郡主一着急,眼泪鼻涕更多了..... “这菜肴味道非常之鲜美,清脆爽口,兴许是清河郡主吃不惯这外地厨子做的菜色吧。” 另有贵女取笑道。 永乐郡主尝了口菜肴,“不过微辣,清河郡主想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嘴比本郡主还挑,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想破坏我母亲的宴席吧?” 这罪名可就大了,搞不好还会连累家门。 七八个贵女在内,纷纷扑通的跪了下去,不住的摇头,想解释但都跟清河一样开不了口。 张嘴就会口水泛滥。 花朝宴并非普通的宴席,是陛下授意长公主操办的,她们绝不敢有破坏宴席之心! 清河郡主脸也白了,“我.....不.....嘶呜呜.....” 虽同为郡主,但永乐郡主可比她这个郡主尊贵多了。 她不过是父兄战死,家中无男儿,陛下荣封的郡主,空有郡主头衔而已。 而永乐,是长公主的女儿! 她如何能比。 “永乐,你这是做什么,人人口味不同,这很寻常,你何必咄咄逼人,显得我们姜家人小家子气!” 姜家姑婆开口道。 永乐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姑婆一把年纪了胳膊肘还往外拐呢,好好的宴席,别人吃了都没事,就她矫情,吃不了那是她没口福,打翻酒菜就是坏我母亲的花宴!” “你.....”姜家姑婆被怼的老脸一沉。 永乐郡主冷哼一声,高傲的仰起头颅。 早就看这姑婆不顺眼了,总想着来她母亲面前摆长辈的架子,给她脸了! 母亲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真当自己是长辈了,在这儿充长辈的派头! 母亲庄重自持,她可没母亲那么仁善,在她面前逞威风,那就别怪她不给她留情面。 “公主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竟教的我姜家的孩子不敬长辈!”姜家姑婆涨红着脸道。 “公主什么公主,我母亲是长公主,公主在这儿坐着呢!”永乐郡主冷嗤道。 荣华公主轻咳一声,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你,你你你.....”姜家姑婆被怼的面色通红,分分钟就要气出心梗。 永乐还想怼,被长公主一个眼神制止回去,她撇撇嘴,哼的一声撇开头。 在场的人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看戏。 大家伙心里都明白,这已经不是菜肴的问题了,而是长公主和夫家的内斗! 姜家姑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平时作威作福惯了。 一边狗仗人势,一边又要欺人! 云念看了眼这位永乐郡主,坐在长公主身旁,如孔雀一般高傲。 不过这暴躁直爽的性格,她喜欢,对她胃口。 姜家姑婆看了一圈,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个小辈都在偷偷看她笑话,岂有此理! 刷的一下,她将目光放在了刚刚落座的云念身上,“云四小姐是第一次参加这花宴,你尝尝这味道怎么样,是否太过辛辣?!” 云念:“.....?” 关我啥事? 勿cue谢谢! 姜家姑婆气势汹汹的看着她,云念呵笑一声,怎么着?柿子捡软的捏? 她是软柿子吗? 什么火都能烧到她头上,真当她好欺负呢! 萧承君眼尾余光扫了她一眼,神色淡漠,永乐郡主也冷冷的望着她,警告她要是敢站在姜家姑婆那边,她就要她好看! 云念面不改色,“我无辣不欢,长公主今日还请了戏班子吗,我看这戏挺足。” 这是在嘲讽她唱大戏呢?姜家姑婆又是一阵胸闷气短。 永乐郡主蛮横就算了,连一个声名狼藉的云念都敢不将她放在眼里! 长公主闻言微微笑了,“今日花宴,请什么戏班子,你想看了让承儿带你去看,念丫头你过来。” 云念挑眉,起身上前去。 起码目前她没感觉到长公主对她有恶意。 她也很喜欢这位长公主,所以表现得较为乖巧。 长公主伸手,握着云念的手拍了拍,“你已是承恩王妃,以后便随承儿一起唤本宫姑母,那些个兴风作浪的人,不必理会。” 长公主这话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 底下连同清河郡主在内的七八个贵女纷纷低着头不敢看云念。 云胭愤恨的看了眼云念,气的咬紧牙,这贱人凭什么得长公主的喜爱? 云念今日出尽了风头,这些风光本该是属于她的! 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沉默,是因为她知道菜品确实有问题。 她方才偷偷尝了口,立马抱起花露茶水囫囵吞了一大杯,险些没辣的她失声。 这菜肴做的辣极了,难怪清河郡主她们会吃的丑态百出。 可为何旁的人吃了无事..... 云胭看了看其他人,除非是她们的菜品被人动了手脚! 她忽然发现,以清河郡主为首,被辣到的几个人,都是来参加花宴时嘲讽过云念的! 莫非是长公主故意为之,为了替云念出口气,让清河郡主几人在宴席上开不了口? 云胭死死地皱着眉头,心里对云念的愤恨更深了。 云念看了眼萧承君,对方一脸冷漠,云念从他冷傲的脸上看出了‘你不配’三个字。 她笑了笑,“全听长公主的。” 长公主察觉到她在看萧承君的脸色说话,笑着对她微微抬头,让她回去坐着继续吃。 清河郡主几人吃的这般狼狈,长公主岂会不知是菜肴被人动了手脚。 能在她府上动手脚的人,除了承儿没别人。 这小子还挺为云念出头的。 “花朝宴怎好为一碟子菜起争执,未免太煞风景,不如我们来吟诗作对,比拼比拼才艺怎么样?” 景逸世子站出来打圆场。 他是长公主之子,自然没人驳他面子。 于是这个菜肴辣不辣的小插曲就这么揭了过去。 “本世子记得宁玉县主才情好,去年花朝宴便是作诗夺得魁首,云五小姐才艺好,去年花宴一曲引人入醉,今年的彩头可比去年的更好,就看花落谁家了。” 景逸世子风度翩翩道。 众人闻言纷纷雀雀欲试,去年的彩头是百年难遇的东珠制成的一套头面,被宁玉县主夺了去,羡煞旁人。 宁玉县主露出柔和娇羞的浅笑,余光偷偷看了眼萧承君,后者目不斜视,姿态慵懒却又充满距离感。 宁玉县主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云念都看在眼里,这位县主果然对萧承君有意思。 第39章:突然觉得自己像课代表 云胭被点名,立时换上一脸的笑意,温柔和善,她还在想要怎么出头呢,景逸世子就提到她了。 “世子谬赞了,诸位姐妹都是有才情的,胭儿斗胆,不如就请去年的魁首宁玉县主起个头,大家来赏花作诗,方不辜负长公主辛苦操办的花宴呀。” 云胭夹着嗓子,声音柔的出水来。 长公主瞧了眼众人,起身道,“花朝节本适合你们年轻人雅聚,本宫在这儿你们都拘着,本宫乏了,你们尽兴方能不负这花宴。” 素白姑姑扶着长公主去休息。 众人起身以礼相送。 云胭勾唇,长公主不在,看谁还能为云念撑腰。 “既是花宴,不如就以花为题来开场,每人作诗一首,诗最好的得魁首,作不好的或是作不出来的,罚酒三杯如何?” 景逸世子提议道。 云念看出来了,这位世子占的是主持人一角。 清河郡主几人舌头都被辣肿了,辣的脑袋里嗡嗡的疼,吟诗作对自然不能参加了。 宁玉县主率先作诗一首,诗句以花寄情,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云胭作完一首诗后,就迫不及待的看向云念,“四姐姐,到你了.....” 说话间,她微微一顿,然后一脸为难的看向姜景逸,“世子有所不知,我四姐姐不擅诗词,不如就让我四姐姐为大家展示个别的吧?” 众人听闻这话,忍不住又对云念露出鄙夷的目光。 云四小姐是草包,琴棋书画没一样会的,叫她作诗无异于赶鸭子上架。 姜景逸倒未曾嘲笑云念,风度翩翩的笑道,“那不知云四小姐会些什么?” 这就是他的表嫂云家四小姐呀,模样倒是过得去,不丑,就是这名声.....他突然想到他前几日尝过一味奇特的水果,名唤榴莲。 他这表嫂的名声与那榴莲大概就是一个味道了。 不等云念开口,云胭便抢着道,“我四姐姐会些民间小调,不如让她哼给诸位听听,也算她过了作诗这一关可以吗?” 云念翻了个白眼,好大一朵白莲花盛开啊! “民间小调不就是乡下小曲吗?就是不知道比起戏班子里登台的角儿唱功怎么样?” 永乐郡主一开口,引得下面人纷纷嗤笑。 讽刺云念是乡巴佬。 且戏子在这个时代是最下等的,云念哪会听不出来永乐郡主语气中的嘲讽。 对方看她的眼神,轻蔑而冰冷。 云念笑笑,原来的她,不负草包之名,云胭提出作诗的提议,便是让她出丑来的。 但她云念,早已今非昔比,领教过九年义务教育,学过惊艳了几千年的诗句,正好派上用场。 各位诗仙诗圣大佬们,借诗一用。 “不就是作诗吗,简单。” 草包就是草包,竟说作诗简单? 若只是不过脑子的瞎说,自然简单了。 众人心底对云念嘲讽道。 云念清了清嗓子,念了一首刘禹锡的《赏牡丹》,念完之后,场面一时间鸦雀无声。 大概就是那种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就等云念作完诗,狠狠打她脸! 不想云念竟真的作了一首诗? 云念看着众人的反应,微微勾了勾嘴角,这首诗单单是后两句便传颂千古,还不够秒杀你们一片人?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好诗!没想到云四小姐.....不,是表嫂,不想表嫂竟一直藏拙,还是我表兄有眼光啊!” 景逸世子‘啪啪’鼓掌赞叹道。 萧承君也抬眸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没想到她真的会作诗。 “云二,你一直夸赞你五妹妹有才情,我看你四妹妹也不差。”看着云澈怔愣的神情,姜景逸挑眉道,“莫非你也不知道你四妹妹会作诗呢?” 云澈抿唇,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色,他确实不知道,四妹妹竟有如此才情,在云家,她当真一直藏拙吗? 他自诩读书人,可四妹妹这首诗,他却是作不出来的。 随后嘴角又微微上扬,有这样的四妹妹,他当引以为豪! “表嫂,你诗句中的京城可是指咱们皇城?”姜景逸毫不见外的请教道。 云念想了想,“世子也可以这么理解。” 在这首诗中,京城有人认为是指长安的,也有人认为是指洛阳的,都是已经作古几千年的人物,咱也不能具体问问啊。 不过代指当朝首都,没跑了。 “那前两句,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又是何意?”景逸世子目光灼灼的问道。 他忽然觉得,云念的气质变了,不再是大家口中嘲讽的草包,而是有真正有气节的大家闺秀。 云念:突然感觉自己像课代表。 “芍药妖娆艳丽却缺乏骨格,荷花清雅洁净却缺少情韵。” 但诗中的庭前芍药,喻指官宦,权贵。 要说在场的人,似乎听出了她这诗中暗藏的讽刺,脸色多少有点难看。 上一秒她们还在嘲讽云念是草包,下一秒就被云念以诗暗讽! 云胭不敢置信,云念这蠢货居然会作诗? 她不信! “四姐姐,这诗是你何时做的?为何我从未听你吟过呢?” 她一脸真诚的请教。 这话又提醒了在场的众人,有人立马帮腔云胭道,“云四小姐这诗句当真是自己作的么?虽说我们只是赏花作乐,可当今陛下重文,你家二哥哥更是高中探花郎,任职于书院,若是你盗用他人诗句,传出去怕是对你和你们云家的影响不太好!” 云澈皱眉,“我相信我四妹妹,她不会盗用别人的诗句。” “二哥哥.....”云胭一脸优思,“瑶瑶也是为着二哥哥和我们云家的声誉着想,才会有此疑问的呀。” 云澈眸色幽凉,云胭,她用她的伪善来帮着外人说话,质疑四妹妹。 从前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每次他都对云胭深信不疑,无形中帮着她抹黑云念的名声。 云澈再一次痛恨自己愚蠢。 直到现在才看清云胭的伪装。 “我的声誉何须外人操心?”云澈冷声道。 云胭被怼的脸色一僵,然后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张璐瑶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识好歹!” ‘砰’的一声,金樽磕在桌面上。 萧承君抬眸,“你们对本王王妃作的诗有意见?” 众人:“.....” “这诗确实不是我作的。” 云念淡然轻声道。 萧承君:“.....” 他冷冷的瞪了眼云念,枉费本王帮你说话。 “你们瞧,她自己都承认了,那诗句根本不是她作的,果真是盗用别人的诗句,要说胭儿的才情才是有目共睹的,若说这诗句是她作的,我信!” 提出质疑的张璐瑶冷嗤道。 意思很明显,云念是盗用了云胭作的诗。 第40章 :仁兄这鉴婊能力可以啊!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帮腔道,“这话说得不错,我看这诗也像是胭儿的手笔,谁不知道胭儿总是处处照顾她这个四姐姐,有什么好东西都让着她,可对方非但不知感恩反而还盗用诗句,此行为不免有些可耻了!” 萧承君眸色一冷,这些人骂云念总感觉是在骂他! 这该死的牵连感。 他和云念不过是假夫妻罢了。 可云念丢脸,他面上也无光,这是不争的事实。 “胭儿,这诗句应当是你所作的吧?”有人问的直白,同时讥讽的看着云念。 “这.....”云胭面露为难。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这似是而非的表情更让人确信,这诗句就是她做的! 云胭心底得意,这可不是她说的,既能打云念的脸,让云念难堪,又能得此佳作,她为何要反驳? “我看这诗句未必不是王妃所作,诸位何必这般猜疑。”宁玉县主开口为云念说了句话。 立时便有人反驳,“她可亲口说了,这诗不是她作的,县主怕是神游天外没听见呢。” 宁玉县主脸色僵了一下。 她只是想在承恩王面前卖云念个好罢了,这诗是不是云念作的,她其实并不关心。 “我四姐姐既承认了这诗句不是她作的,诸位就别为难我四姐姐了可好?”云胭满脸柔情,诚然就是个关心姐姐的好妹妹。 云念冷笑,她是借了别人的诗,但绝不是云胭作的。 “这诗是一位早年大能作为,我有幸读过而已。”云念淡然道。 “那你倒是说说,是哪位大能?我们虽不敢称博古通今,但天下的文人名士却是有所耳闻的,你说的大能我倒是想见见。” 张璐瑶质疑道。 “你怕是见不到了。”云念挑眉。 张璐瑶不信,“为何?是你不敢说吧?怕被我们拆穿你扯谎,根本就没有什么大能名士!” 云念笑笑,“那位大能早已作古多年,你想见他,恐怕活着是不能了,若真有此心,不妨死了试试,不过不建议尝试,因为你死了,我也不保证你一定能见到他。” “你.....”这话听的张璐瑶脸都气歪了,竟然叫她去死! “噗。”姜景逸噗嗤一笑,气死人不偿命,表嫂这口才,佩服佩服。 “我看今日的诗句,属我表嫂的最佳,魁首当之无愧,诸位以为呢?” 景逸世子轻笑道。 “那诗句根本不是她作的,凭什么她当魁首!”张璐瑶第一个不服。 云念淡淡,“我对魁首没兴趣。” 别给我,我不要,不稀罕。 “呃.....”姜景逸神色一僵,他瞄了眼萧承君的脸色,“表兄你看.....” 众人无语..... 这光明正大的徇私舞弊呢?! 若屈服于承恩王的淫威给云念魁首,她们面服心不服! 萧承君冷淡的睨他一眼,本王看什么看? 他起身便走,大概是觉得呆在此处无趣至极。 景逸世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勾唇道,“那这魁首.....就作废吧,毕竟本世子觉着,表嫂的诗句全场最佳,但表嫂既说诗句不是出自她手,那便作罢吧。” “本王也觉着世子所言有理,念了半天诗句,不免乏味,这席上美酒佳肴,若无舞乐相配,岂不遗憾啊。” 萧承君走后,萧宇怀才开口。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云念,方才的诗句令他惊艳,不管是不是她作的,能从她嘴里念出来,便更加说明她并非蠢笨无知之人。 萧宇怀又想到,她生下两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莫非是靠藏拙来自保? 他突然想看看接下来云念会不会带给他更大的惊喜。 云胭看了眼器宇轩昂的怀王,面颊羞红,怀王此举定是有意给她表现的机会。 姜景逸顺势道,“怀王殿下说的是,诸位有何才艺,尽可展示,才艺的魁首彩头也是相当有分量的哦。” 萧宇怀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同为表兄弟,姜景逸唤萧承君表兄,唤他殿下,亲疏如此分明,姑母一家都偏向萧承君! 萧承君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得册封太子。 在满朝文武,皇室宗亲的眼中,父皇是临危受命得了皇权,只有萧承君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承接太子位,否则便会落人口实。 众人冷冷的看了眼云念,作诗叫她搅黄了,现下才艺展示,看她怎么蒙混过去! 大家闺秀,总有一样才艺傍身。 或弹琴,或舞艺,是棋艺,亦或是书法绘画,得有一样拿得出手的。 而云念恰恰相反,琴棋书画没一样擅长的。 看她待会儿怎么出丑! 大家轮番上阵,跳舞的跳舞,弹琴的弹琴,犹如百花争奇斗艳,云念悠哉悠哉的欣赏着,好不惬意。 突然,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表嫂,别怕,表兄走了还有我们呢,母亲吩咐了,让我们照顾好表嫂和肚子里的小外甥。” 云念:..... 我谢谢你了。 “表嫂你会弹琴吧?表嫂才高八斗,琴弹应是不在话下!” 云念:..... 多谢夸奖,我还真不会。 云念抬眸看了眼,“世子,你怎么来了?” “表嫂不必见外,叫我景逸就好。”景逸世子挑眉一笑,悄悄问她,“表嫂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待会儿拿什么秒杀她们?” 云念嘴角一抽,这家伙倒是自来熟。 “琴棋书画表嫂会什么,我可助表嫂一同表演。” 云念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呵呵一笑,“我不.....” 恰好轮到云胭上台,她嘴角含笑,温婉大方,看着云念微微一笑道,“众位姐妹的才艺让胭儿深感佩服,胭儿便献丑为大家弹奏一曲吧,不过我四姐姐不擅抚琴,不如就让她和我一起表演,四姐姐同我一起学过几天吹笛,我们可以合奏一曲。” “学过几天就敢拿出来卖弄,瞧不起谁呢!” “就是,不会就不要上台了,免得丢人现眼!” “胭儿你心善,处处想着替她解围,人家却未必领情呢。” “作诗尚且可以引用别人的,这才艺可不是靠偷机取巧就能行的,没点真本事,自己丢脸事小,害得夫家丢人事大,我劝某些人,还是灰溜溜的夹起尾巴做人为好!” 云胭勾唇,要的就是这效果,她善意引导的一句话,人人都会嘲讽云念。 云念面不改色,啧,云胭不愧是差点干掉女主的人物。 堪称白莲花鼻祖啊! 景逸世子在她耳边轻声呵笑,“你这五妹妹不简单啊。” 云念挑眉,看他一眼,他笑着压低了声音道,“我瞧云五小姐长了颗玲珑心思,不怪乎连你二哥哥都看不穿。” 仁兄这鉴婊能力可以啊! 第41章:认你当大哥 “你二哥哥平素对他这个妹妹维护的紧,今日似乎有些不正常.....” “我没有二哥哥。” 姜景逸话未完便被云念打断,景逸世子愣了一下,“你同你二哥哥反目了?” 云念蹙眉,能别开口闭口的二哥哥吗? 姜景逸瞧出了她的不耐,他诧异的看了眼对坐的云二。 不仅云二反常,连云四也与往日大不相同啊。 他这表嫂往常尽心竭力的讨好云二这个二哥哥,他可是见识过的。 其实他尝过云念的手艺,以往每回她送吃的去书院给云二,他都在。 云二不喜她,便也不吃她送的吃食,每回让人拿去扔了。 他曾浅尝过,所以他知道,云念的手艺极好。 云二嘴挑,却是最没口福的。 反而是对云胭送来的吃食赞不绝口,而只有尝过云念手艺的姜景逸知道其中猫腻,也就是在那时,他瞧出云胭心思不简单。 要说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本不该多言,尤其云二还听不得别人说他五妹妹不好,所以他一直很好奇,云二这嘴挑心盲的毛病何时能治好。 “原来如此。”姜景逸哼笑一声。 难怪今日云二看云念的眼神不同,敢情是心盲症治好了? 云念无语看他,这人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四姐姐,我们一起合奏一曲吧,免得你独自弹奏.....”云胭来到她面前,弯下腰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吹不好叫人笑话!” 云念翻了个白眼,“南曲戏班子的台柱子都得给你斟茶,认你当大哥。” 云胭一愣,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旁边的景逸世子噗嗤一笑,云胭才反应过来,云念是在讽刺她,说她会做戏呢! 姜景逸对着云念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表嫂,骂人不带脏字,嘴够毒的! 云胭压下气愤委屈道,“四姐姐,我一心为你,你怎么.....” “你自己弹吧,你这技术,我看不上。”云念面无表情的说。 云胭差点没忍住爆粗口,狗屁不会的草包居然说看不上她? 横竖是想让这贱人丢脸的,等会她独自吹奏,看她怎么出丑! 景逸世子赞叹,表嫂霸气。 难怪他那阎罗表哥愿意娶她! “不识好人心,胭儿你别理她,稍后吹不出曲子,丢脸的不是你。”张璐瑶不屑道。 云胭叹了口气,“那好吧,四姐姐拒绝我的好意,想必是成竹在胸的,是我多虑了。” 云念淡淡一笑,也不反驳。 云胭提着裙摆,款款上台,莲步轻移,在琴架前落座,素手芊芊拔弄琴弦,一曲悦耳的琴音流出,让人仿佛置身花鸟间,心旷神怡。 高山流水觅知音,不得不说,云胭琴弹的不错。 一曲毕,云胭迎来众多掌声和赞美。 她微笑着起身,一抬头,正好看到怀王朝她看了过来,眼睛里带着赞赏。 云胭面露娇羞,羞答答的微微低头,心中窃喜,她才情品貌样样不缺,不怕怀王不迷恋她! “四姐姐,到你了。”云胭浅笑嫣然道。 “我替四妹妹吹奏。”云澈当场起身道。 云胭笑脸一凝,“二哥哥,这不太好吧.....我们女儿家的比试,哪里能找人代替?” 实际心里要气死了,这个云老二,几次三番的坏她的事! 云念变了,云老二也变了,都不再对她言听计从了! “如何不能找人代替?去年你手划伤,弹不了琴,不就是我代你弹奏的吗。”云澈沉声道。 云胭脸色一僵。 去年她的才艺魁首,是云澈帮她夺的。 云老二虽然读书读的假清高,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他若是代替云念吹笛,叫云念出丑的计划岂不又要泡汤了?! 这兄妹俩一唱一和的是干啥呢?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谁要他代替? “承恩王妃不擅才艺,云二公子既是王妃兄长,由他代替也未尝不可。” 宴席上一直沉默的荣华公主突然开了口。 云念闻声抬头看了眼,若她没记错,这位荣华公主的身世不简单..... 而且这位公主一直喜欢云澈。 “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替我吹奏就不必了。” 她一点都不想受云澈的恩惠。 “你会吹笛?”荣华公主拧眉问。 云澈好意为她解围,她竟拒绝? 云念摇头,“不会.....” “嘁,不会还不领情,也不知道她在装什么蒜!” 张璐瑶冷哼。 云念不懂这姑娘为啥对她敌意这么大? 按理说,她和这姓张的姑娘并无仇怨呐。 张璐瑶厌恶的看着云念,她和在场的贵女都不同,她没有很高的门第,她乃太医院张院判之女,因为跟着父亲学医,时常给这些贵女看诊,便逐渐熟络了起来。 其中与云胭的关系最为亲近。 云胭好几次说要送给她礼物,都被云念抢了去,所以她看云念格外讨厌! 云念扫了眼场上的乐器,“我会的,这里没有。” 众人冷呵。 “琴,琵琶,古筝哪样没有?自己不会竟说没有乐器,当真是会为自己找借口!” 云念笑笑,“我要的是箜篌。” “什么?表嫂会弹箜篌?”景逸世子一脸诧异的望着云念。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若会弹箜篌,我名字倒过来写!”张璐瑶不屑道。 她从未听云胭说过,云念会弹箜篌,她连琴都不会。 谁不知道箜篌这等乐器,比学琴可难多了,就连宫中乐师,都没几个会弹箜篌的。 云念笑笑,“你名字正着写还是反着写,我不感兴趣,不过若是我能弹箜篌,你给我们表演个倒立吃.....蒜吧?” 说翔好像不太礼貌。 张璐瑶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四姐姐,你何必跟瑶瑶争一时意气,你从未学过箜篌这等乐器,怎好夸下海口,不然我们改弹琴吧,四姐姐是学过几日琴的。” 云胭看似为她着想,实则是告诉众人,云念根本不会弹箜篌。 这贱人恐怕连箜篌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竟敢说自己会弹? 当真是不怕闪了舌头! 果然,张璐瑶一听,立时冷哼一声,“好啊,你若是会弹,我就倒立吃蒜!” “可若你不会弹,你就给我从莲花池跳下去,好叫你知道,说大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到时候可别说我欺负你!” 云念勾唇,“好啊。” 云胭心底得意,那莲花池里都是淤泥,云念不会水,跳下去恐怕爬都爬不起来。 想想那个画面就大快人心,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将云念踩进臭泥里了! 第42章: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可这场上没有箜篌呀.....”云胭故作担忧的为难道。 姜景逸皱眉,正要开口,他妹妹永乐郡主出声道,“不就是箜篌吗,我母亲便珍藏了一架,来人,去请示母亲,就说我们承恩王妃要弹箜篌,请母亲借琴一用!” 语气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永乐郡主狠狠地瞪了眼云念的肚子,这贱人抢了她的表哥,仗着身孕逼表哥娶她,要不是母亲叮嘱她不许找云念的麻烦,她早就找人将云念打一顿了! 姜景逸皱眉,给了永乐一个不得胡闹的眼神,永乐不以为意的冷哼,完全不将哥哥的警告放在眼里。 云念看出来了,这位郡主忍她很久了。 萧承君的这位表妹,对他有仰慕之情。 不多时,两个侍从合力,抬来了一架罕见的凤首箜篌。 “琴来了,你弹吧。”永乐郡主哼声道,“本郡主给你们作证,谁输罚谁。” 云念起身,上前触摸了一下琴弦,音色清澈柔美,这架箜篌让云念眼神放光。 云念微微勾唇,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别墅,在她原本的世界,她也珍藏了一架箜篌,她双手触碰琴弦,弦音倾泻而出,周围好像瞬间变得安静了。 回想起最初她学箜篌的时候,只是觉得箜篌格调高,弹起来很有逼格! 后来在弹的过程中,她真正爱上了箜篌这种乐器。 弦音清越空灵,好似雪山清泉之音,不知不觉,一曲《春江花月夜》自云念指尖弹奏而出。 原本嘲笑云念的众人再次傻眼了,沉醉之后一个个露出不敢置信的眼色。 草包云念竟真的会弹箜篌! 还弹的这样好。 没有个十年功底,绝弹不出这样令人如痴如醉的曲子来。 弹箜篌的云念,好似置身天外,周遭的一切喧哗都与她无关,浑身流露出脱俗绝尘的气质来。 云胭彻底呆住了,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弹.....这不可能! 她不是云念,云念绝没有这样的气质! 云胭眼睛都红了,嫉妒愤恨绷不住的溢出眼眶,双手捏的死紧,她不相信云念能弹出这样的曲子来! 她恨不得出声质问,你不是云念,你究竟是谁?! 可她忍住了,并未完全被嫉恨冲昏头脑。 景逸世子看着云念,嘴角上扬,眼神从惊讶到沉醉,最后充满欣赏。 表兄真是捡到宝了! 陶醉,惊讶,欣赏的不止姜景逸,还有萧宇怀,他看着弹奏的云念,一时有些看痴了,从未觉得云念这样迷人过! 这一刻,他甚至可以不去计较云念生了两个野种,他愿意将她留在身边。 一曲毕,云念双手安抚在琴弦上,仿佛和琴弦共鸣,她抬眸看了眼众人,然后起身,勾唇道,“张小姐,不知我这样算不算会弹呢?” 张璐瑶顿时从迷醉中清醒过来,眼眶立时变得赤红,看着云念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 若说她这叫不会弹,那么她们刚刚弹的琴就是狗屁! ‘啪啪啪!’ 景逸世子第一个鼓掌,“本世子今日方知什么叫琴音绕耳,三日不绝,表嫂果然深藏不露!” 他已经是表嫂的忠实粉丝了。 不远处的凉亭里,长公主听完一曲,赞赏道,“你娶的这个王妃竟是有些真本事的,云念倒像是蒙尘的明珠,此刻绽放了些许光华,承儿你说呢?” 萧承君陪同在长公主身边,负手而立,沉默片刻默然道,“姑母对她太过抬爱。” 长公主笑着睨他一眼,“我还不是因为你才抬她几分。” 萧承君不语。 姑母对他好,他知道。 不过云念,确实令他意外。 他以为他走了,云念会出丑,没想到,她竟大放异彩。 “你有些日子没召太医为你看诊看,身子可还好?最近可有发作?”长公主担忧的问他。 萧承君收回望向云念那边的目光,嗓音低沉道,“我身子无大碍,姑母放心。” “本宫岂能放心,你这毒一日未解,本宫便一日不得安心,若不能看着你重登龙位,我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兄嫂?” 每每说到过世的先帝和先皇后,长公主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皇兄被人害死,可恨她却找不到证据! 非但被人夺了她侄儿的皇位,还没能保住她侄儿身中剧毒,这是她这辈子最为痛心的事。 萧承君面色冷峻,他是怎么中毒的,无人知晓,他也不敢将真相告诉姑母,否则姑母只会更伤心,他知道姑母为助他夺回皇位可以倾尽一切。 但他狼毒未解之前,不能让姑母涉险。 他又望了眼云念,依稀能看到她从容不迫带着傲气的身影,她说能解狼毒,他该不该对她抱有期望? 萧承君深邃的眸中透着淡淡的忧虑。 “本宫已命人找寻义卿神医的下落,宫中的太医多数是陛下的眼线,不召也罢,回头本宫让我府上的府医去替你看看。” 长公主优思道。 为让姑母安心,萧承君并未反驳,只点了点头。 花宴上,云念淡淡开口,“我这一曲弹的,张小姐服气么?” 张璐瑶面色铁青,她怎么可能服云念? 可眼下这么多人听着看着,她不服不行! “你输了,请开始你的表演吧。”云念勾唇。 张璐瑶脸色一白,她一个姑娘家,真要表演倒立,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何况还要吃蒜! 她心慌又不甘的看了眼云胭,希望云胭能帮她说句话。 云胭眼珠子转了转,又楚楚动人的站了出来,“四姐姐.....” “不想被我踢下水就闭嘴。” 云念冷冷的瞥了眼装腔作势的白莲花。 云胭一噎,她从云念含着冷笑的脸色看出,云念是认真的,她要是开口,云念真的会踢她下水。 尽管心里恨得要死,可却不敢再多嘴。 她可不想去淤泥里扑腾,那多丢脸啊。 ‘刷’的一声,景逸世子折扇轻摇,“愿赌服输,张小姐方才的铁骨铮铮哪去了?要不要本世子找人来帮你倒立?” “我.....”张璐瑶脸色更白了,手足无措的说道,“是我的不是,我不该质疑云念,我愿意道歉,请世子见谅!” 云念呵笑,跟她打赌,求姜景逸有什么用? 如果输的是她,张璐瑶还不得分分钟踹她下水? 第43章:没让你吃屎就不错了 “与你打赌的人不是我,你跟本世子求情有何用?”姜景逸悠悠道,“来人,去厨房拿一碟子蒜来。” 张璐瑶面如死灰,真要倒立吃蒜,她以后在贵女圈里怎么抬得起头来! 她看了看四周默不作声看热闹的人,又看了看云念,屈辱的咬着牙,扑到云念面前,抓着她的手颤声道,“云.....王妃,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能不能.....能不能别让我倒立.....吃蒜。” 没让你吃屎就不错了。 云念勾唇,“不能,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张璐瑶的嘴脸狰狞起来,甩开云念的手,“云念,你怎么这么恶毒!我都道歉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云念真就笑了,“你道歉了我就该让步吗?” “可我也没对你做什么!你为何这般咄咄逼人!”张璐瑶不甘的吼道。 “那是因为我赢了,若我输了,你会放过我吗?” 张璐瑶眼神微闪,如果云念输了,她肯定不会放过她。 “世子,蒜拿来了。”侍女捧着装蒜的碟子上前道。 姜景逸摆摆手,“人需言而有信,张小姐请吧!” 张璐瑶恨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帮着云念? 她抗拒的摇头后退,厌恶道,“拿走!我不要吃蒜!” 景逸世子眸色微沉,他可不惯着这女的!招手叫来人,“帮张小姐倒立!” “是。” 侍从上手,两人抓着张璐瑶的手,两人抓住她的脚,哗啦一下。 “啊!!” 张璐瑶尖叫一声,人就头朝下,脚朝上的悬空了。 她哇哇的惊叫着,看所有人都是颠倒的。 屈辱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好像蛤蟆被人倒吊着。 一股蒜味辣鼻子,张璐瑶吊着直扭,“拿开,我不要吃!放开我!你们太过分了呜呜.....” 云胭嘴角噙笑,心道云念这么欺负人,只会让张璐瑶更加痛恨她。 过分吗? 云念不以为然。 若输的是她,她在莲花池里吃泥巴,她们可会觉得过分? 张璐瑶挣扎的厉害,两只脚乱蹬,侍从一个没抓稳,她一下子就摔了下来。 侍从汗颜,“世子,她踢的厉害.....” 姜景逸摆摆手,侍从们便退了下去。 张璐瑶摔在地上,狼狈极了,一双猩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云念,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瑶瑶,没事吧?”云胭立马表现道,歉意又关心的将张璐瑶扶了起来。 张路遥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今日这份屈辱,她记下了!来日定让云念加倍偿还! “张家姑娘怎么弄的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你们都围在这里瞧什么呢,瞧的这般尽兴。” 长公主在素白姑姑的搀扶下走出来道。 众人默然低头,不知道长公主从哪看出她们尽兴了? 分明是扫兴的很! 风头都被云念出了。 “来人,送张姑娘去偏房梳洗一下,姑娘家怎可乱了仪容。” 长公主又吩咐道,对着云念招了招手,“念丫头,你过来。” 云念走上前去,长公主看了眼她弹过的箜篌,“这箜篌我珍藏多年,却一直不会弹,不想你竟弹的这样好,你果然没让本宫失望,这箜篌本宫便送给你,你拿回去弹给承儿听。” 云念:..... 这不太好吧,这架箜篌太过珍贵,她不敢收。 “无功不受禄,箜篌虽好,但我不是名师,实在配不上此琴。”云念谦虚道。 还要弹给萧承君听,算了吧。 这凤首箜篌保存的这样好,想必是长公主的心头好,给她确实糟蹋了。 长公主笑笑,“本宫说你配得上你便是配得上,不仅如此,本宫还有件彩头要送给你。” 云念听着这话,总感觉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她知道长公主是有意在人前抬举她。 她是沾了萧承君的光。 长公主抬手,素白姑姑另奉上一只凤尾金钗,上面镶嵌着红宝石,做工精细奢华,长公主拿着金钗道,“这是本宫当年的陪嫁,用作今日才艺的魁首彩头,你一曲箜篌当之无愧。” 长公主的陪嫁,可想而知有多珍贵! 就这样便宜了云念,怎能不让人羡慕嫉妒! 张璐瑶离开前看到云念又是得箜篌,又是得凤钗,而她一身狼狈,丑态百出,她眼睛里的恨意绷不住的溢出眼眶。 云胭也是恨红了眼,面上一脸忧虑,扶着张璐瑶道,“我四姐姐如今连我的面子都不给,竟踩着瑶瑶你来出风头,着实有些过分,瑶瑶,你我情同姐妹,我不忍你受委屈,有件事关乎我四姐姐,我不能再替她隐瞒下去了。” “瑶瑶,你我姐妹,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四姐姐她欺骗了长公主和承恩王.....” 云胭压低了声音,悄悄在张璐瑶耳边嘀咕了几句。 长公主将金钗插在云念头上,笑着说道,“花园里的花开的不错,花朝宴便是要赏花的,你们不必拘束,可尽兴方归。” 云念扯了扯嘴角,她算是体会到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长公主就是来颁个奖,然后便不打扰他们小辈赏花作乐了。 “长公主的陪嫁何其珍贵,有些人也不怕压歪了脖子!” 有人悄声酸溜溜的说道。 云念抬手摸了摸,突然想到一句话,头顶一套房!这金钗戴着,确实有点重。 她将凤钗取了下来,姜景逸笑道,“看来母亲真的很喜欢你,连她的陪嫁都拿出来送与你。” 云念微微蹙眉,姜景逸对她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原来的彩头可不是这支金钗,母亲是有意将金钗给云念的。 说明母亲认可了他这个表嫂。 姜景逸说完,就拉着云澈喝酒去了。 云澈眼含骄傲的边走边回头看云念,尽管云念看都没看他一眼,他也觉得高兴。 四妹妹果然让人惊艳。 云念对赏花没什么兴趣,不如回家陪她的小崽子,不想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四姐姐!” 云胭一脸柔情,看了眼众人都远离云念,她冷哼一声,出风头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孤立! 她走近云念面前,压低了声音道,“云念,你别得意,我多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第44章:白莲花,就应该种在池塘里 云念轻笑,“就凭你?” 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云胭嫉妒死了,拿着云家的家产去讨好承恩王,在这里耀武扬威,不然这贱人哪能穿上蜀锦做的衣裳! 想到云念夺走嫁妆在王府锦衣玉食,她就恨不得撕烂她的脸! 云胭目光一狠,花宴上不能撕了她的脸,就先撕了她的衣服,让她裸奔! 她一把朝云念伸出毒手,从她露出阴狠的眼神时云念就注意到了,对她早有防备。 快速的抓住云胭偷袭她胸口的手,啪的一巴掌,毫不手软的扇在云胭脸上。 云胭惨叫一声,同时只听见撕拉一声,云胭整个右臂的袖子被撕了下来,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时间不知道该先捂脸还是先捂胳膊! 她惊恐的捂着暴露在外的胳膊,眸子里挤满了泪珠,“四姐姐,你.....你为什么打我?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怒了四姐姐?” 云念的打人的巴掌声很响,大家都听到看到云念打人,纷纷凑上来为云胭打抱不平。 “你怎么能打人呢!胭儿可是你亲妹妹,你撕烂她的衣裳,让她这么见人!” “王妃即便得了魁首,可动手打人未免太过嚣张!就算你得了长公主称赞,大家也不愿与你这种人为伍!” “先是清河郡主,又是张家姑娘,现在又是胭儿,接连让她们出丑,踩着别人来出风头,当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云念面不改色,淡然的看着这些人义愤填膺的指责她。 好似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云胭气死了,第二次了,云念今天打了她两次!今日不叫云念身败名裂,她就不姓云! 面上楚楚可怜道,“诸位姐妹别说了,我四姐姐是王妃,她不高兴了,打我骂我都是使得的。” 贵女团又是一阵愤愤不平,“胭儿你何必委曲求全,我们都亲眼看到她动手打人,便是长公主来了,我们也有理!” 云念淡淡,“是她先动的手。” 云胭垂着泪,我见犹怜的受尽了委屈。 “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打人的是你!你属狗吗反咬一口!” “众目睽睽之下撕人衣裳,实在是欺人太甚!胭儿莫怕,我们这便去请长公主主持公道!” “真替胭儿不值,养出一条白眼狼来!” 云念呵笑,她跟一群狗吠的说什么人话呢? “当真是四妹妹打的你么?” 突然传来一道冷沉的声音。 云澈走了过来,目光沉沉的看着云胭。 云胭恨死了,云老二到底为什么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处处护着云念! “二哥哥.....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让四姐姐对我动手.....” 云胭楚楚可怜的说。 云澈死死地皱着眉头,他方才并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这些人都在指责四妹妹。 “云二公子,我们都亲眼所见云念打人,胭儿可是你亲妹妹呀!你不帮着她竟还质疑她?!” 云澈面色冷凝,为何她们一副他帮着外人的口气?云胭是他亲妹妹,云念就不是了吗? “念念也是我四妹妹!”云澈沉声道,“我相信我四妹妹。” 念念? 云念皱眉,差点被他恶心到了。 “我亲眼看到是云念先动的手,她说是胭儿先动的手,她有证人吗!” 清河郡主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尤其听到别人说,云念算计她,故意让她在花宴上出丑,她想都没想的就冲了上来。 一说话,嘴就疼,嗓子都哑了。 一双泛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云念,听说她还得了长公主珍藏的箜篌和金钗,清河郡主更是嫉妒的想一巴掌拍死她! 姜家姑婆有意让她做景逸世子的世子妃!长公主的金钗,就算送也该送给她! 凭什么给云念! 云念成了众矢之的,面对众人讨伐的架势,她冷淡的笑了笑,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一道清雅的声音。 “我看见了。” 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衣清雅,人也清雅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这女子行动不便,已然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 云念从对方的孕肚及面相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五皇子妃,沐元颜。 原书中写道,她面若芙蓉,清丽淡雅,却又似夕颜花一般,朝生暮死..... 清河郡主冷哼道,“连五皇子妃也看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念,你赶紧给胭儿道歉,求胭儿原谅你,否则便是承恩王来了,也保不了你!” 云念翻了个白眼,她只想说三个字,戏真多! “诸位误会了,我看到是云胭先动的手,她似乎想扒王妃的衣服。” 沐元颜出声道。 分分钟被打脸的贵女团:“.....” 清河郡主硬着脖子道,“皇子妃也说了,只是似乎,说明皇子妃并没有看的真切吧!可云念动手打人,撕了胭儿的衣裳,我们都看得真真的!” 云念气笑了,这是什么三观? 别人要撕她衣服,她不能反击? 依清河郡主的意思,有人要打她脸,她非但不能躲不能还手,还得把脸伸过去让别人打? 不过这位五皇子妃,身怀六甲,是个心善之人,却也是原书里最可怜的人..... 云念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圆滚滚的肚子,想到她的生产之日便是她的死期..... “王爷.....” 不知道是谁颤着声音喊了句。 萧承君一来,气场自带制冷效果,瞬间将贵女团气势汹汹指责云念的气焰压了下去。 他看了眼云胭,“你说云念打你?” “我.....” 云胭眼珠子一转,正要装可怜,下一秒,一股寒风朝她扫了过来。 ‘扑通’一声,莲花池里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你说的不错,本王的王妃,打你骂你都使得。” 吓傻眼的贵女团:“!!!” 承恩王凶名在外,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颜面! 方才指责云念的,瞬间全怂了。 清河郡主感觉舌头又开始疼了,火辣辣的痛感从口腔里烧到了面皮上。 云念怔愣过后,勾唇一笑,看在在水里扑腾的云胭,与池中莲花倒是相得映彰。 白莲花,就应该种在池塘里。 第45章:王爷,云念一直在骗你 她突然觉得,暴君也没那么可怕,反而有点可爱呢。 “救命.....救我!我不会水.....救,救我.....” 云胭在水里挣扎着,搅浑了一池清水。 贵女团方才信誓旦旦帮云胭打抱不平,不过是因为云念在花宴上抢了她们风头,让她们沦为陪衬,所以看云念不顺眼罢了。 要说此刻跳下水去救云胭,却是没人愿意的。 浑浊的泥水多脏啊,下去不得成落汤鸡了。 眼看云胭就要沉了下去,一个身影纵身跳了下去。 不多时,云胭便被人捞了上来。 “咳咳.....二.....” 云胭呛了好几口浑水,满嘴都是泥腥味。 云澈一身月白的衣袍变的污秽不堪,脸上头上都染了淤泥,这对素来爱干净的云澈来说有些不能忍受。 他死死地皱着眉头,他跳下去救人,是因为云胭终归是他妹妹..... 云胭虽一直在骗他,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胭溺死。 “还不走。”萧承君淡淡的睨了眼云念。 云念点头,不再去看云澈兄妹俩。 “王爷!云念一直在骗你,她根本没有怀孕!” 眼看承恩王要带云念走,云胭扯着嗓子大喊。 一语激起千层浪。 众人纷纷露出一脸吃瓜的表情。 “云胭,你发什么疯?这种话也是能胡说的吗!”云澈冷着脸,声音嫌恶。 云胭看他一眼,坚定的喊道,“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不能再替四姐姐隐瞒下去,欺骗王爷和长公主,我于心不安!” 连云老二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云念蛊惑了,他从前只会用这种嫌弃的语气跟云念说话! 云念的改变,脱离了她的掌控,云胭逐渐感觉到了危机。 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云念翻不了身! 云胭不顾身上的污秽狼狈,爬起来说,“王爷,我四姐姐根本没有身孕,纸是包不住火的,王爷总有一天会发现四姐姐她骗了你,胭儿宁可现在替四姐姐坦白,我四姐姐一心想入王府,这才想着假孕这个法子,还请王爷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莫要责怪我四姐姐!” 云念眸光清冷,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她岂会不知云胭的用意,但可惜她说晚了。 萧承君知道她没有身孕。 倒是云胭自己,既然她上赶着来送死,那就成全她。 云胭说的情真意切,可萧承君却没什么表情,她心里突突两下,承恩王为何不动怒? 云澈拽起她的手,沉声道,“云胭,说四妹妹怀有身孕的是你,如今说她没有身孕的也是你,你究竟是何居心!” 他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四妹妹替嫁一事闹开,便是因为外头传出四妹妹怀了承恩王骨肉的风言风语,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陛下才将错就错的给四妹妹和承恩王赐了婚。 这事往小了说,是欺骗承恩王和长公主,往大了说,是欺君! 云胭平时口口声声为云家着想,她就是这么为云家着想的吗! 云胭被问的脸色一僵,心虚的看了眼承恩王,尖声道,“二哥哥,是四姐姐想到这个法子留在王府,求我替她隐瞒,我不过是不忍看四姐姐心愿落空,才帮她在王爷面前圆谎的!” “我不能看着四姐姐一错再错!她假孕一事瞒不了几日便会被人察觉到,如今四姐姐已经心愿达成,当上了王妃,我们只需求王爷原谅四姐姐才是!” 说的那叫一个仁善大义。 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 她字字句句都在激怒萧承君,想让萧承君杀了云念! 承恩王残暴不仁,最恨有人欺骗算计他,她就不信,知道云念骗了他,他能放过她? “天呐!云念竟敢拿子嗣一事欺骗王爷,简直是罪大恶极!枉费长公主那般厚爱她!” 有人惊呼道。 很快就有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吐槽。 “为了攀附王爷,竟如此不择手段,当真是用心险恶,心机深沉!” “我看她是想当王妃想疯了吧?这肚子里有货没货哪是那么容易瞒天过海的?” “未成亲连孩子都生过了,谎称有孕又有什么稀奇的,名誉对她来说想必也是一文不值的!” “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萧承君眸光冷冽的扫一眼,七嘴八舌的声音瞬间禁了音。 “王爷,此事绝非我四妹妹的用意,还请王爷明察。”云澈在萧承君面前低头道。 承恩王性情喜怒无常,他担心他会听进去云胭的话,对四妹妹不利。 云澈满身污秽,萧承君微微蹙眉似是有些嫌弃,听闻云家几位公子都不喜欢云念,云胭才是他们的团宠,这云澈竟能毫不犹豫的为云念说话。 “成亲当日,本王记得是你信誓旦旦的说,云念有了本王的骨肉,这才替嫁悔婚,怎么如今后悔了吗?想做本王的王妃?” 萧承君面不改色,语气幽冷,听的云胭脸色一白。 为什么承恩王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得知云念骗了他,他不应该勃然大怒才对吗? “我.....我.....”面对萧承君冷厉的眼神,云胭一时有些慌了神,她才不想做他的王妃! 她想做的是怀王妃,是未来的太子妃! 云胭意识到,萧承君一句话混淆了重点,她是想让萧承君和长公主怪罪云念的! “胭儿知道自己有错,错在不该替四姐姐欺瞒王爷,胭儿愿意受罚,可我所说句句属实,我不能让四姐姐继续欺瞒王爷和长公主了,免得.....免得最后空欢喜一场。” 她抽抽搭搭的说道。 “闭嘴!”云澈刚想将云胭拽开,便被萧宇怀站出来阻止。 “云二公子何必呵斥自己的妹妹,本王觉得云五小姐所言未必是假,事关堂兄子嗣,父皇和姑母都十分看重,马虎不得,不如请姑母府上的府医来为云四小姐看诊,到时候孰真孰假自有分晓。” 云念微微蹙眉,她不喜欢萧宇怀看她的眼神,看似温和,实则充满了算计。 便是他和云胭一起,哄骗原主替嫁。 原主傻乎乎的相信,等萧承君死后,萧宇怀还会接受她! 姜景逸悄悄凑到她身边,“表嫂,你老实说,你肚子里究竟有没有小外甥.....” 第46章:有没有身孕她都是本王王妃 “王爷,王妃,长公主请你们过去说话。” 这时,素白姑姑赶了过来。 “完了.....”姜景逸嘟囔一声。 虽然云念一直想找机会告诉长公主,她没有怀孕的事实。 但突然被捅了出去,她心里忍不住咯噔两下,下意识的看向萧承君。 男人一脸冷峻,雷打不动的冰雕脸,云念鄙视了自己两句,她是疯了才会下意识的觉得萧承君可靠? 素白姑姑转头看了眼云胭,“云五小姐也一道来吧。” 云胭一愣,然后露出得逞的笑意。 便是要惊动长公主,叫长公主知道真相,定不会放过云念的! “今日花宴就此散席,诸位公子小姐请便吧。”素白姑姑又道。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长公主和承恩王的家丑,吃瓜群众了然,这是不许她们看了。 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八卦总会见缝插针的传出去的,不怕听不到。 萧宇怀也留了下来,他是怀王,素白姑姑也不好赶他走。 云胭心下感动,怀王殿下定是不放心她才留下来的。 “云二,你.....” “我不放心我四妹妹。” 景逸世子本来想叫云澈先回去换身衣裳,但云澈目光灼灼的盯着云念的背影。 姜景逸看他是真的关心云念,便也没强行让他走,“你先去我房中,我让人给你拿身我的衣裳换上。” 云澈皱眉,自己这一身泥渍污秽确实不能见人,他迟疑片刻点点头。 “你老实同我讲,你四妹妹究竟有没有身孕?”景逸世子低声问。 云澈摇摇头,“我不知.....” 云胭说四妹妹想当王妃,想给两个孩子找个爹,所以主动替嫁,他信了。 又说四妹妹怀有身孕,是承恩王的,他也信了,甚至一再唾弃云念,觉得她丢人,不配做他妹妹。 长公主揉着眉心,坐在贵妃榻上,素白姑姑将人带来,她拧眉看了眼萧承君和云念两人,又看了眼满身狼狈的云胭,眉眼间闪过一丝嫌恶。 “怎么回事,说说吧。” 长公主语气虽平淡,但还是能听出,里面是忍着几分怒气的。 扑通一下,云烟率先跪了下去,泥水污渍顺势甩了出去,洒在长公主面前,她越发嫌恶,“你,跪后面去!” 云胭一噎,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 一脸污秽再配上楚楚可怜的神情,当真是没眼看..... 她默默地跪着往后退,青石地板上拖出两条污渍来,越搞越脏,长公主脸上的怒意又重了几分。 “长公主,云胭自知有错,不该替我四姐姐欺瞒您与王爷,我四姐姐她其实根本没有怀孕,四姐姐为了顺利嫁给王爷,替嫁前服用了假孕药,便是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又苦苦哀求我,我一时心软便答应了她,又和父亲一道替她在王爷面前求情.....如今她与王爷已是夫妻,求长公主莫要责怪我四姐姐,她也是一心爱慕王爷才会如此啊。” 长公主听了直皱眉。 她又看向云念,“念丫头,是这样吗?” 云胭迫不及待的想开口,被长公主一个冷眼制止回去。 云念假孕是不争的事实,长公主何其尊贵,知道云念骗了她,一定会杀了云念的! 云胭眼底掠过一丝阴冷,心底得意。 反观云念,面色平淡,“假孕药是真的,但不是我想算计王爷,是云胭和云家想算计王爷。” 云胭似是没想到云念会这么说,她猛地抬头大喊,“你胡说!分明是你看王爷身子不好,便想为你那两个孩子打算,想谋夺王爷的家产!” 顾忌着长公主在,她才没说萧承君短命,云念想带着两个野孩子霸占他的遗产! 云念毫不客气的反击,“你看王爷身子不好也是真的,你想悔婚,不正是觉得王爷命不久矣,所以才怂恿我替嫁的吗?” 她没有提萧宇怀和云胭一起合谋,是因为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的指认皇帝的儿子,一来没有信服度,二来还会得罪萧宇怀甚至是他背后的皇帝。 对她没什么好处,毕竟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皇帝想杀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还有两个孩子要保护,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云胭气的咬牙,“长公主您别听她狡辩,我放弃自己的婚事来成全她,如今她怕王爷和长公主怪罪,便反咬我一口.....王爷若不信,可以回去问问那两个孩子,云念是不是教他们,让他们唤王爷做爹,这样他们一个便是王府小世子,一个便是王府小郡主了!” 云念蹙眉,她根本没有这么教过两个孩子。 但不保证别人没教过。 毕竟先前都是方嬷嬷在管教两个孩子。 “童言无忌,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云胭笃定道。 长公主脸色越来越冷,云胭此话,是说云念把她侄儿当成冤大头,还想谋夺她侄儿的家业! 她有心替云念将那两个孩子送去外头好好养着,可若云念当真如云胭所说,用心险恶,休怪她容不下她和那两个孩子! 萧宇怀适时道,“姑母,事关重大,不如先召个府医来为云念诊断再做判断?父皇也是尤为重视堂兄的子嗣,若云念没有身孕,父皇怕是要失望了。” 云念眯起眸子,这话是在威胁她的意思么? 妈的,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要欺君,大家一起欺君! “有没有身孕她都是本王王妃。” 萧承君开口道。 只不过他语气平淡的很,像是根本不在意云念有没有孕。 长公主敛眸沉思片刻,再抬头已是一脸平和,“承儿说的不错,陛下赐婚,你与念丫头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谁敢质疑。” 云念诧异,这姑侄俩竟然不想着将她如何大卸八块? 不过随后一想,云念就大概能猜到长公主的心思了。 首先萧承君,肯定是拒绝别人替他安排人生的,尤其那个人还是他的仇人皇帝! 其次长公主,什么阴险诡谲的心机她没见过?自然不会被云胭和萧宇怀这点心机牵着鼻子走。 云胭惊呆了,“长公主不怪罪我四姐姐欺瞒您吗?!” 为什么长公主的反应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为什么不动怒啊! 动怒杀了云念啊! 第47章:你们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怎么你想让本宫怪罪念丫头吗?”长公主语气冷淡。 当然想! 不想她设计闹这一出做什么?! 云胭狠狠地盯着云念,这贱人究竟是有什么魔力,让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护着她! “母亲,表兄表嫂还年轻,想要孩子还不容易吗,不过说起这替嫁假孕一事,我看云家倒是脱不了干系,可如今表嫂表兄已是一家人,替嫁一事自是不好再追究,以免伤了两家和气。” 平时吊儿郎当的景逸世子适时的打圆场道。 母亲睿智,有火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否则怕是正中怀王和宫里陛下的下怀! 长公主瞥了自家儿子一眼,后者讪讪摸了摸鼻头,比起云胭,他觉得表嫂更可信,所以有意帮表嫂说话。 长公主自然也看出来了,好没气道,“兄长的事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在这儿瞧什么热闹呢,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退下!” 姜景逸冲着云念眨眨眼,然后走的潇洒。 萧宇怀垂眸时掩盖了眼中的冷意,姑母哪里是在说姜景逸,分明是在说他。 “景逸虽有些不着调,说的话却是不无道理的,今日怀王也在,花宴上又人多嘴杂,想必还需给陛下一个交代,确实该给念丫头瞧瞧身子。” 长公主刚开口,门口嬷嬷进来禀报道,“长公主,张家小姐在门外,自请为王妃诊脉。” 长公主蹙眉,“今日宴席已散,让她回去吧。” 话落她看了眼云胭,张璐瑶是太医院张院判的女儿,会些医术。 云胭与她合谋,意欲揭穿云念假孕,为的就是想让她严惩云念。 云胭低着头,恼恨长公主竟如此偏袒云念! “素白,你去,召个府医来。” 长公主又吩咐道。 素白颔首,“是。” 府医很快会叫来,当场给云念诊脉。 虽然场面很平和,但气氛很凝重,府医瞟了眼云念,大气都不敢出。 “念丫头身子如何?”长公主低声问。 府医眼珠子转了转,心想他是要说实话,还是要说屁话? 长公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啊? “直说无妨。”长公主淡声道。 府医低着头,“回长公主,王妃身子无恙。” “可有身孕?”萧宇怀追问道。 “这.....”府医又看了眼长公主,后者面色平淡,府医大概是理解到了长公主的意思,如实道,“王妃并非喜脉,应无身孕。” 云胭眼睛一亮,看啊,她就是欺骗长公主和承恩王的! 可是长公主和承恩王竟都没有要怪罪云念的意思? 云胭又气又急,尽管想要云念死的心思昭然若揭,但不能明着表现出来,否则别人就会说她居心叵测。 萧宇怀敛眸,从云胭爆出云念假孕时,他就有所思量,今日的云念实在惊艳耀眼,有那么一刻,让他产生了后悔将云念推给萧承君的心思。 原以为云念对他死皮赖脸,利用她杀了萧承君之后,他随便勾勾手指头,云念就回感恩戴德的回到他身边。 如此既除掉了萧承君,又可以借云念拉拢其外祖苏家,可他没想到,云念会跳出他的掌控,还这般一鸣惊人。 萧宇怀越想越后悔。 看着云念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 只要将那两个野孩子处理了,他倒也不介意云念非清白之身,女人嘛,哪有权势重要? “想是之前念丫头身子不爽利,太医误诊了,方才景逸说的不错,你们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长公主还给她找台阶下。 云念:..... 她感受到了长公主隐忍的火气。 长公主越是平和,压抑的火气越重! 不发作不过是顾忌着萧承君的颜面罢了。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操劳一天,也是乏了,念丫头留下陪我说说话。” 长公主摆手道。 云胭死不甘心,云念这样欺骗长公主,长公主都能忍?! “等一下。” 却不想,云念突然出声,勾唇道,“长公主,我想借府医一用,为我五妹妹看诊。” 她知道长公主留她是为了问罪,但得等她睚眦必报先! 长公主眸色微冷,以假孕欺骗她和承儿,她竟还笑的出来! 枉费她之前还觉得云念聪敏,现在看来,是她高看她了。 揭穿她假孕一事明显是云胭的算计,她竟还要借人替云胭看诊。 长公主眼底跳动着极怒的火苗,哪知还没等她开口应允,云胭就先叫了起来。 “我不用你看诊!不要你假好心!” 云念凝眸冷笑,“不是我要给你看诊,是府医看,你落了水,我这是关心你呀。” “我不要!”云胭声音尖锐,尤其看到云念似笑非笑的脸色,她心里一阵发虚,总感觉云念那双眼睛看穿了她似的! 她极力的稳着面部表情,不想叫人看出端倪,“我没事,无需四姐姐关心!” 这贱人才不会这么好心替她看诊呢! 云念确实不会亲自给她看诊,她还嫌脏了她的手呢,她笑了笑道,“长公主,我五妹妹是在您府上落了水,万一回去得了什么重症,怕是有人会在背后挑您的刺,还是当面给她看看的好。” 云胭气死了,什么得了重症,这贱人竟敢咒她! 长公主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摆手道,“那便给她瞧瞧,以免回去出了什么事,云家要算在本宫头上。” 说着她看了眼萧宇怀,她是没给云胭发花贴的。 云胭来时也被拦在了门外,是萧宇怀做主命人将她带进来的。 别以为长公主不知道,她只是给萧宇怀三分薄面,没说破罢了。 萧宇怀皱了皱眉头,姑母方才那一眼,分明带着责怪之意。 这个云胭,又在闹什么? 府医得了命令,上前为云胭诊脉,云胭抗拒的拒绝道,“别碰我!我不要诊脉!” 萧承君厌恶的蹙眉,他瞧了眼云念,然后余光瞟了眼杜金。 杜金嘴角一抽,然后猛地出手,将挣扎的云胭擒住。 云胭瞬间动弹不得,府医抓住她的手诊脉,云胭的脸色顿时就白了! 府医目光惊诧,松开云胭道,“回长公主,这位姑娘乃喜脉,观脉象,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第48章:惊喜变成了惊吓 此话一出,长公主和萧宇怀的表情都是诧异的。 云念勾唇,她早就知道云胭怀有身孕,云胭想揭穿她假孕,那她便回她一份大礼,真孕可比她这个假孕劲爆多了。 萧承君只是微微蹙眉,眸光幽冷,两个月前,他和云胭的婚约尚在,这女人真叫他恶心! 萧宇怀死死地皱着眉头,她怎么会..... 他眼底身处掠过一丝冷光,拳头紧握,冷冷的看着云胭。 杜金松开了手,脸上闪过一丝嫌恶,真脏! 脏了他的手,要不是主子指示,他才懒得碰这个脏女人! 云胭煞白着脸,脱力的瘫在地上,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求助的望向萧宇怀。 然而萧宇怀阴冷的目光恨不得剐了她,云胭心惊胆跳的不敢看他。 长公主微微眯起眸子,“你有孕了?两个月的身孕,好啊!云家当真是好家教啊!” 不怒自威的语气足见长公主的怒气。 两个月前,这女人就给她侄儿戴了绿帽子!难怪云家一门心思的想退婚! 长公主又冷冷的看向萧宇怀,萧宇怀心头一惊,姑母是怀疑他什么? “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扔出府外,脏了本宫的眼睛!” 长公主怒归怒,却没有失去理智。 云胭已经和她侄儿退了婚,今日又是客人,她没理由杀她。 否则直接叫人拖出去杖毙! 两个侍从进来就将云胭拖了起来。 “不,不要.....殿下救我!”她大喊。 然而萧宇怀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云胭心沉到谷底,她突然想到了云念,未婚先孕生下两个野种,被人耻笑唾弃,她不能像云念一样! 今日若被丢出府,流言蜚语传开,她的孩子就会落得跟云念孩子一个下场! 不,她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她的孩子是最尊贵的,决不能被人骂野种! “放开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怀王殿下的!你们谁敢碰我!” 云胭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开拖她的侍从,冲上前紧紧地抓着萧宇怀的衣袖,眼含期盼道,“殿下,这是你的孩子,是殿下的第一个子嗣,殿下你不是说会娶我的吗!他们.....他们会伤着我们的孩子的!” 萧宇怀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阴冷的眼神让云胭害怕,但她咬紧牙,这个时候她决不能退缩,否则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变成无名无分的野孩子! 她转头看向长公主,扑通一声跪下道,“长公主,我腹中骨肉是殿下的,殿下也是您的侄儿,您是这孩子的姑婆,求您开恩,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不要把我们丢出去。” 长公主秀眉紧皱,险些没被气死,婚约尚在,她背着她侄儿与她另一个侄儿苟合,怀上孽种,竟还敢让她看在孩子的份上饶恕她! 她只认承儿的孩子,只有承儿的孩子才有资格叫她姑婆! “长公主,您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素白姑姑低声安抚道。 厌烦的看了眼云胭,能把长公主气的咬牙切齿的,她是第一个! “云胭,你给本王闭嘴!” “怀王,她说的是真的吗?!” 萧宇怀呵斥的话被长公主冷声打断,长公主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你的?!” 萧宇怀迅速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他太明白姑母在宫中的地位,她的话连父皇都听。 这些年他极力讨好着姑母,在姑母面前维持着孝顺温雅的性子,就是想让姑母在将来他册封太子的时候不反对! 先帝给了姑母极大的权柄,不禁给了她封地,还给了她封地的兵权! 这也是父皇敬重姑母的原因之一。 如今他的努力全被云胭毁了! 他冷冷的看了眼云胭,忍怒承认道,“是侄儿的.....” “你!”长公主气的猛地站起,气的上头又险些跌回去,是素白姑姑及时扶住了她。 长公主冷冷的看着萧宇怀,“你可知那时她与你堂兄尚未退婚!你父皇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萧宇怀低头跪下,好似羞愧的不敢做声。 云胭缩了缩脖子,长公主动怒,她不敢再触霉头。 心底恨极了,云念假孕骗她,不见她动怒,如今她真的有了怀王的骨肉,她却这般震怒! 承恩王是她侄儿,怀王就不是了吗! 长公主就是偏心! “罢了,你的事自有你父皇定夺,何须本宫越俎代庖。”长公主忍怒看了眼萧宇怀,“带上你的人离开本宫府上,以后不许她踏进本宫府上一步!” 云胭白着脸,长公主这是厌弃她了。 以后有长公主的地方,怕是没人会宴请她。 云胭恨恨的咬着牙,都怪云念!她本想选个合适的时机,将身孕的事告诉怀王,想给怀王一个惊喜。 云念害得她当众曝光了身孕一事,惊喜变成了惊吓! 长公主责怪怀王,怀王便会责怪她,她怕怀王因此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她成为怀王妃最大的王牌! 现在全被云念搅黄了! “是.....”萧宇怀站起来,此事已经惹的姑母动怒,这个时候不走,只会惹姑母厌烦。 他一把将云胭拽了起来,然后带着她离开了。 临走之前,萧宇怀深情款款地看了眼云念,云念厌恶的皱眉,鸡皮疙瘩都要被他恶心起来了,搞大云胭的肚子还想来勾引她? 真当自己貌胜潘安呢? 我呸! 渣男! 萧承君皱眉,眼角余光冷冷的睨了眼云念,但凡她露出半分对萧宇怀的不舍,他就叫人把她丢出去。 不过云念并没有,相反她表情十分嫌恶。 萧承君默默地撤回余光,抬眸时忽闻一声怒喝。 “跪下!” 云念:..... 她当然不会愚蠢的以为长公主呵斥的人是萧承君。 云念低眉,她是该反抗呢?还是该反抗呢? 老实讲,她对长公主还是很有好感的,可惜她已经没有了让堂堂长公主喜欢的理由。 ‘啪!’的一声,长公主猛地一拍桌,“云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宫和承儿,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杖毙!” 第49章:姑母,别动她 云念皱眉,“我一早就说过,我没有身孕,是您不信。” “若非你精心算计,以假孕药诓骗太医,本宫怎会误信你!” 长公主怒而咬牙道,“连承儿都被你骗了!云念,你真该死!” 云念看了眼萧承君,这男人一语不发。 她嘲弄一笑,她在期望点什么呢? 这男人怎么可能帮她说话。 两个侍从上前,要对云念动手,云念眸色微冷,她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手术刀在她指尖泛起寒光,云念正要反击,男人眸光一冷,她敢在姑母面前亮刀子? “姑母,别动她。”萧承君嗓音冷沉的开口。 云念动作一顿。 萧承君充满警告的看她一眼,云念知道,她要是敢对长公主动手,他绝对一巴掌拍死她! 长公主沉着脸呵斥道,“承儿,她骗了你,你还维护她做什么?她和云胭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这话她就要反驳一下了,请不要拿我和云胭比谢谢! “她敢算计你,便是死有余辜,打死她即便宫里问起,大可说她暴毙,本宫会再为你物色个好女子,让她顶着承恩王妃的名头死都是便宜了她!” 长公主冷声道。 书中写道,敬安长公主敢爱敢恨,云念算是领教到了。 接纳她时,甚至不介意她生过两个孩子,厌恶她时,说杀就杀! 连死因都给她想好了,暴毙! 还真是简单又粗暴。 可是很奇怪,即便这样,她对长公主还是讨厌不起来。 “姑母,你不能杀她。”萧承君低声道。 “为何?” 莫非这短短几日,承儿真对她动心了不成? “因为我能救他。”云念替萧承君说道。 她和萧承君,本就是合作关系。 她帮萧承君解毒,换来她们母子在王府的居住权。 在她看来,她和萧承君是等价交换,承恩王府对她来说,与客栈无异。 “你说什么?”长公主不信。 “我能为王爷解毒。”云念语气坚定道。 长公主眸色一闪,厉声道,“你知道承儿中的是什么毒吗?就敢说这话!本宫为承儿请过无数名医,无一人能为他解毒,你凭什么说你会解毒?本宫从未听闻你会医术!” 再看萧承君神色泰然,长公主好似明白了什么,“承儿你难不成信她说的?她能解你身上的毒?你这孩子,几时这般轻易相信别人了?你莫不是为色所迷?” “.....”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萧承君高冷的面容上有过那么一丝的拮据,“姑母,本王试验过了,她的确会医术。” 长公主狐疑的看着自家侄儿,仍是怀疑道,“你当真不是为色所迷?” “.....” 萧承君无语的皱眉。 云念有色? 他余光瞥了眼,这女人竟在偷偷地憋着笑。 从侧脸看,这女人红缨唇薄,鼻梁微翘,密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眼角带着笑意,确有几分姿色。 “你真的会医术?你知道承儿中的是什么毒?”长公主又问了一遍。 云念眯着眸子,很有自信道,“狼毒,一般人解不了,而我可以。” 见她信誓旦旦,长公主瞥了眼萧承君。 后者一本正经开口,“若解不了毒,再杀不迟。” 云念:..... 我擦! 暴君! 长公主想了想,最后赞同自家侄儿,情绪管理相当到位,分分钟又变回那个端庄沉稳的长公主。 “你最好真的能解狼毒,否则本宫一定饶不了你!” ..... 云澈在门外来回徘徊。 “我说云二,你别晃了,晃的我眼睛都晕了,表嫂没出来,说明我母亲没对她怎么样,起码没动大刑。” 景逸世子按下躁动的云澈道。 云澈皱眉,“什么叫起码没动大刑?” 姜景逸一噎,“我是说,你四妹妹不会有事的,有我表兄在你担心什么?” 云澈抿唇,就是因为承恩王在,他才担心! 景逸这家伙不是常说他那表兄最恨被人欺瞒吗? “我还从未见过你如此焦虑的样子。”姜景逸揽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我觉得你四妹妹没事,有事的是你五妹妹。” 云澈拧眉看他,“你什么意思?” 姜景逸高深莫测的说了句,“你回家就知道了。” 这时,云念和萧承君出来了,云澈眼睛一亮,“四妹妹!” 他凑上前去,面上露出放松的笑容,“你没事吧?长公主有没有责罚你?” 旁边的姜景逸嘴角一抽,怎么说的好像她母亲是母夜叉似的。 云念皱眉,冷漠的说了句,“与你无关。” “四妹妹,你跟我回家吧,祖母那里我去说,她老人家不会再为难你的。” 云澈眼含期待的望着云念。 云念只觉得可笑,从前她也是这么小心翼翼的望着对方说话。 回家?她有家吗? 云家容不下她,承恩王府更不是她的家。 可她得给大宝小宝一个家。 所以得尽快买房!这样她和两个小崽子就有自己的家了。 见云念没说话,云澈又低声说道,“你既没有身孕,理应回家才是,你与承恩王的婚事便不作数.....” “云二,这话可不能乱说!”景逸世子打断道。 陛下亲口赐的婚,岂能不作数? 这话传出去,云家不得落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姜景逸拉着云澈道,“表兄,他方才宴席上喝多了,说醉话呢,你别理他!” 这家伙,当着他表兄的面胡说什么呢! “你这身板,可扛不住我表兄一掌,别触他霉头!”姜景逸拽着云澈在他耳边磨牙道。 萧承君全然没将云澈看在眼里,抬脚就走,云念默默地跟着。 望着云念头也不回的背影,云澈面色黯然,他的四妹妹与他形同陌路了。 “表嫂明显是对你这个二哥哥心冷了,人心一旦冷了,就不容易捂热,你想跟你四妹妹和好如初.....你们兄妹似乎没好过,啧,云二,凡事莫太过强求。” 姜景逸安慰他道。 云澈苦笑一声,“以前是我待她不好,不管她还认不认我这个哥哥,以后我都会护着她的。” 姜景逸摸了摸下巴,“要说云念与你本就不是亲兄妹,你何必这么.....” 云澈看他一眼,姜景逸默默闭嘴了。 第50章:王爷是信我的孩子还是信她? 奢华的马车停在王府门口,萧承君率先下车,云念一下去就撞上了一堵背墙。 她揉揉鼻子抬起头,这男人真是背影杀! 男人回头看她,目光幽深,“你要如何解毒?” “额.....”这个有点复杂,首先她要先化验毒血成分,再针对毒性配制溶解药方。 最后总结就是,“说了你也不懂。” 萧承君:“.....” 这女人若敢敷衍他,她该知道下场。 他能在姑母面前保下她,也能叫她们母子身首异处! 萧承君冷冷的看着云念,“多久能制出解药?” 云念想了想,“三个月左右吧。” “为何需要这么长时间?”萧承君声音沉了下去。 云念无语,“我说王爷,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毒入膏肓,按理说早已药石无医了吗?我三个月能研制出解药,已经算快的了好吧!” 否则三个月后你毒发起来两只脚就踏进了鬼门关好吗! 原书中写道,三个月后,萧承君因遇刺毒发,几乎丧命,最后是服用了剧毒,以毒克毒,才捡回了一条命。 从那以后便日日饱受剧毒折磨,生不如死,人也变得更加疯批残暴。 萧承君蹙眉,却也没再说什么。 进了王府,云念耳尖的听见了谩骂声。 她猛地一激灵,敏感的忆起方嬷嬷打骂孩子的画面,拔腿就跑。 “小小年纪不学好,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偷东西还不承认,今日我就是打死你们,也没人敢说半个字!别以为你们那个不要脸的娘傍上王爷,你们就真是王府的小世子小郡主了,我呸!两个野种妄想做我们王爷的孩子,也不看看你们配吗!” “你们承不承认是你们偷吃的?!不承认就打死你们!” 云念寻着声音冲过来一看,血压立马飙到了一百八! 一个体型肥胖的老妈子正拖着大宝连打带骂,小宝呜呜的哭,小家伙想把大宝从老妈子手里解救下来,奈何抵不过老妈子的力气,反被老妈子一脚踹开,摔在地上,看的云念胸腔里的火气直冲头顶,眸子瞬间冷彻下来。 “你在干什么?” 她一个健步冲上去,一把抓住老妈子肥胖的手,目光冷的像冰,“你敢打我的孩子?” 老妈子被她冷厉刺骨的眼神吓了一跳,而后扯着嗓子叫嚣起来,“是他们偷东西,我才教训她们的,我,我可是长公主.....啊!” ‘咔嚓’一声,云念徒手一扭,老妈子的胳膊当场断了。 满脸的肥肉尖叫的颤抖着,发出杀猪般的喊叫,吃痛的松开了大宝。 萧承君随后跟来,见云念卸人胳膊,眸色冷沉下去。 “娘亲.....” 云念赶忙将小宝抱起来,小家伙手掌擦破了点皮,云念心疼的揪起来了,“小宝疼不疼?娘亲给你吹吹,一会儿给你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大宝,没事吧?”她又看向大宝,眼睛里的怒火忍不住的涨。 该死的老妈子,敢欺负她的两个宝贝! 大宝摇摇头,拉着她的衣袖冷着脸说道,“娘亲,我没有偷东西,妹妹也没有偷吃!” 云念看了眼叫嚷的老妈子,眼神冷的像冰刀子。 “怎么回事?”萧承君冷声开口。 “王爷.....”老妈子一见萧承君,立马扑到他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状道,“这两个孩子手脚不干净,不仅偷东西还偷吃,被老奴发现了,老奴不过是教训了几句,他们.....他们竟跳起来要打老奴啊,求王爷给老奴做主啊。” 云念冷笑,“你说两个三岁多四岁不到的孩子跳起来要打你?满嘴谎话,我看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 老妈子根本不怕云念,“老奴没有说谎,你自己教不好孩子老奴替你教,否则以后出去外面偷东西是会被人打死的!” 老奴才吼的理直气壮,压根儿没把云念当王妃看待。 反而是鄙夷的看着云念,一个未婚先孕的破鞋,还真当自己是王妃了! 云念站在萧承君面前,一手牵着大宝,一手牵着小宝,声音清冷,“大宝小宝,你们告诉王爷,她说的是实话吗?” 两个小家伙一齐摇头。 大宝捏紧了小拳头,“我没有偷东西。” 小宝带着泪花软萌又坚定的说,“我也没有偷吃。” 老妈子跟着叫嚣,“王爷您别听他们两个的,这两个孩子就是不学好,现在是偷东西,将来长大了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呢!王爷就该将他们赶出府去!” 横竖不是王爷亲生的,老妈子气势汹汹,王爷定不会护着这两个野种的! 她一手捂着被云念扭断的胳膊,面相凶恶,她是长公主府送过来的人,王爷向来不会亏待她们! 云念目光沉沉,最后问萧承君一遍,“王爷是信我的孩子还是信她?” 萧承君皱着眉头,低眉看了眼两个小娃娃,大的那个狼狈又冷沉,小的那个瞧着可怜又可爱,看着这两个孩子,他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似喜非喜,似疼非疼,导致他面色冷峻,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瞧着萧承君一副忍怒的模样,云念冷笑一声,她问他做什么,直接打就是了! 她转过身就是一脚,踹在老妈子身上,老妈子没想到云念当着王爷的面就敢打她,即便身躯肥胖,却还是被云念踹翻了。 “哎哟.....”一声,四脚朝天的摔了个结实。 云念上去就是一顿胖揍,挥拳如雨的砸在老妈子脸上,老妈子惨叫不断,然后直接一脚踩在老妈子脸上,冷声道。 “我再问你一遍,是我的孩子偷东西吗?” 萧承君拧着眉心,看她打人一言不发。 只是脸色冷的吓人。 身后的杜金直接惊呆了,这老妈子是长公主府送过来的厨娘,云念还真是下死手啊! 给人打的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鼻子嘴里都是血。 老妈子彻底怕了云念,呜咽的哭着求救,“王爷,救我.....杀人了.....云念要在王府杀人了!” “我今天就是杀了你又如何?”云念冷的像个女修罗。 老妈子哇哇大叫,“我是长公主府的人,你敢动我.....长公主不会饶了你的!” 第51章:那就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 云念冷笑,长公主动不得,一个厨娘还动不得吗? 刷的一下,一把小刀戳在老妈子眼球上,仅仅毫厘之间刀尖就要戳进她眼珠子里。 “最后一遍,我的孩子有偷吃吗?” 老妈子吓得失声大叫,“啊!没有.....是我偷吃的,不是孩子.....是我偷的,我不敢了,王妃饶命.....别割我眼睛!” 云念瞥了眼老妈子油的放光的衣兜,自己偷吃冤枉到大宝小宝头上,还敢打骂他们,没宰了她是看萧承君的面子。 云念问完,像踢皮球一样一脚踢在老妈子腹部,砰的一声,老妈子肥胖的身躯滚到了萧承君脚下。 “我问完了,王爷看着处置吧。”云念说完,牵着大宝小宝就回飞禽院去了。 萧承君垂眸,老妈子口吐鲜血,云念方才那一脚,断了她的肋骨。 那两个孩子便是云念的逆鳞,触之必怒。 萧承君眸光幽冷,片刻后开口道,“杜金,把人送回长公主府,请姑母以后不要再送人来了。” “是。” 杜金招手叫来两个人,老妈子呜呜的被拖走了。 回到房间,云念仔细的给两个孩子检查了一遍,确认身上没伤才放心。 小宝的手心擦破了,云念从空间拿药膏给小家伙抹,她拿的是特效药,止疼效果特别好,抹了药小家伙就窝在云念怀里说不疼啦。 大宝看妹妹撒娇赖在娘亲怀里,他也想要抱,但他比较矜持,低着小脑袋问,“我们今天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虽然他和小宝是被冤枉的,可看那个王爷,好像很生气。 他会不会怪娘亲打人? “乖宝,你们没有给娘亲惹麻烦,以后有人找你们麻烦,你们就像娘亲今天一样打回去!娘亲今天教你们一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记住了吗?” 大宝闻言点点头,“记住了!” 小宝扑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天真的发问,“要是我们打不赢人家怎么办?” “那就回家喊娘亲,娘亲帮你们打。” 两个小家伙齐刷刷的点头。 门外,萧承君听着云念说话,嘴角竟是微微上扬。 她还真是言传身教。 杜金无了个大语,心道云念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不过想起她刚刚打老妈子的架势,好像也就不奇怪她会这么教孩子了。 再一抬头,他惊奇的从王爷眼睛里看到了丝丝笑意。 杜金忽然有种王爷宠着云念和她那两个孩子的错觉! 萧承君话都没说的转身走了,杜金一脑门儿问号,所以王爷过来飞禽院一趟是做什么的? ..... 云家。 云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她的婢女兰草添油加醋的将花朝宴上发生的事都讲给云老夫人听。 主要是说云念如何欺负人! 老太太听的火冒三丈,“这个孽障!她居然敢这么对你?混账东西,当初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来时,我就该打死她!” 云胭抹着泪,“祖母,四姐姐她欺辱我便罢了,她还得罪了清河郡主和永乐郡主她们,她在外头得罪那么多人,若是郡主她们因此记恨上我们云家了可怎么好?” “我,我想帮四姐姐打圆场,可四姐姐她不领我的情,还.....还在长公主面前揭穿了我和怀王的事.....长公主将我和怀王赶了出来,我担心怀王会怨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祖母.....” 她恨极了,也担心极了,离开长公主府时,怀王脸色阴沉,将她扔下便走了。 她怕怀王生气,会怪她。 怀王每次与她在一起后,都会温柔的提醒她不可要孩子,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太太听闻她和怀王的事被揭发出来,也顾不得埋怨云念了,语气严谨的问云胭,“你当真有了怀王的骨肉?” 云胭面露羞涩,低下头点了点头。 老太太半是忧虑半是责备,“胭儿你糊涂啊!你怎么能跟云念一样,做出这等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来,即便怀王承诺了你,会娶你为妃,可那毕竟只是嘴上说说的,怀王请旨赐婚的旨意未下,你怎可现在便与他.....” “祖母!我腹中怀的是皇孙!是怀王的亲骨肉,怎么能和云念那两个野种比呢!” 云胭不服气的辩驳道,眼睛红红的窝在云老夫人身边,“我只是怕此事提前被长公主知道,她觉得我选怀王而没选她的侄儿,伤了她侄儿的颜面,会迁怒于怀王!” 迁怒于怀王,难保怀王不会迁怒于她! 说来说去,就是长公主偏心! 明明怀王也是她的侄儿,她却不能一视同仁! 否则她也不用受这委屈。 云念那贱人假孕,长公主尚且去陛下面前求情,让云念做承恩王妃,连云念那两个野种都不介意! 轮到她,长公主却命人将她扔出府! 想起来云胭就恨得牙痒痒。 她究竟哪里比不上云念那贱人! “话虽如此,可你与怀王尚未成亲,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能先有身孕!传出去,损害的是你的清誉呀!” 老太太皱着眉头,脸上的褶子更深了,握着云烟的手问道,“你可问过怀王的意思,他怎么说的?” 怀王想做太子,承恩王便是最大的绊脚石。 云胭委屈的摇摇头,“殿下他什么都没说.....” 其实萧宇怀说了,责怪她擅作主张,怀有身孕! 害得他被姑母教训! 此事若传开,他必然落人口实! 所以怀王急匆匆进宫去了,不知是去请旨赐婚,还是去请罪..... 云老夫人静默片刻,沉声说道,“若是怀王不认,这个孩子则不能留!” “不行!”云胭立时反驳,甩开了老太太的手,跳起来道,“祖母,这是殿下的孩子,殿下岂会不认!有了这个孩子,殿下一定会娶我的!我的孩子将来也会是太子!” “住口!”云老夫人喝止道,“这话也是能随口胡说的吗!” 胭儿的心思,她岂会不知。 想用孩子来绑住怀王,稳坐怀王妃的位置。 想法虽是好的,可她毕竟没同怀王成亲,一旦传开,恐怕非但不能母凭子贵,还会像云念一样遭人唾弃!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猛地推开,清风霁月的身影进门来,却是一脸阴沉。 “你刚才,说什么?”云澈面色铁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第52章:他都觉得自己恶心了! 云胭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往云老夫人身后躲了躲,心虚的不敢看云澈。 “我问你,你方才说了什么?!” 见云胭不说话,云澈厉声吼道。 云胭心尖一抖,二哥哥平常不动怒,动起怒来整个人也冷冰冰的,云胭有些怕他。 云老夫人安抚的拍了拍云胭的手背,拧眉看向云澈道,“你吼什么,都吓到你妹妹了,我还没问你呢,此去花朝宴时,你不帮着你妹妹便罢了,为何你妹妹去了宴席,你却任由她被人欺负?你是怎么当哥哥的!” 若不是怀王也在,云胭连长公主府的门都进不去,岂不叫人笑话! 云澈皱眉,他知道祖母话中责备的是四妹妹。 可今日四妹妹又何曾做错什么? “若她没存害人之心,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只许她构陷四妹妹,却不许四妹妹反击吗?” 云澈冷声道。 “混账!”云老夫人气的不轻,“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胭儿是你亲妹妹,不管怎么样,你都该护着她!云念在花宴上只顾着自己出风头,得罪郡主,焉知她们不会记恨我们云家,你竟还帮着那个孽障说话!” “祖母.....” “够了!胭儿是你妹妹,你怎能帮着外人诋毁她!她云念若是个知道感恩的,就该在长公主面前帮胭儿说说好话,往常若非胭儿带着她,她岂能在一众贵女中立足,要老身说,四丫头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祖母!”云澈冷着脸,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不知道是厌恶自己还是厌恶眼前的亲人。 从前他对四妹妹就是如祖母和云胭这般嘴脸吗? 他都觉得自己恶心了! “云念也是我妹妹,如何是祖母口中的外人?云胭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情来,祖母不责怪她,却怪到四妹妹头上,如此作为实在是.....寡廉鲜耻!”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往外吐。 “放肆!”云老太太被数落的顿时觉得没脸,敲着拐杖呵斥道,“胭儿才是你亲妹妹,你个亲疏不分的东西!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我看你脑子都读傻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云澈自嘲一笑,“是啊,枉费我读了这么多圣贤书.....” 读成了眼瞎心盲。 他握紧了双拳,隐忍的吸了口气,看向云胭道,“你们一边看不起四妹妹,一边却又做出同样的事情来,不觉得可耻么?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云胭气的咬牙,“什么怎么办!” “你肚子里的孽种,你想如何处置。”云澈冷声道。 云胭眼珠子一闪,心虚却硬气道,“二哥哥,我怀的是怀王殿下的孩子,不是孽种!殿下会娶我的!” 她与承恩王婚约未退,便与怀王暗中苟且,如今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四妹妹当年却是被人暗算,可他们全家人没一个人给过她好脸色,无人关心她是否害怕,是否受伤,无人想过为她讨公道,甚至还将她送到乡下庄子上去,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 他现在终于知道云胭为何会突然提及要将云念从乡下接回来了,因为她与怀王暗中苟且,珠胎暗结,便想将云念推出去顶替她嫁给承恩王! 外表纯真无邪的五妹妹,心机却如此之深! 云澈心中悲凉,他深深的看了云胭一眼,“最好是这样。” 说完他嘲弄一笑,转身走了。 云胭气死了,云老二那一笑对她来说就是讽刺! 云澈如今舔着脸去讨好云念,对她却这么疾言厉色的,实在是可恨! 在云老夫人面前,云胭又是一脸委屈,“祖母,你看二哥哥.....不知道听了云念的什么挑唆,他眼里已经没有祖母和我了,如今二哥哥事事都偏向四姐姐,他一点都不关心我了。” 云老夫人也被云澈气到了,她安抚的拍了拍云胭的脸,“我看他是书读多了,连脑子也不清楚了,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去,胭儿是我云家的嫡女,全家人都疼你,不缺那书呆子一个!” 云胭笑了笑,她有祖母护着,云念拿什么跟她争? 云澈如今像条狗似的讨好云念,哼,将来等她当上太子妃,云家的前程都得靠她,靠云澈的假清高能加官进爵吗?还不是得求她! 云胭得意的看了眼云老太太,她知道祖母怀疑云念.....祖母是永远不会站在云念那边的..... 等怀王殿下从宫里请了赐婚的旨意,她就是怀王妃了,将来就会是太子妃! 云胭轻轻揉着平坦的腹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云老夫人就没有她这么乐观了,老太太满眼深思,恐怕对于怀王殿下来说, 权势比子嗣更重要。 她们不能坐以待毙。 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成算。 ..... 宫里。 萧宇怀跪在龙椅下,‘哐当’被砸了一脑门儿! 宏文帝抓起手边装瓜果的金碟就朝他砸了过去,“混账东西!你堂堂亲王,竟如此不知洁身自爱!你看上哪家女子不好,偏生要去招惹云家女,还是萧承君此前的未婚妻!你招惹了就算了,还留下祸患!” “此事在你姑母府上闹开,你让朕的脸面往哪搁!你姑母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连朕都要敬她三分!你倒好,当真她的面承认你与萧承君的女人苟合!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兄弟妻不可戏,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朕来教你吗?!” “你私德败坏,落人口实,莫说太子,朕看你这个亲王都是做到头了!” 宏文帝气的暴跳如雷,抄起厚重的砚台又要朝萧宇怀砸过去。 被伺候的老太监拦了下来,“陛下息怒.....这可砸不得呀,殿下额间都流血了.....” “朕恨不得砸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宏文帝骂道。 “陛下息怒,殿下正值青春年少,这,这一时没忍住诱惑也是人之常情呀.....”老太监苦口婆心的劝道。 宏文帝冷哼一声,萧宇怀叩首道,“是儿臣一时糊涂,让父皇失望了,儿臣愿领责罚。” 心里气极了,他哪会不知道云胭的心思,想用一个孩子套牢他,未免也太过愚蠢! 也太小瞧了他。 她想母凭子贵,可不该连累到他头上! 第53章:承恩王妃,留不得 宏文帝一句莫说太子,亲王都做到头了,萧宇怀听着就急了。 宏文帝面色阴沉的看他一眼,“那云家女如今有了你的子嗣,你告诉朕,是子嗣重要,还是将来的太子位重要,你想怎么选!” 这还用想吗? 萧宇怀毫不犹豫,“儿臣选太子位。” “算你还有点脑子。”宏文帝冷哼一声,“要怎么做,不用朕教了你吧。” “儿臣明白。”萧宇怀低下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光。 “陛下.....”这时,门外的小太监前来禀报道,“皇后娘娘来了。” 宏文帝看了眼头破血流的萧宇怀,烦躁的甩手,“滚下去,你自己去跟你母后解释。” 萧宇怀磕头,“是。” 御书房外,皇后周氏担忧的抓手,看到萧宇怀出来,吓了一跳。 “怀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来人!快传太医!” 周皇后拉着萧宇怀急急喊道。 萧宇怀安抚的摇摇头,“母后不必担心,儿臣没事。” 周皇后心疼的不行,“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你父皇也真是.....怎么忍心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她是听闻陛下在御书房对她儿子大发雷霆,她才急忙赶来的。 路上她又找人打听过了,竟是云胭害得她儿子被陛下责骂! 周皇后又气又担心,却也知道御书房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抓着萧宇怀道,“随母后回寝宫,母后传太医给你包扎一下。” 萧宇怀点点头。 凤仪宫中,太医给萧宇怀包扎好了之后,嘱咐额头不要见水,有个三五日也就痊愈了。 宫里能将怀王砸伤的,也就只有陛下了。 太医识趣的不问不看,装聋作瞎。 萧宇怀摆摆手,太医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周皇后心疼的看着他脑袋上包的白布条,冷脸道,“母后都听说了,那个云胭为了攀附你,竟是连自己名声都不顾了,却连累你被陛下责骂,实在是可恶!” 说着,她又皱眉看了看萧宇怀的脸色,“怀儿,那云胭虽可恨,可她坏的毕竟是你的孩子,是你的第一个子嗣,你.....” “母后觉得子嗣有太子位重要么?”萧宇怀面无表情的将方才宏文帝的问题抛给了皇后。 周皇后抿唇,“母后明白你的意思了,可云烟毕竟是云国公府的小姐,此事若传开,你的名声便得被她连累!知晓此事的人,母后会先封口,云胭那里,交给母后处置吧。” 萧宇怀皱眉,“母后想如何做?” 周皇后威仪道,“下个月母后生辰,本宫给云家去一封帖子,请云胭进宫来,到了母后宫里,我自有法子悄无声息的将她料理干净,这段日子你就不要再去见她了,免得落人口舌。” 萧宇怀点点头,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见云胭,看见她就来气! 凤仪宫外,一道身影过门而不入。 “公主,您不去见皇后娘娘了吗?”贴身太监富贵儿紧跟着荣华公主。 荣华公主走出凤仪宫外,猛地顿住脚步,眼神闪烁,“母后方才说要料理谁?” 富贵儿想了想,“皇后娘娘说的好像是云家小姐.....” 荣华公主眉头紧蹙。 富贵儿四周看了看,靠近荣华公主压低了声音道,“公主,奴才听闻云五小姐有了殿下的骨肉,不知是真是假.....” 荣华公主面带犹豫,小声说了句,“他向来最疼他妹妹.....” “公主说什么?”富贵儿没听清。 荣华公主摇摇头,一脸心事重重的走了。 御书房。 萧宇怀走后,宏文帝面前便多了个黑影。 宏文帝目光沉沉,语气阴冷的开口,“承恩王妃,留不得。” “是。” 转瞬间,黑影便消失不见。 ..... 王府药房里,云念挑挑拣拣的配药,她要给萧承君搭配药浴,再施针缓解毒性。 她捡了一箩筐的草药,忽然问道,“杜金,你知道城里哪里有卖宅子的吗?” 杜金非常怀疑她在乱抓药! “王妃要买宅子?”他狐疑的看了眼云念。 云念颔首,“嗯,想买个宅子,我对城中不熟,所以问问你。” 杜金道,“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属下的宅子是王爷赏的。” 语气那叫一个自豪。 云念:“.....你跟了个好主子。” “王妃想买个什么样的宅子,属下或可帮王妃打听打听。”杜金道。 “真的啊?”云念眼睛一亮,说道,“我要求不是很高,位置不太偏,但环境要好,环境清幽,够一家三口住就行。” 一家三口,是说她自己和两个孩子? 云念挑好药材就准备去配药浴了,她拍了拍杜金的肩膀道,“那就麻烦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结果杜金转头就去了萧承君那里。 “王爷,王妃说要买个宅子,找属下打听哪里有宅子卖。” 萧承君闻言抬眸,“买宅子?” 杜金点头,“王妃说要一家三口住.....她莫不是想甩下王爷,独自住到外面去?” 萧承君蹙眉,什么叫甩下他? 整个王府都是他的。 云念莫不是想说话不算数,不愿替他解毒了? 还是说,她根本就解不了狼毒! 萧承君眸色微冷,刚好云念就来了,“王爷,药浴准备好了,王爷请吧。” 男人拨凉拨凉的看她一眼,云念皱眉,她没哪里惹到他吧? 干嘛一脸想把她丢去喂狼的眼神? 浴室里烟雾缭绕,一股浓烈的药味儿充满整个房间,萧承君看了眼铺满药材的浴桶,微微皱眉,“伺候人不会,调试水温也不会?” 浴桶上热气直冒,一看水温就不低。 云念本想说可以兑点冷水,但这男人的口气让她很不舒服,她咬牙笑笑,“王爷,水温高有利于毒素通过汗液排出,我想王爷虽身份尊贵,却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应该不会像女儿家一样身娇肉嫩,连点热水都承受不住吧?” 萧承君眼尾扫她一眼,激将法对本王没用。 他气定神闲的伸开双臂,“替本王更衣。” 云念暗暗磨牙,心里暗骂一声狗男人,上手给男人更衣。 一回生二回熟,有过一次经验,云念直接将萧承君的衣服扒了下来,古人的衣服就是麻烦,里三层外三层的,云念一扒拉,不仅将他外袍脱了下来,里衣也被她扯开了,露出萧承君精壮的胸膛来。 这比男模还好的身材实在是充满诱惑..... 第54章:不能涩涩! 云念刚咽了咽口水,耳根悄悄泛红,下一秒就被萧承君拍开,“离本王远点,本王警告过你,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 云念翻了个白眼,再帅也拯救不了这个暴躁的狗男人! “我没想占王爷的便宜,有这好身材,换了别人我也会多看两眼的,里衣可以不用脱,王爷直接进去泡吧!” 云念淡然道。 萧承君脸都绿了,她竟当着他的面说出这般恬不知耻的话来! 她还想看别人? “云念,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份,若敢做出有损王府颜面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是塑料夫妻嘛,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了你那比报纸还大的面子。” 云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颜面颜面,天天就知道颜面。 萧承君突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女人软硬都吃,油盐全进,反叫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什么是塑料夫妻? 萧承君当然不可能不耻下问,他迈开他的大长腿,直接坐进了浴桶中。 男人胸膛古铜色的肌肤立马泛红了,云念伸手试了一下水温,立马缩了回来,至少70°的水温,这男人忍耐力果然不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萧承君气定神闲,此前他夜夜承受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这点温度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云念翻出银针,正要给萧承君下针的时候,听见他地醇的嗓音,“听说你要找宅子?” 云念手一顿,杜金这个大嘴巴! 她也是脑壳有包,就不该拜托杜金买宅子的事,这家伙是萧承君的人,自然事事都跟萧承君说。 “我找宅子好像跟王爷没什么关系吧?” “本王亏待你了吗?” 萧承君沉声问。 云念有条不紊的下针,不懂这男人的脑回路,“我跟王爷迟早要和离的,我找宅子不过是提前为自己准备好栖身之所罢了,王爷不会连这都要管吧?” 萧承君眸光幽凉,本王管你作甚。 然后谁也没有说话。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萧承君闭目养神,云念专注的施针,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 云念收针之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浴室里可真够热的,她只想赶紧离开道,“药浴只能排解一部分王爷身上的毒素,并不能根治,不过能纾解王爷的筋骨,不妨碍王爷动武,王爷可以试试看。” 萧承君抬手,体内经脉通畅,内力游走自如, 往常为了压制狼毒,轻易不得运用内力,否则便有经脉断裂之苦。 云念收起银针,见萧承君发愣的盯着自家的手掌,她伸手掐上了他的脉搏。 经脉跳动有力,脉搏也不堵塞了。 “没问题啊?王爷不试试看吗?” 萧承君这样,她还以为自己的医治出什么问题了呢。 试? 这浴桶恐不能承受他一掌。 ‘哗啦’一下,萧承君从水里站起来,湿透的里衣紧紧地贴在他肌肤上,那胸肌,那腹肌,那人鱼线..... 云念赶紧移开目光,她怕这男人要挖她眼珠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 “站住。” 萧承君一开口,云念听到身后芙蓉出水.....啊不,是男人出水的声音,“更衣。” “.....” 云念嘴角一抽,“还是不了,免得王爷又说我恶心。” 又嫌弃她,又要她伺候,这男人是有什么毛病? “这是你身为王妃的本分,低着头便是。” 低着头? 云念回头,然后低着头往下,腹肌之下.....妈耶更不能看! 不能涩涩! 云念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脖子一扭出门道,“王爷还是让杜金来伺候吧!” 此时已过亥时,王府各处都掌了灯,云念逃一样的离开了萧承君的院子。 她居然会脸红。 脸上有点烫烫的,她拍了拍脸颊,“冷静云念,萧承君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对象!” 她一定是单身太久了,再加上萧承君的身材确实好,所以才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 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对,不过就是荷尔蒙激素多分泌了点而已,想想萧承君要丢你去喂狼,瞬间什么感觉都幻灭了。 那男人就是头披着人皮的狼! 两个小宝贝还在等她,云念忽然脚步一顿,猛地抬眸,眼神一冷。 有杀气! ‘嗖’的一声,一支暗箭从她脑后射出,云念耳尖的听到了破风的声音,她猛地翻身躲过。 暗箭顺着她的胳膊擦了过去。 “什么人?”云念目光冷凉,飞禽院比较偏僻,但居然有人能潜入王府行刺? 不是说任何潜入承恩王府的刺杀,都会被金龙卫抹杀吗? 还是说,这刺杀是冲着她来的? ‘嗖嗖’两声,两支袖箭接连朝她射来,应证了云念的猜想。 云念动作敏捷的闪身避过,手术刀在指尖翻转,与袖箭发出‘叮’的碰撞声。 两支袖箭分别掉落在她脚下。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云念眯起眸子,就你有暗器吗? 她迅速从空间取出一排较粗的银针,朝袖箭射来的方向射出银针,隐约只听见闷哼一声,便没了动静。 “大宝小宝!”她不放心大宝小宝的安危,转头就想走。 却不想,一柄寒光凛凛的刀尖朝她劈了过来,云念瞬间向后弯腰,一个下腰避了过去。 刀锋从她眼睛上划了过去,云念站稳脚跟的同时,甩手射出银针,被对方用刀背挡了去。 转瞬间,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云念面前,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充满杀气。 云念一眼看出,这是专业的杀手。 “皇帝让你来的?”云念轻飘飘的开口。 对方听到这话明显一愣,云念明白了,果然是宏文帝派来的。 皇帝老儿这是等不及要杀她了啊! 云念爆了句粗口,“萧承君,戏看够了没!” 狗男人一定在看戏! 身后传来一道轻嗤声,“你倒挺有觉悟。” 遇到危险知道叫本王。 云念听出男人话中的嘲弄,她翻了个白眼,冷嘲道,“这里是王爷的府邸,若叫人来去自如,岂不是打王爷的脸吗。” 萧承君睨她一眼,牙尖嘴利。 云念不甘示弱,你小肚鸡肠! 第55章:你先自尽 萧承君其实早就来了,从云念被人偷袭的时候,他就在看戏。 “束手就擒,本王饶你不死。” 萧承君低沉的嗓音透着威严的气势。 黑衣人二话不说,提刀就砍。 云念果断躲在萧承君身后,有事他上。 萧承君内力恢复,刺客根本不是对手,三秒结束战斗,一脚踹在黑衣人胸口,一口看不见的黑血喷在蒙脸的黑巾上,刺客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 大概是没想到萧承君功力复原的这么快。 他明明身中狼毒..... 陛下和他都大意了,黑衣人意识到他今晚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敌不过萧承君便想咬舌自尽。 萧承君动作更快,眨眼间手中便多了把软剑,寒光一闪,刺客嘴角两边多出一条细长的血痕,如同画了个带血的笑脸。 一截粉色的肉从刺客嘴里掉了出来,萧承君割了他的舌头。 紧接着软剑如游龙般拍在刺客脸上,藏在刺客牙缝中的毒药也跟随牙齿一起掉了出来。 刺客摔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捂着面颊。 云念看的眼神一闪,果然落在萧承君手里,想死都是奢侈。 这时,杜金从灌木丛后提了个人来仍在地上,因为那人软趴趴的,所以看起来有些扭曲。 云念瞧着,是个身段娇小玲珑的女子。 “王爷,好像是府里的侍女.....”杜金开口道。 侍女捂着右上肩,凶狠的眼神瞪着云念,云念方才的银针射中了她的肩膀。 银针上有麻药,导致她逃跑失败。 否则杜金不会抓到她! 云念冷冷的看着那女子,“是你偷袭我?” 侍女咬着唇不说话。 云念勾唇,似笑非笑的看向萧承君道,“没想到王爷府上还有皇帝的人,这叫什么?奸细还是细作?” 侍女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她尖声反驳道,“我不是细作!你别想在王爷面前挑拨离间!” 云念笑了,“你一个刺客还敢提王爷?你觉得王爷会让你怎么死?” 侍女彻底慌了,拖着软绵的身子像泥鳅一样爬到萧承君脚下,“王爷.....我不是刺客.....我也不是细作.....我只是,我只是嫉妒云念,明明是我比她先入王府的,可她却能做王妃!她这样声名狼藉的人如何配得上王爷!” 云念呵笑,“看不出来你还挺为王爷打抱不平的。” “王爷,我只是不甘心,不想让云念这样的人玷污了王爷.....” 萧承君眸光幽深冷邃,变戏法似的将软剑缠回腰间,云念诧异,她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咋没看到这把剑! “将这二人关入狼舍。” 喂狼! 云念:听这习以为常的语气,想必潜入王府意图行刺的都是这个下场。 “是。”杜金面无表情的颔首。 “不要!王爷不要啊!我是长公主送给王爷的人.....我是王爷的人啊!” 侍女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云念懂了,敢情是长公主送给萧承君的女人。 “若你是姑母的人,为何会与刺客里应外合?”萧承君面不改色的说道。 侍女一愣。 眼珠子里的恐惧好像玻璃一样一点点裂开。 “你开了后门放刺客进来,你以为瞒得过王爷?”杜金冷嗤道。 王府就连屋顶上都有暗卫把守,除非刺客能变成一只蚊子飞进来,否则绝不可能躲得过金龙卫的耳目。 而后门偏僻矮小,平时只有府里的下人走动,从后门混进来才不易被人察觉。 这侍女偷偷给刺客开的门,以为能逃过守卫的眼睛? “押下去。”杜金摆摆手,便有金龙卫将面如死灰的侍女和断舌毁容的刺客给拖了下去。 萧承君偏头,发现云念目光灼灼的盯着金龙卫,他脸色一黑,“不想死就老实呆在王府。” 还想买宅子出去住,蠢女人是嫌命长么。 云念正想着她之前的猜测,大宝小宝的亲爹可能是金龙卫之一.....并未注意到萧承君的言外之意,突然她感到心惊肉跳了几下,云念心不在焉的说了句,“知道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急忙赶回飞禽院,大宝小宝别出什么事才好..... 结果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 云念赶回来就听到了大宝冷颤的声音,“你是谁?你想对我妹妹怎么样?你把我妹妹放了,我当你的人质!” 云念听到声音,心口一沉,立马闪身进门,看到一个黑衣人挟持了小宝。 “你的同伙已经死了,你放了小宝,我让你离开!”云念目光冷沉的说道。 “娘亲.....”大宝冷静的目光中有了颤抖的泪光,小家伙毕竟才三岁多点,面对持刀劫持小宝的黑衣人,不可能真的不害怕。 “别怕,娘亲在这儿,小宝不会有事的。”云念将大宝护在自己身后安抚道。 黑衣人阴冷一笑,他持刀掐着小宝的脖子,“没想到龙影居然失手了,看来是我们小瞧了你,想要这个孩子活命,你立刻自尽!否则我就掐断她的脖子!” 他一用力,小宝立马小脸涨红,小家伙害怕的掉眼泪,可看向云念的目光充满倔强。 好似在告诉云念,不要听黑衣坏蛋的! “好!我答应你!”云念想都不想的答应,看到小宝在别人手里受威胁,她心都揪起来了,“你放了小宝,我答应你!” 皇帝派人来杀她,就是想让她死在王府,好让她外祖家与萧承君结仇。 “你先自尽!”黑衣人掐着小宝威胁道。 云念目光冷彻,手里握着手术刀,没想到有一天她的手术刀会对准她自己,“你放人。” “你自尽我自然会放了这小鬼。” 我信你个鬼! 大宝抓着云念的衣袖,小家伙明显吓到了,怕云念真的伤害自己,可是妹妹又被威胁..... 云念给了大宝一个安抚的眼神,“我们同时,我自尽,你放人。” 黑衣人似乎一阵无语,这小女娃的命都捏在他手里,还敢跟他讲条件! “好.....”但龙影都死了,他不敢大意。 云念冷冷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只要她速度够快,刺瞎他的眼睛,人因疼痛便会放松手里的力道,她就有机会救下小宝。 刹那间,一缕寒光闪过。 速度的确很快,但不是云念,有人动作比她更快..... 第56章:别拿我当三岁孩子哄 黑衣人的一条胳膊瞬间脱离了肩膀,紧接着发出一声惨叫。 “小宝!”云念当即出手,薄而锋利的刀尖从黑衣人眼睛上划过,黑衣人眼前一片血污,撞翻了屋里的桌椅,惊恐的防备着。 小宝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里,萧承君在接住孩子之后,自己都愣住了。 他怎会反应迅速的去保护这个孩子? 小宝一双软萌的眼睛泪花花的望着他,小家伙大概是感觉到安全,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叔叔救了小宝,叔叔是好男人,娘亲眼光不错哦!” 云念:“.....” 大宝:“.....” 这小家伙也太不见外了吧! “拖下去,喂狼。”萧承君眸色冷凉道。 “是。”杜金瞧了眼抱孩子的王爷,一挥手,叫来金龙卫,“拿下!” 金龙卫将垂死挣扎的刺客轻松拿下,拖了出去。 “多谢王爷出手救下小宝,你可以把小宝还给我了,小宝来,娘亲抱。”云念伸手要去抱小宝,萧承君躲了一下。 云念一顿,“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本王面前不是挺厉害的吗,牙尖嘴利,连个稚子都保护不了,你也配做人娘亲?” 萧承君冷嘲道。 云念面色一沉,这么说她,她就不爱听了。 她怎么就不配做大宝小宝的娘亲了! 虽然以前是不配,但现在她在改了啊! 狗男人,我们母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看他刚才出手救了小宝,云念才不会给他好脸色呢。 可是心底里,终究还是自责的,她没保护好两个宝宝。 “小宝,到娘亲这儿来,王爷没什么事就请回吧!”云念一把将小宝抱了过来,下逐客令道。 小宝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救她的叔叔,最后还是选择默默地抱紧了娘亲,“娘亲别难过,小宝没事哦!” 云念差点没鼻头一酸,这是什么天使宝宝,小宝贝自己受了惊吓还反过来安慰她。 小宝能看出她很自责。 萧承君看着她们母子温馨,不禁有些动容,小时候被母后抱在怀里,那种满足和幸福感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王爷怎么还没走?” 云念一句话,什么动容幸福全都烟消云散了。 萧承君冷着脸,转身就走了,其背影冷傲至极! ..... 次日清晨,云念带大宝小宝洗漱好,又给两个宝贝做了早餐,吃完后交代道。 “大宝小宝,娘亲要研究一种解毒药,你们乖乖的跟春婵玩半日,春婵,照顾好他们。” 她已经采集了萧承君的毒血样本,准备用空间医疗室化验一下毒素成分,不仅萧承君,还有大宝的指尖血她也采集了。 大宝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素,也要尽快去除。 “娘亲,我中毒了吗?”大宝目光镇定的望着她。 云念有时候真怀疑,小家伙真的只有三岁吗? 这孩子心智远远超出同龄人的成熟聪明。 云念笑着揉了揉大宝的脑袋,“你.....” “我想听真话。”大宝语气平静道。 云念到嘴边的话一噎,她真想把这个小崽子揉进自己怀里,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 懂事的让人心疼。 “大宝身体里有一种毒素,娘亲猜测是从娘亲身体里过渡给你的,是娘亲不好,没能尽早察觉到,不过大宝不用担心,娘亲会研制出解药,让大宝平安健康的长大。” 云念低声道。 大宝听了点点头,小家伙并没有害怕,“不怪你,你不用自责。” 云念心头一软,感叹的将两个小天使抱在怀里。 “娘亲,你也中毒了吗?”大宝忽然问。 云念笑笑,小家伙都会举一反三了,她说是从她身体里过渡给小家伙的毒素,小家伙便担心她是否也中了毒。 “娘亲没中毒,你体内的毒素是.....”云念忽然有种说不下去的心情。 虽然她猜想毒素是小家伙那不知姓甚名谁的生父种下的,但这话不好跟两个小宝贝说。 原主被人算计,稀里糊涂的被人睡了,如果对方当时中了毒,那么毒素很有可能通过小蝌蚪传染到大宝身上。 大宝似乎看懂了云念的‘难言之隐’,小家伙认真的说,“娘亲,我可以学医吗?” 云念一愣,小宝紧跟着说,“小宝也想学!” 小家伙心想,等他学会了医术,长大后就能让娘亲平平安安的。 云念点点头,“可以,不过你们识字吗?” 大宝皱眉,小宝摇头嘟囔着,“小宝不认识,大宝也不认识。” “那就先从识字开始学。”云念想了想,“娘亲先找几本书给你们看看,回头再找个教书先生来教你们念书,医书很难也很复杂,你们要打好基础将来才能学好医。” 三岁的孩子,也该启蒙了。 两个小宝贝郑重的点点头,“我们会好好学的!” 云念转头叮嘱春婵,“好好照看大宝小宝,若有人敢作妖,那就跪上两个时辰。” 说罢她看了眼秋香,秋香只觉得膝盖疼。 上次大宝半夜里毒发,她不过是打了个瞌睡,事后云念就罚她跪了一个时辰! 膝盖差点没废了! 秋香现在对云念有阴影,不敢惹她。 云念回房间研究毒血,秋香转头就走。 “秋香,你去哪里?”春婵叫住她。 她不耐烦的回头道,“小姐吩咐你照看好两个孩子,可没吩咐我,我早饭还没吃呢!” 春婵皱眉。 小宝牵着她的手,软乎乎的说道,“春婵姐姐,你也没吃早饭吧?你快去吃饭呀,我和大宝可以自己看书!” “我不饿.....”春婵刚要说不看着你们不放心,肚子就不给面子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小宝嘻嘻笑,“我和大宝会乖乖的,春婵姐姐你先去吃饭叭!” 春婵看了眼小厨房,反正就在院子里,去拿点吃点就回来应该不碍事。 “那你们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春婵说道。 小宝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春婵转个背,小家伙立马拉着大宝,“我们悄悄的哦,不能让娘亲和春婵姐姐发现。” 大宝牵着妹妹皱了皱眉头,“娘亲不让我们乱跑,这里不是我们家。” “我们没有乱跑呀,我们去问问叔叔,他是不是我们爹爹呀!” 第57章:我是你们表叔 小宝天真无邪的话让大宝沉默了。 事情还要从昨晚说起。 昨晚睡觉时,小宝忽然说了句,大宝你和救我的那个叔叔长得好像呀!小宝像娘亲,你像爹爹,叔叔会不会是我们爹爹呀? 这逻辑,好像没毛病..... 小宝是不谙世事,有口无心的那么一说,但大宝却听进去了。 他忍不住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王爷的长相,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确实跟自己长得很像! 小宝叽叽咕咕的说要去找那个叔叔问清楚,他是不是爹爹。 大宝心里很清楚,萧承君是王爷,怎么可能是他爹爹? 可架不住小宝软磨硬泡,答应她去找王爷。 两个小家伙短胳膊短腿儿的直奔萧承君的书房。 王府九曲回廊的路对两个小家伙来说简直是翻山越岭。 好不容易走到萧承君的院子,又被高高的台阶挡住了。 小宝鼓起腮帮子,“爬过这些石头,就能见到爹爹了!” 大宝牵着小宝没说话。 如果那个王爷是他爹爹,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可大宝很冷静,他知道不是。 小宝手脚并用,爬过台阶,忽然眼前出现一双鞋。 “咦?这是哪来的小娃娃?” 小宝抬起头,看到一个一脸笑容的大哥哥。 大宝看到陌生人,立马上去把妹妹拉起来护在身后,“你是谁?” 看到大宝的瞬间,姜景逸一愣,“你.....” 见鬼了吗?这孩子怎么长的与表兄有几分相似? 特别是那冷傲的眉眼,与表兄幼时像极了! 姜景逸仿佛想起了小时候被表兄支配的恐惧,“你是谁家孩子?怎么会在王府.....” 说着他猛地一顿,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猛然道,“你们是表嫂的孩子?!” 云念带着两个孩子嫁入王府,应该就是这两个孩子没跑了。 “大哥哥,你是谁呀?”小宝从大宝身后探出脑袋,笑嘻嘻的问。 “我.....”姜景逸一顿,立马起范儿道,“我是你们表叔,叫声表叔来听听?” 表兄虽为人后爹,但就这两个孩子的长相,说是表兄亲生的都有人信!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他险些都要以为这孩子是表兄的私生子了..... 大宝皱眉,“我们没有表叔。” 小宝:“表叔好呀!” 大宝:“.....” 姜景逸噗嗤一笑,“还是小女娃你比较可爱。” 这男娃娃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当真是与他表兄像极了。 难怪有缘分成为‘父子’。 “你们娘亲呢?”姜景逸折扇一甩,与两个小家伙悄悄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娘亲,今天最好别出门,可免灾。” 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看他。 “承儿怎么样了?太医呢?叫太医来回话!遇刺这么大的事,竟都瞒着本宫!你们是要气死本宫啊!” 院子外远远的听见声音。 姜景逸折扇一收,“坏了,叫母亲看见我,我又得受迁怒.....” 他看了眼两个小家伙,一手牵一个道,“赶紧跟我进来躲躲,你们姑婆可不是好惹的!” 说着就把两个小家伙拉进了书房。 书房里,萧承君正在看军务,被三个不速之客打扰,他微微蹙眉,姜景逸讨好的双手合十,“表兄,让我们躲躲!” 一溜烟带着两个孩子躲到了书架后面,轻车熟路的动作,从小躲到大。 “承儿!听闻王府进了刺客,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知本宫!” 萧承君刚瞧着姜景逸带着两个孩子藏起来,姑母就火急火燎的进门来了。 萧承君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姑母,本王没事,刺客没伤到本王。” “你说没事就没事啊!”长公主上来就拉着萧承君左右查看,嘴上又气又骂的说道,“太医呢?叫太医来回话!” “姑母,本王没召太医。”萧承君低声道。 姜景逸从书架后面偷偷瞄着,嘴一撇,母亲对表兄比对他这个亲生儿子还好。 对他不是凶就是骂的。 对表兄那就是宝贝疙瘩。 “糊涂!你自己的身子你不知道啊,怎么能不召太医呢!”长公主斥责两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云念呢?不是说她会医术,她会解毒吗?她人呢?没将她赶出王府,她就应该在你身边伺候,这是她身为王妃的本分!” “姑母.....” “来人,去把云念给本宫叫来,本宫倒要问问,她是怎么伺候王爷的!” 萧承君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景逸那个臭小子,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野,若是有他跟在你身边,本宫也能放心些,一个个净不让本宫省心!” 书架后的姜景逸默默缩回脖子,果然知母莫若子,表兄遇刺,就知道母亲得迁怒到他头上。 还好他躲得快,不然耳朵绝对不保。 萧承君安抚道,“姑母,遇刺不关云念的事。” 长公主看他一眼,“你少替她说话,本宫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刺杀是冲着云念来的,你难道不知他想杀云念的心思?” 萧承君不语。 姑母向来睿智。 “云念若是死在王府,你便不好同苏老将军交代,他这是怕你拉拢苏老将军于他不利呢。” 长公主冷哼一声,不屑道,“既想要用云念羞辱你,又怕你与云念外祖家联手,他这点子心胸也配做皇帝!” “姑母,他的人伤不了本王,姑母放心。”萧承君语气幽冷道。 他当然知道宏文帝的心思。 只不过他不屑用女人做棋子去拉拢权势。 何况苏老将军是忠臣,苏家一门忠烈,从不拉帮结派,对这样的老臣,他不会利用。 长公主深知她侄儿的秉性,话锋一转道,“听说云念罚了本宫给你送来的人?哼,她倒是架子大,以后本宫见她是不是也得低头啊?” 萧承君知道,姑母没坏心,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得知云念假孕,姑母尚未消气。 云念打了姑母府上送来的厨娘,姑母这是连带着兴师问罪来了。 他正要开口,忽然听到稚嫩的声音。 “我娘亲在研究药药哦!娘亲架子不大的,娘亲是最好的娘亲!” 这声音,听的长公主一愣。 第58章:你几时有这么大两个孩子? “谁在说话?” 她猛地朝书架看过去。 姜景逸想捂小宝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大哥哥二话不说把两个小家伙给推了出去。 为了你们表叔的耳朵,只好牺牲下你们两个小崽子了。 母亲不会为难两个孩子的。 看到大宝小宝的瞬间,长公主彻底愣住了,“你们.....这是.....” 长公主一时竟有点语无伦次。 大宝听见萧承君喊姑母,他知道眼前这个华丽尊荣的妇人肯定不是寻常人。 他默默地将小宝拉回自己身后,自己面对长公主。 “承儿!”哪知,长公主突然变了音调,“你几时有这么大两个孩子?你,你竟一直瞒着姑母?!” 萧承君:“.....” 书架后的姜景逸噗嗤一笑,连忙捂住嘴巴,看吧,连母亲都觉得那两个小崽子像表兄。 直接认错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母亲露出这么吃惊的表情。 萧承君眉心一皱,他瞄了眼两个小崽子,一个冷傲,一个软萌,他拧眉道,“他们不是本王的孩子。” 大宝幽黑的眼底有过一丝失望。 小宝嘟囔着嘴,想说话被大宝制止了。 长公主一愣,“怎么会不是.....” 这孩子明明长的和承儿小时候一个样! 长公主像是猛地清醒过来,“你们是云念的孩子?!” 大宝沉着冷静,小宝笑嘻嘻的点头,“是的哦!” 长公主一时心里翻江倒海,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心情和脸色都极其复杂。 云念的两个野.....竟长的与承儿如此相似! 她不知该厌恶还是该欣喜。 萧承君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孩子,面色冷淡,“你们来干什么?” “叔叔你看我们像不像你的孩子呀?” 小宝嘴快的说,大宝想阻止都来不及。 萧承君一顿一愣,眯起冷锐的眸子道,“想认爹?云念让你们来的?” 小宝摇头,“不是哦,我们自己来的,叔叔你长得很像大宝呀!” 大宝抿唇,被人嫌弃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被萧承君嫌弃。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说也奇怪,萧承君好似能看出大宝心情不好,他忽然有些莫名的不忍心,“你不是说,不想要本王做你爹?” 大宝面色冷淡,“我们不要后爹。” 这话他说过。 小东西够倔强的。 “那你来做什么?回去。” 萧承君不想让姑母看见两个小家伙,以免姑母迁怒于他们。 大宝牵着小宝的手,“我们走。” 小宝不情不愿的被拉走。 “等.....” 长公主一开口,就被萧承君拦住,“姑母,景逸在这儿。” 姜景逸:“.....!!” 你还真是我亲哥! 为了帮两个孩子解围,卖弟求子啊! 长公主的视线都在两个孩子身上,姜景逸跳窗而逃都没能吸引她的注意力,“承儿,你老实跟本宫说,那两个孩子当真不是.....” “不是。”萧承君很肯定的给她答案。 长公主眸子里满是狐疑。 随后一想,这些年她侄儿根本就没有过女人,她送来的人承儿都没碰过,哪里会有两个那么大的孩子..... 何况还是云念的孩子! 长公主觉得头疼,“青稞的事是本宫的疏忽,不想她竟是皇帝的人,本宫将她买来时还查过,以为她背景清白,看来皇帝的眼线埋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承儿,你要多加小心谨慎,仔细排查府上的人,以免还有漏网之鱼。” 青稞便是偷袭云念的那侍女。 听闻她送去的人是细作,长公主怒而自查,将长公主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排查了个遍。 但凡有疑的,统统处理干净!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任何威胁到她侄儿的可疑存在都得抹杀掉。 ..... “小姐.....小姐!不好了!大宝小宝不见了!” 春婵拿了口吃的回来,两个小家伙早就不见人影了,春婵急的去敲云念的门。 云念正要将大宝和萧承君的血液样本进行化验,房门被敲的砰砰响。 听到春婵的喊声,云念立马起身开门,“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着他们两个吗?” 春婵都要急哭了,“奴婢就去拿了口吃的,他们.....他们就不见了.....” “我去找他们.....” 云念急匆匆出门,忽然听到一声含笑的声音。 “表嫂,我把你的孩子给你送回来了。” 云念闻声抬头,便看到姜景逸牵着大宝小宝回来。 “大宝小宝,你们又偷偷跑出去了?!” 王府有什么吸引这两个小宝贝的,稍不注意就偷溜出去。 大宝低下头,“对不起娘亲,是我没有看好小宝。” 小宝抢着认错,“是我缠着大宝带我去找叔叔的,娘亲要打就打小宝叭!” 小家伙软萌的伸出小手掌,让云念罚。 云念又好气又好笑,她哪舍得打小宝贝手心。 云念摸着小宝稚嫩的小手掌,“这次先记着,下次一起罚。” 小宝笑嘻嘻的扑进云念怀里,冲她撒娇。 云念心都化了。 “娘亲,这个表叔也是偷偷跑出来的哦!”小宝悄悄在云念耳边说道。 云念只觉得好笑,抬头看了眼姜景逸,“世子是来找王爷的吗?” 姜景逸摇着折扇挑眉,“本世子来躲灾的。” “嗯?”云念皱眉,表示没懂。 小宝又偷偷说道,“他也怕被娘亲罚哦!” 云念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长公主来了?” 姜景逸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表嫂,今日我可是帮你挡了一劫,又把大宝小宝给你带了回来,你要如何谢我啊?” 云念嘴角一抽,“多谢世子。” 姜景逸:“.....” 就这? 小宝嘻嘻道,“表叔娘亲很生气哦,要找娘亲,叔叔拦着,表叔就偷跑啦!” 听小家伙说话很需要理解能力。 应该是说长公主很生气,要找她,被萧承君拦了下来,姜景逸就偷跑出来了? “小宝为什么叫他表叔?”云念狐疑道。 小宝:“因为他说他是表叔。” 云念:“.....” 小家伙是真不见外啊。 大宝皱眉,“他不是。” 云念看了眼大宝冷淡的脸色,总觉得大宝这话带着情绪说的。 大宝似乎不开心? “我怎么不是了?”姜景逸更不见外道,“你是我表嫂,你的孩子叫我一声表叔有什么不对?” 第59章:缩小版的表兄 “.....” 对什么对。 她的孩子可跟萧承君没有半毛钱关系。 跟景逸世子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云念哪会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大宝小宝叫姜景逸表叔,是高攀了。 说不定传到萧承君和长公主耳朵里,还会觉得她别有用心! “我们高攀不起。”大宝冷冷的说。 云念总觉得大宝有什么心事似的,小家伙看似冷静,其实有点炸毛了,她安抚的揉了揉大宝的脑袋,“可以告诉娘亲,为什么去找叔叔吗?” “因为.....” “没什么,小宝就是想去谢谢叔叔救了她。”大宝不许小宝说他像萧承君。 更不许说他们去找萧承君的真实原因。 大宝觉得被萧承君嫌弃了没面子。 可小宝看起来很喜欢萧承君,小家伙嘟囔着嘴,听话的没再吭声。 姜景逸瞧着,挑眉一笑,这小家伙傲娇又死要面子的样子,与他那表兄如出一辙。 这是被表兄拒绝了,不开心了。 瞧瞧,这冷脸的小模样,简直就是个缩小版的表兄。 “表嫂啊,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姜景逸摸着下巴琢磨道。 云念抬眸看他一眼。 “你这两个小娃娃当真不是表兄的种?” “.....” 景逸世子,说这话不怕被你表兄打吗? “我怎么看着.....” “停!”云念抬手打断,“没听见大宝说吗,我们高攀不上!世子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姜景逸还想叨叨,“表嫂.....” “你走不走?”云念瞪他一眼,不走就要冲他甩刀子了。 景逸世子嘴角一抽,“表嫂别生气,动刀动手的多伤和气啊,表嫂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不过表嫂的这两个小娃娃我是真喜欢,我与你二哥交好,一边是我表兄,一边是孩子舅舅,都与我关系好,这声表叔怎么说我都是受得起的。” 云念无语..... 这人多少有点社交牛逼症。 没见过这么攀亲戚的。 景逸世子与云家二公子交好,她是知道的,姜景逸话里行间的替云澈说话,云念只当没听出来。 长公主一边回府一边想,越想越不对劲儿。 “素白,你方才瞧见那两个孩子了吗?他们是不是很像承儿?” 长公主现在满心都是孩子,出了王府就开始后悔,她应该回去仔细瞧瞧那俩孩子的! 素白认真想了想,“不瞒长公主,奴婢头次见那两个孩子时,便觉得孩子眼熟,经长公主这么一提醒,竟是像王爷?” 花朝宴前,长公主亲自去云家邀请云念,便留她在云家照看过两个孩子。 当时见着孩子的面相,她总觉着有些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今日才突然想起来,那孩子可不就长得像王爷小时候吗? “承儿说那两个孩子与他没关系,本宫不信。”长公主越说越激动,紧紧握着素白的手,“你说孩子会不会是.....” “长公主,王爷子嗣事关重大,还是先查清楚为好。”素白知道长公主忧心王爷的终身大事,一直盼望王爷能有个后嗣。 今日见着云念那两个孩子长得有几分像王爷,便有些按奈不住了。 不过好在长公主还算冷静,“你说得对,得先查清楚,你派人去查云念,本宫要知道孩子究竟是不是承儿的!再让人看着点那俩孩子,让王府的人小心照看着,莫再让本宫听到厨娘欺负孩子的事。” “是。”素白姑姑迟疑了片刻,说道,“可王爷已经不让我们送人过去了。” 长公主想了想,“让景逸那小子去盯着,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来本宫打断他的腿!” 此时正从王府翻墙而出的景逸世子险些崴到脚,姜景逸回头看一眼,四下无人,嘶.....怎么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云念大概能猜到长公主来做什么,萧承君遇刺这么大的事,长公主哪能没有耳闻。 再者她打残了厨娘,萧承君把人给长公主送了回去,长公主今日前来,想必有一半是来兴师问罪的。 只不过不知道为啥,没来找她的麻烦? ..... 云澈正要去书院,半路有人拦住了他。 “云二公子,我们公主想见你。” 云澈抬眸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知道是荣华公主。 “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传话的是个面相阴柔的年轻太监,云澈认得,是公主身边近身伺候的,名叫富贵儿。 富贵儿笑了笑,“云二公子去了就知道了。” 云澈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强硬的拒绝,缓步走向停着的马车,低声道,“公主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马车面前的珠帘被撩开,荣华公主一见云澈就面露笑意,她轻声道,“我有些话想告知云二公子,云二公子可否上马车来一聚。” “这不合礼数。”云澈想都不想的拒绝,“公主有什么事直说便可。” 荣华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并未勉强他,而是自己在富贵儿搀扶下,下了马车,云澈比她高出一个头,她微微仰头望着云澈道,“那我们去那边说吧。” 前方有颗榕树,离书院很近,云澈迟疑片刻点点头,“公主请。” “富贵,你在这等我吧。”荣华公主松开富贵儿的手。 富贵儿眼神闪了闪,低头应了声,“是。” 榕树下,云澈开口道,“不知公主想告知我什么?” “你,你千万别让你妹妹进宫。”荣华公主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云澈蹙眉,“公主此话何意?” 荣华公主面色为难,“我知你最是疼爱你妹妹,若有人邀她进宫,千万别去,于她不利.....我,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她不能出卖母后,只能来此提醒云澈。 云澈不傻,荣华公主看他的眼神里有光,若说他全然不知对方的心思,那是假的。 但他不能做出回应,他对公主无意。 他眉心紧皱,“公主说的,是我五妹妹?” “你不是最心疼你五妹妹了吗?” 云澈很疼爱云胭,而她,很羡慕云胭。 云澈不免想到云胭珠胎暗结的事,荣华公主此时来提醒他,必然是知道点什么? 第60章:你好像对本王的金龙卫很感兴趣? 怀王志向远大,又岂会甘心被云胭束缚脚步? 只有云胭做着美梦,以为怀王会娶她为妃。 云澈虽厌恶云胭的所作所为,但荣华公主好意提醒,他不可不谢。 “谢过公主好意提醒,没什么事,云澈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荣华公主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想说点什么,已经没机会开口了。 富贵儿上前来,“公主,我们该回宫了,叫皇后娘娘知道,会责怪公主的。” 荣华公主看他一眼,“你会告诉我母后吗?” “当然不会,奴才是向着公主的。”富贵儿柔声道。 荣华公主笑了笑,直到云澈的身影看不见了,她才离开。 可她却没注意到,富贵儿眼底掠过的阴冷。 云澈没走两步,肩上一沉,一个人跟鬼影似的突然冒出来压在他肩膀上。 “郎才女貌,得公主芳心,你有何感想啊?”神出鬼没的姜景逸调侃道。 云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淡的没搭理他。 “啧,不是我说,娶了公主,可就是驸马了,从此平步青云,不比你窝在这书院做个无权无势的教书先生强?” 云澈顿步,目光冷淡的看他,“你想娶公主?” 姜景逸哼笑,“人家公主看上的又不是我。” 云澈不搭腔,姜景逸调笑道,“荣华公主怎么说也算是我表妹,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小家碧玉,且还是公主,身份贵重,你难道真的看不上?” “你想让我看上?” 云澈语气平淡,平淡到姜景逸调侃的话到了嘴边,看到他冷淡却认真的脸色,卡住了,讪讪的摸了摸鼻头道,“我也就随便说说.....” 这么认真干嘛?怪吓人的。 云澈抬脚就走,懒得理他。 景逸世子舔着脸追上去,“我今日见着你四妹妹了。” 云澈一顿,偏头看向他。 姜景逸笑着,“如今你倒是在乎你四妹妹,你放心,她在王府好着呢,还有她那两个孩子.....” 姜景逸说着微微一顿,小心翼翼的凑到云澈耳边,悄悄的说,“你偷偷告诉我,你究竟知不知道你那两个外甥的生父是谁?” 云澈皱着眉头,横他一眼,此事是四妹妹的伤疤,他想揭人伤疤不成? “我瞧那孩子与我表兄有几分相似.....” “休要胡说!”云澈声音一沉,不悦的推开他道,“君心难测,你莫要给我四妹妹惹事。” 他现在只想将云念和孩子接回云家,保她们母子平安。 姜景逸知道再说下去,就要惹云澈炸毛了,他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好好,我不说,不惹事,不过方才荣华公主找你说了些什么?” 想起荣华公主的提醒,云澈就忍不住直皱眉。 他冷淡的开口,“不关你事。” 他赶着给学子授课,姜景逸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你别走啊,我还知道你四妹妹旁的事,不想听听嘛.....” ..... “王爷,王妃在外求见.....” 萧承君拿着一卷书出神,他眉心紧皱,幽深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爷?”杜金又叫了一遍。 萧承君拧眉,“何事?” “书,王爷拿反了.....”杜金提醒说,王爷心不在焉的,心思根本没在看书啊。 萧承君冷冷的抬眸,杜金吓一激灵,赶忙说道,“王妃在外求见。” 萧承君闻言,不知怎的,又想起云念那两个孩子。 姑母说那孩子像他,萧承君心中不是没有过怀疑。 “杜金,你可觉得那孩子像本王?”萧承君问的直白。 杜金一愣,“王爷也这么觉得?” 萧承君眯起眸子,“本王让你找的人,会不会是她。” “不,不会吧.....”杜金呆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王爷觉得像她吗?” 萧承君蹙眉,他要知道他还问什么? 四年前他刚从边境回来,遭宏文帝的人暗算,致使狼毒发作,失去神志伤了不少人,宏文帝一路派人追杀,他毒发时六亲不认,杀光了所有人。 只记得醒来时,睡在一处破庙里,手里还攥着一件被撕烂的女子衣裳,可他却记不清那女子长什么模样,仿佛只是他做了一场梦,根本就没有什么女子。 杜金心道,王爷会这么问,难道也怀疑那俩孩子的身世? “让她进来。”萧承君沉声开口。 杜金反应过来,“是。” 云念一进来就觉得这主仆俩的气氛怪怪的,尤其是杜金,偷偷看什么呢? 杜金上下打量着云念,若大宝小宝真是王爷的种,那云念岂非是实打实的王妃?! 再一想,好事啊!儿女双全,一下子解决了王爷人生中一件大事! “王爷,我想出府一趟,还请王爷准许。”云念很直接的说明来意。 萧承君抬眼看她,“出府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云家分给我的铺子,现在毕竟是我的产业!” 事业必须要搞起来,有钱才能过上好日子。 “你难道不知道城西的铺子十有九亏,云家分给你的都是最差的,也只有你蠢的在此沾沾自喜。” 云念翻了个白眼,嘲讽谁呢,她哼声道,“谁说铺子差就赚不到钱了,我自有办法让它起死回生。” 萧承君看她一眼,云念仰着脖子很是自信。 “王爷不说话,我就当王爷是答应了,我还想向王爷借个人。”云念笑眯眯的说。 俗话说有求于人,首先态度要放好。 看她态度多好啊,笑脸迎人的。 “借谁?” “他,杜金!” 云念一指杜金,杜金愣了一下,“借我?” 云念笑着点头,“最好再带两个金龙卫。” 一来能起到威慑的作用,二来她怀疑,大宝小宝的亲爹就是金龙卫之一。 兴许可以打听看看。 萧承君眸色幽凉,“你好像对本王的金龙卫很感兴趣?” 云念立马摇头,“没有!就是觉得金龙卫威武不凡,带出去肯定没人敢找我麻烦!” 萧承君审视她片刻,冷嗤道,“最好没有,金龙卫不是你能觊觎的。” 云念:..... 有求于人,我忍! 第61章:处处无她,又处处有她..... 宫里。 周皇后请长公主进宫赏花,“皇姐你看,这芍药开的多好啊,御花园百花争艳,特请皇姐一道来赏赏花,许久没同皇姐闲话家常了。” 长公主笑笑,天家哪来的家常。 皇家的闲话便是皇后也说不得。 “说起芍药,本宫倒突然想起花朝宴上的一首诗。”长公主忽然道。 “哦?什么诗能入得了皇姐的眼?今年的花宴本宫出宫祈福去了,没能亲自去瞧瞧,着实有些遗憾,不知今年的魁首可还是宁玉县主?本宫记得她的诗句做得好。” 长公主摇头,“今年的魁首并非宁玉县主,而是念丫头。” 周皇后一愣,“哪个念丫头?” 各家贵女有这个人吗?她怎么不记得? 长公主笑笑,“皇后娘娘贵人事忙,出宫祈福忘了承儿娶了王妃,念丫头就是承儿的王妃,云念。” 周皇后脸色一僵,随后笑了起来,“瞧皇姐说的,承恩王成亲这么大的事本宫怎会忘,本宫昨个儿还吩咐人准备贺礼,今儿送出去赏给承恩王妃呢。” 承恩王娶了声名狼藉的云念,真是大快人心! 云念那样上不了台面的人,臭名远扬,怎么配得上她儿子怀王。 萧承君也只配捡她儿子不要的。 长公主笑笑不说话。 她是不生云念的气了吗?当然不是! 她在皇后面前抬举云念,是为着她侄儿的面子,若是连她都瞧不起云念,岂非叫皇后一家看笑话。 “本宫听闻云家四小姐不擅诗词,竟会作诗?能得皇姐赏识,云四小姐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谁不知道云念蠢笨无知,且不知廉耻,未婚先孕失了清白,这样的人哪会做什么诗啊? 长公主故意抬举云念,还不是为了萧承君的颜面,周皇后笑的一脸讽刺。 长公主心中微怒,眸色有些冷,面上却是端庄从容,她岂会听不出对方语气中的嘲讽,“确如皇后所说,念丫头此次着实叫人刮目相看,作出的诗句令人惊叹,本宫瞧着云家人真是眼拙,竟将珍珠当鱼目,念丫头不仅诗做的好,才艺也是俱佳,弹得一曲箜篌本宫至今难忘。” “什么?云念会弹箜篌?”周皇后一脸不信。 什么云家人眼拙,长公主分明是在说她们眼拙呢。 她记得云念连琴都不会弹吧?哪会弹什么箜篌? 长公主笑着,“弹的极好呢,本宫将那架珍藏的凤首箜篌一并赏给她了。” “皇姐可真大方!”她才不信云念会弹什么箜篌呢,定是长公主为了保全萧承君的颜面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么捧着云念,还不是怕云念丢了萧承君的脸吗。 长公主对萧承君,当真是比自己亲儿子还好! 同样是侄儿,她儿子却入不了长公主的眼,周皇后心存怨气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她也不敢轻易得罪长公主,陛下这个皇姐,有封地,有实权,连陛下都得敬着她,周皇后在她面前向来都是赔笑脸的。 “皇姐.....” “本宫与你说说念丫头作的那首诗吧。” 周皇后到嘴边的话一噎,“.....好。” 抬举云念还没完了! 周皇后心里吐槽,面上不敢表现出不耐烦。 于是长公主又将《赏牡丹》这首诗念了一遍,周皇后听完不敢置信,“这诗是云念作的?”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云念那蠢得没脑子的人,能作出这样的诗句来? “念丫头谦虚,说是她读了大能的诗,可如此绝佳的诗句,诗书上岂会没有记载,又有哪位大能是我们没听说过的,皇后觉得呢?” 幸亏是云念没在这儿,不然她脸皮再厚,也得被夸的脸红。 若是云念在,那她大概不是谦虚,而是真虚了。 真不用这么抬举她,她承受不起呀! 周皇后讪讪赔笑,“皇姐说的是,承恩王妃能有如此才情,看来以前是我们鱼目混珠了。” 长公主扳回一城,笑着道,“是啊,本宫瞧这芍药始终是芍药,哪里比得上牡丹呀,皇后娘娘不妨叫人在宫里多种些牡丹,这才是真国色呀。” 周皇后:“.....” 谁是芍药,谁是牡丹?! 她是皇后,她才是花中之王牡丹,她才是一国之母,是真国色! 长公主竟暗讽她为芍药! 周皇后心中忍怒,笑的脸都要僵了。 云念表示,幸好她不在,不然她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诗豪”大家的诗被如此解析运用,绝对是头一回。 云念不知道,她在长公主和皇后之间进行了一场大战。 处处无她,又处处有她..... 周皇后不想再听到云念两个字,听见姓云的就心烦,偏生是因为云家人,她才请长公主来,真真是烦上加烦。 烦死了! 周皇后端着笑脸,“皇姐操持花朝宴,辛苦了,本宫听荣华说,花宴上两家贵女闹了些小矛盾,还惊动了皇姐,为此皇姐提前结束了宴席,这帮孩子真是不让皇姐省心呢。” 长公主淡淡一笑,她岂会不知皇后今日请她来的目地。 无非不就是为着云胭和怀王苟且的事。 长公主眸中掠过一丝冷色,勾唇道,“皇后娘娘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周皇后一顿,然后叹了口气,“皇姐是自家人,本宫也就不跟皇姐绕弯子了,那云家五小姐声称有怀王骨肉的事,想必皇姐是第一个知道的,本宫知道,此事是怀王的不是,他进宫来请罪,本宫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 “可本宫以为,那云家五小姐也不无辜,怀王向来洁身自好,人品端方,皇姐是知道的,谁知道那云家五小姐使了什么手段,引诱了怀王,怀儿是一时糊涂,他已在本宫和陛下面前认了错,陛下罚他回府面壁思过,他自知无颜面对皇姐,受罚前还托本宫代他向姑母赔罪呢。” 周皇后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其目地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长公主闭嘴。 别将这件事捅出去。 否则怀王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怀王想当太子,长公主是有话语权的。 否则皇后母子不可能这么讨好着她。 第62章:带你来体验人间疾苦 一旦怀王名声臭了,太子之位就更加无妄了。 朝中元老,皇室宗亲忠于先帝的人还是很多,所以陛下万般注重自己的名声,生怕行差踏错,被人非议。 换做其他人知道怀王和云胭有一腿的事,周皇后多的是办法封口。 可对方是最有权势的长公主,她也只能伏小做低的来赔笑脸了。 ..... “王妃,到了。” 杜金请示云念到地方了,他不解的问,“我们为什么来这里?还穿成这样?” 云念从马车里钻出来笑笑,“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得低调些。” 只见她一身素白的衣裙,青丝半挽,头上没戴任何饰品,纤细的腰身不及一握,姣好的面容浅笑盈盈,杜金不禁一愣,云念这样打扮竟显得整个人无比素雅。 瞧着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姐。 而杜金也被她要求,换上了一身简单的劲装。 杜金还是没明白她要做什么,“王妃不是说要去看铺子吗,此处多是乞丐流民栖身之所,王妃来此怕是不安全。” 杜金看了眼面前的破宅子道。 与遍地是贵族的城东相比,城西确实是贫民窟了,沿街都是以乞讨为生的乞丐,百姓都穿着粗布补丁,但这里才是真实的人间啊,贵族区不过是金钱和权势的天下。 “带你来体验人间疾苦。”云念笑道,杜金嘴角一抽,她提着个药箱,“开玩笑的,看铺子不着急,你看看这里的人,多数被饥饿和病痛折磨,世道所迫,人分三六九等,这里的人都是穷人,对他们来说,温饱和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再说有你在,哪会不安全。” 杜金一愣。 他没想到云念会说出这番话来,她居然这么相信自己? 杜金忽然生出一股没由来的自豪感,他乃金龙卫,王爷既交代他随她出门,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便是他的职责。 “王妃是来为他们看病的?”杜金明白过来。 云念点头,“在这里就别叫我王妃了,你让那两个金龙卫兄弟把我们带来的吃的分给大家。” “是。”杜金招手,身后两个金龙卫便将马车上带来的肉包子拿出来。 来的时候,云念要买包子,杜金还不明白她要这么多包子做什么。 刚出炉的包子,还是热乎的,新鲜肉包的香味瞬间就引得破宅子里的乞丐们垂涎。 一个个像饥饿的狼,盯着金龙卫手里的热包子。 可金龙卫都配了刀,乞丐们又不敢轻举妄动。 “娘,小宝饿了,小宝想吃包子.....” 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娃娃摇着她羸弱的娘亲道。 云念看着拿了两个包子上前道,“小妹妹,这两个包子给你和你娘吃,你娘生病了,我可以给你娘治病.....” 这小娃娃看着跟小宝一般大,瞧着可比她的小宝瘦多了。 小娃娃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要拿云念手里的包子,被她娘给拉了回去,那妇人病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道,“我们没钱.....” “不要钱,吃吧,吃完了我还能给你们瞧病。”云念轻声道。 妇人戒备的看着云念,可小宝实在太饿了,她一直病着,没法出去乞讨,小宝饿了两天了..... 饿着病着也是等死,有口吃的总归是好的。 妇人颤颤巍巍的接过云念手中的包子,对她磕头道,“谢谢,谢谢.....” 云念把人扶起来,“不用如此,快吃吧。” 妇人将两个包子都塞给小娃娃,自己却舍不得吃,“小宝快吃,好吃的肉包子。” 云念又从金龙卫那多拿了两个包子,分给妇人,妇人病的眼睛发红,一个劲儿的对她磕头道谢。 看到小娃娃母女俩都吃了,其他人纷纷开始争抢金龙卫手里的肉包子,拼命往嘴里塞。 “大家别抢,都有.....”杜金安抚道。 妇人吃一口包子,便咳的厉害,云念当即给她搭了一下脉,发现妇人有很严重的炎症。 咳疾没及时得到治疗,拖延成了炎症。 云念当即拿出消炎药和止咳药,“大娘,这药能抑制咳疾,您若信得过我,便吃了试试。” 妇人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包子,她红着眼睛点头道,“我信.....姑娘是好人。” 她毫不犹豫的将云念给的药吞了下去。 吃下药不出片刻,妇人便感觉喉间如刀刮的痛感减轻了不少。 心肺的灼烧感也得到了缓解。 妇人当即又要给云念磕头,“谢谢姑娘,姑娘真是好人.....” 云念给的是特效消炎药和止咳药,清热解毒,见效快,她轻轻拦着妇人道,“大娘你先坐着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再给你施针,你会好的更快些。” 妇人感激的点头,看云念简直像活菩萨。 大家看着小宝的娘竟真的没再咳嗽了,转看云念的目光更加充满敬畏。 他们每个人大大小小都有些病痛,每日乞讨尚且不足以果腹,根本不知道哪一日会饿死病死。 此时对云念没了戒心,看云念就像看到了救星。 无需云念开口,众人便纷纷下跪,“姑娘是仙女菩萨,慈悲心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虽然这是她要的效果,但看到这么多被病痛折磨的人,云念不免觉得可怜。 “大家快起来,我略懂些医术,你们若信得过我,我可以为你们医治,都起来吧。” 云念给杜金使了个眼色,杜金和金龙卫一起将人都扶了起来。 然后按云念的吩咐,将重症病人和轻微病人都分开,再交他们如何煎药。 一时间,云念就在这破宅子里坐诊。 为人看病开药,杜金负责照顾病患,金龙卫搬运药材,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带的多是些清热解毒的药材,果然这些人多数得的都是肺炎。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 云念给所有病人看完,日头已近黄昏。 她伸了个懒腰,收拾药箱道,“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药材你们就按我教的方法煎药,按时服药,不可懈怠哦。” 众人围过来,对她感激道,“姑娘要走了吗?我们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姑娘这样的神仙菩萨,我们要记在心里感念一辈子才行。” 第63章:仙女,菩萨,就她? 云念眸光浅浅,“我姓云。” “云姑娘,我们.....” “诸位,时辰不早了,我们四小姐该回去了。” 杜金挤进来说。 众人纷纷让开路,云念看了眼,大家脸上没有奇怪的表情。 看来云四小姐的壮举并没有传到这些人耳朵里,或者说,他们没反应过来,她是声名狼藉的云念。 云念走出来,忽然被拉住了手指,低下头,是小宝拉着她。 “云姐姐,我娘说她好多了,要谢谢姐姐,这个给姐姐吃。” 云念低头,小宝手里拿了个包子,是她早上给她的。 云念看了眼她靠坐在墙边的娘亲,笑着说,“我不饿,这个留给你娘吃。” 小宝脸上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特别干净,“姐姐你还会来看我们吗?” 众人也一脸期盼的看着她。 云念笑笑,“会的,你娘病还没好,大家也还需要医治,明日我再来。” 小宝欢快的跑回她娘身边,给她娘吃包子。 出了破宅子,云念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杜金开口道,“王妃,属下来拿吧。” 云念看一眼,杜金要帮她拿药箱。 云念也没客气,这一天忙下来,腰酸背疼的,她把药箱给杜金,“谢谢了。” 云念爬上马车闭目养神,杜金和金龙卫驾车,她听到金龙卫小声的议论。 “没想到王妃医术竟这么好。” “我也没料到王妃有如此仁心。” 杜金回头看了眼马车里,仁心仁术,云念的表现确实令人意外。 他此时才对云念感到由衷的敬佩。 尊称一声王妃也是心悦诚服。 ..... 宫里,周皇后还在拉着长公主扯皮球,长公主早已不耐烦,“诚如皇后娘娘所说,不论是云五小姐勾引怀王,还是怀王没能受得助诱惑,此事都有陛下处置,哪轮得到本宫置喙,皇后娘娘与其来找本宫陈情,倒不如想想该如何安置云胭腹中骨肉为好,毕竟是陛下的皇孙呐。” 皇孙二字,极为讽刺。 周皇后气的攥紧拳头,面皮都要笑僵了,“云胭肚子里的可未必是怀王的!” 长公主不理,“这是皇后娘娘的家事,本宫只是个外嫁的姑母,不好插手皇后娘娘的家务事。” 周皇后差点没气的骂人。 你插手的还少吗! 陛下有意立怀王为太子时,不就是你去陛下面前反对! 不是你时时提点皇室宗亲那些元老,萧承君才是皇室正统?! 云念替嫁,事关萧承君的颜面时,是谁去陛下面前说情的? 处处帮萧承君挤压陛下时,怎么不说你是外嫁的姑母! 如今说什么不好插手,分明就是厚此薄彼! 周皇后气的脸都白了,忍怒道,“皇姐如此说,本宫也不好强求,只盼皇姐也能多疼疼怀王,莫让他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长公主冷笑,怀王倒确实努力,努力博得个贤德的好名声,努力夺承儿的太子位! 她多疼疼怀王,谁来疼疼她侄儿? 长公主只后悔当年母后将宏文帝带到中宫抚养时,她没能拒绝! 她的母后,她的皇兄又有哪点对不起宏文帝? 养出他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来! 每每想起皇兄惨死,侄儿中毒,长公主真是恨极了。 最后长公主含怒离开了皇宫。 出宫后,她立时吩咐道,“去各家宗亲府上。” 素白看出长公主眉眼间的疲累,故而劝道,“长公主,现下时辰已晚,天快黑了,奴婢看您也累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不,本宫必须要去,都说人走茶凉,那些个老王爷,真正记得先帝恩德的又有几个?本宫若不提醒着点他们,他们人老了,只怕也日渐淡忘了谁才是正统太子!” 素白知道拗不过长公主,便只好吩咐车夫,辗转去几个老王爷府上。 云念不知道,她的马车和长公主的马车擦肩而过。 因为她今日坐的是不起眼的小马车,长公主府的人并未瞧见她。 回到王府后,云念便独自回了飞禽院,她的小宝第一个朝她飞扑过来,被肉嘟嘟的小宝贝抱了个满怀,瞬间治愈了云念一天的劳累。 大宝看出云念面带疲惫,想把妹妹拉回来,但云念却笑着朝他伸手。 “大宝不抱抱娘亲吗?” 大宝蹉跎片刻,走上去抱了抱她。 她知道大宝比较高冷,也比较内敛腼腆,不似小宝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两个小宝贝抱在怀里,肉嘟嘟,粉嫩嫩的,简直不要太满足。 她这段时间的饮食调理成效显著,两个小家伙从瘦小的小豆丁长成白萝卜了。 “娘亲,你去哪里啦?小宝等了你好久哦。”小宝奶声奶气的说。 云念亲了口香喷喷的小宝贝,“娘亲今天遇到了另一个小宝,她的娘亲生病了,所以娘亲给她治病去了。” 大宝拧着小眉头道,“有人在等你。” 小家伙语气冷淡,带着一口的嫌弃,云念微微挑眉,“谁?” 大宝抬眼看去,一身素白衣袍的云澈站在她身后。 “四妹妹。” 云念皱眉,脸色瞬间跟大宝同款嫌弃,“你来干什么?” 萧承君是怎么回事?居然让他进府? 此时萧承君正在听杜金禀报今天的行程,杜金将今天云念去城西的事事无巨细的说给萧承君听。 她如何帮穷人看病,如何不嫌弃那些乞丐们,那些人又是如何对云念感恩戴德,将云念视作仙女菩萨。 萧承君听的眸光幽深,仙女,菩萨,就她? 不过心里却没有他所想的反感,反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认可感。 她一介女子,却能体谅贫民的不易,云念给那些穷人乞儿送温暖,一来可以收买人心,二来恐怕也是在为自己铺路。 萧承君嘴角微微上扬,她倒是计谋深远。 “王爷!” 门外传来禀报声,“有云州书信到。” 云州? 萧承君微微眯起眸子,云州远在西北,且并非他的管辖地,怎会有书信送给他? 杜金取过信函一看,目光露出三分诧异,“王爷,落款是苏家.....” 苏家,云念的外祖家。 第64章:四妹妹,我会让你回家的 萧承君伸手,杜金便将信函送到他手上,他拆开一目十行的扫过,片刻后起身道,“苏老将军来信,想必是想让他外孙女看看。” 说罢便拿着书信走了。 杜金瞧着王爷的背影一脸不解,怎么王爷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这信不是苏老将军给王爷的吗? 王爷这是找云念去了? 杜金立马跟上。 飞禽院,云澈皱紧眉头,声音低沉,“王爷便让你住在这里?” 云念牵着大宝小宝,“有什么问题么?” 飞禽院,表明承恩王根本没拿她当人看! 云澈心中气愤,可看云念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却又觉得心痛,四妹妹这是被漠视久了,在云家受尽了薄待,让她住在这样的院子都不觉得羞辱。 云澈忍不住一阵心酸,声音酸楚,“四妹妹,你跟二哥回家吧,以后二哥会护着你的,不必在王府受此委屈。” “我不觉得委屈,云二公子若是来此自说自话的,可以离开了。” 云念冷淡道。 “四妹妹!”云澈拉着她,“二哥是真的知道错了,你跟二哥回家好吗?” 云念垂眸看了眼云澈抓她的手,“云二公子不愧是清高人士,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接受不了向来清高的你错怪了我,接受不了原来你一直爱吃的食物其实是我做的,而你一边吃它却又在一边嫌弃我,就像一边吃屎一边嫌屎臭,违背了你清高的本性。” “如今你的道歉,也不过是想自我感动罢了,而我,却不想陪你演感动自己。” 这话就像一根刺扎在了云澈心上,他辩解道,“不是这样的,四妹妹你听我说.....” “她不想听你说,云二公子是没长眼还是没长耳?” 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云澈眉头一皱,云念眼睛里的厌恶刺痛了他。 萧承君眸色幽冷,什么叫不必在王府受此委屈? 云念在王府委屈了? 他何曾亏待过她? “云澈见过王爷,王爷既不喜我四妹妹,何不放她离去?我四妹妹与王爷的结合本就是一场错误,我也不希望我四妹妹将错就错!” 云念闻言,眸光微闪,云澈不愧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清高。 他说这话就不怕得罪萧承君吗? 萧承君面色冷沉,冷嗤道,“她嫁予本王,是陛下赐的婚,怎么云二公子是觉得你能做陛下的主?开口闭口四妹妹,云二公子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如今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你四妹妹。” 云念嫁入王府,虽是将错就错,但从云澈嘴里说出来,萧承君便是觉得不喜。 即便是错,也轮不到他来置喙。 云澈攥紧了拳头,“就算她嫁给王爷,她也姓云!” 是我四妹妹! 云澈态度强硬,似乎一点都不惧萧承君的威严。 他直面自己过去的愚蠢,想求得四妹妹的原谅,何错之有? 萧承君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出嫁从夫,冠以夫姓,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本王教你吗?云二公子这探花郎名不符实啊。” 云澈顿时被噎的没话说了。 云念抿唇,“云二公子请回吧。” 萧承君说了这么多,结合下来就一句话,王府岂容你撒野。 云澈在王府跟萧承君呛声,不是找虐吗。 “云澈莽撞,冲撞王爷,向王爷赔罪。” 云澈颔首,朗月清风是他的外表,“云澈今日前来,是为了大宝小宝。” 说罢他看向云念道,“四妹妹,听闻你想给两个孩子找先生,不如让他们上学堂如何?” 换言之,他可以教大宝小宝。 云念闻言微微眯起眸子,抛开私人恩怨,实事求是的讲,云澈高中探花,任职于翰林书院,是位很好的教书先生。 她低头看了眼大宝小宝,想问问两个孩子的意见。 刨去云澈清高的品性不说,云澈是有真才实学的。 若因她和云澈的私人恩怨,让大宝小宝错过一位好老师,对两个小宝贝不公平。 大宝似乎看出了云念想说的话,他坚定的说,“我会自己考上学堂的。” 他在云家听说过,二公子将来时宰辅之才,他教出来的日后都是朝廷栋梁,他知道云澈是他二舅舅,但云家人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云家人。 云澈以前对娘亲不好,娘亲也不喜欢他。 所以他不想要云澈当他老师。 “小宝也会自己考上学堂的!”小宝跟着说。 云澈一愣,这是他第一次正视两个孩子,孩子看他的眼神,冷漠又疏离,云念不认他这个二哥哥,孩子自然也不认他这个舅舅。 但这孩子有主见,有傲骨,云澈却觉得欣慰,“好,舅舅在学堂等着你们。” 等大宝小宝入了学堂,便是他的学生。 他定要好好教他们,让他们能明辨是非,将来效力于朝廷! 最后他看了眼云念,眼神坚定,“四妹妹,我会让你回家的。” 说完就走了。 云念蹙眉,他总觉得云澈话里有话。 “大宝小宝,你们不想让他当你们老师吗?”云念还是觉得,孩子的教育最重要,不能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耽误了。 大宝淡淡,“娘亲不喜欢他,让他做老师,不是碍娘亲的眼吗,我们可以自学成才。” 云念:“.....” 她一时有点哭笑不得,不愧是她的崽,够自信! 小宝跟着点头,“自学成才是什么意思呀?” 云念笑笑,“就是大宝小宝都很聪明的意思。” 萧承君看着两个一脸自信的小崽子,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这两个小崽子倒是有点骨气。 “翰林书院是皇家学院,是皇城最好的书院,想考进去可不是仅凭一张嘴就能行的。” 这两个孩子,尚且没启蒙吧? 大字不识一个,就想考最好的学院,未免有点痴人说梦。 云念蹙眉,她很不喜欢萧承君的口气,他那话的意思,就好像说让大宝小宝走后门更容易些! 暴君就是暴君,打击孩子的自信心对他有什么好处? “王爷有什么事吗?”云念不耐烦道。 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 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个暴君! 察觉出云念不耐烦的口气,萧承君微微拧眉,就她这一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云澈竟还以为她在王府受了委屈? 第65章:看破不说破懂不懂? 他就是太给云念脸了! 萧承君眉眼沉沉,语气冷傲,“苏家送来的书信,怎么你不想看看?” 云念眸光忽闪,原主的外祖家? 原书中,原主的外祖父很疼原主。 原主死后,也只有年迈的苏老将军去云家为原主讨公道,搅的云家鸡犬不宁。 云念伸手,“信呢?” 萧承君瞥她一眼,“这就是你跟本王说话的态度?云念,别忘了你的身份。” 云念:“.....” 好想骂人哦! 云念忍着到嘴边的国粹,挤出一个标准的假笑,“请问王爷,我外祖父给我的信呢?” 萧承君非常高贵的掏出信函,给了她。 云念拆开一看,信中内容竟是将她托付给萧承君? 从字里行间便能看出写信之人字字恳切,不论她是因何嫁入王府,恳请萧承君照顾好她,莫要让她受委屈,苏老将军还在信中拜谢萧承君。 云念鼻头一酸,一股酸楚从心底升出,虽只是一张信纸,寥寥几字,却让云念感觉到了亲情的温暖。 苏老将军镇守西北,却时时都在记挂着她这个外孙女。 云念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抬头看萧承君道,“这信看着像是给王爷的。” 萧承君一噎。 看破不说破懂不懂? 他冷冷的瞥了眼云念,走的非常高贵。 云念又看了眼杜金,她说错什么了吗? 萧承君瞪她做什么? 杜金嘴角一抽,对云念微微颔首之后,便追上萧承君去了。 不得不说,王爷确实有些反常,倒像是.....倒像是故意来见云念的。 他有些不敢想,更不敢说,怕王爷削他! 出了飞禽院,萧承君顿步,嗓音低沉冷冽,“滚出来。” 刚要偷偷开溜的姜景逸:“.....” 他讪讪的从假山后挪出来,立马解释道,“表兄,不是我要盯着你,是你姑母让我盯着你和大宝小宝的!” 萧承君淡淡的睨了眼嬉皮笑脸的姜景逸,“以后少带些不三不四的人来王府,否则本王就替姑母打断你的腿。” 姜景逸:“.....” 说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云澈? “表兄,云二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他可是当朝探花郎!人品高洁,就是人有时候傻了点.....” 最后一句,姜景逸压低了声音,默默吐槽道。 云澈是他带来王府的,他知道瞒不过表兄去。 他同云澈说,云念有意给两个孩子找教书先生,那家伙便非说要来见云念,他知道云澈想亲自教导大宝小宝。 但结果也不出他所料,云澈被拒绝了。 看着那家伙失落落的离开,姜景逸心里不是滋味儿。 萧承君一个眼神过去,姜景逸立马闭嘴了。 “滚吧。”萧某人大发慈悲的开口。 姜景逸溜的比泥鳅还快。 走着走着,萧承君忽然道,“把飞禽院换成.....芙蕖阁吧。” 跟在屁股后面的杜金一顿,“是。” 真不是他的错觉,王爷对云念非同一般! 王爷定是听了方才云二公子的话,才要撤换掉飞禽院的。 芙蕖.....不就是云念在花朝宴上作的那首诗句吗? ..... 宫里。 宏文帝屏退左右,而后大发雷霆,“废物!连个女人都杀不了,还浪费朕一个安插在王府的眼线!” 派出去两个龙影暗卫,没一个回来的。 宏文帝不傻,人必然是被萧承君杀了。 龙椅下跪着个黑影瑟瑟发抖,不敢抬头,“陛下息怒...”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朕收到线报,苏老将军给萧承君去信,若是苏家与萧承君合谋,朕这皇位只怕要拱手让人了,一个小小的云念你们都对付不了,朕养你们有何用!” 苏家手握西北二十万大军的兵权,萧承君是既有兵权,又有金龙卫,若苏家投靠萧承君,萧承君便是如虎添翼。 他如何能不忌惮。 宏文帝甚至有些后悔将云念赐给萧承君。 都怪他养的人太废物,杀不了萧承君就算了,连云念都杀不了。 若云念死在王府,苏老将军必然不会给萧承君好脸色,介时他便可见缝插针,从中讨伐萧承君。 他决不能让西北军和萧承君联手,只要想到萧承君的权势大过他,宏文帝就面色铁青。 “陛下.....” 老太监脚步匆匆的进门来,低着头好似浑然没看到跪着的黑影,眼观鼻鼻观心的禀报道,“陛下,翰林院云澈求见。” 宏文帝皱眉,老太监紧跟着提醒道,“就是今年开春高中了探花郎的云家二公子,陛下命其在翰林院任职,探花郎身兼数职,还在翰林书院教书呢。” 宏文帝想起来了,但听到云家人,他就恼火,“他来干什么?” “云探花像是为了承恩王妃之事而来的。”老太监悄声道。 宏文帝眯起眸子,莫非是云念遇刺的事,被云家人知道了?云澈来为她出头的? 若是如此,云澈便是投靠了萧承君?! 他来觐见,莫不是萧承君的授意? 老太监似乎看出了宏文帝的心思,他谦卑的低声道,“陛下,老奴听闻承恩王妃因着嫁妆一事与云家闹翻了,不知是真是假.....” 他这是在提醒宏文帝,云念跟云家撕破脸了,云澈应当不会是来给云念讨公道的。 换言之,云家人不会转投萧承君的阵营。 宏文帝面色稍有缓和,“让他进来。” 他一摆手,下面跪着的黑影起身便悄然藏匿于大殿中了。 不多时,云澈便走进大殿,一身绯色官袍衬得他更加高雅,下跪行礼道,“臣翰林院编修参见陛下。” “免礼,探花郎进宫有何事啊?”宏文帝直接问道。 他是皇帝,无需跟一介臣子打哈哈。 即便云澈真怀疑到什么,想来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质问他。 而云澈也很不怕死,挺直了身板开口,“臣奏请陛下恩准臣的妹妹与承恩王和离!” 第66章: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你说什么?”宏文帝一愣,目光狐疑的审察云澈。 云澈不卑不亢道,“陛下恐有所不知,臣的妹妹替嫁一事本就是一场误会,当初太医误诊,误以为臣的妹妹有了承恩王的骨肉,这才促成了这门亲事。” “事实是臣的妹妹根本没有身孕,既是一场误会,就当及时纠正,还请陛下恩准臣的四妹妹与王爷和离回家。” 他字字句句,无不恳切道。 宏文帝怔愣过后眸子一亮,“这是你云家的意思还是承恩王妃的意思?” 云澈低头微皱着眉头,“臣的妹妹对王爷并无男女之情,王爷亦对我四妹妹无意,强扭在一起必生怨怼,王爷尊贵,应当匹配更好的女子为妻。” 这话大有一股云念配不上萧承君的意思。 宏文帝差点没笑出声来,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他正想着要怎么把云念从王府解决掉,云澈就送上门来凑请云念和萧承君和离。 好啊! 宏文帝心中大喜,面上却还要装的一脸愁容,“你所言虽不无道理,可承恩王的婚事是朕亲口赐下的,朕也曾承诺过,待此事平息后,你妹妹的去留全由承恩王决断,朕若贸然答应你所求,岂非太过草率了些?” 实则心里恨不得一口答应云念和萧承君和离! 既然不能让云念死在王府,那便退一步,让她活着滚出王府,他再让人散播些萧承君唾弃云念的流言,待传到苏老将军耳朵里,苏家就不会与萧承君亲近了。 简直是一举两得。 偏云澈还在神助攻,“承恩王本就不喜臣的妹妹,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不瞒陛下,臣曾去王府探望过我四妹妹,王爷他.....他竟不拿我四妹妹当人看,我四妹妹即便声誉不如王爷,王爷也不该这么对待我四妹妹!” 飞禽院,承恩王这是在羞辱他四妹妹! 总之听的宏文帝心情大好,他故作叹气道,“朕将承恩王视作亲子,这婚事确实有些委屈了他,既然身孕一事是子虚乌有,朕便没有理由为云四赐婚,此事依你所请,朕即刻下旨,准了承恩王和云四和离,你带你妹妹回家吧。” “谢陛下!” 太好了,四妹妹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次他一定要保护好四妹妹,不叫她在家里被人欺负了去! 云澈走后,宏文帝大笑起来,“这个云二,帮了朕的大忙啊!” 不出一个时辰,老太监带着圣旨来到了承恩王府。 云念正在陪两个小宝贝吃饭,杜金就来了。 “王妃,王爷有请!” 云念抬头,见杜金脸色不对,“出什么事了吗?” 杜金一脸凝重,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宫里来人了。” 宫里? 云念眯起眸子,“知道了,这就去。” 看杜金这表情,宫里来人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正厅。 云念来时,萧承君负手而立,正背对着她,云念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萧承君面前的老太监,笑的像个弥勒佛。 但云念觉得更像笑面虎,她上前,萧承君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 “宣旨吧。” 萧承君很直接的开口。 老太监笑咧咧的拿出圣旨,实则心里骂骂咧咧,不怪陛下容不下承恩王,这家伙实在是太过无礼! 他可是天子近臣! 但他不敢在萧承君面前摆架子,笑盈盈的赔笑道,“陛下有旨.....” 云念提了提裙摆。 萧承君看她,云念从他眼神中读出了三个字,干什么? 云念眨眨眼,接旨不得下跪吗? 萧承君神态淡漠,“你是承恩王妃,不必跪。” 很快就不是了! 老太监脸都要笑僵了。 云念“哦”了一声,萧承君有见君不跪的特权,她忽然想起萧承君说过,他的人不必跪宏文帝..... 老太监尖着公鸭嗓开始宣读圣旨。 听完之后,云念懵了。 她诧异的看了眼萧承君,宏文帝居然赐了她和萧承君和离? “云四小姐,你有个好哥哥呀,陛下恩准你与王爷和离,替嫁一事不再追究,你快随你哥哥回家去吧。” 老太监笑着祝贺云念。 云念蹙眉,哥哥?是云澈? 他做了什么? 云念呵呵.....她把云家人得罪了个遍,又要她回去..... 果然,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不过云念也没在怕的,只是说和离就和离,说赐婚就赐婚,她是木偶吗,任人摆弄! 云念很不喜欢这种不能自己做主的感觉。 她皱眉,萧承君便以为她对这份旨意不满,不想离开王府,毕竟她和云家撕破脸了。 回去云家岂有她的容身之地? “杜金,送客。”萧承君冷漠的开口。 他是天子近臣,谁不给他三分薄面! 老太监心里骂骂咧咧,面上笑呵呵,杜金上前和萧承君一个脸色,冷漠道,“公公请!” 老太监走后,气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云念迟疑片刻,开口道,“你看我是现在走,还是晚点走?” 和离的圣旨已下,她和萧承君连塑料夫妻都不是了。 这该死的皇权真是令人窒息。 “算了,早走晚走都得走,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云念嘟囔两句,然后就走了。 萧承君眸色平淡的看着云念的背影,离开王府让她这么不高兴么? 他好像.....也不太高兴。 宏文帝这是在警醒他,他给的恩赐,他都得受着! 一如承恩王这个称号。 萧承君面色冷峻,下一秒,金黄的圣旨在他手中被震的粉碎。 云念走回飞禽院,忽然觉得自己情绪有些丧,她这是怎么了? 和离她应该高兴才是,她可以带大宝小宝离开王府过自己的逍遥日子,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她一抬头,目光不经意间瞟见了头上的门匾。 芙蕖阁? 飞禽院什么时候换门头了? 池上芙蕖净少情..... 这是萧承君让人改的吗? “娘亲!你在看什么呀?” 小宝跑来牵着她的手摇晃,云念回过神来,低头看小宝贝笑了笑,“小宝,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离开?”小宝软萌的歪着小脑袋问。 “因为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啊。” 第67章:他赶你走? 丧是不对的,她应该高兴才对! 云念牵着大宝小宝,“到了我们该走的时候了,娘亲说过,会带你们离开去过我们想要的日子!” “娘亲,你不开心吗?”小宝仰着头问她。 云念一顿,她丧的这么明显吗? 连小宝都看出来了。 她该不会真的想赖在王府不走了吧? 云念浑身一激灵,被自己这念头吓到了,果然,人不能过的太舒服,太舒服就觉得安逸,安逸了就不想走了。 这样是不对的! 云念深吸一口气,“娘亲没有不开心,住在王府怪不自在的.....” 又是不许随意走动,又是处处被人监视,还得被人刺杀! 趁早离开的好! “口是心非!”大宝一句话,说的云念嘴角一抽。 她低头看了眼这个高冷的儿砸,“大宝,你不想走吗?” 大宝非常犀利的看她一眼,“他赶你走?” 云念一噎,“他是.....” “萧承君!” “.....” 云念讪讪,她总觉得这个儿子睿智的过分! 他才三岁多啊! “不是,娘亲和他本来就只是交易,离开不需要理由。”云念说道。 大宝一脸不信,不过他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那我们离开去哪里?” 云念只觉得这小家伙非同一般的懂事。 知道转移话题,一脸不想揭她伤疤的样子。 云念微微眯起眸子,“先回云家。” 大宝皱眉,“我不喜欢云家。” “我也不喜欢,大宝别害怕,还记得我教过你们的吗?谁要是敢欺负你们,就打的她爹妈都不认识,娘亲会保护你和小宝的!” 大宝不是害怕,他是怕娘亲再次被人嘲笑。 嫁了人又被人赶出去,会像生下他和小宝一样被人笑话的。 云念并不知道大宝心里的想法,她想着她那么多嫁妆,好不容易从云家嘴里撬出来,现在又要带回去吗? 云家人见她的嫁妆就像猫闻见鱼腥,不得给她一口吞了。 比起云家,好像萧承君的人品更正直些。 “娘亲,你喜欢王爷叔叔吗?”小宝突然冒出一句。 云念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不喜欢。” “叔叔.....” 小宝歪着头,看向云念身后。 云念回头,萧承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云念眸光忽闪,“王爷怎么来了?” 萧承君一脸冷峻,想着她刚才那句不喜欢,脸色阴沉,“别以为搬出王府,你就自由了,本王想杀你,即便你躲到皇宫,本王亦能杀之。” 云念:..... 她就无语,她都要走了,这狗男人还要来威胁她几句? 云念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刚刚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觉得王府舒服,觉得丧里丧气的! 丧个屁啊丧! 立刻,马上,收拾东西,远离这暴君! “王妃,你走了,王爷的毒.....”杜金替萧承君开口。 云念眸色凉凉,“我救人救到底,说话算数,王爷的毒我不会不管的。” 狗男人,想让她解毒不会好好说吗? 非要展现出自己疯批残暴的一面。 做人当守信,这是她做人的原则和素养。 杜金松了口气,云念能信守承诺当然是最好的,不然就算她回云家,王爷想杀她也是易如反掌。 “大宝小宝我们走,收拾行李去!”云念冷哼一声,不想再看到这个暴君! “你可以走,孩子留下。”暴君开口道。 云念猛地顿住,刷的回头,“你说什么?” 她眸光冷凉,狗男人想用大宝小宝威胁她? 她目光中多了一丝戾气,孩子就是她的底线,萧承君如果想动大宝小宝,别怪她当场翻脸! 话说出口,萧承君自己都愣了一下,嘴比脑子快的便说出要她留下孩子的话。 他眉峰凌厉道,“出了王府,若你出尔反尔,本王便将他们两个小崽子丢去喂狼。” 云念冷笑,“我要是不答应呢?” 她收回刚才的话,什么人品正直,我呸! 狗男人分明阴险狡诈的很! 她眸光凛凛,萧承君却是面色冷淡,“本王若是你,便不会不答应。” 云念不语。 他又道,“你觉得以你和云家的关系,带他们回去,下场会比喂狼好上多少?” “.....” 云念无语。 我还得谢谢你不成? 但她不可否认,萧承君说的不无道理。 王府是狼窝,云家是虎穴,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若你信守承诺,替本王解了毒,本王可以帮你养着他们。” 帮她养孩子? 你看我信你么? 云念迅速分析了一下将孩子留在王府的弊端,语气冷淡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本王又凭什么相信你会守诺替本王解毒?”萧承君语气幽冷又嘲讽,“云念,你别忘了本王之所以没杀你,便是因你还有点用处。” 这是在提醒她,假孕一事曝光时,长公主要杀她,是他保下了她。 塑料夫妻就是塑料夫妻,说散就散,说翻脸就翻脸! 云念沉默片刻,萧承君也没说话,气氛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她不说话其实是犹豫了,云念很奇怪,私心里,她竟有一种信得过萧承君的感觉。 但她不能答应把大宝小宝留下..... 不能因为‘感觉’二字便将两个崽子留在萧承君这里。 云念正要开口拒绝,一只软嫩的小手抓着她的手指,“娘亲,你昨天教我们,人无信...而不立,要做个讲信用的人,小宝可以留下呀!叔叔喜欢小宝,小宝也喜欢叔叔呀!” 云念:..... 小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喜欢萧承君? “小宝,为什么说叔叔喜欢你?”教育孩子,云念觉得得尊重她们的话语权和想法。 所以她才没有一口回绝小宝的话。 小家伙显然不知道留下意味着什么? “叔叔想让我们留下,不就是喜欢我们吗?”小宝笑嘻嘻的说。 云念笑了笑,不打算解释这个话题。 萧承君可不是喜欢大宝和小宝。 “我不答应.....” “我留下。” 云念和大宝异口同声,她拧眉看了眼大宝,“大宝你说什么?” 大宝稚嫩的小脸儿镇定自如,“我留下,你放我娘和小宝走。” 他看着萧承君说道。 第68章:你不同意我就哭! “不行!”云念坚定的拒绝,“大宝你知不知道留下就会.....” “我知道。”大宝很沉静,“但我信他会说话算数。” 云念:..... 这信任从哪来的? 大宝什么时候对萧承君印象这么好了? 依她对大宝的了解,大宝说信任萧承君,就是对萧承君很有好感了。 萧承君微微挑眉,似乎是在冲云念得意道,“小小稚子都比你有远见。” “.....” 你可闭嘴吧。 拿我儿子当人质,这是有远见? 云念蹲在大宝面前,跟他分析厉害,“大宝你要想清楚了,留在这里会很危险的,娘亲不在,就不能及时保护你了!” 萧承君蹙眉,有他在,何来的危险? 将孩子带回云家,才是最危险的,无知的女人。 大宝仰头望着萧承君,“你会保护我吗?” 萧承君默然片刻,“会。” “前提是你娘真能解毒,换你活命。” 云念好想叫他闭嘴! 她还没答应呢! 狗男人少吓唬她儿子。 云念脸色幽冷,大宝忽然抱了抱她,“我不放心你回云家,娘亲,你要保护好自己。” 云念鼻头一酸,小家伙还在担心她的处境。 这是什么小天使,太贴心了,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云念深切的感受到,这两个小宝贝就是她的心头肉。 萧承君皱眉,又不是生离死别,这般煽情做什么?只要云念说话算数,替他解了毒,他自然会让小崽子回到云念身边。 小宝看了看大宝,又看了看娘亲,最后看了眼冷脸叔叔,小家伙眼睛转了转,好像明白了什么,迈着小短腿上去拉开了大宝。 “大宝,我留下,你和娘亲回去。”小宝把大宝拉到一边偷偷的说。 大宝不同意,“不行,这里很危险。” 小宝噘起小嘴巴,“我留下可以问叔叔是不是我们爹爹,你行嘛?” 大宝:“.....” 小宝会缠人,会撒娇,他不会。 或许正是因为心里有‘叔叔是我们爹爹’的疑问,大宝才觉得萧承君可信。 云念一脸懵然,两个小家伙悄悄嘀咕什么呢? 大宝不答应,小宝就放大招,“你不同意我就哭!” 大宝一脸无语。 “哇!”的一声,小宝说哭就哭。 呜呜的抹眼泪。 一边哭还一边偷看大宝。 大宝无奈,他知道妹妹是假哭,但也没办法不宠着她。 “小宝,怎么了?”云念将小宝抱了起来,小家伙哭的更卖力了。 “哇.....呜呜.....小宝不要大宝留下.....” 云念懂了,小家伙是舍不得大宝。 却不知两个小家伙的谋算。 云念万万没想到,两个三岁多的小家伙会有‘找爹’的想法。 并且看上的爹还是萧承君! 若叫她知道,立马带着两个小家伙离开王府,多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那是萧承君,是暴君!认谁当爹也不能认他当爹啊! 大宝满脸无奈,“别哭了。” 小宝立马收声。 云念嘴角一抽,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她觉得两个小宝贝有阴谋是不是太多疑了? 小宝大颗大颗的泪珠还挂在眼睛上,萧承君紧抿着唇,他居然有种想把小宝抱过来哄哄的冲动。 大宝走到他身边,“小宝留下,你保证,你会照顾好小宝,保护好小宝。” 萧承君:..... 懵逼的云念:..... 怎么又是小宝留下? 大宝都不问问她的意见吗? 云念皱紧眉头,正要开口,便听见萧承君道,“本王保证。” 云念:..... 咋个回事?大宝这就把他的宝贝妹妹卖了? “大宝 ,你要留下小宝?”她不敢置信的问。 大宝沉沉的点头,“他保证会照顾好小宝的。” 云念:..... 真就这么相信萧承君的吗?! 萧承君要留下人质,只是怕她离开王府后不给他解毒罢了。 看那男人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表情,可不像是会善待小宝。 “不行,我不答应.....” 云念一开口,萧承君直接上来将小宝从她身上抱了过去,“由不得你不答应,本王会让十九跟着你。” 还带抢孩子的!! “萧承君.....” 狗男人抱着小宝就走,云念一抬脚,杜金就拦住了她,“王妃,王爷不会对孩子做什么的,王妃尽可放心,早日制出解药,孩子也能早日回到王妃身边。” 他看的出来,王爷甚至很喜欢小宝。 云念咬牙,冷冷的瞪了眼杜金,“我放心个.....” 骂人的话没说完,有什么东西在云念眼前一晃而过,云念余光瞥见了一个反光物。 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惊恐,“你.....” 杜金腰间,挂着个似龙非龙,似鱼非鱼的玉扣,与她当掉的那个极为相似! “王爷说的不错,孩子留在王府才是最安全的,王妃太不了解王爷了,王爷不屑对个孩子下手,王妃.....你怎么了?” 云念怎么突然跟见了鬼一样? 惊恐又诧异的看着他。 “我.....”云念脑子里嗡嗡的,盯着杜金看了又看。 难道真的是他? 当年要了原主身子的人是萧承君的贴身侍卫? 杜金不解,她怎么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劝道,“王妃与王爷好歹夫妻一场,王妃就这么信不过王爷吗?” 我信得过你个锤子! 可她忍不住盯着杜金腰间的吊坠看了又看,万一他真是大宝小宝的亲爹..... 云念深吸一口气,退而求其次的说道,“你答应我,你会保护好小宝,绝不让小宝遇到危险。” 杜金皱眉,方才王爷不是保证过了吗? 但看云念认真凛冽的眼神,他点头道,“我答应王妃。” “别叫我王妃。” 云念随口说了句,然后牵起大宝,“宝贝我们走。” 临走前脚步一顿,“十九是谁?” 刚萧承君是不是说要让什么十九跟着她? 杜金一拍手,身边凭空冒出个人影,“他就是十九。” 金龙卫你好,金龙卫再见! 狗男人,和离了还要让金龙卫跟着她是什么意思? 监视她? “王爷的意思是让十九暗中保护你和大宝。”杜金解释道。 保护? 监视还差不多吧? 第69章:咱们得尊老爱幼,先礼,后兵 你还不如不要解释呢,云念翻了个冷眼。 杜金心道:看云念的脸色就知道她又在偷偷骂王爷! 出了王府,云念思绪一直平静不下来,心里反复的想,真的是杜金吗? 可四年前的那段记忆实在是太过模糊,她怎么也想不起那张脸来..... “四妹妹!” 云澈一开口,云念思绪立马回笼,她冷淡的看了眼云澈,“你做了什么?” 她没忘记老太监说的,她有个好哥哥。 云澈微笑着,“我入宫奏请陛下,准你与承恩王和离,四妹妹,你可以回家了.....” 云念闻言眸光一冷,果然是他! 她心中恼火,“和不和离是我的事,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管我的闲事吗?” “四妹妹,你宁可在王府受委屈,也不愿回家吗?”云澈痛心道。 “云二公子自以为是的毛病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云念说完就走,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厌恶。 云澈攥紧了拳头,心中刺痛,他想问问云念,为何只带了大宝一人,小宝呢? 可云念已经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他只得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来。 回家再说。 横竖四妹妹能回家了,以往的过错,他可以慢慢弥补。 马车上,云念面色凝重,瞧着有些心神不宁的。 “娘亲,小宝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大宝安抚她道。 云念蹙眉,“你为什么那么相信萧承君?” 大宝抿唇,“因为.....他给我们送吃的。” 云念:..... 就这? 大宝是一顿吃的就能收买的人? 大宝其实是想说,小宝怀疑萧承君是爹爹.....但他又怕说了娘亲会生气。 “大宝,你想要爹爹吗?”云念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问问大宝。 毕竟小家伙有想要父亲的权利。 大宝一愣,还以为自己和小宝的计划被娘亲知道了,小家伙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云念。 “娘亲会生气吗?”大宝闷闷的问。 “嗯?”云念没懂,“我为什么生气?” “小宝留下试探他,娘亲生气吗?”大宝抬头道。 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坦诚的看着云念。 云念一愣,试探? 她猛地明白过来什么,“你是说小宝故意留下试探杜金?” 难道小崽子早就怀疑杜金是他们父亲? 云念震惊了。 为什么在两个孩子面前,她感觉自己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崽子是怎么怀疑到杜金的? 她完全没看出来啊! 大宝皱眉,这跟杜叔叔有什么关系? 他感觉他和娘亲说的不是一回事。 ..... 云家。 云胭快步来到福安堂,“祖母.....” 云老夫人招呼她过去,“胭儿快来,祖母与你说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让祖母这么高兴呀?” 云胭贴心的挨着老太太坐下。 “云念,被赶出来了。” “什么?”云胭眼睛一亮,“祖母说云念被赶出来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太太冷哼一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小贱人被承恩王赶出王府,可气的是你二哥哥,竟跑去王府接她,想将她接回云家!” 云胭眼珠子一转,心中得意的大笑,太好了! 没了承恩王府撑腰,云念想回云家,就得跪着求她! 云胭勾唇冷笑,“祖母,四姐姐为了承恩王,几次三番顶撞您,又为了那点嫁妆,要与我们分家,如今她被王爷赶了出来,无处可去,除了我们云家,还有谁会收留她呢,可四姐姐此前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祖母也不能让她轻而易举的回家来,总该叫四姐姐长个教训才是。” “只是长个教训未免太便宜她了,总要叫她知道忤逆不孝的下场!” 老太太砰的一拐杖狠声道。 “四妹妹.....” 马车停在云家门口,云念将大宝抱了下来,云澈想帮她,被她直接无视过去。 “秋香,你先回西沙院,把房间收拾干净。” “是。” 马车旁边的秋香应了声。 她把春婵留在王府照顾小宝,自己则带个秋香回了云家。 云澈失落的收回手,随后吩咐人将云念的东西小心的搬进去。 云念一进门,就被体型肥硕的方嬷嬷拦住了去路,“老夫人得知四小姐被休,命老奴在此等着,四小姐若是真回来了,就让四小姐去福安堂问话!” 被休? 云念呵笑,老太太倒是消息灵通啊。 大宝从她身上下来,牵着她的手,大有一股要跟她去大杀四方的架势。 云念笑了笑,“方嬷嬷,你的手还好吗?” 方嬷嬷顿时脸色一狠,目光凶恶的瞪着云念。 看到云念,她的手骨就隐隐作痛! 她的手,至今都尚未痊愈,提不得重物,做不得重活,一只手等同于是废了! 她恨不得一口咬死云念! 瞧着方嬷嬷跟恶狗似的凶相毕露,云念冷笑一声,“都说挨了打就能记住教训,怎么方嬷嬷挨了打却记不住教训呢,想来是打的不够刻骨铭心。” 她眸子里寒光凛凛,方嬷嬷顿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胆边蹿上脊背,手骨更痛了! 眼睛里的凶恶恨不能扑上去撕了云念。 但她不敢,被云念打怕了,对云念心存畏惧。 只盼望老夫人能狠狠地责罚云念,为她出口恶气! 云念牵着大宝走过,方嬷嬷屁都不敢放一个。 “祖母,四妹妹现在可厉害了,胭儿有些怕她.....” 云念刚到福安堂,就听见云胭娇滴滴的声音。 她人还没到,就开始演上了。 “胭儿不怕,她若是真厉害,就不会被赶出来了,在咱们云家,让她跪着她便不敢站着!” 云念尚未进门,就已经感觉到老太太磨刀霍霍,等着拿她开刀呢。 大宝抓紧了她的手,小家伙一脸冷肃,谁敢欺负他娘亲,他就打的她爹妈都不认识! 小家伙悄悄捏紧了小拳头。 云念笑笑,“宝贝别怕,咱们得尊老爱幼,先礼,后兵,知道了没有?” 大宝点点头。 云念牵着小家伙进去,云老夫人一看到她,张口就是一句。 “跪下!” 云念淡淡,就不能换个开场白吗,一点新意都没有。 第70章:儿子,怕吗? “孽障!我让你跪下!” 老太太拐杖敲的砰砰响。 云念掏了掏耳朵,“孽障说谁呢。” “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老身让你跪下听训,你敢不听?” 她还真敢,云念笑笑,“孽障说我呢,我不听又如何?” 云胭想阻止,但奈何老太太话说的太快,钻了云念咬文嚼字的套子。 老太太反应过来,瞪着浑浊的眼珠子怒喝,“放肆!” 不是跪下就是放肆,还有点别的新鲜词儿吗? 老太太也不怕扯着嗓子。 “四姐姐,你都被赶出王府了,怎的还敢不将祖母放在眼里,你还想回云家吗!” 云胭气愤道。 都被休了,她还得意个什么! 云念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回来,没办法是陛下的旨意,你们要是想违抗圣旨,我也没意见的。” 老太太和云胭一阵无语。 “哼,少拿陛下说事,陛下操劳国事,哪有闲心管你一个被夫家赶出来的弃妇!” 老太太不屑的冷哼道。 “四姐姐你已经不是王妃了,还在祖母面前摆什么架子,我若是你,就该向祖母赔罪,认错道歉,等祖母气消了,自然会让你回云家的。” 云胭忍怒道。 云念害得她在花朝宴上颜面尽失,又害得她身孕一事曝光,这笔账还没跟她算呢! 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怀王了,听闻怀王被陛下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无人问津,好像没人知道她怀孕似的! 云胭心里其实很担心,担心怀王不会信守承诺娶她,怕陛下不认这个皇孙! 云念笑了笑,“认错道歉,我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认错道歉?” 这死丫头分明就是油盐不进! 老太太老脸拉的像馿脸,“你既已被休,你的嫁妆和家产就该归还给云家,以后安分守己,云家尚有你一口饭吃!” 云念冷笑,就知道这老太太惦记着她的嫁妆和家产。 “我缺你那一口饭吗?”云念一脸天真的鄙笑道。 “云念!你把嫁妆和家产还回来,祖母消了气,云家才有你的容身之所!” 云胭兴奋的眼睛都亮了,云念的嫁妆拿回来,就可以添进她的嫁妆里了。 只要她嫁妆丰厚,怀王一定会娶她的。 这不要脸的话给云念听笑了,“想要嫁妆啊,去承恩王府搬呀。” 老太太脸色一沉,“你把嫁妆留在了王府?!” 云念点头,“不然带回来让你们抢啊。” 老太太气的面皮一抽一抽的,眼珠子都要气的瞪出来了。 “云念,你是不是蠢!居然将嫁妆留在王府!你果然是用嫁妆和家产讨好的承恩王,那些嫁妆都是云家的,你凭什么给承恩王!” 云胭更是气炸了肺,直接拔高了嗓门儿,嚷嚷的口水都要喷到云念脸上来了。 “你,你竟如此败家!云家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给别人!来人啊,给我把她捆起来,先打三十板子,再关去祠堂跪着,我没发话不许她起来,不许给她吃喝!” 老太太气的差点没把地板敲烂。 身边的嬷嬷双喜立马撸起袖子,伸手就朝云念抓来。 云念眸色一冷,一把擒住双喜的手腕子,反手一拧,‘咔嚓’一声,整条胳膊就被云念扭到了身后。 双喜一声惨叫,痛的她冷汗直冒的跟云老太太求救,“老夫人,救命啊.....四小姐要杀人了!” “反了反了!云念你敢在家中动手,来人,给我把这个孽障抓起来!” 老夫人杵着拐杖跳了起来,气的直吼。 方嬷嬷看老姐妹被欺负,也顾不得手痛,上去就想薅云念的头发,云念一脚踹在双喜膝盖窝上,方嬷嬷只感觉眼前闪过一缕寒光,下一秒,手肘上传来一丝凉意,有液体顺着她的手指滑了下去。 紧接着,就是方嬷嬷和双喜的双重大合唱,杀猪似的惨叫连连。 云念甩了甩手术刀上的血,偏头问大宝,“儿子,怕吗?” 大宝摇摇头,一脸沉静。 云念笑笑,“不愧是我儿子,这刀给你,算是为娘送你的第一个礼物,以后谁敢惹你,你就像为娘刚才一样,断她手脚筋。” 方嬷嬷和双喜一阵胆寒,哆嗦着往云老夫人脚下爬,没爬两下直接就晕了过去。 那只手算是彻底废了。 云家的侍从集体冲进来,云老太太跺着拐杖直嚷嚷,“孽障!给我把她捆了!捆了!” “住手!” 这时,云澈赶了来,他一进门便呵斥道,“都退下!” “不许退,把这孽障绑了!”老夫人吼道。 侍从们面面相视,他们到底该听谁的? “祖母,您闹够了吗?”云澈板着脸,清冷的加重了语气,“还不退下!” 一身清冷的云澈看起来颇有气势,侍从们不敢违背二公子,纷纷低着头退了出去。 云老夫人气的直哆嗦,“澈儿!你是要气死我吗!” “祖母,没有人要气您,是您自己要为难四妹妹。”云澈低声道。 他上前一步,动作明显的将云念护在身后。 云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我几时为难她了,是她自己恬不知耻有错在先.....” “祖母!”云澈语气沉沉打断老太太的指责,“有错的不是四妹妹,若非我们凉薄在先,四妹妹何至于心灰意冷。” 云念眸光忽闪,看着云澈的背影微微蹙眉。 如果是原主听到云澈这么维护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你,你浑说什么呢!我看你是魔怔了!”老太太气的咬牙,有错的是云念,她的孙儿不帮她,却帮着一个外人? “老身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这云家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来人,把二公子给我送回房去!” “我看谁敢!” 门外的侍从们默默退的远远地。 一边是二公子,一边是老夫人,谁的话都不能不听。 干脆躲远点,就都听不见了..... 老太太被气的一阵心绞痛,云胭扶着她,娇柔的看向云澈,“二哥哥,你怎么能这么顶撞祖母呢!祖母也是为了四姐姐好呀!四姐姐糊涂,将嫁妆留在王府,那本该是云家的东西,怎么能留给一个外人呢!” 气病祖母是小事,拿不回嫁妆是大事啊! 第71章:该死的云老二 气病祖母是小事,拿不回嫁妆是大事啊! 那么丰厚的嫁妆,就这样白送给承恩王,便宜了外人! 云念这个蠢货,她要被气死了! 云澈眸色微冷,“嫁妆是四妹妹的东西,她要留在何处,要留给谁,都是她的事,与你们何干,与云家何干?” 从前他竟不知,云胭一直打四妹妹嫁妆的主意。 四妹妹将嫁妆留在王府,何尝不是防着祖母和云胭。 她宁可相信承恩王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家人,可见四妹妹对他们有多心冷。 云胭肺都要气炸了,她为什么有个这么愚蠢的二哥哥啊! 该死的云老二,该死的假清高!! 云胭差点没抓狂,“云念拿走嫁妆,分走家产,被休弃却只能舔着脸回云家!二哥哥怎么不说她薄情寡义呢!” 云澈眸色冷凉,“是我求四妹妹回来的,薄情寡义的是我,也包括你们,若祖母实在容不下四妹妹,孙儿只好带着她离开云家。” “你说什么!你要带她走?你为了她,要离开云家?混账东西!你为了这么个孽障,连父母都不要了?我们才是你最亲的人,澈儿,你糊涂啊!” 老太太实在想不通,云念到底给他孙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来历不明的小贱人就是来祸害她云家的! 云老夫人阴狠的眼神恨不能活剐了云念。 不知道的还以为云澈对他多好呢,为她顶撞云老太太,要离开云家。 搞这种兄妹情深的戏码,想感动谁呢? 云念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我记得云家这座府邸,也是我朝廷赐给我母亲的吧?算在家产里理应分给我大哥,你们一家住在这宅子里,是不是以为这宅子就是你们的了,老夫人听过鸠占鹊巢吗?” 老太太张口就要吼,云念不想听她说话,“我大哥尚且没说要赶我出去,你们凭什么?别忘了,我和大哥才是真正的嫡出,你们兄妹不过是续弦来的,在我面前摆什么主人谱呢?” 云澈脸色难看了一瞬,却忍着没说话,眼睛里闪过一丝刺痛。 云念专挑他们的痛脚踩。 云家三子两女,只有她和大哥,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老二老三和老五,都是续弦所出,也就是云胭和云澈的娘。 原主母亲在外征战的时候,原主那个渣爹就跟现在的继母搞上了。 说完,云念懒得去看祖孙三人的脸色,牵着大宝就走。 西沙院,是原主母亲留给云念的院子,云念看着烫金的西沙院三字,仿佛能想象到原主母亲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模样。 一代女将军嫁给云振这样的窝囊废,真是可惜。 她走了之后,西沙院就没人打扫过,落了厚厚一层灰,仿佛这里荒凉下来,能让云家人忘记她们的富贵是怎么来的。 云念扫了眼,院子里空无一人,果然如她所料,没看到秋香的人影。 ..... 烟波院。 一个茶杯狠狠地砸在秋香脚下,秋香吓得连忙往后退,茶水溅湿了她的绣花鞋,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这是她买来好久都舍不得穿的新鞋子!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二哥哥竟然如此护着云念,到底谁才是他的亲妹妹!气死我了!” ‘啪嗒’又是两个花瓶被扫到地上摔的稀碎,云胭原本柔美的脸变得扭曲起来,眼睛里满是阴狠。 “小姐莫气,云念已经被休了,二公子虽一时被她蛊惑,但在云家,有老夫人给小姐撑腰,小姐想拿捏云念,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秋香忍着气愤,口不对心的讨好道。 但这话并未取悦云胭,反而还惹怒了她,她抬手一巴掌,凶狠的扇在秋香脸上,“你是在嘲笑本小姐吗?” 秋香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小姐误会奴婢了!” “哼,云念如今心性大变,都敢骑到祖母头上来了,你还说什么拿捏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跟在云念身边,连她什么时候变了性情都不知道,我要你有什么用!” 云胭阴冷的瞪着秋香。 秋香心里恨死了,被打的眼泪都出来了,“云念是入了王府之后才像换了一个人,都说承恩王府戾气重怨气也重,她.....她会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呸!这种虚无缥缈的话你也信?”秋香没说完,云胭就吐了她一嘴,“我看那贱人就是拿着嫁妆和家产去讨好承恩王,仗着承恩王的势,才敢这么目中无人!” “小姐说的是.....”秋香愤愤的附和。 云胭瞥了她一眼,“捂什么?我打的很重吗?” 秋香立马把手从脸上拿下来,“不,不重.....奴婢一点都不疼,小姐最是柔弱,奴婢怕小姐手疼。” 云胭冷哼一声,“你起来吧,我也是气急了才会打了你,我是无心的,这个簪子给你,你对我衷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从头上抽出一支木簪丢给秋香,一副恩赐的口吻道。 那木簪雕工精细,却并不是什么值钱的首饰,秋香捏着簪子,忍着心里的愤恨起身道,“谢谢小姐.....” 总有一天,她要将云胭加注给她羞辱加倍还回去! 这一巴掌,她记下了! 云胭撒了气,心里舒服了那么一点,“我问你,云念为何只带了一个孩子回来?另外一个小野种呢?” 秋香半边脸上一个红印子,低着头道,“另一个留在了王府,好像是.....被王爷扣下做了人质.....” “人质?”云胭皱眉,然后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愤恨道,“难道是王爷怕她将家产和嫁妆带回云家,所以留下个小野种当人质威胁云念不许将东西带回来?” 秋香抿唇,她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云念时常会单独去找王爷,秋香怀疑云念和承恩王是有什么密谋,她并不知道现在的云念会医术。 承恩王府富贵,云家那点家产,应是入不了王爷的眼的。 “还是小姐聪慧.....”秋香并没有跟云胭说自己的怀疑,只敷衍着回答云胭。 她甚至想,若是她能得承恩王的宠爱,留在王府做个侍妾也比做丫鬟强! 可承恩王太过阴晴不定,脾性凶残,她根本不敢靠近..... 第72章:你这摔的挺有技术含量的 “云念夺走我的嫁妆和家产,我绝不会放过她的!”云胭眸子一狠,“既然王爷帮她处理了一个小野种,剩下的这个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帮她处理了吧,免得她带在身边当绊脚石。” 秋香眼神一闪,五小姐这是要对大宝下手了? “秋香,这个你拿回去,找个机会放到那小野种的吃食里。” 秋香猛地抬头,看到云胭拿给她一个药包。 她瞬间明白那药包里是什么,声音有些惊颤,“小姐,我.....” “怎么,你怕了?” 秋香确实有些怕,现在的云念不好惹,她轻易不敢得罪。 云胭冷嗤,“你怕什么?在云家有我和祖母给你撑腰,她云念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若能办成此事,替我们除了那令云家蒙羞的小野种,祖母说不定还会重赏你呢。” 云家到底还是老夫人说了算,只有巴结好老夫人和五小姐,她才有机会出头! 想通了这点,秋香坚定的接下了药包,“奴婢明白,奴婢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云胭勾起嘴角,她迫不及待想看云念痛不欲生的模样了..... 秋香出了房间,遇到送茶来的兰草,她眼珠子动了动,笑着上前,“兰草妹妹,这茶水可以消火降噪的?小姐今日心情烦闷,这茶水准备的正合适呢。” 兰草看她一眼,神情有些高傲,“小姐打你了?” 秋香脸色一僵,“我这也算为小姐分忧了,让小姐出出气也是好的。” 兰草嗤笑。 她二人向来是面和心不和,兰草怕她取代她在五小姐身边的位置,所以一直不太待见她。 秋香心知肚明,她从袖中拿出一支翠花簪,塞给兰草道,“这是小姐刚刚赏我的,这翠绿的颜色不太适合我,兰草妹妹嫩的像青草,这颜色正好配你,你拿去戴吧!” 兰草看了眼簪子,笑着收下,“那就谢谢秋香姐姐了。” 簪子翠绿,兰草很喜欢。 秋香送的很心痛!但为了套话,她忍了,“兰草妹妹,五小姐现在身子金贵,你在小姐身边伺候,可万万马虎不得,这茶水也要劝小姐少喝,对小姐腹中的小皇孙不好,小姐她最近还时常去见徐家公子吗?” 兰草摸着簪子,并没有注意到秋香的套话,“去的呀,自从四小姐拿走嫁妆后,小姐的手头就不宽裕了,日子也过的捉襟见肘,所以小姐时常去徐公子那,收些厚礼回来贴补自己.....” 话说完了,兰草似乎才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我还要去给小姐送茶水呢,你快回四小姐那里吧!免得被五小姐罚了又要被四小姐罚。” 秋香冷哼,然后气愤的丢掉了云胭刚赏给她的木簪,五小姐可比四小姐手段阴险多了,她得将五小姐的把柄捏在手里,为自己留条退路。 秋香回到西沙院,正好遇到要出门的云念。 她赶忙低下头,“小姐.....” 云念瞟了眼,“你脸怎么肿了?” “奴婢.....奴婢不小心摔了跤。” 云念呵笑,“摔跤还摔出五个手指印来了,你这摔的挺有技术含量的。” 秋香捂着脸,不敢吭声。 “我要出去一趟,你没事别进房间,大宝在看书,不要去打扰他。” 云念声音平淡。 秋香低着头,眼神动了动,“是,小姐.....” 云念走后,秋香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身去了厨房。 云念去了城西破宅区,继续为里面的人看病开药。 有个菩萨心肠的仙子姐姐在城西贫民窟一带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许多穷苦百姓都慕名而来找云念看诊。 主要是不收钱,免费给她们医治,许多请不起大夫的穷人都受了她的恩惠。 王府。 一只粉嫩肉团子软乎乎的趴在一个大箱子上叹气,“我好想娘亲和大宝啊,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春婵围在边上,怕小家伙从箱子上掉下来,“小姐不会回来了.....小宝想娘亲,为什么不跟小姐一起回家呀?” 小宝撇嘴,“小宝不能走,小宝答应了要帮娘亲守着她的半壁江山!” 春婵:“.....” 这话可不敢瞎说啊小祖宗! 叫人听见要掉脑袋的。 春婵不懂小姐为什么要教小宝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就像她不懂,小姐走了为什么要把嫁妆和小宝留在王府啊! 她就不怕王爷会迁怒于小宝吗? 呆在王府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她怕随时会扑出一头狼来,她和小宝就完了..... 春婵欲哭无泪,偏偏小宝浑然不知害怕,还守着小姐的嫁妆箱子嘿嘿笑..... “可是小宝也答应了大宝,要试探爹爹的。”小家伙说着,小腿儿一蹬从箱子上滑了下来,一溜烟跑出去了。 “什么爹爹?”反应过来的春婵立马追了出去,“小宝,你等等我!小姐说了不能乱跑的呀.....” ..... 王府门口,一道娇红的身影蹿了进来。 “母亲,你走快些,一会儿汤该凉了!” 永乐郡主高兴的挥着手,表哥和云念终于和离了,表哥是她一个人的了! “瞧把你高兴的,你表哥又不会跑了,你急什么?也不见你这丫头这般孝敬过本宫。” 长公主关爱的责备道。 “谁说我不孝敬母亲的,回去我就给母亲煲汤喝!”永乐笑呵呵的说。 看着永乐高兴,长公主也高兴。 自己女儿是个什么心思,她当娘的能不知道吗? 永乐喜欢承儿,她是赞同的。 本也有意撮合过,可承儿对这丫头无意,一边是自己侄儿,一边是自己闺女,手心手背都是肉,长公主两边都不想勉强,于是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永乐要有本事让承儿对她另眼相待,她这个姑母变丈母娘自然喜上加喜,亲上加亲。 如今承儿被赐和离,这丫头嘴角就没下来过。 兴冲冲的煲了汤来找她表哥。 长公主叹了口气,承儿只拿永乐当妹妹,她是怕永乐最后会被情所伤。 “表哥!” 永乐直奔萧承君书房,欢喜的像个刚出笼的雀鸟,“表哥,我和母亲来看你了,这是我亲自煲的汤,表哥你尝尝我的手艺可有进步?” 她把汤摆在萧承君面前。 长公主随后进门,笑说道,“永乐对你这个表兄可比对我这个母亲还亲热些,本宫都没喝到她煲的汤呢。” “母亲,我不是说了回去就给你煲吗。”永乐羞涩的娇嗔道。 长公主但笑不语,萧承君起身道,“上回永乐的汤把景逸喝进了医馆吧?” 第73章:不好,有人要跟娘亲抢爹爹啦! 长公主闻言噗嗤一笑,永乐涨红了脸,不服气的辩解道,“那是上回,这次我专门向厨娘请教过的,表哥母亲你们不许取笑我!” 萧承君并不买账,“试毒找姜景逸。” 长公主被他逗乐了,永乐羞红了脸,“我没有,这汤我很用心煲的,表哥你尝尝嘛!” 她说着就端起翠玉碗,温柔可人的要喂萧承君喝汤。 小宝短胳膊短腿儿的刚跑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女人挨萧承君很近很近。 小家伙顿时警铃大作,不好,有人要跟娘亲抢爹爹啦! 春婵追来看到小宝往萧承君书房冲了进去,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宝.....” “哇,爹爹,小宝想你了呀,你怎么不去看小宝呀!” 永乐根本没注意到小宝小小的一团,小家伙冲进来直奔萧承君,胆大妄为的抱上萧承君的大腿,顺带撞翻了永乐手里的汤。 汤汤水水的洒了一地,永乐瞬间黑了脸,“你是谁家的孩子!敢在王府横冲直撞,你刚叫谁爹爹?一点礼数都没有!” 小宝被呵斥的一惊,小家伙弱弱的抓着萧承君的大腿当保护伞,“爹爹我怕.....” 永乐眼珠子都瞪大了。 爹爹二字就像是一股清泉淌进了萧承君心里,他低眉看着粉嫩嫩的小娃娃,忽然觉得他对爹爹二字并不反感。 鬼使神差的,他弯腰将孩子抱了起来,低声说了句,“不怕。” 永乐眼珠子双倍放大,表哥居然应了她?! “哪来的野孩子,乱叫什么爹爹呢你!谁是你爹爹!”永乐凶巴巴的瞪眼道。 小宝吓得抱紧了萧承君的脖子,“爹爹,这个姨娘好吓人。” 谁是姨娘?! 这是哪来的小崽子,居然这么没有礼貌! “表哥,她是谁?!”永乐咬牙道。 她都没这么抱过表哥,这小娃娃凭什么赖在表哥身上! “永乐,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吓着孩子!”长公主忽然出声道,“你叫小宝对吗,我这里有好吃的点心,到我身边来,我给你点心吃。” 小宝摇头拒绝,“娘亲说不可以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长公主笑笑,她指着萧承君,“他是你爹爹?” 萧承君微微蹙眉,他知道姑母在想什么。 小宝点头,“是爹爹呀!” “我是你爹爹的姑母,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姑婆才对?姑婆是陌生人吗?”长公主低声诱哄道。 永乐不可思议的叫道,“母亲你说什么呢!” “别嚷嚷,吓着小宝。” “.....”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小宝,这小娃娃到底是谁! 为什么连母亲都对她另眼相待! 小宝看了看差点抓狂的永乐,又看了看和蔼的长公主,小家伙摇了摇头,“可是小宝不认识姑婆哦,爹爹,姑婆是坏人嘛?” 小宝一双软萌的大眼睛望着萧承君问。 萧承君:“.....不是。” 小家伙放心的对长公主伸出了手,顺势露出一个软萌灿烂的笑容,长公主只觉得心都要被小宝萌化了。 左一个爹爹,右一个爹爹,永乐听的心火直飙,“表哥,这小鬼到底是谁!” 萧承君眸色平淡的看她一眼,“她叫我爹爹,你说她是谁?” “不可能.....”永乐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这不可能!表哥你什么时候有.....” 说话间,她猛地想起什么,拔高了嗓音道,“她是云念的孩子对不对?!是云念生的那两个野种!” 长公主皱眉,“永乐,不许胡说!” 她断定,这孩子定与承儿有关。 虽然不知道云念和承儿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她几乎敢确信,这就是承儿的孩子。 “云念!”永乐咬牙切齿剜了眼小宝,转头就走。 她不会放过云念的! “永乐.....”长公主抬眸看了眼素白,“你去看着她些,莫叫她惹出事来。” 素白微微颔首,“是。” 长公主抱着小宝,小宝美美的吃着点心,心里比了个耶! 她帮娘亲挤走了想抢叔叔的女人。 长公主并未注意到小宝笑嘻嘻的小表情,她叹了口气,看向萧承君正色道,“皇帝赐你和离,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萧承君神色微顿,语气嘲弄,“苏老将军送来一封家书,他急眼了。” 怕苏家与他合谋,这才急着赐云念与他和离。 长公主微微蹙眉,“你与苏老将军.....” “只是家书。” 萧承君言简意赅的表明道。 长公主眸色微动,她又低头看了眼小宝,“这孩子.....” “人质而已。” “.....” 她话没说完就急忙撇清,长公主拧眉看他,“小宝唤你爹爹,你为何应声?” “姑母明白的,我拿永乐当妹妹。”萧承君低声道。 长公主了解他,让永乐死心是其一,但他神色中那微不可查的别捏,却是因为小宝才有的。 看来他也并非没怀疑过。 没查实之前,小宝的身世不宜宣扬,长公主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于是她转移话题,说回苏家道,“苏老将军向来刚正,苏家手握西北二十万大军,若有他相助.....” “姑母,父皇说过,忠良不是拿来利用的。” 长公主话未完,萧承君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苏家满门忠烈,你是皇室正统,扶持你便是为国尽忠,怎能说是利用!”长公主语气中多了几分威严。 萧承君不语。 不语就是不赞同。 “姑婆,你吃这个,水晶糕很好吃哦!”小宝扯着长公主一副哄人的口气。 奶声奶气的。 长公主的气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几时同云念有过来往。” 这话暗示的寓意不言而喻。 萧承君微微蹙眉,他跟那个蠢女人哪有过什么来往。 可看着乖巧软萌的小宝,萧承君又否定了自己的这想法..... 第74章:云家,他瞧不上 儿女双全,也不是没可能。 萧承君嘴角噙笑,小崽子知道替他解围,确实很贴心。 云念在城西忙到天黑才回去,西沙院死一般的安静,安静的云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她疾步推开房门,看到大宝坐在雕花椅上,手里把玩着她给的手术刀。 那神态怎么说呢.....淡漠中透着高傲,旁边还站着十九。 大宝稚嫩的脸上是与之不符的冷肃,神态慵懒中还透着一丝邪气,再配上金龙卫,云念脑子里嗡的一下,突然觉得大宝像极了萧承君。 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大宝看到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娘亲累了吗?我给娘亲留了晚饭。” 云念回神,仿佛刚刚那个冷傲的大宝是她的错觉。 她瞥了见房间里的境况,眉眼透着一丝冷凉,“她做了什么?” 秋香被绑着跪在大宝脚下,浑身软绵无力,眼神呆呆的,衣服上还洒了淡白色的药粉。 是她出门前留给大宝防身用的。 “这婢女在小公子的饮食中下毒。”十九说道。 云念眸色一冷,她在秋香面前蹲下,一根银针从指尖划了出来,扎进秋香头顶大穴里。 下一刻,秋香空洞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入目是云念幽冷的脸,秋香吓了一跳。 “云胭等不及让你下手了?”云念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秋香,眼神冷漠。 秋香脸色吓白了,“我.....小姐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小姐为什么绑着奴婢呀.....” 她装傻。 云念笑了笑,“不明白?” 她抬手,十九会意的送上药粉,秋香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瞬间褪去,脸色煞白的看着云念。 “你别告诉我,这是蒸馒头的面粉,或者你想让我喂你吃下去试验一下?” 秋香惊恐的瞪着眼珠子,她知道云念说得出做得到! “不.....我不吃!那是我捡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得不说秋香比一般的丫鬟要有胆色,人嘛,总是喜欢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秋香疯狂的想逃,可手被绑着,双腿发软,想起来她就气不过,她竟然被一个孩子吓得腿软! 她按五小姐的吩咐,将毒粉下到大宝的吃食里,可这小畜生居然眼都不眨的就怀疑她,不肯吃她送来的饭菜。 秋香怕事情败露,心一狠,就想强行给大宝灌下去,结果却被大宝用刀子划伤了手背。 又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金龙卫吓得瘫软,金龙卫面无表情的就把她绑了。 大宝还往她身上洒了把粉末,秋香顿时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是软的,浑身一点力气使不上,连手都抬不起来。 云念冷笑,一把擒住秋香的下颚,抬起她的头就要把毒粉给她灌下去。 秋香吓得猛摇头,满眼惊恐的望着云念,死活不肯张嘴,云念轻轻一捏,咔嚓一下,卸了秋香的下巴。 毒粉灌进秋香嘴里,门外传来疾步声,云胭惊诧的喊道,“四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杀了秋香吗!秋香在你身边尽心竭力的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祖母,你看她,她要杀了秋香啊!秋香虽只是个丫鬟,却也是我们云家的家奴呀,四姐姐怎么能在家里杀人呢!” 云胭搀扶着一脸冷怒的云老夫人进门。 云念眯起眸子,秋香早就吓破了胆,云念一松开她,她就栽倒在一旁,费力把手伸到嘴里去扣,白沫混着毒粉被她从喉咙扣了出来。 云念淡淡扫了眼只剩半条命的秋香,“来的挺及时,是想保住她一条狗命么?” “四姐姐你怎么这么冷血,你差点杀了秋香,杀人是要吃官司的,你这不是连累我们云家吗,外人会怎么看我们云家,你莫不是在王府也这样?” “承恩王最是凶狠残暴,四姐姐学谁不好,怎么能学他呢。” 现在又给她扣了个凶狠残暴的罪名。 十九的眼睛里都有杀气了。 云胭嘴角含着笑意,眼神却嫌恶的瞥了眼秋香,真是没用,连个孩子都毒不死,还叫个孩子给抓了。 废物还活着干什么?能给云念留下一个毒杀衷心侍女的骂名,也算她最后还有点价值。 “说承恩王凶狠残暴,你就不怕王爷宰了你么?”云念冷笑。 抹黑她就算了,敢抹黑萧承君,是嫌命长么? 云胭像是后知后觉的看到房间里多了个金龙卫,她顿时脸色一僵,悄悄后退半步,躲在云老夫人身后,拿老太太当挡箭牌。 “这是在我云家,由不得你放肆!”云老太太呵斥道。 话是跟云念说的,骂的是十九。 十九当她是个屁,面不改色的看着她。 其傲慢的神色多少带点鄙视,云老夫人嘴上厉害,实际根本不敢与金龙卫动真格的。 都知道金龙卫不好惹。 连陛下都尤为忌惮金龙卫。 承恩王竟将金龙卫给了云念! 云老太太不得不重新审视云念了,“你为何带外人回家?家中若有任何损失,你承担得起吗!” “王爷送给我的暗卫,我带在身边有什么问题?” 云念冷嗤,“再说你云家这点东西,人金龙卫看不上。” 十九微微仰头,非常高傲的配合云念。 云家,他瞧不上。 云老夫人面色铁青,嘴上没占到便宜,便将目光放在了没死透的秋香身上,“秋香是家生子,她的身契在老身这儿,由不得你私自处决!” 云念眯了眯眸子,秋香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救星,她望向老太太和云胭,半死不活的求救,“老夫人救我.....小姐,小姐她要杀了我.....” “秋香你别怕,祖母会替你做主的。”秋香装模作样的安抚道。 “双喜,把秋香带下去,再找个大夫给她瞧瞧。” 老夫人下令道。 “若是我不答应呢?”云念眯着眸子幽幽冷笑。 “由不得你不答应!” 老太太就是在告诉云念,在云家,掌权说话的是她! 双喜招呼进来两个人,要带走秋香,云念并未开口,刷的一声,十九抽出了佩刀。 老嬷嬷们平时在丫鬟家奴面前作威作福,实际哪见过金龙卫拔刀,金龙卫刀头舔血,身上自带杀气,方嬷嬷吓得腿肚子一哆嗦,愣是不敢上前。 云老夫人脸色陡然一沉,“云念,你放肆!” “你如今已不是承恩王妃,在家中动刀,便是打死你,陛下王爷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第75章:你倒是能屈能伸 云念叹了口气,说的是啊,她已经不是王妃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借着萧承君和皇帝的威势来吓唬人。 且十九到底是金龙卫,是萧承君的人,真闹开了,只怕会给萧承君惹麻烦。 小宝还在王府,她和萧承君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微微侧目,看了眼十九,十九似乎确认了一眼她的眼神,然后淡淡的撤回了刀。 云老夫人见此,冷哼一声,“算你识趣。” 在她眼里,云念这是妥协了,不敢造次。 双喜让人把秋香拖了下去,云老夫人甩脸走了,云胭得意的看着她,“四姐姐,回了云家,你还是安分些的好,毕竟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你说对吗?” 云念淡淡,“是吗?扭不过大腿可以斩了大腿,你要不要试试?” 现在是云家给她一巴掌,她捅云家一刀,看谁拧得过谁。 云胭脸色一凝,哼的一声,“逞口舌之快有何用,我们走着瞧!” 说完走的飞快,好像多呆一秒大腿就会不保。 出了西沙院,云老夫人越想越气,“双喜,你派人去一趟承恩王府.....” 长公主走了之后,小宝就赖在萧承君这里不走,小家伙软软糯糯的粘着萧承君。 奇迹的是萧承君竟然不觉得厌恶。 小娃娃撒丫子欢脱的很,不是抱胳膊就是抱大腿,黏的萧承君根本干不了别的,只得默默地陪着小家伙玩闹。 杜金直接惊呆了,王爷从不会因任何事而耽误军务,再一看堆了一桌的文书,得出一个结论。 王爷是真的很喜欢小宝。 “叔叔,我饿了.....”小宝玩累了,软趴趴的趴在萧承君大腿上流口水。 萧承君也不嫌弃,“杜金,准备饭菜。” “是。” 杜金一转头,他又说道,“多备些孩子喜欢吃的。” “是.....” 不一会儿,杜金去了又回,“王爷,云府管家求见。” 饭菜陆陆续续的摆上餐桌,萧承君将小宝抱上桌,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抱娃已经抱的非常熟练了。 “带进来。”他嗓音低沉道。 云管家一进来就看到一个小娃娃在桌上扒拉饭菜,小家伙似乎有些挑食,而那个令人惧怕的狼王,充满耐心的说了句,“吃饭不许乱动,不可挑食。” 小娃娃撇撇嘴,“小宝想要叔叔抱着吃!” 萧承君微微蹙眉。 云管家大气都不敢出,心想,狼王定是要生气了! 这小娃娃还不够豺狼一口吞的! 然而令他瞠目结舌的是,狼王竟二话不说的将小娃娃抱到了自己身上坐着,夹着筷子喂食,“乖乖吃饭。” 小娃娃咯咯笑着,瞧着开心极了。 云管家见鬼似的瞪大眼睛,这还是那个传闻中凶狠残暴的承恩王吗? 承恩王跟哄闺女似的哄小娃娃吃饭,那小娃娃他没认错的话,不正是云念的小野种吗! “云家有事?”承恩王一个抬眸,便叫云管家冷汗直冒。 云管家僵硬着脖子,声音发颤,“王.....回,回王爷,四小姐回府忘了将其嫁妆带回去,特命老奴来取。” 萧承君闻言眼尾一扫,云管家心肝儿一颤,低着头不敢看他。 “云念让你来拿嫁妆?” 萧承君语气平平,云管家颤着声音说话结巴了起来,“是,是.....” “你说谎,宝贝是娘亲给我的,老爷爷说谎是不对的,要打屁屁哦。”小宝眨着软萌的大眼睛说。 云管家眼色一狠,便听见萧承君低沉的嗓音,“没听见吗?拖出去。” 云管家一愣,然后猛地反应过来,王爷这是听信一个小女娃的戏言,要打他? “三十大板。” 萧承君面不改色,就是要打你。 小宝笑咯咯的拍手。 扑通一下,云管家直接吓跪了,“王爷恕罪.....确实是四小姐让老奴来拿回嫁妆的.....” “王爷既已与我家四小姐和离,四小姐的嫁妆理应带回云家,还.....还请王爷放行。” “你的意思是本王扣留了云念的嫁妆?”萧承君明知故问道。 云管家颤颤的把头压的更低了,“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实则是老夫人让他来拿四小姐的嫁妆的。 四小姐真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那般丰厚的嫁妆,就这样留给外人,实在是愚蠢的无可救药! “云念的女儿在这儿,嫁妆留给她的女儿有何不可?想要嫁妆,让云念自己来取。” 萧承君语气平缓,一边给小宝投喂了一只鸽子腿。 烤乳鸽,很香,小宝吃的两个腮帮子肉嘟嘟的,瞧着可爱极了。 萧承君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拿帕子给小家伙擦了擦嘴角。 云管家想反驳,肚子里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却磕磕绊绊的,“王爷,这孩子尚且年幼,自然不懂嫁妆之意,有道是女子当遵从三从四德,出嫁方从夫,四小姐与王爷和离后自会再嫁人,那嫁妆理应随着四小姐出嫁才合适.....” 说着,云管家偷偷摸摸的看了眼小宝道,“这孩子.....王爷若介意,不若让我带回云家教养,养在王爷这里,总归是无名无分.....”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萧承君看他的眸色越来越冷。 ‘再嫁’二字,让他听着很不爽。 谁说这孩子无名分,他若说小宝是他的孩子,谁敢有二话? 他知道来要嫁妆绝非云念的意思,云家人打着云念的名头想拿回嫁妆,云念既把嫁妆和孩子留在王府,说明那女人对他的信任,也说明那女人还不算太蠢,知道他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本王说了,想要嫁妆,让云念亲自来拿,拖下去。” 该打打。 萧承君摆手,云管家还想吭声,刷的一下,杜金手中的佩剑弹出来半截。 云管家心肝一颤,想说的话立马卡了回去。 “来人。”杜金叫来两个金龙卫,二话不说把人拖了出去。 外面很快就响起了云府管家的惨叫声。 “小宝还想吃腿腿。”小宝伸出油亮亮的小手笑嘻嘻的说。 萧承君拿帕子给她擦手,低声道,“肉食油腻,不能多吃,喝碗清汤.....” “不嘛不嘛,小宝想吃腿腿!爹爹,小宝想吃腿腿嘛!” 小宝抱着萧承君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萧承君眸色微动,平时叫叔叔,想吃肉叫爹爹,他微微哼笑,“你倒是能屈能伸。” 第76章:这是哪来的智障? 小宝嘿嘿笑着。 娘亲说了,大腿要选最粗的抱,在这里,叔叔就是最厉害的大腿! 小家伙一双软萌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萧承君,“爹爹,腿腿,小宝喜欢!” 到底是喜欢爹爹还是腿腿? 萧承君被她磨的没办法,亲手把烤乳鸽的另一只腿子撕了下来,放在小宝面前的白玉碗里,嗓音中含着宠溺的笑意,“吃吧。” “谢谢爹爹!” 小宝欢喜的拿着腿子啃起来。 都说有奶就是娘,这小家伙有肉就是爹。 一声爹爹换一个腿子,小娃娃不亏。 云管家回到云家,双喜急匆匆的进福安堂禀报说,“老夫人,管家回来了.....” 彼时老夫人正对着观音像念经,闻言眼尾一挑,轻言道,“让他进来回话。” 双喜看了眼供奉的白玉观音,“他怕是进不来了,还是请老夫人亲自出去看看吧。” “嗯?”云老夫人听出了情况。 一抬手,双喜便上去将老太太搀了起来,低声说,“人是被抬回来的。” 出了小佛堂,老太太就听见了管家哭天喊地的嚎叫声,“老夫人救命.....老奴险些回不来了呀老夫人....老奴无能,没能拿回四小姐的嫁妆,承恩王他...他还将老奴打了一顿,说,他说.....” “说什么!” 云管家是被抬回来的,一顿板子下来,皮开肉绽,趴在担架上扭都扭不动。 “说要让四小姐亲自去拿.....” 云老夫人气的咬牙切齿,“好啊,承恩王扣着我云家的嫁妆不给,还有没有法理了!” “祖母,承恩王也太过分了!”云胭赶来时,听闻嫁妆没拿回来,又气又担心,“嫁妆拿不回来,万一怀王不娶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皇孙不能没有名分啊!” 打从花朝宴后,怀王一直没来看过她,她越来越着急,越来越担心。 怀王是不是不想认她肚子里的孩子? 云胭担心的眼眶都红了,云老夫人正要安抚两句,门口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路是你自己选的,理当你自己承受,你们当年将四妹妹送去乡下庄子,若怀王不肯娶你,你便也去庄子上,尝一尝四妹妹受过的苦。” 云澈冷着脸进门道。 云胭气死了,“二哥哥你疯了?你要我去乡下自生自灭?我不去!祖母,我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二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委屈的要哭,云老夫人立马心疼了,责备的望着云澈道,“你妹妹自小娇养着,怎么能去庄子上呢,她哪吃的了这个苦,她如今处境紧张,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说帮她想想法子,还要在这里吓唬她,你还有没有点做哥哥的样子!” 云澈笑了,她也知道去乡下是自生自灭呢?当年送四妹妹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四妹么在那里会不会自生自灭? 四妹妹尚且是被人害的,可云胭是明知故犯,偷偷与怀王苟且,她比的行为四妹妹更可恶。 让他为这种事想法子,他丢不起这个脸。 见云澈不说话,老夫人便以为他听进去了,苦口婆心的劝道,“澈儿,胭儿这个做,也是为了我们云家,为了你们将来的前程啊,只有胭儿好了,你们将来才能不为前程发愁,我们云家才能好呀!” 云澈笑声凄嘲,“祖母,您当真是老糊涂了,云胭做出如此不知廉耻,败坏家门的事来,您竟说她是为了我们云家?她分明是为了她自己,爱慕虚荣,贪图富贵!莫说她如今自身难保,即便她将来尊荣加身,我云澈也不屑要这样挣来的前程。” 云胭气的指甲扣进肉里,恨恨的瞪着云澈。 二哥哥竟然如此羞辱她。 她讨厌死云老二这假清高的样子了。 云胭眼里满是不甘和愤恨,等她得权了,第一个就要把云澈打入大牢! 不帮着她的哥哥,不要也罢。 “听说祖母让人去王府拿四妹妹的嫁妆了?这种自取其辱的事,祖母还是不要做的好。” 云澈说完,转身就走。 云老夫人都被气的直哆嗦。 她实在想不通,云澈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了?怎么就处处向着云念,这还是她的亲孙儿吗! 出门前,云澈忽然脚步一顿,侧目道,“你这段时间最好老实呆在府里,谁邀你都不要出门。” 他不认为荣华公主的提醒是空穴来风,怀王若真有心要娶她,早该带着聘礼和旨意来求亲了。 云胭再不堪,却也是他亲妹妹,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过了,听不听得进去就是她的事了。 云胭恨得咬紧牙,云老二不帮她就算了,居然还限制她出门。 他凭什么,云家还轮不到他当家做主呢。 从云老夫人那里出来,云胭一路都在骂骂咧咧,兰草低声在她耳边说,“小姐,表少爷来了,带着好多礼物正等着小姐呢。” “不见!让他滚!”云胭正气着呢,哪有心情去见一个微不足道的表哥。 徐家表哥喜欢她,隔三差五的带着礼物来跟她献殷勤。 云胭也只是吊着他。 虽然她看不上那表哥,但舅舅家是做生意的,虽无权势,却有钱财,这些日子过的捉襟见肘,多亏了表哥给她送银钱来,云胭才不至于过的抠抠搜搜的。 想起来云胭就不免恨死了云念,要不是云念夺走嫁妆,她何至于两手空空。 她已经很久没有添置新衣裳和首饰了。 “那奴婢去让表少爷先回去。” “等等!”云胭忽然叫住兰草,招手让她附耳过来,悄声道,“你就去跟表哥说,我病了.....” 云念正在院子里晒药材,打算过两天去一趟城西药铺,突然门就被敲的砰砰响。 “云念!你给我滚出来!” 云念听着声音,皱了皱眉头,晒药材双手不得闲,便随口喊了句,“十九。” 十九凭空出现在门后,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见开门的是个男人,张口就是质问,“你是谁?云念呢!让她滚出来见我!她就是因为你这个野男人才被承恩王休了的吧!” 十九冷冷的看着他,这是哪来的智障? 那人推开十九,直冲到云念面前,指着云念的鼻子凶狠道,“我问你,是不是你把胭儿妹妹气病了?云念,别以为你当了一回王妃,就把自己当人看了!你马上去给胭儿妹妹磕头赔罪,不然我饶不了你!” 第77章:雪姨穿来了吗? 云念无语,跟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眼这人,抬眸与十九对视一眼,“这傻逼谁?” 十九摇头。 云念又道,“你谁啊?” “你居然问我是谁?云念,你装什么不认识我呢,若不是今日我来看望胭儿妹妹,都不知道你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你现在就去给胭儿妹妹道歉!” 云念微微眯起眸子,她大概猜到这傻逼是谁了? “徐正则?” 云胭的表哥,一个炮灰+备胎而已。 徐正则冷哼,“这不是认得我吗,你装什么呢!” 这人鼻孔朝天,云念看他一眼,长着一张人脸可惜没长人脑。 “我让你去跟胭儿妹妹道歉,你听到没有?!”徐正则大嗓门儿道。 云念掏了掏耳朵,啧的一声,“给你三个数滚出去,不然留下当花肥。”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云念,别忘了你还欠我银子呢!我是看在胭儿妹妹的面子上才给你赊账的,不给胭儿妹妹磕头道歉就还我银子!” 云念:..... 我艹..... 谁欠你银子了? 等会儿..... 云念好像想到了什么。 “还钱!” “.....” 徐正则伸手要钱,云念无语的嘴角抽搐。 生平第一次,被人上门讨债。 好想说一句,原主欠的钱,关我屁事! 你找她要去啊! 徐正则家是做生意的,其中就有家酒楼,原主以前为着混迹贵女圈,不得不巴结讨好着连同云胭在内的一众贵女们。 而请她们吃饭喝茶是常有的事,那些千金小姐们,一边瞧不起原主,一边又享受原主伏小做低带来的优越感。 拿原主当冤大头,在外头吃好的喝好的,最后账都记在原主名下。 导致原主赊了一堆账。 “呵,还不起啊?就知道你没钱,你个穷鬼,要不是看胭儿妹妹的面子,你连上我们家酒楼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 谁穷? 这话她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她虽然身上暂且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但不代表她没钱。 家底都留在王府了。 徐正则得意洋洋的看着她,“还不起钱就去给胭儿妹妹磕三哥响头,我便宽限你些时日,否则我就一纸诉状送去京兆府,告你欠钱不还,让你尝尝牢饭板子的滋味儿去!” 云念翻了个白眼,虽说她不惧徐正则的威胁,但欠钱不还,不是她的作风。 她看了眼十九,十九轻咳一声道,“属下没钱。” 云念:..... 徐正则冷哼一声,一副看穷逼的眼神高高在上,又看云念在晒东西,似乎很宝贝的样子,他上去就一脚踢翻,“你不会是想用这些杂草来抵债吧?我看你这院子里连件像样的物件儿都没有,寒酸的人厌狗嫌,赶紧还钱,不然让你上公堂上挨板子!” 刚晒好的药材哗啦洒了一地,云念眸子瞬间就冷了,“你找死!” 徐正则被她冷凉的目光吓了一跳,然后又跳起脚来叫嚣,一只脚在洒落的药材上狠狠碾压,精准的踩中云念的怒火雷。 “不还钱我就让你像这些杂草一样.....啊!” 云念上去就是一脚,踹的徐正则像被人翻过来的乌龟四脚朝天,她冷着眸子一脚踩在徐正则胸口,“你个杂碎,你知道我这些药草值多少钱吗?把你剁了都赔不起。” 徐正则一惊一吓,然后炸毛似的恼怒,“云念,你敢打人!你欠钱不还还敢动手!我要去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狠狠惩罚你,你.....啊!” 云念脚下用力,像他刚才碾碎药草那样碾压他,“就怕你没命去告诉老夫人。” 云念目光幽冷,徐正则这会儿才真的感觉到怕了,“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云念一抬头,十九心领神会的转身,关门,拔刀,动作一气呵成。 “属下可以代劳。”十九提刀道。 刀身寒光凛凛,从徐正则进门第一句话,十九就想杀他了。 徐正则似乎意识到什么,他颤颤巍巍的想往后缩,“你,你别过来,我不逼你还钱了,不要你还钱了还不行吗.....” 十九提起刀,逼近徐正则,云念一松开他,他就忙不迭的往门口爬,“救命,救命啊.....” 徐正则回头一看,十九在他背后举起了刀,吓得他肝胆俱裂。 ‘砰砰砰!’ 门上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徐正则仿佛看到了救星,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救命!我在这儿.....” ‘砰砰砰’的拍门声还在继续,那震动恨不得把门拍碎。 十九停下动作,与云念对视一眼,云念微微眯起眸子,便听见门缝里传来娇呵声。 “云念,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开门!别以为你躲在里面不出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云念嘴角一抽,雪姨穿来了吗?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开门!否则别怪本郡主不客气了!不开门我就要砸门了!” 想起来了,是永乐郡主。 长公主的女儿,萧承君的表妹。 这位郡主,对其表哥可是情有独钟啊。 云念摆摆手,示意十九开门。 门都要被她拍烂了。 徐正则瘫软的爬起来,庆幸有人来,捡回一条命,难怪胭儿妹妹提醒她云念性情大变,原来是真的! 门一开,永乐便直奔云念,气焰冲冲道,“云念你个贱人,你敢勾引我表哥!看我怎么教训你!” 她上来就要打云念。 云念眯着眸子,随便侧身一闪,永乐扬起的巴掌就落了空。 “你敢躲?” 永乐凶狠的瞪她。 不躲等着被你打吗? 这郡主一副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比她母亲敬安长公主差远了。 “云念,我警告你,带着你的孩子滚出王府!我表哥清心寡欲,你以为是你那点小伎俩能勾引得了的吗?!” 永乐气的冒火,瞪着云念的眼珠子都要喷出火来了。 萧承君是不是清心寡欲她不知道,但她几时勾引萧承君了? “郡主听过狂犬病吗?会乱咬人。”云念冷声道。 萧承君要留下小宝当人质,她还有气没地儿撒呢。 永乐反应过来,眼珠子瞪的更大了,“你敢骂我?!” 第78章:这一下,鸡飞蛋打了吧 云念皱眉,她一点都不想跟萧承君的这些莺莺燕燕打交道。 徐正则看云念被郡主绊住了,立马就想偷偷开溜。 “云念,陛下已经赐了你和表哥和离,你如果还要点脸,就该带着你的小野种离开王府,别以为你用一个孩子就能让我表哥对你另眼相待了!” 永乐越说越气,想起表哥对那小娃娃的态度,永乐就气的恨不得将云念打一顿! 她就没见过用孩子去勾引男人的。 偏偏这招对表哥还奏效,别以为她不知道定是云念教孩子赖在王府的。 否则一个三岁的孩子,懂什么? 早知道表哥喜欢孩子,她也可以的..... 云念也怒了,她冷冷的呵笑一声,“你有本事让萧承君把小宝还给我,我感激不尽。” “你卑鄙!”永乐听她说话更来气了,“你让一个孩子赖在王府,还教她喊我表哥爹爹,云念,没想到你心机这么深!本郡主当真是小瞧你了。” 云念挑眉,她只教小宝抱大腿,没教小宝喊爹爹。 “郡主哪里是小瞧我,分明是羡慕我吧?羡慕我带着孩子还能嫁给你表哥,霸占了你想要的王妃位置,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表哥就是不喜欢你呢。” 云念笑着回怼。 娇惯的永乐郡主,云念可不惯着她。 这话精准的踩到了永乐的痛脚上。 她狠狠磨牙,“云念,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张牙舞爪的就朝云念扑了过来。 徐正则一只脚都悄悄踏出门外了,听见永乐郡主发怒,顿了顿又缩了回来。 他就这么走了,要是被胭儿妹妹知道,会不会笑话他害怕云念? 不行! 不能让胭儿妹妹瞧不起他。 于是徐正则瞅准机会,又退了回来,手脚并用,准备随时助永乐郡主一臂之力,狠揍云念一顿! 云念发现,永乐郡主是有些拳脚功夫的,虽攻击性不强,但也不至于是花拳绣腿,云念动作敏捷的避着她。 “云念,有本事你别躲!”云念像玩猫捉老鼠一样,永乐更气了。 云念心想,她要是伤了这位郡主,萧承君会不会找她麻烦? 啧,女人就是麻烦。 云念一个旋身,背对着徐正则,徐正则瞅准机会,“郡主,我来助你!” 他张着胳膊想来个锁喉勒住云念。 永乐郡主眼神一闪,同时一脚踢过去,与徐正则一前一后的攻击云念。 云念灵敏的像猫,头一偏,腰一歪,滑溜的从夹心饼干中溜了出来。 但永乐郡主的一脚却是实打实的踢到肉了。 “啊芜湖.....呼呼呼呼呼.....嚯嚯嚯嚯嚯.....” 徐正则捂着裤裆,两腿夹紧,在原地扭成了蛆。 永乐脸色一沉,嫌弃的皱起了眉头,说了句,“枉为男子!” 云念:..... 咱就说,这句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这一下,鸡飞蛋打了吧。 饶是十九这样铁血弑杀的金龙卫,都不禁微微夹紧了腿。 徐正则痛苦的呼呼嚯嚯,扭曲的说不出话来。 “你.....我.....” 命根子危矣,徐正则大概是想让永乐郡主给他叫大夫,但一张脸扭曲的像是讨债的。 永乐嫌弃的后退,“我什么我,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别想讹本郡主!” 徐正则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更加狰狞起来,“是你.....” “不是我。”永乐郡主理直气壮。 差点没把徐正则气的吐血。 云念没忍住笑出了声,永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在幸灾乐祸些什么!” 云念耸耸肩。 “你.....你们.....还钱。” 徐正则两条腿撇成了蛤蟆,还是外八字的蛤蟆姿势,云念啧的一声,“等着。” 她转身进屋,翻箱倒柜,终于在箱底翻出了一只香木雕的簪子,木簪或许不值钱,但簪子上镶了金线宝石,云念掂量着,应该能值些银子。 她把簪子拿出去,院子里却不见徐正则的人影了。 “人呢?” 她瞥了眼十九。 “晕了,被人抬走了。”十九道。 云念挑眉,她又瞟了眼怒气未消的永乐,“郡主还要打吗?我奉陪。” “不打了,没心情。”永乐郡主不耐烦的哼一声,她看着云念,嘴皮子动了动,似乎想问点什么,但最终没问出口。 长公主回府的时候,已近傍晚了。 她在王府陪小宝玩了一天,要不是承儿不肯,她都想将小宝带回来养着。 “长公主,您可算回来了,郡主今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嬷嬷前来禀告道。 长公主睨了眼永乐的院子,“那丫头是不是去找云念了?” “这.....”嬷嬷不好说。 长公主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必替她遮掩,她是个什么性子本宫还不知道吗,这么个炮仗脾气,本宫是个男人也看不上她。” 嬷嬷笑着叹了口气。 长公主就是嘴上嫌弃郡主,其实心里最疼的就是郡主了。 ‘啪’的一声,一个刻着游龙戏凤的花瓶碎在长公主脚下。 “这么大脾性,是在云念手上吃亏了?” 长公主面不改色的从碎片上跨了过去。 “母亲你怎么来了?没伤到你吧?”永乐连忙上去扶着长公主。 长公主坐下之后,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告诉母亲,是不是吃亏了?” 永乐撇撇嘴,“我才没吃亏,我就是气不过!母亲,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抬举云念?她明明就配不上表哥!” 长公主抿唇,永乐又道,“还有她那个野.....” 长公主看了眼,永乐到嘴边的‘野种’二字憋了回去,“那个孩子,母亲你为什么要纵容那个孩子留在表哥府上,之前你说云念是表哥的王妃,为着表哥的颜面,我忍了,可她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了,你和表哥为什么不把那个孩子赶走?” 表哥还派金龙卫去保护云念,今天云念身边的那侍卫,她一眼认出那是金龙卫,永乐又气又羡慕,她不想承认自己嫉妒云念。 “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长公主目光平淡而认真的看着她。 永乐把头撇向一边,“我不信,那孩子和表哥没关系。” 长公主叹了口气,她也不想相信,可孩子的长相是骗不了人的。 长公主轻轻拉着自家女儿的手,“永乐,母亲问你,若让你接纳那两个孩子,你可愿意?” 第79章:她要毁了云胭! 永乐咬了咬后牙槽,她怎么可能愿意。 只要一想到云念那两个野种很有可能是表哥的,她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长公主叹息道,“母亲知道你接纳不了,可母亲必须告诉你,若那两个孩子果真是承儿的骨血,母亲便不许任何人残害他们,包括你,永乐,你对承儿的心思,母亲清楚,母亲当然也想成全你,可承儿将来注定是要成为九五之尊的人,他会有很多女人和孩子,如果你不能接受自己的夫君有别的女人和孩儿,那你便歇了对你表哥的心思,母亲日后为你寻一门只娶妻不纳妾的好亲事。” 永乐咬了咬唇,被长公主说的眼眶红了。 她就是不甘心。 长公主退一步开解道,“若你能接纳大宝小宝,母亲就端着长辈的架子再去承儿面前说说,承儿也未必肯答应。” 永乐不吭声。 她知道,表哥不会答应的。 云念说的对,表哥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永乐憋了又憋,不服气道,“母亲怀疑那孩子是表哥的,也不过是怀疑罢了,若不是呢?母亲和表哥对那孩子如此上心,若你们的猜测是错的,岂非闹人笑话?” “十九八九错不了。”长公主语气笃定的说,“再说了,谁敢笑话本宫?永乐,承儿他过的太苦,我们是他最亲的人,若我们都不能跟他一条心,他该有多难啊。” 永乐不说话。 她和母亲一样心疼表哥。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了解,永乐虽性子娇蛮,但心思却是通透的。 “母亲抬举云念,并非只因怀疑她的孩子与承儿有关,云念会医术,能解承儿体内的毒。” “什么?”永乐诧异,“云念会医术?” 这比说她生了表哥的孩子还让人难以置信。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云念。 云念蠢笨无知,被那群千金小姐瞧不起,还要舔着脸去讨好她们。 说她会医术,永乐打死不信。 “你不信云念,难道连你表哥都不信吗?” 长公主淡然道,“这话是你表哥亲口与我说的。” “反正我就是不信。”永乐不服气的犟嘴。 不知道是不信孩子是她表哥的,还是不信云念会医术。 “不管你信不信,母亲今日交代你,不许再去找云念的麻烦。”长公主叮嘱道。 永乐撇撇嘴,想起今日她踢伤了徐正则,动了动嘴,到底是没有与母亲说。 一连半个月,云念彻底治好了城西大片贫民窟的百姓。 这日,她带着大宝和十九出门,准备去趟城西的药铺。 云念前脚出门,兰草后脚就跑去告诉了云胭,“小姐,四小姐带着大宝去了城西,定是去看家产去了。” “哼,她都被休了,还想分家产,做梦!”云胭冷嗤,她眼珠子一转又说道,“徐正则怎么样了?” “听说.....听说徐家请了好些大夫,都瞧不好呢.....”兰草支支吾吾的说道。 云胭冷笑,“你再去找徐家的丫鬟扇扇风,我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舅妈可就徐正则一个宝贝儿子,被云念伤了子孙根,徐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就有好戏瞧了。” 兰草点头,“是。” “还有,以后没有四小姐,什么大宝小宝的,不过两个小野种罢了,算哪门子的宝?” 云胭不屑的冷嗤。 “小姐说的是.....” “秋香怎么样了?”云胭又问。 兰草低头道,“大夫说秋香虽保住了一条命,但还需好生调养,四.....云念真是狠心,竟给秋香灌毒。” 这话云胭爱听,她微微挑眉道,“调养就不必了,秋香毒害小畜生被云念察觉,事情败露,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兰草一愣,“小姐的意思是.....” “给她一碗药,算是本小姐最后送她一程。”云胭对着铜花镜,微微一笑道。 兰草明白过来,打了个寒颤,“是.....” 比狠心,五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这话,兰草不敢说。 门外一道身影颤颤巍巍的落荒而逃..... 兰草端着药,回房看到秋香还在睡,她犹疑片刻,上前叫醒秋香道,“秋香姐姐,药煎好了,起来喝药了。” 秋香侧睡着,半响没动静。 “秋香姐姐?” 兰草以为她没醒,靠近了一看,秋香突然睁开了眼睛,不知是心虚还是咋地,兰草手一抖,药汁险些烫了手。 “你醒了,小姐让我给你送药来,快起来喝了吧。” 秋香脸色有些白,牙齿咬的死紧,藏在被褥下的手紧紧捏着,浑身打着颤,“这.....是什么药?” 兰草笑了笑,“自然是让你调养身子的药,小姐特地吩咐我送来的。” 她看秋香脸色煞白,好奇道,“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秋香咬唇,差点咬出血来。 “瞧我,多此一问不是,你身子尚未养好,就别耽搁了,等会儿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趁热喝了吧。” 她把药送到秋香面前,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闻着又苦又恶寒,这碗药,是来要她命的! 兰草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四小姐也太狠心了,幸亏咱们小姐去的及时,否则你就真要被四小姐害了。” 秋香一个劲儿的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她很想掀翻这碗毒药,怒吼她们想杀人害命,可她不敢,亦或者说,她很清楚自己的境地。 她只是个丫鬟罢了,身契捏在别人手里,就算她揭穿这碗药是毒药,云胭想杀她,谁都救不了她。 所以她只能竭力逼自己冷静,想想法子应对过去,先保住命再谋其他。 “秋香,你发什么愣呢?把药喝了我好去伺候小姐呢。”兰草低声催促道。 “我.....唔,呕!”秋香忽然一阵恶心,干呕了两声就晕了过去。 兰草一惊,“秋香姐姐,你怎么了?” 药还没喝就死了? 她伸手探了一下秋香的鼻息,秋香故意闭着气,兰草便以为她呼吸衰弱。 她想了想,秋香被云念灌了毒粉,大夫说伤及了心肺,定是没有那么容易痊愈的。 看秋香虚弱的样子,指不定没几天就自己病死了。 于是兰草端着药出去了。 房门关上之后,秋香偷偷睁开了眼睛,双手死死攥着被褥,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她要毁了云胭! 第80章:给我往死里打 云念来到城西,直奔百草堂药铺。 “娘亲,这间药铺生意真好,娘亲就是来这里给人看病吗?”大宝稚嫩的声音仰头问。 “儿子,你确定你不是在反讽吗?”云念嘴角一抽。 什么生意好,分明是有麻烦了好吗。 只见百草堂门口围满了人,里面一个老妇被人推搡出来,“去去去,没钱看什么病啊,想抓药就得要银子,老太太你要是没银子,我劝你啊,还是回家等死去吧!” 这话瞬间引起围观群众指指点点。 都说医者父母心,说话怎能这般恶毒。 老妇颤颤巍巍的要跟药铺的人理论,“我昨个儿给了银子,你们,你们说好可以买三天的药.....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老婆婆急的直跺脚,老人家佝偻的脊背手脚都在抖,年迈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着都可怜。 “老婆子你可别想讹我们,我们可没收你三天的药钱,我们百草堂最讲诚信,你昨个儿给的银子只够买你昨个儿的药,今儿的药钱得另算,买不起就走远点,别耽误我做生意。” 药铺里一个留着八角胡的中年男子高声道。 那老人家急的手脚抖的更厉害了,“你们这是不讲理.....你还我银子,那是我老伴儿的救命钱啊!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我要去告你们,坑钱啊,那是我买棺材的钱啊!” 老婆婆想冲上去理论,被药铺的人一掌推开,老人家直接被推翻倒地。 那中年男子就是百草堂的掌柜,他不屑的看着摔在地上的老婆婆,哼声道,“你知道我们百草堂是谁的产业吗,告我们,我呸!我们背后可是有国公府撑腰,国公府知道吗,那是开国的功臣,县衙都不敢审我们!” “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这是要逼死人啊!”老人家坐在地上哀嚎起来,痛恨又悲怜。 看的围观的纷纷指责百草堂的不是。 云念皱眉一皱,她知道城西地段不好,多是穷苦人家,这里的铺子也赚不到什么钱,结果药铺平时就是好这么做生意的?! 开药铺的,不会救死扶伤,倒是会仗势欺人。 云念上前,将老人家扶了起来,“老人家,百草堂言而无信,收了你的药钱却不给你抓药是吗?” 那老婆婆浑浊苍老的眼中含着泪,“是啊.....我给了他三天的药钱。” “老婆子你可别瞎说,谁看见我收你三天的药钱了?”掌柜的立马否认。 “你们这分明就是欺负老人家不懂,骗了人家的药钱,你们挣这昧良心的钱,也不怕遭报应啊!” 围观中有人为老人家打抱不平道。 掌柜的一瞪眼,“谁骗她钱了!你们空口无凭,小心我去官府告你们污蔑,抓你们去公堂打板子!” 都是些穷苦百姓,一说抓去公堂,便都怕了,不敢跟百草堂对着干。 掌柜的得意的哼气,浑身上下就透露出三个字,我背后有人。 像一只洋洋得意的狗。 “老人家你别急,你要抓的药一会儿就给你。”云念低声安抚老人家,眸光幽冷的抬头,“你是掌柜的?” “是我又怎么样!”掌柜的得意的看着云念。 云念勾唇,“这位老人家要抓的药,一分不少的配给她。”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姑娘,劝你少管闲事,我们百草堂你得罪不起!” 掌柜的语气凶恶的警告道。 难怪百草堂生意不好,这么对待病患,生意能好才有鬼了! 这哪里是开药铺的,简直就是开黑店的。 跟拦路抢劫的强盗有什么分别?! 云念目光冷彻,“就凭我是百草堂的主人,百草堂我说了算。” 掌柜的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姑娘,我看你莫不是得了什么疯病吧?在这儿说什么疯话呢,我们百草堂的主人可是云家.....” “我是云念。” 云念嗓音清冷。 “云.....”掌柜的声音一顿,微微眯起了狭长的眼睛,眼珠子一转便又大声呵斥道,“什么云什么念,我不认识你,不看病不抓药就赶紧走,别妨碍我做生意,一个小姑娘,不好好带在闺房里,跑出来瞎管什么闲事,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不仅赶人,还要贬低抹黑云念一顿。 云念勾唇,“不认识我不要紧,我给你自我介绍一下,十九。” 十九刷的一下冒了出来,凭空冒出个人来,给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云念牵着大宝,悠哉悠哉的走进百草堂,掌柜的立马出声阻拦,“站住!谁让你进来的.....” ‘刷’的一下,十九的刀亮了半截,掌柜的脖子一缩,立马噤声了。 云念带着大宝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抬眸道,“给我往死里打,留口气别打死了。” 十九:到底是往死里打还是别打死了? 掌柜的眼皮子一跳一跳的,“你,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我们药铺行凶.....啊!” 话没喊完,十九一拳过去,掌柜的门牙直接缺了一个。 呜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来,中间混着一颗牙齿。 “你.....啊!” 金龙卫打人,那必然是拳拳到肉,掌柜的惨叫连连,两拳下来,鼻子嘴里都是血。 围在百草堂门口的人吓坏了,纷纷后退几步,但却没人离开,甚至有人拍手叫好。 “打得好!奸商,打死他!” 穷苦人家,最恨别人坑他们的钱财。 “别.....啊!别打.....我.....我不敢.....啊!” 十九手脚并用,几拳几脚下来,掌柜的已经说不出一句人话了。 第81章:喜欢我的自我介绍么? 血沫糊了一脸,两个眼睛肿成了带血的馒头,他是真的感到怕了,十九一脚踹在掌柜的肋下三寸,咔嚓一声,肋骨断了,连惨叫都发不出的掌柜无意间瞥见的十九腰上带的腰牌。 顿时心像寒冬腊月般的凉。 金,金龙卫! 他惊恐的睁大眼睛,可是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别,别打了.....我不.....” 不敢了... 掌柜的被打的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惊恐的想逃,手脚并用的往外爬。 十九抬脚,一脚踩在掌柜的脚环上,咔嚓一声。 “啊!” 掌柜的满嘴血沫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恨不得晕死过去。 “饶.....饶命.....饶了我.....四,四.....” 为什么四小姐身边会有这么厉害的打手。 他要去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做主,打死云念。 掌柜的并非不知云念是谁,他甚至知道,这间药铺分给了云念,云念就是药铺的主人。 是老夫人和五小姐授意他,不必将云念放在眼里,云念若是敢来接手药铺,就狠狠教训她一顿。 好叫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可打死他也没想到,云念会直接打人啊。 这可苦了他,没教训成云念不说,反被云念打了一顿。 他想逃,金龙卫一脚踩在他脊背上,这一脚是加了内力的,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此刻他才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他拼命求饶,“死.....四.....呜.....” 奈何门牙漏风,一开口都是血,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扛不住了..... 云念扫了眼,给了十九一个眼神,十九面无表情的收手,那一脸冷酷的表情,好像打人的不是他一样。 云念瞧着像条死鱼一样的掌柜,“喜欢我的自我介绍么?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掌柜的死鱼般的猛点头,“四,四小姐.....” 这个弃妇,为什么会有金龙卫给她当打手! 饶是掌柜的再没见识,也知道威名响当当的金龙卫是承恩王的亲卫。 提到金龙卫,便令人肃然起敬,同时也闻风丧胆。 “我说我是百草堂的主人,你还有意见吗?”云念浅笑道。 她一笑,掌柜的就头皮发麻,全身骨头剧痛,他拼死摇头,“不,不敢.....药,药铺是四.....四小姐的。” 掌柜的知道逃不掉,爬不出去,便又掉转头爬到云念脚下,“死,四小姐,饶命.....” 云念嫌恶的踹开他,“再问你一遍,是否收了老人家三天的药钱。” “收,收了。” 掌柜的不敢再有丝毫的隐瞒,立马说了实话。 围在百草堂门口的百姓见此,纷纷觉得大快人心,被坑的药钱的老婆婆更是欣喜带泪,作势就要给云念跪下,“姑娘是好人啊.....谢谢姑娘。” 大宝麻溜的扶起老人家,云念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崽,“现在能给老人家抓药了吗。” 药铺里还有个伙计,见平时作威作福的掌柜被打惨了,再不敢质疑云念的话,麻溜的就去药柜上抓药了。 很快,老人家的药就抓好了。 云念看了眼配好的药材,“这药是治普通风寒的,老人家您老伴儿是哪里不好?” “我,我家老伴儿咳的厉害,已经两日未进水米了,吃点东西就.....就咳的吐,这掌柜的说是染了风寒。” 掌柜的心虚得一抖,云念淡淡的扫了眼,什么病都能归纳到风寒里,云念已经能想到平时药铺是怎么给人看病的。 她低声道,“老人家您稍等,我给您换一副药。” 说着,云念转身去了药柜,抓药的伙计一愣,然后手忙脚乱的给她让开了地儿。 云念熟练的配起了药,然后将药交到老人家手里,“这药您拿回去,三碗水煎一碗,服用半月,您老伴儿就会好起来的。” 这位老婆婆的老伴应该是跟那些乞儿和孤寡老人一样,炎症引发的咳疾,加之肠胃病,扑通治风寒的药根本没有疗效。 她配药的时候,加了自己的特效药进去。 “谢,谢谢,谢谢.....”老婆婆颤抖的手紧紧地抓着药包,一个劲儿的说谢谢。 围观的百姓给云念拍手,“姑娘有仁心,姑娘是好人,这才是家好药铺!” 掌柜的一脸血肿的望着备受称赞的云念,不是说四小姐蠢笨无知,人人可欺吗? 为什么那背影那么清冷不可攀。 云念一回头,视线与掌柜的对上,掌柜的吓得立马低下头不敢看她。 “今日起我接管药铺,将药铺的账册拿来。” 云念突然出声道。 掌柜的一惊,她还要看账? 半天没人吭声,云念扫一眼,“听不懂我说的话?” 她眉头一皱,伙计立马跑去捧出一叠账册来。 掌柜的瞪着睁不开的血馒头眼睛,狠狠地瞪了眼伙计。 伙计缩着脖子,不敢看他。 “十九。”云念勾唇,突然就变了气势,笑眯眯的问,“你会算账吧?” 十九面无表情,“会。” “漂亮。”云念竖起大拇指,尽管十九的表情像极了无语,她毫不见外的交付道,“这些账册就拜托你了。” 十九默默地抱着账册埋头对账去了。 掌柜的心虚的整个人都在抖,云念知道账册有问题,她要处置这蠹虫,就得有凭有据,免得落人口实。 趁着十九算账的空隙,外面的人群没散,云念站到百草堂门口,声音清晰平缓道。 “咱们城西不比城东,都是些富贵人家,我知道诸位父老乡亲们都不容易,许多人病了没钱请大夫,想着自己忍一忍,拖一拖,这病就能过去,可有些病症是拖不得的,尤其是咳疾,拖的时日久了,便成炎症,炎症难以治愈不说,甚至还会危及性命。” “我说这些是为了告诉诸位,我有特效止咳药,只需十文钱一瓶,无效可退款,我言出必行,绝对童叟无欺。” 此话一出,百姓顿时哗然。 “十文钱,这么便宜?从未听过有什么特效止咳药啊?” “是啊,城东回春堂治咳疾的药要一两银子一副呢,她这药这么便宜,能吃吗?” “这么便宜的药哪能治病,我看啊多半是假的!” “十文钱也是钱啊,若她多骗我们几个人,积少成多,她能赚不少钱呢!” “说的没错,就是这个理儿,我们凭什么信你啊!” 尤其是有了黑心掌柜的前车之鉴。 众人纷纷对云念半信半疑,直接在药铺门口嚷嚷了起来。 第82章:以药换药 “诸位静一静。” 大概是云念果断的教训了黑心掌柜,给人留下了威严且可信的印象,她一开口,叫嚷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百草堂从今日起改名济世堂,为医者当悬壶济世,十文钱不过是为了买大家一个信誉,没有钱的,我济世堂也接受以药换药。” 此话一出,顿时又有人纷纷问道。 “你说的以药换药是什么意思?” 云念解释道,“城西外的荒山想必大家都知道,山里长了许多的草药,没钱买药的,可以去山里采来草药,换取自己所需要的药材,如此我们便算是平等交换。” “可我们哪认识什么草药啊,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是啊,姑娘若真有善心,不如将止咳药送给我们试试,如果真像姑娘说的效果好,我们再来买也行啊!” 云念理解穷人的不易,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但穷不是不劳而获的理由,更不是占便宜的借口。 云念眸色清冷道,“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咳疾可以治,可骨头软的毛病是治不了的,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骨气,诸位若想换药,便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 这一番话,说的刚刚质疑的人惭愧的抵下了头。 云念又道,“不认识草药不要紧,稍后我可以教大家辨认一些常见的草药,大家记住了就可以去采药了。” 大家纷纷点头。 ‘啪’十九停下拨算盘的动作,面无表情的抬头道。 “账册是假的,账目凌乱,算不清。” 早料到这个结果,云念一点都不意外,她一指伙计,“你,找根绳子来。” “啊?”伙计一愣,立马点头,“哦!” 然后麻溜的找了根麻绳来,云念一抬下巴,“绑起来。” “绑,绑起来?”伙计手有点抖,看的出来,他很怕掌柜。 “啧。”云念发出个不耐烦的音节,伙计分分钟给半死不活的掌柜来了个五花大绑。 看得出来,这伙计绑人多少带点私人恩怨,绑的那叫一个结实。 “送官府,欺主,做假账,坑人钱财,数罪并罚,够他喝一壶的。” “是,是!”伙计已经完全臣服于云念了。 掌柜的大喊起来,“四小姐.....你不能这么对我,老夫人是我姨母!我是.....” 我管你是谁,云念摆摆手,“拖走。” 黑心掌柜被送官之后,围观群众纷纷拍手喝彩,称赞云念做得好。 人群外一辆马车里,传来一声轻柔的叹气声。 “四姐姐她怎么能这样呢,她将掌柜的送官,还要给百姓卖什么十文钱的药,她哪里会医术呀!她这般耍手段收买人心,若到时候诊出什么岔子,只怕百姓都要算在我们云家头上。” “不行,我不能让四姐姐这般任性妄为,我要去劝一劝四姐姐。” 云胭说着就要下马车,被身边的姐妹一把拦住,“胭儿,你忘了花朝宴上云念是如何令你我难堪的?你何必如此顾念她!” “可她毕竟是我四姐姐.....” “你拿她当姐妹,她却全然不顾及你的脸面,我的傻胭儿,你就是太看重姐妹之情,才这么吃亏的!” 云胭抿着唇不说话,一副为难又不忍心的样子。 与她同行的正是太医之女张璐瑶,张璐瑶冷哼一声,不屑道,“城西都是些穷鬼,云念煞费苦心收买这些穷人都什么用,我看她就是蠢,穷鬼贱命的人哪有银子给她赚,这回我便叫她知道厉害!” 花宴上云念让她颜面尽失,她发誓,一定会叫云念加倍偿还。 云胭低头叹气,实则嘴角微微上扬,柔声道,“这间铺子本也是分给了四姐姐的,按理说,我不应插手,百姓虽是贱命,却也是人命,我不想四姐姐为博名声,而做出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这话是在暗示张璐瑶,这间药铺是云念的,与云家无关。 她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最好能弄死云念。 张璐瑶心领神会,姐妹情深的拍了拍云胭的手背,“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任由云念爬到你头上来作威作福,她一个弃妇,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还敢跑到外面招摇,我看她就是欠教训!” 云胭抿唇不语。 她带张璐瑶来,就是让她出手针对云念的。 如今目的达成,云胭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冷笑。 “对了,听说云念把徐家公子打了,徐家来请我父亲看诊,可有此事?”张璐瑶突然又问。 云胭萋萋艾艾的点头道,“你父亲可有说,徐家公子怎么样了?他是男子,我们两家虽有些沾亲带故,但并不亲厚,我也不好去探望他,免得叫人说闲话。” “哎,我四姐姐现在气性大,欠了徐家公子的银子不还不说,还把人打了,这不是让我母亲在中间难做吗。” 张璐瑶闻言,冷冷的望了眼济世堂的方向,说了句,“徐家公子好不了了。” 云胭眼神微闪,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横竖他也没什么雄风,好不好得了又有什么要紧的。 好不了更好,徐家就徐正则一个独子,定是不会放过云念这个罪魁祸首的。 云念啊云念,你得罪了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你淹死。 “胭儿。”张璐瑶突然叫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云胭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瑶瑶,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你.....”她目光往下,看了眼云胭平坦的小腹,“我听人说.....你有了身孕,你.....” 云念脸色一白,“你听谁说的?!” 见她陡然拔高了嗓子,张璐瑶略感诧异,她这样子,分明是..... “瑶瑶,对不起.....我,我只是一时没缓过神来,你听谁说我有身孕的?我们姐妹,不能告诉我吗?” 她柔声说着,紧紧地抓着张璐瑶的手。 张璐瑶看出了她的心虚和紧张,“是我父亲从宫里听来的,听闻陛下和皇后娘娘斥责了怀王殿下.....听说是因为...因为殿下与你.....加之你这段日子闭门不出,所以.....” 云胭咬着牙,她都不出门了,消息还是漏出去了吗。 她想起祖母说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果然如此。 陛下和皇后是什么意思,不认她肚子里这个皇孙吗?! 想着,云念就感到一丝害怕,白着脸,手脚冰凉,“瑶瑶,你帮我,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我求你.....” “胭儿,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就是你不说,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张璐瑶低声安抚道,“你当真有了怀王的骨肉?” 其实她一抓云胭脉象,就能看出来了。 她虽医术不如父亲,但喜脉还是能诊断出来的。 云胭咬着唇,张璐瑶会医术,她知道瞒不过去,倒不如卖惨骗过去。 “是真的。”云胭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肚子,“殿下说他心悦于我,要娶我,我不得已才.....” “胭儿你糊涂啊!男人的话怎能轻信?”张璐瑶心疼的叹了口气,试探的问,“你留着这个孩子,是想让殿下娶你吗?” “殿下既承诺了我,自当守诺!”云胭情急道。 说着又委屈伤怀的垂下眸子,“我知道我不该与殿下.....可殿下待我如此情深,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他,瑶瑶,殿下未娶我未嫁,我们只是把过程提前了一些而已,你,你会不会觉得我不知廉耻,不愿意跟我做姐妹了.....” 第83章:你看我像软柿子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其实心里恨死了,她怕身孕瞒不住,殿下又迟迟不来提亲,到时候她可怎么办?! 张璐瑶叹了口气,“我当然不会,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心软,太容易轻信他人而已,可胭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殿下不来娶你,你的肚子很快就会瞒不住的,我是怕你变成第二个云念,你忘了她生下两个野种,是怎么遭人瞧不起的?” 云胭最讨厌别人说她像云念,云念那贱人的野种哪能跟她肚子里的皇孙相比? 可她不能反驳,她悲悯的低下头,“我相信殿下,瑶瑶,你如此为我着想,能与你姐妹相称,是我三生有幸。” 张璐瑶笑了笑,心里突然得到了平衡。 论出身,她不如国公府的小姐,但现在,她觉得她不低于云胭了。 眼看济世堂的生意络绎不绝,张璐瑶冷哼一声,“茯苓,你去,多买些济世堂的止咳药来。” 茯苓不解,“小姐,咱们家回春堂就有药,买她们家的假药做什么?” 张璐瑶冷笑,“我不看看怎么知道云念的药有多假?” 茯苓点点头,然后便去了济世堂。 茯苓一进济世堂,就一副大小姐的口气,“把你们的药都给我包起来!” 掌柜的已经被送官了,伙计连忙上前来招呼,“有,有,姑娘要多少。” “全部都包起来。”茯苓非常大气的说。 “全部....都要?姑娘家中有这么多病人吗。” “我家小姐乐善好施,这药是买去分给穷人的,怎么你怕我付不起银子啊?”茯苓冷哼一声,拿出一锭银子拍在伙计面前,“这些买你们店里的药够了吧?” 这是个大客户啊,伙计立马殷勤的讨好道,“够,够,小的这就去给姑娘拿药。” 茯苓拿了药就走了。 伙计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转头又有个姑娘进来买药。 “伙计,给我拿两瓶止咳药。” 伙计闻言,低声赔不是道,“姑娘对不住,我们的药刚叫人都买走了,姑娘要买药,明日请早吧。” 那姑娘不以为然,“你身后那不是药吗?别人来买就有,我买就没有,难道因为我买的不如别人多就不卖给我吗。” 伙计笑了笑说,“这...不瞒姑娘,这药是我给自己家老娘亲留的,我们东家说了,明日还有药的,姑娘明日再来便是。” “既然明日有药,你明日再给你老母亲留药便是,开门做生意,难道不该先紧着客人吗,我又不是不给你银子。” 说着,也拿出些碎银子塞到伙计手里。 伙计为难了一秒钟,然后就收了碎银子,“那好吧,这药就先给姑娘拿回去救急。” ... 喜鹊买药回来道,“县主,药买回来了,奴婢还碰到了云家五小姐和太医张家的小姐,她身边的丫鬟也去了济世堂买了好些药呢。” 马车里的正是宁玉县主。 透着车前的珠帘,瞧着济世堂人来人往,宁玉县主眸子里闪过一丝疑虑,嘴里泄出轻声的咳嗽。 喜鹊吐槽道,“谁不知道太医张家的药铺是最贵的,那丫鬟竟说张家小姐乐善好施,买药送给穷人的,她怎么不把她们家回春堂的药拿来分给穷苦人家呢,不过就是做戏罢了。” 她们县主才是真的乐善好施,自己咳疾没好,就想着出来给穷苦百姓施粥。 宁玉县主拿着喜鹊买来的止咳药若有所思,“听说有神医给乞丐们看病,难道是她?” “县主说什么?”喜鹊没太听清。 “没什么,回府吧。”宁玉县主深深地看了眼济世堂的方向道。 随后云胭与张璐瑶去了珍宝阁,云胭自讨腰包,买了一套红宝石的首饰送给张璐瑶。 张璐瑶欣然接受,她知道云胭意在贿赂她,让她隐瞒身孕一事。 回到张家,张璐瑶就在书房门口看到了来回徘徊的张嬷嬷。 “嬷嬷是来找父亲的吗?这个时辰,父亲尚未下职呢。” 一见张璐瑶,那嬷嬷就跪到了她面前哀求道,“小姐,求你再去看看我家牛娃子吧,老爷给他开了药也不见好.....方才,方才还咳了血,老爷又不在,老奴实在不知道求谁了.....” “嬷嬷你别这样,我早说过,牛娃已经.....”张璐瑶拉她,她死活不肯起来。 一个劲儿的求张璐瑶救救他家牛娃。 这嬷嬷,是张璐瑶的奶娘,牛娃是他家小孙子。 染了咳疾,一直不见好,张璐瑶给孩子瞧过,咳疾已入肺腑,牛娃能拖到现在,已经是给他用了回春堂最好的药了。 嬷嬷已经把张璐瑶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求着她不肯撒手,“老奴就这么一个小孙子相依为命,求小姐想法子救救他吧,老奴求小姐了.....” 张璐瑶的不忍心变不耐烦,她转头从茯苓那拿了瓶止咳药,扔给嬷嬷,“这药你拿去给牛娃吃吧,父亲日日忙着给宫里的贵人看诊,你没事莫来打搅父亲。” 她不想再叫奶娘来烦她和父亲。 转个背吩咐茯苓道,“依我看牛娃熬不过今夜,你明日找人将人用草席裹了,抬去城外找个地方埋了,再给奶娘拿点碎银子让她回家养老去吧。” “是...”从济世堂买回来的药,根本治不了病,嬷嬷还将那假药当宝贝似的捏着。 ... 这头,云胭一回到家,兰草便悄声在她耳边说,“小姐,徐家人来了!” 云胭眸子一闪,“来找云念的?” 兰草点点头,云胭哼笑一声,突然不那么着急了,“走,先去西沙院瞧热闹。” 西沙院门口,云胭并未进去,远远的就听见了徐家主母的呵斥声。 “云念,你打伤我儿,此事该怎么算!你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去长公主面前告你!” 徐氏凶狠的吼道,眼神凶恶的像是要撕了云念。 云念淡淡的扫了眼永乐,“打伤你儿子的可不是我,怎么着?不敢得罪郡主就来找我顶包?这位徐夫人,你看我像软柿子吗?” 她冷着眸子嗤笑道。 听说徐正则命根子废了,啧,那也不是她踹的啊。 那断子绝孙脚,可是郡主的杰作。 永乐脸色一沉,“要不是你闪闪躲躲,我能踢到他吗!” 第84章:你就说合作不合作吧 “郡主这话说的好笑,别人要打你,你不躲啊?”云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永乐磨牙,冷冷的瞪了眼云念。 云念淡淡,徐家明显是来扯皮的,但可惜,找错对象了好吗。 “你,是你.....就是你们!”徐正则直不起身来,四仰八叉的躺在藤椅上,被人抬着来的。 徐氏恨云念,也恨永乐,但就像云念说的,她不敢对郡主怎么样,所以就把火气都撒在她头上。 “打伤我儿,你们两个都难辞其咎,郡主也得给我儿一个交代!”徐氏硬着脖子说道。 她的儿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打废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是郡主,拼了命她也要讨个说法。 永乐脾气爆,本想忍忍算了,不去刺激这徐老娘,可她要挟个没完,当谁怕她呢。 永乐冷嗤一声,“是你儿子自己.....” “听说,徐夫人去长公主府闹过一回了?” 云念忽然开口打断了永乐说话。 这话说的永乐眸子一沉,恨不得冲上来再跟云念打一架。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个时辰前,这徐老娘抬着徐正则去了长公主府,在她母亲面前哭死哭活的闹了好一通。 害得她被母亲责骂一番。 永乐不敢隐瞒,只得在母亲面前说了实话,母亲沉着脸让她自己解决好此事。 于是她一股脑的将事情都推诿到云念头上,徐老娘非逼着她来找云念对质。 无非是想借长公主府的威压来打压云念罢了,顺便向长公主府讨个公道。 “我儿虽是郡主打伤的,但你也别想推脱!”徐氏咬着不放。 云念呵笑,耍流氓是吧? 行啊。 她转身,冲着永乐扬眉轻笑,在她耳边轻声道,“郡主,五百两,我替你搞定他怎么样?” 永乐迟疑片刻,“就凭你?” 这徐家老娘瞧着可不是个善茬。 “就凭我。”云念一笑,“你就说合作不合作吧。” “好,你搞定这废物,我给你一千两!” 不愧是郡主,就是大气! 永乐烦着呢,她一点都不想被这对母子纠缠,她倒要看看,云念要怎么解决? 只见云念一转头,瞬间落下泪来,一脸的委屈,“是你儿子先冲上门来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他还对我动手动脚的,让我跟了他,我虽与王爷和离了,却也并非是个人我都瞧得上,我拒绝了徐公子,他便恼羞成怒要打我,郡主不过是见义勇为,才动了些手脚的,谁知道徐公子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反而还摔伤了自己。” 永乐傻眼了。 徐氏傻眼了。 徐正则更是傻眼了.... 胡说!你胡说! 徐正则灵魂都在呐喊,他气的发抖,手抖得跟筛子一样指向云念,“你,你.....我要杀了你!” “看呀,徐公子要杀我,郡主救我!”云念弱弱的躲在永乐身后。 分分钟变成娇小柔弱的小女娘。 永乐嘴角一抽,然后立马配合她,“是啊,是他欺辱云念在先,本郡主是路见不平,要怪就怪他色迷心窍,想对我表嫂不敬!” 这一声表嫂叫的,永乐心里万分膈应。 但为了配合云念演戏,她忍了。 “你,你们!”徐家母子差点没气出心梗,“你们一唱一和的,就想歪曲事实,把事情囫囵过去吗!告诉你们,没可能!” 云念攀着永乐的肩,“那我们就去告官,告官不行,我就去求长公主,求长公主带我进宫,我去跪陛下,陛下刚赐了我与王爷和离,徐公子就想欺辱我,我就是一头撞死在陛下面前,也要自证清白!” 她说的委屈又坚韧。 永乐嘴角抽搐的厉害,她要不是知道事情原委,差点就信了她的鬼话。 她斜着睨了眼云念,没看出来啊,你这么会演戏呢! 云念冲她眨眨眼,彼此彼此,这不是为了我们都好吗。 “颠,颠倒黑白!你们是欺我徐家没人吗!”徐氏凶神恶煞的瞪着云念和永乐,眼神里几乎要溢出毒汁来,“进宫就进宫,我要去请贵嫔娘娘做主!” 云念低眉看了眼永乐,什么贵嫔娘娘? 永乐从牙齿缝里与她解释,“徐家有个女儿在宫里位居贵嫔。” 云念:懂了。 贵嫔而已,你怕她? 你可是郡主,你有长公主撑腰你怕一个嫔妃? 领会到云念的眼神,永乐哼的一声,“好啊,本郡主倒要看看,贵嫔娘娘能不能在陛下面前扭曲事实,帮你们徐家反咬我们一口!” 徐氏气的翻白眼,分分钟就要猝死过去。 到底是谁扭曲事实,到底是谁反咬一口! 徐氏母子俩指着永乐和云念一个劲儿的手抖,“你们,你们.....” 徐家全靠一个贵嫔娘娘,才能将生意做的这么火红。 可要说多大的权势,徐家并没有。 亦不能跟长公主府相提并论。 云念倒无所谓,云老夫人说了,云家不会给她撑腰,可永乐郡主背后有长公主,与长公主对峙,徐家无异于以卵击石。 连皇后都敬着长公主,她家一个贵嫔,岂敢得罪长公主。 若真闹去陛下面前,只怕吃亏的还是贵嫔,要是因着开罪长公主,贵嫔失了陛下的宠爱,那更是得不偿失。 徐氏心里门儿清,所以才只敢来找云念的麻烦。 “呜呜,我虽然和离了,却也不是任人轻薄的,你们徐家欺人太甚还要我打落牙齿和血吞,泱泱皇城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云念垂着头抹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永乐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配合的安慰道,“表嫂别怕,就算你跟我表哥和离了,可在本郡主心里,你依旧是我表嫂,就是闹到宫里,本郡主也会替你作证的。” 潜台词就是,我有母亲和陛下撑腰,你徐家最好掂量着点! 徐氏又急又气,气的直跺脚,“你以为你们不认就完了!我儿身上的伤是铁证,就是你们打的!你们倒打一耙,还想用陛下吓唬我们,我,我跟你们拼了!” 徐氏骂骂咧咧的就要冲上来。 云念一个劲儿的往永乐身后躲。 永乐无语,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拿我当挡箭牌,躲在我身后偷笑呢! 第85章:她生了暴君的崽子! 徐氏张牙舞爪的扑上来,永乐一伸腿,拽着云念往旁边一躲,徐氏就被绊了个狗吃屎。 像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 “娘.....”徐正则着急,奈何爬不起来,一动命根子就痛。 云念拍了拍小胸脯,“这徐夫人真可怕,多谢郡主。” “装什么呢你!”永乐冲她翻白眼。 跟她打架的时候厉害着呢! 云念嘿嘿:“郡主威武。” 永乐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徐氏道,“徐夫人,这可是你先动的手,回头可别又赖我们欺负你,大家都看到了,是你欺负我们两个小姑娘。” 徐氏气的打哆嗦,“不,不要脸!” “我知道你儿子不要脸,劝你还是回去好好管教你儿子吧,免得以后再让人打断腿。”永乐补刀道。 云念竖起大拇指,她是真有点喜欢上这小郡主了。 这是要逼她吃下这个哑巴亏啊,徐氏气的心痛,却又不敢真的闹去宫里,她是万万没想到,云念和永乐会不要脸的颠倒是非! 永乐高傲的仰着脖子,气场上首先不能输,她也着实没想到,云念会想到这么不要脸的法子。 不过能治得住徐氏母子,也无所谓要脸不要脸了。 横竖是徐正则自己废物,怪不得别人。 她跟云念掐架那日,可没说要姓徐的帮忙,是他自己要凑上来的。 徐氏忽然两眼翻白,气的胸口喘个不停,说不出话来,人也跟着站不稳。 这是被她们气的羊癫疯了? “云念,我跟你没完!”徐氏凶狠的咬牙道。 “夫人.....”身边的丫鬟扶着徐氏,再说话可就要咬到舌头了。 她们夫人本就有抽搐的旧疾。 急火攻心就会发作。 云念左右看看,这时一只小手递了一块麻布给她,云念嘴角一勾,“乖,不愧是我儿子。” 大宝歪了歪头,露出个冷淡的笑意。 云念捏着麻布,迅速塞到了徐氏嘴里,防止她咬到舌头,这徐氏应该是有癫痫,发作起来随时会致命的。 她虽不是什么圣母,但若是徐氏死在她这里,麻烦又得落在她头上。 徐氏呜呜的,白眼翻的更厉害了,丫鬟嫌弃的撇开头,“这是什么味道.....” 云念想了想,“大概是裹脚布的味道吧。” 丫鬟们顿时敢怒不敢言。 “快,先送我娘回去!”徐正则趴在藤椅上大喊着。 随从抬起藤椅,丫鬟们扶着徐氏要走。 云念赫然阻拦,“慢着!” 徐正则恶狠狠地盯着她,像是要吃人,“你还想怎么样?!” 云念淡淡的扫他一眼,转身朝永乐伸出手,“一千两,你在看什么?” 她眯起眸子,永乐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大宝,那眼神很不友好。 云念顺手将大宝拉回自己身后,声音略微冷清,“郡主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永乐紧抿着唇,定定的目光移回云念脸上,“不就是一千两吗,本郡主给你就是!” 她甩手扔了两张银票过来。 一张五百两的面额。 永乐内心极不淡定,王府那个小女娃神似表哥就算了,这个孩子却与表哥更为相似! 那冷峻的眉眼,简直就像与表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对龙凤胎是表哥的孩子。 这句话几乎在永乐心里呼啸而出。 云念她到底.....到底是什么时候跟表哥搞在一起的! 永乐说不清她是气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心里好像不舒服,又好像没有她认为的不舒服。 云念并未注意到永乐的心理活动,她转身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扔给徐正则,“银子还你,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滚吧。” 徐正则气的咬牙切齿,“云念!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好怕啊,滚不滚?不滚我就喊人了。” 徐氏母子铩羽而归,云念耳根子一下子就清净了。 她一转头,就看到永乐冷笑的脸,“你还真是不要脸!” 欠了徐正则的钱,没钱还,就诓她的钱还债! 云念笑笑,“断他子孙根的可是郡主你,我这也是替郡主解决麻烦呀。” 永乐一脸鄙视的看着她。 云念啧的一声,“不然这五百两还你,别这么看着我嘛,刚刚我们不是配合的挺好的吗。” 永乐哼的一声,深深地看了眼大宝,然后走了。 云念眸光变得幽深,永乐对大宝的打量,或者说审视,她不是没察觉到。 原先她以为,大宝小宝的生父是杜金,刚才看着大宝那冷淡的一笑,她突然想起来了,不是像杜金,是像杜金他主子..... 那个冷傲睥睨的暴君..... 云念心肝颤了颤,大宝体内的毒素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又有狼毒相似,如果四年前原主遇到的那个男人是萧承君,那么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她生了暴君的崽子! 一想到这个,云念就忍不住愁眉苦脸。 “娘亲,你在怕什么?”大宝忽然牵着她的手。 “我怕吗?” “你在发抖。” 云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在抖吗? 她握紧了大宝的手,讪讪道,“大宝,你先看会书,或者跟十九玩会儿,娘亲有很重要的事要证实。” 大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永乐出西沙院,看到云胭,云胭对她微微一笑,“郡主.....” 永乐意味深长的往她肚子上扫了一眼,露出不鄙夷不屑的笑意,然后直径离去。 云胭笑容僵在脸上,暗暗攥紧了拳头,永乐郡主看她时的嘲讽叫人恨极了。 她冷冷的看了眼院中云念的身影,甩袖离开。 ... 张璐瑶回到家中,迎面走来一个妇人,殷切的拉着她,“瑶瑶你回来了,快回屋,有贵客在等着你!” 张璐瑶微微蹙眉,“娘,什么贵客?” “你去见了就知道了。”张母笑盈盈的说。 张璐瑶觉得不对劲儿,这是她的房间。 哪有贵客在女子闺房等人的。 “娘,你说的贵客到底是谁啊.....”张璐瑶推拒着问。 “你进去就知道了。” 然后便将她推了进去,又顺带关好了房门。 就在张璐瑶心生不对的时候,里头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瑶瑶,我等你许久了。” 第86章:本王相思入骨 这声音,听的张璐瑶一愣,她直愣愣的往里面看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看清那人英俊挺拔的身影,张璐瑶才震惊的不敢置信,“殿,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本王身体不适,特来找你看诊。”萧宇怀嗓音温和的说。 张璐瑶有些脸红心跳,目光闪躲着萧宇怀,“殿下哪里不舒服,我爹在家中,我去.....” “不,本王的病,你爹治不了,唯有你可治。” 萧宇怀挺拔的身姿靠近张璐瑶,张璐瑶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熏香,令她有些晕头转向。 怀王殿下是公认的温润迷人,无数女子为之倾倒。 “殿,殿下您得了什么病.....” 张璐瑶磕磕绊绊的,不妨萧宇怀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相思病。” 张璐瑶浑身的温度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从脖子蔓延到脸颊,她惊恐又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温润俊美的男子。 “殿下你.....” “本王时常以身体不适为由,召你入府为本王看诊,难道你当真不明白本王的心意吗?” 张璐瑶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心脏狂跳,眼神带着痴迷的盯着萧宇怀的俊脸。 “本王相思入骨,唯你是本王的解药,瑶瑶可愿救救本王?” 萧宇怀低沉的嗓音充满诱惑,张璐瑶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萧宇怀怀里了。 可她不想清醒过来,亦不想推开他。 殿下每每召她看诊,云胭都随行,她也曾为此失落,她以为她是殿下和云胭之间的挡箭牌。 却原来,殿下也想见她吗? 一只大手环上了她的腰身,张璐瑶忍不住浑身轻颤,随后她就被她倾慕已久的男人抱了起来..... 一番雨收云歇之后,房间里充斥着暧昧的味道,张璐瑶香汗淋漓的趴在萧宇怀胸口喘气,“殿下说的.....都是真的吗?” 萧宇怀一脸餍足之后的放松,“本王所言句句为真,本王确实喜欢你。” 他喜欢的女人很多,只要对他有用,他都可以喜欢。 对他来说,女人不单单是用来发泄的。 张璐瑶一脸甜蜜,“我以为只我对殿下有心,殿下对我无意.....殿下会娶我吗?” 这个时候,她好似全然忘记了云胭的前车之鉴。 “等本王大权在握时,便纳你入府。”萧宇怀承诺道。 若是细听,其实不难发现他语气中的不耐烦。 每个女人都会问他这个问题,他觉得厌烦,又无所谓给出承诺。 待他掌权,几个女人而已,统统抬进府便是。 将来他为皇,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 萧宇怀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意犹未尽的手指在张璐瑶娇柔的肌肤上抚摸游走着,声音有些干哑道,“云胭今天找你了?” 被他摸过的地方,张璐瑶忍不住发颤,翻云覆雨的快感尚未退去,她声音也颤,“是.....她来找我.....” 萧宇怀并不关心云胭来找她做什么,他压在张璐瑶身上摩擦道,“瑶瑶你可知,云胭算计本王,妄想以身孕胁迫本王来达到她母凭子贵的目地?” 张璐瑶微愣,“是,是这样吗?” “你觉得本王会骗你?”他轻轻在她肩头咬一口,张璐瑶便止不住的发颤,什么理智都没了。 “瑶瑶,帮帮本王,本王不想受人胁迫。”他咬她耳朵蛊惑道。 张璐瑶已然有些神志不清,“殿下.....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会医术,你可以帮我,云胭不配生下本王的孩子,本王若想要子嗣,瑶瑶替我生可好?” 张璐瑶被这深情的话彻底蛊了心智,乱了心神,只得任由萧宇怀为所欲为..... 可她没发现,萧宇怀眼中并无感情,有的只是情欲。 半个时辰后,萧宇怀从房间出来,守候多时的张母疾步走上来,“殿下,瑶瑶她.....” “她无事,就是有些累了,夫人莫要惊扰她。”萧宇怀温声道。 张母半忧半喜的点头,“殿下,你与瑶瑶.....我家瑶瑶可是清白姑娘.....” “夫人放心,本王会对瑶瑶负责的。” 听他这么说,张母才连连点头。 “不过此事本王不希望有旁人知道,以免惹来麻烦,夫人明白本王的意思吧?”萧承君声音中多了一丝威压。 “臣妇明白。”能攀上怀王,她就不用为瑶瑶的前途发愁了。 可张母又想到了云胭,听她相公说,云胭有了殿下的骨肉,只不过此事瞒的紧,是以外人不得知。 瑶瑶又同那云胭走得近.....若是与云胭一样,岂非害苦了瑶瑶? 也怪她一时被怀王殿下的尊荣和权势冲昏了头脑,事后冷静下来想想,张母又不禁觉得后悔。 可瑶瑶的清白已经.....只能仰仗怀王殿下了。 张璐瑶醒过来,看到张母在她床边,“娘.....” 她声音有些哑,被褥从她肩头滑落,张母看到她肌肤上的点点红痕,忍不住眼眶有些红,“瑶瑶,你怪娘吗.....是娘不好,没有考虑清楚.....” “娘,我不怪你。”张璐瑶抓紧了张母的手,声音沙哑又坚定,“我本就倾慕殿下,我,我不后悔.....” “可若是.....” 张璐瑶似乎知道母亲在担心些什么,她眸光闪闪,“我跟云胭不一样,我没她那么傻,娘你放心吧。” 张母叹了口气。 张璐瑶看了眼床头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娘,我渴了,把那药给我吧。” 她闻气味就知道,那是避子药。 张母将药端给她。 张璐瑶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道,“云胭自作主张,妄想母凭子贵,殿下才会对她厌恶,我只要始终在殿下身边占有一席之地,将来何愁没有子嗣。” 她想起殿下让她做的事,眸子不禁暗了暗。 只需一碗落胎药,便可帮殿下解决掉云胭这个麻烦。 ... 云念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一夜,最后被震惊的四分五裂,外焦里嫩..... 她用萧承君的毒血和大宝的血液做亲子鉴定,然后拿着鉴定结果发了一晚上的呆。 原主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真的睡了大渝最有权势的男人! 第87章:只管播种不管收成 生了暴君的崽,却没活过三集,再说那暴君,连自己有两个崽子都不知道。 所以她现在应该怎么办?继续隐瞒大宝小宝的身世?和暴君划清界限? 我呸! 她为什么要怂? 就应该让暴君负责! 门外,大宝担忧的皱起小眉头,“你说娘亲是怎么了?她证实了吗?” 证实什么? 十九不懂这对母子在打什么哑谜。 大宝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说话?” 十九:“.....” 这小崽子还真当自己是他主子了? 还有他那个娘,真把他当下属使唤。 王爷是让他来监视她们母子的,不是来服侍她们母子的。 十九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 但语气却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不得不说这小家伙长得确实很像王爷。 淡漠又幽深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王爷在盯着他。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了。 大宝看着走出来的云念,脸色憔悴,眼圈乌青,小家伙深邃的眸色中带了几分担忧,“娘亲.....” 或许是母子间的心有灵犀,大宝什么都没问,云念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彼此心照不宣了。 云念出门牵上大宝,“走,为娘带你去.....” ‘找你爹’三个字到了嘴边,云念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找他主子!” 默默无言的十九被指的一脸懵逼。 感觉他又莫名躺枪了。 云念瞪他干什么? 十九不禁想到一句,女人善变,阴晴不定。 云念冲到王府,却被拦着不让进,她顿时脸色一黑。 然后老老实实的等着人进去通报,再传召! 书房里,萧承君正在教小宝写字,小家伙写了两个字就哼哼唧唧的说手疼,撒娇不肯好好练字。 这要是别人,萧承君直接一顿罚。 但面对这么个软萌爱撒娇的小崽子,萧承君却是舍不得罚的。 这时杜金进门,他看了眼赖在王爷怀里的小家伙道,“王爷.....云四小姐来了。” 小宝眼睛一亮,“娘亲,大宝!” 小家伙立马就要溜下去,去找娘亲和哥哥。 萧承君一把将肉团子捞了回来,“带人进来。” 总感觉主子一副怕云念来跟他抢孩子的感觉,哎,他也是魔怔了。 杜金暗暗叹了口气,“是。” 然后便亲自出门去请云念了。 进了王府大门,云念眸光沉沉,一直盯着杜金。 杜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突然有种云念来者不善的感觉。 “杜金!” “在!” 云念一声喊,杜金下意识的就顿住了脚步,然后似是又觉得自己太过臣服于云念,他不露痕迹的松了松紧绷的肩膀,“四小姐一直盯着属下,是有什么话想跟属下说吗?” 云念幽凉的目光下移,瞥在他腰间,“你这玉坠是哪来的?” 杜金不解,垂眸看了眼飞鱼坠,语气多不自觉多了几分自豪道,“这是王爷赐下的,四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只有王爷身边最得力的金龙卫,才有佩戴飞鱼坠的殊荣。 云念懒得理会他的小骄傲,掏出一份图纸道,“看看这个,也是个玉坠,认得吗?” 图纸上画了个龙首鱼身凤尾的图案。 杜金顿时眼神一闪,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这图纸你从何得来的?你见过这上面画的玉坠?!” 这是王爷的飞龙坠。 是代表金龙卫之首的信物。 这玉坠,四年前王爷丢失了,一直没能寻回来。 云念微眯起眸子,果然如此。 杜金还想再问的时候,云念收起图纸,气势汹汹的转身去找萧承君。 萧承君正在给小宝擦手,‘啪’的一声,一张图纸拍在了他面前。 “认得这个吗?” 云念眸光凉凉的看他。 萧承君微微蹙眉,他垂眸,眸光有瞬间的闪动,心中似乎有什么呼啸而出。 “飞龙坠在你手里?”他嗓音低沉,目光更是沉沉。 杜金紧跟着进门,便听见王爷这话,他更为惊诧的看了眼云念。 王爷的飞龙坠在她那儿,难道说她就是..... “不在。” 云念答道。 杜金松了口气,原来是他想多了..... “坠子被我卖了。”云念又道。 “!!”杜金惊讶。 表情比萧承君还震惊,卖了? 她知不知道那块坠子价值几何?! 萧承君面色一沉,“你知道飞龙坠代表什么,又值多少银子吗?” 云念隐隐磨牙,“还不是因为你!” 萧承君抿唇不语。 云念却越说越气,“要不是你这王八蛋,负心汉,只管播种不管收成,我至于砸锅卖铁吗!” 两个小崽子刚出生的时候,原主云念也是非常爱她们的,那时云念被送去乡下,云家人不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一个人生下两个孩子,为了养活两个娃,她掏空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 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周围对她指指点点的嘲讽也越来越多,云念日日承受着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打压,渐渐地对孩子的爱也产生了变质。 将心中积攒的怨气逐渐转移到两个孩子身上。 但凡她遇到的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她也不至于在云家人的挑唆下,对两个孩子不管不问! 狗男人,强行要了原主的身子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主所受的委屈,归根究底都是因为这男人! 她拼死生下两个孩子的时候,这狗男人又在哪里? 云念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怨念越来越重,她双目赤红,冲上去就把小宝从萧承君怀里抢了下来,“你不配做小宝爹爹!” 萧承君心中一颤,嗓音暗哑,“你说什么?” 云念眼眶发红,原主拼死为他生下两个孩子,却被他拍死在新婚夜。 她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她不该来找萧承君让他负责。 萧承君不配做两个孩子的爹爹。 云念抱起小宝要走,萧承君陡然将她拉住,面色阴寒,“站住,把话说清楚,你说本王不配做小宝爹爹是什么意思?” 若是细听,便会发现他语气中带着轻微的颤栗。 他幽深的瞳孔中带着一丝急切。 第88章:他当珍之重之 尽管心中已然猜到了什么,但他迫切的想要从云念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云念看着这个明知故问的狗男人,心中恼火,“王爷贵人多忘事,我于王爷不过是脚底的泥尘,哪里敢让王爷记得我。” 她轻声哼笑,清澈的眸子里一片冷光。 萧承君并不理会她的嘲弄,“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王府半步。” 他还发脾气了,云念更气了,“好啊,要说清楚是吗?那我倒想问问王爷,还记得四年前对我做了什么吗?又是否记得在新婚当日,王爷是如何对待我的?我险些死在王爷手上!” 理智上来说,她知道这怪不得萧承君,新婚当日萧承君并不知道四年前与她有过一夜的鱼水之欢。 他甚至根本不记得原主是谁! 可四年前,他毒发时要了原主的身子是不争的事实。 云念只记得在原主的记忆中,她看的是一双幽绿的眼睛,像狼一样,凶狠的将她压在身下。 任她如何惊恐,如何求饶,他都不曾放过她。 挣扎中,原主扯掉了他腰间的玉坠,又因为穷的揭不开锅,两个崽子嗷嗷待哺,只得将玉坠卖掉,换点口粮养活他的孩子! 听着她的质问,萧承君抓着她的手力道一点点收紧,“是你。” 他语气异常低沉,带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可云念却以为他在生气,男人一脸冷肃的表情让云念鬼火蹭蹭的涨,“是我,你要怎么样?杀了我还是把我丢去喂狼!” 她冷冷的直视着萧承君幽深的双眼,好让他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怒气。 萧承君抿唇,低沉半响道,“本王一直在找你,当时本王神志不清,醒来后身边无人,你不该擅自离开。” 云念眼珠子瞪大了,狠狠地瞪了眼男人。 合着还是她的错了? 原主当时吓都吓死了好吗,不跑等着再被他这样那样啊! 狗男人!不可原谅! 云念眼中的小火苗烧了起来,萧承君又说,“新婚当日,本王不知是你,让你,受委屈了。” 云念燃烧的小火苗瞬间熄了不少,心中的恼火和委屈好似因为他一句话得到了抚平。 云念定定的看着他,不说话。 萧承君眸色幽暗,似乎是看出了她眼中的倔强,嗓音抵哑,认真的跟她说了句,“对不起。” “是本王对不住你。” 随着这句话,云念心中的怨念似乎消散了。 那大概是原主留下一点残存的情绪。 萧承君欠原主一句道歉。 原主浑浑噩噩,受人愚弄,最后香消玉损,虽不是萧承君所为,但他应负一部分责任。 如今真相大白,原主可以安息了。 萧承君欠她的,还有云家人欠她的,她都会为原主一点点讨回来的。 “娘亲,他是爹爹吗?”小宝睁着软萌的大眼睛问。 小家伙似乎是感受到了云念的情绪,搂着云念的脖子默默地安慰她。 云念喉咙动了动,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是,我是爹爹,小宝不是一直叫我爹爹吗。”萧承君分分钟就接受并适应了父亲这个新角色。 小宝歪了歪头,“可是小宝叫你爹爹是为了抱大腿啊。” 萧承君:..... 小崽子真实诚。 萧承君笑了笑,“以后不用抱爹爹大腿,爹爹抱你。” “即日起,小宝为王府小郡主,大宝为世子。” 萧承君毫不有疑,敲定两个孩子的身份。 大宝直勾勾的看着他,果然,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相似。 这个人,真的是他和小宝的父亲..... “我不同意!” 云念断然拒绝道。 萧承君皱眉,“本王是大宝小宝的父亲,他们理应留在王府,本王亏欠你的,日后自会补偿你。” 云念哼笑一声,萧承君以为她是在和他赌气么? 她没那么小家子气。 “大宝小宝愿意认你,我不会阻挠,但你要公布他们的身份,想过会给她们带来什么危机吗?” 萧承君蹙眉。 云念冷静下来道,“皇帝老儿巴不得你早死,他好稳坐皇位,若叫他知道你有子嗣,你觉得他会放过大宝小宝吗?” 萧承君眉眼沉沉,正要开口,被云念抬手挡了回去,“我知道你不怕他,可宫里的人阴险狡诈,没一个善茬,我不想大宝小宝时刻被人惦记着刺杀。” 闻言,萧承君沉默了。 他心知,云念说的不无道理。 萧承君半天不吭声,云念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要不乐意我就带大宝小宝离开王府!” 萧承君冷飕飕的瞥她,云念不怕死的回瞪,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萧某人妥协下来,“听你的,不过私下里,大宝小宝仍是王府的小主子。”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云念扫他一眼,“随便你。” 下一秒,大宝就被人抱了起来,视线与萧承君平行。 “还在为本王之前说的话不高兴?”萧承君嗓音含笑看着大宝。 大宝心思敏捷,他是知道的。 上次姑母询问他两个孩子的身世,他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他不是孩子的生父,小家伙心里定是还记着的。 大宝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傲娇的撇开头,“没有。” “我向你道歉,我只是不敢相信,我会有你和小宝.....” 萧承君低沉的嗓音带着轻颤,他大仇未报又命不久矣,本以为注定孤寡一生,只想在死前报了仇便也算了无遗憾,可上天却好似跟他开了个莫大的玩笑,将云念和两个像极了他的孩子送到他身边来。 这份厚礼,他当珍之重之。 小宝看了看萧承君,又看了看娘亲,一只短胳膊伸过去,一只短胳膊还搂着云念,小宝以一己之力,把萧承君拉近了,他的额头抵着云念的额头,这样小宝短短的胳膊同时抱住了两个人。 小家伙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看叭,小宝最聪明,猜到他是爹爹哦!大宝,你服气了没有?” 大宝看着兴奋的妹妹没说话。 实则内心里有点小满足,有点小骄傲,还有点小小的自豪。 萧承君是他爹爹... 男人比她高出一截,云念只到他胸肩的位置,隐约的,她似乎听见萧承君笑了一下。 “你早就怀疑了是吗。”云念低声问。 萧承君“嗯”了一声。 男人眉眼带笑,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他的手,同时搂住了她和小宝,云念恍惚有种被人珍视的感觉。 门外有人唤了一声“郡主.....” 永乐气冲冲的离开,方才那一家四口温馨的画面刺痛眼球。 要说多恨云念,她并没有。 她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叫云念捷足先登了! 第89章:你赌输了 云家。 “瑶瑶,幸而有你这个闺中密友,帮我省了很多麻烦,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胭笑盈盈的说道。 张璐瑶刚帮她煎了一碗保胎药。 麻烦,是啊,你如今就是个麻烦。 张璐瑶微微笑着,“你我姐妹,说这些作甚,药趁热喝吧。” 云胭点点头,捧着热腾腾的汤药送到了嘴边。 张璐瑶眼神闪了闪,就在云胭要喝下药的时候,忽然抬手打翻。 黑乎乎的药汁溅了一身,云胭陡然惊叫起来,“瑶瑶,你做什么?!” 张璐瑶抿唇,捏紧拳头道,“这药中有红花。” 云胭一愣,而后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红花? 那不是落胎的吗? 反应过来的云胭陡然后退,惊恐戒备的看着张璐瑶,“你给我下红花?瑶瑶,亏我这般信任你,你给我开的不是保胎药?” 她下意识的捂紧了肚子,眼神逐渐变得怨毒起来。 亏她把张璐瑶当姐妹,她居然也想算计她! 张璐瑶眉头一皱,“我若想害你,刚刚就不会打翻你的碗。” 云胭一顿。 她白着脸,“你为什么这么做?瑶瑶,我拿你当最好的姐妹,才事事对你坦白,毫无保留的相信你,我肚子里怀的是皇孙,你知道谋害皇孙会是什么罪吗?瑶瑶,你不会害我,一定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你告诉我,是谁.....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皇孙? 云胭果真傻到了极点。 怀王殿下这么久没来找她,她还在做着母凭子贵的梦。 若殿下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野种。 谈何皇孙。 “是殿下。” 张璐瑶一句话,瞬间打破了云胭的所有幻想。 云胭脸色煞白,“不,不可能.....我怀的可是殿下的孩子,殿下不会这么对我的!” “不可能,我不信!” 她对着张璐瑶嘶吼起来。 张璐瑶反而很平静的看着她,“信不信由你,殿下日前找过我,也是殿下亲口让我替他解决掉你和你腹中的麻烦。” 云胭不敢置信的摇着头,眼睛里又是怨毒又是害怕,她惊惶着,“不会的,殿下不会的.....这可是他的孩子啊,他,他怎么能如此狠心.....” “云胭,你还不明白吗,你赌输了。” 她赌输了,怀王对她没有真心。 云胭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作主张,偷偷怀上殿下的孩子,还以此胁迫殿下。 若非如此,怀王殿下也不会这么对她。 张璐瑶的话赤裸又直白,逼得云胭不得不信。 云胭红着眼睛,带着怨恨的看她,“你答应了殿下?那你为什么又后悔了?” 张璐瑶撇开头,不想去看云胭眼睛里的责怪,“你我情同姐妹,我一时不忍心才.....” 云胭冷笑一声,不忍心?好一个不忍心。 不忍心会这么对她吗? 不忍心会跟她抢殿下吗? “怀王说了会娶你吗?”云胭直勾勾的盯着她问。 张璐瑶眼神微闪,有过瞬间的心虚,“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要你落胎是殿下的意思,我不得不听。” 若非顾念着闺中情义,方才她不会打翻那碗药。 “瑶瑶,我是过来人,你骗不了我。”云胭突然上手,扒开了张璐瑶脖颈上的领口,她肌肤上的点点红梅瞬间刺痛了云胭的眼球,也加深了她眼中的怨愤。 张璐瑶一惊,立马拉拢了自己的衣裳,“云胭,你干什么!” “你果真跟怀王殿下好上了!他允诺会娶你为妃,让你来拿掉我的孩子是吗!” 云胭眼睛里的怨恨绷不住要溢出眼眶,凶恨的质问张璐瑶。 张璐瑶也被她搞火了,声音含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自己妄想用孩子胁迫殿下娶你,想凭着孩子母凭子贵,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云胭气死了,抢她男人还要说她不好,她怎么也没想到张璐瑶是这副恶心的嘴脸! “怀王无情,你无义,我真没瞧出来,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张璐瑶,枉我云胭将你视作最好的朋友,我真是瞎了眼!你马上给我滚,滚出我家,我不想看到你!” 云胭气的发抖,语气讽刺道。 反倒是张璐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们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又能比我好上多少?你难道不是抢了你四姐姐的婚事和男人吗?云胭,你最好清醒点,殿下是不会容忍你留下这个孽种的,我若是你,便不会一味的和殿下作对,只会惹殿下嫌恶。” 云胭眼神凶狠,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 偏张璐瑶还在无所谓的说着,“与其在这里怪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利用这孩子,发挥他做大的用处,也不枉你怀过他一场,横竖这孩子是留不下来的,你说呢?” 云胭简直不敢置信,这话是张璐瑶说出来的。 平时这贱人只会巴结着她。 出身相貌样样都不如她的贱人!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贱人有这么深的心机呢! 云胭怨毒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她。 事已至此,显然是已经撕破脸了,今后姐妹也没得做了,张璐瑶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她直白道,“想想你今后的处境吧,殿下若不要你,云家的家产又被云念分了去,云胭,你还能剩下点什么?看在曾经的姐妹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别到最后活的连云念都不如,云念好歹还有她母亲留下的嫁妆傍身,你呢?你有什么?” 云家有三子,即便云胭得宠,将来的家产也不可能分给她一个姑娘家。 自古家产都是留给男子的。 何况若是云胭臭了名声,将来嫁人都是个问题,就怕连云家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那就真是混的比云念还惨。 云胭气的胸口直喘,指甲紧紧地抠在桌角,“你闭嘴!” 看到云胭这副恨不能狗急跳墙的模样,张璐瑶反而心情极好,云胭出身比她高,以往虽与她姐妹相称,可时常总有一股高出她的优越感。 今日,她觉得云胭不如她。 第90章:云家拦路狗真多 “胭儿,毕竟你我曾是最好的姐妹,我不会害你的,如今云念回了云家,你因着身孕名声又岌岌可危,我若是你,便不会一门心思只想着殿下,你该想想怎么把云念从云家挤出去,如何在云家站稳脚跟,这样即便殿下有负于你,至少你还有条退路。” 她放柔了声音,一副真心为云胭考虑的口气。 她挑拨离间,让云胭去对付云念,不过是想为自己报仇罢了。 云胭眼神多变,最后一指门口,“你给我滚出去!” 张璐瑶笑了笑,“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罢便离开了。 云胭气的一扫桌上的东西,一套白玉茶盏碎了一地,“贱人!都是贱人!” 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兰草听到声音,赶忙跑进门一看,看到云胭惨白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当心碎片伤了你,奴婢扶你起来。” 云胭一脸痛恨,眼中含着泪与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她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小姐,你在说什么呀?”兰草被她眼中的赤红吓到了。 “我不会放过她们的,我不会放过她们的!”云胭一把掀开兰草,面目狰狞,状若疯癫。 虽然痛恨张璐瑶的背叛,可她的话云胭听进去了。 那贱人说的不错,怀王无情,她不能再一心指望他了。 她得在云家站稳脚跟。 二哥哥现在已经不站在她这边了,云念又有嫁妆和家产傍身,她形势大不如前。 云胭轻轻抚摸上肚子,手指渐渐用力,眼神带着怨恨,像是要捏死肚子里的孩子..... 云念,怀王,张璐瑶,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四妹妹。” 云念刚回来,就遇到了云澈。 对方笑盈盈的凑上来,“四妹妹,听闻你最近在寻药材,城西的铺子你也经营了起来,我找人搜罗了些药草来,四妹妹你瞧可用的上.....” “不用了。” 云澈献殷勤的话没说完就被云念拒绝了。 云澈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俊朗的面上仍旧带着笑,将装着药草的盒子塞到云念手中,“这都是些稀有药材,四妹妹你拿着.....” “说了我不要,云二公子听不懂吗?” 云念一挥手,盒子掉在地上,药草洒了一地,云念眼神闪了闪,面色依旧冷淡。 清风朗月般的人物难过起来,不免让人跟着难过,此时云澈便是如此。 他缓缓蹲下身,一点点的捡着洒落的药材,“念念用不上这些,以后我遇到别的,再给你带回来。” 云念不说话,她不知道云澈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在她看来,不论是自我感动还是自我忏悔,消磨过一段时间,她不理,云澈也该自觉无趣,不再纠缠了。 可他却纠缠个没完。 实在是恼人。 云念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便又听到他说,“念念,你是何时学会的医术?” 云念将百草堂改名济世堂的事他听闻了。 他从不知,四妹妹会医术? 想起她在花朝宴上的表现,云澈苦笑一声,他何曾了解过四妹妹呢? 云胭虽蒙蔽了他的双耳,可真正眼瞎心盲的却是他自己。 云念不语,亦不想回答他。 “乡下四年,念念受苦了,念念不想说,二哥就不问了。”云澈低声道。 他声音中含着一丝酸涩。 云念不懂,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原主已经香消玉损,他的四妹妹,回不来了。 云澈打听过,云念在乡下时,为了谋生,曾跟乡里的赤脚大夫上山采过药,用草药换点铜钱养活两个孩子。 那四年,想必她过的很苦。 自然不愿再提及。 想来她的医术,便是跟乡下那赤脚大夫耳学目染习来的。 “念念,大宝和小宝怎么不在家呢?你将她们带出去的?我近日得空,可以教他们读书.....” 云念什么也没说,与他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澈失落的站在原地。 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我瞧我那表嫂是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子,她既厌烦了你,恐怕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云澈淡淡的看他一眼,那眸子清澈中透着悲凉,看的姜景逸胸口一痛,他笑着揽着他的肩膀宽慰道,“至于我那两个侄儿,你别担心,他们在我表兄府上好着呢,有我表兄亲自教导,没人敢欺负他们。” 大宝小宝居然是表兄亲生的,姜景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震惊他全家! 要不说云念厉害呢,这一下子,就彻底拿捏住表兄了。 啧啧,两个小崽子现在可是表兄的宝贝疙瘩,哪用得着云二操心。 “孩子为何在承恩王府上?”云澈蹙眉问。 “呃.....”这个,不好说,“目前不能告诉你。” 姜景逸卖关子道。 主要是表兄表嫂现在的关系,多少有点尴尬,虽说成过亲,但又和离过,如今二人又有了孩子..... 这关系,实在是不好说。 而且表兄并未对外公布两个小崽子的身世,想必是还有思量。 “不说便走。”云澈转身道。 四妹妹终究是信不过云家人,才宁可将孩子托付给承恩王。 姜景逸哟嘿两声,“怎么还生气了?我可没惹你呀,云二,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恃宠而骄的大姑娘哈哈.....” 云澈一转头,笑哈哈的姜景逸立马闭了嘴。 “四姐姐!” 前有云澈拦路,后有云胭挡道。 云念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云家拦路狗真多。 “叫什么,找打呢?”云念轻笑着。 云胭眼底藏着怨毒,面上带着笑意,“四姐姐,二哥哥好心为你寻来药材,你不领情便罢了,怎么能将二哥哥的药材打翻呢,你这样未免太伤二哥哥的心了,二哥哥现在对你可是极好的,我都有点嫉妒了呢。” “那你继续嫉妒吧。”云念懒得跟她扯皮,浪费时间。 “站住!”云胭一把拽着她,眼中凶光毕露,“我让你走了吗!云念,你别给脸不要脸!” 第91章:我有办法,可以保住你的孩子 云念皱眉,云胭眼神往云念身后一瞥,顿时拽着云念用力一扯,然后松开手,往后摔去。 她身后是三层台阶,这一摔虽然摔不死,但云胭明显是来找事儿的。 “啊!你.....”云胭都准备好了尖叫,却不想被人抓住了手腕。 “想摔啊?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摔,我要杀你,必然光明正大的杀。” 云念眸光清冷幽凉,看的云胭心底一颤。 “你在做什么?” 忽然传来呵斥声,云澈冷着脸上前,姜景逸无奈的跟在其身后。 “二哥哥.....啊!” 云念一甩手,云胭一个没站稳,从台阶上扭了下去,正好撞在云澈身上。 云澈扶了她一把,眼神冷的吓人。 “少在我面前跳脚,否则打断你的腿。”云念清声嘲讽道。 她目光冷然的盯着云胭的肚子,原书中云胭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保住,无故凑到自己面前蹦跶,云念岂会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云胭,你不在房间好好呆着,又想做什么?”云澈抓着她的手冷声道。 云胭气死了,没看到是云念推她的吗,云老二是瞎了么! “二哥哥,你抓疼我了....我,我只是出来透透气,顺便想跟四姐姐化干戈为玉帛,我是来跟四姐姐道歉的,你放开我!” 云胭气闷又委屈的说。 云澈并不信她,“透过气就回房去,莫要出来丢人。” 云胭咬牙,她一定要将云老二和云念都赶出云家! 云念懒得搭理这对兄妹俩,转身回了西沙院。 姜景逸上前道,“叫你别瞎出头你不听,云念未必会吃亏。” 依他看,方才吃亏的分明是云胭。 云胭气急败坏的甩开云澈骂了句,“二哥哥你太过分了!” 一刻钟后,煞风景的人物再次来到了西沙院。 “四小姐,老夫人叫你过去叙话!” 双喜一来,便鼻孔朝天的看人。 云念当她是个屁,脏了西沙院的空气。 见云念不理她,双喜提高了嗓门儿道,“四小姐,你是晚辈,每日当晨昏定省的给老夫人请安,这是规矩!四小姐如此目无长辈,当心老夫人请教养嬷嬷来教导你!” 这话就很有威胁的意味儿了。 云念淡淡抬眸,起身便走,那架势,双喜以为她要去跟人干架。 “不是要请安么,走吧。” 云念勾唇,笑意幽冷。 她不是怕老夫人请什么教养嬷嬷,她是嫌麻烦。 老太太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好好地安享晚年,颐养天年不好吗? 非要作。 不找点事就不痛快。 来到福安堂,老太太并不在,倒是云胭无处不在。 双喜和云胭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一个眼神,云胭忍恨上前对云念道。 “四姐姐,祖母的头疼病犯了,四姐姐既将百草堂掌柜的捆绑送官,自己接管了药铺,理应识得药草,会开方子吧?祖母吩咐,请四姐姐去煎一碗治头疾的药来为祖母缓解头疼,也好叫人知道,四姐姐是真的会看病抓药。” 云念闻言微微眯起眸子,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之前没摔成功,这么快又想到新主意了?” 云胭眼神一闪,“四姐姐说什么呢,这是祖母的意思。” 云念轻笑,“你家祖母倒是真疼你,为着你这点屁事,连自己的老脸都顾不上了。” 云胭差点没忍住扑上去抓花她的脸,她讨厌死云念这副气定神闲鄙视她的样子了! “云念,你敢说祖母的坏话!”云胭狠狠地瞪着她。 云念笑笑,“你也不用费尽心机的来诬陷我,我给你出个主意如何?” 云胭狐疑的看着她,总感觉云念看穿了她。 “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想让我来背这个锅,这主意谁给你出的?怀王殿下?” 云胭不语,却变了脸色。 真的都被云念看穿了! 云念笑着说,“萧宇怀薄情寡义,根本不在意你和孩子的死活,你没了孩子,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怀王殿下,而你呢?云胭,你不觉得你很可怜吗,到时候你一无所有,失去得以傍身的孩子,没了名声,你会有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这话,如同一根刺,扎在了云胭心里。 云胭不论是想当着她的面摔掉孩子,还是想让她去煎药来,都是想诬陷云念害她流产。 这点把戏,云念又怎会看不穿。 “我有办法,不但可以保住你的孩子,还可以让怀王甚至是皇后求着你留下孩子。” 云胭猛地抬头,“你有什么办法!” 不,她凭什么相信云念会帮她? 她变成现在这样处境艰难,归根究竟都是这贱人害的! 云念无视云胭眼睛里的恨毒,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只要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变成萧宇怀今后唯一的子嗣,你说他是不是得求你留下孩子?” 云胭眸光闪烁,“你什么意思?” 云念挑眉,“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就看你是想一无所有,像我一样遭人唾弃,还是想揣着孩子等怀王跟你低头。” 云胭攥紧了五指,她最恨有人拿她跟云念比较。 尤其这个人还是云念自己。 说她不如云念,她怎么都不服。 云胭岂会不知,流掉孩子,没了名声,以后莫说是怀王妃,恐怕连门好亲事都说不上。 她当然不甘心就这么一败涂地。 云念知道,她的话令云胭心动了,于是她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她给云胭出主意,可不是为了云烟,想想云胭和怀王狗咬狗,那一定很精彩。 接下来,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云胭眼神变幻不定,最后归于平静,眼底藏着狠光。 你无情,便怪不得我无义。 怀王府。 萧宇怀挥墨写了几个大字,眉宇间透着几分轻松,“瑶瑶,让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张璐瑶在旁边给他研磨,闻言眼神有些虚晃,一时没做声。 “瑶瑶?” 张璐瑶微微拧眉,抿唇道,“殿下放心,按殿下的意思办妥了。” 但凡云胭还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采纳她的建议,流掉孩子,顺便嫁祸给云念。 第92章:只有我才能诞下你的子嗣 萧宇怀闻言笑了笑,“瑶瑶办事,本王放心,明日母后生辰,本王向母后求了张帖子,你也去凑个热闹吧?” 张璐瑶眼神微闪,目光中带着欣喜,“谢殿下。” 皇后的寿宴,以她的身份是没资格参加的。 萧宇怀动情的搂着她的腰身,“本王自是想给你最好的。” 张璐瑶面露羞涩,几乎沦陷在怀王的柔情攻陷里。 就在萧宇怀想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有人来敲门道,“殿下,门口有人送信来。” 张璐瑶正被萧宇怀压在书桌上,墨汁溅了一地,衣裳半解却被逼叫停,萧宇怀起身给她拉好衣服,然后才去开门,“何人送信?” 侍卫低着头,不敢往里乱瞧,“回殿下,信上没有落款,送信的是个幼童,应是有人故意找幼童送信的。” 萧宇怀拆开简洁的信封瞧了眼,眉眼间露出一丝不耐烦来。 “是云胭的信?”已经穿戴整齐的张璐瑶上前来,无意间瞥见了字迹。 那是云胭的字迹,她认得。 云胭给殿下写信做什么?难道她还在痴心妄想,没有流掉孩子? 张璐瑶忍不住皱眉,或许她就不该一时心软,若是云胭还想用孩子来威胁殿下,殿下岂不会怪她办事不力? “瑶瑶,今日你先回去,本王还有些政务要处理。”萧宇怀轻声道。 她知道怀王是故意支走她,他要去见云胭吗? “是。”但张璐瑶懂进退。 殿下要去见云胭,她偷偷跟着去便是了。 茶楼里。 萧宇怀推开门,便见脸色虚白,神情黯然的云胭在等他。 “你找本王何事?”萧宇怀嗓音温润,却不带一丝感情。 云胭痴痴的望着他,眸中含泪,“殿下.....” 她一把扑到萧宇怀胸口,呜咽道,“殿下,胭儿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胭儿对不起殿下。” 萧宇怀拧眉,美人在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毕竟是跟过他的女人,听闻孩子没了,萧宇怀眉间就放松了下来。 他安抚的拍了拍云胭的脊背,“本王不怪你,那孩子本就来的不是时候。” 云胭眼神一冷,他果然不在意她和孩子的死活! 再抬头时,她满脸泪水,眼神悲戚,“是胭儿不好,胭儿不该自作主张,胭儿以为殿下会喜欢.....胭儿险些连累了殿下,殿下真的不怪胭儿了吗?” 萧宇怀没必要拒绝送上门来的女人,柔情的给她擦了擦泪痕,“本王不怪你,孩子没了本王也痛心,可我们还年轻,何愁将来没有孩子?” 云胭心中冷笑,想为你生孩子的女人不在少数,你当然不愁没有孩子! 可我又算什么?凭什么我就要葬送我的一生? 云胭柔弱无骨的靠在萧宇怀身上,“胭儿反省过了,是胭儿的错,只要殿下待胭儿真心,胭儿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够陪在殿下身边足矣。” 看来云胭并没有怀疑张璐瑶。 张璐瑶办事果然妥帖。 萧宇怀想着,便揽着云胭坐下,“你刚失了孩子,要好好调养身子,将来才能为本王诞下子嗣。” 哼,子嗣。 是啊,只有我才能诞下你的子嗣。 云胭眼底藏着冷光,面上羞羞答答的说,“谢殿下,殿下,胭儿有件事有些难以启齿.....” “你说。” “殿下你也知道,我四姐姐分走了云家大半的家产,祖母便要我们节衣缩食,胭儿恐怕不能好好调养身子了.....” 萧宇怀瞬间明白,他不以为意的说,“本王稍后命人送些补品和银子给你,今后有难处尽可找本王。” 云胭闻言两眼放光,“谢谢殿下,殿下待胭儿真好。” 我的肚子为你怀孕生子,拿你些补偿是应该的。 从今以后她谁也不信,只信眼前的利益! 云胭看向桌上的参茶,“殿下,这是胭儿亲自煮的茶,殿下你尝尝胭儿煮茶的手艺可有进步?” 萧宇怀此时对她已经没了防备之心,云胭将茶水喂到他嘴边,他就着她的手张嘴含进口中。 云胭紧盯着他,看着他喉结滑动,将茶水吞了下去,云胭才露出一抹笑意。 “殿下,好喝吗?”云胭笑盈盈的问。 “嗯.....你.....”不肖片刻,萧宇怀陡然变了脸色,他一把推开云胭,阴沉的看着她手中的茶杯,“你在茶里加了什么?贱人,你敢给本王下毒!” 云胭浅笑盈盈,“胭儿怎么会给殿下下毒呢,殿下可是我腹中孩子的父王啊。” 萧宇怀这才意识到,他被这贱人耍了! “本王杀了你!”他眼神骤然阴狠下来,伸手就要去掐云胭的脖子。 云胭一惊,吓得后退了两步。 萧宇怀刚站起来便因剧痛而跌了下去,气愤的掀翻了桌上的参茶,茶水碎在云胭脚下,她心头一颤,却见萧宇怀如纸老虎一般没了攻击性,于是她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她捏着喂过萧宇怀的茶杯道,“殿下你不仁,胭儿也只好为自己谋条出路,我知道殿下你一定会恨极了我,可我都是为了殿下你的孩子着想啊,要怪就怪殿下你太狠心了,竟然想杀害自己的亲生孩儿!” ‘砰’的一声,她摔碎了手中的茶杯道。 碎片擦过萧宇怀的脸,他脸上多出一条细细的血丝来。 腹中剧痛令萧宇怀目光阴冷,面色变得扭曲,可云胭却觉得心中畅快,“我腹中的孩子会是殿下您唯一的子嗣。” 萧宇怀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栽倒在云胭脚下,昏死过去。 “殿下!” 张璐瑶冲进来,焦急的扶起萧宇怀,质问云胭道,“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云胭心中一惊之后便露出了笑脸,“你不是会医术吗,你给殿下瞧瞧啊,看看殿下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过去了?” “云胭,你谋害殿下,是死罪!”张璐瑶咬牙切齿的看着云胭。 她没想到云胭胆子这么大,没想到她这么疯! 敢给殿下下毒! 云胭抚摸着自己平平无奇的肚子,“我怎么会谋害殿下呢,我喜欢殿下还来不及呢。” 张璐瑶从她摸肚子的动作中明白了什么,惊讶的看着她,“你.....云胭,我看你是疯了!” 显然她已经猜到云胭想干什么了。 云胭笑了,“我没疯,我是在保护殿下的孩子呀,你们想谋害皇孙,才是真的罪该万死!” 第93章:云胭不能死 怀王晕倒,怀王府一时乱了手脚。 “爹,殿下他没事吧?”张璐瑶担心的问。 其父张院判正在给怀王看诊。 张院判看了之后欲言又止,频频摇头。 “张院判,本王可有大碍?” 这时,萧宇怀醒了过来,语气是咬牙切齿的阴沉。 张院判立即颔首行礼道,“殿下.....呃。” “说,本王如何!” 萧宇怀阴冷的语气像是要杀人。 张院判冷汗涔涔,张璐瑶也不敢抬头,张院判只得实话实说道,“殿下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身子.....殿下服了民间伤子孙根的土方子,加之与参茶相冲,怕是.....” “怕是什么?”伤子孙根几个字让萧宇怀脸色愈发阴狠。 张院判声音微颤,“怕是今后难有子嗣,不过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若是好生休养,未必不会痊愈.....” 这土方子郎中是禁用的,听闻以前有些太监入宫前会用这种土方子来躲避宫刑..... 这药并不会伤及性命,却是损伤内在,让男人再也不能重振雄风。 “贱人!” 萧宇怀赫然翻身,一脚踹翻了张院判。 “爹.....”张璐瑶陡然一惊,连忙去扶父亲。 张院判却是不敢起身,跪着磕头道,“殿下恕罪.....” 萧宇怀面色铁青,阴沉至极,“云胭呢?她人在哪!” 他要杀了那贱人! 敢给他下药。 害他不能人道! “她.....她回云家了,她说在家等着殿下。”张璐瑶低着头。 云胭如今是破罐子破摔,已经不怕得罪殿下了。 萧宇怀阴沉的眼神骤然射过来,“你不是说事情办妥了吗?为什么云胭肚子里的孽种还在!” 还让她寻着机会报复他! 张璐瑶心中一颤,“殿下恕罪,我.....” “你们姐妹情深,一起合谋坑害本王?” “不!”这话太重,张璐瑶猛地抬头,“我没有!是云胭自己发疯,不听我劝执意留下孩子,还胆大妄为谋害殿下,我怎敢对殿下不利.....” “劝?”萧宇怀语气阴冷,“我是让你去劝她的吗?” 张璐瑶说不出话来。 她果真不该一时心软。 云胭真是害死她了! “殿下恕罪.....”除了求饶,张璐瑶不敢再为自己辩解。 张院判更是战战兢兢,“殿下息怒,瑶瑶她对殿下一片真心,老臣一定竭尽全力为殿下医治,还请殿下不要怪罪瑶瑶。” 老父亲心痛不已。 来之前,他家夫人才急忙忙的告知他,瑶瑶已经是怀王殿下的人了。 张院判震惊又气愤,怒骂她们母女糊涂,那可是他闺女的清白啊! 身为太医,张院判太明白宫中的阴谋算计,波云诡谲了。 跟了怀王,瑶瑶将来哪是那些世家贵女的对手。 张院判气的险些晕厥,却还是强撑着来为怀王看诊。 萧宇怀阴沉的扫了眼张家父女,“是本王一时气晕了头,张太医没摔着吧?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尤其不能让父皇母后知道,张太医明白吗?” “老臣明白。”张院判岂会不知这其中的厉害。 废太子承恩王珠玉在前,后有五皇子虎视眈眈,怀王殿下想成为太子,处境艰难又尴尬。 若再叫人知道怀王没了生育能力,夺嫡更是无望。 “如何不能叫本宫知道!”突然传来的呵斥声,令萧宇怀眸光一颤。 周皇后急匆匆的赶来,脚步匆忙道,“怀儿,本宫听闻你中毒了?可有大碍?” 萧宇怀眸光闪烁,“母后,我没事.....” “张太医,你说,怀王究竟如何?”周皇后的声音有些抖。 她听闻怀王遭人算计,伤了.....伤了..... “这.....”张院判支支吾吾的不敢直言。 “说!”周皇后目光一冷,浑身充满威严的气势。 “母后.....” 萧宇怀想劝母后,被她冷声打断,“你还知道本宫是你母后,母后难道能害你吗?你连母后都瞒着!” 萧宇怀捏紧了拳头,眸中充斥着猩红的血丝。 “若敢有半句虚言,本宫要你女儿的命!”周皇后威胁道。 张院判就张璐瑶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还敢隐瞒,“老臣不敢,殿下他伤了根基,今后恐怕难有子嗣.....” 就这一句话,让周皇后险些站不稳。 “母后.....”萧宇怀扶了她一手。 周皇后气的发抖,“你,你再说一遍!” 张家父女矜矜业业的不敢抬头。 萧宇怀忍怒劝道,“母后,事已至此,动怒无益.....” ‘啪!’ 响当当的一巴掌,扇在萧宇怀脸上,萧宇怀懵了,周皇后怒而含泪道,“母后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竟叫一个女人迫害至此,本宫定要将她大卸八块!” 萧宇怀惭愧的低下头,“是儿臣的疏忽,母后息怒。” 怀王说的不错,事已至此,动怒无用,周皇后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道,“此事决不能让陛下知道,将知晓此事的人一个不留处理掉,怀王的身子便由你负责调理,待明日,本宫定要扒了云胭那贱人的皮!” 将怀王送回府,府上的侍从丫鬟,但凡有看见的,一律杀了。 萧宇怀眸光闪了闪,沉声道,“张太医,你们先下去。” “是,老臣告退。” 张璐瑶心惊胆战的被老父亲拉走了。 萧宇怀面色苍白,他无力的瘫坐在床上,“母后,云胭不能死。” 打了他一巴掌,周皇后自己也心疼,她轻轻摸了摸怀王的脸,“母后一时气急了,打疼了么?那贱人这般害你,你还留着她做什么!” “母后,云胭可以死,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死。”萧宇怀语气阴冷道。 周皇后顿时明白了,她当真是气糊涂了,云胭肚子里的孩子或许会是怀王今后唯一的子嗣..... 她不仅不能杀云胭,还得保她平安生下孩子! 周皇后气的攥紧了拳头,“那就让她再多活一段时间。” 待她生下孩子,看她不扒了那贱人的皮! 萧宇怀忽然想起云念来,想她在花宴上一鸣惊人,姿容出色,他暗自捏紧了拳头,“还有云念,我要将云家姐妹牢牢地捏在手里。” 想到自家儿子今后没了子孙缘,周皇后便心疼不已,不管他想要谁,周皇后都能应他,横竖只是个女人罢了,只要她儿子能开心,他想要便给他吧。 第94章: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傍晚。 “小,小姐.....”兰草拿来封烫金的红帖,“有人送了这个来。” 云胭看了眼,冷笑的将红帖撕着玩。 “小姐.....”兰草有些惶恐,那是宫里送来的帖子。 小姐撕了会不会被怪罪。 云胭哼笑,“怕什么,即便没有这帖子,明日她们也会求着我入宫。” 若非她孤注一掷,皇后哪想的起她来。 “小姐,皇后娘娘怕是.....” “怕是恨不得杀了我。” 云烟笑着,兰草看着她,只觉得毛骨悚然,小姐越来越可怕了。 怀王废了,皇后不可能不记恨她。 但那又如何?云胭轻轻抚摸着肚子,她有保命符她怕什么? 真逼急了她,皇后也杀得! 谁也别想挡她的路,挡路的都得被她一脚踢开。 “这是给四小姐的帖子,老夫人说了,让她明日跟着五小姐进宫!” 方嬷嬷将一封红帖甩给西沙院看门的十九。 十九面无表情,方嬷嬷丢下帖子就走,“你让四小姐自己看着办吧!” 一瘸一拐的走的飞快,好像后面有鬼追她似的。 云念路过,扫了眼瘸腿的背影,“啥事儿?” 十九默默地把帖子交给她。 云念低头扫了眼,挑眉道,“到了皇后寿宴啊,请我去?” 十九意味深长的跟她说了句,“听闻怀王残了。” “残了?”云念啧的一声,“云胭下手这么狠的吗?” 把萧宇怀打残了? 啧啧,有种,佩服佩服。 十九淡淡,“此残非彼残,怀王废了。” 云念扬眉,啧啧摇头,“果然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小十九你记住了,没事千万别招惹女人,尤其不能辜负女人,女人狠起来,你意想不到。” 十九:..... 难道不是你教云胭的吗? 这借刀杀人,兵不血刃,我看你才是最狠的。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好像她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十九抿唇,云念‘啊’的一声道,“我知道了,你是崇拜我对吧,我这出谋划策的离间计怎么样?” 十九嘴角一抽,“你有句话说的对。” “哪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云念挑眉,“我说过这句吗?” 你说了。 不能招惹女人,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次日。 云胭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袭水粉色的长裙,妆容粉嫩,如桃花般灼灼动人,整个人看上去温婉灵动。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眸光清灵,嘴角含笑,“走吧。” 今日过后,她就会是名正言顺的怀王妃,人人都会羡慕她。 云胭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了。 比起云胭的精心打扮,云念则太过懒散,以至于出门的时候,十九盯着她看了又看,“你就穿这身去皇后寿宴?” 云念低头看了眼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你像是去奔丧的。”直言直语—十九道。 一身白裙,虽清冷,但太过淡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奔丧。 哪有穿成这样去宫宴的。 云念眯起眸子,“十九啊,你跟我说话,难道真的一点规矩都不讲吗?” 这么直男真的好吗。 十九默然,“属下没别的意思。” “.....” “就怕触了皇后的霉头,让皇后有机会借题发挥。” “.....” 谢谢关心。 不过她没兴趣打扮,皇后请她去,要触的是她的霉头。 再说今日云胭才是主角,她不好抢了云胭的风头呀。 出门时,云胭被云澈拦了下来。 “二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云胭不耐烦的开口。 云澈冷着脸,“你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我跟你说过,让你不要进宫,你都忘了吗?” 荣华公主的提醒,他还记得。 他也提醒过云胭,让她不得出门,更不要进宫。 可她显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为什么不能进宫?二哥哥怎的突然又关心起我来了,皇后娘娘邀请我,我自然要去。” 不仅要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去。 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会是皇后‘钦定’的儿媳妇! “云胭,是贪慕虚荣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你自己掂量,皇后娘娘若能接纳你,便不会等到现在,你马上给我回房,我请了郎中来,此人与我有些故交,嘴很严,你的事他不会出去乱说。” 云胭闻言一愣,“二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来人,带五小姐回去!”云澈沉声道。 云胭明白过来瞪大了眼眸,“云老二你疯了!你找郎中来是什么意思?你想对我做什么?我怀的可是皇孙,你想谋害皇孙不成!” 云老二? 这称呼让云澈眯起了眸子,云胭平时对他的恭敬果然都是装的。 “有我在,今日你休想踏出这个门,如若不然,你就给我到乡下去,你自己选吧!”云澈强硬道。 云胭气急,“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兄长,我说不许你出门谁敢放你出去。”一本正经的人严肃起来颇有气势。 云念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云胭顿时大喊,“你为什么不拦她?皇后娘娘也给她下了帖子,凭什么她可以去我不能去!” 云澈闻言皱眉,他看向云念的目光变得柔和,“四妹妹也要入宫?” 云念似笑非笑的睨了眼他和云胭,“是啊,我也要入宫,不过五妹妹若是不去,寿宴上岂不会少了很多乐趣。” 云澈皱眉,“宫中凶险,四妹妹还是.....” “轮得到你管我吗。”云念笑着打断。 云澈抿唇,眸中透着几分失落,“四妹妹要去,稍后我陪你去,可云胭去不得。” 说着他转看云胭,目光深沉起来,“你若执意要去,必有性命之忧。” 云胭嗤笑一声,“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了。” 云念挑眉,看云胭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必是笃定皇后不会杀她。 她废了萧宇怀,腹中胎儿便极有可能是萧宇怀今后唯一的子嗣,皇后不但不会杀她,还会保她留下孩子..... 云澈消息不够灵通啊,还以为皇后会对云胭不利呢。 云胭深深地看了眼云念,然后甩开云澈,便出门去了。 云澈眸色微冷,“冥顽不灵!” 云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云胭的野心可比你云二公子大多了。 第95章:跟萧承君比,你配吗? 然后也上了马车。 十九充当车夫和保镖。 不多时,十九便停下了马车,“到了。” “这么快?”云念掀起车帘,一眼便看到巍峨的宫墙。 还真到了。 她看了看,宫门口没什么人,马车也稀少,这是赶在云胭前头来了? “我们走的小路,大路车多拥挤。”十九说道。 云胭点头,“原来你还是个活导航呢。” 十九没太听懂,他低声道,“侍卫不能进宫,属下不能随你进去,王妃自己小心。” 这一声王妃叫的,云念心口突突了两下。 十九是金龙卫,跟在她身边本就惹眼,听闻皇帝忌惮金龙卫,她还是不要给自己和十九.....以及萧承君惹麻烦的好。 说起来,有些日子没见到两个小崽子了,她有些想念两个小宝贝了。 想孩子就不免想起萧承君,云念心口没由来的又突突了两下。 她捂着自己胸口,她该不会是有什么心脏病吧? 怎么想起萧承君心口就发热呢。 “王妃,你脸红了。” 十九突然冒出来。 云念吓了一跳,“不是说你不能进宫吗?” “属下没明着进。” “.....” 你牛批,你厉害,金龙卫是不是都能在宫里来去自如。 “金龙卫确实都能在宫中来去自如。”耳边响起十九得意且不失骄傲的声音。 云念:“.....” 难怪皇帝忌惮金龙卫呢。 金龙卫是先帝留下来的精锐,萧承君却把十九给了她..... 那男人,还挺大方的。 云念嘴角不自觉扬起,就听十九说,“王妃是在想王爷。” 云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想他?” 十九:“两只眼睛。” “.....” “有人来了。” 十九一溜烟,又不见人影了。 跟个幽灵一样。 “念念,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云念转头便见萧宇怀苍白的脸上带着柔情。 却给她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萧宇怀上来就要抓她的手,“念念你可是还在怪我,将你推给萧承君,你怪我恼我也是应该的,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呕..... 云念差点没给他恶心吐了。 这男的好油,好恶心。 云念甩开他的触碰,眸色微冷,“怀王殿下身子还好吗!” 一句话,叫萧宇怀变了脸色。 忍了又忍,他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容,“我身子无恙,心却是记挂着你的,不过念念如此关心我,本王心里高兴,念念.....” “念念念念,念经呢你,念什么念!我说怀王殿下,你能别恶心我了吗?” 云念不耐烦地翻白眼,语气嫌恶。 云胭昨天才给他下药,今天便强撑着身子来宫里,萧宇怀定是不想叫人看出异样,不想让人知道,他不行了。 萧宇怀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念念,你当真如此恼我吗?” 云念发现,有过往的宫人都会往她们这边偷看两眼。 萧宇怀在想什么,她很清楚。 可她早已不是原主,他还当自己好拿捏呢? 不过萧宇怀是个能忍的,心里头怒火燎原,却还能装的满脸柔情,不愧是深情人设的男主。 虚情假意这块拿捏的死死地。 她今天是来看笑话的,不是陪他演戏的。 萧宇怀看她的眼神里带着说不清的怒意与侵占,为什么从前他没发现云念这般清丽脱俗。 好像自从她替嫁给萧承君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哪怕只是一袭素白的衣裙,她也是耀眼的,总是能不自觉的吸引人的视线。 她表现的对他厌恶,萧宇怀还是忍不住想接近她。 云念,不管你是欲擒故纵也好,以退为进也罢,你都成功引起了本王的注意。 “是本王之错,本王不该有负于你,本王如今这个下场,也是本王该得的,可是念念,本王心里是真的有你,堂兄他性情残暴,你在王府时本王日日忧心,好在你们和离了,本王说过,不会嫌弃你,日后本王一定好好待你.....” “闭嘴吧你!”云念真就被他恶心坏了,分分钟就要爆粗口,最后到嘴边只说出一句,“跟萧承君比,你配吗?” 萧承君再残暴,可他人品正直,是你这么伪君子能比的么? 云念脾气显而易见的上来了,她厌烦的看着萧宇怀,“我与萧承君和离,跟你有关系吗?怀王殿下有句话说得对,你有这个下场,确实是你该得的,玩弄别人感情,你很骄傲吗?谁给你的自信说不嫌弃我?现在是我恶心你,你瞎啊看不出来么?” 普通又自信的渣男,我呸! 云念骂爽了,转身就走,萧宇怀一把将她拽住,面色绷不住的阴沉扭曲,“云念,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本王说话?你不要命了吗?欲情故纵你也该适可而止!” “放开!”云念正要动手,萧宇怀看出她的意图,擒着她的手一推,云念猛地撞到身后的宫墙上。 指尖的手术刀被他一并摁住,“你敢藏着凶器进宫,若非本王喜欢你,就凭你这把刀,本王就能治你一个图谋不轨,意图行刺的罪名!” 云念嫌恶的皱眉,萧宇怀说完自己却是愣了一下。 他喜欢云念? 这随口而出的话,却好似藏着他鲜有的真心..... 云念笑了笑,嘴角满是讥讽,“你的喜欢太廉价了。” 对谁都能说喜欢,这样的喜欢一文不值。 她这话让萧宇怀怒气一下子就飙升了,猛的一下将云念紧紧地按在墙上,“让本王道歉的,你是第一个,本王自问真心,你耍性子也该有个度.....” 萧宇怀一低头,一把薄薄的小刀抵在他肋下腰骨的位置上,衣裳划破了一条口子,可见这把小刀之锋利。 抬头是云念冷然的笑意,“你的道歉一样廉价,放开我,否则我一刀下去,保管让你再体验一把当太监的感觉。” “你.....”萧宇怀怒极。 “什么人!殿下.....” 这时,宫中巡查的禁军发现了她们,看到是怀王,禁军放下了戒备,“见过殿下.....” 禁军目光却悄悄打量着云念。 云念的手术刀在禁军看不见的地方抵在萧宇怀肋骨下。 可萧宇怀按着她的姿势像在壁咚! 第96章:我的人,我会护着 萧宇怀微微眯起眸子,然后露出个温和的笑意,“无事,云四小姐不小心摔着了,本王瞧瞧她可有摔伤,你们退下吧。” “是。”禁军识趣的走开。 但眼神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那姑娘哪像是摔着了,分明是和殿下.....” “云四小姐,不就是之前的承恩王妃吗?她跟殿下关系可不一般。” “听说这女人脚踩两条腿,先前与殿下有婚约在身,又眼红承恩王府的富贵,偷偷替嫁给承恩王,险些被王爷丢去喂狼,如今王爷不要她了,又转头来纠缠怀王殿下。” “这不是拿殿下当冤大头吗!” “殿下与承恩王,瞎眼的才会不选殿下选承恩王呢.....” 禁军们偷偷嘴碎。 “说什么呢!都不要命了!老实值守,不可懈怠!”禁军统领在前头转身呵斥道。 云念磨了磨牙,要不是身在皇宫,杀了他自己也难逃出生天,真想宰了他。 “云念,你越是这样强势,本王越是对你感兴趣。” “我对贱男人没兴趣。”云念冷笑。 “无妨,等你成为本王的人,自然就有兴致了。”萧宇怀不要脸的说,他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支春彩玉簪来,簪子像琉璃一样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这是我母后的嫁妆,本王特地从母后那要来送与你,你总该明白.....” 说话间,萧宇怀忽然抖了一下。 准确的说,是抽搐了一下。 面部肌肉连带着面部表情有细微的颤动,萧宇怀脸色紧绷了一瞬,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云念微微眯起眸子,他这症状,莫非是..... 颤动了几下,萧宇怀缓了过来,抬手就要将春彩琉璃簪往云念头上插,“云念,你该明白本王对你的心意才是。” “少他妈恶心我!”云念冷嗤,猛地一抬腿,膝盖撞他腹下,萧宇怀眼神一闪,如惊弓之鸟瞬间弹开,脸色扭曲的吓人,“云念!” 再晚一点,就让你变真太监! 云念冷笑,取下头上的簪子,“你也算男人。” 这话,踩中了萧宇怀的痛脚,深深刺痛了他,他面色透着几分狰狞。 这时,跑来一个侍从道,“殿下,皇后娘娘正寻你呢。” 萧宇怀拧眉,眸光沉沉的看了眼云念,片刻后脸色平和下来道,“我先去拜见母后,云念,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云念不屑。 冷眼望着萧宇怀的背影,她鄙夷的丢掉簪子,“就凭你?” 等云念和萧宇怀离开后,一双粉色绣花鞋走了出来,云胭一身粉红色的衣裳娇艳可人。 她弯腰捡起了云念丢掉了簪子,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然后慢悠悠的将簪子插在自己头上。 皇后寿宴开始前,女眷都聚在御花园,御花园百花齐放,人也是姹紫嫣红,一时看得人眼花缭乱,分不清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艳。 云念一来,瞬间吸引了一堆目光扫向她。 有人鄙夷有人嘲讽。 “穿成这样来寿宴,真是没规矩!” “就是,搞不懂皇后娘娘为何会请她来,与她同席真是扫兴!” “你看她穿的,我看她是想另辟蹊径,哗众取宠罢了!” 来皇后娘娘寿宴的,谁不是精心打扮。 就她,反其道而行之,穿的那么素雅,不过是想博眼球罢了! 云念只当她们是放屁,转头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我去!吓我一跳,你今天的妆容不错啊。” 她拍拍胸脯说。 永乐白了她一眼,“少拍马屁!” 云念:..... “看到这些人的眼神了吗?都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呢。”永乐在她耳边哼笑道。 云念呵呵:“没办法就是这么优秀。” 要说她也没得罪过这些人,谁知道一个个的为啥要仇视她呢。 她不过就是个小炮灰罢了。 云念表示自己也很无辜啊。 “某些人啊,一进宫就勾引怀王殿下,自己不过是个弃妇,真真是不知廉耻!” 突然有人拔高了音量说了句。 云念无语,就差指名道姓说她了好吗。 “我方才和兄长入宫时遇见了怀王殿下,你们是不知道,殿下的衣裳都破了呢,说是被只野猫跳起来抓破的,可我瞧着,却像是有人不顾廉耻的扑到殿下身上,扯破了殿下的衣裳。” 又有人高声吐槽道。 萧宇怀那伪君子人前人后的各种明示暗示,叫人以为她跟他有一腿。 云念岂会不知,萧宇怀缠着她,不过是想利用她外祖苏家的势力罢了。 云念一偏头,看到永乐磨牙鄙笑的脸,“怎么,我表哥不要你了,又转投怀王的怀抱了?” 云念表示不想说话。 也不想解释。 跟这些人,没必要解释。 永乐就是不服,云念她凭什么让表哥惦记? “别以为你生了孩子,我表哥就会喜欢你,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同意,你别想做王府的当家主母!” 云念:..... 第一,她没想让萧承君喜欢,也没想在王府当家。 第二,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对萧承君有什么想法,为什么要你同意? 这小郡主亦正亦邪,亦敌亦友,着实有意思。 御花园外凉亭里,萧承君正陪着长公主用茶。 “你向来不喜这种场合,怎的今天进宫来了?” 尤其还是皇后的寿宴,往常请他来他都不来。 萧承君面色淡然,“来陪陪姑母。” 长公主哼笑,“你陪的可不是本宫。” 萧承君不语。 长公主瞧了眼御花园的方向,隐约还能听见女眷聚集的说笑声。 “承儿,你当真对云念动心了?” 动心么? 他不知道。 但他不想让云念再受委屈。 “早知你与云念有此缘分,本宫便不叫你们和离了。” 长公主忽然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皇帝赐和离的时候她不该默许的。 萧承君眸光深沉的沉默着。 长公主拍了拍萧承君的手,“本宫知道云念因你受了不少委屈,她为你辛苦养育两个孩子,遭人白眼,受人嘲笑,就冲她这份付出,你放心,本宫会替你护着她的。” 萧承君喉头微微有些酸涩,想起云念替嫁时,他也嘲讽过她,心头好似被针扎了一下,他嗓音低沉道,“我的人,我会护着。” 第97章:禁忌之恋的cp 长公主笑了笑,她侄儿果真是动心了。 “大宝小宝的身世,你有何打算?” “侄儿想给她们母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萧承君毫不犹豫的说。 长公主明白了,承儿想再娶云念一回。 得知大宝小宝是萧承君的骨肉,长公主很是高兴。 若非萧承君不肯,她都想将孩子养在身边。 “永乐虽有些蛮横,但她知道分寸,不会为难云念的。”长公主又道。 上回徐家公子那事儿,多亏了云念和永乐不计前嫌,联手坑了徐家一把。 ..... “母亲给你的金簪,你怎么不戴着?穿的这样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表哥亏待你了呢!” 花园里,永乐嫌弃的打量着云念说道。 云念嘴角一抽,永乐郡主看似骄横,但她却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关心。 她笑了笑说,“长公主的金簪太贵重,戴在头上我怕磕着碰着。” “簪子不就是给人戴的。”永乐哼的一声,然后从自己头上取了只钗子下来,丢给云念,“戴上。” 云念抿唇,这是何意? 钗子是金色的,上面镶嵌着鸢尾花的样式,永乐头上还有一只,这钗子的一对。 永乐不耐烦的看她一眼,然后抢过去戳在她头上,她听见永乐冷哼的说,“不就是首饰吗,本郡主多的是,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随便收别人簪子,平白惹人嘲笑。” 云念:..... 她还能说点什么? 小郡主这是意有所指的说她收了怀王的簪子呢? 不过她感受到了来自小郡主凶巴巴的善意,是以云念并未拒绝。 “四姐姐这金钗真好看。” 云念刚戴上永乐送的钗子,就听见云胭轻柔的声音。 她一眼瞧见云胭头上戴的春彩琉璃簪,云念眸光微闪。 “四姐姐是不是也觉得我头上的簪子好看?”云胭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笑着问。 云念就一个感觉,云胭彻底黑化了。 “这簪子我很喜欢呢。”云胭自说自话的笑着。 永乐拽了云念一把,语气讥笑道,“你眼光真差!” 这话颇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云胭并不气恼,笑若芙蓉道,“自是不敌郡主眼光好。” 云念瞧着小郡主不动声色护着她的架势,嘴角弯了弯。 “皇后娘娘请诸位小姐入席。” 突然传来宫人的声音,众人开始往殿内聚集。 谁知,快到大殿门口的时候,云念突然被人拽住,猛地被人拽到了一边,“云念,我母后的嫁妆何其珍贵,你为什么要给她?你就这么想与本王划清界限吗!” 云念眸光一冷,狗日的还没完没了了! 冰冷的手术刀从她指尖划过,萧宇怀瞧见刀锋,眼疾手快的缩回了手,云念冷着眸子,“怀王殿下,你是什么牌子的狗皮膏药,这么粘人呢?知道我想与你划清界限,你还贴上来?狗都知道要脸,怎么怀王殿下不知道要脸呢?” 狗日的脸皮是防弹衣材质做的吗,厚成这样。 “云念,你处处想激怒本王,本王动怒对你有什么好处?”萧宇怀笑了下,温润的面皮下藏着幽幽冷意。 云念当他是个屁,“不过我看我家五妹妹挺喜欢殿下送的簪子,五妹妹身上可揣着殿下的全世界啊,那簪子我五妹妹戴正合适。” 她似笑非笑的睨了眼萧宇怀身后。 萧宇怀转头,云胭一脸我见犹怜的看着他。 “殿下这簪子不是送给我的吗.....”云胭声音弱的像风,瞧着楚楚动人又楚楚可怜。 “呀!怀王哥哥是想享尽齐人之福嘛!” 永乐忽然冒出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宇怀和云家姐妹二人。 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瞧热闹的贵女。 其中就包括张璐瑶。 张璐瑶暗自握紧了拳头,愤愤的看了眼云胭,她伤了殿下还不够,竟还进宫来惺惺作态! “是胭儿僭越了。”云胭黯然失落的摇着头,含着泪,捂着肚子离开了。 她这一套动作下来,众人的眼神开始变得意味深长。 听闻云胭有了怀王的骨肉,看云胭方才那样,想来是真的。 “怀王哥哥这是辜负了一个,又要辜负另一个呀,云四嫁过表哥,怀王哥哥竟也不嫌弃她,真是大度,永乐佩服佩服。” 永乐火上浇油的说。 萧宇怀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姑母不在,你休要放肆!” 永乐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母亲在我也一样放肆,怀王哥哥敢做还不敢叫人说了。” 萧宇怀面色阴沉的看着她。 永乐才不怕他呢。 她有母亲和表哥撑腰她怕什么? 萧宇怀纠缠云念,不就是冲着她外祖苏家的势力吗? 想拉拢拥有西北军的苏家来对付她表哥,做梦! “哟,好热闹呀,你们都在这干什么呢?这不是小郡主吗,小郡主可是好久没进宫了,是宫人奴才玩儿遍了,小郡主要怀王殿下陪着一同玩闹呢?” 突然传来一道娇笑声,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比鲜花还要娇艳三分的女子正笑盈盈走来。 云念见这女子,不禁感叹,好一个娇媚的美人儿。 一张巴掌大小的鹅蛋脸,眉眼间自带风情,柔白的面色中透着几分苍白,平添一分病态美,这女子,有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柔媚。 云念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个名字来:沐清灵。 “见过沐妃娘娘。” 众人纷纷颔首行礼,应证了云念的猜测。 她便是宏文帝的宠妃,沐清灵沐妃娘娘。 “五皇子殿下安好。”众人又附加道。 云念抬眸看了眼沐清灵身后的男子。 五皇子殿下,萧子恒。 原书中写道,沐妃娘娘柔媚动人,五皇子冷若冰霜,却只对她一人展露柔情。 尼玛,这是对禁忌之恋的cp啊! 云念突然想起另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来,五皇子妃沐元颜。 她不禁感叹一句,经典又狗血的三角恋啊..... 永乐哼笑,宫里宫外都有她骄横跋扈的名声,永乐才不在意呢,她哪会听不出沐妃娘娘话头里藏的刀锋。 玩儿? 沐清灵是说她要杀人呢。 第98章:我怪一只畜生做什么 以前有宫女冲撞了她,她惩戒宫人,便有人说她随意打杀宫人奴才,渐渐地,宫里是个人都怕她,连只猫见了她都得绕道走。 抹黑她名声这种事,永乐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就是因为她有个强盛的母亲罢了。 “娘娘真了解我,本郡主正闲得无聊呢,如果娘娘也闲得慌,不如陪我玩玩儿?” 闲出屁来了你,来挑本郡主的刺。 真当自己是宠妃就了不得了? 论出身,沐清灵不过是忠毅侯府续弦的私生女罢了。 要不是老侯爷的原配夫人病逝,她哪有机会顶着侯府嫡次女的名头进宫为妃。 沐清灵也不是个傻的,听出永乐话中的讽刺,她笑了笑说,“皇后娘娘的寿宴要开始了,我们还是先进去的好,免得误了宴席的时辰,郡主你说呢?” 永乐哼的一声,没再怼人。 一阵微风吹来,沐清灵轻轻咳嗽了一声,身后的五皇子立时上前,“可是受风了?你身子弱,进去吧。” 沐清灵温婉的笑了笑,“多谢五殿下,不碍事。” 萧子恒扫了眼永乐等人,面色冷肃,似乎是不满这些人针对沐清灵。 沐清灵走了,他便跟了上去。 所有人走后,永乐叉着腰哼笑一声,“认识她么?” 云念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这沐清灵跟你那妹妹是一路货色,不,她比你家那妹妹更能装。” 这话倒是没说错。 见云念不吭声,永乐瞥她一眼,“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云念:..... 云念轻咳一声,配合的问,“郡主为何这么说?” “瞧见五殿下了吗,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她身后,云胭可没那本事,让怀王跟在她屁股后面,你说是不是不如她?” “.....” 那倒是。 “沐清灵是五殿下心头的白月光,只是可怜了五皇子妃,我母亲说,这对夫妻俩,都瞎了眼。” 云念:..... 不愧是长公主,慧眼如炬。 说的极对。 云念想起这对三角恋的下场,一个赛一个的惨,她不禁也叹了口气。 宴席的位置都是宫人安排好的。 云家的位置居中,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 云念抬头,便看到斜对面上方坐着的永乐,以及永乐身边的长公主,位居上首。 她还看到了一个人,诧异的闪了闪目光。 萧承君居然也在。 男人就坐在萧宇怀和萧子恒兄弟俩的上首,可见其地位高于皇子。 他一抬头,视线刚好与云念对上,只一眼,便又淡漠的垂下眸子。 云念撇撇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胭儿,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倩丫头闹着要找你呢,你怎的清瘦了不少?可是你娘没回来,云家的人没照顾好你?” 云念突然听到一道老成的声音。 抬起头便看到云胭左手边坐着一位面相谄媚的夫人。 “是啊胭儿姐姐,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都想胭儿姐姐了!” 夫人身边坐着个活泼洋溢的小姑娘,正笑嘻嘻的挽着云胭的胳膊,语气亲热。 云胭笑了笑,说道,“母亲回家省亲,家中事情都要祖母操劳,姨母也知道我家祖母年纪大了,我少不得要帮衬着她老人家,姨母想是许久未见我,才觉着我清瘦吧,其实祖母将我养胖了不少呢。” 那夫人闻言笑了起来,云胭又笑着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白玉镯来,戴在少女的手上,“姐姐这段日子不得闲,没空去瞧你,这镯子便当姐姐给你赔罪了,倩倩可喜欢?” 小姑娘得了镯子,笑的像朵花儿,“喜欢,谢谢胭儿姐姐!” 云念淡淡的看了眼这对母女俩,小配角而已,不重要。 不想云胭余光瞥她一眼,眼珠子一转,忽而说,“姨母还没见过我四姐姐吧?我给姨母介绍一下,这是我四姐姐,倩倩,你也该叫姐姐的。” 云念抬眸,又想给她找事是吧? 云胭浅笑盈盈,一派纯良无害的瞧着她。 倒是她口中姨母,郭周氏闻言看向云念,似乎是想到什么,脸色顿时拉胯下来,“你就是云念?” “云念?不就是那个勾搭野男人,生下野种的贱妇吗?!”郭倩惊讶的脱口而出。 她声音不少,叫周边席位上的人都听见了,一时不少人都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无一例外,都对云念露出了嘲笑。 云胭微微勾起嘴角,语气却带着叱呵道,“倩倩,不得无礼,还不快向你念表姐赔礼道歉,在宫里怎可这般口无遮拦,叫人听见会笑话你的。” 可大家笑话的分明只有云念。 郭倩很听云胭的话,她乖乖的‘哦’了一声,噜着嘴道,“对不起哦念表姐,可这也不能怪我呀,是念表姐名声太响,我才心直口快的,念表姐,你不会怪我吧?” 云念笑笑,“你家没人教你说人话,我怪一只畜生做什么。” 郭倩傻乎乎的慢半拍才反应过来,顿时就要跳脚,“云念!你敢骂我!” 云胭立时拉着她,“倩倩,别生气,是你无礼在先,四姐姐才教训你的。” 郭倩凶巴巴的瞪着云念。 却也知道皇后寿宴上,放肆不得。 云念冷笑,挑拨离间云胭是一把好手。 “四姐姐,倩倩还小,你就别和她一般计较了。” 我跟畜生计较什么。 郭周氏脸色很不好看,“倩倩比她小,不懂事,她难道也不懂事吗?我身为长辈,也没见她给我行个礼,难道在云家,她就是这么不敬长辈的吗!” 云念笑笑,你算哪根葱? 云胭最是了解她这姨母的为人,最爱占便宜,捧高踩低,欺软怕硬,她是不知云念在家里有多厉害,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 当然,云烟不会跟郭周氏说这些。 她只笑着打圆场道,“姨母见谅,四姐姐她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郭周氏,是云胭的姨母,可不是她的姨母。 云念当她是个屁,都不带搭理一下的。 郭倩正生着气,忽然瞥见云念头上闪闪发光的东西,“念表姐,你这个金钗不错呀,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看上这支钗了,云念就得给她! 第99章: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云念抬眸,对方正垂涎的看着她头上的钗。 这钗是永乐送给她的。 原书中这对母女的戏份并不多,却也有写,这对母女俩最爱占便宜。 这是看上她头上的钗了? 不好意思,不转赠。 见云念不理人,郭倩张口就想讽刺她两句,云胭却抢先道,“四姐姐,倩倩是孩子心性,你就把你那支钗取下来给她瞧瞧,都是自家姐妹,妹妹知道四姐姐首饰多,四姐姐又是最大度的,断不会舍不得一支钗的对不对?” 呵,这高帽戴的,不给就是她不大度了呗? “一支钗而已,瞧她那小家子气的样儿,哪里比得上胭儿大方,胭儿的手镯不知比那破钗贵重多少倍,不也送给妹妹了,这才是做姐姐该有的心胸。” 郭周氏跟着嘲讽道。 云胭含笑,“倩倩是妹妹,让一让妹妹是应该的。” 云念呵笑,占便宜还有理了?她眸光一转,嘴角上扬道,“姨母是吧?我看您手上的金镯子很不错,您又是最疼爱晚辈的,我还小,你就让让我,把金镯子送给我吧。” 郭周氏立马捂紧了手腕上的金镯,差点没爆粗口。 张口就要她的镯子,这小蹄子好大的脸! 云念轻笑,“姨母不会是舍不得吧?长辈让一让晚辈,不是应该的吗?姨母做长辈的,不会这般没有心胸吧。” 郭周氏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只能凶狠的瞪她一眼,哼的扭过头去。 坐在上头的萧承君面色有阴转晴,嘴角挑起丝丝笑意。 坐他周围的人才是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吐槽承恩王果真喜怒无常。 前一秒脸色阴鸷的吓人,下一秒好似又雨过天晴了。 殊不知,萧承君耳力惊人,云念与人的对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的人,果然不会吃亏。 “五妹妹,你家姨母怎么不说话了?” 云胭嘴角抽了一下,“四姐姐伶牙俐齿,姨母哪说得过你。” 郭周氏的说辞都被云念原封不动的堵了回来,视财如命的郭周氏怎么可能舍得把金镯子给云念! “果然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云念啧啧的感叹了一句。 没等云胭听明白,殿上传来一声高喝。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宏文帝领着周皇后坐了下去,下面所有人齐刷刷的起身行礼。 宏文帝一摆手,称今日乃皇后生辰,让大家都不必拘束,高高兴兴的给皇后贺生辰便好。 ‘啪嗒’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宏文帝说话后响起,却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家都在纷纷落座。 云念微微蹙眉,她头上的钗掉在地上,上面宝石雕琢的鸢尾花磕碎了。 郭倩洋洋得意的捂着嘴,“呀!念表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崴了一下脚,不小心才碰到你的!” 不小心把手伸到她头上来了? 方才拜见宏文帝和皇后,云念低头起身时,郭倩故意崴脚,倾身上前打掉了她头上的钗。 “倩倩只是不小心碰坏了你的钗,你别跟她一般计较,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郭周氏毫无诚意的说。 云念捡起钗子,将钗收进衣袖里装好,呵笑一声,“不着急。” 郭倩得意的嘴巴翘上天了,叫你不给我,你也戴不成了吧! 自古宴会,必然少不了歌舞助兴。 女眷们纷纷磨刀霍霍,想着上场表演一番,为皇后娘娘祝寿。 能得赏赐不说,若是能得皇后娘娘青睐,更是再好不过了。 怀王殿下至今尚未娶妃呢。 好些女儿家看向温雅英俊的怀王纷纷羞红了脸。 郭倩等不及要上去弹奏一曲,她苦练多时的琵琶今日终于能大展身手了! 郭倩抱着早就准备好的琵琶,迫不及待的起身,“我.....” 却不想,云念同时起身,她端着酒杯,猝不及防的与郭倩撞的正着,一杯酒水全洒在她的琵琶上。 “哎呀,妹妹对不住,我没瞧见妹妹起身,险些撞到妹妹身上,还好没弄脏妹妹这身漂亮的衣裙。” 云念不知道从哪拿出快抹布,连忙给她擦琵琶上的酒水。 郭倩脸都绿了,“云念!你故意的!” “妹妹说的哪的话,我这不是没注意到妹妹吗。”云念露出个无害的笑意,仔细的给她擦琵琶道,“妹妹是要表演弹琵琶吗,这琵琶遇水,怕是会影响音色,来,我给妹妹擦干净.....” 这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注意,大家纷纷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郭倩气的不让她碰,“你就是故意的!你别碰我的.....” ‘砰!’的一声。 两人拉拉扯扯中,琵琶掉了,重重的砸在下面的桌角上。 ‘筝’的一下,弦断了。 喔嚯,这下弹不成曲了。 众人诧异的看着她俩,云念连忙捡起断了弦的琵琶,“呀,弦断了,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吃饭的家伙都抱不好。” 郭倩差点没气哭了,云念又自责的说,“也怪我不好,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妹妹的琵琶上,我给妹妹你赔个不是,妹妹别跟我一般计较。” 同样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郭倩。 云念看似抱歉,其实分明是笑着的。 “你,你.....”郭倩一个小姑娘,又气又急,又说不赢云念,眼泪直打转,抢过琵琶气的跺脚,“你就是故意的!” 什么叫吃饭的家伙?云念是在讽刺她是卖唱的吗!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郭倩感觉到了针扎的刺痛,她才松手的,不然不会摔了琵琶。 可是云念两手空空,根本就没看见她手里有针。 “怎么回事?”上头的皇后出声问道。 她本就没心情欣赏舞乐,心里装着事儿,佯装着高兴罢了,其实皇后心里烦着呢。 皇后又冷又恨的目光射在云胭身上,她云家果真都是些惹是生非的人! 云胭不是没察觉到皇后的冷意,她抬头,对着皇后微微一笑。 皇后恨不得杀了她,她怕啊,但事已至此,她怕有什么用呢? 怀王已经废了,她肚子里的胎儿就是皇后唯一的皇孙。 在皇后看来,云胭这是在挑衅她! 这贱人竟然还笑的出来。 第100章:只想杀了她全家! 周皇后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枉费她还感念着云胭母亲当年的恩情。 沉默寡言的荣华公主微微蹙眉,她不是提醒过云澈,让云胭不要来宫宴吗? 他怎么没阻拦云胭? 看母后的神情,怕是会对云胭不利。 荣华公主想着,她要不要帮一帮云胭? 郭周氏连忙拉着郭倩跪下赔罪道,“皇后娘娘恕罪,是小女手滑,不慎摔坏了乐器,这.....若非云念来抢,小女也不会摔了琵琶,惊扰了皇后娘娘。” 这是要拉云念一道下水。 云念勾唇,刚要说话,便听见上头有人说,“既说自己女儿手滑,又怪别人来抢,这是什么道理?夫人说话怎的前后矛盾呢。” 云念抬头,正瞧见长公主亲和的面容。 长公主明摆着是帮云念说话,郭周氏诚惶诚恐的没敢吭声。 周皇后语气不悦,“本宫的宴席也是谁都能来的吗,本宫怎的不记得邀请过你们母女,看来是手底下的人办事不严,竟让你们这种不知礼数的人混进宫来,实在是该打!” 郭周氏更是吓得心惊胆战,被皇后当众叱骂,丢脸不说,若触怒皇后,恐怕还会遭罚! 郭倩更是吓得直抖,在皇后和长公主面前,她哪敢放肆。 “来人,拖出宫外去!”周皇后一摆手,立马就有禁军侍卫进来拖人。 郭周氏母女吓得又是喊又是叫的,“皇后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然后被越拖越远。 宏文帝没吭声,今天是皇后寿宴,他就是来走个过场的。 长公主笑而不语,郭周氏母女也是倒霉,可若不是她们找云念的麻烦,也不会被皇后当做出气筒扔了出去。 皇后这是心情郁结,拿郭周氏母女撒气呢,多少有点迁怒于那对母女俩。 云念微微一笑,只当听不出皇后话中的指桑骂魁。 ‘咣当’一声,金樽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立时引起了周皇后的注意,“怀王,没事吧?” 萧宇怀面色温润,温声道,“儿臣无事,儿臣是想劝母后息怒,今日是母后生辰,母后该开开心心的才是。” 无人看见他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捏成拳头,微微颤抖着。 萧宇怀阴冷的目光看向云胭,这贱人害他匪浅..... 云念知道,怀王这是‘瘾’发作了。 她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气定神闲的云胭,她都有点佩服云胭了,做事够绝,够狠。 周皇后点点头,她实在是担心萧宇怀的身子。 本该好好养着才是,可这孩子偏要出席。 怕被人看出端倪。 尤其不能让陛下知道,他伤了身子,今后子嗣堪忧。 周皇后忧虑的看了眼宏文帝,笑着对他说道,“陛下你瞧,咱们的儿子多懂事啊,怀王大了,臣妾想着借由今日的宴席,为他相看一二,陛下您意下如何?” 宏文帝看了眼皇后,要说皇后想给怀王物色王妃的心思,他知道,但他又有点看不懂皇后此时的心思。 但他也没反对,“怀王也确实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此事就依皇后的意思,朕相信皇后的眼光。” 周皇后带着笑,藏着心虚,怕被宏文帝看出什么,只低眉道,“陛下疼爱怀王,是他的福气,臣妾会好好替他物色个贤惠的女子。” 宏文帝没再说话。 周皇后坐直了,正要开口,抬眸时云胭忽然站了出来,“皇后娘娘,臣女有一舞,以贺皇后娘娘生辰。” 周皇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真恨不得叫人把这小贱妇拖出去砍了! 伤了她儿子,还敢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 小贱妇知道她肚子里是怀王唯一的子嗣,便有恃无恐! 宏文帝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吩咐怀王,将这女子料理干净。 可瞧着云胭那一脸神气自得的模样,哪像是被料理过的样子? 他扫了眼面色虚白的怀王,和怒气森森的皇后,堂堂皇子皇后,难不成被一个女人拿捏了? “本宫听闻你身子不适,不必勉强给本宫献舞,本宫知道你的心意便足够了,你且退下吧!” 周皇后忍着想杀人的怒意笑说道。 云胭仰头,“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女身子无碍的,皇后娘娘对臣女家颇多照顾,臣女若不贺娘娘生辰,回家后母亲会责骂我的。” 她撒娇的语气道。 皇后现在只想杀了她全家! 云胭的母亲也姓周,与皇后算是同宗,当年又因缘际会与她一同产子,因着云胭的母亲将自己的稳婆让给了她,她才平安生下荣华,是以皇后对云胭的母亲多有抬举。 时常请云胭的母亲进宫来陪她说说话。 多少算是有些情分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云胭会这般祸害她儿子,实在是该死! 默不作声的荣华公主微微蹙眉,视线在她母后和云胭之间来回扫视,她觉得母后和云胭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云胭像是在挑衅母后。 有道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云胭怀孕的消息多多少少还是走漏了些风声的。 此时她执意献舞,在众人看来,她就是急于表现自己,想讨好好皇后娘娘,很多原本对云胭留有好印象的人此时都不太瞧得起她。 大家探究的目光纷纷落在云胭平坦的小腹上,原以为云胭比云念清高多少,不想也是个不知廉耻的! “云家可真是好家教,原以为云胭同云念不一样,现在看来,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一路货色,不愧是姐妹!” 有人压低了声音嘲讽道。 云念听见了,她只当没听见,她更想看云胭唱大戏。 “咦?她头上戴着的,不是娘娘您的嫁妆首饰吗?” 忽然有人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云胭浅笑盈盈的站在宴席中间,春彩琉璃簪在她头上光彩熠熠,终于有人说出了她想听的话。 说话的是皇后娘家的嫂子,周相国的夫人,于氏。 云胭面露娇羞,故意抬手摸了一下头上的簪子,好叫旁人看的更清楚些,嘴上却不承认,“夫人看错了吧,这簪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周相夫人立时站了起来,“我怎么可能看错,这琉璃玉簪还是我亲自给皇后娘娘准备的!为何会戴在你的头上!” 第101章:这一巴掌够响亮,够实在 云胭像是被这声诘问吓到了,又娇又怕,“我.....” 她娇弱的目光殷切的望向萧宇怀。 众人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云胭果真勾搭上了怀王殿下!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娘娘是看中了她做怀王妃?”于氏拔高了嗓门儿,不敢置信的问道。 周皇后死死地皱眉,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她责备的看了眼萧宇怀,不是说拿去拴住云念的呢? 为何会在云胭头上? 萧宇怀怎会看不懂母后眼中的责怪,他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几乎绷不住面上的温和,他恨不得杀了云胭,却又好似手抖的舍不得杀她,心中的情绪仿佛不受他控制般横冲直撞。 于氏是相国夫人,贵妇中以她为尊,她气冲冲的上前,啪的一巴掌,扇在云胭脸上,“说,这簪子怎么会在你头上?是不是你勾搭的怀王殿下!” 这一巴掌够响亮,够实在,怪疼的啊。 云念撑着脑袋看戏。 云胭被打的摔了下去,惊恐又无辜的捂着脸,“不.....我,是殿下,是殿下他.....” 话没说完,人就虚弱的晕了过去。 “哼,休要装死,你这点把戏瞒不过我,你给我起来!”于氏呵斥道。 云胭晕着不动,于氏气结,抬脚就要往她身上踹。 她本有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怀王的。 先前因着怀王与云四的婚事,皇后一直没松口。 好容易云四嫁给了承恩王,和怀王的婚事吹了,她尚未找皇后重新说这门亲事,却被云胭捷足先登了。 亲戚结亲,亲上结亲,她女儿合该是怀王妃,将来怀王当上太子,她女儿就是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 “嫂嫂,你这是做什么!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动手动脚,岂非叫人笑话!” 见于氏打人,周皇后出声呵止。 她是怕于氏伤了云胭肚子里的孩子。 于氏不敢置信皇后是在维护云胭? 长公主眸光幽幽,“当着陛下的面打人,相国夫人好大的权威啊。” 于氏目光闪烁,不大服气的请罪道,“皇后娘娘恕罪,长公主恕罪,臣妇是一时气不过,这簪子是臣妇的婆母,皇后娘娘的母亲留下的东西,贵重非凡,却无故戴在了她的头上,定是她蛊惑了殿下!” 长公主冷呵一声,“相国夫人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当皇宫是什么地方?陛下还在这儿坐着呢,你置陛下于何地?” 于氏低着头,“臣妇知罪,请陛下恕罪.....” 长公主并非为云胭说话,她是见不得有人在宫里放肆。 即便龙椅上坐着的人不如她意,可这巍巍皇宫,这万里江山,这天下,是她父兄一手打下来的,容不得她人挑衅放肆。 宏文帝脸色非常不好看,他从长公主的话中听出了嘲讽他窝囊的意思。 于氏旁边一金粉衣裙的少女站了出来,端庄大方的跪在于氏边上道,“陛下恕罪,姑母恕罪,长公主恕罪,我母亲素来敬重我祖母,见祖母留下的东西被人糟践,才一时举止有失,臣女愿代替母亲受罚,请陛下不要怪罪我母亲。” 此女,正是相府千金,周曦月。 说话温言细语的,低眉时却不屑的剜了眼云胭。 这贱人也配戴她祖母留下的嫁妆! 周皇后也站了起来,“陛下,嫂嫂她只是一时情急,还请陛下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宽恕她一回。” 宏文帝厌烦的摆手,“再有下回,决不轻饶。” “是。”于氏母女赶忙磕头。 “谢陛下。”皇后松了口气。 云胭还在晕着,皇后忍着怒气道,“随侍的医女何在?” 张璐瑶闻声站了出来,“娘娘.....” “给她瞧瞧!” “是。”张璐瑶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去给云胭看诊,她恨不得揭发云胭害怀王殿下是的事实,让陛下治她个死罪! 可她不能。 殿下和皇后都不想让人知道。 “如何?”周皇后有一丝紧张,是担心云胭肚子里的胎儿有什么不妥。 所有人都在看着,或嘲讽,或看戏,等着张璐瑶开口。 张璐瑶迟疑的看了眼皇后,是要她实话实说还是继续隐瞒云胭的身孕? “有话直说。”这时,宏文帝语气不耐的开口。 帝王的威严总是让人惧怕的,张璐瑶垂着头,声音微颤,“回陛下,云五小姐.....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宏文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来人,将此女送回云家,让云振好好管教管教他女儿!” 这点破事,怀王和皇后都料理不干净,还要他动手。 不料,萧宇怀却突然站了出来,“父皇,手下留情,她腹中孩子是儿臣的。” 此言一出,场面再度哗然。 传闻是一回事,怀王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宏文帝面色铁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儿臣知道。”萧宇怀低着头,“男子汉大丈夫,当敢作敢为,云胭肚子里的孩子是儿臣的,儿臣自知德行有亏,请父皇责罚。” 宏文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龙颜大怒的看着萧宇怀,“混账东西!你还知道你德行有亏,朕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给朕滚出去跪着,没朕的命令不许起来!” 萧宇怀垂着头,好似一脸忏悔,“是。” “陛下!”皇后紧跟着求情道,“陛下息怒,怀王虽逾越了礼数,可他与云五小姐情投意合,臣妾本也是想趁着今日这大好的日子,请陛下给她俩赐婚的.....” 宏文帝差点没被气死,他兢兢业业守着皇位,不敢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唯恐落人口实,他多年努力才得了个勤政爱民的名声,做皇帝做的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结果可倒好,叫这对母子俩败坏完了! 养不教,父之过,何况还是皇子,传出去不得被人耻笑! 宏文帝气的脑瓜子嗡嗡的疼,他震怒的盯着皇后,忍着扇她一巴掌的冲动道,“皇后想好了,要让怀王娶云家女?” 他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事已至此,皇后只能硬着头皮,“她二人心心相印,臣妾实在不忍心棒打鸳鸯,何况云胭已然有了怀王的子嗣,终究是我们皇室子孙啊。” 第102章:云胭杀疯了 宏文帝气极反笑,“皇后想清楚了就行,好好守着你们的皇室子孙吧。” 说完,宏文帝甩袖就走了。 皇后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陛下这是厌弃她和怀王了。 连带着云胭那贱人肚子里的皇孙,陛下也不喜。 皇后气的咬紧牙关,恨不能用眼神将云胭千刀万剐。 等她生下孩子,她一定要将云胭扒皮抽筋! 云胭嘴角上扬,悠悠转醒,跪在萧宇怀身边道,“谢皇后娘娘为臣女做主赐婚。” 于氏傻眼了,她看皇后是疯了!云家那小贱妇难道比自家侄女还亲吗?! 周曦月眼底掠过一丝嫉恨,走着瞧,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此时得意,为时尚早。 张璐瑶瞧见云胭嘴角的笑意,忽然感觉一切都是云胭的设计。 一场大戏落幕,最后总结为,云胭杀疯了。 就在云念和云胭入宫后,有人从云家后门悄悄离开。 徐正则躺在床上,突然一个死鱼打挺弹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秋香面色依旧苍白,两个病号面对面,秋香低声道,“我们五小姐有了表公子的骨肉,表公子可是不想认?” “认!认!我认!”徐正则点头如捣蒜,激动的语无伦次,“你说的是真的?胭儿妹妹她,她有了.....难道上回胭儿妹妹和我.....我果真不是在做梦?胭儿妹妹真的和我.....” 你当然是在做梦。 秋香心里不屑的冷嗤。 云胭怎么可能看上他。 “胭儿妹妹真的是我的人了.....她有了我的孩子.....呵呵,哈哈!哈哈哈!” 徐正则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人高兴的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我要去找胭儿妹妹,我得去看看胭儿妹妹。” “表公子,不可。”秋香拦着他,“五小姐她,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什么?”徐正则一听,立时慌了,抓着秋香的胳膊着急道,“为什么不要?胭儿妹妹可是怪我没有去看她?还没怪我没有替她出气?上次是因为有永乐郡主在,不然我不会放过云念的,不成,我得亲自去跟胭儿妹妹解释.....” 秋香暗自翻了个白眼,一边嫌弃徐正则无能,被两个女人打的爬不起来,一边故作体贴的安抚道,“表公子别着急,五小姐没有怪你,只是我们五小姐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却有了身孕,若是叫人知道了,你让她在家中,乃至在皇城如何立足呀!” 徐正则卡壳了,然后回过神来,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说的对,我不能委屈了胭儿妹妹,我得赶快好起来,然后亲自上门去向胭儿妹妹提亲!” 秋香心中冷笑,当冤大头当的这么高兴的,她也是头一次见。 云胭会搭理他,不过是手头紧,冲着他的钱袋子去的罢了。 “那表公子你好好休养,五小姐还在等着你呢。”秋香勾唇道。 徐正则大手一挥,大气的赏了秋香一锭银子,“你回去好好照顾胭儿妹妹,等我娶了胭儿妹妹,还有重赏!” 给钱不要白不要。 秋香爽快的收下银子,“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表公子放心。” 云胭要杀她,就怪不得她给云胭找事了。 不让她好过,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 云念走在出宫的路上,忽然听见一声不轻不重的呵斥声。 “站住!” 她脚步一顿,反应过来才知道不是同她说话。 她抬头,瞧前方的人影,那不是三角恋的主角么? “灵儿身子不适,我送她回去,你休要生事。” 男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 云念并未靠近,却也一眼认出,说话的是三角恋的男主,五皇子萧子恒。 这也是个渣男。 云念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你是我的夫君.....”沐元颜说话间看了眼娇媚病态美的沐清灵,语气眷恋又失落道,“这是在宫里,你就不怕传出些闲言碎语吗.....” “你住口!”萧子恒冷声呵斥,他看了眼她的大肚子,语气稍有缓和,“我送沐妃娘娘回宫,你先回去!” 沐元颜自嘲的弯了弯嘴角,“你终究还是忘不了她.....” 甚至为了她,拒绝封王,出宫建府,甘愿以五皇子的身份住在宫里,只为了离她近些。 沐清灵虚弱的咳了两声,她声音仿若清风,“姐姐说的是,你是姐姐的夫君,姐姐怀着身孕,不久便要临产了,你该陪在姐姐身边才是,我咳咳.....” 她娇弱的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 病弱的美人总是令人疼惜的。 尤其还是萧子恒心头的白月光,他冷漠的眸中掠过一丝心疼,“你身子弱,不宜吹风,我送你回去。” 说罢,他更是将自己的披风接下来披在沐清灵身上。 而他大着肚子的妻子却像个笑话似的站在那里,他都不曾多看一眼。 只担心沐清灵是否安好。 再看沐元颜,面色苍白,神情失落,沐清灵还上去刺激她,“姐姐,你别怪他,等我回宫安置好,便将他还给你。” 她低声在沐元颜耳边说道。 语气娇弱却只有沐元颜能感受到她的得意。 她不要的,沐元颜才有资格接盘。 沐元颜扶着肚子,故作坚韧,“你就不怕陛下知道吗?” 沐清灵笑了笑,凑到她耳边低笑道,“陛下知道,第一个死的就是他,姐姐若想做寡妇,我也没什么要紧的。” 她俩说话,萧子恒根本没听着。 沐清灵最后讽刺的看了眼她圆润的大肚子,转头又是一脸虚弱,“我自己回去便是,你该多陪陪姐姐的。” 说罢失落的离去,那单薄瘦弱的背影惹人心疼。 沐清灵勾起嘴角,三个数之内,萧子恒绝对追上来。 一,二..... “来人,送皇子妃回宫,没有我的准许不得随意出宫走动!” 萧子恒冷声下令,便追上沐清灵,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守护着她。 云念啧的一声忍不住磨了磨牙,说渣男都抬举了他,这他妈的简直就是个人渣! 自己老婆怀孕大着个肚子,他却只关心惦记着别的女人。 云念真怀疑,男人是不是都眼瞎? 那么大一朵白莲花看不出来吗? 第103章:清醒的跳火坑 这沐元颜和沐清灵都是出身忠毅侯府,原书中写道,五皇子萧子恒喜欢的是沐清灵,可沐家却将续弦出的沐清灵送进宫为妃,生生的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为了报复沐家,五皇子便娶了沐家嫡女沐元颜。 娶不到妹妹,便娶姐姐,然后各种冷落她,眼里只有成为沐妃的沐清灵。 可惜了沐元颜,一个品性娴静,心性善良的女子,就要香消玉损了..... 伺候沐清灵回宫的宫人们尾随在后,路过沐元颜的时候,忽然伸手推了沐元颜一掌。 “啊.....”沐元颜一惊,身体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摔去,她吓的脸都白了,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孩子.....” 就在肚子要压到地上的时候,两只手拖住了她,云念险些没接住,两个人一起磕在了地上,幸好不是直接摔下去的,有云念垫底,不是肚子着地。 “你还好吗?”云念看了眼她煞白的脸色。 沐元颜惊魂未定,看清云念后,她诧异的声音微颤,“承,承恩王妃,是...是你救了我,谢谢.....” 云念想说,我不是王妃了,到嘴边开口却道,“没事,没摔到就好,我先扶你起来。” 花朝宴时,这位五皇子妃曾帮她说话,今次算是还了她一个人情。 沐元颜一起来就抬头往前看,云念知道她望的是萧子恒。 可前方的两人连头都没回一下,那推了沐元颜的宫人眼神一闪,立马就想走。 下一秒,就被人揪住,宫人一惊,看着云念道,“你,你想干什么?奴才可是沐妃娘娘宫里的人!” 云念呵笑,“这么说是沐妃娘娘让你谋害五皇子妃和她肚子里的皇孙的?” “你,你胡说!”宫人尖叫起来,可沐清灵和五皇子已经走远了,并未回头替他撑腰。 宫人多少有些心虚,云念这罪名扣的太大了,谋害皇孙是要掉脑袋的。 云念看了眼沐元颜,“杀吗?” 宫人大惊,膝盖软了下去,不过嘴还挺硬,“我是沐妃娘娘的人,你敢动我,娘娘饶不了你!” “狗仗人势的东西,把你能的。” 云念只问沐元颜,“你想如何处置,我是人证。” 她是在告诉沐元颜,若是她想发作,就算闹到皇帝那里,她可以给她作证,不用怕。 这宫人明显是有人指使他推沐元颜的。 至于指使他的人是谁,还用说吗? 沐元颜想必也心知肚明,云念纯粹只是看不惯那些人渣罢了。 同时也有些同情这位皇子妃。 沐元颜没想到,有人会这般为她出头,还是素昧平生的云四小姐。 她心中感激,却也犹豫失落,最终抿唇道,“让他走吧。” 此话一出,云念并不意外。 因为原书里就有写,这位皇子妃是个不争不抢.....怎么说呢,就是个令人气不过的性子。 受了欺负和冷落也不会反击,只会逆来顺受,让人觉得是她活该! 就好比现在,肚子里的孩子都险些伤着了,她还宁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云念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受气包。 旁人看了都生气,甚至觉得她怂包,但她本人就是这么娴静。 云念也不好说什么了,她松开那宫人道,“滚吧。” 横竖她只是还沐元颜一个人情罢了。 她不想追究那就算了。 宫人忙不迭的跑了。 云念与沐元颜对视一眼,一时间似乎都有些尴尬。 沐元颜眼中更多的是苦涩和悲凉。 云念毕竟与她不熟,摸了摸鼻子道,“皇子妃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沐元颜忽然出声道。 她声音极低,语气极其悲戚自嘲。 云念抿唇,她肚子大,身子却很单薄,像是靠着一口气支撑她,云念沉默半响,问了个交浅言深的问题,“值得吗?” 沐元颜摇了摇头,“不值得。” 那为何还要往火坑里跳? “可我不舍。”她又道。 云念默然。 或许是她不懂爱一个人的感觉了。 三角恋就是这样狗血,你爱着他,他却爱着她。 旁人觉得不值,沐元颜也知道不值,可她舍不得放开萧子恒..... 她这是,清醒的跳火坑。 最后云念感慨的道了句,“皇子妃保重。” 沐元颜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她望着云念背影,侍女上前道,“皇子妃,世子来信了,说他过几日便回来,五皇子如此待您,世子知道了定会给你出气的。” 沐元颜闻言眼神微闪,“别告诉哥哥,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想让哥哥为我担心。” “皇子妃是怕世子找五皇子的麻烦吧!” 五皇子这样冷落皇子妃,皇子妃还一心为他,若叫世子知道,定是会打上门来的。 沐元颜苦笑一声,哥哥当初不同意她下嫁五皇子,她执意要嫁,本就伤了哥哥的心。 她还有何面目找哥哥诉苦。 ... “云四小姐,这边请。” 云念出宫,有小宫女给她领路,云念隐隐觉得,这不是她进宫来时走的路。 正想开口询问,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四小姐,出宫不是往这个方向。” 云念挑眉,瞧了眼面前带路的宫女,“是吗?” 素白姑姑面色淡然道,“长公主说宫里野路子多,怕四小姐迷路,让奴婢来给四小姐指路。” 扑通一声,那宫女吓得跪了下去,“素白姑姑饶命.....” 素白姑姑是从宫里出去的,她知道小宫女只是听命行事罢了,倒也并未苛责这宫女,“你退下吧,我送四小姐出宫。” “是...”小宫女忙不迭的退走。 “四小姐,请吧。”素白姑姑严肃不失亲和道。 云念勾唇,“多谢姑姑。” 只是走着走着,云念发觉不太对劲儿。 “姑姑,这也不是出宫的路吧?” 云念开口道。 她没察觉到素白姑姑有什么恶意,但就算她不熟悉宫里的路,却也瞧的出,素白姑姑没把她往出宫带。 这路越走越深了。 第104章:你也算丑媳妇见过公婆了 “有人要见四小姐。”宫里的路七拐八绕,素白姑姑带她拐了个弯,回头对她微微一笑,“我们到了。” 云念抬头,红墙精致的宫殿竖立眼前,‘凤仪宫’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云念眸光忽闪,“凤仪宫,这是皇后的宫殿?” 可周皇后住的,是栖凤宫。 素白姑姑笑了笑,“是,却并非现在的皇后寝宫。” 云念微愣,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来了就进来吧。” 云念进门,闻到了香火的味道。 这座凤仪宫,很安静,很祥和,没有宫人伺候,云念进去只看到长公主在里面点香。 她隐约看到长公主面前供奉的灵位。 按理说,在宫中供奉灵位是大忌。 云念顿时便笃定自己猜想的不错。 这里是先皇后.....也是萧承君过世母亲的宫殿。 “这里如今冷清了,你怕吗?”长公主点燃香,回头冲她笑了一下。 云念摇了摇头,不自觉的肃然起敬。 “你过来。”长公主对她说,“给承儿的母后上柱香。” 云念闻言有过瞬间的迟疑,她给先皇后上香? 凭她,也配? 她以什么名义给先皇后上香。 但脚步却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云念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端敬过,哪怕是面对自己曾经的师长,也没有这么庄严肃穆的感觉。 长公主似乎看出她的僵硬和不自在,笑着将点燃的香塞到她手里,“你不用拘谨,我嫂子很和善,你为承儿诞下子嗣,她不会怪你的。” 云念:.....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灵位前燃着烛火,隐隐照着圣贤皇帝,圣贤皇后的灵位。 云念上前敬香,拜了三拜,然后将燃香插在了供台上的香炉里。 “你是不是很好奇,先帝后的灵位怎会在宫里。” 长公主望着灵位有些失神。 云念抿唇,“想必是长公主的意思。” 宏文帝不可能把先帝的灵位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不是膈应自己吗。 长公主笑了笑,没有否认。 “这里只是个灵位罢了,本宫偶然来陪兄嫂说说话,承儿想兄嫂了,时常也能来看看,真正的供奉在先帝陵。” 云念点点头,长公主又道,“好了,你也算敬过茶了,以后便是我萧家的人了。” 云念默然。 这话她不知道怎么接。 给先皇后上柱香是出于尊敬,可她并不认为是儿媳妇给婆婆敬茶的意思。 不过她也没反驳长公主说的。 她只怕是.....是她自作多情了。 “本宫有一事问你,你需得实话告诉本宫。”长公主面色严肃了几分。 “长公主请说。” “狼毒,你当真能解吗?” 灵位前燃着的烛火跳动了一下,好似过世的先帝后也在看着她。 “本宫是担心你们的将来,若无父亲庇护,叫那位知道大宝小宝的身世,只怕是容不下孩子。” 长公主语气凝重。 那位,是指宏文帝,云念明白。 云念敛眸沉思,狼毒的解药她还没配比出来,被蛇咬了要打血清,同理,狼毒也需要提炼血清解毒剂,并不是普通的施针吃药就能好的,而且狼毒更凶猛,萧承君又中毒已深,要说百分百的把握能解毒,云念不敢保证。 如果是之前,她能一口答应,因为萧承君的生死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就算最后治不好,那也是萧承君的命。 可现在她却说不出口了,萧承君的命好似不再那么无足轻重,她心里想要萧承君活着。 他是大宝小宝的父亲,他活着,才能庇护大宝小宝,他死了,两个小宝贝就没爹了。 见她迟疑,长公主沉沉的叹了口气,“罢了,本宫不怪你.....” “我会尽力。”云念抬眸,眸光清亮又认真的说,“我.....” “好了,你还是别说了,最怕是满怀希望,最后却.....” 长公主眼眶有些红。 要是放在以前,有人质疑她的医术,她是一定要怼回去的。 但长公主的心情,她理解。 长公主是个爱恨分明的人,她心疼萧承君,却也时刻都在担心萧承君。 担心他狼毒发作,担心宏文帝对他不利。 “你也算丑媳妇见过公婆了,让素白送你出宫吧,本宫想陪兄嫂说说话。” 云念:“.....” 她不丑..... 素白姑姑进门,请她出去,云念回头瞧了眼烛火下黯然的背影,想着长公主最后的结局,面上露出一丝不忍。 栖凤宫。 现任皇后的寝宫。 因着先皇后的寝宫是凤仪宫,要敬着先皇后,不可冲撞,于是就取了栖凤宫这个名字。 为此,周皇后心中郁结多年,听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提及凤仪宫三个字。 明明都是皇后,她却要矮上先皇后一截。 人都死了还要霸占着凤仪宫,又在宫中设灵位供奉,周皇后曾非常不爽。 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周皇后面前,周皇后面色阴沉,“让你领的人呢?” “皇后娘娘恕罪,人.....人被素白姑姑带,带走了。”宫女磕磕巴巴的回答。 “又是她!”周皇后气的摔盏子,“她眼里只有先帝后,何曾将本宫放在眼里过!” “娘娘慎言,娘娘息怒。”身边的嬷嬷上前低声劝道,“连陛下都敬着长公主,今日寿宴本就闹的不愉快,娘娘不可再触怒陛下,若传出些什么话柄,陛下怕是要责怪娘娘的。” “忍忍忍,要忍到什么时候!”周皇后气的面目狰狞。 她忍萧殊儿不是一天两天了。 明明她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凭什么要处处忍让她一个公主! 萧殊儿,便是长公主的闺名。 “你先下去吧。”嬷嬷遣退宫女,然后悄声安慰皇后道,“娘娘息怒,待到咱们怀王殿下登基时,娘娘便是太后,自可不再忍耐,如今殿下尚且根基不稳,不宜与长公主撕破脸啊,毕竟长公主在宗室中是能说得上话的。” 周皇后目光阴冷,“她不是喜欢她兄嫂吗,等我儿子执掌皇权,本宫便让她去伺候她兄嫂一辈子!” 第105章:她差点拧成了麻绳! 嬷嬷安抚着皇后消气,皇后又吩咐道,“你去告诉怀王一声,让他别等了,云念不会来了,叫他再另寻机会吧。” 嬷嬷明白,“是。” 周皇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怀王是中了什么魔了,非得要云念。 云念比云胭还自甘下贱些,连野种都生了,这样的女人,暖床都嫌她脏。 偏殿,萧宇怀负手而立,他头顶有一树梨花白,片片花瓣飘落他肩头,那背影气质温雅,远远瞧着意境堪称唯美。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萧宇怀含笑回头,“你来了.....” 却在看到来人时,笑容立马变阴霾,手也不自觉的抖。 萧宇怀不动声色的将手藏到背后,脸上露出与那张脸背道而驰的阴冷来,“你来干什么?” “来的人是我,殿下是不是很失望?”云胭笑着,像是没瞧见萧宇怀想杀人的眼神似的,她手中端着一碗汤水,“方才在宴席上,我见殿下喝了不少酒,所以我特意找了个小厨房,做了碗甜汤,给殿下解解酒。” 面若芙蓉,心如蛇蝎,说的就是云胭。 “以前倒是本王小瞧你了,在宫里你还能行走自如。” 萧宇怀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手里的汤。 “殿下说笑了,如今宫里都知道,我是殿下未过门的妻子,要找个小厨房有何难?” 这话使得萧宇怀目露杀意。 汤还在冒热气,而云胭笑盈盈的,“殿下是怕我下毒吗?殿下别怕,这是在宫里呀,我怎么敢给殿下下毒,何况殿下还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皇后娘娘已经为我们做主赐婚,殿下是我未婚夫婿,我舍不得。” 她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让萧宇怀觉得恶寒。 云胭将甜汤送到他面前,“殿下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萧宇怀偏过头,脸色说不出的厌恶。 云胭也不恼,特别温柔体贴的说,“殿下不喝会很难受的,胭儿会心疼的。” 萧宇怀却只觉得恶心,“云胭,本王竟从未看清过你!” “我也没看清过殿下呀。”云胭笑中带狠,语气盈盈,“不过现在看清也不晚,我这么爱殿下,等我们成亲后,我天天做甜汤给殿下喝好不好?” 萧宇怀满眼杀意,胸腔中两种情绪又在撕扯,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想喝她那碗汤。 他不喝,便手抖,心悸,面上肌肉开始抽搐颤动,萧宇怀知道自己不对劲,可他已经拒绝不了云胭了。 喝了那碗汤,便舒服了,啪的一声萧宇怀松手摔了碗,然后一把拉过云胭,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嬷嬷来时,正见怀王与云胭吻的难舍难分,她都没眼看,迟疑片刻便回了栖凤宫禀报。 云念出了宫,便与素白姑姑道了别,爬上马车她闻到了一股味道。 淡淡的檀香味。 掀开车帘,果然,萧承君一副大佬坐姿坐在里面。 “你在等我?”云念问的直白。 萧承君看她一眼,“你去了凤仪宫?” “呃.....不是我要去的。”这男人不会生气了吧?因为去拜见了他父皇母后,打搅了先帝后的宁静? 最重要的,万一这男人来一句“你不配”,那她多尴尬啊。 云念讪讪的摸了摸鼻头,想要解释一下,萧承君开口道,“下次本王带你去。” “.....啊?” 这男人要带她去凤仪宫? 然而萧承君并未多说,从马车里甩出两个字,“回府。” 云念却因他这句话心情有些不平静,带她去是什么意思? 见父母?见公婆? 不不不.....不可能。 云念你想啥呢?那是功勋卓越的先帝后,是暴君的爹娘,你还真想不要脸的往上贴啊! 云念摇摇头,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 萧承君见她摇头晃脑,一副不太乐意的样子,她是不愿意随他拜见父皇母后? 萧承君微微蹙眉,她既生了大宝小宝,理应是他的人。 萧承君忽然又想到,人人都说他残暴不仁,她若是怕他.....不愿意跟他..... 想到这儿,萧承君脸色肉眼可见的冷沉下来,周身气压冷凝,一想到云念或许并不想跟他,他就想把她丢去喂狼! 云念见他脸色阴沉不定,默默地挪了挪臀,离他远点。 暴君总是这么阴晴不定的。 萧承君瞥见她的小动作,脸上更不爽了,“你躲什么?” “我躲了吗?没有啊!我就是怕挤着王爷.....” 云念呵呵的赔笑脸,暴君不知道自己甩脸子多吓人吗! “在宫里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在我面前,就成了小鸡胆。”萧承君靠近她,嗓音低沉,似笑非笑,“怎么你很怕本王?”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说谁小鸡胆呢? “王爷号称狼王,试问谁人不怕王爷呢。”云念抬起脖颈道。 萧承君深邃的眸光中掠过一丝幽暗,云念好似瞧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稍纵即逝,云念忽然好像被传染了。 失落感蔓延到了她心里,她闪了闪眸子,淡然的找补道,“王爷是天潢贵胄,自然令人敬畏.....” 啧.....说错话了,越找补越不是滋味儿。 这些话对萧承君来说都是讽刺的。 他身中狼毒,府中饲养狼,都说他凶残,百姓调侃称他为狼王。 他是天潢贵胄不假,可江山皇权被抢,对他来说何其讽刺。 “我没有那意思。”云念不是拧巴的人,但似乎在遇到萧承君的问题上,她差点拧成了麻绳! 萧承君弯了弯嘴角,“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义卿神医的师妹?” 呃.....这话题跳转的太快,云念闻言更拧巴了! 替嫁时说她认识义卿神医,是义卿神医的师妹,是为了自保骗他的。 现在.....她不想再骗他了。 “我不是。”云念直言道,“但我会尽力为你解毒。” 萧承君眸光深谙的看她,云念坦然的让他看,最后萧承君收回了目光,人也沉默了起来。 男人五官仿若冰雕,俊美冷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就在云念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的时候,他嗓音暗哑的低声道。 “从前本王不畏死,如今本王想活着。” 活着,才能护着她和大宝小宝。 活着,才能夺回他失去的一切。 这话,像巨石一样砸在了云念心窝里,酸酸的,胀胀的,重重的,也痛痛的..... 压的她呼吸一紧。 第106章:所有人吊屋檐十二个时辰 随后,她扬起眉梢,自信道,“你不会死的。” 就算是为了大宝小宝,她也会治好他的。 “王爷,可要先将四小姐送回去?”杜金驾车问道。 “不。”萧承君还没开口,云念便抢先说道,“去王府。” 萧承君挑眉。 “几日不见大宝小宝,我想他们了。”云念有些不爽有些叹气的瞪了萧承君一眼。 这男人就是来跟她抢孩子的。 早知道就不让大宝小宝跟他相认了。 “额.....” “回王府。” 杜金似乎想说点什么,没开口就被萧承君打岔了过去。 然后杜金就默默的不吭声了,在街口的方向调转马头,往王府的方向去。 到了王府,云念跳下车,她以为一进门就会有两个小宝贝扑到她怀里。 结果只有男人高傲的背影。 “萧承君,大宝小宝呢?” 她不觉得萧承君会伤害两个孩子,可万一呢..... “咳,两位小主子去了长公主府上。” 他方才就想说,王爷不让。 杜金觉得王爷是故意将云念诓来王府的,但他没证据。 云念脸色一沉,“那你不早说!” 杜金默默地摸着鼻头,“四小姐放心,长公主很喜爱两个孩子,两位小主子在长公主府不会有事的。” 云念好没气的白了他一眼。 她是来看她崽的,崽子不在,她看什么? 云念并不担心大宝小宝在长公主府上有危险,长公主有多疼爱萧承君她是知道的,哪怕是她假孕,所有人都瞧不起她,长公主都能护着她。 大宝小宝的身世,想来萧承君也不会瞒着最亲的姑母。 “我的宝贝不在,我就先回去了,等宝贝回来再通知我。” 云念转头就碰上了一堵肉墙,她抬头,这男人会瞬移吗? 刚刚明明还在她前头的。 “想见大宝小宝便帮本王一个忙。”男人嗓音低沉道。 “王爷这是在求人帮忙吗?”云念哼声。 萧承君不语。 “王爷,求人就得低下你高贵的头颅.....”她伸手,捧着萧承君的脑袋往下扒拉.....又因身高差距,下意识的踮起脚,再加上萧承君有意无意的配合,一颗圆润的大脑袋就被拉到了云念面前。 四目相对,云念第一眼便撞进了男人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里。 大概是被那双深渊般的眸子蛊惑了,云念竟觉得那双幽暗的眸子看人时自带深情。 他冷峻的脸庞好似精心雕刻的冰雕艺术品,高挺的鼻,菲薄的唇,剑眉星目大概就是这般模样了。 云念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词儿来:秀色可餐。 她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杜金目光乱飘,非礼勿视! 王爷和云念之间的粉红泡泡,他都感觉到了。 敢对王爷动手动脚的,云念是第一个。 能近王爷身的,云念也是第一个。 杜金忽然觉得王爷不过也是个寻常儿郎,而并非是人们口中凶狠残暴的承恩王。 她踮着脚,他弯着腰,云念清亮的眸子亦撞进萧承君的眸子里。 她眸中荡漾出几分笑意来,她轻轻眨眼,密长的眼睫好像刮在他脸上,又好似刮在他心上。 小宝与她生的像,粉嫩的唇看上去又软又水润,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不知是脸红还是抹了胭脂,萧承君从前没觉得云念是个美人。 但这么近距离一看,忽然觉得云念很美。 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味..... “咳,王爷!” 煞风景的声音陡然惊醒了沉溺在美色中的云念,她猛地放开萧承君的脑袋瓜子,紧张的搓了搓手,好像捧了个烫手山芋被烫到了一样。 萧承君淡淡的瞥了眼杜金,后者低着脑袋,好像在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王爷,衣裳和马车准备好了。” 杜金作为最衷心的属下,自然忧主子所忧,他凑近了萧承君身前压低了声音道,“王爷,白日亲热不太好,王爷若是想.....大可晚上去找王妃,咱们府上眼睛多。” 倒挂在屋檐下的七八个脑袋齐刷刷的缩了回去。 杜金轻咳两声,看王爷与人亲热的可不止是他..... ‘砰’的一声,还有个不争气的从屋檐下摔了下来。 十九一板一眼的爬起来,若无其事的低头道,“王爷,属下不该窥探王爷之私,属下知错。” “所有人吊屋檐十二个时辰。” 萧承君淡淡的开口。 十九瞬间垮了脸,“啊?” 刚刚倒挂屋檐的金龙卫们,“.....” 萧承君甩手拿走杜金捧着的衣裳,杜金条件反射的脖子一缩,还以为王爷要打他! “你吊二十个时辰。”不料萧承君语气淡漠的开口。 杜金傻眼了,“王爷,不要啊.....” 萧承君淡淡的扫一眼,杜金欲哭无泪的低下头,“是。” 他转身,一把揪着请罪的十九,咬牙切齿的捶他道,“早叫你好好练功你不听,没点本事还敢偷听王爷的墙角,偷听就算了,还连累兄弟们受罚,我说小十九,你脑子里什么时候能长点心眼儿!” 于是就出现了王府屋檐下倒吊一片人头的景象,乍看上去跟蝙蝠窝似的。 云念尴尬的能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还需要本王低头吗?”萧承君嗓音幽沉。 “不,不了。”云念舌头一闪。 萧承君眸光幽深,“让本王低头的,你是第一个。” 云念轻咳一声,讪讪道,“我就是跟王爷开个玩笑,开玩笑的.....” 萧承君凶名在外,自然没人敢扒拉他的脑袋。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有胆子对萧承君上手..... 萧承君瞥她一眼,“把衣服换了。” “嗯?”云念一愣。 男人直接把衣服甩她头上,“换上衣服跟本王去个地方。” 云念好没气的看着说变脸就变脸的男人,都说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这男人才是阴晴不定呢! 萧承君给她准备的,是套男装,云念一抬头,发现男人根本就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她提醒,“王爷,非礼勿视。” 萧承君眸光微动,然后极其冷傲的瞥她一眼,“你身上哪里本王没碰过?” 云念:..... 就无语。 狗男人,耍什么流氓呢! 这男人要是记得四年前那一夜,她云念名字倒过来写。 第107章:从头扁到脚 也就是原主倒霉,被狼毒发作的萧承君碰上。 揣了他的崽还不知道他是谁。 萧承君负手而立,背影冷傲的出去了。 心里却是怎么也回想不起四年前和云念的那一晚..... 云念换好衣服之后,就变成个身材娇小的小儿郎,萧承君上下扫了她一眼,“从头扁到脚。” 云念:..... 狗男人耍流氓还没完了。 谁扁了? 她只是束了胸,束胸知道不! 萧承君心道,就她这瘦小的身材,是怎么怀崽生子的? 他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疼惜。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马回家!”爱谁谁,老子不伺候了。 云念瞪他一眼,萧承君反而对她伸出手,嗓音轻柔,“上来。” “.....” 好像很气,又好像气不起来。 云念只能剜他一眼,钻进马车里。 马车出了城,莫约走了一个时辰才停,云念隐约听见了兵器碰撞的声音。 是练兵。 她眸光一闪,萧承君已经下了马车,回头看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有守将迎了上来,“末将见过王爷。” 萧承君颔首,那守将又看了眼男装打扮的云念,“王爷,这位是.....” “军医。” 萧承君一开口,那守将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恭敬的将萧承君请了进去。 不出所料,萧承君带她来了军营。 云念看到了军营的旗帜上有似龙似鱼的图腾,与金龙卫的图案十分相似。 云念当即便知,这是萧承君的营地。 “军中许多将士身有旧疾,本王想请你帮他们看看,若能医治,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答应你。” 萧承君语气低沉,可云念却听出了其中蕴含的杀意。 根据原书中所写,只怕这些将士们的旧疾不简单..... “我会尽力。”云念低声道。 于是萧承君一声令下,给云念辟出一间营帐来,军中有‘旧疾’的将士们一个个排着队看诊。 与此同时,大宝小宝在长公主府玩累了,便在长公主身边午睡了。 瞧着睡着的两个宝宝,长公主是越看越喜爱。 当真是像极了承儿小时候。 “姑婆,长公主在休息,您不可擅闯呀,容奴婢通禀一声.....” “都是自家人,通禀什么,我是长辈,来瞧瞧长公主近日可好,哪用得着什么通报。” 这声音听的长公主眼中一闪而过的厌烦。 不等她起身,姜家姑婆已经闯了进来。 “长公主这不是没歇息吗,怎的说公主在休息呢,你这奴婢是想让长公主不敬我这个长辈不成?” 侍女立马跪了下去,“奴婢没有这意思.....” 府里的人都知道,这姜家姑婆实在讨厌,隔三差五的来长公主面前摆架子,充派头,奈何对方是长公主夫家的长辈,下人们都不敢顶撞她。 “你下去吧。”长公主开口,侍女退了下去。 “清河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安好。” 清河郡主与姜家姑婆一道来的。 “清河近日得了些上好的雨前龙井,特地带来孝敬长公主.....” “低声些。”长公主回头瞧了眼两个熟睡的宝宝,眸子里都是笑意,“别吵着孩子。” 清河这才看到长公主身后的软塌上睡着两个孩子,长公主轻轻给孩子掖了掖毯子,她诧异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怎能睡在长公主身边,得长公主照料? 姜家姑婆也有些意外,而后眼珠子一转道,“长公主素来喜欢孩子,不是我说,公主你就该听我的,早些让景逸那孩子娶了清河,好让清河给你生个大胖孙子承欢膝下,有了自己的孙儿,公主何须去照料别家的孩子。” 长公主淡淡的看了眼神气洋洋的姜家姑婆,“这不是别家孩子。” “不是别家孩子?”姜家姑婆一愣,然后笑道,“莫不是长公主在外头捡回来的孤儿想养在身边?” 这事不是没有过,长公主捡回来的好些孩子最后都成了府里的守卫。 个个都对长公主忠心耿耿。 本来听闻长公主说不是别家孩子,清河郡主还有点紧张,生怕会是什么私生子..... 姜家姑婆一句话,倒叫她安心了。 姑婆说过,景逸世子虽放荡不羁,却得长公主教诲,不会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来。 所以这孩子,不会是景逸世子的私生子。 又听姑婆提起她和景逸世子的婚事,清河郡主满脸羞涩。 然而长公主却是瞧都没瞧一眼,直言道,“景逸不喜欢她,我虽为人母,却不想逼迫孩子们跟不喜欢的人成亲,终究是要景逸和她过一生,若不喜,岂非成了一对怨偶,非但害了我儿子,还误了郡主,如此有害无利的事姑婆莫要再提了。” 这话说得简直不要太直白,清河郡主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姜家姑婆脸色也不好看,“怎么能不提呢,这从古至今,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他喜不喜欢!” 这话,听的长公主面色一冷。 姜家姑婆还在滔滔不绝的端着长辈口吻道,“清河温柔娴静,实在是最好的儿媳人选,景逸玩心重,我看就该给他娶个世子妃,好让他收收心,毕竟是我姜家长房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哪能一直这般玩物丧志呢!” 这是在说长公主不会教导孩子呢。 纵容的姜景逸像是纨绔子弟! 长公主眸色幽凉,嘴角上扬缓缓笑开,“本宫的儿子,他高兴便好。” 姜家姑婆一噎。 “即便景逸将来看上个农家女,只要他喜欢,本宫也不会为难他,他若不喜欢,就算是公主,那也是没法子,本宫家那个混账小子的亲事,就不劳姑婆操心了。” 姜家姑婆如何听不出来,这是叫她不要多管闲事。 “我哪能不操心,景逸可是我姜家.....” “姑婆外嫁多年,姜家的事,自有本宫做主。” 长公主沉声道。 赤裸裸的不给她面子,姜家姑婆只觉面上无光,“长公主说的哪里话,我虽外嫁,却也是姜家的长辈,哪能不操心姜家的晚辈和子嗣!” 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清河郡主,“姑婆既然这么喜爱郡主,何不让她做了自己的儿媳妇,这婆媳也是母女情分,也不枉姑婆这般爱护她了。” 这话,叫姜家姑婆顿时脸色一变,拔高了声音喊道,“公主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明明知道清河是.....” 第108章:有人逼婚 “是什么?” 长公主凝眸含笑,瞧着姑婆跳脚的模样。 “是,是我内侄女!”姜家姑婆忍了又忍道,“我那儿子不成器,放放眼姜家,也只有景逸可堪匹配,清河是忠良之后,我就不明白了,长公主为何就是不肯同意这门亲事!” “是我家景逸配不上郡主这忠良之后,我看匹配姑婆的儿子更合适,同姑婆你亲上加亲啊。” 清河郡主哪会听不出长公主话中的讥稍,她白着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明明已经尽力讨好长公主了,为什么长公主还是瞧不上她? 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瞧见清河委屈,姜家姑婆心疼极了,正要安抚两句,忽然听见稚嫩的声音唤她。 “姑婆。” 大宝小宝醒了,小宝揉着没睡醒的眼睛嘟囔,“姑婆,好吵啊,小宝都睡不好觉了。” 大宝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有人逼婚。” 长公主噗嗤一笑,小家伙还知道逼婚了。 她揉了揉两个小宝贝的脑袋,正要说话,姜家姑婆陡然拔高了音调,“谁是你姑婆,你叫谁姑婆呢,小小年纪就学会乱攀高枝了,唤我姑婆,你们不配,莫要以为长公主将你们领回来,你们就是我姜家的孩子,我看你们尚且年幼,都说孺子可教,你们可要时刻认清你们的身份才好!” 姜家姑婆一副施恩的口吻。 她只当大宝小宝是长公主捡回来的孤儿。 大宝无语的翻了个冷眼,“我娘说,自以为是是病,有病就去治病,别乱咬人。” 长公主略感诧异,大宝这毒舌.....啊不,这口才,是跟云念学的? 她倒是言传身教。 小宝撇嘴,“老婆婆肯定是年纪大了,才听不懂我们说话的,大宝你不要那么凶老人家嘛,婆婆,我们不是叫你哦,我们姑婆比你漂亮呢,她才是我们姑婆哦!” 小宝稚嫩的声音又软又萌,小家伙一把抱住长公主,好像怕有人会跟她抢姑婆一样。 长公主笑的合不拢嘴,她确信,是云念言传身教无疑了,两个小家伙都这般牙尖嘴利。 可偏偏她喜欢的紧,贴心窝子的小宝哄的她心花怒放。 姜家姑婆没想到被两个屁孩子教训,当即变了脸色,“你,哪来的野孩子,竟这般不懂规矩!长公主若要留下她们,不如将她们交给我,我替长公主教养她们,等教好了,再给长公主送回来!” 姜家姑婆目光凶恶的说。 没等长公主说什么,大宝抬头看她。 “凭你,也配?” 小宝歪着头,天真无邪的嘟嘴,“老婆婆,你真的不配哦!我们有爹爹和娘亲教,不用你教哦。” 姜家姑婆嘴都气歪了,“你,你们.....” 谁是老婆婆,她还没老呢! 哪来的野孩子,竟敢这般顶撞她! 偏长公主护着孩子,“小孩子不懂事,有道是童言无忌,姑婆不会跟两个孩子计较吧。” 姜家姑婆分分钟就要气出心梗来了,清河郡主从旁安抚道,“姑婆,您别动气,幼子不会说话,您宽宏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计较。” 若不是碍着长公主的面子,这孩子真该好好教训一顿! “长公主,便是玉麟在世,也不会这般不敬我这个姑母!景逸是我姜家唯一的孩子,当初玉麟在世时,你不许他纳妾,致使我姜家子嗣单薄,如今我侄儿没了,景逸的婚事事关姜家全族,怎可由你一人独断专行!” 这话说的重,宛如尖刀戳长公主的心窝子。 姜玉麟便是长公主的夫婿,文武双全,俊美不凡,曾有麒麟公子的美称,与长公主两情相悦,夫妻恩爱,曾被传为一段佳话。 可七年前,长公主的夫婿随萧承君出征,便再也没能回来。 传闻那一战,承恩王率领的七万将士尽数战死,全军覆灭,只有萧承君活着回来了。 也是在那一战,萧承君身中狼毒,再加上先帝病逝,萧承君被逼的退下太子位,大臣们拥戴皇叔箫开宏继位,也就是现在的宏文帝。 新帝恩义,将废太子转封承恩王,并承诺等太子痊愈,便将皇位归还,以此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使朝堂和宗室归心。 姜家姑婆此言,无异于将长公主心里的伤疤血淋淋的揭开。 长公主目光冷厉,清河郡主连忙劝阻道,“姑婆,您是长辈,却也不可对长公主殿下不敬呀!” 说罢,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虔诚的请罪道,“姑婆她是.....是被这两个孩子气着了,又,又忧心姜家的后嗣,才会一时失言,请长公主恕罪!” 她一个响头就磕了下去。 要死了,姑婆也是,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要说也别现在说啊,回头挑个她不在的时候随便说! 为什么要这时候冲撞长公主.....不,这已经不是冲撞了,这是在责怪长公主啊! 责怪长公主善妒,也责怪长公主克死了夫婿。 寻常哪家贵妇不要面子,何况是长公主。 若是因此得罪了长公主,她和景逸世子的婚事就更加没指望了。 清河埋着头,心里万分恼恨姑婆太太,平白无辜的连累她。 也怪那两个野孩子,若不是他们不懂规矩,胆大妄言的激怒了姑婆,姑婆也不会一时口不择言! 长公主五指冰凉,浑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褪去了温度,大宝小宝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两只稚嫩的小手抓着她的手指。 “姑婆你冷吗,小宝给你暖暖。” 小宝低头鼓起腮帮子呼呼的吹热气,给长公主暖手。 长公主心中慰藉,拍了拍小宝肉嘟嘟的小脸低声道,“素白,大宝小宝也该饿了,带他们下去吃点东西。” 素白姑姑颔首,“是。” 两个小家伙不放心的望着姑婆,长公主笑着,“去吧,姑婆一会儿来陪你们玩儿。” 素白知道,姜家姑婆的话戳到长公主的痛处了,长公主不好叫孩子见着她动怒。 大宝小宝被带走之后,长公主面容沉静端庄,自软塌上缓缓起身,周身肃穆,目光幽凉的睥睨着姜家姑婆,天潢贵胄的威严和气势尽显无疑。 “本宫唤你一声姑婆,你还真当自己是长辈了?本宫历经三朝,本宫的长辈,如今已然睡在帝陵里,怎么姑婆也想睡帝陵吗?” 第109章:这孩子真是世子的私生子? 姜家姑婆一震,瞳孔中倒映出长公主凌厉的面容,嘴皮子抖了又抖,“我.....” “姜家娶了本宫,才得以有今日的尊荣,姜家因本宫而兴盛不衰,并非本宫仰仗姜家,这因果关系,还需本宫讲给你听么。” 姜家姑婆瞳孔颤栗,她哆嗦的指着长公主,却说不出话来。 清河郡主惊惧又懊恼,今日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姑婆平时作威作福就算了,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刺激的长公主动怒。 “本宫平时给你三分颜面,怎的你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几斤几两了?跑来本宫府上指责本宫,谁给你的胆子?” ‘扑通’一声,姜家姑婆迫于长公主的气势,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我,你.....我,老身知错,言语失态冲撞了长公主,请长公主恕罪.....” 姜家姑婆又怕又不甘的请罪道。 她本就是长辈,长公主竟仗着身份如此仗势欺人,实在是可恶! 门外,小宝牵着素白姑姑的手,不放心的问,“素白姑姑,姑婆不会被欺负吧?” 素白笑了笑,说道,“你们姑婆跟你们爹爹一样厉害,那些人不敢欺负她。” “是吗。”大宝质疑,“那姑婆为什么不把她们丢去喂狼。” “这.....”这话叫素白姑姑怎么接。 大宝稚嫩的脸上充满冷淡,虽然姑婆没表现出来,但大宝就是知道,姑婆被人欺负了。 “谁被欺负了?” 突然传来轻佻的声音,小宝一抬头,就被人抱了起来,姜景逸挑眉一笑,“告诉表叔,谁敢欺负你们?表叔替你们出气。” 小宝嘟着嘴摇头,“不是我们被人欺负哦,是姑婆欺负姑婆啦,表叔你快去帮姑婆!” “嗯?”姜景逸蹙眉,看了眼素白姑姑。 素白姑姑低声道,“是姜家姑婆来了。” 姜景逸明白了,哼声道,“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婆子,母亲就是太给她脸了,大宝走,我们去瞧瞧你们姑婆是怎么被欺负的。” 大宝:..... 他知道为什么姑婆总是说要打断他的腿了。 于是姜景逸一手牵着小宝,一手牵着大宝,正要去瞧瞧长公主,在门口就碰上了从里面跑出来的清河郡主。 她似乎还在抹泪,差点撞上姜景逸。 “世子.....”清河郡主看他牵着两个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方才在里头没有细看孩子的长相,此时细细一看,为什么她觉得这孩子的眉眼间有几分神似姜景逸? 难道.....这孩子真是世子的私生子? 清河郡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睛里还带着泪光,“这孩子.....你们.....” 姜景逸挑眉,“我们什么?” 他知道姜家姑婆总想把清河郡主说给他,莫说母亲不松口,就是母亲答应了,他也不会娶清河的。 “世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着,清河郡主呜咽的跑了。 姜景逸一脸莫名其妙,他怎么对她了? 姜家姑婆随后出来,一张老脸拉成了馿脸,姜景逸就知道,母亲没吃亏。 “姑婆脸色不太好,我听人说,这人啊,上了年纪就应该少操些闲心,不然容易寿数不长,姑婆可得保重身子啊。”姜景逸笑道。 姜家姑婆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东西,你敢咒我!你母亲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点长幼尊卑!” 姜景逸辩解,“姑婆你这就冤枉我了,我这是关心您老人家的身子呀,你看那狗拿耗子,它是不是多管闲事?” 姜家姑婆气急,“你!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你可是我姜家的子孙啊!” 她一副姜景逸不识好歹的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姜景逸。 姜景逸一笑,很是桀骜不驯,“实话告诉姑婆吧,我没瞧上清河郡主,别说母亲没答应,就算母亲应允了,清河郡主进了我家的门,我也能冷落她一辈子,姑婆你信是不信?” “你,你.....”姜家姑婆分分钟就要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清河才情品貌皆属上乘,她究竟是哪里配不上你了!你说出这般刻薄又薄情的话来,以后谁家的好女子敢嫁予你!” “这就不劳姑婆操心了。”姜景逸油盐不进。 他不想娶的人,谁也别想逼他。 姜家姑婆气急败坏,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他牵着两个孩子,这时姜家姑婆也注意到了大宝眉眼间与姜景逸有几分神似,她露出跟清河郡主方才一样的表情来。 “这孩子.....是你.....你们.....”姜家姑婆拉着一张馿脸呵斥姜景逸,“这便是你不愿意娶清河的理由对吗!” 姜景逸眯起眸子,轻佻一笑,“姑婆说是就是。” 姜家姑婆彻底被气走了。 素白姑姑瞧着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姜家姑婆怕是误会了..... 但她并未多言,就让她误会去吧。 清河郡主回到家中,又气又委屈,偏还有个打听消息的侍女回来禀报道,“郡主,奴婢打听到了,长公主带回府中的两个孩子,是,是.....” “是什么?”清河郡主面目狰狞,“说话!再支支吾吾的本郡主割了你的舌头!” 侍女吓得一抖,连忙道,“那孩子是云家四小姐的孩子。” “什么?”清河郡主陡然拔高了声调,“你说云念?今日在长公主身边的两个孩子是云念的那两个野种?!” 侍女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是...” 清河气的浑身发抖,尤其想到那孩子眉眼间神似景逸世子,她五指狠狠地抠在桌上,“云念!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和世子扯上关系!那贱人定是想凭借孩子母凭子贵,难怪她假孕欺骗承恩王,带着孩子住进承恩王府,长公主都不生气,反而还处处抬举她,原来是因为这样.....” “难怪长公主不肯同意我和世子的亲事,原来长公主早就知道,云念那两个野种是世子的!” ‘啪’的一声,清河郡主面色扭曲,挥手打碎了一个茶盏。 长公主甚至为了云念,在花朝宴上叫她难堪,害她颜面尽失! 清河郡主心中怒气翻涌,云念她凭什么,凭什么和她争? 第110章:云念,帮本王救救他们 此时身在军营的云念猛地打了两个喷嚏,她搓了搓手臂,好像有点冷..... “清河,好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那姜景逸也是个混账羔子,叫他母亲教的目中无人,姑婆虽有心让你做世子妃,可长公主母子不松口,这亲事只怕是.....” 姜家姑婆叹了口气。 清河郡主满眼不甘,“姑婆你知不知道,今日长公主身边的那两个孩子,是云念的!” 姜家姑婆一愣,“云念?” “姑婆难道没瞧出来吗,那孩子与世子眉间生的相似,若不是世子的.....长公主先前为何会那般抬举云念,又为何在云念替嫁给承恩王的时候出面保全她?” 姜家姑婆神色一震,“你的意思是.....” “若是那孩子与世子没有关系,长公主为何会亲自照看!”清河郡主气愤道。 姜家姑婆彻底明白了,“原来如此!” 不单单是清河有此怀疑,她也觉得那孩子神似姜景逸。 都说云四未婚先孕,毫无廉耻,竟还叫她攀上了长公主府? 此时的云念和姜景逸不知,她俩被人硬生生的‘凑’成了一对儿。 “姑婆,我怎么办呀?有了云念和那两个孩子,长公主更不会让我进府了,外头人都知道姑婆有意让我做世子妃,若是又不成了.....别人会笑话我的,姑婆.....” 清河郡主呜咽的哭了起来。 上回花朝宴,她就丢了脸,她与景逸世子的亲事虽未说定,但这事并非什么秘密,早就传开了的。 外头人都知道她是要做世子妃的。 若是又不成了,她会成为笑柄的。 见她哭的伤心,姜家姑婆也心疼,“好孩子,别哭,就算那云念为世子生了两个孩子,她名声也是臭了的,即便长公主抬举她,不也没让她进公主府吗,你还有机会的。” 清河郡主哭声停了一下,含泪望着姑婆。 “姑婆会帮你的,长公主府将来的富贵都是你的,至于那两个孽种,等你入了公主府,成为世子妃,要捏死他们跟捏死两只蚂蚁一样容易。” 听得这话,清河郡主多少有了些安慰。 她吸了吸鼻子,“若是长公主有意让云念做世子妃呢?” 姜家姑婆冷笑,“老身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 云念刚觉得有点凉,一件狐皮斗篷便压在她肩上,抬头便见萧承君深邃的眉眼。 “西山地处阴凉,气温低,这个杜金,连件厚衣裳都不会准备。” 云念眸光忽闪,他这是在关心她? 他的披风,怪暖和的。 无辜躺枪的杜金嘴角一抽,颔首道,“是属下思虑不周,可属下瞧着,王爷的披风比厚衣裳管用。” 云念:..... 好家伙,胆子肥了啊,都调侃起你家主子来了。 再看萧承君,面色幽凉,只冷冷的瞥了眼杜金,去并未动怒? “王爷,大家都排好队了。”难得有他打趣王爷,王爷还不生气的时候。 这说明啥?说明他说到王爷心里去了。 王爷看云念的眼神就两个字,宠和腻。 营帐外的将士们排着长队依次等候看诊。 萧承君低眉看了眼云念,“辛苦你了。” “应该的.....” 云念表面淡定,内心有个小矮人疯狂尖叫。 温柔的萧承君令人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冷静云念!你可不能色令智昏! 看诊,看诊! 云念花了一整天,给军营的将士们看完了诊。 她发现这些将士除了陈年的旧伤之外,还有最为严重的一点。 “什么?中毒?王妃你没开玩笑吧?谁敢在军中下毒!” 听云念说将士们是中毒了,杜金第一个跳了出来。 此处为西山大营,营中的将士都是从前线上负伤退下来的,王爷便将他们安排在京郊营地,如此既不用上战场拼命,又能在后方休养生息。 云念一脸认真,“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自古保家卫国,不论哪个朝代,战士都是令人尊敬的。 萧承君拧着眉,面色凝重,“你能解毒吗?” 他没有质疑云念的诊断,而是问出最直接的问题。 云念抿唇,“可以解,不过需要时日,若我所料不错,这里的将士已经中毒很久了,毒性日积月累,到现在愈渐严重,这应该是一种寄生虫毒素,最初的症状应该只是轻微的咳嗽,喘息,干渴等,但随着毒素加深,人就会咳血,五脏衰竭而死。” “怎么可能?”杜金不敢相信,“营地有军医,若是中毒,怎会诊断不出来?!” 萧承君不语。 云念也不说话。 若是故意诊断不出来呢? 杜金从萧承君和云念的沉默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顿时捏紧了拳头,“若非王爷和众将士拼死杀敌,他能坐稳这江山吗,何况还是抢了王爷的.....” 萧承君抬眸,目光幽冷的看了眼杜金。 虽未训斥,但杜金心领神会的默默闭嘴不吭声。 能在军中下毒的,必是位高权重者。 皇权纷争,云念只当不懂,她只说她的诊断,“你说过,这些将士们都是负伤退下战场的,那么有人趁着将士们养伤的时候动手脚也不是没可能,有伤在身,疗伤的时候会出现我刚才说的那些症状是很寻常的,所以也就没人察觉是中了毒,时日久了,将士们身上的外伤看似养好了,实则身体底子却越来越虚。” 所以这里的将士才会时不时的咳嗽。 严重的已经在咳血了。 云念问过萧承君,这些将士明显已经没有了战斗力,为什么不让他们回家养伤。 萧承君说,他们许多人已经家破人亡,离开了军营便无归处。 所以即使知道他们没有了战斗力,上不了战场,萧承君还是将他们安排在营地休养。 云念明白,萧承君是干不出卸磨杀驴这种事。 “他们中毒皆因本王。”萧承君面色冷凝,沉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 宏文帝想杀他,想夺他的兵权,夺不了权便杀他的兵。 萧承君深谙的眸子里充满戾气,云念懂他的心疼,萧承君再抬眸,看她时眼睛里多了一丝恳求,“云念,帮本王救救他们。” 第111章:要试毒也让你来试 云念心中一动,好像心里有一面鼓,被他敲响了。 她好像,在心疼萧承君? “他们现在是一种毒性咳疾,也可以说是病毒感染的炎症,我会尽力医治的。” 其实这些症状云念遇到过,在城西给那些穷苦人看病时,他们的病症与这大同小异,只不过没有严重到将士们这个地步罢了。 “此处是不是与城西相连?” 云念忽然问道。 杜金想了想,说道,“这里虽是西山大营,但与城西并不相连,不过西山下有条河,据说河的下游汇入护城河.....” “看方向,应该是城西一带。” 杜金沉思道。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王妃是怀疑,城西的那些百姓也是.....” 中了毒? 云念抿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没证实的事不好说。 “目前应该调查毒素的源头,切断源头才能防止将士们再中毒。” 云念低声道。 “属下带王妃去!”杜金积极道。 云念刚要点头,萧承君起身道,“你带人去严查军中伙食。” 杜金一顿,而后明白了,“是。” 若军医不可信,军中必然还有奸细! 萧承君负手而立,瞟了眼云念道,“本王带你去。” “王爷知道要去哪查吗?” 萧承君睨她一眼,“在你眼里,本王这般愚钝?” 杜金能听明白的,他不明白? 云念噗嗤一笑,这男人是炸毛了吗? 萧承君带她来到河边,就是杜金说的那条河,“西山营地用水,应该都是取自这河水吧?” 萧承君点头,“可有问题?” 云念蹲在河边,先是取了些水,背对着萧承君捣鼓半天,萧承君也瞧不见她在做什么,其实云念在用医疗空间化验水中的成分。 河水中含有微量的病毒成分,在云念眼前一目了然。 果然..... “有.....哎?”云念一仰头,就被人拽了起来,“你拉我干什么?” 萧承君拧眉,捏着她的下巴,“你在做什么?本王没让你试毒!” 试毒? 云念无语,这人以为她喝了河水么? 这种没经过过滤,没煮沸过的生水,不仅有病毒,还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呢,她怎么可能自己尝? 她是发现了水里有活物。 “要试毒也让你来试。”她好没气的甩开男人的手,别仗着自己长得帅就可以动手动脚了。 只是心里的鼓声没停过,她不想叫萧承君听见。 “你若需要人试毒,本王可以做你的试验品。”萧承君说的义不容辞。 云念眸光清亮的望着他,别的不说,萧承君的人品是真没话说,体恤下属,有担当,有责任心。 这男人,是真的帅! “试毒就不必了,王爷你看这水里。”她示意萧承君低头看,山间的河水清澈见底,“王爷发现了吗?” 萧承君瞧着流动的河面,水底都是长满黑青色青苔的石头,“水中似乎有水虫?” 云念戴上手套,并且摇头道,“不是水虫,是水蛭。” 有毒的水蛭。 她伸手探入水下,捉了条水蛭起来。 水蛭爬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一条黑青色的肉虫在云念手上不停的扭动,想往她肉里钻。 这种水蛭与寻常的水蛭不同,通体黑青,这东西如果钻入人的血肉中,就会越钻越深,吸血嗜髓。 “王爷你看,这虫子的肚子里都是毒。”云念捏着肉虫翻给萧承君看它黑黝黝的肚子。 萧承君拧眉,抬手打断肉虫,“水蛭嗜血,你别碰它。” 云念笑笑,扬了扬手指道,“戴着手套呢,不怕。” 萧承君都没发现她这手套是哪来的? 河下的石头上恐怕都是这些虫子,萧承君目光冷如寒霜,“这毒水蛭是有人故意养在河中的?” 云念点头,“我猜是这样,石头上的青苔可不是普通的青苔,是供养水蛭的毒草。” 西郊大营的将士们吃的就是这条河的水,能不中毒吗? 放养水蛭的人心计颇深,不动声色的就想毒死跟随萧承君的那些将士。 萧承君一脚捏碎那只水蛭,黑色的血爆了出来,云念感觉他想碾碎的是某些人的脑袋! 察觉到萧承君身上的冷意,云念试着安抚道,“王爷不用太生气,也不要太担心,只要将这些水蛭毒杀干净,再将水源截断,不让军中将士继续饮用这水,三日内我一定配制好解药,不过就算吃了解药,将士们的战斗力短时间内也是不能恢复的。” 萧承君点头,云念说的他自然心中有数。 云念又道,“王爷今日大张旗鼓的带我来给将士们医治,等杜金抓到藏在军中的细作,消息必会走漏,这些人的安危还得靠王爷。” 兵权和将士就是萧承君的臂膀,宏文帝想断他臂膀,恐怕不会放任中毒的将士们安然无恙的调养生息。 萧承君懂她的意思,他寒霜般的面色有所缓和,“今日多亏有你。” 否则他们还发现不了水中的毒蛭。 云念笑笑,“王爷这是在谢我吗?” “是。”萧承君承认的很大方,深邃的眸子看着她,仿佛从中透出些许柔和,“水蛭不易死,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被他这么注视着,云念突然没出息的有些脸红心跳,这男人深邃的眼神,很容易让人产生些自作多情的想法..... 云念撇开脸,“水蛭火烧不死,西山地处阴凉,又没有几天的太阳暴晒,确实不容易弄死,如果让人下去抓,数量多不一定抓的干净不说,还容易钻人血肉,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其实用盐即可,水蛭怕盐。 截断水源,在这片水里撒上高浓度的盐,杀死这片害虫。 “坏了!”云念突然弹了起来,萧承君问,“怎么了?” “水蛭产卵极高,若是卵虫随着水被将士们饮下.....” 萧承君面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我得回去,为将士们重新检查!” 虫卵进入体内,凭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她得用空间的医疗设备再检查一遍。 此时,萧承君和云念背后的树林中冒出了点点白光。 是箭头藏在树叶里被阳光折射出的寒光。 第112章:谁让你替本王挡箭的! “这水蛭被王爷碾死,尸体我带回去,这东西虽然害人,却也可以入药,王爷,我们回去吧.....王爷小心!” 云念打包肉虫尸体时眼尖的瞥见了萧承君身后的寒光,紧接着‘嗖’的一声破风响,一支利箭从林中射出,目标便是萧承君。 有埋伏! 是因为她们发现了将士中毒,水中养蛭,所以这些人铤而走险来刺杀萧承君么? 不等云念细细思考,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大力拉进了怀里,萧承君沉稳的心跳声在她耳边跳动着。 等她抬头,萧承君已经徒手接住了射来的箭头。 这男人.....武功真变态。 随后林子里跳出几个黑衣蒙面人,云念忽然觉得她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男人有多强, 她是见识过的。 “王爷,你放开我呗,我自己躲远点,免得给你碍手碍脚的。”云念商量道。 萧承君似乎笑了一下,“你倒是懂得置身事外,枉本王这么护着你。” 云念撇撇嘴,这些杀手本就是冲着你来的好吧。 “呆在本王身边,免得误伤你。”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叮嘱。 云念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端上,微微仰头望着萧承君冷峻的下颚,难道这就是好听到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 黑衣人提刀就上,萧承君带着她游刃有余,三五秒结束战斗。 云念啧啧道,“弱鸡。” 就这点本事还敢来送人头? 萧承君听着她的嘀咕,好心情的弯了弯嘴角,她的腰,极细,不及一握,萧承君忽然有点忆起四年前他曾搂过这截柔软的细腰..... “萧承君,小心!” 第二支箭头从林子里射出,直直的射向萧承君的后背。 “你发什么愣呢!”云念大声喊道,动作比脑子快的想推开萧承君。 却不料脚下一滑,踩着一块长了青苔的石头,萧承君倒是被她这一下成功推开了,她自己却成了活靶子! 云念暗骂自己手快,以萧承君的武功,避开暗箭轻而易举,要你多管啥闲事! 云念心里骂骂咧咧,忽然眼前一晃,一道身影如闪电之速挡在她面前,云念只觉得自己身子晃了一下,她的视线一时间被萧承君胸前暗紫色的衣裳遮挡。 箭头从萧承君胳膊上擦了过去。 紧接着她听到了萧承君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谁让你替本王挡箭的!” 云念被吼的一脸懵逼。 谁想给你挡箭了? 可她一抬头,就看到萧承君手臂上被箭头划破的衣裳,想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 “你受伤了?” 即便是暗紫色的衣裳,云念还是看到了上面的血迹。 她想替他检查伤口,就被萧承君擒住了手腕,“呆在本王身边,别乱动。” “王爷!保护王爷!” 杜金及时带人赶来,“将刺客拿下!” 有金龙卫出手,林子里的刺客很快就会一网打尽。 金龙卫押着两个黑衣人从林子里出来,杜金见了一愣,“林守将,竟然是你!” 被金龙卫抓的,正是云念和萧承君来军营时迎接他们的守将。 杜金眼神一冷,“你是陛下的.....细作?!” “哼,是又如何。”大概是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林守将不拍死的冷哼一声,“陛下是君,你们都是臣,妄想对陛下不敬,你们都是些乱臣贼子!” “我宰了你!”杜金拔剑就要斩下他的头颅。 “陛下是君,大渝的皇帝难道会和南楚合谋祸害自己的子民么?” 云念突然出声道。 杜金动作顿了一下,林守将视死如归的眼神一颤,“今日败露,我无话可说,落在王爷手里,想来我已无活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此人一副休想从我嘴里套话的嘴硬表情,好似浑然不惧萧承君的审讯。 云念转头捉了条水蛭,剧毒的肉虫在她手里好像一根稻草似的任她搓扁捏圆,“这水蛭并非寻常的品种,这是生长在南楚沼泽地才有的毒蛭,你说你是陛下的人,你的意思是陛下和南楚勾结咯?” 林守将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水蛭就是水蛭,什么南楚毒蛭,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云念勾唇,“你不是来守军营的,你是来守山的对吗?” 原书中曾写道,萧承君御下的军中将士多有染病而亡,且一场大火将营地三里内外都烧了个干净。 “你.....你不是军医,你是谁?”林守将叫嚣着冲云念吼。 云念自知自己猜对了,被大火烧亡的军营就是西郊大营。 萧承君也因此被刺激的黑化值狂飙,提剑就要去杀宏文帝。 是长公主拦下了他,若是萧承君闯宫,便给了宏文帝诛杀他的理由。 杜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萧承君亦似解非解,“西山有什么?” 林守将垂下头不吭声。 萧承君眸色幽冷,“带下去,严加审问。” “是。”杜金领命,留了林守将一命,将其压下去再细细审问。 以金龙卫的手段,不怕他不招供。 云念仰头,望着连绵不绝的山峰,忽然感叹了一句,“西山,好风光啊,王爷可知这西山中还有一条河?” “西山只此一条河。”萧承君道。 云念摇头,“不,不止一条,还有一条黑河。” 那可是条无价之宝的河。 “林守将守的是你口中的黑河?”他确信,西山并无第二条河。 她口中的黑河所指为何? 云念却激动的搓手手,发财了发财了..... 都嫌城西是贫民窟,西山一带偏僻,却不知,这下面可是有宝藏的。 不过眼下要紧的,还是得防患于未然,云念扬眉道,“王爷信我吗?” “你说。” 此言,便是信的。 云念笑笑,“马上安排人,在西郊大营方圆三里内展开地毯式搜索,等搜完后王爷就知道黑河是什么了。” “杜金。”萧承君开口,杜金当即会意,“属下这就带人去查探!” 一个时辰后,杜金回来了。 并且带回来了一桶黑乎乎的东西。 “王爷,属下带人查探了营地方圆三里内外,发现了这些黏液,不知.....是不是王妃所说的黑河?” 但这东西,并非河流。 杜金不太明白。 “这东西味道极难闻,王妃你离远些,太臭了。”杜金嫌弃道。 臭? 你个纸片人书呆子,这是金钱的味道懂不懂! 第113章:我跟你们王爷和离了 “没错,就是这个。”云念非但不嫌弃味道重,反而还两眼放光,“这东西可比乌金还值钱。” 杜金不解,“王妃说这臭烘烘的黏液值钱?” 他捂着鼻子,没看出哪值钱了。 “什么臭烘烘,这是火油,纯纯的火油知道吗。”未经开采过的火油。 值老钱了! 西山看似荒无人烟,其实地底下有油田。 宏文帝想必是提前得知了此事,便让人埋伏在西郊大营,将火油挖出再用火油悄无声息的形成包围圈,将西郊大营团团围住。 “营地周遭的火油都清理干净了吧?”云念头也不抬的随口问。 结果没听到杜金的回答。 她抬眸,杜金迟疑道,“属下发现此黏液,便先取回来让王爷王妃过目,尚未清除干净。” 云念听的眼皮子直跳,“你只有火油燃起来多凶猛吗,你马上带人去.....” 这时,外头传来响动。 有将士掀开帘子进帐,火急火燎的禀报道,“王爷不好了!营地外的山头着火了,火势往营地来了!还请王爷速速离开!” 云念闻言心头一抖,说来就来,不带这么玩儿的! 萧承君起身大步迈步营帐,云念紧跟在后,只见营地外浓烟滚滚,好似一头巨兽正往营地这边吞噬过来。 云念差点没骂娘,搞什么飞机,根据原书剧情,还没到火烧营地的时候啊! “救火!快救火!决不能让火势蔓延到营地来!” 营地的将士们纷纷抢水救火。 云念蹙眉道,“不能用水,水是扑不灭这火的。” 火油燃烧,水救不了这火。 熊熊大火一路席卷而来,眼看就要烧到营地门口了。 妈的,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皇帝老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为了折断萧承君的羽翼,为了杀萧承君,真是无所不用极其! “那怎么办?”杜金咬紧牙关,郑重道,“王爷,火势严峻,还请王爷速速离开营地,属下这就带人去救火!” 如论如何也要保证王爷的安全,不能让王爷涉险。 萧承君眸如深渊,“杜金,带云念出营,她若有事,你提头来见。” “王爷!” 萧承君凝眸看他一眼,其威势叫杜金不敢违逆。 云念知道,萧承君不会放任营地的将士不管。 原书中亦是因为没救下这场火,一众将士命丧火场,萧承君在大火中亲眼见着跟随他的将士们被烧成一具具焦尸而大受刺激,然后便宛若修罗直接黑化,提剑闯宫。 云念思虑间,被萧承君推向杜金,“跟杜金走,他会带你离开这里。” 云念磨牙,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娘,“走什么走,火势这么大,走得掉吗!” 她走了,然后看着营地里的人都变成焦尸,看着萧承君发疯吗?! 云念气的骂人,“萧承君,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然后她当机立断吩咐杜金,“刚才的河边有河沙,杜金,你马上带人去装河沙来灭火,越多越好,快去!” 杜金一愣,河沙能灭火? 云念语气沉着冷静,不由得便使人信服,杜金点头领命。 然后带着金龙卫和军中将士赶去救火。 “泡沫,对,泡沫也能灭火。”云念迅速从空间掏出几罐泡沫粉,“萧承君,叫人提水来!” 萧承君第一个将水提到了她眼前,云念将泡沫粉洒在水里,顷刻间便冒出数十米高的泡沫,“立刻拿去救火!” 随后第二桶,第三桶不间断的提到了云念面前,只见云念像变戏法似的不停的制作泡沫,再由将士们拿去灭火。 救火刻不容缓,万分紧急,云念却和大家配合的井然有序,可滚滚浓烟还是遮天蔽日的往营地上空蔓延。 杜金也领人动作神速的装沙灭火,金龙卫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激动道,“杜哥,河沙真的能扑灭火势!” “太好了!快,装沙,救火!” 如论如何都要保下西郊大营! 大火燎人,树木倒塌,险些砸到人,萧承君在大火中忙于救人。 他远远地看着云念制作泡沫救火,她面容娇艳,慌乱中却镇定无比,萧承君只觉得心头好似也燃起了火,烧心烧肺,他甚至想将云念护在怀里,不叫她伤着。 即便云念空间有泡沫粉,却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云念不知道兑了多少桶泡沫,到最后,她空间里拿不出泡沫粉了,她猛地抬头,整个营地宛如烽火狼烟,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却都在齐心协力的救火救人。 浓烟虽大,火势却是渐弱,云念紧绷的心弦松了口气,看来火势控制住了。 云念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瘫坐在地上,好险,差点就要命丧火场了。 她都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勇。 火势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浓烟中夹杂着浓浓的火油味,这火一烧起来,就算是金钱的味道也不香了。 云念沉沉的叹了口气,起码萧承君不用发疯了。 “灭了!火灭了!太好了!火灭了!” 营地一片狼藉中,死里逃生的将士们欢呼大喊。 “王爷!”杜金灰头土脸的跑来,“火势灭了!属下清点过,我们的人一个没少。” 萧承君颔首,他须臾朝云念看了过去。 她坐在烽烟前,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灰头土脸的模样却叫萧承君心头一动。 “王妃!多亏了王妃临危不乱,才能顺利的控制火势。”杜金从此对云念是彻彻底底的心悦诚服。 以后谁要再敢说他们王妃蠢笨无知,他第一个不答应! 王妃明明是最有智慧的女子。 “她是王妃?是我们王爷的王妃?” 杜金大嗓门儿的话叫死里逃生的众将士听了去。 大家纷纷朝云念围了过来。 “我们王爷娶王妃了?王爷娶妃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喜讯.....” “这么说,是王妃救了我们!” 一时间,云念非但被围观了,还被众人拜谢,“王妃聪慧,救我们于火海,末将等拜谢王妃!” 云念嘴角微抽,抬手道,“别拜我,我不是王妃。” “这.....” “我跟你们王爷和离了。”云念精疲力尽的长叹一口气道。 第114章:我在想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刚才一直紧绷着神经忙着制作泡沫救火,突然一下子软下来,云念脚麻了。 起身时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一只大手及时扶住了她。 有将士大胆直言道,“王爷,王妃是好女子,王爷为何要与她和离呀?” “是啊,王爷,王妃这样的好女子您不该辜负呀!” 萧承君:“.....” 他一手扶着云念,神色淡漠的瞅了眼这些‘批斗’他的人。 他脸上沾了些黑灰,别人火海逃生是灰头土脸,他还是这么威严不可触怒。 “王妃,我们王爷一直都是不近女色的性子,您要多担待些呀!” “是啊!我们都可以作证,我们王爷身边从来没有过旁的女子!” 萧承君:..... 云念挑眉,瞥了眼萧承君,原书不是说他娶过八房妻妾吗? 再看萧承君,黑着一张脸,但看大家刚刚死里逃生,也就没责罚这伙揭他老底的下属。 “王爷不喜女子近身,王妃当是第一人,杜哥以前还与我等说,担心王爷有什么隐疾呢!” 将士们打趣道。 杜金:“?!”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好小子们,敢在王爷面前瞎说八道! 萧承君脸更黑了。 云念嘴角一抽,瞟了眼杜金,杜哥好胆色。 杜金默默地摸了摸鼻头,悄悄后退。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躲过了这场火灾,云念不开玩笑的说,“王爷,山底有油田未经开采,王爷可命人.....啊!” 云念话没说完,突然双脚就腾空了。 她下意识的反应揪着萧承君胸前的衣襟。 搞什么突然袭击呢! 萧承君面无表情的抱着她,“剩下的事有本王,本王有话要问你。” 身后的将士们纷纷起哄,云念脸皮有些薄,“要问什么?” “你是如何得知山中和营地四周有火油的?” 云念抿唇,要说实话吗? 说了萧承君会不会当她是妖怪? 原来的云念,是断不可能会知道这么多的。 “不能说?”萧承君垂眸看她。 云念沉思,“我在想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这话似乎逗笑了萧承君,他轻笑一声,“那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选择不说。” 萧承君笑,“你胆子是越发大了。” 云念眯起眸子,勾唇笑着,“不敢不敢,怕王爷将我丢去喂狼。” 萧承君笑笑没说话。 这问题暂且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萧承君走后,杜金瞟了眼笑哈哈起哄的众将士,“刚才是谁说我怀疑王爷有隐疾的,站出来!” “我没说,不是我,杜哥你听错了!” 将士们顿时一哄而散。 ..... 次日,云念是被一个吻给吻醒的。 “柯南,别闹.....” 她哼笑着歪了歪脑袋,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面上蹭,“娘亲醒了,小宝是王子哦。” 云念睁开眼,看到小宝肉嘟嘟的趴她脸上,笑着说,“那娘亲就是被王子吻醒的公主咯?” 小宝笑嘻嘻的点头。 这是云念给两个小宝贝讲过的童话故事书。 大宝端来了清水,“娘亲,可以洗漱了。” 云念从床上翻起来,睡了一觉,昨日的疲惫一散而空,她伸了个懒腰笑着说,“大宝不给娘亲一个早安吻吗?” 大宝在云念面前总是很腼腆。 应该说是很冷傲。 小家伙是外冷内热,三岁的小娃娃却走出了和萧承君一样的气势和姿态,非常高冷的给了云念一个早安吻。 “你倒是会教孩子,让三岁的孩子服侍你,究竟是你照顾孩子,还是孩子照顾你。” 萧承君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进来。 云念挑眉,瞧了眼负手而立,面容冷峻的高冷男人,“我儿子服侍我怎么了?你羡慕就直说,大宝会照顾人将来才不会像你一样孤家寡人。” 萧承君默然,这是在内涵他? 还是暗示他,要尽早给她个名分? 大宝小宝也是他的孩子,云念又在他府上,孤家寡人这个词不适合他。 然,萧承君嘴上并未反驳,他顿了顿问,“柯南是何人?” “嗯?” “王爷!” 没等云念反应过来,杜金进门道,“宫里传话,召王爷进宫。” 云念闻言眸光忽闪,想必是昨日西山大营着火的事传到宏文帝耳朵里了。 火势那么大,必然是瞒不住的。 宏文帝这是想先发制人? “王爷既然有事,我也该回去了。”云念起身道。 “你要走?” 萧承君皱眉。 云念笑着,“不走难道留在王府吗。” 再说她回云家还有事呢。 她得将止咳药配制出来送去济世堂。 “你可以留下。”萧承君说,“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云念闻言一愣,和以前一样? 怎么一样? 做一对塑料夫妻? 她低头看了眼大宝小宝,稚子年幼,说是萧承君喜爱他们,将他们留在王府,传出去即便外人会说闲话,却也不至于诟病萧承君。 可她不一样,皇帝老儿下旨赐了她和萧承君和离的,就连做塑料夫妻的缘分也没了。 她若留在王府,绝对惹人非议。 她倒是无所谓,横竖原主也没留下什么好名声,她就是担心大宝小宝的身世被人察觉,皇帝老儿会对小宝贝不利。 狗皇帝巴不得萧承君绝后呢。 “小宝想跟娘亲一起住,娘亲就留在爹爹家好呗!”小宝拉着云念的手撒娇。 你留下,王府便也是你家。 萧承君看着云念心中默然道。 云念亲了亲小宝贝说道,“娘亲回云家还有事没办完,等娘亲办完事再来陪小宝好不好?” 小宝歪着脑袋想了想,软萌的点点头。 小家伙就是好哄。 云念看着小宝,心都要小家伙甜化了。 小宝贝简直就是蜜饯做的嘛! 云念说要回去,萧承君的脸色非常之冷冽,在他看来,云念这是在拒绝他。 “王爷.....”杜金催促了一声,除了宫里召见的事,西山大营重建一事也需王爷定夺。 总之就是,事情很多,王爷就别墨迹了。 孩子都认回来了,还怕王妃跑了不成? 萧承君转身离开了。 出了芙蕖阁,杜金禀报着西郊大营的重建细节,萧承君听着听着,忽然问,“云念身边可有个叫柯南的人?” “什么?”杜金一愣。 他在说军营重建的事,王爷在说什么? 方才云念在睡梦中叫了这个名字,必然是她认识的人。 能让她做梦都念念不忘的,想必与她关系匪浅..... 杜金一脸莫名其妙,王爷这幽冷中带点幽怨的模样,活似被人横刀夺爱..... 第115章:喜欢兵书,也喜欢他 “杜金。”怨王突然开口,语气幽冷,“你去查查柯南。” 杜金:“.....” 到底谁是柯南? 跟王爷有何关系? “是,属下之后就去查。”杜金转而道,“王爷,属下已按王爷指令,让西山大营的兄弟们守在西山,经开采,西山地下确实有油田,多亏了王妃,油田才没落入旁人之手,有了火油,王爷日后何愁战无不胜!” 萧承君忍不住想起云念在西山大营救火时的镇定,心头忽而生出一种得之我幸的感觉。 “让十九继续跟着她。”他低声道。 “是。”杜金明白,王爷这是让十九继续保护云念的意思。 萧承君前脚刚走,长公主后脚就来了。 还碰上了正要离开的云念。 云念一手牵一个小宝贝,“看来萧承君有好好教你们,你们也学的不错,既然你们已经认识字了,娘亲就先留下一些书给你们看,等你们看完了,娘亲再教你们辨别草药。” 两个小宝贝的学习能力超强,这才几天,就认识许多常用字了。 果然父亲是孩子最好的榜样。 “娘亲,他教我看兵书。”大宝仰头道。 云念微顿,“大宝看得懂吗?” 兵书的复杂程度不亚于医书。 大宝点头,“他会给我讲解。” 云念笑笑,“那大宝喜欢吗?” “喜欢。” 大宝点头。 喜欢兵书,也喜欢他。 他指的是父亲,是爹爹,是萧承君。 母子俩心照不宣的默契。 虽与萧承君相认了,但大宝这一声爹尚未叫出口。 倒是小宝,爹爹...爹爹的叫的欢快。 想之前,云念也是诚心道歉,好好表现之后,大宝才开口叫她一声娘亲的。 不过云念知道,大宝心里是接受了萧承君这个父亲的。 “听闻你要教大宝小宝医术?” 云念一抬头,便见长公主端庄贵气的面容。 “姑婆!”小宝叫的欢喜,扑到长公主面前撒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宝甚是想念姑婆哦!” 长公主被她哄得喜笑颜开,“姑婆也想小宝。” 云念嘴角一抽,她严重怀疑小宝在拍马屁,抱大腿,但她没证据。 “云念见过长公主殿下。”云念低头,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长公主冲她笑笑,“眼下无外人,你不必拘着,本宫听闻你随承儿去西郊大营,还遇上了火灾?” 云念点头。 西山大火的事瞒不住,宫里知道,长公主自然也能听到消息。 长公主看着她,“万幸你与承儿没事,听闻多亏有你,才保住了西山大营的人,本宫果然没看错你。” 云念并没有因此沾沾自喜,语气谦逊道,“是王爷带领将士们救火,保住了西郊营地,云念不敢居功。” “本宫听人说,你在经营城西一间药铺?若有用得上本宫的地方,你可尽管开口。” 云念笑笑,长公主果然派人将她查了个彻底。 事无巨细,恐怕就没有长公主不知道的。 “本宫知你心里定是有想法的,本宫并非有意监视你,派人打听你的事,也是为着你和承儿的安危着想。” 云念默然。 是为了萧承君的安危,不是为她。 “只有承儿安然无恙,你和孩子们将来才有倚仗,念丫头你是个聪明人,该明白本宫说的才是。” 云念淡漠又不是礼貌的笑了笑,“云念明白,大宝小宝在王府,我很放心。” 只要长公主不找她麻烦,不为难大宝小宝,因着萧承君在中间的这层关系,她是可以对长公主笑脸相迎,敬重有加的。 长公主点头,“你明白就好。” 顿了顿,她又问,“你当真能治城西百姓的咳疾?” 云念点头,“我能。” “城西百姓感染咳疾可是因毒水蛭的缘故?” 连这都知道,不愧是长公主。 耳目遍布。 “目前尚未查验清楚,暂不知晓。”云念道。 杜金只说西山的河流连带城西一带的护城河,至于护城河的水有没有毒,尚且不确定。 可长公主却十分喜欢她这般自信的模样,“你能治城西百姓的咳疾,承儿的狼毒本宫也能指望你了。” 闻言,云念沉默了片刻。 萧承君的狼毒,她说过她会尽力。 她不会让萧承君死的。 “长公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要回去赶着做特效止咳药,还有萧承君的血清解毒剂..... “去吧,孩子有本宫照看,你可安心去做你的事。” 长公主体恤道。 西山大营的这把火烧的极旺,整个皇城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在议论,说这是天火! 也有人说这是天罚,天降大火,罚皇帝得位不正。 结果传这谣言的人不出半个时辰就被请去了衙门喝茶。 还有人说这是南楚人的阴谋,冲着祸害我方将士来的,并且朝廷里有人跟南楚勾结,意图谋害前任废太子,如今的承恩王萧承君。 这些流言一传十,十传百,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都亲眼见着了西山大火似的。 长公主正陪着大宝小宝看书,素白姑姑放轻了脚步上前来,在长公主耳边耳语了几句。 长公主听了之后不屑的冷嗤,“衙门口子那些人对陛下倒是衷心。” 偌大的皇城,不知有过多少流言蜚语,旁的谣言没见有人管过,触及陛下的名声,便被抓去了衙门。 宏文帝速度倒是快,人在宫里,手伸到了宫外。 “衙门顶多就是打一顿板子,不会杀人的,杀了皇城的子民,岂不更加授人以柄,他没这么傻。” 杀了百姓,就会被扣上一顶为君不仁的帽子。 散播皇帝谣言的人,衙门打一顿板子以示惩戒便会放人的。 长公主让素白姑姑回头多送点银子做抚恤金过去。 素白姑姑轻声应下了。 ... 端王府。 一袭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脚步匆匆,路过的丫鬟侍女纷纷对她屈膝行礼,嘴里恭敬的喊着县主。 “父亲,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伤到王爷吗!” 女子一进正厅便语气急切的开口问。 正厅里坐着个中年男人,男人正喝茶,闻言搁下茶盏道,“宁玉,你误会了,那可是承恩王,我哪敢伤他啊!” 此女正是端王之女,宁玉县主。 “我,咳咳.....时机未到,父亲为何要点燃西山大营的火?”宁玉因急切而气喘吁吁,咳嗽起来面色发白。 端王苦着脸解释,“西山的火不是为父叫人放的,倒是为父的人差点被承恩王的人抓了去,火油也落到了承恩王手中,为父如何能伤得了他!” “宁玉啊,不是说你身子好了吗,怎么还在咳嗽?” 端王没什么关心的说着关心的话。 宁玉闻言皱起了眉头,喃喃道,“不是父亲,难道是陛下?可是时机还没到啊.....” 上辈子,便是陛下先发现西山底下有火油的,并且借火油烧毁了承恩王的西山大营。 致使营地数千将士都葬身在那场大火里。 为此承恩王险些要弑君! 可西山大火是发生在半年后的事,宁玉不明白为什么会提前? 第116章:她本不该出现在花朝宴上 “宁玉,你告知为父,西山底下有火油,此言确实不假,可最后这火油为父一滴也没捞着啊,还差点被人察觉到为父头上来,若是叫陛下和那狼王知道,只怕会给我们端王府招来灭顶之灾啊!” 端王心有余悸的叹道。 陛下和承恩王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并不想参与。 这天下,那皇位,横竖是落不到他头上的。 端王深知自己没那个本事去谋夺皇位,他一介闲散王爷,又上了年纪,要人没人,要兵没兵的,拿什么去跟萧承君和宏文帝争? 只想安度晚年,富足到死即可。 偏宁玉是个有野心的,端王搞不懂,他这个女儿,往日里总是弱声弱气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性子又安静内敛,可半年前她一次失足落水之后,醒来整个人都变了。 在外还是沉静内敛,不善言辞的样子,可端王这个做父亲的却觉得,她是在韬光养晦。 并且她似乎还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秘事,辟如她说青州山里有金矿,可让人去开采炼金。 端王半信半疑的派人去青州她所指的山中查看,竟果真有座小金矿。 端王偷偷命人开采了,小小赚了一笔金子。 尝到甜头之后便对宁玉说的话深信不疑,这次也是她说,西山底下有火油,若能将火油偷挖出来,他们有金子有火油,便可养兵! 私自养兵是大罪,可又有几个人能抵得住权势的诱惑呢。 结果火油没偷出来,反而差点叫人揪住了小辫子。 端王后怕的不想干了。 他挖出来的那座金矿,够他吃到死了。 “陛下和承恩王争斗,哪里会注意到父亲,咳咳.....父亲多虑了。”宁玉就看不上父亲这窝囊的样子。 若不是父亲窝囊,不敢同承恩王过多来往,也不敢去承恩王府为她提亲,上辈子她也不会嫁了个狼心狗肺的人最后郁郁而终。 宁玉县主目光坚决,上天既然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必不会再妥协,她想要的,她会靠自己挣来。 人人都惧怕承恩王,她却爱了他两世。 她一定要成为承恩王妃,才不枉她多活一世。 瞧着宁玉的脸色不太好看,端王讨好语气道,“西山大火一事我看多半是意外,又或者,会不会还有别的人知道西山有火油,想趁机.....结果了废太子?” 端王边说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实则却是一脸怂样。 宁玉抿唇,轻咳道,“西山的事父亲不用管了。” 说罢,她转身要走。 端王叫住她,“闺女你等等!这西山.....火油,本王还能喝到油水么?!” 宁玉顿步,微微偏头,眼角回眸道,“父亲不是不敢掺和陛下和承恩王之间的争斗吗。” 说完就走了。 “这.....”端王又气又怂,到嘴的鸭子飞了,啥油水没捞着,还得小心翼翼夹起尾巴做人,生怕被废太子和陛下踩着尾巴了! 真真是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 “县主慢些,您身子还没养好,不宜动气动怒.....” 丫鬟喜鹊开口劝道,宁玉猛地停住脚步,“父亲说的对,确实有个很大的意外!” “县主你在说什么?奴婢没听懂。”喜鹊搀扶她道。 宁玉紧紧抓着喜鹊的手,“是她,意外一定是她!” “县主说谁?” “云念!” 宁玉一字一顿,眸子里冷光盈盈,“从花朝宴上开始,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她本不该出现在花朝宴上。” 上辈子,云念根本活不到现在,替嫁一事后,云念连同她那两个孩子都默默无闻的死在了云家后院里。 该死的人没死,反而还在花朝宴上大放异彩,一鸣惊人,如今更是得了承恩王的青睐,不但将两个野种留在王府,还将云念带在身边。 且云念蠢笨无知,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 宁玉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咳咳.....是她,是云念帮了承恩王.....”宁玉咳的厉害,脸色也越来越白,一股烧心的火从心肺咳上喉咙,每咳一下,五脏六腑都扯着疼。 “县主的咳疾前些日子已经见好,这怎么又犯了,好在上回我们从济世堂买回来的药还剩下些,奴婢去给县主拿药来。”喜鹊担心道。 宁玉闻言微微眯起眸子,然后点了点头。 身子不好一切都是徒劳。 她不能拖着这副病弱的身子将来嫁给承恩王,上辈子她就是身子太弱,才会被气的郁郁寡欢。 回房间吃下药之后,心肺上的灼烧感逐渐减退,宁玉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她捏着止咳药,面带愁容,她这病反反复复的就是好不彻底,难道重活一世还要做个药罐子吗? 宁玉甩手一把扔掉了药瓶,她不会输给云念的! “县主你脸色好了些,吃了药也不咳了,可见这药效确实好,您身子还没好全,这药不能扔了呀!” 喜鹊将药瓶捡起来,哄着道,“等县主的咳疾好了,奴婢就把这药扔了给县主出气!” 她知道县主不喜欢云念,因为云念嫁过承恩王。 哪怕如今已经和离了,但云念总归是做过承恩王妃的。 县主又一直爱慕承恩王,对云念自然是嫉妒中带着羡慕。 宁玉笑笑,“你当我是小孩子么。” 喜鹊听出她心情好了些,便默默地将药瓶收了起来,转头就听见县主自言自语的嘀喃,“云念,你究竟是谁.....” 她不信云念真的有这么好的医术,她一定不是真的云念,真的云念怕是早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了云家后宅。 这个云念接近承恩王,一定不怀好心,她该怎样提醒王爷,要王爷小心云念呢? 第117章:烛火如何与日月争辉 “西山大火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无端起火,军中将士可有伤亡?火势又是如何燃起来的!” 宏文帝龙颜大怒,西山的浓烟他在皇宫都看到了。 大殿中站着两个人,顶着宏文帝的威压不敢抬头,心虚道,“陛下息怒,起火之事似乎只是场意外,是意外失火.....将士无人伤亡,陛下可以放心。” 放心? 宏文帝冷笑一声,“朕提拔你二人作为西山大营副将,你们竟不知营地因何起火?意外失火,朕看你们是还没醒酒!” ‘啪’的一下,宏文帝一拍桌,两人顿时腿软而跪。 “陛下恕罪.....” 这二人与周皇后沾亲带故的,是皇后的娘家亲戚,宏文帝便叫他们去西山大营混吃等死。 顺便替他监视萧承君在军中的动静。 “陛下恕罪,臣.....臣一时失察,听闻.....听闻是天火.....” 两人战战兢兢的解释。 浑身酒味,确实还没醒酒,不过也被龙颜大怒吓得清醒了。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宏文帝顿时面色阴沉,“天火?” 坊间有人散播谣言,说西山大火是天火,是天罚,罚他得位不正! “陛下息怒,周大人昨日宿醉,尚未...尚未醒酒,今晨便被陛下召进宫,西山大火一事怕是...怕是尚未查清。” 另一人心惊胆战的说道。 说什么天火,不是戳陛下的逆鳞吗? 周大人是昨日夜宿花楼,根本没回西山大营,今早家丁在花楼将他喊起来着急赶进宫的。 路上听闻了西山大营被烧一事,有流言说是天火,这等不利于陛下的流言蜚语岂能在陛下面前说! 周大人心虚的冷汗都下来了,赫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惊恐的不敢去看宏文帝。 正因他昨日没回军营,才躲开了大火,浑然不知营地失火。 也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听说火势极大,整个营地都烧毁了..... 就连承恩王都险些命丧火海! “身为西山大营副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忽职守,连西山出现火油都不知道,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火油?”姓周的诧异道,“陛下是说有人点燃了火油,烧了西山大营!” 宏文帝冷哼一声。 周大人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珠子,“何人如此大胆?!” 敢在军营纵火? 宏文帝瞥他一眼,“是朕问你们还是你们问朕?你们身为副将,却一问三不知,这大火和火油若是冲着朕来的,朕还能指望你们来护卫朕的安危呢。” 一群病秧子的将士,尚且能够齐心协力灭掉大火,保萧承君平安。 宏文帝自问,若换做是他,身处火海之中,却未必能保全自身。 可见萧承君麾下的人对其忠心耿耿,哪怕是一群病夫,面对那般大火却能无惧无畏。 再看看他养的人,一个个吃的满面红光,却无半点忠肝义胆。 宏文帝越想越气,一来气他的人不如萧承君的人忠义,二来气他竟不知西山底下有油田,这下全落在萧承君手里了。 油田价值不菲,萧承君本就兵权在手,战力雄厚,再加上火油,更是如虎添翼。 他虽坐上了皇位,却仍旧处处受制于萧承君,稍有不慎便落人口实,实在是可恼可恨! 这时,殿外太监弓着身子进来禀报道,“陛下,承恩王在殿外等候觐见。” 宏文帝扫了眼姓周的两人,给了他俩一个把嘴巴闭好的眼神,然后说道,“让承恩王进来。” “是。” 不多时,萧承君步履沉稳的走进,通身气质高贵,神色淡漠却好似睥睨天下,天潢贵胄的气势与生俱来,叫人不自觉为之敬畏。 同时也叫宏文帝恨得牙痒痒。 萧承君真的太像他那个皇兄先帝了。 从小,皇兄便是中宫嫡出,真正的天之骄子,天潢贵胄,能征善战,满腹安邦定国之才,他从小仰望皇兄如仰望神明一般高高在上。 不论他多用功读书,苦练武艺,都会被皇兄的光辉掩盖。 烛火如何与日月争辉。 有皇兄在,所有人都只能沦为陪衬。 “陛下是要让周陈二人给臣一个交代吗。” 有那么一瞬间,宏文帝仿佛看到先帝在跟他说话。 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令人臣服的威势。 周陈二人正是还在跪着的两个副将。 一听此言,两人顿时面露惊慌,“王,王爷,末将昨日是告了假的,营地失火不关末将的事啊!” “告假?跟谁告假?本王应准了吗。”萧承君眸色幽深冷凉道。 周陈二人心虚的面面相视,“我们.....我们是同林守将.....” “林守将的官职在你二人之下,向下级告假是谁教你们的?亦或是有人给了你们特权,你们可随意擅离职守。” 萧承君语气幽冷而讽刺。 周陈二人更是冷汗淋淋,被问的头也不敢抬。 承恩王的威压比陛下还可怕些! 王爷这话是意有所指啊,周陈二人根本不敢接茬。 宏文帝眯起眸子,沉声道,“他二人玩忽职守,朕自会严惩,朕叫承恩王来,是想问问西山缘何会失火?朕听闻是西山出现了火油,失火一事乃意外,承恩王可有查清楚?” 这一场大火,若将那群病士统统烧死了倒也好说,他顶多就是抚恤一番,这事便能过去。 可偏偏人都没死,作为皇帝,于情于理他都该过问一番。 宏文帝面色阴沉,他算着时间,最多再等半年,西山营地的将士们便可病入膏肓从而油尽灯枯而死,如此一来,既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又能除掉萧承君在皇城周边的兵力,一举两得。 “西山大火并非意外,而是人为,臣抓到了细作。”萧承君面色淡漠的开口道。 宏文帝眼皮子一闪,“细作?是何人?” “林守将。” 萧承君语气平淡,“林守将在水中投毒,谋害军中将士,臣已命人严加审问,陛下可知林守将的供词是什么?” 宏文帝暗自捏紧了拳头,面色紧绷着,“承恩王还同朕卖关子呢,朕知道此番西山大营失火,你根基被毁,你定然是要生气的,换了朕,朕也生气,不过好在军中将士无人伤亡,朕听闻失火时你也在营地,朕担心不已。” “你这孩子,那么大的火,你却同将士们一同置身火海,朕知你与将士们同心同德,可你也不该如此不顾自身的安危,你说说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朕如何和你姑母交代,皇姐又该来教训朕了。” 他一副叔侄情深的口吻,走下龙椅来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萧承君的肩膀,满口欣慰道。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有多关心萧承君呢。 却就是不提也不问林守将招供了些什么。 意在转移话题,偏移重心。 萧承君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忍着心中想将他灭口的冲动,嗓音低沉道,“林守将言,他是陛下的人。” 第118章:最烦有人找他要钱了! 他耿直的话,更是叫跪着的周陈二人大气都不敢出。 萧承君说林守将是细作,已经震惊他二人全家了。 现在萧承君居然又说,林守将是陛下的人。 这话是何意? 意思是陛下派细作潜伏军营,伺机谋害军中将士,并且放火烧了营地! 嘶..... 这话说出来可是要杀头的。 但从承恩王嘴里说出来,却又感觉合情合理,他连陛下都敢怀疑! 宏文帝动作一顿,“林守将是朕的人,承恩王,你难道不是朕的人么?” 萧承君眸色凛然。 宏文帝勾唇道,“你不仅是朕的人,你还是朕最看重的侄儿,朕对你寄予厚望,单单是挑拨你与朕君臣之谊,叔侄之义这一条罪名,就该将那细作千刀万剐了!” 周陈二人垂着头,恨不得在白玉铺成的地板上抠出个缝来钻进去。 陛下和承恩王之间的明枪暗箭,他们不想感受啊! 这真是西山失火,殃及池鱼..... 萧承君眼底弥漫着浓浓的嫌恶,“那臣便将他千刀万剐了。” 周陈二人更是吓得一哆嗦,浑身都在抖。 真怕萧承君把他俩剐了..... “有人在西山河中豢养南楚的毒水蛭,与南楚勾结,通敌卖国,若叫本王抓到,定饶不了他。” 宏文帝眸光忽闪,“你说什么?勾结南楚?也是那林守将所为?” 萧承君审视着他,“目前尚未查清。” 宏文帝眸色阴冷,林守将不是他的人,是南楚细作? 想到自己可能被人蒙在鼓里,宏文帝便面色阴沉,“勾结外邦,军营纵火,豢养毒蛭,数罪并罚,传旨,林家满门抄斩,九族流放,终身不得踏入皇城一步!” 萧承君敛眸,他早料到林守将会被推出来做替死鬼。 他没有实证,证明皇帝谋害将士,萧承君与宏文帝四目相对,目光中藏着刀光剑戟,两人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周陈二人瑟瑟发抖,他们也不知道眼下这个情形是陛下更胜一筹,还是承恩王压倒了陛下.....只能装聋作哑降低存在感,用脑门儿上的冷汗洗地板。 一双黑靴移动到眼前,周陈二人弱弱的抬头看一眼,萧承君眸光冷冽道,“陛下,这渎职二人该如何处置。” ‘砰’的一下,渎职二人组将脑袋磕在黑靴下,“陛下饶命,承恩王饶命啊!” 两个废物,宏文帝一挥手,“拖下去,各领军杖五十,革职查办!” 禁军进来拖人。 二人吓得直喊饶命,然后被禁军像拖两条死狗一样的拖了出去。 “承儿,朕听闻你此去西山大营还带了个人.....” “陛下,营地被烧毁,重建所需的银两,还请陛下相助。” 萧承君打断他。 宏文帝:“.....” 最烦有人找他要钱了! 昨日户部来要钱,说是江南一带闹水患,流民失所,要出钱出粮赈济! 今日萧承君要重建军营,也来找他要钱。 他一个皇帝,连自己的兵马都养不起,朝中那些朝臣们,个个盯着他手里的钱,恨不得他能口吐黄金才好! 他又不是吞金兽,哪来那么多钱。 宏文帝深吸一口气,“你,你自取跟户部领吧。” “谢陛下。” 宏文帝磨着后牙槽,“西山那火油.....” “臣会妥善保管运用,陛下放心,臣还要去户部支银子,臣告退。” 说完就走。 宏文帝气的面色铁青,牙齿气的都要磨平了。 混账东西。 说到值钱的与可疑的,萧承君就打岔。 西山底下有火油,宏文帝早已知晓,本是想先悄无声息的解决掉萧承君的兵马,再将火油运回宫,却不想如意算盘落了空。 萧承君得了价值连城的火油不说,还要来找他要银子重建军营,简直岂有此理! “去查,那毒蛭是何人所为,若有人敢借朕的手勾结外敌,朕决不轻饶!” 宏文帝咬牙切齿的开口。 他是皇帝,绝不容许有人勾结南楚,通敌卖国! “是。”殿内的黑影纵身消失。 云念回到云家,远远看到云家门口围满了人,乍一看,两方人马还很眼熟。 徐正则打量着眼前略显富态的老夫人,以及对方身后携带的一应礼品。 转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怎么如此相似呢? “她们不会也是来云家提亲的吧?”徐正则小声的问着身边的随从。 随从瞧着点点头,“看着像。” 徐正则一惊,“莫不是也来跟胭儿妹妹提亲的?胭儿妹妹温婉贤良,想娶她的世家公子一定很多,不行!谁也不能跟我抢胭儿妹妹,胭儿妹妹是我的!” 徐正则犯起了嘀咕,看对方的人顿时多了几分敌意。 同样对方的人也在审视着他,老夫人幽幽开口,“那是什么人呐?” 陪同的清河郡主看了看,“此人我见过,好像是胭儿的一个表哥.....姓徐。” 老夫人扫了眼与她们在云家门口不期而遇的徐正则等人,“瞧着他们莫不是也是来云家提亲的?” “我去问问,姑婆您等等我。” 这老夫人,正是姜家姑婆。 姜家姑婆点点头,清河郡主便上前瞧了眼徐正则,露出个柔和的笑意,“这不是徐公子吗,徐公子来云家做什么?” 清河郡主,徐正则自然认得,他有些防备的看着清河反问道,“郡主又来云家做什么?” 他是来提亲的,清河郡主又是来为哪家公子提亲的? 似乎察觉到徐正则的敌意,清河郡主微微眯起眸子,瞄了眼他身后的礼品,“徐公子这是来说亲的?” “提亲!”徐正则笃定的纠正她的言辞,谨慎道,“郡主想必跟我一样,也是来提亲的吧?!” 清河郡主笑了笑,“是呀,我也是陪长公主家的姑婆来提亲的。” 她故意带上长公主,借此来提高自己和姜家姑婆的身价。 果然一听长公主家的,徐正则就表露出了三分怂,“长公主家.....” 难道是景逸世子? 徐正则心里敲响了警钟,心知自己的家世与景逸世子是没法比的。 若是云家不将胭儿妹妹嫁给他..... 第119章:郡主是看上了我家哪个孙儿? 不行,胭儿妹妹已经有了他的骨肉,岂能嫁给别人?! “郡主.....”徐正则张口想说胭儿妹妹是他的人,让清河郡主趁早放弃,可身边随从及时拉了他一下,“公子谨慎,说不得。” 随从小声的在他耳边提醒他。 徐正则顿时明白,事关胭儿妹妹的清白,不能说与人听。 他不甘心的将话头咽了回去,清河郡主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只当他是畏惧长公主家的家眷。 哼笑道,“徐公子请自便。” 说完转头扶着姜家姑婆登上云家大门,“去通报,就说姜家姑婆登门拜访云老夫人。” 门房随后去禀报。 徐正则急了,立马紧跟其后,排队等通传。 “公子,她们是长公主家的人,我们.....” “长公主家的人怎么了?就算她们家世显赫,我也不会把胭儿妹妹让给她们的!” 徐正则提高了声音,至真至纯的喊。 清河郡主听见了,她微微回眸一笑,这徐公子倒是对云胭一往情深。 只可惜,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这姓徐的恐怕还不知道,云胭已经被赐婚给了怀王。 可在徐正则看来,清河的笑就是在冲他挑衅! 更是急的他跳脚。 却又不好将她们扒拉开自己冲进云家。 否则别人会说他们不知礼数。 门房很快来报道,“老夫人请诸位进去。” 看着姜家姑婆和徐正则一行人进了云家,远处的云念微微挑眉。 她没看错的话,这伙人是来提亲的? 徐正则虽有点家产,但跟萧宇怀比,还是差远了。 云胭怎么可能同意嫁给他? 不过那姜家姑婆和清河郡主来提亲,云念倒是挺意外的,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清河郡主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她家无男丁,提亲不过是徒劳。 那就只能是姜家姑婆了,这老太太有儿有女,为她儿孙提亲倒是有可能。 不对啊..... 云念突然想起,皇后寿宴上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没入过宫的徐正则不知道,姜家姑婆和清河郡主不可能不知道云胭和怀王的事,怎么还会上门来提亲呢?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云念并未在意,门房正要关门,突然被人挡住了。 一抬头,看到十九那张冷酷的脸,正要开口,又看到云念似笑非笑的脸,门房吞了吞口水,“四小姐请.....” 如今云家上下都知道,四小姐和她身边这个侍卫不好惹。 尤其这侍卫还是承恩王府出来的金龙卫,更是惹不起。 云家正厅。 云老夫人出来待客,“姜老夫人今日怎的有空登我家的门,老身未能远迎,失礼了,姜老夫人莫见怪。” 按理说,姜家姑婆虽姓姜,却早已外嫁,理应称其为夫家的姓。 不过这姜家姑婆背靠娘家,姜家得长公主尊荣,外人自然也会给姜家姑婆三分薄面。 “老姐姐客气了,我不请自来,老姐姐莫见怪才是。”姜家姑婆笑盈盈的亲热道。 两个老太太客气的挽着手落座。 徐正则一行人跟在后面,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越发觉得遇到了劲敌! 这姜家老夫人分明是想跟云老夫人攀关系。 “清河见过云老夫人。”清河郡主施施然的见礼道。 云老夫人笑呵呵的,“郡主不必多礼,多日不见,郡主气色是越发好了,瞧着是蕙质兰心,将来不知道哪家小子有福气能娶到郡主这样才貌双全的可儿人。” 清河郡主被夸的羞红了脸。 清河郡主和长公主府世子的事被传的暧昧不清的,云老夫人这么说,也是在有意讨好清河。 云老夫人自然也眼尖的瞧见了姜家姑婆和清河郡主带来的礼品,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这姜老夫人莫不是看上了她家哪个孙儿? “老姐姐,今日我冒昧登门,实则是为一桩喜事而来,我想与老姐姐亲上加亲,老姐姐可莫要拒绝我才好啊。” 姜家姑婆一副要跟她打亲家的口气,应征了云老夫人的猜想。 对方果真是来说亲的。 “这.....”云老夫人看了眼清河郡主,“这怕是不太好吧?” 清河郡主不是属意长公主府世子吗? 怎的又来她云家说亲? 云老夫人以为姜家姑婆是想将清河郡主说给她云家。 毕竟她云家有三个孙儿,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 云老太太这婉拒的口气,姜家姑婆岂会听不出来,她顿时面色不虞,“老姐姐可是嫌弃我家,觉得我家配不上你家孩子?” “姜老夫人说的哪里话,你既叫我一声老姐姐,我岂会嫌弃,只是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问她做什么? 清河茫然的看了眼云老夫人。 嫁不嫁女,是你云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既然老太太问了,清河便微笑着说了两句,“我自是赞成的,就是不知老夫人可同意?” 将云念说给姑婆那年过四十的亲弟弟,她有什么不赞成的! 恨不能举双手双脚赞成! 没错,姜家姑婆就是来给自己弟弟说亲的。 只要一想到将云念嫁给死了三个妻子的姜伯父,她简直要笑出声来。 看云念以后还怎么跟她争世子! 几次想插嘴插不上的徐正则听到这儿,被人拦在厅外都不着急了,听两位老夫人的意思,敢情姜家姑婆不是来跟胭儿妹妹提亲的。 是他误会了。 这他便放心了。 长者为尊,他不妨等上一等,等姜家姑婆和云老夫人谈妥之后,他再进去提亲。 不知道胭儿妹妹此时在做什么?有没有想他?有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孩子,徐正则求娶心切,恨不得今日就将云胭娶回家。 云老夫人瞧着清河郡主像是想定了的样子,她斟酌着问,“那不知,郡主是看上了我家哪个孙儿?” “什么?”清河一愣。 怎么越说她越糊涂了? 什么孙儿,谁看上你家孙儿了? 姜家姑婆也是眉头一皱,“老姐姐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说清河和你家孙儿的亲事,我是说你家孙女的亲事!” 第120章:提亲对象是你 这下换云老夫人愣了一下,“姜老夫人这是何意?我家孙女.....” “不行!” 云老夫人话未完,突然被徐正则高声打断,他不顾家丁的阻拦,闯进正厅道,“老夫人,您不能答应她们,胭儿妹妹她.....我今日来,是来向胭儿妹妹提亲的,我诚心想娶胭儿妹妹,还请老夫人应允!” 他态度虔诚的说。 云老夫人闻言,面色却冷凝起来,“胡说,你岂能娶胭儿,你难道不知,胭儿的亲事已经定了!” 徐正则愣住了。 姜家姑婆火上浇油道,“可不是,怎么徐公子身在皇城,难道没听过云五小姐和怀王殿下定了亲?” 徐正则呆若木鸡,仿若雷劈,“什么?” 清河郡主讥笑他道,“是呀,胭儿与怀王的亲事还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亲口赐的婚呢,徐公子想必未曾入过宫,所以还没听说吧?” 徐正则吃惊的眼珠子都瞪大了,陡然拔高了嗓门儿反驳道,“不可能!你们肯定是骗我的,胭儿妹妹喜欢的人分明是我!你们.....你们来.....” 他有些语无伦次,听闻云胭和怀王定了亲,徐正则脑子里嗡嗡的,整个人仿佛天旋地转,脑子里只剩三个字,不可能。 “我们提亲的对象是云念呀。”清河郡主轻笑道。 云老夫人皱眉,“云念?” 提起云念,她就糟心。 竟还有人想娶云念? 云念非但未婚先孕,且被承恩王休弃,谁家儿郎能看上她? 在云老夫人眼里,和离与休弃无异。 说好听点是弃妇,说难听了那就是破鞋。 他家儿孙若是要娶这样一个弃妇,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所以姜家来给云念说亲,云老夫人着实没想到。 而徐正则已经听不进去别人说话了,他满脑子都是云胭和别的男人定亲了,他不相信的喃喃道,“不会的.....胭儿妹妹不会嫁给别人的.....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对,一定是这样!” 说着,他转头就要去找云胭。 云老夫人眼疾手快的吩咐道,“拦住他!胭儿如今正待嫁闺中,岂能随意见外男,你,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老太太语气严厉的责问徐正则。 徐正则好似被雷劈傻了,冲着云老夫人嚷嚷道,“老夫人!胭儿妹妹是喜欢我的,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怎么会嫁给怀王,你们一定是在骗我,老夫人求你让我见见胭儿妹妹吧.....” “住口!” ‘砰’的一声,云老夫人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赫然起身呵斥道,“徐正则,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胭儿唤你一声表哥,你怎能张口就坏她清白!” 这个徐正则,瞎嚷嚷些什么! 胭儿腹中怀的,是怀王殿下的骨肉,与他有何相干? 这话若是传到怀王和皇后娘娘耳中,胭儿之前所作的努力就得全白废了。 今日姜家姑婆和清河郡主都在,他怎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般不知轻重的话来! 若不是看在徐家与云胭母家沾亲带故,凭他徐家商贾门户,如何配与她国公府来往? 他还想娶云胭,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果不其然,姜家姑婆和清河郡主听了徐正则的话,纷纷面露诧异,然后玩味的挑眉,这八卦有点劲爆。 云老夫人叫人将徐正则拉下去,一边同姜家姑婆赔笑道,“我看这孩子是失心疯了,说的都是些疯话,不听也罢,方才清河郡主说,要说云念说亲?” 云老太太立马推出云念来转移话题。 清河郡主笑了笑,“是呀,就是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呢。” 云老太太有意打岔,姜家姑婆也卖她这个面子,她跟着笑道,“谁说不是呢,我瞧那徐公子说的也是些疯话呢。” 云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赔着笑脸。 姜家姑婆又道,“老姐姐,你家四丫头我曾在花朝宴上见过的,长的还算标致,这不是看她被承恩王休弃在家吗,刚好我娘家弟弟丧妻半年,有意续弦,我便想到了你家四丫头,老姐姐你放心,我弟弟并不嫌弃你家四丫头被休过,就连她那两个孩子呀,我弟弟也不嫌弃,我想着若是能说成这门亲事,对你家,对云念,对我弟弟,那都是一件大喜事呀!” “你说是不是呀?老姐姐?” 云老夫人面皮抽搐了两下,她没记错的话,姜家姑婆的弟弟,年纪与她儿子相仿吧? 都能当云念的爹了。 这哪是在给云念说亲,分明是有意羞辱云念。 虽说她不喜云念,也不在意云念是否被羞辱,但云念如今毕竟姓云,身处云家,羞辱云念就是在羞辱云家! 西沙院。 云念正在锤药材,一转头,十九跟幽灵似的乍然出现,云念眼皮子一跳,“人吓人,吓死人的。” 十九面无表情,“徐正则来提亲被拒了。” 云念‘嗯’了声,毫不意外。 “他说云胭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十九继续跟她分享八卦。 云念闻言挑眉,手里捣鼓着药材,想了想说道,“原来好像没有这事儿。” “嗯?”十九好似没听明白。 “没什么。”云念随口道,“你特意跑去前面听墙角去了?” “我路过。” 云念:“.....” 路过前厅,然后刚好听到墙角? 她确信,原书中没有徐正则上门来提亲这回事儿。 想必是有人从中挑拨了点什么? 云念微微眯起眸子,要说云胭怀了谁的孩子,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徐正则此时横插一脚,显然会闹的云胭不得安宁。 再传到萧宇怀和皇后耳朵里,可就又精彩了。 这对她来说,并非坏事。 云念也乐得听听,“然后呢?我那祖母没将徐正则大棍子打出去?” 十九摇头,“姜家姑婆来为她弟提亲,提亲对象是你。” “什么?”云念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给谁提亲?” “姑婆她弟。” “提亲对象是谁?” “你。” “.....” 云念哼笑,“这位姑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 提亲?问过她吗? 想找死还差不多! 第121章:最美不过夕阳红 “四小姐!” 这时,院子外传来高声喊叫。 云念眼尾一挑,双喜在门外扯着嗓门儿喊道,“老夫人传四小姐去前厅说话。” 十九冲她歪歪头,看,找死的来了。 云念冷笑,是啊,作死的来了。 她走出院门,双喜吓得连连后退,“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云念垂眸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剪刀,“别紧张,这是剪草药的,不是剪你脑袋的。” 双喜只觉得脖颈一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云念的手段,令双喜等人心有余悸,方嬷嬷至今都不敢靠近西沙院,来传话非得打发她来。 她也不敢惹云念,只敢在院子外面喊话。 “走吧,老夫人不叫想跟我说话吗?”云念笑意幽凉的开口。 双喜却觉得头皮发麻,总觉得云念会搅的福安堂不得安生..... 与此同时,云胭也收到了消息。 丫鬟兰草急匆匆的跑来传信,“小姐,徐家公子来提亲了!还有.....” “提亲?”云胭却只听见了提亲二字,她眯起眸子,“提什么亲?” “他,他向老夫人提亲,说要.....说要求娶小姐,还说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是他的。” 云胭一听立马火了,“什么?这个徐正则,跑来胡说八道什么?凭他也配向我提亲?!看我不叫祖母将他轰出去!” 云胭说着起身就走,却在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 兰草跟在她身后,“小姐怎么不走了?小姐不去请老夫人回绝徐家公子吗?” 云胭笑了笑,忽然又不着急了,慢吞吞的回去坐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是怀王妃,祖母当然会回绝他,无需我去说什么,那徐正则见了我,还不得像苍蝇扑臭似的扑上来,我还得想着怎么打发他,不如就让祖母将他赶走。” 至于她腹中孩子,祖母自然知道厉害,不会让徐正则瞎说的。 兰草点头,小姐说的有道理。 可是小姐,苍蝇扑臭.....不是连你自己也骂进去了吗。 “你刚说还有什么?”云胭又道。 “哦,回小姐,姜家老太太和清河郡主来了,说是也来提亲的。” 云胭闻言微微拧眉,“她们来提哪门子亲?” 兰草犹豫了一下,说,“好像是来给四小姐说亲的。” “云念?” 谁这么不长眼要娶云念? “是给姜家老太太的弟弟提亲.....”兰草迟疑道。 “什么?”云胭诧异,嘴角咧到了耳后根,“还有这好事?” 姜家老太太那弟弟,她没记错的话,已经打死了三房妻妾吧? 那老头有闺房怪癖。 据说喜欢在床榻间折磨人。 云念嫁给他,哪还有什么活路啊? 云胭高兴的差点没笑出声来,她吩咐兰草道,“你再去正厅外守着,有什么动静立马来报我!” 祖母不喜欢云念,云胭料想十有八九祖母是会同意将云念嫁出去的! 如此一来,祖母既拔掉了云念这个肉中刺,她也除掉了眼中钉。 她要看看云念会有什么下场! “是。”兰草便又悄悄去偷听了。 却不知,云胭主仆俩的对话都被藏在门外的秋香听了去。 秋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徐正则果然没让他失望,这就跑来提亲了。 只要徐家公子缠着云胭脱不开身,云胭就不会想着来害她了! 云念来到前厅,就看到两个老太太姐姐妹妹的好不亲热。 旁边还坐着个看热闹的清河郡主,她一来,这位郡主便对她露出得意的讥笑来。 云念当她是个屁。 双喜急忙跑到云老夫人身后,这一路都在担心云念的剪刀会戳到她身上来! 然后一炷香过去了..... 两炷香过去了..... 两个老太太还在聊的火热,浑然没瞧见云念似的。 云念心中冷笑,这么拙劣的下马威,可惜她不吃这套。 她转头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拿着剪刀淡定的剪指甲。 两个老太太见云念没有行礼的意思,都不由得老脸一沉,她们故意晾着云念,就等云念给她们行礼,结果云念拿她们当空气呢?! 云念目无长辈,桀骜不驯,云老夫人已经见识过了,老太太斥责道,“没规矩的东西!” 云念挑眉,“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怎么两位老夫人不装瞎了?” 老太太气的脸上的肉都横了起来。 “这门亲事,老身同意。”云老夫人冷哼道。 这般不恭顺的东西,留在家中做什么? 横竖是个被休弃的弃妇,能有人要她便是她的福气了。 云老夫人目光凉凉的看着云念。 云念挑眉,眸中掠过一丝冷光,“什么亲事?老夫人莫不是想找个老伴儿?最美不过夕阳红,老夫人有这般心态,完全不输年轻人啊。” ‘砰’的一声,云老太太杵着拐杖就跳了起来,“混账东西,你敢羞辱老身!” 云念耸肩,“我哪敢羞辱老夫人呀,难道是我会错意了?要找老伴儿的不是老夫人,而是.....” 她将目光放在姜家姑婆身上,一脸玩味戏谑的表情,“我记得这位姑婆的老伴儿好像还没过世吧?这样不太好吧?” 姜家姑婆顿时面色阴沉,蹭的一下弹了起来,呵斥道,“你浑说什么呢!老夫人是你祖母,你竟这般目无尊长!果真是个没娘教养的!” 云念嘴角噙笑,眸中微凉,原主母亲过世的早,否则哪轮到这些人来欺负她? “姜老夫人说的是,我无娘亲教导,所以难免没规矩了些,你们可就要多担待了。” 云念勾唇,玩味的讥笑道。 清河郡主没想到云念这么能说,见两位老太太被气的不轻,她上去给姜家姑婆顺了顺气,安抚道,“姑婆您知道云四没有亲娘教养,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何况.....将来您还要跟她成为亲戚呢。” 清河郡主有意提醒姜家姑婆,别忘了她们来的正事! 等云念嫁进姜家,还不得任凭姑婆拿捏吗? 要怎么收拾她不行? 姜家姑婆也想到这点,她气而哼笑道,“清河说的是,四丫头,我来是有桩天大的好事要跟你说,我姜家.....便是长公主的夫家,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姜家家主...就是我弟弟,他啊,看上你了,想娶你回去做姜家主母,这么大好的喜事落在你头上,你可是有福气的,这聘礼啊我都给你带来了,你瞧瞧可满意?” 云念姿态慵懒的坐着听着,瞟了眼外头摆着的几个礼品盒,就这几个歪瓜裂枣,还敢问她满不满意? 第122章:你脑子瓦特了? 云念嘴角挑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指尖不知何时多了把薄而锋利的手术刀,依旧在修她的指甲,不紧不慢的说,“我不满意。” 姜家姑婆不屑的轻哼一声,贪心不足的东西,这些好东西恐怕她见都没见过,还嫌不满意? “这些聘礼虽是不多,但你嫁过去,便是姜家当家主母,姜家的家产还不都是你说了算嘛,放眼皇城,这么好的机会可没有第二遭的,我也是见你听话,才亲自上门来提亲的,你可莫要辜负我的好意呀。” 听话? 刚是谁被她气的瞪眼跳脚的? 姜家姑婆这话实则是在说,要她别不识好歹,她一个弃妇在皇城还能有人娶就该磕头烧高香了。 云念吹了吹指甲,“说完了?” “说完了就滚吧。” 说罢她起身就走。 “云念,你什么意思?!”姜家姑婆见她这般傲气,不识好歹,顿时撕开了伪善的面皮。 云念微微侧目,语气清冷,“意思是,你们不配。” “我姜家名门望族,难道还配不上你?”姜家姑婆冲着她冷嗤道。 云念冷笑,正要开口讽回去,清河郡主上来挽着她道,“云四,你可别意气用事呀,你先前嫁入王府,碍于承恩王的威势,没人敢在背后嚼你舌根子,如今你与王爷和离了,你该为自己,还有你那两个孩子打算一下才是。” 云念像看弱智一样看她。 偏清河郡主还不觉得有什么,自顾自的说道,“姜伯父虽与你年龄上有些出入,但年纪大的知道疼人啊,你嫁过去,就是正妻,若不然,以你的名声,恐怕以后只能.....给人做妾了,云四,我说这话你别见怪,我也是为你好啊。” 云念呵笑一声,我谢谢你了。 “你姜伯父那么好,你怎么不嫁嫁过去呢?”云念轻笑。 清河郡主脸上的笑意一僵,云念冷冷的甩开她,睨了眼她们带来的那堆垃圾聘礼,“带着你们的东西,滚出去。” “你.....”清河郡主气结,她凶狠的瞪着云念,“你已被承恩王休弃,就算长公主喜爱你那两个孩子,你以为你就可以入长公主府的门么!” 这清河郡主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看云念不说话,清河郡主便以为自己说到她的痛处了,她不免得意道,“世子不会娶你的!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云念无语..... “你脑子瓦特了?” 她一脸同情的看着清河郡主,长得不差,可惜是个脑子有病的。 姜景逸敢娶她?不怕被他表兄打断腿啊? “脑子有病就去治病,别出来乱咬人。”云念幽幽一笑。 “你.....”清河郡主气的差点没把嘴巴咬出血来。 “放肆!云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眼看姜家姑婆和清河郡主都落了下风,沉默半天的云老夫人端着当家做主的气势道。 “你自己是个什么名声你不知道吗?还有脸在这狂妄些什么!能做姜家主母还委屈你了不成,你未婚先孕,做出这般败坏家门的事情来,没让你削发为尼已经是给足了你体面,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云老太太满脸嫌恶的说。 被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小蹄子败坏了云家的家门,夺去了云家的家财,老太太恨不得叫云念受尽折磨而死才好。 “可不是,做我姜家主母,便是你在神仙面前把头磕破了都求不来的好姻缘啊。”姜家姑婆得意道。 “婚约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你不答应的余地!”云老太太强硬道,“我看这门亲事就很好,今日便定下日子,择日便上门来迎亲罢!” 姜家姑婆一听这话,立马喜笑颜开,“还是老姐姐有魄力,这云家,理当由老姐姐当家做主,老姐姐放心,我姜家定不会亏待四丫头的,回头我就让家里人再多多送些聘礼过来,这嫁妆也不必老姐姐准备了,我姜家不差那点东西。” 姜家姑婆这么说,就是因为知道云念因为嫁妆一事早就和云家闹翻了。 云老太太必然不会为她出头。 巴不得将云念赶出去呢。 她此时来提亲,便是最好的时机。 果不其然,云老夫人一口就答应了。 清河嘴角扬起冷笑,看云念还怎么跟她争! 云念歪了歪脖子,眸中掠过一丝幽冷的精光,手术刀在她指尖泛着淡淡的寒光。 她这刀好久没见血了。 “老夫人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们搓扁捏圆的云念呢?” 云念勾唇,语气幽冷,捏着手术刀缓缓靠近云老夫人。 “你,你想干什么?快来人拦住她!她想对老夫人.....啊!” 薄薄的手术刀沾了一丝血气,云念面如寒霜,弹了弹刀刃上的血滴,双喜捂着肩头,满眼惊恐的往后缩。 那小刀差点抹了她的脖子! 云念想杀她啊! “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保护老夫人.....”双喜惊恐的喊道。 她方才不过是想将云念推开,却被她刺伤。 云念眸色幽冷,姜家姑婆和清河郡主都愣在原地,云念歪了歪脑袋,冲她们微微一笑,她二人顿时心中一惊,一股寒气从脊椎爬了上来。 云念竟如此可怕! 她伤了人,还笑的出来! 姜家姑婆差点吓破胆,她没想到云念这么凶狠!方才还得意洋洋,这会儿却只想落荒而逃,她拉着清河,声音颤栗道,“既然.....既然事情说定了,那我不日便让人来迎,啊...迎亲.....” 云念抬眸,对上她幽冷的双眸,姜家姑婆险些没咬到自己舌头。 这种压迫感,她只在萧承君身上感受过。 “十九。”云念轻轻开口,十九如鬼魅般闪现。 ‘刷’的拔刀,横在姜家姑婆和清河郡主面前。 云念笑着,“我让你们走了吗?” 姜家姑婆和清河郡主吓得脸都白了。 十九的刀刃寒光凛凛。 “光天化日之下,云念,你...你还想杀人不成!”姜家姑婆颤着声道。 “杀人犯法吗?”云念歪着脑袋,好像真的不懂。 “当,当然犯法!” 杀人偿命你知不知道! 云念‘哦’的一声,一脸笑意加善意的提醒,“那你们记得去阎王面前告我。” 第123章:王爷你就宠她吧! “.....” 姜家姑婆差点没被她噎死。 “想哪天迎亲?我扎个纸人,给你弟弟配个冥婚?”云念声音悠然,听在姜家姑婆耳朵里,去好似幽灵。 叫她通体发寒。 “云,云念!云老夫人是你祖母,你胆子这么大.....敢在老夫人面前动刀子,你...你就不怕被人诟病吗!”清河郡主壮着胆子质问道。 云念哼笑,“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你们诟病我的还少么,你看我介意么?” 清河郡主瞬间无言以对。 云念真的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只知道卑躬屈膝讨好人的云念了。 云念晃了晃指尖的手术刀,好似玩具一般轻巧,“姜老夫人还没说呢,想哪天迎亲?” “不.....”姜家姑婆咽了咽口水,惊恐的看了眼拔刀阻拦的金龙卫,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四丫头你看你.....即便你不同意这门亲事,也不用动刀动枪的呀!这...这亲事你既不愿意,我们岂有勉强你的道理,我看这提亲就作罢.....作罢吧!” 刀架在脖子上,才知道厉害。 云念展颜一笑,“我脾气不太好,以后少来惹我,知道了吗?” 吓破胆的姜家姑婆疯狂点头。 然后带着清河郡主,灰溜溜的离开了云家。 出门时还被云家的门槛的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云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孽障!我云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孽障!你还想杀我老婆子不成!我恨不能...恨不能打死你!” “可惜你没机会了。”云念笑笑,“在我最弱的时候没能打死我,大概会是祖母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了。” 云老夫人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 兰草火急火燎跑回去,“小姐!老夫人有危险!四小姐她.....她要杀人!” “什么?”正喝着茶的云胭一愣,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云念要杀祖母?” 兰草喘着粗气点头又摇头,“四小姐打伤老夫人身边的双喜嬷嬷,姜家...姜家老夫人和清河郡主也被她吓走了.....” 云胭提起裙摆就往外走,“那贱人一定是被鬼上身了,以前她哪有这胆子!” 走了两步,忽然脚步一顿。 兰草跟着问,“小姐不去看看老夫人吗?” 云胭皱眉,“徐正则走了吗?” 兰草摇头,“表公子闹着要来见你,被老夫人叫人拦下了。” 云胭撤回脚步,转头又坐了回去。 “那我们就先不去了,料想云念不敢真的行刺祖母,否则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杀人是要偿命的。 云念敢杀祖母,正好给了她和父亲发作的机会,能将云念送官查办! 兰草默默地不吭声,她看的出来,五小姐其实一点都不关心老夫人安危..... 姜家姑婆灰溜溜的回到姜家,遇到一男子衣衫不整的从房中出来,瞧见她面色发白且一脸怒意,中年男子诧异道,“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出去给我讨个媳妇儿回来吗?人呢?讨着了吗?” 姜家姑婆冷哼一声,“你瞧瞧你像怎么样子,一把年纪了还白日宣淫!传出去我姜家不得被人耻笑!” 还媳妇儿呢,差点就折在云家回不来了! 姜家姑婆心有余悸,此刻她才意识到,即便将云念娶回来,恐怕她也拿捏不了。 她没想到云念是个厉害的。 中年男子不以为意的拢着衣裳哈哈两声,“我姜家是长公主的夫家,谁敢说我们的闲话,不要命了,倒是我的新夫人,大姐姐可说着了?” 姜家姑婆嫌恶的看了眼这个弟弟,“那丫头说不得,你驾驭不了她。” 这话引起了中年男子的兴致,“还有我驾驭不了的女子?大姐姐这么说,我更想把人娶回来好好驾驭一下了。” 她这弟弟是个什么德性,姜家姑婆清楚的很。 她哼的一声拂袖道,“你最好也别去招惹她。” 那丫头不好惹。 中年男子摸着下巴,一脸淫笑,府里的女人玩腻了,他决定换换口味,去清风楼看看有没有新货色。 姜涛大摇大摆的上街,见着好看的良家女子,他都要上手调戏一二,在城中是出了名的好色成性,与恶霸无异。 “王爷,他就是姜家家主。”茶楼上,杜金往下瞥了眼路过的姜涛道。 萧承君垂眸扫了眼,眸中掠过一丝幽光,他两边坐着两个小宝贝。 小宝:“就是他欺负我们娘亲?” 大宝:“他不配。” 萧承君微微勾唇,“他确实不配。” 男人一抬眸,杜金当即会意,默默办事去了。 敢打他们王妃的主意,这姓姜的只能自认倒霉。 姜涛正要进清风楼,忽然头顶一黑,头上被人套了麻袋,他扭了两下就被人扛走了。 黑巷里,金龙卫将扛着的麻袋仍在地上,里面的人摔的‘哎哟’一声,立马挣扎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敢对我下黑手,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啊!” 杜金一脚踹过去,麻袋里的姜涛惨叫一声,杜金招招手,金龙卫一拥而上。 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胖揍。 一时间巷子里都是姜涛的惨叫声。 姜涛躲都没地方躲,他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居然有人敢对他下黑手! 萧承君一手牵着大宝,一手牵着小宝。 小宝仰起头,“爹爹,我可以去帮他们吗。” 萧承君挑眉,杜金轻声道,“这种事交给我们就好,你还小,不能打人。” 小宝天真的歪着脑袋,“可是娘亲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如果犯我,那就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 杜金:“.....” 小宝笑嘻嘻的,“他想欺负娘亲,就是想欺负我们,所以是他先犯我们的,我说的对吗爹爹?” 小家伙双眼亮晶晶的望着萧承君。 萧承君勾唇,“小宝说的对。” 杜金:..... 王爷你就宠她吧! 萧承君一抬手,金龙卫停了下来,姜涛从麻袋里露出头来,已经是被揍得鼻青脸肿,成了猪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他嚷嚷着,“谁啊!谁敢打我.....” 结果看到一个软萌萌,笑嘻嘻的小女娃,姜涛顿时咆吼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啊!你爹娘呢,叫你爹娘来!我看你这女娃娃是找死,你知道我是谁吗,敢作弄到我头上,呜.....” 一只粉嫩的小脚踩在姜涛嘴上,小宝嫌弃的说,“你太吵啦,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娘亲?” 第124章:承恩王还惦记着云四? 小家伙双手叉腰,一只脚踩着姜涛的嘴,要气势没气势,要威严没威严,反而还软嘟嘟张口恐吓人。 姜涛彻底火了,半截身子还在麻袋里扭成了蛆,“小娃娃我警告你,快放开我,否则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他一扭,就看清了自己的形势,小女娃周围站着一排侍卫,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熄了下去,“金,金龙卫.....” 再一抬脖子,看到了紫金蟒袍,牵着个男娃娃的萧承君。 姜涛更加傻眼了,“承,承恩王.....” “你不是要找我爹娘吗,他就是我爹爹哦。”小宝笑嘻嘻的说。 “什么?”姜涛眼珠子都瞪大了。 这小娃娃是承恩王的孩子? 可他几时得罪过承恩王? “王爷这是做什么?我,我是姜涛啊,是王爷姑母的兄长呀,王爷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两家可是亲戚呀!” 萧承君嫌恶的蹙眉,“姜大人怎么摔着了,杜金,还不快把姜大人扶起来。” “是。” 杜金一靠近,姜涛就惊恐的抬手躲,“你不要过来!” 看他这怂样,杜金冷哼,“姜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的鼻青脸肿的。” 姜涛:“.....”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我们王爷说你摔着了,姜大人你说你是不是自己摔的?”杜金冷飕飕的说。 十几个金龙卫围着他,他感觉像被一群怒目金刚瞪着。 姜涛欲哭无泪的直抖,“是是.....是我自己摔的。” 他要说不是,他怕这群金龙卫拔刀将他砍成肉馅。 杜金笑笑,“我扶你起来吧姜大人?” 姜涛惊恐的抗拒,被杜金强硬的给拽了起来。 一站起来,全身都疼,姜涛看了眼围着他的金龙卫,怂的跟个鹌鹑似的,心里却是恼恨极了。 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天杀的煞神?! 见他识趣,杜金冷哼一声,然后将小宝抱了回来。 萧承君牵着大宝上前,垂眸问,“听闻你想娶云四小姐?” 姜涛一愣,突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难道大姐姐说要给他娶的新夫人就是云家四小姐? 那个生过孩子,嫁过承恩王的云四? “王爷明察,我对天发誓,我绝无此想法,我...我甚至都没见过云四小姐啊!” 他可真是冤枉啊! 都是他那大姐姐干的好事。 新夫人没给他娶回来,反叫他挨了一顿毒打。 “是吗,姜大人不是都让人去云家提亲了吗。”萧承君语气不轻不重的说。 姜涛却只觉得心颤,“我没有.....那,那都是我大姐的主意,与我无关啊,王爷,我姜家与长公主是一家人,跟王爷也是沾亲带故的呀,还请王爷不要听信外人的挑拨离间,我绝无此心呐!” 姜涛指天立誓的表明决心,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说句话都脸疼。 该死的云四,究竟是个什么货色,他一定要把那个女人弄到手,狠狠地折磨。 不然对不起他挨的这顿打! 姜涛心里愤恨,面上却怂的要死,呜咽的哀求着,“下官知道云四小姐曾是王爷的人,下官怎敢有非分之想,求王爷看在亲戚一场的份儿上,饶了下官吧.....” “亲戚?”萧承君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只是一个眼神,便叫姜涛腿一软,哆哆嗦嗦的颤声道,“是,是下官失言,下官不敢高攀.....” “云念不是你们能碰的人,若再有下次,姜大人兴许要把脑袋摔掉了。” 萧承君低沉的嗓音冷幽幽道。 姜涛心一抖,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下官不敢.....” 等他再抬头,哪里还有萧承君和金龙卫的身影。 姜涛颤颤巍巍的爬起来,龇牙咧嘴的摸了摸脸,眼睛里怨毒,承恩王仗着金龙卫横行霸道,难道陛下容不下他。 姜涛一抬脚,刚出巷口,不知从哪飞来一颗石子,跟长了眼睛似的,正打在姜涛膝盖上。 “哎哟.....”姜涛迎面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掉了一颗。 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纷纷指指点点的瞧热闹。 “老爷.....家主,没事吧?”侍从们连忙上前去扶姜涛。 姜涛气结,“还不快扶我回去...” 话没说完,人就气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姜涛被抬回了姜家,姜家姑婆听到消息赶来一瞧,见姜涛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厉声质问道,“怎么回事?我弟弟怎么伤的这么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地吗!” 侍从颤颤巍巍的低头道,“老夫人,家主他.....他腿被人打断了。” 姜家姑婆老脸一沉,“我看得见!我是问你谁把他打成这样的?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跟我们姜家的人过不去!” “是,是承恩王。”侍从口齿不清的说。 “什么?”姜家姑婆一愣,“你们怎么惹到那个天杀的头上了?” 侍从犹犹豫豫的,“好,好像是因为云...云四.....” 姜家姑婆心神一震,云四? 莫不是.....承恩王还惦记着云四? 她们上云家提亲的事被承恩王知道了?这才打痛打她弟弟出气? 承恩王行事乖张,这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姜家姑婆顿时偃旗息鼓,呵斥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去请张院判来给我弟弟瞧瞧啊。” “是,是...”侍从连忙就去请人。 不多久,侍从就从张家把人请来了。 “老夫人,张院判不在家中,我们只请了张太医之女来。”侍从小声道。 姜家姑婆皱眉,“我弟弟伤的重,她那点医术能治得了吗。” 此时张璐瑶就在门口听着,“姜老夫人若是信不过我,也可等我父亲来,不过我父亲忙着给宫里的贵人看诊,恐怕老夫人得再多等等了。” 她口气有些高傲,她的医术是跟着父亲学的,质疑她的医术便是质疑她的人。 姜家姑婆哼笑一声,“张家小姐倒是气性大,我也没说信不过你呀,既然请了张小姐来,那我弟弟就拜托张小姐费心瞧瞧了。” 她一个长辈,岂有给小辈赔笑脸的道理。 所以即便张璐瑶口气有些傲,姜家姑婆语气一样高高在上。 张璐瑶上手一瞧,便说道,“姜大人腿断了,需以夹棍固定,身上的伤无大碍,都是些皮肉伤,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然后她随手写下一张药方,“拿去回春堂抓药吧。” “我弟弟怎么还没醒过来?他瞧着伤的不轻,真像你说的那样,无大碍吗?” 姜家姑婆存疑道。 萧承君和金龙卫下黑手,能是轻伤? 第125章:给你一个报答我的机会 伤的自然不轻,腿断了不说,肋骨亦断了好几根,外伤内伤叠加。 张璐瑶笑了笑,“老夫人不放心,大可以请别的太医来瞧,姜大人不过是痛晕了,我开的药有震痛的效果,等会把药给姜大人喂下去,人自然就醒了。” 姜家姑婆不悦的拧眉,一个小辈,几次三番的出言怼她,但看她给姜涛诊治的份儿上,姜家姑婆并未与她多计较。 随口打发道,“给张小姐拿些银钱,送张小姐出去。” 张璐瑶傲气的扭头就走了。 回到家,奶娘又找了上来,“小姐回来了.....老奴等小姐许久了。” 张璐瑶皱眉,看了眼身边的茯苓道,“我不是让你给她拿点银子给她,让她回乡养老去吗?牛娃拖出去埋了没有?” 茯苓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奶娘上来就抓着张璐瑶的手,感激道,“小姐救了我牛娃子的命,老奴是来谢谢小姐的,若不是小姐的药,我牛娃怕是挨不过来的.....” 张璐瑶皱眉,牛娃没死? 她忽然想起,那天随手扔给奶娘一瓶从济世堂买来的止咳药。 “嬷嬷是说那日我给你的药治好了牛娃?” “是,是啊。”奶娘止不住的点头,“多亏了小姐的药,我牛娃才捡回一条命,小姐如今的医术都能比得上老爷了,老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张璐瑶却高兴不起来,她冷脸道,“我知道了,嬷嬷不用谢我,是你孙子命大,回去好好照顾你孙子吧。” 一回到房间,张璐瑶就气的掀桌子,“云念的药竟真的能治咳疾?我不信,茯苓,上次买回来的药呢,拿来给我瞧瞧!” 她家回春堂的药都不能完全治愈咳疾,云念的药凭什么能治好? “是...那药奴婢收起来了,奴婢这就去找来。”茯苓记得她把从济世堂买来的药仍在了哪个角落里。 药翻出来,落上了一层灰,茯苓拿给张璐瑶,张璐瑶拧开一瓶,闻了闻味道,清热解毒,润肺止咳的药材她是能闻出一些的,但这药浆里有一股她闻不出药味,张璐瑶说不出是什么药材。 “小姐,这药真的能治咳疾吗?” 上次小姐把药给了奶娘,茯苓都准备第二日叫人把牛娃拉出去埋了的,可第二天牛娃没死。 茯苓只当牛娃命大,要再拖延个一两日才会咽气。 谁知道牛娃的咳疾竟然真的治好了。 张璐瑶眸子里闪过一丝嫉妒和算计,她才不信这药是云念配的,定是云念从别的地方弄来的药方。 “茯苓,你再去济世堂多买些药回来,然后将药浆倒出来,换上我回春堂的包装,拿去回春堂卖。” 张璐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将这瓶子里灌水,拿去分给城西的穷人,就说是济世堂的药,我们买来救济穷苦百姓的。” 茯苓立时就懂了张璐瑶的意思,颔首道,“是...奴婢明白。” ... 徐正则第三次被赶出云家,却依旧不肯放弃,在云家门口大喊: “老夫人,我对胭儿妹妹是真心的,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对胭儿妹妹负责的.....” “住口!” 云老夫人赶来,听到他这么嚷嚷,气的脸都歪了,“来人,给我堵住他的嘴,将他给我扔回徐家,告诉徐夫人,若看管不好孩子,再来我云家闹事,老身便打断他的另一条腿!” 徐正则下意识的夹紧了大腿,他被永乐郡主和云念打伤,到现在还没痊愈,走路还有点跛脚。 可就算老夫人吓唬他,他也不怕,“即便老夫人要打断我的腿,我爬也要爬来见胭儿妹妹!老夫人,求您把胭儿妹妹许配给我吧,只要您答应我提亲,就是要打断我两条腿我也愿意!” 云老夫人鼻子都气歪了。 这个混账东西! 究竟是听了谁的挑拨,来此胡说八道的! “老夫人,我与胭儿妹妹真心相爱,您为何要棒打鸳鸯啊.....呜呜。” 徐正则情真意切的话没喊完就被身边的侍从捂住了嘴,“少爷,别说了.....没看云老夫人脸都绿了吗,我们可打不过云家这些护卫啊!” 云老太太都要气的冒烟了,再喊下去,老太太怕是要喊人将他们大棍子打回去了。 “混账!还不快给我滚!”老夫人敲着拐杖呵斥道。 徐正则还想说,被侍从捂着嘴拖走了..... “究竟是谁,在徐正则面前胡说了些什么,不然那蠢货不可能这么锲而不舍的找上门来,让我知道是谁算计我,我非扒了他的皮!” 云胭气死了。 秋香在门外听着云胭气急败坏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端了一盏莲子羹进门,面容谦卑道,“小姐,厨房新熬的莲子羹,小姐吃了去去火气,当心气坏身子。” 心道徐正则果然没让她失望,缠的云胭自顾不暇,顾不上想着杀她了。 云胭瞧了眼秋香,“你倒是命大,身子养好了?” 秋香垂眸,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声音沙哑道,“多亏了小姐和兰草对奴婢的悉心照料,奴婢才能捡回一条命,小姐对奴婢的恩德,奴婢没齿难忘!” 兰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秋香被云念灌了毒粉,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嗓子被毒坏了,说话声音变的哑声哑气的。 云胭瞪了眼兰草,死丫头不是说秋香病的要死了吗? 怎么人又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了。 兰草垂着脑袋更不敢看云胭。 想到徐正则,云胭冷笑的挑起秋香的脸,“秋香,我救你一命,你既然说对我的恩德没齿难忘,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报答我的机会吧?” 秋香眼神虚闪,“小姐...想让奴婢怎么报答.....” 云胭绝没有什么好事想着她! “徐正则不是三天两头的上门来提亲吗,不如你替我嫁给他吧?你这样的家奴身份,与其将来嫁给一个奴才,或是给人做妾,都不如嫁给徐正则做夫人,徐家虽不是什么世家贵族,却也算得上是富贵人家,你跟了徐正则,也不算委屈了你,你说呢?” 第126章:口是心非的女人 秋香眼珠子一颤,“什么?小姐你让我.....嫁给徐公子?” 徐正则可是被永乐郡主打废了的! 云胭怎么这么恶毒,想拿她当挡箭牌,替她入火坑! “怎么,你不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 徐正则是她找来纠缠云胭的。 她还没毁了云胭,云胭却想毁了她! 秋香心底怨愤,面上楚楚可怜,“可是小姐,徐公子想娶的人是你啊,他如何看得上奴婢.....” “这个好说,我认你当妹妹,再不济让祖母认你做干孙女儿,你也算有点姿色,配他徐正则绰绰有余了。” 云胭勾唇道,“到了徐家,你还是我的人,没有哪个男人不好色的,你只要勾住徐正则的心,将来徐家的家财都是你的,本小姐亦不会亏待你。” 云胭这是既要把她塞给徐正则,又要利用她去算计徐家的家财。 云胭,是她见过最无耻的人! 秋香心里怒骂,表面咬牙推脱道,“小姐,奴婢哪里配得上徐公子,更不敢做小姐的妹妹.....” “秋香,本小姐这是苦心为你筹谋,你可别不识好歹。”云胭阴着脸威胁道。 秋香低着头,眼底的怨恨犹如厉鬼。 她绝不会任由云胭摆布的! 云念抽了个空闲,去济世堂看看生意怎么样,马车上,一双眼睛跟红外线似的在她身上来回扫描。 “我说,你能别那么不怀好意的盯着我么?想说什么就直说!”云念幽幽瞥一眼。 十九面无表情的来一句,“听说姜大人被人打断腿。” “谁?”云念一脑门儿问号。 “就是想娶你的那个人。” 云念:“你说谁?” 十九:“姜家家主,姜涛。” 云念:“.....” 什么玩意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认识他吗?” “他配不上你。”十九说。 云念:..... 我谢谢你了。 “听说,是被王爷打断腿的。”十九又道。 云念:..... 所以重点在这儿? 她一脸淡然的看着十九,“你们金龙卫都这么八卦的吗?” 然而嘴角却微微上扬,听到萧承君为她打人,心里多少有点小开心呢。 说起来,这几日都忙着药铺的事,好几日都没见过萧承君了。 还有大宝小宝,也不知道两个小宝贝在王府开不开心。 姜家姑婆前脚来云家提亲恶心她,萧承君后脚就打断姜涛的腿,说明那男人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云念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甜甜的。 十九:“口是心非的女人。” 云念:..... 到了济世堂,来人来往的不出云念所料,药铺生意好了许多。 她的特效止咳药卖的很好,而且以药换药的人也很多。 药铺伙计一见云念,立马就迎了上来,“东家,你来了,这两日东家的药卖的极好,每日来排队买药的人极多,东家的药效果也是我见过最好的,东家你看,现在城西的百姓都来我们济世堂看病呢。” “东家可得再招两个伙计才好,不然这都忙不过来呢。”伙计笑盈盈的说。 药铺的生意确实忙碌,云念点点头道,“我会再招掌柜和大夫的。” 这段时间,都是云念得空亲自来药铺坐诊的。 若她不得闲的时候,药铺便缺少看诊的大夫。 伙计正要把卖药的记账拿给云念看的时候,忽然冲进来几个汉子,‘砰’的一声,一瓶止咳药砸碎在云念脚下。 “黑店!大家快来看啊,济世堂是家黑店,他们卖的药都是假的,大家不要再买她家的药了,都是假的!大家可千万不要再上当受骗了!” ‘啪!’ 又是一瓶止咳药摔在云念脚下砸了个粉碎,另一个汉子指着云念的鼻子骂道,“那天见你将黑心掌柜的送官,还以为你是个有仁心的姑娘家,没想到你比那黑心掌柜更加可恶,说不准你和那黑心掌柜就是一伙的,你们就是一家的,故意做戏让我们相信你的药,好来诓骗我们的钱!” “我们辛苦赚来的一点血汗钱都叫你们黑心药铺骗了去,赔钱!不然砸了你们的黑店!” “对,赔钱!不然砸了你们的店!” 几个汉子纷纷开骂。 云念皱眉,她身边兴致冲冲的伙计更是吓得心肝一颤,原本这段时间药铺的生意好,不仅止咳药卖得好,就连济世堂的口碑也赚了回来。 今天却突然被人上门砸药砸招牌,伙计笑呵呵的脸瞬间成了土色。 “你们...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卖的药不可能是假的...” 伙计慌着解释,“买过止咳药的人都说这药效果好,我们是不会卖假药的,大家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我呸!你们黑心肝的卖假药还不承认,大家都过来看看啊,这就是她们济世堂卖给我们的假药!” 汉子一脸怒气的指着砸碎在云念脚下的药瓶说。 伙计想去捡起来看看,被几个汉子一把推开,险些绊倒,是云念抬手扶了他一把。 “东家,这,这可怎么办啊.....” 云念面色清冷,“我们无愧于心,怕什么。” “卖假药还有脸说什么无愧于心,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出的以药换药的馊主意,我二弟去山上采药的时候还摔断了腿,结果你们卖的药还是假的,今天你们不仅要赔我弟弟摔断腿请大夫的钱,还要赔卖假药的钱,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对!不赔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几个汉子指着云念大声嚷嚷。 云念眸光沉沉,“你们真的是从我们济世堂买的药吗?” 砸碎在她脚下的药,确实是假的。 云念一闻就知道。 叫嚣的几人眼里闪过一抹虚色,然后更加大声的叫喊道,“哼,你自己卖的药自己都不认识了吗,你自己看看,这药瓶是不是你们济世堂卖的,里面装的根本不是药,是水,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第127章:她就是卖假药! 药瓶是她们济世堂的。 但里面的水却不是。 有人用手指沾了点砸碎在地上的药尝了尝,“呸,真的是酸臭的馊水!” “济世堂真的卖假药给我们!亏得我们还这么相信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黑了心肠的!还说什么医者悬壶济世,我看这济世堂干脆改叫黑心堂算了!这么坑骗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黑心烂肺的哪里还会有良心,卖假药就该天打雷劈,退钱,奸商赔我们的血汗钱!” 药铺里的人情绪顿时都激昂了起来,纷纷指责云念。 为首叫嚣的几人怀兜里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叫骂起来干劲十足,见大家的情绪都被煽动起来了,几人对视一眼,“街坊们,她们卖假药骗人,砸了她们的黑店!” 这几人蛮横的推开店里的人,见着什么就砸什么。 成品的止咳药和桌椅都被他们掀翻了,砸的满地都是药材。 云念眸色一冷,一只药瓶正对着她脑门儿砸了过来。 “卖假药你去死吧!” 云念面若寒霜,不等她出手,铛的一声,十九拔剑挡掉了砸向她的药瓶。 剑气的寒光划过众人眼角,十九一身的肃杀之气,使得砸店的几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几步,怕那剑戳到他们身上来。 “寻恤滋事,杀无赦。”十九面无表情的说。 几人畏惧十九的气势,却又硬着脖子叫嚣,“怎么着,被人戳穿了你们卖假药就要杀人灭口啊!大家伙快看啊,奸商要杀人了!” “无良奸商,我们有这么多人在,你们杀的完吗!” “我们虽然穷,但我们有骨气,我们绝不会向你们这些奸商屈服的!” 原本买了止咳药的人此时也都将手里的药砸了,要求云念赔钱。 云念扫了眼被搅的乌烟瘴气的地面,她眸色幽冷的轻笑一声,“是吗?若真这么有骨气,就不会被人收买,来我们济世堂挑事。” 云念越生气,她反而笑的越轻盈。 她清冷的眸光好似能看穿人心,那叫嚣的几人无意识的摸了摸藏在胸口的银子,扯着嗓子嚷嚷道,“你说谁挑事,明明就是你们丧天良的卖假药,还不许人说了!” 云念弯腰捡起地上被砸碎的药瓶,清声道,“这药瓶是从济世堂出去的,却不是济世堂卖给你们的。” 药瓶里的止咳药被掉了包,换成了馊水。 “街坊们,济世堂卖假药还死不承认,大家以后千万别再上当了,都去回春堂买药吧,回春堂的药虽然贵了些,但人家是货真价值的止咳药,我的咳疾就是吃回春堂的药治好的,回春堂的药才是真的童叟无欺。” 很好,这位叫嚣的兄弟已经告诉她了。 收买他们的是回春堂。 回春堂是太医张家开的药铺,她跟张璐瑶结过梁子,对方在背后设计,云念一点都不奇怪。 济世堂外的张璐瑶磨了磨牙,这些蠢货,砸了济世堂便是,多嘴什么,生怕云念猜不到她头上来吗。 不过转念一想,云念就算猜到是她设计又如何? 济世堂都要被人砸了。 她今天就要云念身败名裂,为她在花朝宴上受到的羞辱一雪前耻。 那几人仗着他们人多势众,逼迫云念道,“你今天给我们下跪道歉,再赔偿卖假药的钱,关了济世堂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否则大家伙就一起砸了你的黑店!” “没错!必须下跪道歉,必须赔钱!” 几人嘴上叫嚣的厉害,余光瞥见十九寒光凛凛的冷剑,却无一人敢上前。 云念冷笑,幽冷的眸光睥睨着几人,“你说我卖假药,有证据吗?就凭你砸碎的这几瓶要就说是我卖给你的,有人看到你来济世堂买药了?我的止咳药摆在这里,大家可以自行辨认,也可以找大夫来分辨,看看我的药和你说的假药是不是一种东西。” 这话听的大家又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 “我瞧这姑娘不像坏人啊...” “其实我家姥爷吃了济世堂的药,这咳嗽的毛病确实很有好转。” “我家相公也是吃了济世堂的药才好起来的。” “是呀,我觉得济世堂的药不能全是假的吧.....” 见众人又开始倒戈云念,几个汉子大声叫道,“大家别被她三言两句给骗了,我们砸的就是济世堂卖的假药,我可是打听过的,这位云四小姐根本就不会医术,只不过是在乡下跟着撇脚大夫学过几个偏方,就敢拿出来唬人,谁知道她的那些药会不会吃出问题来呢!” 云念闻言微微眯起眸子。 有人敏锐在这话中捕捉到重点,“云四小姐,哪个云四小姐?” 为首的汉子冷哼,指着云念道,“大家还不知道吧,她就是云国公府的四小姐,这位四小姐未婚先孕,生下两个生父不详的野孩子,像她这样的人品,你们敢信吗?” 众人吃惊,“原来她就是那个声名狼藉的云家小姐呀!” “我们虽然穷,可我们不会干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谁说不是呢,就是那烟花柳巷里的妓子都不会随便生下孩子。” “这云四连花街柳巷里的女子都不如呢.....” 听着众人对云念鄙夷不屑的嘲讽,几个汉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们可是收了别人的银子,要搞垮云念和济世堂的。 而云念只是淡然的勾了勾嘴角,面不改色的模样好像这些人耻笑的人不是她一样。 未婚先孕是原主的黑历史,谁都可以拿来嘲讽两句,对云念来说不痛不痒,她既然接手了原主的一切,这个锅自然也得背。 十九捏着剑的拳头硬了。 云念生的是王爷的孩子,岂是这些人能妄议的。 十九发现,总有人拿云念未婚生子的事来攻击她。 他提着剑,默默地在云念身边呈保护姿态。 “说的没错,她就是卖假药!” 这时,一道清丽的声音插入其中。 第128章:虽然你长得丑,但你想的美 “这些药都是我的丫鬟在你们济世堂买的,里面装的都是酸水,根本就不是能治病的药,云念,你平时自私虚伪,坑蒙拐骗就算了,没想到你竟昧着良心,用这些馊水来赚老百姓的血汗钱,枉你还是国公府的小姐,真是给云家丢人。” 张璐瑶没忍住,要亲自进来踩云念两脚,将她踩在脚下才能解恨。 云念,云胭,云家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张璐瑶话里话外连同云家一起抹黑。 “我家小姐说的没错,这些药都是我从济世堂买来的,济世堂的伙计就是人证,就是他收了我的银子卖药给我的。” 茯苓指着济世堂的伙计说。 “我,你.....我们济世堂卖给你的药绝对是真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诬陷我们济世堂,我就说,你怎么来买那么多止咳药去...” 伙计急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说。 茯苓哼的一声,“大家都听到了吧,他承认卖药给我了,我在济世堂买的药就是假的!” 伙计急红了眼,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茯苓。 有了张璐瑶和茯苓的指证,大家更为愤怒的谴责云念。 一时间矛头都对准了云念。 济世堂外,一辆低调的马车里,喜鹊看了眼闹事的济世堂,“县主,我们还要下去给云四作证吗?” “不,再等等看。”宁玉县主摇头道。 云念已经不是承恩王妃,她没必要再去结交云念。 再说如果云念被张璐瑶等人踩的翻不了身,她就更没必要去给她作证了。 眼瞧着云念已然成了众矢之的。 此时去给云念作证,岂不是给自己惹一身腥吗。 “奸商,赔钱!今天不赔钱,你这黑店别想开下去!” “对,赔钱!不然我们就要继续砸了你们的黑店!” “赔钱,赔钱!” 济世堂的叫嚣声越来越高,百姓的情绪也都被煽动了起来。 张璐瑶冷笑着走近云念,在她耳边低声道,“看到了吗?人性使然,没有人不自私,他们才不在乎在你这买的药是真是假,他们只想要你赔钱。” “云念,你的药便宜又如何?没人念你的好,他们还要砸了你的药铺,你犯了众怒了。” 云念微微挑眉,所以呢? “不过我可以帮你。”张璐瑶得意道,“只要你将止咳药的药方给我,我就帮你劝这些人离开,你也可以保全济世堂,怎么样?” 云念呵笑一声。 别说没有药方,就算有,你也提炼不出特效药。 “你笑什么?”张璐瑶根本不信云念会治病,这特效止咳药的药方定是她从别处弄来的。 云念冷嗤,“我笑你虽然长得丑,但你想的美。” 张璐瑶反应过来,脸色阴冷,“云念,你别不知好歹!妄想和我们回春堂抢生意,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云念不屑的睥睨着她。 她讥讽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张璐瑶,她后退半步,扬声道,“云四,我苦心劝你,不想你竟冥顽不灵,你卖假药还拒不悔改,大家不过是想要个公道罢了,你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了。” 她身后的几个汉子听得此话,交换一个眼神后,便越发卖力的配合张璐瑶逞凶起来,“她就是坑我们老百姓的钱,街坊们,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对!大家一起动手,砸了这家黑店!” 云念冷冷的看着被当枪使的这些百姓,冷声道,“我看谁敢动!” ‘刷’的一下,她夺下十九手里的剑,横在众人面前,想要冲上来的百姓纷纷止步不前,被她震住了。 云念目光清冷的扫过众人,“身体上的病痛尚且可医,但若是心坏了,那就无药可治。” 被煽动的百姓中有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张璐瑶却大声道,“自己卖假药,还要说别人心坏了,当真是可笑!” 云念提剑,直指张璐瑶,“要我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吗?” 她一身冷肃的气势,吓得张璐瑶脸色一白,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却还是嘴硬道,“你,你吓唬谁呢!你黑心卖假药还敢拿剑伤人,今天大家都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以为城西...乃至整个皇城,还有你的立足之地么!” “我就不信你敢杀人,大家别怕,她敢伤人,我们就告官,后果她吃罪不起!” 张璐瑶心惊胆战的挑拨道。 云念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忽然哼笑道,“大兄弟,你们说吃了回春堂的药治好了咳疾,不妨把回春堂的药拿出来,我们当面对质,看看谁的药能治病,咱们用事实说话,真相不就大白了。” 指着张璐瑶的剑尖又移动到几个汉子面前,几人面露虚色,相互对视一眼,下意识的看向张璐瑶。 张璐瑶眉头一皱,几个汉子大概是领会到了张璐瑶的意思,硬着脖子叫道,“药我们已经吃完了!回春堂的药才是真的能治病,你卖假药还有脸说要对质,人家回春堂是皇城最好的药铺,你这黑店还想跟人家比,你比得上么!” 张璐瑶颇为得意的仰起头颅。 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 行啊。 那大家一起耍流氓好了。 云念扬手一甩,剑尖从几个汉子的胸前划过,堪堪划破他们面前的布衣。 ‘啪嗒’ 一袋银子从几人胸口掉了出来。 几个汉子一惊,生怕银子被别人瞧见了去,立马弯腰捡了起来,下意识的将钱袋子往胸口藏,然后发现胸口的衣服开了一大条口子,兜不住钱袋了。 “几位大兄弟穿着补丁,却能有这么好的钱袋子,还有那么多银子,我看你们是盗贼才对吧?这银子是你们偷来的吧。” 那掉出的钱袋子绝不是穷人会有的东西,单单是那袋银子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十九,把他们抓起来,听说官府要抓江洋大盗,我看他们几个长的很像逃犯。”云念含笑道。 “!!” 谁是逃犯?! 十九早就想打人了,云念一开口,他立马擒着两个汉子的胳膊,反手一拧,随后两声惨叫使人汗毛直栗..... 第129章:她的善果来了 两人心虚的大喊道,“我们不是逃犯.....银子,银子是我们捡来的。” 张璐瑶脸都绿了,“云念!你卖假药还打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你还不快放开他们!” 这贱人分明是故意带偏话题,好将重点从她卖假药的事情上囫囵过去。 张璐瑶一咬牙,“我张家世代行医,我父亲更是太医院之首,我最见不得坑害百姓的黑心大夫,云四,你既死不悔改,那就别怪我不念相识一场的情分。” “今日谁砸了这黑店,我回春堂便为其免费看病抓药,不收一文钱!”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面露惊喜。 “张小姐说的是真的吗?回春堂真的给我们免费看病抓药?” 城西的百姓根本买不起回春堂的药,一说有免费的药,大家看云念的眼神都带了一丝狠气。 “只要你们砸了济世堂,并且让所有人知道,云四卖假药坑害百姓,我说话算数,免费将回春堂的止咳药分给你们。” 一边是免费的药,一边是云念提剑拦人,大家左右衡量,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最后大家默契的聚在一起,气势汹汹的准备动手砸店。 “这位姑娘是好人,是好人呐...她的药不假,我老伴儿就是吃了她开的药才治好了咳疾.....” 一位背影佝偻的老婆婆挤进来为云念发声。 云念记得,这老婆婆正是她第一日接管济世堂遇到的那位老人家。 张璐瑶面色不悦,“云四卖假药,地上这些砸碎的药都是铁证,老婆婆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就是,阿婆你怎么能帮着奸商说话呢,你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不要掺和这些事了,快回家去照顾你老伴儿吧。” 一位年轻的婶子站出来,强硬的将老婆婆给搀了出去。 张家小姐可说了,砸了济世堂,回春堂就免费给药,就算济世堂的药治好了阿婆的老伴儿,也不妨碍她们拿回春堂的药啊。 云念淡淡的看着那老婆婆被拽了出去,张璐瑶有句话说的不错。 人性使然,自私亦是人的天性。 只要对自身有利,有些人并不在乎真假如何,事实怎样。 但云念相信,善恶总是并存的。 种过善因,总能得出善果。 “云四姑娘是好人!你们休想欺负她!” 这时,济世堂外传来高声呼喊。 云念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她的善果来了。 下一秒,只见一群乞丐和贫民挤了进来,本就人满为患的济世堂瞬间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云念曾经救治过的乞儿流民,贫苦百姓纷纷上前挡在云念身前,冲着张璐瑶等人大呵道,“云姑娘像菩萨一样心善,她医术好着呢,治好了我们所有人的病!今天谁给敢动四姑娘,我们就跟她干到底!” “对!谁也别想欺负四姑娘!” 他们像一堵堵肉墙,将云念护在身后。 乞丐流民们人多势众,气势上瞬间压倒了张璐瑶等人。 瞧见这些突然涌进来维护云念的乞丐们,张璐瑶死死地皱着眉头,万分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怕被这些乞丐碰到,脏了她的衣裙。 “你们这些刁民,聚众闹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璐瑶冷声呵斥道。 “你都说我们是刁民了,我们就刁给你看看,想欺负云四姑娘,得问问我们手里的棍子答不答应,滚出去!” “对,滚出去!不然大棍子把你们打出去!” 乞儿们纷纷扬起手中行乞的棍子,一些等着济世堂赔钱想顺便占点便宜的人真的都被吓了出去。 “你们这些要饭的乞丐,谁给你们一口吃的你们就对谁摇尾乞怜,云念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像哈巴儿狗一样帮她咬人!” 张璐瑶气的咬牙,就差一步,差一步她就能砸了云念的济世堂。 这些该死的乞丐! “聚众闹事者,全部抓起来!” 伴随着一声吼,一群身穿黑金铠甲,气势肃杀的军士将济世堂团团围住。 “金,金龙卫.....” 有人颤声喊了句。 闹事的人听闻金龙卫三字更是不敢造次,有人开始手忙脚乱的畏缩起来。 金龙卫整齐划一的避开一条路,萧承君缓步而来,他一句话也没说,浑身冷冽的气势却叫周遭人大气都不敢出。 “承恩王怎么会来.....”张璐瑶心头一颤,然后看到萧承君走到了云念面前。 嗓音凛冽中带着些许温柔,“被欺负了?” 云念摇头。 萧承君又回头看了眼张璐瑶,目光冷冽,“你说云念卖假药?” 张璐瑶眼神闪烁,“王爷.....我,我的丫鬟确实在济世堂买到了假药...” 茯苓低着头,不敢吭声。 承恩王凶名在外,没人不忌惮。 萧承君又看了眼被十九打趴的两个带头闹事的汉子,“你们说云念卖假药?” 两个汉子傻眼了。 承恩王不怒自威,两个汉子咕咚一下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看向张璐瑶。 他们只是收了张家小姐的钱财才来济世堂闹事。 “黑狼饿了,拖下去。”萧承君面色不改的开口。 “是。”十九抓起两人就要拖走。 俩人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立马大叫起来,“王爷饶命,我们...我们只是拿钱办事,是她...是张家小姐给了我们十两银子,让我们来济世堂闹事的,王爷饶命啊.....” 萧承君一开口,甚至不用逼供,两人立马就招了。 他们不想喂狼啊! 张璐瑶脸色一变,不等她开口,萧承君又扫了眼周围众人道,“还有谁在济世堂买到了假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人敢吭声。 “方才砸了药铺者,一律收押。”萧承君语气幽冷道。 大家瞬间慌了,有人硬着脖子喊道,“济世堂卖假药是事实,地上砸碎的药都是假的,你是王爷,可你也不能包庇她啊!” 萧承君抬眸,扫了眼喊话的那人,那人面色陡然成了土色。 张璐瑶听得此话,也壮着胆子道,“王爷,云念卖假药大家有目共睹,云念虽曾为您的王妃,可若是您徇私,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恐怕.....恐怕对您的名声不利!” 第130章: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王爷!张太医带到!” 这时,有人赫然打断张璐瑶说话。 杜金带来一个人,正是张璐瑶的父亲,太医院院判张太医。 张璐瑶脸色一白,“父亲.....” 张太医哆哆嗦嗦的看了眼萧承君,然后猛地跪了下去,颤声道,“老臣管教不严,还请王爷恕罪,老臣愿代为向云姑娘赔礼道歉,请云姑娘见谅。” “父亲.....”张璐瑶咬紧唇,换来张父的厉声呵斥,“瑶瑶,你糊涂啊!为父平时是如何教你的,学医者当心存善念,你太让为父失望了,你还不快向云姑娘赔罪,请云姑娘原谅你一时糊涂!” 张璐瑶捏紧了五指,指甲陷进肉里,她怎么可能给云念赔罪,可看着父亲如此低声下气的求饶,张璐瑶心里不是滋味儿。 她知道,父亲是畏惧承恩王的凶残。 张父却拽着张璐瑶跪下,逼她道歉,来之前他已然知晓张璐瑶都做了些什么。 近日回春堂的生意极好,他一问之下才得知,是自家闺女拿出了一味止咳药,药效奇好,张父为此还深感欣慰,自家闺女医术见涨。 谁知,没等他高兴完,杜金便领着人找上门来。 他这才知道回春堂的止咳药并不是出自张路遥之手。 而是她偷换来的。 她还带人去济世堂闹事... 张父知晓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杜金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将他押来济世堂对质。 张璐瑶不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云念确实明白的,张父将张璐瑶的害人之心说成是一时糊涂,看似道歉,实则是在保住自己女儿,她面色冷淡道。 “这么说,张太医知道你女儿偷换了我的药?” 张璐瑶愤然的看着云念。 张父含泪点头,“老朽知道,是瑶瑶一时糊涂,做下这等令人羞愧的错事来,还请云姑娘见谅。” 如论如何,他只能将张璐瑶的错往轻了说。 云念抬眸,“大家都听到了吧?张太医亲口承认,是回春堂偷换了我的药,你女儿做了贼不说,还砸了我的铺子,这事怎么说?” 之前叫嚣着让云念赔钱的人此时都羞愧畏惧的不敢看云念,羞愧是因为被云念当场戳穿,他们得了便宜,还想要人家赔钱,不赔钱就砸了人家的店。 脸上赤条条的。 畏惧则是因为承恩王在此,无人敢造次。 有人甚至想开溜,可金龙卫提刀守在门口,叫他们想走都走不了。 承恩王既然能将他押来,便是让他来替女认罪,还云念一个公道的。 张父心里门儿清。 他态度虔诚的道歉道,“济世堂的损失,都由我张家来赔,只要云姑娘能原谅小女,老朽...老朽愿将回春堂交给云姑娘作为赔礼。” 今日若不能叫云念满意了,承恩王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父也只得痛心做出这个决定。 云念还没说什么呢,张璐瑶就先跳了起来,“不行!父亲,回春堂是您花了一辈子的心血经营起来的,怎么能送给别人呢!我不同意!” 说着,她狠狠地瞪了眼云念,想要回春堂做赔礼,凭你也配! 她本是算无遗策的,可偏偏算漏了一个萧承君! 她没算到,萧承君会来替云念撑腰。 承恩王是没见过女人吗,一个云念,都和离了,也值得他堂堂王爷念念不忘? “住口,你做错事在先,回春堂既将云姑娘的药进行售卖,说明云姑娘的医术远高于我们父女二人,你拿了云姑娘的药,理应向云姑娘赔礼,否则将来回春堂在你手里,怕是也长久不了。” 张璐瑶又气又怒,父亲为什么要这么捧高云念,说她医术不如云念,她不服! 她打听过,云念不过是在乡下时,跟随乡下赤脚大夫采过药罢了,认识两根草药,便敢说会医术,实在是可笑! 她所谓的特效止咳药,说不准就是从乡下赤脚大夫那学来偏方。 凭什么她要给云念道歉! 还要把济世堂赔给她。 张璐瑶恶狠狠地眼神恨不得撕了云念。 “我对你们的回春堂不感兴趣。”云念轻笑着,缓步走向张璐瑶。 她从张璐瑶愤恨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冷然一笑的倒映。 而张璐瑶却看到了她指尖甩出一把小刀,刀尖薄而锋利,寒光凛凛的从她眼角划过。 下一秒,她只感觉手指一凉,紧接着,剧痛让她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瞪大了眼珠子,惊恐的看着云念。 她右手的三根手指脱离了手掌。 “张小姐还是没记住,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今日你偷换我的药,我便断你三指,让你记住偷东西的教训。” 上次花朝宴倒立吃蒜的教训没记住,今天就让她记住断指的教训。 “啊...啊!父....父亲.....”张璐瑶捂着血淋淋的手指,剧痛使她浑身发抖,三根手指掉在地上,她面色刹那间褪去了血色,眼睛里的惊恐和恨意叠加,“云念,我要杀了你!” “瑶瑶.....闺女...你糊涂啊!”见自家闺女被断了一指,张父痛心疾首,当真萧承君的面,不敢怪罪云念,只得心疼的抱着张璐瑶。 云念缓缓抬手,甩了甩手术刀上的血,不紧不慢的扫了眼在场众人,跟着张璐瑶闹着要她赔钱,还要砸了她药铺的人,接触到云念幽冷的目光,一个个寒从脚底窜上脊梁骨,纷纷打了个寒颤。 不敢与云念对视。 仿佛她手上的那把小刀下一秒就会甩到他们身上来。 尤其见了张璐瑶被断指,一个个胆战心惊的把双手藏进袖子里。 云念那一身清冷的气势竟不输承恩王! “刚刚动手砸过我店的人.....” “云姑娘!你刚才不还说,我们是你大兄弟吗?!我们.....我们也是被人蒙蔽,才会误会你卖假药的,云小姐.....不,云兄弟!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一回吧。” 云念:..... 杜金及十九:..... 两个智障。 前脚要砸济世堂,后脚就舔着脸跟他们王妃称兄道弟? 叫你一声大兄弟,你还真把自己当兄弟了! 第131章:因穷而软骨,可悲又可恨 “对,我们都是被蒙蔽的,四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别怪我们.....” “我们的药不是从济世堂买的,是张家小姐送与我们的,我们并不知她给我们的是假药啊...” 有人心虚害怕便不打自招了。 起初她们真的以为,张璐瑶乐善好施,免费赠药,谁知道竟是利用她们来针对济世堂啊! 又有人大义凛然的说道。 “我就说,济世堂的药是真的,你们偏不信,这下知道自己错怪人家四小姐了吧!” 众人:..... 哪来的马屁精! 试问刚刚谁没有想要云念赔钱! 可恶的墙头草,居然不等他们就独自两边倒! 众人道歉,不过是见云念反杀张璐瑶罢了。 害怕云念的刀尖落在他们身上来。 云念眸光淡漠,“因穷而软骨,可悲又可恨。” 众人羞愧的低下头。 那被十九碾压的汉子点头叫道,“云姑娘说得对!我们真的拿云姑娘当兄弟.....不,当姐姐!以后云姑娘就是我们的大姐大!” 云念嗤笑,“是吗?” “是是是,我们以后愿意为云姑娘马首是瞻,云姑娘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云念点头,“那就两肋插刀吧。” 两汉子愣住了,“什么?” “自己两肋插刀,要我教你们吗?” 云念笑笑。 自己插刀自己? 那怎么行?! 两人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砰砰砰的磕头,“云姑娘饶命,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四,四小姐饶命啊.....” 萧承君不耐烦的皱眉,“拖下去。” 杜金和十九将哭天喊地的两人拖了出去。 这是被拖去喂狼了? 众人冷汗涔涔,后悔不该跟着张璐瑶闹事的,济世堂十文钱的止咳药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且服过药的人都知道,药效是极好的。 云四小姐还教他们认识草药,愿意以药换药,大大的惠利了家里拿不出银钱来的人家。 他们不该猪油蒙了心,听信闹事者的挑拨,向云念发难。 当真是,畜生所为! “动手砸过药的人,济世堂今后不再为其接诊,也不会再卖药给他,既然事情说清楚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顿了顿,她眸光平静道,“萧承君,让他们走吧。” 萧承君敛眸看向她,她冷淡的脸色让他心口为之揪了一下,然后一摆手,门口的金龙卫整齐划一的退守两侧,让开了济世堂门口的路。 众人心有余悸,同时又有点歉疚,但对承恩王和金龙卫的惧怕还是大于对云念的歉意,纷纷落荒而逃。 “县主,王爷他怎么会来?” 马车里,看到金龙卫出现在济世堂的那一刻,宁玉县主的脸色就变了。 承恩王领着金龙卫来替云念撑腰。 宁玉县主眼神变了又变,然后下了马车。 喜鹊连忙跟了下去。 闹事的人都走了,就剩下张家父女俩,张璐瑶满手血污,惨白的脸,疼的浑身发冷,却还在恨恨的瞪着云念。 云念扫了眼张父,“她的断指还能接回去,就看张太医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张父实属敢怒不敢言,手指已断,如何还能接回去? 这云四,竟如此心狠手辣! 断指之后,瑶瑶便身有残疾。 云四是想毁了瑶瑶一辈子啊! “若张小姐还记不住教训,再有下次,就不是断几根手指的事了。” 云念漠然的看着张家父女,冷声道,“你们走吧。” 张璐瑶站不稳,张父扶着她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云念转头看着萧承君,她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帅了,“你.....” “跟本王回去。” 萧承君上去便拉着她的手,男人的手掌宽厚有力,云念的手完全被包裹在男人掌心,她眼神微闪,心跳快了两分。 “杜金,将济世堂收拾干净。”萧承君又吩咐道。 云念抿唇,这男人都替她安排了,她还说啥。 出门时,撞上了迎面来的宁玉县主。 看到萧承君牵着云念的手,宁玉眼神变了又变,温婉的浅笑道,“宁玉见过王爷,听说有人在济世堂闹事,我本想来为云姑娘做个证,不想还是来晚了一步,云姑娘没事吧?” 云念笑了笑,“没事。” 宁玉的目光在她和萧承君牵手上扫了又扫,“此前我在城西施粥时,也不慎染了咳疾,吃了许多药都不见好,最后是听闻济世堂的止咳药有奇效,便让身边人去买了些,云姑娘的医术果真高明,我服药之后病症便好多了。” “今日本是来向云姑娘道谢的,不想却遇到这种事,幸好有王爷及时赶来,才没叫济世堂出事,那些百姓们想来也是被人挑拨,虽无知了些,但还请王爷和云姑娘念在他们日子贫苦的份儿上,莫要怪罪他们才是。” 云念目光清冷,嘴角带笑,礼貌而不失疏离,她偏头瞥了眼萧承君,男人面色冷峻,并未因宁玉县主的话而有半分动容。 云念知道,这位县主对萧承君有意思。 她动了动手指,与萧承君五指相扣,微笑道,“我已经让那些百姓都走了,县主没看到吗?” “再者,县主是花了钱买药的,道谢就不必了。” 这位县主,看似善意又真诚,实则每句话都在萧承君面前表现自己。 云念这个人,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之前她和萧承君,是塑料夫妻,无所谓谁暗恋他。 但现在,萧承君是她孩子的父亲,她便不容许有人觊觎她的人。 宁玉县主字字句句都在表达自己的善良,她施粥,她替闹事的百姓求情,她可怜那些贫苦百姓,请萧承君和她不要怪罪那些闹事的人。 她跟萧承君,已经放人了,宁玉县主的求情,不觉得晚了点吗? 云念主动扣他手指的动作取悦了萧承君,她这是,在外人面前宣誓主权? 萧承君眼梢染上了一丝笑意。 云念虽然笑着,却没有卖宁玉面子,宁玉面色有过瞬间的僵硬,片刻后微笑道,“云姑娘大度,我.....” 她话没说完,萧承君便拉着云念从她身边走过。 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甚至都不曾看她一眼。 宁玉县主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暗自攥紧了双手,眼底闪过失落,黯然,最后变成了不甘。 第132章: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她知道,从金龙卫出现之后,她再来示好,便已经是晚了一步。 她只是没想到,王爷会来替云念出头。 早知道,在张璐瑶针对云念的时候,她就应该去替云念作证的。 如此,也能在王爷来时,让王爷高看她一眼。 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 上了马车,云念瞧着萧承君嘴角的笑意一直没下来过,“王爷很高兴?” 眉毛都要扬到嘴角上去了。 “你在吃醋?”萧承君眉眼带笑的睨她。 云念:“.....我还没吃饭呢。” 不带醋。 “吃宁玉县主的醋?” “.....” 云念表示不想说话,“松开!” 她想抽回手,却被男人紧紧握住。 “不是你先抓本王的手么。” “.....” 这男人真狗。 一路回到王府,萧承君笑意不减,直到两个小崽子朝云念扑腾过来。 “娘亲!” 有了宝贝,可以不要男人,云念立马甩开男人的手,蹲下身张开双臂迎接她的两个宝贝。 两只小崽子又长胖了些,可见萧承君喂养的好,云念怀抱两只肉团子,简直不要太满足。 “乖宝们有没有想娘亲啊?有没有乖乖听话啊?”云念在两个小脑门儿上一人一个香吻。 萧承君眸光微动,忽然有点羡慕两只崽子。 “想,小宝最想娘亲了,小宝有乖乖听话哦,不信你问爹爹。” 小宝笑嘻嘻的仰着脖子看萧承君。 小家伙现在叫爹爹叫的丝滑又顺口。 但为娘现在不想搭理你爹爹。 云念又揉了揉大宝的脑袋,“大宝呢,有没有想娘亲?” “嗯。”大宝点点头。 云念忍不住在大宝脸上狠狠亲了口,她都觉得自己的口水蹭到了大宝稚嫩的脸蛋上,然后哈哈大笑,大宝真是像极了萧承君,内敛又冷傲。 小小年纪,却总是一脸的冷沉。 小大人的模样,在云念看来,分外可爱。 大宝任由她亲的一脸口水,看到娘亲高兴,他也笑了笑。 萧承君凉飕飕的瞧着,“当娘的人还这般恶作剧,大宝都比你沉稳些。” 云念斜眼瞥他,“我儿子我想亲就亲,你在那儿酸什么?” 萧承君:..... 那也是他儿子。 萧承君懒得跟她计较,转头吩咐人去准备饭菜。 云念说她还没吃饭。 饭桌上,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坐在云念两边,小宝把她最爱的乳鸽腿往云念碗里送,“娘亲,你吃腿腿!” 小家伙知道孝敬她了,云念心里暖的像冬日里的一汪温泉。 “小宝是用腿腿贿赂娘亲哦,吃了小宝的腿腿,娘亲就要接受小宝的贿赂咯。” 小家伙像模像样的歪着脑袋说。 云念闻言哭笑不得,“小宝想贿赂娘亲什么?” 小家伙当即从凳子上溜下来,爬到云念腿上坐着,搂着云念的脖子撒娇道,“爹爹让小宝练字,小宝手疼,小宝看到那些字脑壳疼,娘亲,小宝可不可以不要练字了...” 小宝一双软萌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云念,小家伙太知道怎么运用自己的优势哄人了。 撒娇卖萌的肉团子,谁能抵得住啊。 大宝摇头叹气,小宝天天撒娇耍赖,不肯好好练字,写的几个字跟狗爬一样。 好在脑子不笨,字虽然写不好,但爹爹教过之后,小宝都能记住。 “不可以。” 没等云念说什么,萧承君便拒绝小宝,“是谁说要靠自己考上学院的?眼下练几个字的恒心都没有,将来会被老师打手板子,小宝不怕吗?” 小宝撇嘴,“你是我爹爹,谁敢打我!” 萧承君:..... 云念:..... 好家伙,屁大点就知道借萧承君的威势唬人了。 大宝一本正经,“仗势欺人是不对的,不过娘亲教过我们,若是有人欺负我们,就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将来老师打我们,我们能打回去么?” 云念:..... 儿砸,你认真的吗? 她算是看出来了,仗势欺人是承恩王府从上到下的传统。 云念看了眼萧承君,对方一脸坦然的看戏,“可是你这么教两个孩子的,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作为学子,自然是不能打老师的。 否则便是欺师灭祖。 这套理论与云念教两个崽子的背道而驰。 云念嘴角一抽,横了萧承君一眼,然后淡定的问大宝小宝,“你们觉得老师一定都是对的吗?” 大宝想了想,摇头道,“未必。” “对,未必。”云念认真道,“为人师表者不见得不会犯错,如果你们遇到的老师,人品正直,你们应该敬重他,但如果遇到的只是虚有其表的老师,那也不用客气,该打打,出了事你们爹兜着。” 萧承君:..... “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遇事也不要忍气吞声,记住了吗?” 两个小崽子点头,表示记住了。 云念笑笑,“乖,吃饭吧。” 萧承君眸光淡淡,“你倒是会教孩子。” 都说相夫教子,谁家当娘的不是教孩子要谦逊有礼,她呢,教孩子睚眦必报。 不过萧承君心里却并不觉得云念说的有错。 她真的跟绝大多数的女子都不同。 萧承君幽深的眸底掠过一丝笑意,就听见云念好没气的哼道,“有意见你来教啊,养不教父之过,在那儿阴阳怪气的说什么风凉话呢。” 萧承君:..... 他阴阳怪气了吗? 他哪说风凉话了? 这女人脾气这么古怪的吗。 萧承君从未发觉,他会被一个女人怼的说不出话来。 好像他不敢吭声似的。 算了,看在她替自己生养了大宝小宝的份儿上,不跟她计较。 萧承君默默低头,吃饭不说话。 云念瞥见他碗里素白的花羹,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的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小宝缠着云念给她念故事书,念着念着,小宝窝在她怀里睡着了。 大宝还在她身边端坐着看书。 云念轻轻的将小宝抱起来,忍不住在小宝贝粉嘟嘟的脸上亲了亲,小崽子真香。 自己的崽子,越看越喜欢。 “大宝,娘亲陪你看书好不好?”大崽在她面前,一直都比较腼腆。 傲娇冷板的小模样与萧承君简直如出一辙。 云念不禁有些愣神,直到大宝叫了她一声,“娘亲。” 云念回过神来,“大宝看的什么书,娘亲跟你一起看.....” 大宝合上书,“给小宝念书的时候,娘亲念错了三次。” “呃.....” “娘亲心不在焉,看不了书的。” 云念:..... “娘亲在想什么?”大宝问。 云念在想,刚刚那一桌丰盛的饭菜,萧承君就喝了碗素花羹。 她没看错的话,那是月寒花煮的羹。 “爹在书房,你去吧。” 大宝一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口气,摆了摆手让云念走。 第133章:今晚赏杜金个鸡腿 云念嘴角一抽, “那你乖乖看书,我先去看看?” 她把小宝放到了内室床榻上,让小家伙乖乖睡觉。 大宝叹了口气,以后娘亲的宝贝又要多一个人了。 然后缄默不言的坐着看书。 云念来到书房,萧承君也在看书,见云念来,他放下书说道,“有事?” 他以为她会陪大宝小宝,不会想起来找他。 云念啥也没说,上去就掐着萧承君的脉搏,然后便皱了皱眉头。 他的经脉又开始堵塞了。 难怪要食月寒花。 距离上次她替他药浴疏通筋脉已经一个多月了。 “让人准备药浴,月寒花煮熟了,便没什么药效,吃再多也没用。” 云念沉声道,“我会尽快研制出解毒剂的。” 狼毒凶险,云念还需要些小白鼠当试验对象来研制解毒剂。 萧承君幽幽抬眸,“你是在关心本王?” 云念瞪了他一眼。 男人嘴角噙笑,吩咐道,“杜金,准备药浴。” “是...”门口的杜金颔首道。 “等等。” 云念起身道,“准备热水就行,药材我自己准备。” 萧承君低声含笑,这女人除了嘴硬,心却是软的。 药浴,施针,排毒,云念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排出一部分毒血,王爷的血管乃至经脉应该不会堵塞了,今后几天,王爷要多吃些补血的药膳,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云念说着一抬头,萧承君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是她失手了么? 云念习惯性的掐他的脉,脉象平稳,“没问题啊.....” “你是在乡下时学会的医术?”不想萧承君突然问。 云念动作一顿,然后收回手,语气平淡道,“不是。” 萧承君知道她没有说谎,他查过,云念在乡下时,为养活两个孩子,虽跟着乡下赤脚大夫采过药,但那赤脚大夫的医术平平,根本不及她医术好。 所以云念的医术,并非在乡下学的。 云念身上,似乎充满了谜团。 萧承君自浴桶中起身穿衣,云念狐疑的看着他,“王爷不问了?” 她以为萧承君会刨根问底。 不妨听见萧承君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本王吧。” 她此时并不能完全信任他。 所以萧承君不再问。 云念闻言默然下来,“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大宝小宝很想你,芙蕖阁本王未曾动过。”萧承君忽然道。 云念顿住,心脏又突然跳动两下。 萧承君眸光幽幽,看了眼杜金,杜金立即会意,上前道,“王妃,属下已经给云家送信了,王妃今日就不回去了。” 云念:..... 大宝小宝留在王府,她也挺想两个小崽子的,就留下陪陪她的崽子吧。 于是云念点点头,就回去陪大宝小宝去了。 对于王妃这个称呼,云念和萧承君都未曾去纠正杜金。 萧承君眸光带笑,今晚赏杜金个鸡腿。 门外,十九问杜金,“你什么时候给云家送信了?” 杜金斜眼瞥他,“知道为什么我能做金龙卫之首,而你只能排十九吗?” 十九面不改色的嘴角微抽。 金龙卫是按实力排名的。 杜金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十九的肩膀,“好好学着点吧。” 十九:..... 王爷想让云念留下来,他就得让王爷满意了。 ..... 张家。 张父将张璐瑶带回家的时候,张母见张璐瑶断了手指,满手都是血,差点没吓晕过去。 “瑶瑶,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我的孩子...” 张璐瑶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张母心疼的落泪。 “别哭了!去拿我的药箱来,再多准备些止血的药来!”张父焦急的呵斥道。 哭有什么用。 要赶紧给瑶瑶止血包扎才是。 “好...好.....”张母手忙脚乱的去取药箱。 好在是太医世家,家中药材齐全,不用到外面去抓药。 张父拿着那一截断指,手都在发抖,云四说断指能接回去,他看着张璐瑶包扎好的手指,这如何能接回去..... 张璐瑶痛的晕了过去。 张父痛心疾首,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十岁,颤抖的站不稳,嘴里一个劲儿的叹着,“糊涂,糊涂啊.....” “老爷,瑶瑶今后可怎么办啊?断了手指...怀王殿下会不会嫌弃她呀.....” 张母守着晕过去的张璐瑶抹泪道。 张父气结,“你还要提怀王殿下,若非你妇人之见,让瑶瑶.....兴许她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那云家姐妹都与怀王关系匪浅,焉知不是云四云五二人合起伙来害了瑶瑶! 张母闻言趴在张璐瑶身上哭的更厉害了,“是娘害了你啊,瑶瑶...都是娘不好.....” 张父定了定心神,看了眼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女儿,喃喃道,“云四既说断指能接回去,必是能做到.....你照看好瑶瑶,我去求云四!” 张父急匆匆的出门。 ... 云念睡醒时,便感觉一个毛绒绒湿漉漉的东西在她面上舔,她随手摸了摸,“柯南,谁让你上床来的,下去.....嗯?” 现在没有她养的柯南了。 云念睁开眼,一只黑毛小狗趴在她脖子上舔她的脸,是狗没错,但不是她养的那只。 “娘亲,小花很喜欢你哦。” 云念偏过头,小宝笑嘻嘻的趴在床边看她。 云念一把提起踩在她身上的狗崽,“哪来的狗子?” “是爹爹送给我的哦,爹爹说它是小黑生的,小宝养大了它,它就是小宝的啦!”小宝奶声奶气的说。 云念嘴角一抽。 萧承君养的,那叫狼。 狼是生不出狗子的。 也就小宝,管那么大一只狼叫小黑。 管这只黑毛狗崽叫小花..... 云念拎着狗崽看了看,还是只雪橇犬,这狗养大了,是大型犬,养熟了,指不定还可以保护小宝。 而且小宝很喜欢这只小狗。 “小宝,这狗子长大了会拆家的,如果你要养它,就要从小教育好它知道吗。” 云念提醒道。 别看这狗崽现在很可爱,长大了就拆家选手之一了。 小宝点点头,“爹爹说,它要是不听话,长大了炖汤喝。” 第134章:你俩属性相同,都属狗 云念:可怜的狗子,找了个可怕的小主人。 小宝笑嘻嘻的摸了摸狗崽头,“娘亲你看,小花跟小宝一样乖哦,小宝会好好教它的!” 小崽恐吓狗崽。 云念有些哭笑不得,她起身,把狗崽放到小宝怀里,小宝很开心的抱着。 “你刚刚在叫谁?” 云念一转头,萧承君冷峻的脸近在咫尺,吓得云念眼皮子一跳。 “什么叫谁?” 这男人是幽灵吗,走路都没声音的。 “你刚刚叫的那人,上过你的床?”萧承君语气凉飕飕的。 云念蹙眉,然后反应过来,勾唇道,“是啊,柯南经常赖在我床上跟我一起睡。” “云念!”萧承君面色冷肃,一把抓住云念的手,“他是谁?” 他要宰了那个叫柯南的! 云念扬起眉头,“王爷这是吃醋了么?” 萧承君眸色冷幽,“你是本王的人,那个叫什么南的,比得过本王?” 云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拿他做比较,“你俩属性相同,都属狗。” 萧承君蹙眉。 云念啧的一声,转头把小狗崽塞到萧承君面前,“柯南跟它是同类。” 然后牵着小宝,笑哈哈的去吃早饭。 萧承君跟狗崽大眼瞪小眼,别说,还真挺像! 杜金轻咳一声,“王爷,早膳已备妥,王爷先去用膳吧,这狗交给属下....” 下一秒,狗崽就被扔到了杜金怀里。 这狗要不是给小宝的,估计这会儿就被王爷捏死了..... 用过早饭,云念就回了云家,名义上,她还是住在云家的。 在云家门口,云念遇上一个仇敌。 “一介弃妇竟有脸回家住,这要是我家女儿,我定要打死她,免得玷污门楣!” 徐老娘见着云念,就在她面前呸的一嘴。 云念瞧着徐家这架势,勾唇道,“可惜你没有儿孙命。” “贱妇,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没有儿孙命!” 云胭已经怀了她的金孙,这贱妇敢说她没有儿孙命? 云念像看白痴一样看她们,“一家子智障。” 被人耍的团团转都不知道。 云念转头踏进云家。 “小贱妇,你说谁是智障呢,你给我站住.....” 徐老娘凶神恶煞的就要扑上来。 被她身边的徐正则拉住,“娘,你别跟这贱人计较,我们今日是来提亲的,先办正事要紧。” 徐氏冷哼一声,“以后再找那贱人算账!” 母子俩随后领着厚礼登门。 云念一进门,双喜就在等着她,“四小姐!昨夜四小姐去哪了?” 云念淡淡的扫一眼,拿这些人当空气,都嫌污染了空气。 见云念不理她,双喜拔高了音量道,“四小姐昨晚彻夜未归,不知是在哪里过夜!老夫人说了,你虽被休弃,可头上还顶着云家的姓氏,你不要脸,云家还要脸呢!四小姐败坏家风,老夫人吩咐,让你去祠堂罚跪!” 云念掏了掏耳朵,轻声呵笑,“不怕我一把火烧了你们的老祖宗吗?” 双喜瞪大了眼珠子,她敢火烧祠堂。 但一想到云念的狠辣,她还真敢! 云念头也不回的走了。 双喜还想追,就有丫鬟禀报道,“嬷嬷,徐夫人和徐公子来了。” 双喜眼神一闪,老夫人赶了徐公子不下三次,竟然又来了。 这徐公子为娶五小姐,还真是锲而不舍! 老夫人现在看到徐家人就头疼,可不敢叫徐家坏了五小姐和怀王殿下的姻缘。 双喜匆匆往福安堂通风报信去了。 云念回到西沙院,一进门便脸色一垮。 “谁让你进来的?” 云念目光幽冷的看着站在她院子里的人。 “念念,你这院子里种的可是草药?” 萧宇怀语气柔和,瞧着就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云念嫌恶的皱起眉头,“别叫我,想吐。” 吃的早饭都要被他恶心出来了。 最讨厌这种不要脸的恶心男人。 萧宇怀也不介意,“听闻你会医术,本王尚且不敢相信,如今亲眼见到你种的药草,本王才知道,从前本王竟从未了解过你,念念,你总是能带给本王惊喜。” 呕... 隔夜饭都要被他恶心出来了。 萧宇怀问温柔的看着她,“念念,本王很后悔,让你嫁给萧承君,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本王是真的喜欢你,你的孩子,本王也可以替你养着,你可否别再拒绝本王?” 云念白眼都要翻出天际了,念念念念,念你妹啊! “不好意思,我的孩子跟我一样厌恶你,如果怀王殿下是来恶心我的,你成功了,我已经被你恶心到了,门在那儿,你可以圆润的走开了。” 云念毫不留情道。 萧宇怀微微蹙眉,“你宁可卑微的讨好萧承君,也不肯接受本王的示好,云念,你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你难道就不怕萧承君杀了你那两个孩子吗?都知道萧承君喜怒无常,他府中圈养着狼,还险些将你丢去喂狼,你忘了吗?” 在他看来,云念将孩子和大批嫁妆留在王府,是蠢,是与虎谋皮。 萧承君究竟承诺了她些什么? 让她这般相信萧承君? 相信萧承君,才是真的蠢到无可救药了! 云念冷嗤的看他,萧承君会杀自己的崽子吗? 自以为是是病,得治。 “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圆润的滚了。” 云念语气冷漠道。 萧宇怀隐隐磨牙,“你究竟为何这般油盐不进,冥顽不灵,就因为本王许你替嫁,你便不肯再信任本王?可你若不愿替嫁,大可与本王说,本王绝不会勉强你,是你自己点头答应替嫁,亦是你说会帮本王杀了萧承君。” 云念闻言,眸色一冷,“萧宇怀,人蠢过一次,就不会再蠢第二次,我已经为我的愚蠢付出了代价,但你,自私虚伪,薄情寡性,随意践踏玩弄她人的感情,女人对你来说,连衣服都不如吧?在我面前装什么情深义重,不过是个无耻小人罢了。” 萧宇怀温润的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顺便说一句,你如今的下场,便是你玩弄女人付出的代价。”云念冷嗤道。 第135章:让他上瘾,受她摆控 原主为她的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不是原主,不会再听信萧宇怀虚情假意的洗脑,萧宇怀只会让她觉得厌恶。 “云念,你敢这么跟本王说话!”萧宇怀咬紧后牙槽,忍怒道。 “不想自取其辱就从我眼前消失。” 云念转头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别,别走。” 他声音微颤,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深情的望着云念,“别走.....帮帮本王...” 云念冷呵,甩开他的拉扯,“殿下什么时候成瘾君子了?” 萧宇怀牙关都在打颤,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是...是云胭.....云念,帮帮我。” “想让我帮你医治?” 萧宇怀浑身发颤,点了点头。 云念勾唇,“我刚不是说了吗,这是你玩弄女人付出的代价。” ‘瘾’发作,萧宇怀温润的面皮戴上了痛苦的面具,他忍不住缓缓蹲下神,半跪在云念面前,颤抖的手揪着云念的衣袖,“本王不想...被她控制,云念,帮帮本王.....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能答应你...” 温文尔雅的怀王殿下此时却在悲悯的求人,若是换了旁人,定是会心疼的。 云念轻轻笑了笑,“殿下的病,我治不了。” 瘾君子,只能靠自己戒瘾。 再者,她根本不想救他。 萧宇怀这是服用五石散上瘾,云胭确实够狠,内伤肾,外伤身,想从里到外的废了萧宇怀。 云念淡淡的扫了眼西沙院门外,“看够了就把你的人带走。” 云胭笑着走出,“四姐姐怎知我在这儿。” 云念:我又没瞎。 云念转身回了房间,将云胭和萧宇怀关在门外。 云胭面无表情的笑了笑,“殿下不常来云家,想来是走错院子了,四姐姐的院子与我的院子背道而驰,我扶殿下去我的院子坐坐。” 她扶起萧承君,虽带笑,眼底却一片冷意。 是不是男人都这么贱?爱他的,他当根草,不屑一顾,不爱他的,他却当个宝,舔着脸上去讨好。 离开西沙院时,云胭怨毒且冷漠的回头看了眼云念紧闭的房门。 她的嫁妆,她的二哥哥,她的怀王殿下,她的一切都被云念抢了去。 云胭将萧宇怀扶回自己房间,将一碗早就准备好的汤水捧到萧宇怀嘴边,“殿下,你为什么看不见我的好呢,我全心对你,你却不拿我当回事,可我还是舍不得你难受,喝药吧殿下,喝了就不难受了。” 萧宇怀眉眼沉沉,眸子里满是杀气,挥手打翻了云胭手上的碗,“滚!” 云胭目光一狠,然后平和的笑了笑,“殿下不想喝,那便不喝,殿下想怎样,胭儿都可以。” “贱人,本王要杀了你!”萧宇怀痛苦的闷哼一声,没喝到药,体内仿佛万蚁啃噬,浑身抽搐使他狼狈的跪倒在云胭面前,温文尔雅的皮囊再没有一丝风度。 “我死了,殿下岂不绝后了,我四姐姐有句话说的对,殿下以后不能再玩弄女人,如此说来,我也算做了件善事。” 她缓缓蹲下神,深情的抚摸着萧宇怀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冷,“殿下你放心,我和孩子会守着你的。” 直到你死。 “你们都想杀我,我知道,但殿下,胭儿想跟你同生,共死。” 她不仅用药,伤了萧宇怀的肾脏,让他再也硬不起来,还喂他服用了五石散,让他上瘾,受她摆控。 云胭将蜷缩成一团的萧宇怀抱起来,抱进自己怀里,又爱又恨又痛的轻声哄着他。 与此同时。 云老夫人冷着脸坐在正厅,徐氏笑盈盈的赔笑道,“老夫人,多日不曾来拜见老夫人,老夫人身子可还好?” 云老夫人轻哼一声,“老身头疾犯了,总有一些不懂事的小辈在老身面前晃悠。” 徐氏脸色僵了一下,这不懂事的小辈是说她儿徐正则啊。 老夫人的意思是,被她儿子气病了。 “老夫人可得保重身体呀,这小辈们还年轻,不懂事教教他们便也就懂了。” 徐氏装糊涂,为自家儿子说话道。 云老夫人冷哼,没接茬。 徐氏知道,云老太太瞧不上她们家,不肯把云胭许配给徐正则。 云胭攀上怀王的高枝了,更看不上她儿子了。 可云胭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们徐家的。 徐氏如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她家的金孙! 云老夫人一点都不想跟徐氏母子寒暄,要不是事关胭儿,她根本不会见这对母子俩。 “老身头疼,要去歇着了,徐夫人既已拜访过了,老身就不送了。”云老夫人起身道。 徐氏听这话头,立马就急了。 这是要赶她们走啊。 她顿时站了起来,“老夫人,其实我今天来,是来为我家这不成器的儿子提亲的,老夫人您也知道,他心悦你家胭儿,这心里眼里只有他的胭儿妹妹。” 这话听的云老夫人脸一沉。 “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亲戚,这两个孩子结亲,更是亲上加亲岂不更好!我连聘礼都带来了,只等老夫人您点个头,今日便将两个孩子的婚期定了,您看如何?” 徐氏得意的说,“我们徐家虽不是什么高门世家,却也有家财万贯,老夫人放心,胭儿嫁到我们徐家,定不会叫她受委屈的。” 云老夫人闻言,不屑的呵笑,“徐夫人还真是脸大啊,既知你们徐家不是世家,怎么还敢上门来提亲?我们国公府,高门显贵,徐家与我云家结亲,门不当户不对,再者,徐夫人难道不知道,我孙女儿的婚事有着落了吗?” 徐氏笑脸彻底僵住。 云老太太这是直接撕破脸,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徐氏胸腔中燃起怒气,她儿子怎么就配不上云胭了? 云胭和怀王苟且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徐氏岂能不知。 可她儿子喜欢云胭,又说云胭有了他的骨肉,为保金孙,徐氏这才火急火燎的上门来说亲。 徐氏冷着脸说,“老夫人,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云胭肚子里揣着我徐家的种,云胭私下里从我儿子身上搜刮去多少,您老人家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糊涂呢?我不过是看在我儿子喜欢云胭的份儿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老人家可别拿我们家当傻子!” 第136章:我答应 老太太听的脸色一沉。 徐正则拉着母亲,“娘,你说这个干什么,那些礼物是我愿意送给胭儿妹妹的,只要胭儿妹妹高兴,她要什么我都给她!” “傻小子,也不知道云胭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徐氏恨恨的戳了戳他的脑门儿。 云老夫人脸色阴沉,徐氏这是在说她孙女儿勾引徐正则呢? “谁告诉你们,胭儿肚子里有你们徐家的种?念在我们两家沾亲带故的情面上,老身才对你们客客气气的,可你们竟抹黑我孙女儿的清白,简直岂有此理!” 云老夫人拐杖一敲,呵斥道,“若无我云家帮扶,你徐家的生意能在皇城立足?徐家能有今日,全仰仗我云家,如今为了你儿子的一点私心,几次三番上门来闹事,坏我孙女儿的名声,还说什么亲戚不亲戚,徐家和周家是表亲,和我们云家可不沾边儿,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话说得相当难听,徐氏脸色扭曲了起来,“这么说老太太是不肯答应这门亲事了?” 不答应,她出了云家的门,便四处去宣扬,云胭肚子里揣着她徐家的种。 她倒要看看,云胭今后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看云胭还能不能攀附怀王殿下! “皇后娘娘已为胭儿赐了婚,徐家是有多大的胆子,敢抢怀王殿下的婚事!”老太太明说道。 “云胭想带着我徐家的子孙嫁给怀王,我不答应!”徐氏强硬道。 而徐氏不知,她和皇后都以为,云胭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们家唯一的子嗣。 所以徐氏不惜顶撞云老太太,也要让她儿子娶到云胭。 “你当自己是谁呢,由得你不答应!” “我答应。” 一道轻柔的声音与云老夫人同时响起。 云胭进门,笑着对满脸横肉的徐氏说,“表婶亲自上门来提亲,可见诚心,我云家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徐氏闻言,脸上带着喜色与得意,“你说的是真的?你肯答应这门亲事?” 云胭笑着,“我答应。” “胭儿!”云老夫人沉着脸呵斥,云胭转头给了老太太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说道,“祖母,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坏了我们两家的情分呢。” 徐氏这才有了笑脸,“还是胭儿懂事,那这亲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已经找人算过了,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将婚期定在那天,胭儿你觉得如何?” 她有意无意的看向云胭的肚子,在徐氏看来,云胭就是比老太太上道,知道等肚子大了,再后悔就晚了。 像云胭这样没成亲就大了肚子,不守妇道可是要沉塘的! 瞧瞧云念,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走到哪里都得被人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胭儿妹妹,你真的肯答应嫁给我?太好了!我就知道胭儿妹妹心里是有我的!” 徐正则高兴的说。 云胭含笑,垂眸遮住眼里的讥讽,“徐表哥以往对胭儿的照顾,胭儿都记在心里,理当报答徐表哥。” “我不要你报答,胭儿妹妹你放心,成婚后我会对你好的!”徐正则笑的合不拢嘴。 云老夫人满脸不悦,云胭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才忍了又忍,没叫人将这对厚颜无耻的母子俩大棍子打出去! “那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下月初八我们便上门来迎亲。” 徐氏最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云家。 云老夫人不满道,“胭儿,你为何要答应她?哼,那徐正则如何配得上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不照照镜子,凭他也配!” 云胭安抚着老太太,“祖母别生气,我自然知道他配不上我,徐家不是想娶云家女吗,我们给他一个云家女便是。” 云老太太一愣,“胭儿你可是有了主意?” 云胭笑着,给老太太捏捏肩膀道,“祖母,前几日我认了秋香做妹妹。” 云老夫人皱眉,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紧绷的面皮放松下来。 ... 次日清晨。 云念起了个大早,准备去抓一些小白鼠来做实验。 却不想,出门时碰到了张太医。 一夜之间,张父老态尽显,连胡须都白了。 见着云念,张父不惜对她下跪道,“云四姑娘,还求你出手相救,瑶瑶是个姑娘家,断指会毁了她一辈子的,老夫求你了,求你救救她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张家有,老夫都能答应你。” 可是云念连回春堂都不要,又怎会看得上别的? 不过不得不说,张太医是个慈父。 为了求云念救人,生生在这里等了一夜。 云念淡淡的垂眸,看了眼这个为女求人的老父亲,“张太医来晚了。” 张父面上带着沧桑,眼中含泪道,“你不是说,断指可以接回去吗?” “时辰已过,断指坏死,接回去亦是徒劳。”云念漠然道。 断离的指体失去供血,三至四个时辰不接回去,几乎已经没用了。 何况已经过了两个晚上。 张父闻言,双手颤栗,悲愤的站起来指责云念道,“瑶瑶虽有过错,老夫已经代她向你赔罪了.....甚至连回春堂,老夫都甘愿给你,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瑶瑶,你断她手指,是要毁了她一辈子啊!” 身有残疾,莫说入怀王府,便是嫁个好人家都难。 云念面不改色的看着张父,“你女儿偷换我的药,栽赃诬陷我,往我身上泼脏水,带人来砸我们的店,难道不是想毁我一辈子吗?” 张父噎住,悲愤的说不出话来。 云念又道,“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养不教父之过,张璐瑶若不来找我的麻烦,便不会有今日。” 说完,云念转头上了马车。 一掀开车前的帘子,云念吓了一跳,“我上错马车了吗?” 她放下帘子看了看,是她的二手车没错啊? 然后她又挑起车帘,瞧着里面的人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第137章:他要把最好的都给云念 永乐慵懒的搭着双腿,一个人占据了整个马车里的空间,抱着双臂哼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云念:..... “爬进来,还要本郡主请你吗?” “.....” 这是我的马车谢谢。 请文明用词。 云念钻进马车,瞧了瞧因多出一个人而闲的狭小拥挤的马车,“郡主,可否劳烦你收起你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往旁边挪挪,给我让个座。” 这话取悦了永乐,将她的大长腿从坐垫上放了下去,扭了扭身子吐槽道,“这马车又破又小,我说你好歹得了云家大笔的嫁妆,连个大点的马车都换不起吗?” 云念面无表情的纠正她,“我得的嫁妆是我的,不是云家的,我这小庙供不下郡主这尊大佛,郡主可以下车。” 永乐哼声,悠闲的往马车上一靠,瞥了眼马车外面容苍老的张父,转移话题道,“听说你斩了张璐瑶一只手?” 云念笑笑,“夸张了不是,只是断了几个手指而已。” 永乐抬手,手掌撑着脑袋,“本郡主发现你越来越顺眼了。” 张璐瑶跟云胭,那是一路货色。 又因为怀王反目成仇,狗咬狗,永乐只当她们是笑柄。 “郡主前来,有何贵干?” 云念也觉得这个小郡主有意思。 小郡主刚开始对她充满恶意,现在变质了。 硬要说的话,云念觉得她们现在反而更像朋友。 “闲得慌,想来想去,你应该是本郡主认识的人里最有意思的一个,所以本郡主来找你解闷儿。” 云念:..... “本郡主饿了,顺便请你吃饭吧。” 云念:“我不饿。” 永乐点头,“是让你陪我吃,你饿不饿有什么要紧的。” “.....” 永乐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公主。 虽娇蛮,却无坏心。 “我母亲过几日要办诗会,介时会遍邀名门贵女,你陪本郡主陪好了,本郡主便给你诗会的帖子。” 永乐又道。 云念淡淡,她又不是作陪的。 “能跟本郡主一同出席诗会,你该感到荣幸。” 云念:..... 我并不是很感兴趣谢谢。 不过说到诗会.....云念微微眯了眯眸子,她记得原书中诗会似乎是与这位小郡主有关。 再看永乐冷然的笑意,云念便知,小郡主果真是遇到急眼的麻烦了。 “郡主...是来找我帮忙的吗?”云念微微挑眉。 永乐无所谓被她看穿,不服气的哼声道,“你可真看得起自己,你能帮我什么。” 瞧着嘴硬的小郡主,云念笑笑。 “墨迹什么呢?还不驾车,去临江楼。” 永乐冲着车夫喊道。 车夫不敢违抗,架着马车便出发了。 临江楼。 是皇城最好的酒楼。 “这个鱼,还有这个炙牛肉,这个、这个.....都是娘亲爱吃的。” 小宝点了一桌子菜,仰头望着萧承君道,“爹爹,我们把这些菜带回去给娘亲吃叭!” 萧承君笑了笑,“你倒是想着你娘亲。” “没有娘亲,爹爹就没有小宝哦,所以爹爹有什么好吃的都要留给娘亲。” 萧承君微愣,嘴角笑意扩大,“小宝说的是。” 他要把最好的都给云念。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引起了大宝小宝的注意。 萧承君订的是二楼雅间,从敞开的窗户看下去,一对夫妻正在掐架。 有人劝架,有人起哄,看热闹的人不少。 掐架的主题似乎是因为男人养了外室,正被凶狠的发妻毒打。 杜金开口道,“属下把窗户关起来。” 免得吵到王爷和大宝小宝用膳。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似乎心有灵犀的同时安静下来,两个小人儿皆露出一脸的凝重。 杜金正要关窗的时候,一个人影从窗户翻了进来,杜金当即就要拔剑... “杜哥,是我。” 杜金把手从剑柄上挪开,好小子,轻功见涨啊。 吊屋檐还是有效果的。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父亲,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萧承君抬手,示意十九先别说话,瞧着沉稳内敛的大宝,“想问什么?” “他们说你娶了八房妻妾,都被你杀了,是真的吗?”大宝一脸认真的问。 萧承君:..... 杜金:..... 十九:..... 敢问王爷这问题还不被王爷一巴掌拍死的人,也只有这位小主子了! “他们是谁?”萧承君淡淡的瞥了眼自家崽子。 他确定,这是亲生的崽子无疑。 崽子:“传闻。” 萧承君:..... “小主子,这传闻不可尽信.....”杜金替萧承君解围道。 大宝神态与萧承君一般淡漠,“不可尽信不代表没有此事。” 杜金:..... 王爷的崽子,心智果然非常人能比。 说王爷娶了八房妻妾,纯属无稽之谈。 是宏文帝和皇后夫妻俩,不停的往王爷身边送人,美名其曰为了王爷的后嗣着想,其实就是想往王府安插眼线,逮着机会刺杀王爷。 王爷怎么可能放过这些奸细和刺客? 所以才有王爷娶了八房妻妾,都被王爷喂了狼的传闻。 不过也并不都是传闻,那些人确实都被喂了狼。 小宝叹气,“娘亲说,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都是渣男。” 萧承君:..... 他听懂了,好像又没听懂。 “回去好好看书,学了两个词就乱用。”萧承君故作严肃道。 实则满心无奈。 他下半身管的严着呢,仅用过一次.... 还有云念,都乱七八糟的教了小宝些什么? 渣男二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小宝撇嘴,“小宝还学了恼羞成怒。” 萧承君:..... 被自己亲生的小崽子内涵,能怎办? 大概只能忍着。 萧承君拿出十二分的耐心,“爹爹没有恼羞成怒,我只有过你们娘亲,跟在本王身边的人都知道,不信你问他们。” 大宝小宝同时抬头,看向杜金和十九。 一瞬间,杜金点头。 十九摇头。 然后收到来自萧承君的死亡凝视。 “杜哥说没有就没有,属下不知王爷私事。”十九诚实的解释道。 多年前他的级别,还不配做王爷的贴身暗卫。 “两位小主子放心,属下以十九的项上人头保证,王爷身边绝无其他女子。”杜金坚定道。 十九:“???” 为什么是我的项上人头? 杜金:因为你缺心眼儿! 第138章:你们只有互撕的情分吧 萧承君凉飕飕的看向十九,迅速转移话题,“让你跟着云念,你来做什么?” 十九低头,“王妃被郡主接走了,奔着临江楼来了,另外,昨日怀王殿下来找过王妃。” 萧承君闻言,眸色一沉。 十九想了想,耿直道,“怀王殿下不止一次纠缠过王妃,属下看他是想撬王爷墙角。” 杜金嘴角一抽。 这孩子,像极了别人口中的二愣子,愣头青。 回头要教教他委婉二字怎么写才是! 萧承君面容冷峻,眉眼沉沉,幽暗的眸底掠过一丝杀气。 男人不紧不慢的给两个宝宝添菜,语气平缓道,“怀王身上有疾,又不慎折了双腿,本王深感痛心,听闻临江楼有道名菜王八汤,去后厨打包一份送去怀王府,给怀王补补身体。” 十九闻言抬头看了眼面色淡漠的萧承君,王爷的意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不? 下一秒,就被人揪着脖子后面的衣领,“属下这就是去送汤。” 然后拎着十九退走。 王爷的意思就一句话,怀王,断腿。 凡是纠缠云念的,都得被王爷打断腿。 于是当天夜里,有刺客潜入怀王府,听闻刺客以巨锤将睡梦中的怀王殿下双腿砸断... 当夜有人听见了怀王殿下的惨叫声响彻怀王府。 府中侍卫赶来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房间里,只有抱着两只血淋漓的双腿哀嚎的怀王殿下,不见刺客的人影。 刺客潜逃了。 “萧承君...!” 萧宇怀满目阴毒,最后猛地吐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 马车在临江楼门口撞车,突如其来的颠婆下,云念和永乐来了个面对面碰头。 砰的一下,撞的云念和永乐捂住了脑门儿。 永乐更是龇牙咧嘴的瞅着云念。 云念心里飘过一箩筐的国粹用语。 这小郡主的头是铁做的么。 “我说你这马车夫是不是眼瞎!没看到我们的马车过来了吗,竟不知道让路,看看你们那破破烂烂的马车,也好意思停在临江楼门口,赶紧给我滚开,别挡道!” 不等永乐和云念说什么,马车外有人已经骂了起来。 来临江楼吃饭的,几乎都是富贵人家。 “我就说你这马车又破又烂吧,未见人便先被人瞧不起。”永乐不屑的哼声。 云念:..... 我的锅。 “让你们滚开没听见吗?挡着我家郡主的路了,碰坏了我们家的马车,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马车外的人还在叫嚣。 永乐哼的一声,掀开车帘,“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家郡主忘了给你栓绳,让你出来乱咬人。” 从对方自报家门的郡主二字,永乐便猜到了对方是谁。 果不其然,永乐一下车,就看到对面马车里的清河。 “永,永乐郡主.....”叫嚣的丫鬟瞧见永乐郡主,立马便缩回脖子往后退。 这位郡主可比她家郡主恶多了。 云念随后下车,对面的清河看到她和永乐,眼神闪了闪,“原来是永乐郡主和云四姑娘,这不是巧了吗,身边的人不知是永乐郡主的马车,冲撞了郡主,还请郡主勿怪。” 明明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永乐高傲的神态便是要高人一截,居高临下的眼神瞥了眼清河,“你撞的是云念的马车。” 清河眼神一冷,嘴上却笑着,“大家都是熟人,想必云四姑娘不会同我计较的,能在临江楼遇到,说明我们的眼光相似,碰坏了云四姑娘的马车,我可以照价赔偿。” 永乐在云念和清河之间来回扫一眼,哼笑道,“相似吗?本郡主瞧着差远了。” 云念淡淡。 只因她跟清河郡主撞衫了。 都是浅淡的鹅黄色。 正所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再加上永乐在一旁火上浇油,清河郡主笑中带狠,咬牙切齿。 这个清河还想做她嫂子,她哥再怎么放浪不羁,眼光却是极高的,清河这样的,入不了她哥的眼。 即便与云念穿着相似的衣裳,可比起云念,清河少了一份淡然与清冷。 永乐虽不想承认,但云念的姿容气质,确实绝佳... “马车十两,拿钱吧。” 结果一开口,满嘴铜臭味儿。 永乐嘴角一抽,绝佳二字,抬举她了。 清河笑脸一僵,她不过客气一句,云念还真的找她要钱。 穷鬼都这么小家子气! 清河咬着牙,扯下自己的钱袋子,拿给云念,“不如我将我的马车赔给你吧,大家相识一场,可不能因一辆马车坏了情分。” “你们只有互撕的情分吧。”永乐拆台。 云念好笑,这位清河郡主不久前还跟随姜家姑婆来云家要给她说亲,当时就撕破脸了,今日却一反常态,跟她说起情分来了。 “郡主说的哪里话,将来说不定我们会成为一家人呢。”清河赔笑道。 她是景逸世子的妹妹,清河郡主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着她。 至于云念,清河知道是自己误会她了,她与景逸世子没什么干系。 她使了大笔的银子从长公主府的下人那打听过,云念的那两个孩子,并非是景逸世子的。 听闻是承恩王的..... 清河忽然觉得,她不该与云念为敌,毕竟云念并未损害到她的利益。 “天还没黑呢,清河郡主就做起美梦来了,想做我嫂子,下辈子你都未必有机会。” 永乐直白道。 清河郡主脸色白了又白,赔笑赔的脸都僵了,“我对郡主以礼相待,郡主说话何必这么伤人!” “伤人你别撞上来啊。” 她脑门儿现在还疼呢。 害得她跟云念头撞头,磕了个肿包出来。 “你,你.....”清河一脸委屈的转头看云念,“云四,你看她.....我.....” ‘扑通’一下。 清河揪着云念的袖子倒了下去。 手掌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粗气。 周遭人围了过来,那阵仗像是云念怎么滴她了。 云念扯着袖子,“喂!你别碰瓷儿啊!” 她可没碰清河,往她面前一倒算怎么回事儿? “郡主.....药,快拿药过来。”清河郡主的丫鬟将她扶起来喊道。 “啧,这些人又该说本郡主欺负人了。”永乐拉起云念,转身上临江楼,“一家人,恶名一起背,我们走。” 云念:..... 我真的栓Q! 第139章:食物链底端 清河郡主的丫鬟随从们,手忙搅乱的将其扶上马车,然后扬长而去。 “她有哮喘?” 清河郡主刚才那样,应该是哮喘发作。 永乐回头,“难道她不是装的吗?” 云念:..... 二楼,雅间。 “王爷,清河郡主被王妃气晕了,咱还出面吗?” 杜金请示道。 云念:眼睛不要可以捐给别人。 “既然有病,就让她在家好好养病。”萧承君低声道。 两个小宝贝吃的饱饱,想去找娘亲,被萧承君捞了回来。 永乐遇事知道找云念帮忙,还不算太笨。 杜金心领神会,“那王八汤要不要给清河郡主也送一份?” 萧某人抬眸,给别的女人送汤,让云念知道了,会怎么想他? 杜金默默地不吭声了。 ‘扣扣’ 传来敲门声。 杜金前去开门,“想必是王妃来了.....” 一开门,话音顿住了。 “县主?” 宁玉微微一笑,“王爷在吗?我有事想寻王爷。” 杜金蹙眉。 这一副与王爷相熟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对方是县主,又是个姑娘家,杜金不好擅自将之拒之门外,只好转身请示萧承君。 “王爷,是宁玉县主...” 萧承君面不改色,好像宁玉县主在他面前是透明人一样。 可宁玉瞧见萧承君身边坐着两个孩子,眼神闪了闪,她没看错的话,这是云念的孩子? 听闻王爷极为喜爱云念的两个野种,有意收为养子,甚至在跟云念和离后,一直将孩子养在王府,竟是真的? 宁玉县主眼神变了变,藏在袖中的五指攥紧了,面上却能做到不动声色,“王爷,宁玉有些事,想提醒王爷。” 说着她便要靠近萧承君,杜金握剑横阻拦,“县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王爷不喜人靠近。 宁玉也知晓萧承君不近女色的脾性,除了云念,她眼神又黯了黯,原地不动道,“事关王爷的安危,还请王爷容我私下禀告。” 她若有似无的目光瞥了两个孩子,连这个两个野种也信不得。 云念当真是好手段,人人都道王爷凶残暴戾,不敢靠近,可她却剑走偏锋,用两个孩子去讨好王爷。 她就不怕王爷杀了她的两个孩子吗? 是了,云念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生的两个野种,听闻在云家便苛待孩子,自然也不在意孩子的死活。 宁玉忽然觉得细思极恐,云念将孩子仍在王府,若两个稚子能讨得王爷的欢心,她便可拿王爷做靠山。 反之若王爷杀了两个孩子,云念说不准还能狠狠勒索王爷一笔! 反正她都不吃亏。 当真是,好阴险的心机啊。 宁玉越想越急,好像萧承君已经落入了云念的圈套之中,随时会有危险,她必须救王爷! “王爷,宁玉真的有重要的事要禀告王爷,与云念有关!” 提到云念,萧承君才算有了点反应,他淡淡抬眸,看了眼宁玉。 “王爷可否让旁人回避。” 她看向大宝小宝,意思是要单独跟萧承君説。 “杜金。” 萧承君开口,宁玉县主心中一喜,王爷还是听她的..... “送客。” 下一秒,县主的脸色一僵,“王爷...我有重要的事要告知王爷,云念她.....” “县主,请吧。”杜金也是一脸冷淡。 宁玉哪能甘心,“王爷.....” 她还想上前,刷的一下,杜金横在她面前的剑出鞘半截,“县主,请!” 宁玉不甘心的望着萧承君,他为什么不能听她说一句话? 她一心为他..... 萧承君偏头看向两个崽崽,旁人看他是一脸冷漠,但两个崽崽看他是一脸讨好。 任何想要说你们娘亲坏话的人,爹爹都不理。 宁玉县主被杜金冷硬的请了出去。 再回来时,听见小宝说,“刚才那个女的,好像不喜欢我们。” 大宝:“她看我们的眼神有敌意。” 萧承君:“本王让人杀了她。” 杜金:..... 好歹是县主,端王的女儿,杀了怕是有麻烦... 大宝:“烂桃花真多。” 萧承君:..... 本王立马让人杀了她。 杜金叹气,王爷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以前王爷是王府的食物链顶端。 现在.....云念才是食物链顶端吧,大宝小宝居中,王爷成了食物链底端了..... 宁玉被逼离开,不想在门口遇到了云念和永乐。 她眼神骤然一冷,心里的嫉恨和不甘如排山倒海袭来,定定的盯着云念。 “宁玉县主,你也来吃鱼么?”永乐并不见外遇到她。 临江楼的鱼一绝。 宁玉压下心中的嫉恨,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我来见王爷,有些事同王爷说,不想能遇到郡主,可真是巧。” “表哥也在?”永乐皱眉。 宁玉笑着,“是呀,王爷就在上边儿,我与王爷说完了事便先离开了。” 云念微微眯起眸子,宁玉县主看似是在和永乐说话,其实一直在盯着她。 对方是在给她传达‘我见过萧承君’的意思。 “云姑娘,我还有事,便不与你们叙旧,先告辞了。” 云念:.....谁说要跟你叙旧了? “慢走,不送。” 这点浅薄的挑拨离间,谁上当谁傻。 宁玉县主那愤而不甘的眼神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过既然她说萧承君在这儿,那大宝小宝是不是也在。 正好见见她的两个小宝贝..... 云念刚抬脚,就被拽住,她回头,“干什么?” “我们不去了。” 永乐临时反悔,“不去临江楼了。” 云念:..... 来都来了,这都到门口了。 又说不去了.....什么毛病? 有萧承君在的地方,永乐居然不扑上去? “临江楼的鱼不新鲜,本郡主带你去吃别的!” 然后不顾云念的意愿,拽着她倒退着走。 云念:..... 我真的栓Q! 重点是吃吗?是她要见她的崽子! 楼上,杜金眼看着云念被拽上马车,扬长而去。 “王爷,王妃被带走了...” 萧承君面色一沉。 小宝撇嘴,“又见不到娘亲了,一定是娘亲知道你和别的女人说话,娘亲不高兴啦。” 萧承君:..... 怪我? 大宝:“我不要别的兄弟姐妹。” 萧承君:..... 再次被内涵,小崽子的毒舌到底随了谁? 第140章:我想嫁给表哥,可以吗? 面对打骂都舍不得的崽子,最后萧承君只能冷肃道,“回府!” “是...”看着吃瘪的王爷,杜金心道,食物链底端没跑了! 马车上,云念一脸幽怨,“郡主,你有什么事直说行吗,我很忙,我也有事,没空陪你折腾。” 永乐不看她,“本郡主能有什么事,你能有什么事?” “.....” “有本郡主在,你别想去见表哥,更别想当着本郡主的面和表哥秀恩爱,想膈应本郡主,没门儿。” “.....” 你不愧是胡搅蛮缠的小郡主。 云念好气又好笑,“我说郡主,你照过镜子吗?你这脸都要皱成包子了,想求人帮忙,咱能不能坦诚点?” 永乐:..... 她哼的一声,“既然你这么想帮本郡主的忙,本郡主给你这个机会,你就说,要不要跟本郡主去诗会?” 云念:“郡主都屈尊降贵的来求我了,我能不答应吗?” 永乐非常傲气,“你知道金鳞卫吗?” 云念蹙眉,“听过。” 如果说金龙卫是萧承君的心腹,那么金鳞卫就是宏文帝的利刃。 是宏文帝仿造金龙卫训练出来的亲卫,只听宏文帝的号令。 “听说是金龙卫的仿造品。”云念淡然道。 金鳞卫专替宏文帝干些排除异己,见不得光的事情。 行事狠辣,颇有几分锦衣卫的风范。 永乐看她一眼,忽然笑了,“全天下大概也就你敢这么说,不过你说的没错,金鳞卫都是些仿冒货。” 云念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所以郡主遇到的麻烦与金鳞卫有关?” 永乐沉默了片刻,眸子里闪过冷光,点头道,“陛下想让我嫁给郭坚。” 郭坚,金鳞卫指挥使。 宏文帝想把永乐嫁给他的犬牙?这不是想恶心长公主吗。 云念眯起眸子,“郡主不会打断他的腿?难道郡主怕郭坚?” “本郡主不怕他,但本郡主恶心他。”说着,永乐微微一顿,语气失落,“如果不嫁给郭坚,我就要去南楚和亲。” 云念一顿。 原书中永乐郡主确实去和亲了。 最后在和亲的路上被暗杀,长公主因此大受打击,重病在床。 云念抿唇,“长公主那边.....” “南楚来了国书,意欲两国以公主和亲,他们嫁公主过来,我们嫁位公主过去,陛下以两国的邦交为由,要封我为公主,让我去和亲,便是母亲,也回绝不得.....” 小郡主闷闷不乐,云念道,“陛下有公主.....” 但就是..... 永乐苦笑一声,“你也知道,荣华公主名声不太好。” 云念默然。 宏文帝适龄的公主,只有一位荣华公主。 可荣华公主有个克夫的名声..... 宏文帝曾有意用荣华公主联姻,可为公主选中的夫婿,不是暴毙就是离奇死亡,不管是公主看上的,还是看上公主的,只要想与公主结亲,下场就是一个死。 几次三番下来,荣华公主便得了个克夫的名声。 背地里,大家都对这位公主敬而远之。 所以导致荣华公主一直没嫁出去。 “所以长公主便想借诗会为你相看,最好能让你躲掉和亲,又不用嫁给郭坚。” 作为母亲,长公主真是用心良苦。 永乐点头,“可普通的世家子弟,无人敢和郭坚作对。” 这倒是,金鳞卫手段凶残,尤其进了诏狱,不死也得脱层皮。 如果郭坚看上了永乐,怕是没人敢得罪金鳞卫指挥使。 云念若有所思,永乐看她不说话,便道,“你是不是也怕了金鳞卫,怕也正常,你本就胆小如鼠,本郡主不怪你。” 云念:.....谁鼠? 她好没气的白眼道,“郡主是想让我杀了郭坚?” “你能吗?”永乐定定的看着她。 “我能。” 云念毫不犹豫。 “你打得过金鳞卫指挥使?” 云念摇头,“可能打不过。” 永乐眼神黯了,“能打得过郭坚的,大概也只有表哥了。” 若是以前,云念会直接说,那你不去找你表哥帮忙? 但现在.....云念深知这里面的厉害,若是萧承君杀了郭坚,金龙卫和金鳞卫起冲突,恐怕就给了宏文帝一举歼灭金龙卫的理由和借口。 萧承君虽强,却也是步步为艰,如履薄冰。 显然永乐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才没去找萧承君。 长公主一家,对萧承君真的是极尽呵护。 “打不过,我可以下毒。”云念随手从空间翻出点药膏,抹在脑门儿上,又挤了点,抹在永乐脑门儿的肿包上,永乐龇牙咧嘴的,但没有拒绝云念。 冰凉透明的药膏一抹上,肿包就不疼了。 但是想到郭坚,头疼! “毒死郭坚,我一样得和亲。”永乐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云念:所以到底要不要毒死他? “那郡主想让我做什么?”看在萧承君的面子上,为了小郡主的幸福,让她杀人放火,她也是可以考虑的..... “我想嫁给表哥,可以吗?” “.....” 对不起,我收回刚刚的话,旁人的幸福与我何干! “那你还是和亲吧。”云念瞬间——拔掉无情。 “哼,所以你要帮我找个男人。”永乐鼻音出气道。 云念嘴角一抽,“找什么男人?” 她要给永乐找男人,长公主和萧承君知道了,明年的今天恐怕就是她的忌日了。 “找两条腿的男人。” “.....”难道还有四条腿的男人? “最好长得不比表哥差,地位不比表哥低,武功也不比表哥弱,才貌双全的男人勉强才能配得上本郡主。” “.....”你干脆说找你表哥得了。 “抱歉,这个忙帮不了你,我不认识一比一还原你表哥的男人。” 云念无情道。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了要帮本郡主的忙。” 云念:我想出尔反尔,还来得及么? 她不想被萧承君和长公主打断腿。 “诗会还有三天,你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考虑对策。” 压力给到云念,好像没她什么事儿一样。 究竟是谁求谁啊! 云念叹气,“我真的有事,郡主的事说完了就请下车吧,我想静静。” 第141章:他的儿子干不过先帝的儿子 “你有什么事,本郡主也可以帮你。”永乐礼尚往来。 云念睨她一眼,“不必,你不来找我就是帮我忙了。” “十九,停车。” 马车停下,永乐深深的看了眼云念,然后哼的一声,非常高傲的下了马车。 云念叹了口气,永乐方才那一眼将‘身家性命’都交到她手里的感觉,让她觉得不能辜负..... “王妃,如果觉得为难,可以找王爷。”十九给她出主意。 云念挑眉,“如果要找萧承君,永乐何须来找我。” 就是不想找萧承君,才来让她想办法‘找男人’的。 有时候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是.....亚历山大! “先出城吧,去西山大营。” 西山失火之后,营地重建,她便没再去过。 失火那日尚且来不及给将士们做个全面检查,毒水蛭的虫卵不知有没有寄生在将士们体内,她得再去好好检查一遍。 再者当日的大火中,将士们虽无人丧命,但多数都有受伤,军医和奸细都被揪了出来,肯定是缺大夫的。 ... “县主,王爷不听您说话,这可怎么办呀?依奴婢看,云念如今得了王爷的信任,便是您说了,恐怕王爷也不会信的。” 茯苓担忧的陪在宁玉身边道。 宁玉面色虚白,眼睛里尽是不甘的冷意,“没想到我花了两辈子做不到的事情,云念却做到了,我不信她是云家那个蠢笨无耻的云念,茯苓,你随我去一趟黑水镇。” “黑水镇?那是什么地方,县主去那里做什么?”茯苓不解。 云念未婚生子,便是被云家人赶去了黑水镇那穷山恶水的乡下。 宁玉目光阴冷,“去找真正的云念,我不会让她祸害王爷的!” 茯苓更不懂了。 云念不是在云家吗? 县主为什么说去找真正的云念。 ... 宫里。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他萧承君竟敢派人刺杀怀王,本宫一定饶不了他!” 听闻萧宇怀遇刺,并且伤及腿上经脉,一双腿险些没保住,周皇后气的差点晕厥过去。 她咬着牙,面容扭曲,“张太医,你随本宫去见陛下,本宫要请陛下为怀王做主!” 前来禀报怀王伤情的张太医俯首低头,“是...” 随后周皇后就领着人到了文德殿,一进门就开始哭诉。 “陛下,承恩王要杀怀王啊!” 宏文帝闻声抬头,狠狠皱眉道,“你说什么?” “陛下,怀王府昨夜有刺客潜入,怀王如今都无法下床行走了...” 这话听的宏文帝脸色愈发难看,“你是说怀王废了?” “不,不是.....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殿下他.....被刺客打断了腿。”张太医化繁为简道。 周皇后紧跟着控诉道,“陛下,臣妾听闻行刺怀王的是金龙卫,还请陛下下令严查承恩王萧承君!” “皇后此言,有证据吗?” 皇后顿时哑了。 “没有抓到刺客,皇后以为承恩王是说查就能查的?” 话虽如此,但宏文帝眼睛里的阴冷是骗不了人的。 堂堂怀王,被人入府行刺,打断了腿,竟有脸到他面前哭? 他没被萧承君气死,却要被这对母子俩气出个好歹来。 金龙卫能在怀王府来去自如,说明怀王无能! 周皇后红着眼眶哭诉道,“定是承恩王指使的无疑!除了他,还有谁敢挑衅天家威仪,萧承君还叫人给怀王送王八汤,他这不是嘲讽怀王是什么?!” 宏文帝越听,脸越绿。 皇后是真看不出他头顶冒烟啊。 偏周皇后还在哭,“陛下,萧承君派人行刺怀王,他这是不将陛下您放在眼里啊,他伤的是咱们儿子,打的却是陛下您的颜面.....” “闭嘴!” 宏文帝面色铁青的呵斥一声,“若不是你们无能,如何能叫人欺辱到头上来却抓不住他的把柄?” 说萧承君行刺,人没抓到,只会告状有什么用? 敢情他能去咬萧承君一口? 萧承君让人送王八汤,那是让怀王补身子的,若因此向萧承君发难,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他的儿子干不过先帝的儿子,他倒是想叫怀王回炉重造一次,可是能吗? 瞧着宏文帝面色阴冷,周皇后含在眼里的一滴泪硬是憋了回去,转而道,“陛下,怀王此次伤的不轻,臣妾想让他在府中好好休养,他与云胭的婚事,不如暂且推后,等怀王身子养好了,再行决定婚期,陛下您看如何?” 宏文帝根本不想管这破事,“你自己挑的儿媳,你自己看着办吧。” 儿媳两个字,让皇后眼神一冷。 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膈应。 等怀王身子养好了,她定要将云胭大卸八块才解恨! 想做怀王妃,下辈子去吧! 张太医战战兢兢的跪着不敢抬头,忽然听见宏文帝叫他,“张院判。” “臣在。” 一夕之间,张太医苍老了许多,生了白发。 “朕听闻你的女儿和云四起了冲突,还惊动了承恩王,你女儿伤的不轻,可有此事。” 提起此事,无疑是戳张父的心。 老父亲眼中含泪,“老臣谢陛下关心,臣的小女只是轻伤,不碍事.....” “轻伤?朕怎么听说你女儿断了几根手指呢?” 张父心中一痛,宏文帝揭人伤疤,别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想到张璐瑶的断指,张父抹泪道,“是小女做错了事,不怪承恩王惩治她.....亦是老臣医术不精,无法医治好小女的断指。” 周皇后冷哼道,“陛下,并非臣妾说承恩王不好,您瞧,承恩王手段残忍,竟断了一个姑娘家的手指,岂非要毁了人家姑娘家一辈子,张太医乃太医院之首,勤勤恳恳为陛下办差,既有功劳又有苦劳,膝下只有一个闺女,将来还如何能嫁得好人家,承恩王实在过分了些。” 张父跪着老泪纵横。 皇后这么说,只怕是不会让瑶瑶入怀王府了... 他的瑶瑶,这辈子可怎么办啊..... 第142章:原来萧承君是她的奸夫! 宏文帝似是而非的叹了口气,“承恩王那孩子脾性确实大了些,但承恩王自己身子也不好,张太医,你的医术位居太医院之首,还望你莫因此事而记恨承恩王,日后还要由你替承恩王请平安脉。” 张太医抹泪的动作顿住。 “你女儿的事,朕替承恩王跟你赔个不是,你需时刻谨记君臣有别。” 周皇后眼神微闪,陛下这是在暗示张太医。 太医暗中下黑手,才是叫人防不胜防。 “你退下吧。” 宏文帝摆摆手,张父磕了个头就退了出去。 “皇后,承恩王府养了两个孩子你可知晓?”宏文帝突然问。 周皇后一愣,“陛下说的是云念那两个孩子?臣妾略有耳闻。” 连云家的大批嫁妆都被扣在了王府。 萧承君可真是不要脸,还以为承恩王府有多富贵呢,还不是贪图云念的嫁妆。 不过云念的嫁妆确实丰厚。 云四那蠢猪,赔了夫人又折兵,儿子没了,嫁妆也没了。 这么一个猪脑子的女人,也不知道怀王看上了她什么? 但听说云念会医术,这点倒是令周皇后意外,找不到义卿神医,或许可以找云念试试,没准她能医治怀王的身子? “朕却听闻承恩王意欲收那两个孩子为养子。”宏文帝语气嘲弄。 “养子?”皇后诧异,“萧承君是疯了吗?自己生不出儿子,宁可认两个野种来承袭王府?” 宏文帝看她一眼,周皇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陛下是不会让承恩王府‘承袭’下去的。 “还不止呢。”宏文帝冷哼,“朕还听说皇后口中的野种,其实是萧承君的儿子。” “什么?” 周皇后震惊,“萧承君居然能生出儿子?!” 宏文帝蹙眉,萧承君又不是废人,生出儿子很奇怪吗? 重点是萧承君躲过他们的耳目,生了儿子! 周皇后知道,萧承君一直是陛下的心病,这病几时好,全看萧承君几时死。 “云四这贱人,竟早就和萧承君勾结在一起了?!” 难怪她要将嫁妆和野种留在王府,原来萧承君是她的奸夫! 皇后气的咬牙切齿,“我就说那贱人怎么突然看不上我们怀王了,原来是跟承恩王有了苟且!” “云四宁肯背负骂名,声名狼藉也要护着萧承君和他的孩子,可见对萧承君用情至深,你再看看你选的好儿媳,未成亲就要给怀王戴帽子,皇后,别怪朕没提醒你,怀王若是被人耻笑,朕就废了他。” 宏文帝语气骤冷。 话题突然转到怀王身上,皇后略显心虚,试探的看向宏文帝,“陛下...这是何意?” 云胭那贱人做了什么?竟让陛下说出要废了怀王的话来。 宏文帝冷哼,“皇后自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身为国母,遇事只知来朕跟前哭诉,你尚且不如云四坚韧。” 周皇后腮帮子一紧,顿时咬紧牙关,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她堂堂皇后,说她不如云念? 这话但凡换个人说,她就要叫人拖出去杖毙! “陛下,长公主到了。” 这时,殿外的小太监疾步进门禀报道。 “传。” 宏文帝微微侧目,皇后立马仪态端庄的站好。 不能叫长公主比了下去。 “见过陛下,皇后娘娘也在呢。” 长公主神色幽冷,她语态轻盈,一身傲骨却无半点敬意。 周皇后磨了磨牙,萧殊儿从来没正儿八经的给她行过礼! “皇姐不必多礼。”对长公主,宏文帝也是笑脸相迎,笑里藏刀..... “陛下使唤人叫本宫进宫,只有什么旨意要下给本宫吗?” 长公主冷声道。 宏文帝知道,因日前谈及永乐和亲一事,他的这位皇姐心中有气。 “皇姐还在生朕的气呢?和亲一事,朕也还在考量,但为了两国百姓,为了大渝和南楚的邦交,若南楚执意要永乐和亲,朕也只能委屈永乐了.....” 长公主闻言攥紧了五指,面色冷肃。 “皇姐自幼便教导过朕,为君者,当以天下臣民为先,和亲一事事关两国联姻,朕的皇姐,必然会为了天下臣民做出取舍。” 宏文帝一顶顶高帽扣下来。 长公主冷笑,“陛下实在太抬举本宫了,本宫也只是个普通的母亲,自然不希望永乐远嫁和亲。” 想拿她的永乐开刀,想得美。 可长公主心里也很清楚,永乐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若是因永乐而坏了两国邦交,永乐便会成为天下的罪人。 “此事朕会再酌情考量的,今日请皇姐来,是想问问皇姐,皇姐觉得端王的女儿如何?” 宁玉县主? 长公主微微眯起眸子,“宁玉县主秀外慧中,陛下突然提及县主,是打算为县主寻个夫婿?” “朕是想为承恩王再寻个好王妃。” 长公主闻言,眸色一冷。 宏文帝又道,“此前云四替嫁一事既已平息,朕总想着委屈了承恩王,听闻那云四的孩子至今还养在王府中,承恩王还有意收为养子,皇姐可知晓此事?” 这是在试探她? 他对大宝小宝的身世起了疑心? 长公主微微眯起眸子,半响道,“想是承儿对云四用情太深,是以爱屋及乌,有心培养那孩子吧。” “也怪本宫和陛下,拆散了承儿的好姻缘。”长公主叹了口气。 宏文帝:..... “皇姐怎能责怪陛下呢,承恩王哪里就对云念用情太深了?分明是云念.....” 周皇后刚要说是云念不知廉耻,与萧承君私通生子,被宏文帝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不甘的闭上了嘴巴。 宏文帝皮笑肉不笑,“朕想着,养子终归不如亲生的子嗣好,皇姐一直想让承恩王早日成家,朕思来想去,宁玉那丫头的出身还算配得上咱们承恩王。” 第143章:这算是确定关系了? 长公主拳头硬了,“陛下这是决定好了,只是通知本宫一声的?” 周皇后微微扬眉,插话道,“这是好事呀!臣妾也赞同给承恩王指婚。” 长公主冷嗤,有你什么事? 轮得到你赞同不赞同? 永乐和亲,萧承君娶个无权无势的病秧子县主,这不得是拿刀捅长公主的心窝子啊。 周皇后自然是乐见其成。 “陛下问过承儿的意思吗?” 宏文帝脸色微变,长公主直言道,“承儿的性子,陛下也是知道的,陛下和皇后娘娘也都曾往承儿身边送过人,但承儿不喜欢,可惜那些个如花美眷便再也没离开过王府。” 宏文帝脸色一沉。 这是在说萧承君不听他的,他威逼不了萧承君。 若萧承君不愿意,别说县主,就是公主嫁过去,也没命见到王府外面的太阳。 宏文帝忍着脾气,“那朕便退一步,让皇后挑个日子,请些世家女眷进宫,让承恩王自己相看。” 皇后立马接茬,“是,臣妾领命。” 长公主拳头硬了又硬,最后勾唇一笑,“相看就相看,横竖承儿也不吃亏。” 看不看得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直觉告诉她,宏文帝此举绝不止让承儿相看那么简单。 当然,其中也有嘲讽她的意思。 她过几日要办诗会,替永乐相看,能逼她到如此地步,当年那个跟屁虫庶皇子有出息了啊。 “陛下若没有别的事,本宫就先告退了。” 长公主转头就走。 周皇后不服气,“陛下,您瞧她.....她虽是皇姐,却如此傲慢,不将您放在眼里,实在是太过目中无人了些,和萧承君不愧是姑侄俩...” 宏文帝沉着脸,“堂堂皇后,只会告状有何用。” 皇后:..... 好气! 她的男人不帮她就算了,还要数落她。 皇后气冲冲的离开了文德殿。 然后吩咐道,“去云家传本宫的话,让云胭和云念明日进宫来见本宫,再去打听打听,云胭都做了些什么!” 若是她敢做什么对不起怀王的事,让怀王蒙羞,她饶不了她! “是。”身边的嬷嬷心领神会,办事去了。 ... 西山。 一场大火之后,西山秃了一面。 半个月过去了,还能闻到空气中的火油味儿。 听说萧承君从户部敲了一大笔银子来重建军营。 “王妃,到了。”十九停下马车道。 云念有时候想纠正王妃这个称呼,但每次话到嘴边总是转了个弯。 这大概就是口不对心..... 云念跳下马车,看到前面有个人影,负手而立,背对着她。 肩宽,腰窄,腿长,黄金比例的身形,这背影,不是萧承君是谁? 云念都不知道,她的两个眼珠子,什么时候堪比扫描仪了。 这男人,是脚踩风火轮吗,到的比她还快。 “我本想过两日再带你来,你却自己赶着来了。”萧承君眸光柔和的看着她。 云念眼神微闪,“上次没来得及给将士们仔细检查,他们都是我的病人,我理应负责。” “辛苦你了。”萧承君上来牵着她的手,云念没有拒绝,甚至嘴角弯了弯,她在想,我跟萧承君,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王爷,我们这样算处对象吗?” 她忽然问。 “处,对,象?” 他理解为两情相悦的意思? “王爷为什么牵我的手?”云念问。 萧承君顿步,幽深的眸光凝视她,嗓音低沉而郑重道,“因为,你是本王的人。” 云念勾了勾嘴角,“那王爷也是我的人?” 这算是确定关系了? 萧承君似乎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轻轻一拽,云念便撞到了他怀里,脸靠在他胸膛上。 “你说呢?”男人嗓音在她耳边充满魅惑,“本王的第一次给了你,难道你不想负责?” 云念莫名想到了四年前凌乱疯狂的那一夜,“第一次?” 萧承君敛眸,“不然你觉得是第几次?” 云念:“我不记得了.....” 萧承君一顿,“我们,要不要,一起,追忆往昔?” 云念:..... 你在暗示什么? “我不要.....” “王爷,有人来了!” 杜金重重的咳嗽两声,提醒萧承君,光天化日之下亲热不太好..... 萧承君侧目,余光幽凉,杜金轻咳一声,硬着头皮,“真的有人来了.....” 军中副将匆匆赶来,“王爷,王妃!恕卑职打搅王爷的好事,军中有弟兄相继病重,一直等着王爷带王妃来为弟兄们医病呢!” 云念:..... 医病可以,请把‘好事’两个字咽回去谢谢。 听闻有将士病重,云念立马推开男人,“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副将恭敬道,“王妃请!” 萧承君:..... 谁才是主帅? 果然不出意料,军中有一半的人体内都生了寄生虫。 毒水蛭的寄生虫会蚀骨吸血,依附在人的血管上,啃噬血管。 这寄生虫虽不致命,但若是血管被咬破了,却是要命的。 云念面色凝重,“必须马上准备手术,萧承君,我要一间干净的帐篷,还要个人给我打下手。” “我来!”杜金自告奋勇的站出来。 虽然听不懂手术是何意,但能理解到,云念要为将士们医治的意思。 “退下。”有本王在,用得着你给本王的人打下手? 杜金识相的后退。 “本王需要做什么?” 萧承君语气沉稳。 云念:“给我递刀。” ... 清泉宫。 沐清灵的寝宫。 “五殿下,我没事的,只是昨夜没睡好而已,都是这太医大惊小怪的,姐姐她还怀着身孕,你快回去陪她吧。” 沐清灵轻声咳嗽,身边有个太医在给她把脉。 太医说,“娘娘本就患有心疾,身子比寻常人较为虚弱,又因幼时落了水,落下了体寒的毛病,对娘娘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娘娘这是染了风寒。” “一点风寒罢了,不是什么大病。”沐清灵笑颜道。 她虽病着,但一笑,却如媚春风。 “寻常人染了风寒,只是一点小病,可对娘娘来说,却是致命的。”太医语气严谨。 萧子恒在旁边听着看着,本就冷硬的脸愈发冷沉。 她是因为救他,才在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落水。 第144章:妾比妻更加尊荣 沐清灵目光浅浅,看他一眼道,“本宫无碍,有劳太医,你先退下吧。” “是。” 太医退去,沐清灵起身道,“我没事的,不过是太医说的严重,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萧子恒拧眉,“我会治好你的。” 沐清灵缓缓垂眸,娇媚的面容上透着一丝失落,黯然一笑道,“我的身子没那么容易治好,五殿下,我不想你为难.....” 萧子恒眸光忽闪,“不为难,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子恒,是我连累你困在这宫中.....” “不,你没有连累我,是我自愿。” 一个柔媚,一个冷硬,四目相对,眼神拉丝,二人说不出的柔情。 “他还没回来吗?” 沐元颜望着门庭的一颗梨树失神。 侍女都心疼她,“皇子妃,这里有风,您身子重,我们先回去吧。” 五皇子实在是过分,皇子妃都要临盆了,他还在陪别的女人。 她都替皇子妃不值。 “翡翠,你说沐妃娘娘是不是比这树梨花还美?” 在萧子恒心中,沐清灵便是如同这梨花一般纯净唯美之人。 令他放不下,舍不得,忘不了。 “在奴婢心中,皇子妃才是最美的!”翡翠搀扶她道。 沐元颜笑容苦涩,梨花飘落在她面颊上,轻轻慰贴,像是在安慰这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娘娘!陛下来了.....” 清泉宫,宫人匆匆跑来禀报,一进来就看到沐妃娘娘和五皇子抱在一起,宫人立马低头回避。 不过却是见怪不怪。 沐清灵身形单薄,轻轻推开萧子恒,“陛下来了,若叫陛下瞧见你在这儿,怕是会对你不利,五殿下,你先回去.....” “娘娘,陛下已经到宫门外了,怕是来不及了。”宫人语气略显焦急道。 沐清灵皱眉。 宏文帝一进清泉宫,所有人都给他高声行礼,像是在提醒什么。 沐妃寝殿的门紧闭着,里面像是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那一瞬间,宏文帝心里起了疑心,他抬手,猛地推开了朱红雕花的门。 看到的,是五皇子萧子恒的脸。 “父皇。” 萧子恒低头弯腰行礼。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宏文帝语气沉重,听声音就在疑心和动怒的边缘。 他的儿子,出现在他的妃子的寝宫里。 “儿臣.....” “陛下今日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臣妾还以为,陛下要晚间才来呢,臣妾命人准备了参汤,正打算晚些时候给陛下送去了,陛下来了,倒省的臣妾多跑一趟了。” 沐清灵从殿内走出来,笑盈盈的说道。 宏文帝目光沉沉的看了眼明艳动人的沐妃,以及平时最为沉默寡言的五皇子,“他怎么会在爱妃宫里?” “这.....” 沐清灵眼神闪了闪,殿内忽然走出另一个人影来,行动不便的给宏文帝行礼道,“见过父皇。” 瞧着这女子,宏文帝脸色才缓和了些,“五皇子妃也在呢。” 沐元颜抿唇,此时此刻只要她开口,说她是来找萧子恒的,说萧子恒久未回宫,便能让陛下疑心他和沐清灵。 只要一句话,她就可以打击到萧子恒和沐清灵,为自己受到的冷落出口气。 沐清灵余光带着讥稍的看了眼沐元颜,她想让萧子恒死吗? 萧子恒缄默不言的站着,眉心紧拧,担心沐元颜说出什么不利于沐清灵的话来,冷漠的目光中带着警告,落在那单薄却笨重的身影上。 沐元颜面容清瘦,脸上,身上,手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她怎么会这么瘦? 明明肚子那么大? 不都说妇人怀孕,体型会胖吗? 沐元颜却好像越来越瘦了。 萧子恒目光沉沉,冷硬的眉心皱的更厉害了。 沐元颜心中只觉得可悲,他在担心沐清灵,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沐元颜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回父皇,儿媳闲来无事,在宫里只有沐妃娘娘一个亲人,所以来找娘娘说说话,殿下是陪儿媳来的,他不放心儿媳一个人外出走动。” 宏文帝听她这么说,才缓缓点头,“你如今确实不宜走动,在宫里好好养着才是,你这...快临盆了吧?” 说着,他回头看了眼萧子恒,“好好照顾你的皇子妃和朕的皇孙,若有什么差池,朕唯你是问。” 此言,倒像个关爱孩子的老父亲。 “是,儿臣遵旨。”萧子恒颔首道。 宏文帝哼笑一声,“你这孩子,从小就这么一板一眼,等皇子妃临产,皇孙出世,你便搬出去另起炉灶吧,恒王这个封号一直作数。” 萧子恒眉头紧皱,却是不好再反驳,“儿臣领旨,谢父皇。” 沐清灵蹙眉,让萧子恒搬出宫,她不就少了双眼睛和可利用的刀刃? 抬眸时,她已不动声色,温婉动人道,“陛下说的是,眼看姐姐就要临盆了,便是到臣妾宫里走动,臣妾也紧张呢,等姐姐为五殿下诞下麟儿,臣妾可就是小姨了,想想臣妾就高兴。” 沐家双姝,一个嫁给老子,一个嫁给儿子。 一个为妾,一个为妻。 可妾比妻更加尊荣。 沐清灵上去握着沐元颜的手,背对着宏文帝和萧子恒,只有沐元颜看到了她眼里的讥讽,“陛下来了,我就不留姐姐你说话了,你快随五殿下回去吧,下次姐姐再想找我说体己话,使唤个人来通传一声,我去找你,你大着肚子,哪能来回奔波。” 沐元颜眼眶泛红,是恨,是不甘,最后只剩无力。 宏文帝心情极好,在文德殿压了长公主一头,他来沐妃这儿,是来放松放松的,“老五,带你媳妇儿回去歇着吧,皇子妃临产,太医和接生的稳婆务必备齐了。” “是...” 沐元颜和萧子恒一前一后的出了寝殿,宫人将门缓缓关上,萧子恒回头从门缝里看到他父皇搂着沐清灵的腰,同她亲热。 他暗暗捏紧了拳头,转头见沐元颜正看着他。 她单薄清瘦就算了,眼底竟充满悲凉,好似枯叶落黄,叫人不喜。 目光触及她圆润的大肚子,萧子恒眼神复杂,他问,“你怎么会来?” 第145章:我不爱他了... “我不来,你要怎么跟陛下解释呢?” 沐元颜平淡的看着他。 多可笑啊,她要在皇帝面前替她夫君遮掩他和宠妃的奸情。 她眼底的凄凉和讽刺,激起了萧子恒心中的怒气,“这一切不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吗,如今又在这儿装可怜给谁看?” 他冷沉的语气中带着怨恨。 若不是她从中作梗,灵儿就不会入宫为妃,他也不会和灵儿分开。 当初沐侯爷有意送女入宫夺宠,以保沐家富贵尊荣,该入宫的人本是沐元颜,可她仗着自己是侯府嫡女,便在沐家大闹,不肯进宫。 逼的沐侯爷无奈之下,将嫡次女的沐清灵送进了宫。 他恨沐家,恨沐元颜,所以他报复性的娶了沐元颜。 娶了她,又冷落她,从不在她面前掩饰对沐清灵的爱,无视她所有的伤心和痛苦。 哪怕是她腹中孩子,也不是萧子恒想要的,如果不是为了沐清灵..... 他的话,像尖刀刺入沐元颜心脏,她的心早已麻木,却还是会感觉到疼啊。 “是啊.....是我...咎由自取。”沐元颜白着脸,自嘲一笑,单薄的身影好似随时会倒下。 萧子恒死死地皱着眉头,他最恨沐元颜露出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恨到恨不能掐死她! “跟我回去!” 萧子恒伸手要抓她,沐元颜下意识的躲避,“别碰我。” 脏。 那双手,刚刚抱过沐清灵。 她嫌弃的举动,更让萧子恒怒火中烧,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抓到自己面前,低声道,“你这一辈子都躲不开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沐元颜嘴唇颤动,眼眶含泪,就这么痴痴的望着萧子恒。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 也记不清,喜欢他的感觉了。 这大概,就是悔不当初吧? 沐元颜生的温柔,曾经她的眼眸如山泉一般清澈,眼睛里有对他的眷恋。 如今,那双眉眼中,有的只是一汪死水。 他娶她,就是想报复她,让她痛苦,可看到她眼底的凄凉,他却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回到五皇子寝宫,侍卫江湛迎了上来,似乎有话想说,但看沐元颜也在,便未曾开口。 萧子恒甩手道,“送皇子妃回房休息。” 翡翠眼睛都红了,皇子妃都要生了,五殿下还对她这么冷淡..... 萧子恒转身去了书房,江湛在对沐元颜微微颔首之后,便随后跟上。 “皇子妃,您这是何必呢.....五殿下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对他!”翡翠心疼的说。 “百病易治,贱骨难医,我便是这样的人。” 所有人都可怜她又嘲笑她,笑她自作自受,笑她活该。 “不是的.....皇子妃是最善良的人,您只是.....只是太爱五殿下了而已。”翡翠紧紧地搀扶着她,心疼的掉眼泪。 爱? 不..... “翡翠,我不爱他了...”她低声道。 走出她视线范围的萧子恒微微顿步,袖底的五指紧握,眸中掠过一丝戾色,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书房里。 江湛面色凝重的说道,“五殿下,我们安插在西山附近的眼线,都被拔除了。” 萧子恒皱眉,“是萧承君?” 江湛摇头,“是陛下.....西山营地被烧毁,林守将一死,陛下派金鳞卫追查此事,眼线未入诏狱,便服毒自尽了。” 萧子恒闻言,面上毫无波澜。 “我们那位表兄的确敏锐,还有他娶过的那位王妃,也真厉害,竟能察觉到水蛭,还能解毒,本想用林守将祸水东引,让萧承君和父皇鹬蚌相争,结果全被云念给搅黄了。” 萧子恒似笑非笑,本就冷硬的面庞显得尤为冷酷。 如果不是云念,萧承君不会发现养在河里的毒水蛭。 大火一烧,西山大营的人一死,萧承君必然忍不住,甚至闯宫都有可能。 “五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江湛道。 萧子恒沉默片刻,问道,“云念当真能解毒?” 江湛想了想,“应是能的,据探子报,云念和承恩王去了军营,军中无人殒命,城西百姓受水源影响,染病者大多数也都被云念开的济世堂给治好了。” 这个云四,确实有些本事。 “承恩王得了火油,西山营地虽被烧毁,却又找户部拿银子重建,听闻承恩王.....” 江湛这话听着,怎么一股怨妇的味道呢? 萧子恒抬眸,“承恩王如何?” “日日在府中养孩子,闲来无事便遛娃,春风得意的很!” 萧子恒顿住。 养孩子?遛娃? 他不记得萧承君是个喜欢娃的人。 “谁的孩子?” “云四的,听闻承恩王有意认作养子。” 萧子恒忽然嗤笑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表兄,居然会对一个女人低头?” 江湛不解。 萧子恒又道,“能让萧承君以收为养子为条件的交易,你想想会是什么?” 江湛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萧子恒眸色冷凝,“云四能解水蛭之毒,你说若是她能解狼毒,值不值得萧承君给她养孩子?” 江湛大惊! 他怎么没想到这点! 果然还是殿下聪慧。 云四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还是个隐形的赛华佗呢? “萧承君可真是捡到宝了。” “如果殿下的猜测为真,那局势便对殿下不利。” 如果云四真能解狼毒,萧承君康复,不就能.....名正言顺的复原太子位? 五殿下的谋划岂非竹篮打水? 萧子恒冷笑,“你以为父皇会让他痊愈么?” “将消息放给父皇,萧承君有望解毒,父皇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借刀杀人。 江湛立时明白,“是。” “不过云四,我有用。” 灵儿的身子不能再拖了,待他出宫建府,就更没人照顾她了。 在他离宫前,必须要治好她的病。 云四,或可有用。 ... 西山。 太阳归家之后,还留有一抹余晖洒在西山营地里,杜金带人在云念做手术的帐篷外严防死守,连只蚊子靠近都会被劈下来。 “杜哥,这都一天了,王爷王妃还没出来.....你说王妃真的能救人吗。” 有将士担忧道。 “当然能。”杜金毫不迟疑,“王妃的医术,我亲眼见识过,莫说这点病痛,就是人死了,王妃也能跟阎王抢人!” 云念:.....那不能。 她是医者,不是神仙。 跟阎王抢人,她怕阎王爷请她喝茶... 第146章:好狗不挡道 帐篷里,云念缝完最后一针,吐出一口浊气,“这是最后一个了吧?” 她的老腰,要废了。 “嗯。”萧承君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取出来的寄生虫,让人拿去烧了,我右眼一直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云念眨了眨眼睛,一转头,看到萧某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预感一向很准的,你最好小心点...” 萧某人靠近,轻轻搂着她的腰,“你像个小妻子,不放心叮嘱自己的丈夫。” 云念老脸一红,“我刚做完手术,你也不怕有病毒,起开!” “有你,不怕。”萧某人声音依赖。 云念心跳砰砰的。 这男人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情话张口就来。 萧承君欣赏的看着她,他亲眼见到了云念的医术,简直叹为观止,亦让人为之心动。 即便是义卿神医,恐怕也不能如此胆大心细的救治病人。 她将附着在将士们体内的寄生虫从血管上剥离,手法娴熟,大胆精细,他头一次知道,开膛破肚也能救人。 她甚至,打开了患者的头颅..... 若不是真的信任她,他可能会觉得她在杀人,并且手法极度残忍..... 连着做了一天的手术,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云念其实已经很累了。 “杜金。” 萧承君开口,守在帐篷外的杜金立马钻了进来,“王爷,王妃。” “收拾干净。” 杜哥负责收尾。 “弟兄们都.....”帐篷里充满血腥味儿,最后一个病人还在麻醉中,杜金一眼就看到了患者敞开的胸膛,他没看错的话,上面还有缝针? 乍一看,血淋淋的场面着实惊悚。 “都没事。”云念接话,“麻药过了就能陆续醒来。” 杜金点点头,这血腥的场面乍看上去不像在救人,倒像在杀人碎尸..... “这就是王妃说的寄生虫?好恶心...”杜金瞥见铁盘子里一堆血淋淋,蠕动的肉虫.....今日的晚饭可以省了。 云念出了帐篷,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她的右眼还在跳。 真不是好兆头。 云念微微眯起眸子,忽然问,“你知道萧子恒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城府极深。”萧承君只有四个字的评价。 萧子恒为了沐清灵拒绝封王,甘愿留守宫中,做个闲散皇子,然而越是看上去与世无争的,越是隐藏最深的。 这位五殿下也是参与了夺嫡的。 “水蛭喜欢藏在泥潭里伪装自己,人也一样。” 萧承君一听便懂,“萧子恒的母妃是南楚人。” 云念挑眉,这她倒真不知道。 原书对这位五皇子写的并不详细。 但,毒水蛭亦是南楚的品种。 可他们此前并未怀疑到萧子恒身上去。 因为萧子恒眼里只有他父皇的妃子,没有皇位。 随后,军营的将士们都朝着云念围了过来,个个表情严肃,黑压压的一片,云念眼睛嘎嘎跳... ‘咚’ 所有人,手握长枪,动作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面对云念。 云念差点没腿一软。 “末将等拜谢王妃!” “拜谢王妃!” 震耳欲聋的声音听的云念眼皮子跳了又跳。 这么庄重,她有点不习惯。 “你救了他们的命,这一拜你受得起。”萧承君在她耳边低声道。 若没有云念,他们都已死在那场大火中。 今日若无王妃,染病的兄弟都会病重而亡。 他们可以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不惧死,却也不想死的这么没有价值,被人毒死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云念看着一张张黢黑刚硬的脸,“谢就不必了,不如让你们的主帅把手术费结了?” 将士们一愣。 要钱吗? “末将等.....没钱。”将士们憨憨的挠耳朵。 你们没钱,主帅有钱啊。 情义是情义,不能做抵债用。 萧承君似乎笑了一下,云念伸手,“算你友情价,诊费三千金。” 众将士:..... 要不再给王妃磕个头,抵诊金? 萧承君将自己交到云念手上,甘愿被她俘虏,“有了本王,整个王府都是你的。” 有道理。 像萧承君这样有钱有势又有颜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咱就说咱不亏。 云念回到云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云家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云念一来,便被人拦住,“四小姐可让我们好等啊!” 云念瞟了眼,“好狗不挡道。” 拦她路的人气急,“云四,我等可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奉娘娘之命,请你进宫!” 这个‘请’字,说的是咬牙切齿。 眼神凶狠的瞪着云念。 敢骂她们是狗。 她们代表的可是皇后娘娘,哪家贵妇见了她们,不得是笑脸相迎,云四却如此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云念:原来是皇后身边的狗。 难怪养的肥肥胖胖,叫嚣起来连声音都比一般的狗大。 云念似乎听见马车里传出一缕笑声。 “皇后娘娘传你进宫,你敢不听!”嬷嬷面色凶恶。 云念淡淡:“不听。” “娘娘召见,你敢不去!” 云念:问了一遍又一遍,似不似煞? “嬷嬷你瞧我的眼睛。”云念双目清冽,“看出来了吗?” 嬷嬷一脸不爽,“看出什么?” “我这,目中,无人呐。” 云念勾唇,说完就走。 当真是,目中无人! 嬷嬷们咬牙切齿,她们已经在这里等了近一个时辰,迟迟不见云念的人影。 要不是皇后娘娘要见云念,这云四给她们提鞋都不陪,还敢给她们甩脸子! 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说过,四姐姐是不会去的,嬷嬷们白等这些时候,耽搁时辰,叫娘娘久等,若娘娘怪罪下来,胭儿可承受不起呀。” 云胭轻轻撩起马车上的帘子,似笑非笑的嘲弄道。 她才是最了解云念的。 如今的云念,可谓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云念既厌烦了怀王,又怎会搭理皇后? 第147章:传下去,金龙卫怕鼠 嬷嬷冷哼一声,“五小姐可坐稳了,别磕着你娇贵的身子。” 云胭只当听不懂这话里的嘲讽,她笑着摸了摸平坦的小肚子,“我若是磕着碰着了,只怕皇后娘娘饶不了你们,所以还请嬷嬷们驾稳马车才是。” 她肚子里揣着怀王唯一的后嗣,万一有个什么碰撞,皇后怪罪下来,谁都吃罪不起。 所以即便老嬷嬷们瞧不上云胭,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伺候她入宫。 云念回到西沙院,听见叽叽叽叽的声音,对于一个听力敏感的人来说,这声音多少有些.....恶寒。 “房间里进老鼠了吗?” 一转头,十九已经退避三舍。 云念嘴角一抽,推开门,一窝老鼠叽叽叫着,在笼子里上蹿下跳。 十九瞬间蹿上了屋顶。 云念:传下去,金龙卫怕鼠。 笼子上贴着一张纸条:无白鼠,黑鼠不谢,本郡主从不欠人情。 云念呵笑,不愧是永乐郡主啊,她要小白鼠做实验,小郡主就给她送一窝老鼠来了。 于是云念闭门不出,研究狼毒与解毒剂,就连皇后来找她都吃了闭门羹。 宫里。 “云胭见过皇后娘娘.....” ‘啪!’云胭话没说完,响当当的一巴掌就扇在她脸上,“贱人,跪下!” 云胭捂着脸,抬头是周皇后阴沉的脸。 “云胭,你可知罪!” 云胭眼底闪过一丝狠光,弱弱的跪下,目光看似楚楚可怜,“胭儿愚蠢,皇后娘娘为何要打胭儿,胭儿做错了什么?” “哼,你不知?”皇后冷哼一声,眼神阴冷道,“云胭,本宫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你胆子大野心也不小啊,连本宫都敢骗。” 野心不大,只想要继承你的衣钵罢了。 云胭心里冷笑连连,表面弱不禁风,“娘娘日后会是胭儿的婆母,胭儿哪里敢骗娘娘,娘娘误会胭儿了。” “误会?”皇后横眉冷眼,“你表哥上你家提亲也是误会吗?你怀着你表哥的孽种,诓骗本宫和怀王,伤及怀王,令怀王蒙羞,云胭,你该死!” 皇后恨不得杀了她。 “不.....娘娘误会了,胭儿从始至终只喜欢过殿下一人,胭儿腹中孩子也是殿下的,胭儿自知罪该万死,可胭儿不后悔,胭儿只是太爱殿下了。” 说这话,云胭自己都恶心到了。 “呸!你以为本宫还会相信你么。”皇后目光狠辣,“你伤了怀王的身子,还敢说是因为爱他,本宫恨不能将你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以解本宫心头之恨!” 哎,她也是蠢,明明早就将皇后得罪了干净,此时装柔弱又有何用,难不成皇后会心疼她? 多余做戏了。 云胭勾唇,不装哭了,“娘娘想杀我,我知道,可杀了我,怀王殿下就绝后了,娘娘不如再好好想想?” “贱人,你还敢拿你肚子里的孽种威胁本宫!”皇后一脚踹在云胭身上,云胭任打任骂,她要是反抗还手,就会被皇后叫人拖出去。 毕竟是在皇后的地盘上。 皇后越想越气,踹一脚不解恨,她今天就要碾死云胭这贱人... 周皇后杀气腾腾的抬起脚就往云胭身上踩,云胭眼珠子一颤,抬手挡着,大喊:“徐家提亲要娶的不是我。” 皇后的脚顿住,“你说什么?” 云胭看皇后收脚,慢慢爬来了起来,“我表哥要娶的是我身边的丫头,皇后娘娘亲自为我和怀王定下婚事,旁人如何还敢向我提亲。” “徐家要娶的当真不是你?”皇后闻言半信半疑。 云胭笑了笑,“娘娘觉得我会放着怀王妃不做,去嫁给一个商户吗。” 这话倒是不错。 云胭还真是毫不掩饰的暴露出她的私心和野心。 皇后的气顺了那么一点,“云念呢?本宫是传你们两个一起进宫,为何只有你,听闻云念会医术,可是真的?” 云胭眼含讥讽,“四姐姐不肯来,我也没法子,至于医术.....我四姐姐当年在乡下,曾跟乡下的赤脚大夫采过药,想来是认识了些草药的。” 皇后狐疑的看着她,“可为何本宫听闻,云念医术了得,治得了城西百姓的顽疾,连张太医家的医术都不如她呢。” 云胭揉了揉被踹痛的胳膊,“这胭儿就不得而知了,四姐姐如今与我并不亲厚。” 此前听闻张璐瑶算计云念不成,反被云念断了几根手指的时候,云胭亦是震惊,她甚至怀疑云念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夺舍了! 医术,魄力,狠辣,都是从前的云念没有的。 皇后见问不出别的,冷哼道,“你最好真的没有和你表哥有染,否则本宫便将你挫骨扬灰,洒入护城河喂鱼。” 我若喂鱼,怀王必得给我陪葬。 云胭垂眸,心中冷笑。 ... 一天三天,云念都没出过房门。 直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云念猛地惊醒,“谁?” “云四,你是要放本郡主鸽子吗!”永乐一声吼,云念瞬间清醒了过来。 废寝忘食了三天,成果还算不错。 云念满意的收起空间里的解毒剂,还差一味药材,解毒剂就能配制成功了。 “这是什么?药方子?” 云念胳膊下压着的一张药方引起了永乐的注意,她正准备炮轰云念的话咽了回去,拿起那张药方看了看,上面写的都是些药材名。 永乐眼神闪了闪,“这是解狼毒的药方?” 她诧异的看着云念,她真的会解狼毒? 可药方上还有好些歪歪扭扭.....像算数一样的字符,她看不懂,她怀疑云念不会写字,才写成这个鬼画符的样子! “你看得懂?” 永乐哼哼,“不识字也不要乱写,你写的这字,狗都晕。” 云念:..... “不过这几味药材我听过,为表哥看诊的太医曾提过,要解狼毒,需要这些药材,你真的,能治好表哥?” 永乐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云念伸了个懒腰,“能,不过还差一味药材.....” “龙蛇草?” “你怎么知道?” 第148章:跟她的好姐姐冰释,前嫌 “知道什么?”永乐没懂,她想了想说,“我知道哪里有龙蛇草。” 原来不是知道她缺龙蛇草,是知道哪里有龙蛇草。 不过没差别。 “你继续说。”拿到龙蛇草提炼入药,解毒剂就成了。 永乐瞥她一眼,但事关表哥,她也没隐瞒,直言道,“五皇子有。” 云念蹙眉。 “准备的说,是五皇子妃有。”永乐道,“五皇子妃有孕,父皇赏赐了她很多珍贵的药材补身子,其中就包括龙蛇草。” 云念摸着下巴,“五皇子妃有孕,龙蛇草是解毒续命的良药,她自己又临产在即,恐怕不好拿。” “嘁,你也太看得起她了。”永乐冷嗤,“本郡主跟你打赌,就算五皇子妃难产,萧子恒都不会拿出龙蛇草来救她一命你信不信?” 我信。 因为沐元颜就是难产而亡的。 “但是如果你想要,也难,萧子恒不是好说话的人,而且也不知道那药有没有用去救他的心上人。” 沐清灵? 是了,沐清灵有心疾,而且体弱多病,她要什么,萧子恒无有不应的。 不过万一呢?万一龙蛇草还在萧子恒那里,她总得试试。 云念含了口浓茶,漱漱口,忽然问,“你来干什么?” 永乐突然炸毛,“你还说,是谁答应陪本郡主去诗会的,本郡主等了你两个时辰,你倒好,说话跟放屁一样,在这儿睡大觉!” 云念:..... 诗会的场地选在春满园,环境清幽,又是百花齐放的时节,景致更是怡人,是文人墨客最喜欢吟诗作对,搔首弄姿的地方。 “云二,今日来了不少世家公子,你赶紧帮我瞧瞧,哪个比较适合我家妹妹?” 姜景逸拽着云澈,瞧着园子里的一群贵公子道。 “郡主自有自己的眼光。”云澈心不在焉道。 姜景逸咂咂嘴,“说的也是,永乐向来只喜欢我表兄。” 云澈一顿,“听闻郡主找了我四妹妹来?” 姜景逸点头,“不错,我妹妹同你四妹妹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如今关系可不一般。” 是吗? 郡主骄傲,他是知道的,他四妹妹却是个不事张扬的性子,能和郡主走在一起? 且,四妹妹时常留宿王府,云澈虽嘴上没说,但心里略有猜测,四妹妹恐怕对承恩王有了男女之情.....那她与郡主,便是情敌。 云澈担心他四妹妹干不过郡主。 姜景逸哼的一声,“我说你在这儿翘首以盼的望什么呢?合着是怕我家妹妹欺负你家妹妹?云二我告诉你,我妹妹虽蛮横了些,但绝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你要这么想我妹妹,未免也太小心眼儿了些!” 云澈淡淡的看着他,“你妹妹,不是吗?” “.....” 姜景逸自己都不信。 好吧,他妹妹就是仗势欺人的人... 诗会不讲究男女大防,主要突出一个才情与诗意二字。 大家吟诗作对,装的就是个高风亮节,谦谦君子,温文尔雅,文人骚客的逼... “你家妹妹来了。”姜景逸忽然道。 云澈闻声抬起头,看到花园中一群女子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是他妹妹不错。 却不是四妹妹。 “云五小姐,好久不见你了,这段日子一直不见你出来走动,前几日我还叫人给你送了帖子,想邀你游湖,结果你也回绝了我。” 有女眷拉着云胭说笑道。 “五小姐可是就要嫁怀王的人,自然是要在闺中待嫁的,哪里还能像我们一样出来抛头露面呢。” “听闻皇后娘娘前两日叫云五小姐进宫,赏赐了一大堆的好东西呢,真真是叫人羡慕呀。” “皇后娘娘向来厚待五小姐的母亲,只怕是早就属意五小姐做怀王妃了,我还听说怀王殿下经常去看望五小姐,五小姐每次都会亲自为殿下煮汤,与殿下还未成亲便已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这些话,三分讨好,七分嘲弄。 有道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云胭在宫里被皇后娘娘掌掴的事,私底下其实早就在女眷中传开了。 对其三分讨好,不过是碍着她将会是怀王妃罢了。 偏云胭浅笑盈盈,“诸位姐妹羞煞我了,我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身子一直不好,才在家中养病的,如今身子好了,就想与各位姐妹共赏这春意风景。” 她早已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她今天来,是因为云念也要来,她打算,跟她的好姐姐冰释,前嫌。 女眷们叽叽喳喳,互相虚情假意的寒暄着。 云胭忽然道,“听闻郡主也会来,怎么不见郡主呢?” 女眷们的注意力顿时从耻笑云胭,转变到郡主身上。 “今日的诗会可有好戏瞧了,也不知道长公主和郡主会看上谁家儿郎?” “看着便是,横竖是瞧不上你家的。” “哼,郡主高贵,我家自知配不上郡主!” 云胭勾唇,她太了解这些女人了。 她一句话,便转移了战火。 “谁说我没来,云五,你是想找我吗?” 瞧着迎面来的清河郡主,女眷们纷纷缄默。 云胭笑了笑,“清河郡主误会了,我们说的是永乐郡主.....” “她这不是.....” “我这不是来了吗。” 突然传来的声音盖过了清河的声音,永乐气定神闲的走过来,双手环胸,姿态高傲,“怎么你们都这么想本郡主呢?本郡主瞧得上谁,你们想知道么?” 方才说闲话的女眷纷纷低下头,不敢直面去触永乐的霉头。 “至于你,既然知道你家的配不上本郡主,那还不快滚?”永乐指着刚才讽刺她的女眷说。 那女眷想解释,却被两个侍从直接拖了出去。 永乐郡主向来蛮横不讲理。 这一下,所有人都闭嘴了。 “四姐姐,你来了,我还怕四姐姐不来,我白来一趟呢。”云胭笑盈盈的走到云念身边。 云念听见她在耳边说,“这里太吵了,四姐姐,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坐坐吧,我有些心里话想与你说.....” 云念表示,莫挨老子。 云念一脸冷漠,云胭笑着,“四姐姐放心,我保证,这次绝对是真心的,绝无半分虚假。” 第149章:我来加入你们的阵营 云念呵笑,这话你信么? “云四是本郡主请来的,她得跟本郡主走。” 不等云念说什么,永乐便一把揪住了云念的手,将她拉走。 云胭蹙眉,低声喊着,“四姐姐,我等你。” “装模作样。”永乐冷嗤,“本郡主最看不惯这些心有千千结的人。” 云念摇头一笑,属你最耿直。 “郡主说的不错,她们花花肠子可多了!” 清河跟着道。 永乐回头,“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清河一笑,“我来加入你们的阵营。” 永乐:..... 云念:..... 凉亭内,三人对坐,大眼瞪小眼,瞪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 永乐说尽了难听的话,清河郡主就是不走。 仿佛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心里默念,听不见.....听不见..... 最后永乐都无力了,无语的看着云念,给云念使眼色,让云念赶走清河。 不妨清河突然握着云念的手,情深义重的说,“云四,我真心想跟你化干戈为玉帛,景逸世子的事,是我误会你了,承恩王样样比世子出色,你的眼光是正确的!” 云念:..... 她表示不想说话。 费力。 云念手段了得,不仅生了承恩王的崽,还博得承恩王和长公主另眼相待,世子又最听承恩王这个表兄的话,假设她讨好了云念,让云念去承恩王身边吹吹枕头风,世子是不是就会娶她了? 清河觉得自己的逻辑没毛病。 所以从现在开始,她要尽心尽力的跟云念搞好关系。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永乐冷冷道。 清河: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她看了眼云念,云念表示,不是我教她的。 “郡主不是不想和亲吗,我有办法可以帮郡主!”清河开口道。 “什么办法,你替本郡主去和亲?” 云念:“我看行。” “.....”清河无语,“那当然不行,郡主找个人嫁了,不就能避开和亲了吗,今日的诗会不也是这个目地么。” 永乐和云念一脸冷淡。 听你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废话! “之前我姜伯父有意续弦.....” “姜糖!你是不是想要本郡主大耳光扇你出去!” 永乐突然暴走,喊了清河郡主的本名。 清河单字一个糖,其父兄乃姜家旁支,受封清河郡主之后,渐渐地大家就都忘了她原来的名字,叫她清河。 云念嘴角一抽,好好的一个姑娘,可惜长了张嘴。 还敢提她姜伯父。 永乐一脸凶相,“给你三个数,消失在我面前,不然打你!” 清河:“.....我不是让你给我姜伯父续弦的意思,我是说姜伯父之子.....” “你还说。”永乐扬起拳头,喊道,“来人,给我把她丢出去!” 清河脸一沉,“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永乐一摆手,清河身边凭空多了个人影,是暗卫。 清河刚觉得身后有凉风,刚回头,后颈一痛,暗卫一个手刀劈下来,清河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抗走抗走。”永乐嫌弃道。 “丢哪?”暗卫请示。 “随便。” 眨眼间,暗卫便扛着人消失了。 “终于清净了。”永乐掏了掏耳朵,“现在我们可以来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云念:我没有..... 永乐看似平淡的扫了眼聚集在一起的贵公子们,声音中藏着低落问,“你觉得他们谁适合本郡主?” 都不适合。 “指挥使大人来了。” “郭大人好.....郭大人好啊...” “难得见郭大人金面,今日这诗会蓬荜生辉呀!” 云念和永乐在凉亭内听到了阿谀奉承之声,抬头便见一个五官周正的男子出现,路过的人纷纷对其行礼问好。 一身飞鱼服,气势逼人。 “他就是郭坚。”永乐冷了声音。 郭坚极有目标,一眼就盯上了凉亭里的永乐。 永乐冷的撇开脸,不想看他。 “郡主在此,我来护卫郡主的安危。”郭坚的声音沉稳响亮,传入凉亭内。 大家伙儿都明白,郭坚这是看上了永乐郡主,旁人再相看也是无济于事。 纵然想做郡马爷,却也干不过金鳞卫啊。 云念眯起眸子,这个郭坚,是个祸患。 日后亦会对萧承君不利。 杀了他才是最合适的..... 郭坚似有感应,猛地抬头,目光犀利的与云念对视上,他感觉到了杀意。 “郡主旁边的人是谁?”郭坚问身边的下属。 下属瞧了瞧说,“好像是云四,做过承恩王的女人。” “她想杀我。”郭坚说。 “什么?”下属惊讶,“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对指挥使不利。” 郭坚摆摆手,下属闷声退下。 仅对视一眼,云念便知,这个郭坚,是个狠角色。 他看永乐时,是志在必得的眼神。 “你倒是说啊,你觉得谁比较适合我,又有能力和金鳞卫作对的。”永乐气急。 云念伸手,握住她冷凉的手,“别急,别慌,别怕,你如此心高气傲,郭坚配不上你。” 永乐仿佛得到了安慰,心中的慌乱也渐渐镇定下来,骄傲的小郡主偏过头去,“谁怕了,除了表哥,没人配得上我。” 云念笑笑,小郡主嘴硬的倒也可爱。 “人来的差不多了,你可有看中的?” 景逸世子的声音传来。 他走进凉亭便坐在永乐身边,姿态懒散,语气轻佻,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心,“你若一个没看上,哥哥我再去给你物色。” “四妹妹,我带了你喜欢的龙须糖,二哥记得你从前就爱吃这个。” 跟景逸世子一起来的,还有云澈。 云念抬眸,“我不喜欢吃甜的,云二公子记错了。” 云澈皱眉,“是吗?” 是他记错了吗? 姜景逸叹气,他就见不得云二失落的模样,正要说上两句替他解围,不妨听见永乐说。 “我喜欢。” 姜景逸挑眉,见永乐正瞧着云澈,“她不吃我吃,给我吧。” 景逸世子眯起眸子,他这妹妹又闹什么幺蛾子? 几时见她喜欢吃龙须糖了。 “我有。”永乐吃着糖,含糊不清的说。 姜景逸眼皮子跳了跳,怎么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永乐抬起头,看向云澈道,“我要他。” 第150章:这妹妹,不能要了 “噗.....” 云念一口茶喷了。 啥玩意儿,小郡主就看上云澈了? 这糖太甜,还噎人,但永乐忍了,“这里的人,本郡主也就勉强看你顺眼点。” 姜景逸:..... 云念:..... 清风霁月,如松如竹,云澈确实是少见的美男子。 但他说,“我不喜欢你。” “我也不喜欢你。”永乐无所谓,“就勉强选你做本郡主的郡马吧。” 云澈默然,淡淡的瞥了眼姜景逸。 管好你妹妹。 姜景逸俊脸一黑,“他不行。” 不管永乐看上谁,就算对方不同意,他都可以替永乐把人绑来。 但云二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反正就是不行。”姜景逸敲桌子,“你再看看别的,别总盯着我身边的人。” 永乐撇嘴,“别的都不好看,你要不是我哥,我勉为其难也可以选你。” 姜景逸:..... 这妹妹,不能要了。 他惦记着给她找个好夫婿,她却惦记着他身边的人。 永乐又看向云念,“他是你二哥哥,你看着办吧。” 云念:..... 她看什么,她办什么? “兔子不吃窝边草。” “本郡主不是兔子。” 云念:说的也是。 云澈这人吧,虽然有些清高,但比那些渣男还是要好很多的。 “你要谁我都能答应你,但云二不行。”姜景逸拒绝的很干脆。 “那我要表哥。” 姜景逸:..... 死丫头! 云念:“不行。” 永乐气呼呼的瞪她,又瞪瞪姜景逸,三个人再次尬住。 “是谁惹郡主不高兴了?郭某可替郡主出气。”郭坚的声音传来。 永乐一看到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卑职见过世子。”郭坚面对姜景逸微微颔首。 姜景逸面无表情,“指挥使不必多礼。” “这二位是.....” 郭坚的目光落在云念及云澈身上,姜景逸不动声色的挡之,“听说金鳞卫的差事忙的脚不沾地,指挥使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此诗会呢。” 云澈任职翰林院,又在翰林书院教书,朝中官员的底细,没有金鳞卫不知道的。 郭坚此举,不过明知故问罢了。 姜景逸察觉到,他看云二时,有杀意。 “闲情逸致倒是没有,不过时间嘛,挤挤总会有的。”郭坚摸着腰间的绣春刀,似笑非笑的说,“护卫郡主周全,也是卑职的职责。” “本郡主用不着你护卫。”永乐冷哼,“我身边有的是人!你离本郡主远点,身上的味道臭死了。” 郭坚脸色不太好看,他低头,似乎是闻了闻自己身上。 有何味道? 云念淡淡:血腥味。 此人身上,带着一股血腥味,金鳞卫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 “卑职奉命保护郡主,恐怕不是郡主说远离就能远离的。”金鳞卫指挥使说话总是那么得意昂扬。 永乐气的咬牙,“你不走我走。” 偏在郭坚看来,永乐不过是使小性子,反而让他觉得更有趣,太温顺的猎物才没意思呢。 他用两根手指,捻起些永乐吃剩的龙须糖,尝了尝,“真甜,郡主喜欢吃这个?来人,去买上十斤,送给郡主。” “是!”下属应声。 郭坚说完哈哈大笑的走了。 姜景逸:“这货要是做本世子的妹夫,我就.....” “你就跟永乐断绝关系?” “我就宰了他!”景逸世子哼笑。 断绝关系是不可能的,他就永乐这一个妹妹。 怎么可能让她嫁给郭坚这种人,更不可能让她去和亲。 但她想要云二,更不得行。 难搞,头疼。 “四妹妹,你也觉得无聊吧,我们回家吧。”云澈开口道。 确实没意思,云念也没矫情,站起身来,云澈一喜,四妹妹没有拒绝他。 “我送你们回去。”姜景逸道。 云澈想拒绝,世子说,“你方才得罪了郭坚,有我在,他应该不会乱来。” 云澈皱眉,“拜令妹所赐。” 姜景逸:..... 永乐看上了云澈,郭坚便将其视作竞争对手。 云念:闻到了一股基情的味道,突然就想磕CP了。 云念和云澈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诗会,出了春满园,云胭已等候多时。 “就知道四姐姐会把我忘了,我只好在这里等四姐姐了。” “云胭,你又想干什么?”云澈挡在云念身前,冷眉道,“我告诉过你,不要出现在四妹妹面前,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云胭轻笑,“二哥哥不疼我了便罢了,我不过是想跟四姐姐说说话,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云念根本 不想搭理这对兄妹俩,她抽身就走。 “云念,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云胭突然喊道。 她上来拦着云念,“你不会出手为怀王医治对不对?” 云念眯起眸子,她知道云胭在担心什么。 若是怀王痊愈了,不管是戒瘾,还是肉体康复,都将是云胭的死期。 云念从她眼中看到了担忧和紧张,她缓缓勾唇,“不会。” 就让萧宇怀和云胭狗咬狗不好吗?她为什么要帮萧宇怀? 云胭放下心来,“从前我也是被怀王哄骗利用,我们都是受害者.....” 云念抬手打断,“你和怀王的事,我没兴趣,也不想听,你们很般配。” 就锁死吧。 别再祸害其他人了。 当云念回到云家,遇到皇后娘娘轿撵挡路的时候,她就知道云胭为什么要找她了。 怕她屈服于皇后的淫威啊。 “云四,从前是本宫小瞧你了,成了神医,本宫请都请不动你,还得本宫亲自来找你。” 知道请不动你还来? 云念露出职业假笑,“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找我,有事吗?” 皇后很直接,“本宫想请你为怀王看诊。” “怀王的病,我治不了。”云念也很直接。 皇后脸一沉,“你看都没看,就说治不了,云念,你是在拒绝本宫的旨意吗?” 不明显吗? 云念淡淡,“不瞒娘娘,怀王找过我,但他伤及内在,又服药上瘾,我治不了。” 皇后闻言,脸色一变,“你说谁上瘾?上什么瘾?什么上瘾?” 第151章:折断他的清高 她只知道怀王被云胭算计,伤了身子,又被萧承君的人伤了腿,怎么还会有瘾? 她就怀王这一个儿子,如论如何也要保住他。 “城西百姓奉你为神医,你是真治不了,还是不想治!”皇后咬着牙,厉声质问。 “云念医术浅薄,治不了。” 说来说去就三个字,不想治。 “你敢拒绝本宫!” “我有什么义务救怀王?” 她有什么不敢的。 “我猜陛下还不知道怀王殿下的真实病情吧?皇后娘娘若要强逼我,就不怕叫陛下知道,怀王殿下废了吗。” “闭嘴!”此言,无疑触及到皇后逆鳞,她厉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敢威胁本宫。” “难道不是娘娘想威胁我在先吗。” 她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周皇后冷冷的看着她,半响忽然哼笑,“你以为有萧承君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云念,本宫劝你还是别把宝压在一人身上,否则那人倒了,你再想回头可未必有机会!” 云念闻言眯起眸子,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们要对萧承君做什么? 皇后走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本宫不妨告诉你,承恩王府这面墙,你靠不住。” 云念眸光清冷,“恕我不懂皇后娘娘此话何意?” 皇后冷笑,“你会懂的,承恩王能帮你养孩子,本宫亦能,且本宫保证,你的孩子将来还能得到怀王的重用,只要你能医治好怀王。” 萧承君养的是他自己的崽子。 皇后这挑拨离间差点意思。 对外,王府只说萧承君有意收大宝小宝为养子。 但难保宫里那位不会怀疑两个崽子的身世。 她面上露出淡淡的忧虑,皇后便以为她的挑拨起了作用,继续离间道,“承恩王给了你什么,本宫能加倍给你,你要认清,谁才是大势所趋。” 云念:萧承君能给她两个可爱的崽子,你能吗? 大势所趋,言之尚早。 “不管皇后怎么说,怀王的病,我都治不了。”云念雷打不动。 “你!”皇后气结,眼珠子分分钟就要瞪出眼眶。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救治怀王?”皇后忍怒,退一步道。 “怎么样都治不了。” 最后,人没请到,皇后还差点被气出心梗。 气走了皇后,云念转头去了王府。 皇后的话,叫她不放心萧承君。 云念刚到书房,就看到杜金从里面出来,手里还端着空了的药碗。 “萧承君呢?” “王爷在里头,张太医奉命来为王爷请平安脉。”杜金道。 云念闻了闻药碗里的味道,杜金说,“王妃是担心这药有问题?属下用银针试过,无毒。” 有些毒,银针也试不出来。 “药渣留着,我要过目。”云念交代一声,萧承君耳力惊人,在书房里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嘴角微微上扬。 “是。”如果这碗药真有问题,那么张院判就不能活着离开王府了。 云念一进书房,二话不说便率先掐了掐萧承君的脉象。 萧承君见到她眉眼带笑,张父却惊讶中带着怨恨。 他的女儿因她断指,他如何能不恨。 同时也庆幸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倘若他真的在给承恩王的药里动了手脚,只怕此时已被察觉。 “有劳张太医,王爷的身子今后由我调理,太医请吧。” 云念放下萧承君的胳膊开口道。 她声音清冷,好似与他无旧怨,无新仇。 张太医蹉跎半响,终是跪了下去,“王爷,老臣有一事想恳求王爷。” 萧承君不语。 张父道,“老臣已年迈,想告老回乡,还请王爷恩准。” 云念眸光微动,萧承君说,“张院判想卸任,应该去找陛下说,太医院归宫里管。” “老臣不敢对王爷不利,亦不敢违背圣意,只想保全我张家十几口人,求王爷恩慈,救救老臣一家吧...” 张父诚恳道。 张院判确实心清目明,皇帝和萧承君,他都不敢得罪,与其夹在中间成肉馅,不如抽身而去。 看来宏文帝已经迫不及待要对萧承君下手了,派太医来暗中动手脚。 萧承君沉默片刻,嗓音淡漠道,“本王救不了你,但可以杀你。” 张父猛地抬头,瞳孔中倒映出萧承君幽冷的双眸。 ..... 宫里。 云澈在进宫的路上,遇到了金鳞卫指挥使,郭坚。 他要进宫,被郭坚拦下。 “云大人,进宫要先搜身。” 一柄绣春刀,横在云澈面前。 云澈一身官府,更衬的他俊朗无双,他看了眼郭坚,“为何要搜身,从未听过文臣进宫要搜身的先例。” 郭坚笑了笑,“我等行事都是为了陛下的安危,怎么探花郎是不想配合么?” 金鳞卫做事,向来没有规矩! 郭坚对他有杀意,云澈岂会察觉不到。 这是故意找他麻烦? “云探花清风霁月,未免手下的人没个轻重,怠慢探花郎,我亲自来。” 说着一把揪起云澈的胳膊,云澈瞬间感觉手骨一痛,他微微蹙眉,郭坚笑着搜过他的衣袖。 然后又是另一只手,被郭坚摸过之后,云澈的双手垂了下来,指尖微微颤抖。 周围都是金鳞卫,他若反抗或拒绝,郭坚有的是理由将他拿入诏狱。 所以云澈只能任由他搜身。 “搜完了吗?”云澈面色冷然,鼻尖冒汗。 郭坚哼笑,“这上身搜完了,下身还没呢,云探花再忍忍。” 这是想废了他的腿么? 云澈眸色清冷。 像云澈这般清高干净之人,可以说是郭坚最恨的。 仿佛云澈就是一面镜子,映出他的肮脏污秽。 折断他的清高最令郭坚兴奋。 郭坚蹲下身去,要搜他的腿,“云探花与世子交好,也对郡主感兴趣呢?” 云澈垂眸,眸色依旧清冷,“我与郡主并无干系。” 郭坚手一顿,云澈又道,“你能说出感兴趣三字,说明你配不上郡主。” 郭坚目光一冷,只听见‘咔嚓’一声,云澈身形一颤,瘸着腿后退几步,跌在地上,额角有滴冷汗。 “探花郎这身子骨未免太弱了些,若是进了诏狱,恐怕半个时辰都撑不了。”郭坚狠笑着。 第152章:他在恳求她 云澈虽狼狈,面上却依然清冷坚韧,“你想以何罪名将我投入诏狱?” 郭坚眯起眸子,云探花清高,不追逐名利,朝中无人不知,又在翰林书院任职,学子无数,真将他关进诏狱,恐怕会得罪很多文人学子。 “我不过说笑两句,云大人怎么还当真了,搜完了,云大人可以入宫了,不过云大人还走得动么?” 郭坚阴冷的看着云澈。 说完哈哈大笑的离去。 云澈咬着牙,一条腿动弹不得,两只手亦使不上力气,太痛了.....痛的他眼眶发红。 云澈被侍从带回云家,侍从着急忙慌的说,“二公子忍忍,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云澈脸色煞白,绝望如大雾般笼罩在他整个心头。 郭坚入文德殿见宏文帝,宏文帝说,“毒水蛭一事,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郭坚低着头,“陛下恕罪,尚未查到,抓获的探子都事先服了毒,未经审问便死了。” 宏文帝目光深沉,“朕交代你的正事办不好,处理起自己的私怨来,你倒是得心应手啊。” 郭坚心一抖。 “朕给你这身皮,不是让你铲除异己的,朕的朝臣,不是让你拿来泄私愤的。” 宏文帝语气凌厉。 郭坚陡然跪下,“陛下.....臣,臣知罪.....” 他刚在宫门口打压云澈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郭坚深知,辩解无益,只会更加触怒陛下。 老实认罪,说不定陛下还不会罚他,因为比起云澈个无足轻重的翰林教书,他才是陛下的心腹。 宏文帝面色阴沉,却只是责骂,没有问罪,说明他赌对了,陛下不会因他打压了云澈而处置他。 郭坚心里松了口气。 “你想要永乐,朕能给你搭桥,可也要你有那个本事才行,若再用朕给你的权利泄私愤,朕就让你亲身试验诏狱里的刑罚,懂了吗?” 郭坚冷汗涔涔,“臣谨记,谢陛下。” “你给朕去查查怀王和皇后,她们母子有事瞒着朕,能让堂堂皇后出宫去找云四,定然不是什么小事,查到后立即来向朕禀报。” 宏文帝又道。 “是。”郭坚领命。 “陛下!出事了.....陛下!死,死人了.....” 这时,宏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急匆匆的跑来,扑通就在宏文帝面前跪了下去,“陛下,张太医.....张太医死了!” “什么?”宏文帝皱眉,“怎么死的?” 老太监一犹豫,说,“张院判在承恩王的汤药中下毒,被承恩王.....” 杀了。 “承恩王可有事?”宏文帝脸色一沉。 “王爷无事,是王爷察觉到张院判下毒的.....”老太监低声回道。 废物。 没毒死萧承君,反被萧承君杀了。 “毒害承恩王,死有余辜。”宏文帝咬牙道。 老太监和郭坚都不敢吭声,他们都是最了解宏文帝的人,深知陛下说的是反话。 毒杀萧承君失败,死有余辜。 ... “云二!”姜景逸闻讯赶来云家,云澈躺在床上,脸无血色,整个人看上去脆弱极了,“你怎么样?没事吧?你.....” “世子!我们公子的腿没用了.....” 云澈身边的侍从哭着跪了下去。 姜景逸脸一沉,“什么叫没用了,你把话说清楚!” 侍从哭着说,“二公子他.....” “伤在我身上,我还没死,你哭什么,叫人笑话,下去。”云澈故作冷淡。 侍从抹了把泪,起身退了出去。 姜景逸攥紧了拳头,“他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的腿怎么了?我看看.....” 说着,他就要去掀云澈身上的被褥,被云澈死死拽住,“你又不是大夫,看什么,你出去,我想休息了。” 云澈眼眶猩红,姜景逸看到他眼中忍着的泪,心口一疼。 可云澈拽着被褥的手更疼。 好似骨头缝都裂了。 他有他的清高,不想叫姜景逸看到他的腿,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姜景逸。 “是郭坚?那孙子伤了你?”姜景逸声音都在颤抖,赤红的眼中充满杀气。 云澈撇开头,没出声。 “是因为永乐.....”姜景逸攥紧的拳头在发抖。 云澈仍旧没吭声。 姜景逸瞬间被自责淹没,他气,他恨,他想杀人! 他要宰了郭坚! 突然,他想到了云念,“对,你四妹妹医术高明,百姓都说她是神医,大夫医不好,说不定她能医好你,你等我,我去找云念。” 说完,他立马跑去找人。 云澈转过头,看到他跑出门的身影,喉咙微动,吞咽下所有的痛苦和恐慌。 被窝下,他缓缓摸着除了剧痛没有任何知觉的右脚,眼神悲戚。 四妹妹,能治好他吗? 云澈悲凉一笑,或者他该想,四妹妹愿意医治他吗? 云念刚回来,身后一股冷肃的杀气,十九迅速拔刀,却见到姜景逸苍白的脸。 他好像很痛苦。 十九默默收刀。 “世子.....”云念正要开口问他怎么了,看着怪狼狈的,姜景逸便抓起她的手,“云念,跟我去救人。” 云念皱眉,但看姜景逸这不对劲的样子,她倒也没拒绝。 “让我救人,你总得告诉我,要救谁吧?” 姜景逸脚下生风,拉着云念过飞的,云念一抬头,就到了云澈门外。 “救你二哥哥。” 姜景逸声音沙哑。 云念眸色微动,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姜景逸道,“母亲和表兄都说你医术好,求你,治好他。” 他在恳求她。 云念默然片刻,能让玩世不恭的景逸世子这般求人,云澈难道伤的不轻? 她看了看云澈的房间,低声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被郭坚所伤。”姜景逸心疼的声音中杀意毕露。 云念顿时明白,只怕是和永乐有关..... 郭坚此人,睚眦必报,又心狠手辣。 只怕是因永乐在诗会上指着云澈一句“我要你”,为他招来祸端。 “我.....”云念略一迟疑,姜景逸便朝他跪了下去。 他说,“纵然你不能原谅你二哥哥,但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能治好他,我姜景逸可以答应你一切条件。” 第153章:满大街的乱咬人 云念眼神一颤。 出身高贵的世子,却可以为了云澈下跪求人。 他对云澈的这份真心,旁人比不了。 云念想拉起他,他抬头道,“表嫂,求你了,他的腿不能废,他不能变成废人。” 云二那么清高,变成废人,他会疯的。 云念竟看到了景逸世子眼中的泪。 “你起来,我没说不救。” 云念进房间,便与云澈对视上,清风霁月的云二公子,此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明白景逸世子为何不惜下跪求她,云澈这般清高的人,如果一辈子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四妹妹.....”云澈开口,声音沙哑却依旧清朗,唇角露出一抹笑意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云念面色淡然,“你该感谢,你有个好朋友。” 说话间,她开始检查云澈的脉象及身上的伤。 云澈抬眸看向姜景逸,平时那么吊儿郎当,不着四六的人,此时却紧张期盼的盯着云念为他看伤。 云二心中一阵酸楚,便收回目光,不看姜景逸。 云念掀开被窝,云澈想阻止,却忍住了,云念为他搭脉时,便注意到了他双手上的淤青。 胳膊上的伤还好,不重,没有伤及骨头。 云念上手摸了摸他的腿骨,眉心凝重,低沉片刻道,“腿骨粉碎性骨折,我也...治不了。” 云澈眼中一点期盼的亮光黯淡了下去,却还在勉强撑着笑脸,“四妹妹说治不了,想来是真的治不了,无妨,横竖我也不用提枪策马上战场。” 云念拧眉,她虽不喜云澈,但也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怎么就治不了!表嫂,你再好好看看,你能治顽疾能解毒,怎么会治不好一点腿伤呢!”姜景逸不信。 “若只是伤及筋骨,可治,可粉碎性骨折,就算治好了,也不能恢复如初。” 郭坚下手,可真狠。 这个人,留不得。 云念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冷光。 姜景逸嘴唇动了动,“不能恢复如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可能会瘸,也可能会跛脚。” 云念直言道。 云澈藏在被窝下的手骤然掐紧,即使面上再怎么冷静,眼睛里却还是流露出了痛苦。 姜景逸咬紧牙关,面色紧绷,深深地看了眼云澈极力忍耐的脸,下决定道,“请表嫂为云二医治,不管以后他是瘸是跛,都由我姜景逸负责。” 云念默然,你要怎么负责? “与你无关,何须你负责。”云澈看着他,冷漠道。 “我为他医治,你先出去。” 这二人之间的情义,注定坎坷。 “就拜托表嫂了。”姜景逸珍重对她鞠躬道谢,然后便出去了。 云念转身开始调配麻醉剂,准备麻醉然后做手术。 “四妹妹,对不起。”云澈沙哑的声音在她身后。 云念没理。 他又说,“谢谢你。” 云念捏着针头,“我不是为你,看在景逸世子的面子上,我才救你。” 云澈露出个虚弱的笑容,“你终究是我四妹妹.....” “聒噪。” 云念一针下去,云澈便昏昏欲睡,最后彻底失去知觉。 两个时辰内,城中有三个办差的金鳞卫被杀。 光线幽暗的宅院里,金鳞卫被人逼至角落,浑身布满刀伤,红色的飞鱼服被血侵染,重伤的金鳞卫无处可逃,头顶一缕光线让他看清了要杀他的人。 宛若修罗一般提着刀,刀尖滴血。 “世子.....我乃金鳞卫,与世子.....无冤无仇,呃...” 话未完,便被一刀抹了喉咙。 姜景逸提着刀,面无表情,“金鳞卫,都该死。” 若他能好,便罢。 若不能好,他便将所有的金鳞卫大卸八块,给他解恨,为他报仇。 姜景逸一袭红衣似血,心中痛恨自己还是有所顾忌,否则他便直接杀到诏狱去,杀光所有人。 可他这么做了,便是激化了母亲和皇帝之间的矛盾,他恨自己不能替云二受伤,恨自己顾念太多。 两个时辰后,云念打开门,从云澈房间出来。 开门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出,同时还有个巴掌朝云念迎面而来。 “小贱人,你担着我云家的名,却要害我云家的子孙!” 巴掌扇到了眼前,云念一把抓住,眸色一冷,“什么叫担着你云家的名?” 云老太太眼神一闪,“哼,你说你对澈儿做了什么?!” 云念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来不及抓住。 “好重的血腥味,四姐姐,你难道真的对二哥哥下毒手了么?”云胭在老太太身边捂着口鼻,幸灾乐祸的说。 “老夫人,不是的,二公子是被金鳞卫所伤,四小姐是来救人的.....” 云澈身边的侍从赶忙跑来解释道。 金鳞卫三字,叫云老夫人眼神一闪,“她会救人?不过是跟着撇脚大夫采过两天草药,还真当自己会医术了!澈儿若是出了什么事,老身饶不了你!” 云念当她是放屁。 诏狱门口,一排排尸体摆在地上,郭坚掀开尸体上盖的白布依次看了看,死的都是金鳞卫。 “谁干的?”他厉声吼道。 身边的下属小心道,“不,不知道是何人.....” “不知道?”郭坚目露凶光,阴狠的好似要吃人,“我们的人被杀了,你们去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你们简直侮辱了金鳞卫三个字。” 下属被呵斥的不敢吭声。 “去查,敢和金鳞卫作对,我必得将其挫骨扬灰!”郭坚发狠的说。 “是。” 于是金鳞卫全体出动,在街上大肆搜捕。 接连两天,金鳞卫死了不下十人,都是被人以极度残忍的手法虐杀而死。 郭坚大怒,这是有人在打他的脸! 杀了他的人,不定哪天就会来杀他。 可金鳞卫找了两天,半点嫌疑人的影子都没发现。 云念在济世堂,听着外面的搜查声,便知是金鳞卫在抓人。 有人哭着喊冤,却还是被金鳞卫抓走。 金鳞卫搅的人心惶惶,她心想,是姜景逸吧? 杀金鳞卫的,应是景逸世子无疑。 那日给云澈做完手术,云澈醒来后,谁也不见,听闻景逸世子去了几次,都被他拒之门外。 金鳞卫逼疯了姜景逸,姜景逸也逼疯了金鳞卫。 这两日,金鳞卫跟疯狗一样,满大街的乱咬人。 云念叹了口气,转身时,一道寒光从她眼角划过。 “云念,你去死吧!” 人群中冲出一个人影,握着一柄短刀刺向云念。 第154章:是我们欠了他的 云念双脚侧移,避过刀锋,刀刃横在她眼前,映出她清冷的双眸。 她擒住握刀的手,向下一折,‘咣当’一声,短刀砸在地上,被云念一脚踢开。 “看来你还是没记住教训。” 云念看着她完整的五指说道,另一只手,则断了三指。 正是张璐瑶。 云念甩开她的手,张璐瑶甩退几步,她恨毒的目光恨不能将云念碎尸万段。 “都是你,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是你害我断指,害死我父亲.....云念,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她眼中的恨意犹如厉鬼。 云念皱眉。 张璐瑶一身孝服,披麻戴孝,就在云念甩开她时,人群中跑来一个妇人,一样的披麻戴孝,护着张璐瑶道,“瑶瑶,别做傻事,你父亲已经不在了,要是你再出点什么事,你让娘怎么活啊.....” 张母抱着张璐瑶哭泣。 人后还有一队送葬的队伍,跟随在张母身后。 这动静立时引起了街上行人围观,大家纷纷避讳着送葬的棺材,同时又对云念的方向指指点点。 “你父亲毒害王爷,王爷没追究你们罪责,已经是仁慈,我若是你,便带着你父亲回乡安葬,让你父亲入土为安才是正途,而不是在这里自寻死路。” 张父冒死保下妻女,可他的妻女似乎并未明白他的苦心。 “云念,你不得好死!”张璐瑶用尽全部的力气咒骂。 她想找云念拼命,可母亲死死地拉着她,不让她做傻事。 送葬的队伍停在济世堂外,云念上前,摸了摸棺木,张璐瑶大吼,“你别碰我爹!云念,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爹,你还我爹命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张璐瑶挣扎的厉害,张母悲痛欲绝,“瑶瑶.....娘不怕死,可娘放心不下你,若是我们娘俩都死了,谁来给你爹扶灵,谁来送你爹入土为安啊.....” 张璐瑶安静下来,泪流满面,“父亲.....” 她父亲的尸体被人从承恩王府抬出来,只是一句空口无凭的下毒,便要了她父亲的命。 她不服! 可她却求告无门。 承恩王之尊,她无法撼动,但她不相信父亲会下毒,父亲从未做过违背医德的事。 可恨她的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她却不能为父报仇。 “张太医是个好父亲,可惜,生的女儿却不是个聪明的。” 云念语气淡漠,两根手指敲了敲棺材盖,转头勾唇道,“死者为大,今日看在你父亲出殡的份上,我不计较你刚才的行刺,一个时辰,我给你一个时辰出城,并且永远不要再回来,倘若一个时辰后,你们还没出城,我便请金龙卫送你们一程,明白吗?” 张璐瑶满眼恨意,死死地盯着她。 云念却不为所动,又轻蔑的敲了两下棺木,好似挑衅,“走吧。” 算算时间,药效也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了。 “瑶瑶,我们走吧.....” 张母看着云念,再深的怨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母女扶灵,带着送葬队伍远去。 “东家,张太医真的死了啊?” 云念退回济世堂,伙计小心翼翼的问。 “棺材都抬出去了,还能有假?”云念不以为意的挑眉。 刚才的暗号,张璐瑶应该能明白吧? 要是没明白,她爹可就真要闷死在棺材里了。 当日张父求萧承君保他张家一命,萧承君便让其假死三日,张家有三日的时间送其出城安葬,若张家人不扶灵回乡,张父不死也得死了。 萧承君虽大发善心让其假死,但若张家人蠢,闹着要为张父讨公道,他就会真的杀了张太医。 至于出城之后,张太医能否从棺材里出来,全看他女儿脑子里装的是髓还是水。 再又一次被云澈拒之门外之后,姜景逸失落的回了家。 “站住!” 一进门,就被长公主呵斥住。 长公主在素白姑姑的搀扶下,堵住他,“你还知道回来。” “母亲。”姜景逸露出一脸轻佻的笑意,“几日不见,母亲又漂亮了.....” “少打岔,本宫问你,这两日你都干了些什么?”长公主不吃他嬉皮笑脸的这套。 姜景逸不语。 他不想骗母亲,但也不想告诉母亲他杀了人。 “本宫听闻云家二公子在宫门口被金鳞卫指挥使拦着为难,还受了伤,这两日金鳞卫死了不少人,是你干的?” 长公主问的很直接。 姜景逸沉默片刻,心中酸楚,忽然笑了笑,“母亲会怪我吗,要将我赶出家门还是要打断我的腿?” 他知道瞒不过母亲去。 长公主面色冷肃,姜景逸笑着说,“母亲要罚我,我认,但我不后悔,就算母亲打断我的腿,该杀的我还是会杀。” 云二好不起来,他便不会放过金鳞卫任何一个人。 长公主抬手,摸了摸姜景逸的脸,他却条件反应的吓的一躲。 “杀的好,你不愧是本宫的儿子,让母亲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姜景逸一愣,“母亲不怪我?” “你又没做错,本宫怪你做什么。” 金鳞卫残害忠良,尽干些铲除异己的事,皇帝的走狗,杀一个少一个。 姜景逸眼眶酸涩,终于露出个发自内心的苦笑,他个子比母亲高出许多,此时却垂下头,将脸埋在母亲肩上,“母亲,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清高的探花郎了.....” 他看到了,云澈不让他进门,他却在屋顶看到了,那个清高干净的人,想喝杯水却从榻上摔了下来,他趴在地上,掩着面,无声的哭泣。 那一瞬间,姜景逸的心好似被放在油锅上煎。 可云二不肯见他,不肯让他看到他那狼狈的模样。 长公主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母亲知道,是我们欠了他的。” 因为永乐一句戏言,折断了云澈的清高。 “对,对不起。” 姜景逸闻声,从母亲肩上抬起头,瞧见永乐失落的模样,她自责的说,“我没想到.....” 在姜景逸的记忆中,这是永乐为数不多的道歉。 她低着头,骄傲的郡主此刻好比斗败的鸡。 第155章:我愿舍弃荣华 纵然这丫头很多时候都骑到他这个哥哥头上来,但姜景逸哪有真的不疼她的。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 姜景逸走到她面前,抬头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怪你,是郭坚该死。” “那哥哥能杀了他吗?”永乐抬头,眼中有水光,她没想过连累别人的..... 可云二的腿.....她难辞其咎。 她要怎么办?哥哥那么在乎云二。 永乐的眼睛越来越红,里面的水光撑不住掉了出来。 “哥哥对不起.....” 她要怎么补偿哥哥,补偿云二。 比起道歉,永乐的眼泪更像清明上坟见鬼一样罕见,但郭坚,没那么好杀。 “哥哥没怪你.....” “要不就让云二做我的郡马吧,我不嫌弃他。” 姜景逸:..... 你继续哭吧。 永乐吸了吸鼻子说,“我嫁给云二,就算补偿他了。” “.....” 这妹妹,能打一顿吗? 死丫头到现在还想跟他抢人。 姜景逸狠狠地捏着永乐的腮帮子,警告道,“你老实呆着,不要再胡说八道,更不许去找云二听见了吗?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 玩笑话说到最后,姜景逸声音小了,面容藏不住的失落。 他再也不说打断腿的话了。 看他难过,永乐心头挥之不去的自责,被捏的脸疼都忍了,她认真的说,“我没开玩笑,如果我只能在郭坚和和亲之间做选择,我宁可嫁给云二,母亲刚说,是我们欠了云二,那我们就该对他负责!” 姜景逸俊脸一黑,“用不着你负责。” “母亲.....”永乐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叹了口气,“好了,你就别惹你哥哥心烦了。” 永乐不说话了,她真的只是想补偿云二,她保证,会和云二相敬如宾的..... 宫里。 听闻云澈出事,荣华公主急匆匆就要去看望,富贵儿边拦边劝,“公主,天色晚了,这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了,去不得呀,叫皇后娘娘知道了,会责怪公主的。” “他伤的那么重,我要去看他...”荣华公主步伐更是急切。 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迎面来的皇后,荣华眼神一晃,“母后.....” “你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啊?” 皇后语气冷淡。 “我.....” “回禀娘娘,公主正要去给娘娘请安呢。”富贵儿赶忙上前替她解围。 皇后淡淡的看了眼这个皮肤白皙的小太监,“是吗?” “不是。”荣华公主握紧了拳头,眼神坚韧,“女儿想出宫,求母后恩准。” 周皇后脸色一沉,“出宫,做什么?” 富贵儿担忧的看了眼公主,又想开口替她圆谎,但公主声音更坚定。 “云二公子被金鳞卫所伤,母亲与云夫人又有情分,云胭又将是我皇嫂,荣华理应替母后去探望一二。” “呸!什么情分,我们是皇族,她云家是什么身份,哪里配得上我们。” 荣华公主每句话,都踩到了皇后的雷点上,她现在听不得一个‘云’字。 云家人,都罪该万死! 尤其是云胭那贱人,荣华竟还称她为皇嫂,这女儿是越来越不贴心了。 皇后脸色沉沉,“你是什么身份,那云澈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介探花郎,给你提鞋都不配,你最好断了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云二的下场可不止是如今这样。” 荣华猛地抬头,眼神一颤,她紧紧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知女莫若母,荣华那点心思,皇后岂能不知。 她喜欢云二。 因着名声上那点事,荣华的性子越发沉默寡言,平时只闷在寝宫里,连宫门都不出,一听说云二出事,就急的跟什么一样,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矜贵? 公主的名声再不好听,那也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岂是他一介探花郎可以高攀的。 何况皇后如今恨透了云家,更不会让荣华对云二动情。 “母后,云澈他.....” “你别忘了,之前想要娶你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皇后一句话,犹如一把尖刀,斩断了荣华所有想说的话。 云澈再怎么好,但若想娶她,必死无疑! 荣华鼓起的勇气顷刻间被打的荡然无存,她白着脸,满眼痛苦的望着皇后,“可我.....喜欢他,母后,我真的喜欢他.....” 周皇后狠狠皱眉,“云澈有什么好的?你是公主,多的是王公贵子供你挑选。” “不.....”荣华摇着头,“我不要别人,母后,我只想要他。” 第一次,她在母后面前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坦白自己的心意。 她愿意不做公主,只做云澈的妻子。 周皇后咬咬牙,打击她,“你就不怕你执意如此,云澈会横死?” 荣华公主的脸更白了。 她哭着摇头,她不想.....可她真的喜欢云澈。 但如果云澈真的被她克死怎么办,她不敢想,亦不甘心..... 喜欢一个人,是无法放手的,哪怕是死,也想跟他在一起。 荣华卑微又坚强的跪了下去,“母后,我不怕,若云澈真的被我克.....我愿意陪他一起.....” ‘死’字没说出口,皇后便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荣华脸上,“住口!” 荣华承受不住这一巴掌,跌在地上,富贵儿赶忙跪着扶她,“公主.....公主这是何苦,不要再触怒皇后娘娘了,奴才求您了...” 皇后气的咬牙,“这是你一个公主该说的话吗!你给本宫在这里好好反省,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公主踏出宫门一步。” 说罢,皇后甩袖离去。 “公主,奴才扶您起来,奴才去找太医来.....” “富贵儿,你能帮我吗?只有你能帮我了.....”荣华紧紧的抓着身边奴才的手,好像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母后不准我出宫,你帮我去找云澈,问他,问他.....” 她又哭又急,如果不拼这一次,恐怕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告诉他,我愿舍弃荣华,与他粗茶淡饭,问他愿不愿意执我之手。” 与我偕老? 第156章:小孩子不做选择,都要 富贵儿手一抖,紧紧握着公主柔软的手,“公主真的想好了吗?皇后娘娘知道了,会更生气的,奴才斗胆,也想问公主一句,云澈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公主这样惦念?” 荣华苦涩的笑了笑,“你不懂,他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只要能见到他,我便高兴。” 富贵儿内心低落,他怎会不懂,就像他见到公主,能守在公主身上,他就高兴。 干净..... 公主喜欢干净的人。 他这一辈子,大概是干净不起来了。 “奴才会帮公主。” ..... 周皇后越想越气,转头就叫人去把云胭叫进宫,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云胭肚子里揣着怀王的孩子,打不得,皇后便只能骂她出气。 而云胭仿佛习惯了,不痛不痒的听着,三天两头就把她叫进宫,有点什么不顺心的事便拿她撒气,皇后这是将她当做出气筒了。 云胭心里叹了口气,便是骂她又如何,她又不能掉块肉,气大伤肝,没把皇后气的重病不起,是她太弱了。 这天,云念想起了一件大事,今天好像是两个崽子的生辰? 想了想,她确定,就是今天。 她是个不称职的娘亲,差点忘了孩子的生日。 于是她立马放下手中半成品的解毒剂,出门奔着王府去。 半路她上了趟街,两个小宝贝同一天生日,准备选两个礼物。 礼物要选贵重的,贵重的就是值钱的,值钱的唯有金子。 买两对金手镯吧? 打定主意,云念直奔金店而去。 “大宝,你看这两个镯子,哪个最好看?”小宝软软糯糯,两只小手里分别拿着两只金镯。 大宝看了眼,指着右边,“这个。” 小宝想了想,晃着左手说,“可是我觉得这个也好看呀?” 大宝:“小孩子不做选择,都要,我们有钱。” 小宝笑嘻嘻的,“听哥哥的,都买啦!” 两个小家伙逛遍了金店,最后选了两个最好看的手镯,拿去结账。 金店老板看是两个小孩子,往后边瞧了瞧,“小公子,你们家大人呢,付钱要大人来,你们爹娘在哪呢?” 大宝摇头,“他们没来。” 小宝:“我哥哥有钱。” 老板只当小孩子不懂事,并未将两只崽子看在眼里,笑着露出一颗金牙道,“你们知道这两只金镯多少银子吗?想要镯子,回去叫你们爹娘带足了银子来,我这可不兴赊账,去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大宝皱眉,“包起来,镯子我要了。” 老板嘿的一声,炫富般的露出他手指上十毫米宽的金戒指,指着两只崽子,“要了?小娃娃,我告诉你,这一只镯子就是三万两,两只加起来就是六万两,你们两个娃娃身上有几个铜板哪?还是出去买窜糖葫芦舔舔吧。” 小宝扯了扯大宝的袖子,“他说六万两,贵吗?” 大宝:“不贵。” 老板:“嘿,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们知道六万两是多少数目吗!” “爹爹说钱随便我们花哦!”小宝笑眯眯的说,“我们不差钱。” 老板:..... 这是谁家的傻姑娘。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爹叫什么?你叫什么?”老板炫着金牙,低头问大宝。 万一真是哪家的小贵公子,说不准还能送货上门,去找他们家大人结账。 “我叫云路。”大宝说。 “云路?”老板龇着大金牙想了想,没听过哪家贵公子叫这个名儿啊。 大宝正要掏钱结账,忽然有人越过他,夺过老板手里的镯子。 “金老板你这两个镯子不错呀,看了半天没有挑到中意的,原来好的都在金老板自己手里呢,这两只我要了,烦劳老板替我包起来吧。” 金店老板自然姓金,立马笑呵呵的赔笑脸道,“是云五小姐来了,五小姐看中这两个镯子,我哪有二话,这就替五小姐包起来。” 两个大人,仗着身高,完全忽略了大宝小宝。 云胭余光睨了眼两个孩子吃瘪的脸,心情大好。 她认出了大宝小宝,大宝小宝也认得她。 小宝捏起了小拳头,“这镯子是我们先买的,你抢东西!” “抢?金老板,莫不是他们先付钱了?”云胭低头,故作惊讶的看了眼两个孩子,“呀,怎么是你们呀,你们怎么跑出来了,叫你们娘知道,又要骂你们了。” “娘亲才不会骂我们呢!”小宝反驳。 大宝抿唇,冷冷的看着云胭,“先来后到,镯子是我们先看上的,以大欺小,你脸呢。” 云胭磨了磨牙。 这小畜生! “云五小姐认识这两个孩子?”金老板插了句。 云胭笑了笑,“他们是我四姐姐的孩子,想来是偷偷跑出来,没见过这么亮眼的金子,让金老板看笑话了。” 金老板:原来是两个野种。 看着两个孩子,眼神轻蔑。 谁不知道云四未婚先孕,生了两个野孩子,真是晦气! 被人轻视的眼神,大宝太熟悉了,他牵着小宝,仰头问,“小姨,你肚子里的小弟弟还好吗?” 一句话,就地反杀。 金老板目光诧异,往云胭的肚子上瞟了眼。 好像嗅到了不得了的八卦。 云五小姐好像还没成亲吧?就有弟弟了? 这云家,专产野种啊! 云胭目光一冷,“没礼貌的东西,今天我就替你们娘好好教教你们何为教养。” 大宝的手术刀露了出来,然后听到了令他安心的声音。 “大宝小宝!” 云念一来,就看到云胭想打她儿砸,这能忍?她立马冲进去,护着她的崽崽,目光清冷的直逼云胭。 “云胭,你想死?” 云胭被她冷厉的眼神吓的一惊,扬起的拳头堪堪收了回去,“四姐姐来了,我还以为这两个孩子是偷偷跑出来的呢,这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危么。” “娘亲。”小宝抱着娘亲的大腿,底气立马足十倍,小家伙奶声奶气委屈道,“娘亲,有人欺负你的宝贝啦!” 第157章:我们的生辰便是娘亲的苦难日 “而且我们才不是偷偷跑出来的呢,杜金!” “在呢!”杜金从门口挤进来,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两位小祖宗,我转头买个糖葫芦,你们就不见了.....王妃,你怎么也在?” “小娃娃,话可不能乱说,我这的首饰没一个是镀金的,都是真金的。”金老板炫着他的大金戒指说道。 云念:..... 杜金:..... 大宝小宝看白痴一样看着金老板。 杜金把糖葫芦塞到两个小祖宗手里,转头捏着佩剑,气势凛凛的问,“欺负我家小主子,我手里的剑可不认人。” 金老板顿时缩了,“误会...误会.....” 小宝叉着腰,指认道,“她抢我们的金镯子,娘亲,镯子是我们先看上的,娘亲要是不来,小宝就要被她吓哭了。” 小宝贝委屈的告状。 云胭:你哭一个我看看,小畜生刚刚明明强硬的很! 她冷哼,“谁抢你们镯子了,你们付钱了吗?谁付钱金老板自然就卖给谁。” 两个小畜生怎么可能拿得出六万两银子来。 连她都是收了徐家送来的聘礼,手头才有了点钱,想着出来给自己添点首饰,正好遇上了两个小畜生。 “乖宝,你们想要金镯子?”云念挑眉。 母子同心呀。 她刚想给两个宝贝买金镯,宝贝们倒自己看上了。 她又看向云胭,“你付钱了?” “我正要付.....” “那就是还没给钱咯。” 云念大手一挥,牵着两个宝贝,“这镯子,我要了。” 金老板露出大金牙赔笑,“好说,镯子六万两,本店概不赊账,两位云姑娘谁能拿出银子来,我就卖给谁。” “我.....” ‘啪’的一声,云胭刚开口,正要掏钱,杜金直接将剑敲在金老板面前,一双眼睛瞪着金老板,无声威胁。 金老板膘肥体壮,一身富态,脸上的肉抖了抖,呵呵道,“这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镯子是小公子先看上的,理应卖给四小姐。” 云胭气死了,欺软怕硬的东西!! 云念勾唇,然后在杜金耳边说了两句,杜金颔首应了声“是”,便暂时离开了会儿。 金老板拍了拍胸脯,赶紧将镯子打包好送到云念手里,“四小姐,镯子给您包好了,你看这银子.....” “稍等,取钱去了。” 金老板:..... 云胭嗤笑,“原来四姐姐身上没钱呀,也是,四姐姐的嫁妆都被承恩王扣下了去,不怪四姐姐拿不出银子来。” 金老板一听这话,眉头直跳。 云四没钱啊? 没钱装的牛逼轰轰的想买什么镯子! “不过这镯子既然四姐姐喜欢,不如我买下送给四姐姐?”云胭又说。 想打云念的脸就算了,她还要抹黑萧承君一把。 云念冷眸微笑,“好啊,买吧。” 云胭嘴角一抽。 “今日但凡你掏钱,你装这个逼,我认了。” 云胭牙关一紧。 云念哼笑,“怎么舍不得呀?舍不得你在这里大放什么厥词呢。” 云胭牙痒痒,她发现怎么打击都没用,云念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本来想要云念丢脸,结果却被云念反嘲,叫人看自己笑话,云胭脸上火辣辣的,“四姐姐说的哪里话,王爷肯替四姐姐养孩子,想必不会亏待四姐姐,四姐姐好福气,虽说与承恩王和离了,但王爷的人方才仍尊称四姐姐为王妃,只是.....四姐姐终归是和离了,这样叫法怕是于理不合,叫旁人听见,会笑话我们云家攀炎附势,有辱门楣呀。” 这是在说云念不要脸,高攀萧承君不放呢。 云念笑笑,“你肚子里的小妹妹,还好吗?” 云胭:.....贱人! 二杀。 金老板:不愧是母子,说话都一样。 再说这云五,云四是攀炎附势,有辱门楣,云五不也是么? 未婚先孕,这是要步云四的后尘啊。 “云念,我与怀王殿下已经定亲,你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四姐姐抹黑我的名声不要紧,可若是连累殿下的名声,怕是四姐姐要吃罪的!” 云胭狠声警告道。 云念‘哦’的一声,“你肚子满三个月了吧?好好逛逛吧,之后肚子大了,就出不了门了。” 三杀! 云胭:..... 她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 贱人贱人贱人! “钱来了。”杜金再次回来,领着两个人,挑着两根扁担,抬了两个箩筐来。 “六万两,不多不少,金老板数数吧?”杜金道。 ‘砰’的一下,箩筐放到金老板脚下,差点砸到他的脚。 看到箩筐里的钱,他厚厚的嘴唇抽动两下,“这,这这这.....这不是闹吗!” 结结实实的两箩筐铜板,这要数到什么时候去了! 云念勾唇,“金老板,这是我对你的祝福,祝你数钱数到手抽筋。” 金老板:..... 敢怒不敢言! 她让杜金,去换了六万两的铜板来。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看轻顾客。 小宝将镯子拿出来,小手握着云念的大手,然后把镯子戴在了云念手上。 黄金素圈的古法手镯,很有分量,很耐看,云念诧异,“小宝这是给娘亲买的?” 小家伙点头,“是呀,是送给娘亲的礼物哦!大宝大宝,你快来帮娘亲戴上另外一个呀!” 两个镯子,一人给娘亲戴一个。 大宝拿起另外一个,戴在云念另外一只手上,小家伙低声而珍重的说了句,“多谢娘亲生养了我们。” 等以后他长大了,赚钱了,再买很多很多的金子给娘亲。 云念鼻头一酸,眼泪差点下来了,“儿砸长大了,知道孝敬娘亲了。” 老母亲的欣慰无以言表。 “今日是你们两个的生辰,想要什么礼物,娘亲给你们买。” 老母亲大方道。 两个小宝贝过生日,却给她买礼物。 小天使真是.....太贴心了。 大宝摇头,“我们的生辰便是娘亲的苦难日,不要礼物,娘亲在就好。” 云念这回眼泪是真下来了,她蹲下身,抱了抱两个小宝贝,“或许娘亲曾经苦过,但娘亲现在不苦,娘亲有你们,比拥有全世界还高兴。” 第158章:这么帅的儿砸谁家的? 一只手上一只金镯,像暴发户。 但云念心里的感动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这母子温馨的一幕也感动了金老板,你们母子倒是高兴了,可这这这.....两箩筐铜板,我不高兴啊! “娘亲本来想给你们买两个金镯子,结果你们先给娘亲买了,看看这店里,有什么适合我宝贝的。” 云念到处瞄了眼,金老板吓的哭丧一张脸,“你还要买啊?不行不行,不卖了,你们去别家看吧!” 他不想再数铜板了。 金老板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铜板! 云念挑眉:“我又不是买不起,一文钱都不会少你的。” 金老板:“我不卖了还不行吗?!” 别人的铜板是一串一串的,她倒好,全是散的。 金老板表示不想做这个生意。 他宁可不赚这个钱了。 “再挑两个长命锁吧,希望我宝贝能平安喜乐,余生无忧。”云念道。 金老板咬着牙,“本店不收铜板!” “为什么?铜板不是钱么。”云念明知故问。 “四小姐要是还有看上的,就不能再用铜板结账了,否则本店不卖!”金老板强硬道。 “我以为金老板会喜欢数钱呢。”云念勾唇。 金老板:我只喜欢数银子,数银票,不喜欢数铜板! “听说大宝小宝是承恩王的孩子,四姐姐瞒的我好苦啊,难怪四姐姐不惜打晕我也要替嫁,如今看到四姐姐和孩子过的这样好,我.....真为四姐姐高兴。” 云胭柔声道。 她这一说,顿时就叫人想起,之前云四替嫁入承恩王府的流言。 换言之,是云四抢了妹妹的亲事。 金老板不禁对云胭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金店里其他的吃瓜群众也都在默默的吃瓜。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资源,不然她一定要把云胭打造成顶级影后,小金人儿拿到手软的那种。 云念笑着,“是啊,要不是当初你嫌弃承恩王残暴不仁,转而和怀王鸳鸯戏水,这等好事哪能轮到我啊,不过幸而你没看上承恩王,不然祸害了王爷我找谁说理去?” 云胭只觉得牙疼,为什么这贱人现在这么能说会道。 说什么她都能怼回来。 吃瓜群众:鸳鸯戏水不就是暗中苟且咯? “你和承恩王已经和离,四姐姐这是对承恩王余情未了吗!”云胭咬牙。 云念真是不要脸,这样处处维护承恩王,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是啊。”偏云念承认的很大方,“我就是对王爷余情未了,咋滴?” 你咬我啊。 云胭:..... 愣是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 一双眼珠子愤恨的盯着她,气的牙痒痒。 “王爷。” 门外金龙卫开道,萧承君大步跨入,他目光落在云念及两个小宝贝身上,唇角微微上挑,走到云念面前,无声环着她和孩子,嗓音低醇道,“今日大宝小宝生辰,怎么没告诉我?” 云念:我也刚想起来..... 萧承君又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问,“想要什么?” 小宝歪着脑袋想了想,“想要娘亲跟我们回家!” 萧承君挑眉。 果然是贴心的崽子。 大宝:“要这家店。” 萧承君瞟了眼金店,“你确定?” 大宝点头。 萧承君一个眼神,杜金立马办事去了。 金老板:啥?他听见了啥? 要他的店? 没人问问他的意见吗? 他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王爷没瞧见他吗! 不多时,杜金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沓契书。 “王爷,金店地契在此。” 金老板心脏抽搐了两下。 他的地契!!! 家里那个败家娘们儿,把他的地契给卖了? 萧承君随手给了大宝,大宝一看,“多了。” 杜金邀功,“属下把这条街的地契都拿到手了,有金店,酒楼,茶肆,布庄,脂粉齐全,王妃和小主子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大宝冷傲的小脸难得对杜金露出了赞赏的眼神,干得好。 金老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的酒楼,他的茶肆,他的布庄,他的摇钱树啊..... 瞬间就要吐血三升! “娘亲,给你。”大宝抬手道。 这随手一给的动作,像极了萧承君刚才。 云念心里美的冒泡,“给我的?” 大宝点头。 这么帅的儿砸谁家的? 我家的! 这么帅又这么贴心的儿砸谁家的? 还是我家的! 云念非常自豪,感觉气场瞬间一米八,狠狠地在大宝脸上亲了口,“儿砸,你怎么这么棒!” 萧承君挑眉,大宝从未同他这般亲近过,看来他得更加努力才行。 大宝睨了眼金老板,“以后就让他给娘亲数钱。” 金老板:..... 你们清高,你们用我的店,我的钱,来凸显你们母子情深! 从老板沦为打工人,只要一个云念! “云公子,有话好说,万事好商量,你不能把我所有的铺子都拿去啊,这.....这我也要养家糊口,你好歹...给我留下一两个啊。” 金老板苦兮兮的给大宝赔笑脸。 “你给我娘亲数钱,娘亲给你发钱。”大宝一本正经的说。 金老板:..... 逃脱不了打工人的命运是么! 萧承君拧眉,云公子?他得找个机会,让大宝小宝改姓萧。 再让大宝小宝认祖归宗,不叫旁人诟病他们母子。 “哎,看看别人家的孩子,买下一条街送给当娘的,再看看我家那个,一日不惹我生气便是烧高香了,别人家是儿子,我家是逆子!” “谁说不是呢,云四小姐命好啊,生的两个孩子都是来报恩的,哪像我家的,不气死我就要阿弥陀佛了。” “谁说不是呢.....” 吃瓜群众纷纷感慨,然后各自转头挑选金饰去了。 云胭咬着牙,为什么有人居然会说云念命好?羡慕她生的两个野种? 这些人脑子有病么?!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肚子里这个,会是什么? 可她不得不承认,方才看到云念的儿子那么心疼她的时候,给她一条街的地契时,她也是羡慕的。 希望她也能生个这样懂事的儿子..... 第159章:这是本王第几次被拒之门外? 有萧承君在,云胭知道该适可而止,否则讨不到什么便宜。 她微微退步,打算离开。 “五妹妹。” 却不想,云念突然叫住她,“你挑个礼物吧,算是我给你未出世的孩子见面礼。” 再杀一刀。 虽然大宝帮她找回了场子,但高低也得自己反杀才算不吃亏。 云胭死死地咬着牙,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把双刃剑,能在怀王和皇后面前护住自己的同时,却也能在外人面前将她一击溃败! 云胭转过头,嘴角噙笑,怨恨都咽了下去,“四姐姐你已经不是王妃,而我,不久将会是怀王妃,到时候若四姐姐再这般跟我说话,恐怕就是抹黑皇室声誉了,纵然四姐姐有人撑腰,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好!” “四姐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说完,云胭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让云念得意几日,过几天母亲和三哥哥就回来了,她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云念呵笑,云胭针对她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做人留一线呢? 赢不过就要留一线了? 下次裤衩子都不给她留。 云念抱起小宝,萧承君自然而然的抱起大宝,一家四口笑吟吟。 “回家咯。” 临走前,云念看了眼金老板,“既然我是老板了,这铜钱就不用金老板数了,找两个人抬去钱庄换成整钱,再拿来给我。” 云念走后,金老板抱着两箩筐铜钱嚎啕大哭。 “我的钱啊.....我的店啊.....我出门踩的狗屎洗干净了啊.....” .... 回到王府,云念还给两个小宝贝煮了长寿面,又花了半个时辰,做了个精美的小蛋糕。 过生日,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萧承君看着从未见过的小蛋糕,问,“这是什么?” 云念说是升级版的糕点。 他又用那种火热的目光看着云念,“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云念想了想,非常谦虚,“好像没有。” 萧承君笑了笑,从背后搂着她,将头搭在她肩膀上,又懒又娇,“今晚别走了吧。” 云念眼神一闪。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间,酥酥麻麻的,云念脸又红了,挑了点做蛋糕的奶油擦在萧承君脸上。 “我们两的名声算是洗不白了。” 和离了她还隔三差五的在王府过夜,换做以前的云念,恐怕脊梁骨都被别人戳断了。 萧承君将她从怀里转过身,面对面,奶油蹭到了她脸上,“世道黑白不分,我们非黑即白。” 云念心跳上升,萧承君放大的脸越来越近,他薄唇微凉,云念却尝到了奶油的甜美。 晚上,云念和萧承君陪大宝小宝过生日,唱生日歌,吹蜡烛,吃长寿面,仪式感拉满。 “小宝希望爹爹和娘亲永远不分开。” 这是小宝的愿望。 大宝默默许愿:希望父亲无恙,娘亲无忧,然后.....这是他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辰。 洗漱后,小宝赖着要跟娘亲睡,云念就把两个宝贝都捞上了床,母子三人捂在一个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觉。 萧某人站在门外,拧眉问杜金,“这是本王第几次被拒之门外?” 杜金:“.....大概,第三次?” “怎么本王是多余的么?” “.....” 王爷这一副‘偌大的王府,无本王容身之地’的表情,杜金想笑不敢笑,“王爷,问题在于,您和王妃现在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才会被王妃赶出房门。 萧承君侧目,“成亲事宜该提上日程了!” 两个小崽子可以搂着娘亲睡,他却不能搂着他的人睡。 次日。 云念醒来,身边没有崽子,她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的光,这个时辰,大宝小宝应该去早读了。 有萧承君教孩子,她非常省心。 云念赖了会儿床才起来,开门时,一张惨白的脸突然闪现,“窝艹!大清早的还以为见鬼了呢,你在这儿干嘛呢!” 姜景逸神情颓废,“表嫂,你替我去看看云二吧,他不肯见我,或者,你带我去见见他可行?!” 云念扫他一眼,“你不会在这儿等了一夜吧?” 姜景逸有些委屈。 昨晚他就来了,想请云念去看看云二,结果遇到守门的表兄,说云念已经睡下了,不许他吵云念和孩子睡觉,怨鬼似的甩给他一句,“等。” 于是他就这么等了一夜。 云念嘴角一抽,“你对云澈倒是,情深义重。” 姜景逸苦笑,“多谢表嫂了。” 云念:我答应你了吗。 ... 云家。 “二哥哥,你都成这样了,何必还要逞强呢,二哥哥以前不是说最爱吃我做的点心吗,云念送给你的,你都要丢去喂狗呢。” 云胭笑盈盈的捧着一盒糕点,送来给云澈吃。 云澈面色冷然,“出去。” “二哥哥,这点心是四姐姐做的,你不想尝尝吗?” 云胭笑着,将点心递给云澈。 云澈眼神闪了闪,片刻后抬了手,云胭故作将点心递的有些远,他要伸长了手才能够着。 看他伸手,云胭冷笑,她做的,云老二瞧不上,说是云念做的,他便像条狗一样的伸手来舔,哼,清高的云老二不过是个贱胚子罢了! 在云澈拿到点心盒子的时候,云胭猛地用力一扯,将点心摔在地上,云澈也因为重心不稳,从床上跌了下来。 “二哥哥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一盒糕点都拿不准,还从床上摔了下来,从前清高的二哥哥,哪去了?二哥哥,你还能站的起来么?二哥哥今后连走路都伸不直腿了吧?” 她居高临下,讥讽的看着云澈趴在她脚下,说出口的每个字都踩在云澈痛脚上。 云澈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面容依旧冷淡,“我自诩清高,却从未看清过你,云胭,你很好。” “我当然很好,是你先对不起我!” 云胭目光带着恨意,猖狂的欣赏着云澈的狼狈,“不过就是一点吃的,我骗了你又如何,那些吃的是云念做的又如何,我不是叫你二哥哥吗,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却站在云念那边,是你先背叛了我!” 说着,她一脚踩在云澈受伤的腿上,泄愤似的狠狠碾压! 云老二,你也有今天! 第160章:我带他走 她面目狰狞,云澈扒着床边,咬牙闷哼,心中却万分悲凉。 他的亲妹妹,变成了他最厌恶的那种人。 自私,虚伪,恶毒,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到别人身边,从不会认识到自身的错误。 云澈不看她,云胭反而更气,她用轻柔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云澈,你看看你像条狗一样被我踩在脚下,真是可怜啊。” “住口!” 冷厉的声音吓了云胭一跳,她回头,看到姜景逸冷彻的脸。 姜景逸迅速进门,下一秒,云胭被他一把掀开,姜景逸冷了声音,“云二,没事吧?” “你...来干什么。”云澈声音微颤,再没了方才的清冷,好似一只受伤的刺猬,想将自己的痛苦和狼狈都藏起来。 “你的腿.....” 鲜血渗透了雪白的裤管。 云澈偏过头去,不看他。 云念跟随在后,扫了眼地上洒的点心,面上没什么波澜。 “四姐姐,你带外男回家,不合适吧?”云胭冷笑。 “世子登门做客,你们不好茶好酒的招呼着?” 呸,谁稀罕他来做客。 “表嫂,你快来看看,他的腿好像更严重了.....” 姜景逸不敢碰他的腿,咬着牙喊。 云念上前一看,不是好像,脚骨肿的像馒头,刀口撕裂,黑红的血肉外翻,已经化脓发炎了,云念面无表情,“既然这么不想好,何必浪费我的时间。” 说罢,她转身就走。 却被景逸世子再次拦住,“表嫂,再帮他一次,他不听话,我打他!” 云念没动。 “别白费力气了,我和祖母问过大夫,二哥哥的腿好不了,我已经跟祖母说好了,将二哥哥送去郊外的庄子上养病,那里山清水秀,清净自在,我想二哥哥会喜欢的。” 云胭插话道。 姜景逸闻言拳头硬了,目光冷沉的盯着云胭。 云胭并不畏惧,景逸世子还能在她家打她不成? 沉默片刻后,姜景逸做出了个决定,“表嫂,你再帮他一次,就一次,这一次之后,我带他走。” 云念蹙眉,“你带他走?” 姜景逸点头,“就请表嫂再治他这一回吧。” 云念沉默。 “表嫂.....” “最后一次。” 看在他是萧承君表弟的面子上,她帮他这一次。 “世子,你要带我二哥哥去哪里?”云胭多嘴问。 姜景逸冷冷的看她,“不关你事,出去。” 云胭咬牙,这是我家..... 然后就被姜景逸给提了出去。 云胭气死了,这是我家!! “四妹妹,家人凉薄,你当初也是这样的心情么?”云澈苦笑道。 云念眉头都没抬一下。 云澈又说,“二哥不该千方百计的想让你回家,是二哥对不起你。” 是他的自以为是,让四妹妹和离了,云澈如今才意识到,云家才是真正的狼窝。 云念懒得听,她一针下去,云澈再次闭嘴了。 然后面无表情的给云澈清洗重伤的腿骨,消炎抗菌,再重新缝合刀口。 过后姜景逸又找云念,仔细过问云澈的伤后续要怎么用药,怎么换药,怎么调养,一字一句的拿笔记下来,揣在怀兜里,最后对云念道了句,“多谢表嫂,表嫂保重。” 姜景逸转身离开时,云念问了一句。 “世子要走?” “嗯。”姜景逸背对着她,微微回头,“去蜀州。” 云念蹙眉,蜀州,她没记错的话,是他母亲长公主的封地? 他要带云澈去那里养病? 不过确实比云家好。 就是不知道,云澈肯不肯跟他走。 “我不去。” 云澈拒绝的很干脆,“我的事,与世子无关,无需世子操心。” “包袱就不用收拾了,衣服可以穿我的,也没指望你跟我走,你这腿也走不了,不听话打晕了抗走。” 云澈:..... “你若敢动手.....”姓姜的,我跟你没完! “好。” 姜景逸一记手刀劈下去,云澈直接打晕,抗走。 将云澈塞进马车里,再抬头,马车前多了个人。 “世子马车里的是云二公子?” 姜景逸看了眼这人,“你是公主身边的人?” “世子好记性,奴才是奉公主之命,来找云二公子,公主有句话,想问问云二公子。” “什么话?”姜景逸面无表情。 “公主想问问云二公子,可愿与公主执子之手.....” 后半句没说出来,姜景逸就说,“你回去告诉公主,他不愿意,驾!” 说完便驾车离去。 富贵儿看着跑远的马车,嘴角微微上扬。 福安堂。 双喜大喊,“老夫人,不好了!二公子.....二公子被世子带走了!” 云老太太捏着一串佛珠,微微皱眉,想起胭儿说过的,世子要带云澈走,半响后,她摆摆手,“罢了,随他去吧,澈儿与世子交情深,有世子照料,老身也能放心些。” 大夫说,云澈的腿即使养好了,也会跛脚,老夫人便开始打心里放弃这个孙儿了。 再加上,云澈太过淡泊名利,考上探花郎,却只甘心在书院教书,不知加官进爵,为云家争光。 也罢,就让他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吧。 留在云家,一个跛脚的探花郎,今后也会被人笑话。 她云家,声势已大不如前,儿子云振没什么作用为,为官也只是庸庸碌碌的混日子,只知花天酒地,孙子云澈也指望不上了,想来想去,能指望的也只有胭儿了。 只待胭儿将来出人头地,再光耀云家门楣。 ... 长公主府。 “母亲!” 长公主在沏茶,永乐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母亲,我刚听人说,哥哥走了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头也不抬,“你什么时候能稳重些,哪有半点郡主的样子。” 永乐着急,“母亲,我哥真的走了吗?” 长公主抬眸,目光平静,“走了。” 永乐愣了愣,“母亲为什么会让他走?” 纵然母亲总说要打断姜景逸的腿,但从也没舍得过。 母亲膝下就一个儿子,为什么舍得让他走? 长公主叹了口气,“他要走,难道本宫还能锁着他不成。” 永乐面色凝重,她认真的问。 “母亲,真的舍得?” 如果母亲舍不得,她就去把姜景逸追回来,锁在母亲身边! 长公主敲了敲桌面,示意永乐坐下,又把沏好的茶分给了永乐一杯,才开口说,“不管你哥在哪,他都是本宫的儿子,只要母亲还在,他想去哪,母亲都能给他兜着,还有你,你瞧瞧你这任性妄为的样子,不也是我纵的么。” 第161章:靠近凤仪宫者,杀无赦 永乐:..... 既然有母亲纵着,她还能说什么。 姜景逸想去哪都成。 永乐忽然眼珠子一转。 她是不是也能出去游山玩水,她不在,看皇帝还怎么逼她和亲! “你最好打消这念头,敢偷跑出去,本宫打断你的腿。” 永乐:..... “母亲你偏心!我哥想去哪就去哪,为什么到我就不行。” 也太双标了。 永乐不服气的撇嘴。 难道她是捡来的吗。 长公主叹气,疼爱的摸了摸永乐的脸,“你一个姑娘家,跑出去母亲才是真的不放心,永乐,母亲身边只有你了。” 永乐心头一酸,她握着母亲的手嘟囔,“我没真的想走,我得陪着母亲。” “明日十五,你去准备些香烛,随母亲去趟上元寺。”长公主低声道。 昨日姜景逸说要带云澈去养病的时候,她想了很久才答应。 “去蜀州吧。” 临走前,长公主将蜀州守备军的兵权给了姜景逸。 她这样做,还有另一层深意.... 永乐知道,每逢十五,母亲就会去上元寺祈福,祭拜先帝后。 ... “我擦!什么鬼!” 云念好像迷路了,误闯进一个幽暗的宫殿,空气中充满刺鼻的血腥味儿,一低头,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全都血淋淋的..... 云念心头一颤,在黑暗中听到卡吱卡吱的声音。 她顿时毛骨悚然。 云念确定,那是野兽的咀嚼声。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朝她转过头,云念瞪大了双眼。 青面獠牙,茹毛饮血,仙人呐,这是个什么怪物! 看到怪物那双幽绿的眼睛,云念心头好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萧,萧承君.....” 那怪物龇开獠牙,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朝她撕咬过来。 云念吓得魂都飞了,惊恐的闭上眼睛大喊一声。 “萧承君!” 云念猛地惊醒,从床上弹坐起来,看了眼四周,是她熟悉的芙蕖阁,她悬起的心才慢慢落回心脏,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是梦啊.....” 差点吓的半死。 还好是梦。 她掀开被窝下床,麻利的穿好衣服,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那是萧承君发病时的样子么? 像怪物一样如狼饮血..... 云念打开门,十九杵在门口,“你怎么了?” 刚刚听到她的喊声,十九差点就闯进去了。 又想着她未起身,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王爷挖他眼珠子。 “萧承君呢?”云念语气急切。 “王爷进宫去了。”十九说。 云念皱眉,“进宫做什么?” “今日十五。” 云念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去凤仪宫了?”原书中写过,萧承君每逢十五,都会去凤仪宫呆上一个时辰,祭拜他的父皇母后。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个梦,云念总觉得十分不安,又见十九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模样。 “十九,你知道你脸上写了三个字,我有事。” 十九迟疑片刻,说道,“王爷相亲去了。” 云念一愣,“你说什么?” “杜哥说不能告诉你,是你自己看出来的。” 云念:..... 她该说这娃耿直,还是该说他藏不住事? “准备马车,进宫。”云念语气冷然,像是要去干仗。 凤仪宫外有个小花园。 此时花园里欢声笑语不断,在凤仪宫中都能隐隐听见。 “王爷,是皇后,召了几家女眷进宫,恐怕是冲着王爷来的。”杜金低声道。 萧承君陪在先帝后的灵位前,没说话,杜金便默默退至殿外。 王爷祭拜先帝后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母后,我有想娶的人了,她叫云念,母后见过她了吧,她为我辛苦养育一双女儿,她...很好,母后若还在,也会喜欢她的。” 寂静的宫殿里,只有烛火燃着的声音,火星跳动,像是也在为他高兴。 一个时辰后,萧承君从凤仪宫出来,小花园是他要路过的必经之路。 “这花开的真美,用来祭拜先皇后再合适不过了,就是不知道王爷喜不喜欢.....” “听闻先皇后最为仁慈,我们以花祭奠,王爷应该会喜欢的吧?” “王爷.....” 几个贵女在花园里采花,见萧承君走来,不由得面露羞涩,有位千金小姐大胆上前道,“听闻王爷每逢十五都会来看望先皇后,我们对先皇后多有敬意,也想采花祭奠一二,还想请问王爷,先皇后喜欢什么花?我们这花摘的都不一样.....” 萧承君面容冷峻,任她说的如何隐晦,他不为所动,一身冷肃的气场压迫感十足。 女眷们有些心慌,周皇后打圆场道,“本宫记得先皇后喜欢桃花,也喜欢鸢尾花,你们可多摘些,放去凤仪宫以表祭奠之情。” 实则周皇后听人提起先皇后就来气,她恨不得叫人将先帝后的牌子丢出宫去。 要不是因为陛下的计划,她才懒得来凤仪宫找晦气呢! 萧承君眸色幽冷,冷冷扫之,“靠近凤仪宫者,杀无赦。” 说完,他看都没看周皇后一眼,便抬步离去。 那背影冷傲至极,哪怕他未曾看一眼,却仿佛睥睨了所有人。 周皇后气的牙痒痒,萧承君,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女眷们更是一脸土色,不敢触承恩王的霉头,默默地丢了手里的花。 萧承君出了凤仪宫,便被宏文帝身边的老太监拦住了去路。 “老奴见过王爷,陛下传王爷去文德殿,商议福州水患一事。” 萧承君微微蹙眉,转而往文德殿去了。 云念想进宫去找萧承君,可她却忘了,她没有随时进宫的特权,被拦在了宫门外。 鸡肋。 太鸡肋了。 她应该找萧承君要个什么通行腰牌之类的。 方便随时入宫。 偏守宫门的禁军侍卫好像认得她,趾高气昂的口气道,“想进宫,便去求怀王殿下。” 云念闻言眯起了眸子,“这话是皇后交代的?” 禁军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 云念咬咬牙,宫里守卫森严,她单枪匹马,硬闯肯定是不行的。 求萧宇怀?更不行。 这不行那不行,不行就打道回府,可萧承君在宫里..... 云念内心惴惴不安。 “云小姐是来找表兄的么?” 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云念转头,看到张冷硬的面容。 第162章:赝品终究是赝品 她眸光微闪,“五皇子?” 这不是那个杀妻弃子的渣渣吗。 萧子恒笑了笑,“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云小姐还记得我,记性真好,今日十五,表兄会进宫祭奠他父母,你是来找他的吧。” 云念:没办法,你渣的令人印象深刻啊。 她呵呵一笑,“我不记得五殿下,只记得五皇子妃,是个软弱却心善的好女子。” 萧子恒的脸色僵了一下。 他感受到了云念语气中对他的嘲讽。 她是在为沐元颜抱不平么? “云小姐是要进宫么,我可以带云小姐进去。”萧子恒语气冷硬的笑。 萧子恒绝没有这么好心,他定是有所求。 但眼下要想入宫,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云念抬眸,露出职业假笑,“那就谢过五殿下了。” 萧子恒点点头,然后要带云念进宫。 禁军阻拦道,“五殿下,她不能进去.....皇后娘娘交代.....” “我请她到我宫里做客,碍着皇后娘娘什么事了?” 萧子恒虽然还没有封王,也没什么实权,但他天生五官冷硬,看起来威严十足。 “这.....”禁军为难。 “让开!”萧子恒语气冷厉。 禁军不敢再阻挠,悻悻退避,云念就这么跟着萧子恒进宫了。 “带我进宫,五殿下有什么要求,请说吧。” 进了宫,云念很直白的开口道。 萧子恒笑了笑,“我喜欢你的直接,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请你为沐妃娘娘医治身子。” 就猜到是为了他的白月光。 “我以为你是要我替五皇子妃看诊呢,不想竟是为了沐妃娘娘?” 萧子恒皱眉,语气冷淡,“她没事。” 渣渣,没事的是你的白月光。 云念突然想,如果沐元颜真的难产而死,萧子恒会不会后悔终身? 萧子恒非常不喜欢云念有意无意为沐元颜抱不平的口气,但为了请她看病,他忍着说,“听说你医术精湛,沐妃娘娘患有心疾,又体弱多病,可否请你为沐妃娘娘疗养身子,诊金随你开,或是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得到的,都可以答应你。” 听听,对白月光这叫一个情深意切啊。 他难道不知道,真正需要他关心照顾的是为他十月怀胎的妻子? 呸! 云念真想吐他一脸,她笑意冷淡道,“沐妃娘娘没事,五殿下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皇子妃吧,一个女人为你生儿育女,她可是为你豁出命去的,别等失去后才知道悔恨,再想挽回就迟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云小姐不必多管闲事。”萧子恒脸色愈发冷沉,“你只要替沐妃娘娘看诊即可!” 云念叹了口气,她确实是同情心泛滥,多管闲事了。 罢了。 她抬头笑了笑,“我可以为沐妃娘娘医治,但我要一样东西作为交换。” “什么?” “龙蛇草。” 永乐说过,五皇子手里有龙蛇草。 萧子恒闻言微微眯起眸子,“龙蛇草是解毒续命的良药,你要来做什么?”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五殿下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萧子恒沉默片刻,便一口答应,“好,只要你能医好沐妃娘娘的心疾,我给你龙蛇草。” 云念勾唇,“一言为定。” “不过我现在还有事,三天后,我再来为沐妃娘娘医治。” 实话告诉他,沐清灵没病,他还不信。 是不是男人的脑结构都比较容易相信白莲花? 不过有机会拿到龙蛇草,不亏。 “好,我等你。”萧子恒道。 云念点点头,就先离开了。 “殿下,云念可信吗?”侍卫江湛站出来道。 萧子恒挑眉,“她要龙蛇草,不就是想替萧承君解毒吗。” “殿下真要将龙蛇草给她?” 萧子恒转身,往相反的清泉宫去,“那就要看她能不能治好灵儿了。” 江湛跟了上去,没再说话。 云念曾在素白姑姑的带领下,去过一次凤仪宫,但她对宫里的路,是真不熟啊! 弯弯绕绕的,没个人领路,绕着绕着,云念是真迷路了..... 难怪古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他妈的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云念叉着腰,心里骂骂咧咧的回忆着凤仪宫的方向。 今日文德殿的禁军守卫比以前更多了,萧承君扫了眼文德殿前的两排禁军,目不斜视从肃杀之气中步入文德殿。 “承恩王来了,来的正好,快来与朕看看这些折子,福州水患,百姓流离失所,这些臣子们,一会儿向朕要粮,一会儿向朕要钱,还有向朕要权的,说要严防流民暴乱,朕啊,看的是头疼腰也疼。” 潜台词就是,这天下啊,不是你能治理得了的。 萧承君面无表情,“陛下是说这把龙椅坐的腰疼么?” 这话,听的宏文帝微微眯起眸子,“朕坐的固然腰疼,可朕觉得,站着说话也腰疼。” 你只配站着跟朕说话。 萧承君勾唇,“辛苦陛下为臣打理江山了。” 宏文帝:“.....” 真想叫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承恩王这么和陛下说话不合适吧?!”郭坚捏紧了绣春刀,一身飞鱼服,站在宏文帝身后。 “听闻金鳞卫死了不少人,全拜郭指挥使所赐。”萧承君道。 打蛇打七寸,郭坚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阴冷的盯着萧承君。 他甚至怀疑,杀金鳞卫的,就是承恩王! “赝品终究是赝品。”萧承君笑了声。 郭坚咬紧牙根,“承恩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本王和陛下说话,轮不到你插嘴。”萧承君幽深的目光睥睨着郭坚。 从郭坚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就知道他有多怒。 但他不敢放肆。 因为他不是萧承君的对手。 打不过。 “够了!”宏文帝沉着脸,“承恩王你堂堂王爷,跟他一个狱卒头子计较什么,也不怕叫人听见,失了身份。” 郭坚忍下一口气。 迟早有一天,他要灭了所有金龙卫。 看谁还敢说金鳞卫是赝品! “狱卒头子上文德殿,是玷污了这里。”萧承君语气幽冷。 郭坚恨不能拔刀,一双眼睛阴毒的看着萧承君。 如果眼刀子可以化为实质性的伤害,那么萧承君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第163章:长得丑的,不许靠近本王 萧承君讽刺郭坚的同时,也是在打宏文帝的脸,皇帝面色冷沉,不满的看了眼郭坚,“还不退下!” “是。”郭坚充满杀气的从萧承君身边路过,然后退出殿外。 宏文帝又看向萧承君,“郭坚是朕提拔任命上来的人,你看不起他,是不是也瞧不上朕啊!” 换了别人,恐怕会立即下跪请罪,绝无此意。 但萧承君,沉默的没吭声。 这沉默就是默认的意思。 宏文帝磨了磨牙,“你这冷傲的性子像极了先帝,罢了,朕问你,福州水患一事,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萧承君:“没有。” “.....” 更像先帝了。 看谁都一副睥睨的死样子,叫人讨厌! “这是政事,关乎百姓民生,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宏文帝教训道。 “在其位谋其职,陛下既然坐上了龙椅,政事是陛下该操心的。”萧承君赖皮说。 宏文帝:..... 孽子.....孽侄!他迟早要被这个孽侄气出心病来。 宏文帝深吸一口气,继续吐苦水,“年前给西北军发了军饷,前不久西山失火,朕又给你一大笔银子重建军营,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国库空虚,朕想着你得了西山的火油,不如拿出来变卖,救济流离失所的灾民百姓。” “一般人买不起火油。” “这就无需你操心了,你只要将火油拿出来,朕自会找人售卖,这天灾人祸,百姓蒙难,你是百姓心中的战神,理应对天下人负责,这是你的职责啊。” 萧承君抬眸,“陛下是说,这天下是我的?” “.....” 狗东西,非得逼他承认这天下是从他萧承君手里‘借’来的。 然而宏文帝怎么可能会认。 百姓要救,但不是这么救。 赈灾是个肥差,朝中那些自告奋勇去赈灾的官,又有几个是真心为了百姓的? 赈灾银发下去,再遇上一两个贪官,层层剥削,真正到灾民手上还剩几个钱? 到最后,恐怕灾民们连碗粥都喝不上。 萧承君避重就轻的跟他打太极,就是不肯将火油交出来,宏文帝虽气,却也不出他的意料。 萧承君不可能妥协,就像他不可能将这天下还给萧承君一样。 可恨他堂堂皇帝,也这么缺钱! 他说国库空虚,是真的,莫说国库,为着军饷和赈灾银,他的私库都贴补出去了。 只恨自己不是吞金兽,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时间拖延的差不多,宏文帝阴沉沉的看了眼殿内燃着的香炉,语气悠长的转移话题道,“今日是你姑父的忌辰了吧?你姑母又去上元寺了?朕也失去了一位皇子,还有你这身子,也不知何时能养好,朕日日为之忧心啊。” 萧承君眸光幽幽,拳头硬了。 七年前与南楚一站,七万将士全军覆灭,姑父战死,独独萧承君身中狼毒,活了下来。 宏文帝也死了一位皇子。 可最该死的人,却坐在他面前,坐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上。 箫开宏不死,七万将士的英魂便得不到安息。 萧承君深渊般的眸底血雾疼疼,七万将士身死的戾气好像从他眼底爬了出来,如果煞气有颜色,那萧承君此刻一定是被浓浓的黑色包围着。 宏文帝知道,萧承君此刻心里必然如油煎,如火烤,如刀刮,萧承君的伤疤揭开必是鲜血淋淋的。 他内心得意,面上叹息,“张太医死后,你的身子无人照料,朕一直不放心,近日朕寻来一位神医,乃神医谷弟子,说是义卿神医的师弟,朕已经将其封为新的太医院院判,传王泗邈。” 下一秒,从殿外走进来一个太医打扮的男子。 “王泗邈见过陛下。” 此人獐头鼠目,说话时余光偷偷瞥了眼萧承君,暗道承恩王果真气势不凡。 “免礼。”宏文帝开口,“你既为神医谷传人,那便替承恩王把脉看看,若你能令承恩王身体痊愈,朕有重赏。” “是,微臣遵旨。”王泗邈转头赔笑道,“王爷请坐,微臣这便替王爷看诊。” 萧承君睨了眼,哪来的鼠辈,敢砸神医谷的门面? 老太监搬来一张椅子给萧承君坐,萧承君拒绝,“不必了,长得丑的,不许靠近本王。” 王泗邈:..... 宏文帝嘴角一抽,“承恩王,不可以貌取人啊。” 王泗邈心里骂娘,“王爷不看微臣的脸就是,只看微臣医术即可。” 此人说的极为自信。 萧承君嫌恶的皱眉,宏文帝道,“莫要任性,难道你不想好起来了吗,朕还等着你身子痊愈,替朕分担分担政事呢。” 端的是长辈的口吻和架子。 王泗邈:要不是事先打听过,陛下和承恩王水火不容,他还真信了陛下会如此关心承恩王。 “微臣看诊很快的,王爷看了就知道。”王泗邈道。 宏文帝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态度强势,显然是容不得萧承君拒绝。 “神医谷传人,你最好是。”萧承君开口,大步坐到了椅子上。 王泗邈内心慌了一批,感觉萧承君好像一眼就看穿了他。 不怕不怕,神医谷的人向来神秘莫测,就拿那义卿神医来说,有谁见过义卿神医本人的? 他就算说他是义卿神医的师父,也没人知道。 最主要的是自己不能虚,不能叫人看出破绽。 于是王泗邈郑重的咳咳两下,清了清嗓子,端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来为萧承君把脉。 “呀!王爷这是中了罕见的奇毒啊!此毒.....无解的呀!” 王泗邈惊呼道。 萧承君面无表情,只眸光幽暗的瞥了眼他,王泗邈顿时感觉凉飕飕的。 承恩王的眼珠子真吓人! 好像被鬼盯了一样。 宏文帝微微挑眉,“神医谷的人果然不凡,都说神医谷的人能起死回生,王院判,你可有法子能治好承恩王啊?” “这.....”王泗邈露出一脸凝重,“回陛下,微臣刚才说了,王爷中的毒,无解,不过.....微臣可以用我神医谷的回天针法为王爷治疗,虽不能彻底解毒,但能抑制毒性蔓延,可免王爷受毒发之苦。” 宏文帝便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承恩王的身子就交给你了。” “是,微臣定当尽力而为。” 萧承君就静静的看着这一人一鼠,你一言我一语的唱大戏。 第164章:火烧凤仪宫 王泗邈拿出绢帛,里面一排大大小小的银针,一抬头看到萧承君幽冷的双眸,他觉得冷会传染,他这心里就有点凉飕凉飕的,硬着头皮道,“王爷,微臣为你扎针。” 他一手拿着针,就要往萧承君胳膊上扎,“回天针法,你知道你扎错一针,会是什么下场吗。” 王泗邈手一抖,“王,王爷,你可别吓我.....” 此时,云念在宫里弯弯绕绕的转了一大圈,路上她都有意的避着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突然,云念听见了铠甲碰撞的声音,一队禁军朝她这边跑来,敌众我寡,先退为敬。 云念刚退到宫墙后,就听到有人喊: “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云念仰头,看到了前方冒起的浓烟。 “是凤仪宫,凤仪宫着火了,快去救火!” 有人着急忙慌的喊道。 云念眼神一闪,拔腿就往浓烟的方向跑去。 萧承君,你最好不要让我在大火里救你第二次..... 凤仪宫外,宫人们都在手忙脚乱的救火,火势从殿内蔓延开来,浓烟很大,根本看不清里面。 “萧承君!” “好大的火呀!我们别挨的太近了,当心熏着我们自己。” “这么大的火,凤仪宫怕是保不住了.....” 云念旁边有两个女眷感慨道。 幸好她们没能进凤仪宫祭奠先皇后,否则怕是没命出来了。 承恩王不让她们进去,反而是救了她们一命。 云念皱眉,忽然她的视线里闯进来一个人。 “王爷...王爷还在里面呢!”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宁玉县主低声喊。 她像是要进去救人,却被身边的丫鬟拦住,“县主,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退后!别妨碍禁军救火!” 禁军上来赶人道。 云念看着这些禁军,嘴上说要救人,可根本就没人着急灭火。 他们是故意要让凤仪宫烧了。 云念一咬牙,顾不得多想,抢过宫人手里的一盆水,往自己头上淋下,然后身形敏捷的从禁军的阻拦下冲了进去。 “什么人这么不怕死,还往大火里冲!”禁军鄙夷了一把。 也没打算去救人救火。 皇后娘娘交代,只要盯着不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宫殿即可。 “县主,王爷明明不在凤仪宫,你为什么要说王爷在里面呢?” 有女眷听见了宁玉县主方才的话,质疑道。 宁玉缓缓勾唇,面上再无半分焦急,“王爷不在里面吗?我怎么不知道?” 装,你继续装。 方才在小花园采花时,宁玉县主虽来的晚了些,没遇上王爷,但却瞧见了王爷从凤仪宫离开。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王爷不在里面。 “刚刚冲进去那个人,是云四吧?” 女眷们听得此话,这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宁玉县主,看不出来啊,平时闷不做声的宁玉县主,心还挺毒的。 她是想要云四烧死在里面啊。 这云四,也不知道怎么招惹到县主了? “萧承君.....咳咳,你在不在,应我一声...” 云念弓着身子,从身上扯下一块打湿的布,捂着口鼻,在浓烟里喊着萧承君的名字。 “萧承君!” 没有人应她。 云念第一反应就是,萧承君不在。 然后意识到,上当了。 但她心头安定了不少,至少萧承君没有危险。 她本想转身就退,却看到浓烟下孤零零的两盏烛火,背后两个木牌在浓烟中若隐若现,火势朝着那地方包裹了过去..... “陛下,不好了!走.....走水了!” 宫人急匆匆跑到文德殿报信,由于太着急直接摔在了萧承君脚下。 萧承君心头忽然有些不安,就听见宏文帝问,“嚷嚷什么,没看到承恩王在看诊吗,哪里走水了?” “回陛下,是...是凤仪宫,凤仪宫走水了!” 宫人口齿不清的低头道。 “什么?”宏文帝眉头一皱,“好端端的,凤仪宫怎会走水?” “王爷,您不能乱动啊,这针扎错了可不得了呀!” 萧承君一动,王泗邈便跳脚大喊,他手一抖,银针便扎错了穴位。 凤仪宫走水,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偏宫人还在禀报,“刚刚云四小姐冲进大火里救火了.....” 萧承君赫然起身,“你说什么?” 宫人战战兢兢的趴着,不敢抬头,“云,云四小姐冲进凤仪宫救人去了。” 宏文帝嘴角上扬,开口却道,“云四?她怎么进宫来了?朕并未召见她。” 王泗邈偷偷后退,悄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宫女来的真是时候,不然一直被承恩王盯着,他都不敢下手。 凤仪宫失火,萧承君便坐不稳了,他也趁机完成了陛下交代给他的任务。 银针没扎错,就是要扎在错的地方。 凤仪宫,大火,云念,这些词反复在萧承君脑子里跳跃,他面色铁青,转身就走,心脏却骤然紧缩,萧承君脚步一顿,心脏皱缩之后便开始剧烈跳动。 他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发生逆流,往心脏冲击而去。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 萧承君捂着心口,冷冽的眸中闪过一丝幽绿,目光落在了炊烟袅袅的香炉上。 “陛下就不怕把自己算计进去吗?” 萧承君眼睛越来越绿,目光如狼的盯着宏文帝。 脖子上的血管一点点变成黑色,皮肤表层长出不属于正常人的绒毛,他在一点点狼化。 激他毒发,宏文帝就不怕他杀光所有人吗? “你这孩子,什么算计不算计的,朕这是关心你的身子啊。”箫开宏目光兴奋,很快天下人就会知道,曾经的战神,废太子,是一个怪物! 他要彻底断了萧承君复原太子位的路。 “啊!王爷的眼睛.....怪,怪物啊.....” 王泗邈大叫起来,乖乖,陛下没跟他说,承恩王会变成怪物啊! 陛下只让他激化萧承君体内的毒性。 他转身就想跑,一只手从他后背穿过胸膛。 王泗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珠子,想他平时能掐会算,坑蒙拐骗,没算到自己的小命会交代在这里啊! 他低头,看着从自己胸膛里穿出来的那只手,“狼.....” 那只手,指甲尖锐,毛发丛生,利如狼爪,将他的心脏一爪捏碎。 第165章:她是蟑螂吗,命这么硬! 砰的一声,王泗邈的身体直面倒地,抽搐两下就没气了。 “来人啦!护驾,快护驾!” 宏文帝身边的老太监惊恐的大喊。 郭坚立时闯了进来,拔刀道,“金鳞卫,护驾!” 数十金鳞卫和禁军将半人半狼的怪物包围起来,郭坚目光阴冷,“保护陛下,诛杀怪物!” 宫中两处危机,人心惶惶。 凤仪宫那头的火还没扑灭,眼看着整座宫殿就要烧没了,周皇后坐在小花园里喝茶,看着凤仪宫的大火,心情愉悦。 烧吧,一把火烧个干净。 碍眼的地方终于没了。 以后后宫数她的栖凤宫为尊! 再也没有什么先皇后压她一头。 真好,好极了。 这火烧的周皇后心里畅快极了。 只等陛下杀了萧承君,往后这天下,就彻彻底底是她和陛下的了。 不,是她和怀王的。 她的儿子,将来会是太子,皇位必将是她儿子的。 只待萧承君一死..... “云四,出不来了吧。” “这凤仪宫都要烧没了,她还怎么出来,只怕是要去伺候先帝后了.....” “哎,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云四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 凤仪宫外,有人叹息有人感慨。 好似这场大火是什么靓丽的风景线似的,女眷们都没舍得走。 宁玉县主紧紧地盯着凤仪宫的大火,似是确定云念出不来了,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嘴角挑起一缕笑意。 云念,这或许是你最好的宿命了..... 忽然,从大火中,冒着滚滚浓烟跑出来一个人影。 宁玉县主还没完全挑起来的笑意陡然僵硬在脸上,云念冲出火场,直接四脚一蹬,不顾形象的扑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实在没力气了。 “这么大的火,她居然出来了?!” “她是蟑螂吗,命这么硬!” “她手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看云念居然逃出生天,女眷们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云念趴在地上缩了会儿,缓了口气,便抬起头,看向这群女眷们,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没死,让你们失望了。” “噗,你们瞧她像不像从锅底爬出来的蟑螂?”见着云念的模样,有人忍不住嗤笑一声。 只见云念一脸黑灰,头发也被火燎了,只有两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一口大白牙笑起来像小丑,衣服湿哒哒的还被燎破了不少,头发黏糊糊的沾在脸上,怎是一个狼狈形容得了的。 四仰八叉的趴着像蛤蟆,怎么看怎么滑稽。 云念没理她们,而是低头检查了一下怀里的两个木牌,幸好没压坏。 她刚刚死里逃生,在别人眼里看来也只是滑稽罢了。 宁玉县主差点没抓狂,她为什么没死!这么大的火都烧不死她,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命大?! 云念爬起来,宁玉看到她手里抱着的木牌,眼神闪烁,“云四小姐是懂得讨王爷欢心的,我们都不如你。” 她能冲进大火里,抢出先帝后的灵位,单是这一点,传到王爷耳朵里,王爷必会对她更加怜爱。 大火起来的那一刻,宁玉脑子里不是没有过进去救灵位的想法,她甚至想到了,如果她能救出先帝后的灵位,王爷必然会感念她的恩情。 可面对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她胆怯了,云念却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这就是她和云念的差距吗? 云念笑了笑,拍了拍衣服上的黑灰,怎么也拍不干净了,算了,她抬起头,嘴角噙着笑意,语气嘲弄,“别拿我跟你们比,我能为萧承君豁出命去,你能吗?” 宁玉县主面色紧绷,正是因为她不能,所以她才没有冲进去。 而且她知道,萧承君不在里面。 “若你知道王爷不在里面,你还会冲进去,只为救两个灵位吗?”宁玉县主咬牙问。 “不会。” 有一说一。 如果她事先知道萧承君不在里面,她不会为了两个木牌豁出命去。 木牌只是死物罢了。 可她既然进去了,这两个木牌就在她眼前,她就不能看着萧承君所珍视的被烧毁掉。 那是他的父皇母后,承载了他所有的念想。 进去了就捞一把,反正顺手的事。 她的直白,反而叫宁玉县主无话可说。 云念好像和她们一样,但又和她们不一样。 “陛下遇刺!有刺客行刺陛下,禁军听令,速速与我去抓刺客!”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凤仪宫外的禁军便迅速撤离而去。 刺客.....云念眼眸微闪,便又听见有人说。 “行刺陛下的好像是个怪物?” “别胡说,宫里怎么会有怪物!” 云念眼皮子惊跳,心中的不安又弥漫开来,怪物..... 不会是萧承君吧? 眼下宫里大乱,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或许是故意不注意她,云念已经顾不得去多想了。 她转头就跟着禁军赶去的方向跑。 萧承君,我在为你拼命,你要敢出事,我就刨了你的坟头,让你不得安息,再给大宝小宝换个爹! 云念眼底满是担忧,双腿早已无力,却还是跟在禁军后面跑。 “云四对承恩王倒是一片赤诚。” 有人在宁玉耳边感慨道。 宁玉冷笑,赤城? 她根本就不是云念,赤城什么? 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骗子罢了! 宁玉转头,也往文德殿的方向去。 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去过黑水镇,她拿到了对云念来说致命的东西..... 凤仪宫的大火,一如当日西山失火一样,本不该是现在发生的事。 既然发生了,说明有人打乱了事情的轨迹,这个人,必是云念无疑! 她能重活一次,云念未必不能。 没错,宁玉乃重生之人,她上辈子已经死了,再次醒来却发现回到了命运还没开始的时候。 此时她还是端王府的县主,尚未出嫁,一切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云念会否和她一样,也是重生而来的? 所以她才能在云家后院中活下来。 能在花朝宴上大放异彩。 可她为何盯上承恩王?宁玉记得,上辈子,最后登基做皇帝的,是怀王。 承恩王败了。 上辈子的云念死在她前头,她断不可能知道承恩王和怀王之间的结局。 那她为什么,不选择怀王呢? 怀王明显比承恩王更有优势。 第166章:知道我是在骂人就行 “县主,您走慢些,奴婢就要跟不上你了,县主为什么这么着急呀?”茯苓跟在宁玉身边喊。 宁玉越走越快,脸色也越来越急切,此刻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去救王爷!” 不仅要告诉王爷,云念骗了他,还要挽救王爷最后的败局。 “可是县主,你要怎么救王爷啊?!” 宁玉猛地顿住脚步,是啊,她要怎么救王爷? 她明知承恩王最后的败局,却还是想救他,不过是因为她心悦他罢了。 不想看着他再败一次。 纵然她怀疑云念是假的,或是与她一样的重生之人,可她没有证据。 承恩王如何会信? 且她不能告诉旁人,她重生过,否则难保别人不会把她当做怪物看待。 宁玉听着前方禁军抓刺客的声音,忽然觉得寸步难行,心中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云念避开禁军的搜捕,来到文德殿附近,她躲在角落里,看到禁军从文德殿里抬出来一具尸体。 看穿着,似乎是个太医? 她帮萧承君压制住了毒性,按理说,他不可能会突然毒发。 一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禁军还在大肆搜查,说明他们并没有抓到刺客。 如果刺客真的是萧承君,如果萧承君真的毒发,她必须尽快找到他。 狼毒发作,便会丧失神志,变成六亲不认,如狼饮血的怪物,如果她是萧承君,她会躲去哪呢? 玛德,她也不知道躲去哪啊! 她对宫里的地形又不熟! 云念心里急的骂娘,但她能想到,萧承君一定会躲到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 凤仪宫? 丫的,凤仪宫刚被烧了! 再想想,再想想.....狼狗的天性,受伤了会躲去哪疗伤呢? 凤仪宫的浓烟,整个皇宫都能看见。 “殿下,那是凤仪宫的方向,陛下竟烧了凤仪宫?”江湛望着浓烟的位置道。 萧子恒凝眸眺望,勾唇道,“宫里今日这场戏可真热闹啊。” “殿下,宫中出现刺客,陛下遇刺,禁军正在捉拿刺客。”一侍卫前来禀报道。 萧子恒摆摆手,侍卫说完便退。 “看样子父皇成功了。” 不枉费父皇今日策划的这场大戏。 凤仪宫供奉的那两个牌位,一直是父皇心中大忌,火烧凤仪宫,此举父皇既能出口恶气,又能扰乱萧承君的心神,真是个一举两得的好计谋。 “仔细搜查,决不能叫刺客逃了,不论谁发现刺客,格杀勿论!” 郭坚带着金鳞卫,与禁军一起,在宫里大肆搜索。 回想起在文德殿,萧承君狼化时的模样,郭坚还是忍不住心头颤栗。 原来狼毒发作起来,人会变成半人半狼的怪物。 陛下差点死在萧承君的狼爪之下! 那么多人合力围捕,还是让萧承君逃了。 陛下早已下令,封锁宫门,萧承君逃不出去,他定然还藏在宫里。 想着,郭坚便指挥金鳞卫道,“你们,去凤仪宫附近搜,剩下的人,跟我走!” 萧承君若要躲藏,必会去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凤仪宫虽然被烧了,但难保萧承君不会往那附近藏身。 “是!”一队金鳞卫领命,往凤仪宫去。 还有一个地方,也是萧承君可能会去的。 郭坚要亲自带人去搜。 云念东躲西藏,东找西找,终于找到了地方。 承德殿。 她榨干脑细胞,思来想去,除了凤仪宫,萧承君最熟悉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 承德殿是先帝用来议事的地方,先帝也曾在这里教萧承君读书,她想,这里对萧承君来说,是除凤仪宫外最值得他怀念之处。 文德殿则是宏文帝继位之后另外辟出来的‘书房。’ 如今的承德殿,已经荒废了。 “进去搜!他中了毒,跑不远!” 云念正要冒头,就听见了郭坚的声音。 金鳞卫这么快就搜过来了。 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敌众我寡,打不过,先缩着。 云念默默地缩在宫墙下的角落里,幸好这里荒废已久,墙角不仅有狗洞,杂草都有半人高了,能让她躲一躲。 她从头黑到脚,狼狈的像坨垃圾,缩在那里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郭坚带着人,闯进承德殿搜查,年久失修的殿门被他一脚踹翻,嘎吱一下砸在地上,扬起厚厚的灰尘。 “指挥使,没人.....没发现.....” 云念隐约听见郭坚等人在里面说话。 没搜到,说明萧承君没在这里。 云念偏头,看了眼脚下的狗洞,嗯,大丈夫能屈能伸,钻狗洞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钻,先溜再说。 云念悄悄从狗洞钻出,还没等她爬起来,一滴水从她头顶正好滴在她手背上。 下雨了吗? 低头一看,妈耶,是血! 然后她听见了粗重的喘息,像野兽的鼻息..... 云念眼眸颤动,她缓缓抬头,青面獠牙,茹毛饮血,嘴里吐着血腥气,梦里的怪物奔现了,就在她眼前..... “嗨,你好啊...”怪物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云念心跳到了嗓子眼,她一点一点的蠕动,把屁股从狗洞里拔了出来,血又从怪物嘴里滴到了她手上! 云念当时的心情犹如:¥%*#%&@#^..... 一串乱码。 翻译过来就是破口大骂!! “萧承君,你冷静点,看清楚我是谁!”云念动,‘狼’君也动,云念欲哭无泪,他这一口下来,她脑袋不得搬家? 怕吗?怕的,可她更怕萧承君被金鳞卫发现。 云念慢慢伸手,想着训狗的方法,安抚萧承君,“乖,听话,跟我走。” “吼!!” 狼人一声吼,云念心跳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遭了! 郭坚听见吼声,立马跳出承德殿,“在外面,给我追!” 云念忍着震耳欲聋的吼声,狼化的萧承君,丧失了神智,根本不认得她是谁,龇开狼牙就朝她撕咬过来。 云念:#*%*&#@¥%..... 知道我是在骂人就行! 第167章:我怕的要死! 骂完往地上一滚,躲开萧承君的爪牙,滚完立马爬起来拔腿就跑。 她云念,前世今生两辈子都被这么狼狈过。 真是狼狈他妈给狼狈开门,狼狈到家了! 萧承君,我也就看你长得帅,不然老娘直接踹了你! “吼!!” 狼人追着她咬,回头一看,哪帅了?! 是她瞎了! 金鳞卫还在后面穷追不舍。 “啊!!” 郭坚忽然听见一声尖叫,他带着金鳞卫迅速追上去,在宫道上拦住了一辆马车。 “什么人,给我滚下来!”郭坚亮出绣春刀。 “你,你们想干什么,这是五皇子妃的车架!”翡翠被金鳞卫的架势吓到了,却还是拦在马车前喊道。 郭坚并不信,“金鳞卫捉拿刺客,来人,给我搜!” “大胆!你们别过来,我们皇子妃身子不便.....”翡翠颤着声音,直接就被金鳞卫推开。 金鳞卫捏紧刀,朝马车逼近,郭坚亦做好了准备,只等马车里的人出现提刀就砍! 却不想,马车里的人自己撩开了帘子,“你们是金鳞卫,有刺客.....我刚才瞧见了刺客,险些掀翻了我的马车,你们快去抓刺客。” 一张温柔却苍白的脸,孕肚显眼,正是五皇子妃沐元颜。 郭坚皱眉,“皇子妃看见了刺客?” 沐元颜白着脸点头,“是,不...不是,不像人.....他一晃眼就过去了,我没能看清,他还在我马车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就在这里。” 她指着马车外壁说。 郭坚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确实有个异于常人的手掌血印,像是慌忙之中推了马车而印上去的。 郭坚便对沐元颜的说辞信了几分,“皇子妃可看到刺客往哪个方向逃了?” 沐元颜指了指马车后,“那边。” 郭坚打量她一眼,五皇子妃怀着皇孙,将要临盆,行动不便,陛下特许她在宫里行走可乘马车。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似是被刺客吓到了,目光却十分清澈,不似说谎,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萧承君逃了。 “刺客在这里!来人,抓住他!” 前方有人喊道。 于是郭坚立马放弃这头,带人往前追去。 沐元颜藏在袖中的五指悄悄松懈下来,暗自松了口气。 马车里。 云念视死如归的苦着脸,“萧承君,你敢咬我,我就给大宝小宝换个爹!” 她死死地抱着萧承君的腰身,男人的獠牙停在了她脖颈间的肌肤上,云念甚至能感觉到那獠牙的冰冷,令她头皮发麻。 她身上的药香,她的声音,好似让萧承君幽绿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清明。 云念咬着牙,立马瞅准机会,指尖翻出几根银针,扎在萧承君背后的大穴上。 萧承君嘶吼起来,云念能感觉到,尖锐的獠牙刺破了她的肌肤。 但也就一秒钟,萧承君便失去意识,晕倒在她身上。 云念松了口气,小命保住了。 萧承君也暂时安全了。 萧承君的头歪在她脖子里,她贴了贴萧承君的脸,眼里满是疼惜,她心疼萧承君。 “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 她一定要治好他,再也不让他变成这样如狼饮血的怪物。 沐元颜转身,就看到云念紧紧地将承恩王抱在怀里,她声音温柔的说,“你是真的喜欢王爷吧?” 云念拉着承恩王闯进她马车的时候,沐元颜着实吓了一大跳。 因为承恩王那模样实在太可怕了。 可云念却毫不害怕的抱紧他。 云念:谁说我不怕了,我怕的要死! 沐元颜惊吓之后,便为这份情意动容,所以才在金鳞卫面前帮了她。 云念感激的看着她,郑重的说了句,“谢谢你。” 沐元颜摇摇头,“金鳞卫还在搜捕,我送你们出宫吧。” 云念看了眼她的肚子,“你快要临盆了,我们.....” “不要紧,我的马车,他们不会为难的。”沐元颜说。 云念懂,她怀的是正儿八经的皇孙,行动不便,宫门检查的人不会针对她的马车。 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带萧承君出宫。 云念只能再次道谢,然后让沐元颜的马车带她出宫。 追到凤仪宫附近,再一次让‘萧承君’逃了。 郭坚气的大骂,“废物!” 一众金鳞卫和禁军都不敢吭声。 凤仪宫的火势烧灭了,宫殿成了一座废墟,浓烟尚未散尽,“他此刻还在宫里,继续去搜!再派几个人去宫门口守着,所有出宫的人都要仔细盘查,今日若叫他逃了,陛下那里,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是。” 金鳞卫和禁军们依言办事。 瞧着被烧废的凤仪宫,郭坚面色紧绷,陛下大费周章,好不容易将萧承君逼至绝路,今日本是诛杀他的大好机会,要是搞砸了,陛下的怒火就得烧到他头上。 “呸!”郭坚狠狠吐了一嘴凤仪宫的废墟,这么好的机会,没能杀得了萧承君,真叫人不甘心! 郭坚走后,墙角冒出一个鸡窝头,一张青面獠牙的脸,杜金摘下脸上的面具,扒了扒散乱的头发,他替王爷引开郭坚等人,希望王爷能顺利出宫。 出宫后,十九迅速接上云念,将萧承君换到另一辆马车里。 临走前,云念转头看向沐元颜,“皇子妃,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云姑娘客气了,快带王爷回去吧。”沐元颜通情达理道。 道别后,十九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王府。 文德殿,宏文帝怒摔茶盏,“跑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数十金鳞卫和禁军,抓不住一个中毒的人,还让他跑了,朕养你何用!” 郭坚被训的跟孙子似的,不敢抬头,“陛下恕罪.....卑职怀疑,是有人暗中帮了他们。” “什么人?”宏文帝面色阴沉的像是要吃人。 “卑职在追捕途中遇到了五皇子妃.....”现在想起来,五皇子妃出现的很可疑,也怪他当时大意了,没仔细搜查五皇子妃的马车,顾忌着她大肚子..... “你的意思是,五皇子妃跟萧承君是一伙的?是五皇子妃助他逃了?”宏文帝怒极反笑。 第168章:想杀那孙子很久了 帝王之怒,郭坚不敢吭气。 毕竟他没有证据,去指证五皇子妃。 “郭坚,朕发现你是越来越废物了,办事不力就算了,还学会攀咬这一套了?” “卑职不敢.....” “五皇子妃是朕的儿媳,又临盆在即,你觉得她会跟萧承君是一伙的?你的脑子呢?五皇子不日将要受封恒王,你怀疑五皇子妃,是不是也怀疑五皇子啊?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朕的儿子跟萧承君勾结啊?!” 我没有,这话是陛下你自己说的。 五皇子居于宫中,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平时最为沉默寡言,从不参与朝政,就算封王,也只是个闲散王爷罢了,说他有谋逆之心,陛下是不会信的。 “卑职绝无此意,没能替陛下除去心腹大患,是卑职之过,请陛下责罚。” 郭坚低头请罪道。 “罚?罚你有什么用,罚你能替朕除了他吗。” 萧承君单枪匹马的进宫,没有金龙卫护卫左右,加之火烧凤仪宫,扰乱萧承君的心智,太医从旁下手,激发他体内的狼毒,如此好的机会没有第二次。 这群废物却叫萧承君逃了。 宏文帝越想越气,“你屡次三番失利,不罚你都对不起朕苦心谋划,滚出去领廷仗五十,再有下次,你给朕脱了这身飞鱼服,退位让贤吧。” 郭坚哪敢反驳,“是,谢陛下宽宏。” “等等。” 宏文帝突然叫住,“云四不是进宫了吗?她人呢?” 郭坚:“云四?卑职没瞧见她.....” 废物! “滚出去领罚。” “.....是。” 宏文帝气的头疼,抓不到萧承君就算了,连云念都能在宫里来去自如?! 宏文帝忽然觉得,罚轻了! 萧承君定是被云四救出宫了。 宏文帝咬紧牙根,凤仪宫烧掉了,先帝后的灵牌也烧掉了吧? “皇兄,这天下我治理的不好吗?我没有辜负皇兄自小的教导,可你的儿子却总是那么不安分,妄想夺权,便怪不得朕容不下他!” 偌大的宫殿里,寂静无声,只有宏文帝阴沉沉的嘀喃声。 ... 狼毒凶险,发作起来,致使全身血液逆流,心率爆表,时间拖久了便会爆体而亡。 眼下只能逼出一部分毒血,再注入新鲜的血液,配合药物将毒性压制下去。 云念以最快的速度为萧承君治疗,萧承君唇色乌黑,哪怕是闭着眼睛,脸上的凶煞之气压都压不下去。 她拿出一叠银针,指法熟练的在萧承君身上下针,此针法玄妙,能在不伤及萧承君的经脉的同时逼出毒血,护住他的心脉。 此为回天针法,云念也是第一次用,这套针法,是她在一本古医术上看到过的,逼出一部分毒血后,萧承君脖子上血管里的黑色逐渐褪去,紧接着,云念又立即给他输血输药,中西医合璧,可横行天下。 做完这一切,云念吐了口气,听见门外有声音。 “十九,王爷怎么样了?” “王妃正在医治.....” 云念打开门,看到杜金一脸着急。 “王妃,王爷没事吧?” 云念摇摇头,“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 “属下没事,有事的是郭坚那孙子,被打的吐血。”杜金冷哼。 云念眸色微冷,“等萧承君醒来,就是他的死期。” 杜金表示,想杀那孙子很久了。 一个仿造他们的赝品,仗着金鳞卫坏事做尽,早该死了。 “娘亲!” 两个小崽子跑来,云念听到声音,露出一抹笑,“跑慢点,别摔了。” 小宝短胳膊短腿儿的扑到云念怀里,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软萌的望着云念,“娘亲,爹爹怎么了?爹爹受伤了吗?小宝可以去看爹爹吗。” 大宝虽比小宝要沉稳些,但也一脸担忧的看着云念。 云念摸了摸小宝的头,“你爹没事。” 然后又摸了摸大宝的脸,“乖宝,别担心,你们爹爹那么厉害,睡一觉就会醒过来的。” 大宝点头。 他一直很崇拜爹爹,以为爹爹不会倒下,可现在他知道,爹爹也有脆弱的时候。 大宝暗暗捏紧了小拳头,他要变强,长大后保护爹和娘。 云念带着两个孩子,看了眼杜金和十九,“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 “娘亲,小宝也想陪着爹爹!”小宝贝软乎乎的说。 “大宝也要留下。” 两个孩子不肯走。 云念牵起两只小手,“好,我们一起守着爹爹。” ... 文德殿内,传出时有时无的舔弄声,宫人都被赶出殿外,宏文帝头疼且舒爽的皱着眉头,好似痛并快乐着。 宏文帝靠在龙椅上,浑身紧绷又放松,手里捏着一本没看完的奏折,享受片刻后,他嘴里漏出一声闷哼,舒爽的泄了出来。 随后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从他双腿间抬起头来,细心的给宏文帝整理龙袍,她面色嘲弄,眉眼万种风情,嘴角还沾着污秽物,如此娇媚的模样,看的宏文帝又是小腹一紧。 宏文帝捏起沐清灵的下巴,暧昧的擦去她嘴角的浊液,“辛苦爱妃了。” 沐清灵柔情笑着,“替陛下分忧,让陛下舒心,不是臣妾的本分么,臣妾只怕陛下郁结于心,有伤龙体呢。” 宏文帝坐直了身子,重新看回折子,“爱妃是朕的解语花啊,可朕也不能不操心这折子上的国事。” “陛下日理万机,臣妾帮不了陛下什么,也只能尽力让陛下身心舒畅些。”沐清灵柔媚道。 “爱妃有心了。”宏文帝拍了拍她露在外面的香肩。 “陛下.....”老太监估摸着时间,低头进来禀报道,“陛下,宁玉县主在外求见。” 宏文帝扫了眼沐清灵雪白的胸口,头也不抬的问,“她来干什么?” 老太监低头装瞎,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县主说,有解福州水患的良策要献予陛下,可解陛下燃眉之急。” 第169章:我们和离 宏文帝这才抬眼,“她能有什么良策,端王府那点家底,恐怕还不够端王父女撑门面的。” 老太监没吭声。 宏文帝又道,“让她进来吧。” 此前有意将宁玉说给萧承君来着,奈何长公主一口回绝。 今日措施了诛杀萧承君的大好机会,宏文帝只能另想办法撒网了。 一群废物,那么多人抓不住一个萧承君。 宏文帝忍不住又骂了一遍。 本想今日活抓狼化的萧承君,再将他游街示众,告诉天下人,他是个怪物,再名正言顺的杀了他,永绝后患。 本是插翅难逃的局面,却叫萧承君逃了。 宏文帝要被这群废物气出脑淤血来。 “陛下,臣妾刚让您舒心片刻,您又在发愁,臣妾的辛苦不是白费了么。”沐清灵柔弱无骨的说。 她知道,宫里今日有场大戏,冲着承恩王去的。 但陛下败了。 沐清灵甚至在想,若当皇帝的人是承恩王,伺候承恩王比伺候陛下应当要舒服很多。 毕竟承恩王年轻俊美。 “臣妾听闻今日宫里进了刺客,担心的不得了,好在陛下没事,臣妾听闻我那皇子妃姐姐险些遇上了刺客,听说姐姐出宫了一趟,陛下您可不能再惯着我姐姐了,她身怀六甲,快要临盆了哪能四处颠簸呢,臣妾这心总是提心吊胆的。” 沐清灵从宏文帝身边站起来,动作轻柔的给自己穿好敞开的衣服,看似随意的口气,却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宏文帝微微眯起眸子,郭坚说怀疑五皇子妃帮萧承君逃出宫,他却未有此怀疑。 萧子恒两口子向来是个安分的。 但沐妃这么一说,五皇子妃今日出宫确实有些凑巧了,宏文帝想着,回头叫人去好好查一查。 沐清灵穿戴整齐,娇媚的好似妲己转世,正好宁玉县主也在老太监的带领下进殿来了,沐清灵便说,“臣妾就不打扰陛下议事了,陛下晚上可来臣妾宫里?” 宏文帝笑了笑,“数你最得朕心,朕不去你宫里去谁宫里。” 沐清灵娇笑动人,然后便退了下去,与进来的宁玉县主擦肩而过。 宁玉县主还对她微微屈膝颔首,表示敬意。 “宁玉见过陛下。” 宁玉规规矩矩的下跪行礼。 “起来吧。”宏文帝随意扫一眼,然后头疼的看着桌上的奏折,十封有八封都是问他要钱的。 他烦的皱眉,“你来见朕,说有法子解朕燃眉之急,你可知朕的燃眉之急是什么?你又有什么法子能解得了?” 宁玉不卑不亢,抬眸道,“陛下的燃眉之急,乃福州水患,百姓流离失所,陛下为赈灾之事发愁,不知宁玉说的可对?” 宏文帝看着她,“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好法子?” “赈灾需要银两,眼下又未到税收之时.....宁玉斗胆一言,陛下没钱,但皇城多的是富豪之家,他们却不缺银子,只要让富豪们一人捐出一部分家财,便可解陛下的燃眉之急。” 说皇帝没钱,确实斗胆。 但宏文帝闻言却并未怪罪,但语气却不怎么见好,“你所言虽不无道理,但你可知,那些富豪们抠搜小气,不会大方的捐出家财来。” 宁玉说的,他岂会没想到过。 也曾命京兆府去找那些富商们捐款,可一个个都故意推脱,不肯拿银子。 人家就算家财万贯,躺在银子上睡觉,可人家不肯捐出来,即便是皇帝,也不好强逼人家捐款。 宁玉笑了笑,“我有法子,让他们自愿捐出钱财。” “哦?你有什么法子?” 宁玉顿了顿,说,“陛下,宁玉斗胆,若宁玉能帮陛下解这燃眉之急,陛下可否答应宁玉一个请求。” 你斗胆两回了。 宏文帝面色平平,“若能凑齐赈灾银,救百姓于水火,便是有功,你想要什么,说来朕听听。” “宁玉想要入王府。” 宁玉郑重扣头,毫不犹豫的说出她想要的。 她这要求,宏文帝可以说一点都不意外,“你想以什么名义入王府?” 宁玉抬头,目光坚定,“宁玉仰慕王爷,想与王爷琴瑟和鸣。” 琴瑟和鸣,便是夫妻。 “你要继云四之后,做承恩王妃?” 看宁玉的样子,只怕是真对萧承君有情。 若如此,恐怕就不能为他所用了。 情之一字,是女子最大的羁绊。 “宁玉只此一个心愿,求陛下恩准。”宁玉真诚的恳求道。 端王是皇室旁支,算是宗亲,宁玉县主也算是他侄女。 宏文帝沉默片刻,说道,“说说你的办法吧,若能让那些富商们拿出银子来,朕可以答应你。” 宁玉心中一喜,“谢陛下,法子就是将那些富商们.....” 沐元颜回到寝宫,萧子恒似乎在等她。 她视而不见,从他身边路过。 “站住!” 沐元颜停下脚步,萧子恒目光冷凉的看她,“是你帮萧承君出宫的?” 沐元颜抿唇,“我没.....” “你和云四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萧子恒似笑非笑的问。 难怪云念会在他面前有意无意的替沐元颜抱不平,她什么时候跟云念关系这么好了? “我和谁走得近,你在意吗?”沐元颜挺着大肚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不在意,但你要知道分寸,今日你帮萧承君逃出宫,若叫父皇知道,你会给我惹麻烦。” 萧子恒冷酷道。 沐元颜笑了笑,“你放心,若是陛下怪罪,我一人承担即可,不会连累你的。” 这疏离冷讽的口气,让萧子恒冷了眸子,“你一人承担,你承担的起么?你顶着五皇子妃的头衔,还说不会连累我?” 沐元颜静静地看了他两秒,身心俱疲的说道,“那我不做这个皇子妃了,可以吗?” “你说什么?”萧子恒眸色更冷了。 她微微垂眸,平静的摸着肚子,“等这个孩子出生,我们和离。” “沐元颜,你再说一遍!” 萧子恒目光如刀,手劲极大的掐着她的脸。 她面容本就苍白消瘦,这一掐,更是面无血色,但她眼神却透着坚韧,“我们.....” 她要说出和离两个字,萧子恒便掐的更紧,好似她敢说,他就要掐死她。 第170章:刺激本王的,是你 “和离?沐元颜,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和离?这辈子如果灵儿不能回到我身边,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和离?” 沐元颜好像吞了块冰,凉的心脉具疼,“我知错了,后悔了,萧子恒,你放过我吧,看在我曾救过你的情分上.....” 她道歉,认错,求饶,非但没能让萧子恒消气,反而叫他更加的面目阴沉,“救我的是灵儿,沐元颜,你到现在还在说是你救的我,人人都说你温柔心善,她们看不见你这曾皮下的虚伪和恶毒!” 沐元颜内心充满悲凉,不管她怎么说,不管她说多少次,萧子恒总是不信她。 看着她痛苦的眉眼,萧子恒恨不能捏碎她。 “殿下.....皇子妃怀有身孕,您.....手下留情啊。”江湛低着头,开口求情道。 萧子恒冷哼一声,甩手推开了她。 沐元颜身子笨重,重心不稳,险些摔着,幸亏江湛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下。 然后被萧子恒冷沉的瞪了眼,江湛默默的松开了手。 萧子恒走后,江湛看了眼沐元颜,目光中藏着几分不忍,“皇子妃保重...” ..... 萧承君醒过来,入目是一片猩红,他知道自己毒发过,毒发时,眼底只有血色,他偏头,看到一大两小爬在他床头睡着,那一刻,萧承君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底的血色渐渐淡去,视线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房内烛光暖黄。 “爹爹,你醒啦...” “嘘,娘亲还在睡着,我们悄悄的不吵她。” 萧承君将小宝抱了过去,又看到大宝也睁开了眼睛,小崽子爬起来,摸了摸萧承君的额头,然后溜下床,“我去拿药!” 娘亲说了,爹爹醒来没发热,就是没事了。 大宝被云念教的很会照顾人。 尽管萧承君曾经不认同大宝小小年纪就伺候她,但现在,老父亲真香了。 “你醒了。”云念也没有睡熟,大宝小宝说话的动静她就跟着醒了,二话不说先探了探萧承君的脉搏。 脉息平稳,黑色的血管恢复正常,云念放心下来,“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么?” 萧承君眸色幽深,把手伸到她脖子上,轻轻一碰,云念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痛意,“我咬的?” 云念摸了摸,“一点擦伤,不严重。” 跟萧承君毒发时的凶险来比,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就是被他的獠牙划了一下。 大宝去而复返,杜金跟随在后,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药,“王爷可算醒了,这药是属下按王妃吩咐看着熬的,王爷趁热喝吧!” 一股苦味冲鼻,萧承君嫌弃的皱眉,“搁着,本王等会儿喝,杜金,你带大宝小宝去睡觉。” 小宝撇嘴,“我想陪着爹爹.....” 云念将她从萧承君身上抱下来,小崽子现在体重可不轻,她爹这会儿虚着呢,“小孩子不能熬夜,熬夜长不高哦。” 大宝牵着妹妹,“爹爹要养身体,我们要长身体,回去睡觉是正途。” 小宝:..... 完球啦,大宝越来越刻板啦! 大宝:以后他要长的像爹一样高! 杜金带着两个孩子去休息。 两个孩子刚走,云念就被萧承君扯进了怀里,男人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冲鼻,但云念并没有推开他,而是窝在他肩膀上,弓着身子,没让自己的重量压到他。 “好险,幸好顺利把你带出宫了。”云念嘟囔着。 “是,幸好你来了,害怕吗?” 他毒发时的样子,连杜金他们都不敢靠近。 云念点点头,又摇摇头,嘴硬道,“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刚开始害怕,后来只是心疼。 “我会尽快拿到龙蛇草医好你的。”云念抱着他的腰说。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好腰。 这腰云念抱的有些爱不释手。 某只手,在男人腰上揩油。 萧承君似乎笑了笑,按着她不安分的手,嗓音沙哑,“你见过萧子恒?” 她说龙蛇草,萧承君便知她见过萧子恒。 他知道萧子恒手里有龙蛇草。 云念点头,“我已经答应他,替沐妃娘娘治病。” 萧承君皱了皱眉,“若本王说不许,你会不会听。” 云念仰头看他,这男人长的是真帅,一张脸堪比鬼斧神工,那双幽深的眸子与她对视上,给人的感觉就是:妈妈呀,我恋爱了! 云念不看他,“不听。” 她知道,萧承君是担心她进宫有危险,毕竟刚从宫里逃出来。 “沐妃没病。”萧承君说。 “我知道。” 她是奔着龙蛇草去的,至于沐清灵,装病也是病,沐清灵要装病给萧子恒看,她就治病给那个渣渣看呗。 “他们设计刺激你毒发,这个仇高低要报一下,医治沐妃之前,先杀了郭坚!” 云念语气微冷。 半响,没听见萧承君说话,云念抬眸,看到萧承君的视线穿过她,看向她身后。 云念回头,她将先帝后的灵位带了回来。 “凤仪宫没了.....”她想安慰萧承君两句,但萧承君只是低下头,将脑袋垂在云念身上蹭了蹭,像猫儿一样又懒又赖,“刺激本王的,是你。” 凤仪宫被烧,萧承君知道那是宏文帝为了对付他的计策,纵然愤怒,却不至于让他乱了心绪。 可听闻她冲进大火里救人,萧承君才是方寸大乱,心脉不稳,血液逆流,那一刻他才知道,云念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重要。 她若有事,他会杀光所有人。 可他没想到,她冲进去,只是为了救出他父皇母后的灵位。 萧承君心里好像被糯米糍粑堵满了,热热胀胀的,只想紧紧的搂紧她。 紧一点,再紧一点。 想把她揉进自己骨血里的心疼。 男人鼻息是温热的,嘴唇却是凉的,有意无意的触碰在云念的肌肤上,酥酥麻麻的,她心率开始拔高了..... “明明是你先刺激我的,差点就被你刺激过去了。”她脸红道,“你再用力,我就要断气了.....” 这男人胳膊这么有力,腰都要被他勒断了。 都说废太子凶残,发起病来如狼饮血,她算是见识过了。 可再看看眼下埋在她脖子里蹭的人,对比狼化的模样,纯纯的小狼狗嘛! 第171章:车速太快,容易翻车! 小狼狗诱哄,“今晚留下来吧?” 云念眼神闪躲,“你身体还没好.....” “本王不做什么。”薄凉的唇瓣贴了贴她脖子上被獠牙划出来的细小伤口,男人嗓音低醇诱人,“要是你想让本王做点什么,本王也可以负伤前行。” 云念上下扫描他一眼,“你行么?” 萧承君垂眸,“男人不能说不行。” “.....打住!” 突然就‘撩’开了,云念表示车速太快,容易翻车! 下一秒,云念就跟男人一起躺在了床上,男人醇厚的嗓音在她头顶,“本王能号令雄狮,可奈何不了你,三日后,本王陪你进宫。” 云念心里甜甜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是三日后?” 她好像没说哪天医治沐清灵啊。 萧承君:“顺口,猜的。” 云念:..... 睡觉吧,这男人像个天然暖炉,可暖床。 闭上了眼睛,云念突然觉得不对劲儿,“等等,药没喝,起来喝药。” 差点就让他打诨过去了。 萧承君:..... 云念看着他,“你不会跟大宝小宝一样,喝药怕苦吧?” 为了证明他比大宝小宝强,萧某人将那碗苦药一口闷了。 长公主闻讯,匆匆自上元寺赶回,清晨,云念正在给萧承君把脉,长公主人未到声先到。 “出了这样大的事,你们竟瞒了本宫一夜,本宫对你们是越发宽容,叫你们都这样不拿本宫当回事呢!” “奴婢们哪敢不拿长公主当回事啊.....” “那为何不告诉本宫承儿出事?!” “昨夜消息传到上元寺太晚,奴婢们是怕打扰长公主休息.....” “有什么事能比承儿的身子更重要!” “是是是.....长公主您慢些.....” 云念在书房里就听见了匆匆的脚步声,长公主和身边嬷嬷的对话也传入耳。 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萧承君大早就要起来穿戴整齐,不肯躺在床上了。 料到姑母要来啊。 这是做好了‘听训’的准备呢? “承儿.....快让本宫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长公主一进来,就拉着云念上下查看,嘴里还在谴责着,“箫开宏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对你们下黑手,念丫头,你可还好?没伤着吧?” 瞧着长公主这般关心,云念诧异的同时心头一暖,她以为长公主第一个会奔着萧承君去。 她微微摇头,“我没事,谢长公主关心。” “叫姑母,你既决定要和承儿在一起,就不该拘着。”长公主说。 云念:..... “你用不着觉得是你高攀,也只有你,能配得上承儿。”长公主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云念能感觉到,此刻长公主才是彻底接纳了她。 她笑了笑,“我没受伤,姑母别担心。” “好,好孩子。”长公主欣慰道。 云念为救先帝后的灵位,能不顾危险的冲进火海中,单单是她对承儿的这份情义,便是旁人比不了的。 长公主不挑门楣身家,她只要求是真心对她侄儿好的女子,便是身份再低微,她也愿意认下这个侄媳妇。 问完云念,长公主这才看向萧承君,“你竟还笑的出来!” 萧某人嘴角浅淡的笑意瞬间收了回去,他不过是因姑母接纳云念而高兴罢了。 长公主劈头盖脸就下来了,“你明知皇帝的终身之志就是想除掉你,你为何不防着他些?竟被他困在宫中险些出不来,若非念丫头,你还有命见到本宫吗。” 萧承君默不作声,云念竟觉得此刻的萧承君很乖。 “你长大了,姑母管不了你了。”长公主语气忽然有些涩。 “姑母,本王没事。”萧承君轻声哄着这个唯一疼爱他的长辈。 长公主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没事,狼毒发作,是多么凶险的事,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养病,公务再多,哪有你的身子重要,受伤了还大早爬起来守着这堆公务,你这般勤奋是想让皇帝夸你两句不成。” 萧承君微微叹息,“姑母,我没事.....” “我没瞧见你没事。” 萧承君:..... 然后云念就看到萧某人投来求救的眼神,她微微勾唇,表示长公主殿下说得对。 萧承君无奈一笑,长公主瞧着她俩眉来眼去的,也是又气又担心,“念丫头你说,他身子能这般劳累吗?旁人哪怕得个风寒,也得在床上躺两天呢!” 萧某人看向她,云念最知道,他身子无碍..... “不能,可王爷非要起来,我也没办法。” 云念发现,长公主才是王府食物链顶端。 看看萧承君,乖的跟什么一样。 “你可听见了,连念丫头都说你该躺着,这些公务是处理不完的,你倒也不必这么勤快。” 长公主训完一通,语气软了下来。 萧承君:“姑母教训的是。” 选错地方了,不该来书房的。 他眸光宠溺的瞥了眼云念,忽然觉得以后云念和姑母一个阵营,岂不更没他说话的余地? 长公主抓了抓云念的手,“承儿毒发时的样子想必你也见过了,能不推开他的,只有你,因为这毒,承儿丢了江山,也险些丧命,他身边从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如今有你在他身边,本宫很放心。” 云念:我差点就推开他了。 要不是看他长得帅。 说归说笑归笑,云念能理解长公主对萧承君的那份心疼,她也想萧承君平安无事。 “我会医好他的。”云念说。 至于江山.....萧承君想夺,也不是不可以。 “好.....”长公主想说什么,被素白姑姑进门打断,“长公主,陛下召见。” 长公主闻言,眸色冷了下来,“我没去找他,他倒要召见我,念丫头,你和承儿好好的,本宫去瞧瞧我们那位陛下想做什么!” 说着,便带着素白姑姑离开了。 云念转头,看到萧承君站了起来,“王爷要不要回去躺着?” 萧承君:“本王有事没事,你不清楚?” 云念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忽然想到了昨晚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顿时脸红到了耳后根,好吧,她清楚,萧承君没事..... 第172章:皇姐可真是,巧舌如簧! 云念红着脸,躲开萧承君幽深却炙热的目光,轻咳一声道,“我从来不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立马就得报,除非是干不过别人,那就只能苟着。” 比如皇帝,暂且杀不得。 皇帝身边有成千上万的守卫不说,杀了他,朝局也会乱。 眼下大渝周边,还有南楚和一些小国家在虎视眈眈。 曾经是有太子萧承君威慑诸国,萧承君也被称为战神,眼下萧承君狼毒尚未痊愈,还需要一个人来稳住江山社稷。 箫开宏虽然狠毒,但他不会放任其他诸国来挑衅他的权利。 但箫开宏的走狗,却是可以杀一两个来出出气的。 趁人病,要人命,做人就是这么简单。 云念要出府‘钓鱼’,萧某人跟着。 她转头,“我们不是商量好了,我在明,你在暗,你这么跟着我,金鳞卫的人恐怕不敢露面?” 王府外绝对少不了金鳞卫的眼睛盯着。 萧承君脸色就俩字:不爽。 云念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乖,该你出场的时候绝不含糊。” 她也是这么摸灰太狼的。 云念笑眯眯的溜出府,心道萧承君像狗子一样乖。 ... 宫里。 宏文帝正想着宁玉县主之前的办法可行,老太监便来禀报,“陛下,长公主来了。” 宏文帝眼神闪了闪,“请皇姐进来。” 长公主面色冷怒,在宏文帝的印象中,皇姐是温柔的,却也是刚毅的,如今气势更是威严了。 “皇姐.....” “陛下,听闻承儿在宫里遇刺,陛下可有抓到刺客?宫里守卫森严,竟还有刺客能混进皇宫刺杀承恩王,实在是荒谬。” 宏文帝:..... 这一招先发制人,指黑为白,顿时将宏文帝的话给堵了回去。 宏文帝面色不虞,“皇姐难道没听说,是承恩王毒发,要行刺朕吗?” 长公主诧异,“是吗?可好端端的,承儿怎会突然毒发?不会是有人居心叵测,要害承儿吧?” 宏文帝:..... “陛下应该好好查一查,谋害先帝之子,当诛九族!”长公主语气凌厉。 宏文帝皱眉,自小他便最是敬重皇姐,可皇姐眼里心里只有先帝,只有萧承君,何曾顾念过他? 她一句先帝之子,便是在暗讽他,这个皇位是从萧承君手里夺来的。 长公主字字珠玑,根本不给宏文帝指责萧承君的机会。 “给承恩王看诊的太医,已经被他当场刺死,承恩王杀了数十禁军,下手狠辣,皇姐怎么不问问朕如何了?” 他恼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长公主扫他一眼,“本宫瞧着陛下面色红润,又有那么多禁军护卫,想来是伤不到陛下的,那些禁军也真该死,竟然伤了承恩王,合该死罪!” 好一个颠倒黑白。 宏文帝拳头硬了。 “若非小人陷害,承儿怎会毒发,陛下难道忘了,承儿是如何中毒的?他是为了我们大渝满城的百姓,才会遭敌军的埋伏,任何人都能责怪承儿凶残,但是陛下你不行,大渝如今的太平是承儿拿命挣来的!” 宏文帝咬着牙,面色阴沉。 皇姐字字句句都在替萧承君踩在他头上。 大渝的太平是萧承君挣来的,潜台词是,你的皇权是萧承君给的。 没有萧承君,你当不了这个皇帝! ‘小人’指他,说他陷害萧承君! 敢这么教训宏文帝的,唯有长公主一个。 长公主越说越气,眸色愈发冷凉,“当年凉城那一战,陛下也失去了一个儿子,本宫失去了丈夫,如此血仇,难道陛下忘记了吗?” 宏文帝五指骤紧,“朕当然没忘。” 只恨那时没能杀了萧承君。 援军来的太快。 用一个皇子换萧承君和他麾下七万将士的命,值得。 宏文帝不止一位皇子,不愁江山无人继位。 长公主眼中满是悲戚的恨意,宏文帝似乎心有不忍,便说道,“皇姐不必动怒,朕没说要怪罪承恩王,就让他好好养着吧,近日不用来上朝了。” 长公主敛眸,眸色清幽,“本宫这个做姑母的,愧对先帝后,连凤仪宫被烧了,也是进宫后刚得知的,陛下可知,凤仪宫因何被烧?本宫听闻,起火时皇后娘娘带着许多禁军在场,却无人救火,导致凤仪宫只剩下一片废墟,陛下知道这事吗?” “朕.....” “幼年时,陛下无所依靠,是先帝和本宫,将陛下接到凤仪宫中与我们同吃同住,本宫固然舍不得凤仪宫,难道陛下就不感念先帝对你的照顾吗?” 宏文帝:“.....” 他要忘恩负义,就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长公主可谓是一点颜面的都不给他留。 宏文帝忍了又忍,“凤仪宫失火一事,朕问过了,是意外所致,但皇后和禁军救火不利,使凤仪宫烧没了,罚禁军廷仗三十,皇后罚俸半年,在宫里闭门思过,每日抄写佛经供奉先皇后,予以祭奠。” 周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吃饭的碗都砸了。 这算什么,人在宫里坐,锅从天上来? 凭啥罪责扣在她头上,明明是陛下的旨意,却让她背黑锅。 长公主心下冷嗤,宏文帝说意外,她一个字都不信。 “朕听闻,景逸去了蜀州?蜀州是皇姐的封地,皇姐可知,无诏擅往封地,是为图谋不轨?” 宏文帝忽然转移了话题。 一直是长公主占据上风在诘问他,可算叫他扳回一城。 长公主呵笑,“陛下这么说,是看得起景逸了,本宫倒是有些欣慰了,总比外头人都说景逸是纨绔子弟来的说。” 宏文帝:“皇姐有意避重就轻,是有什么不能说与朕听的?” “本宫有什么不能说的,景逸那孩子自在惯了,他想去让他去就是了,我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谁说就非得将他栓在家里。” “.....” 皇姐可真是,巧舌如簧! “皇姐,大臣弹劾皇姐母子的折子已经送到朕手里来了,皇姐的理由恐怕不能说服大臣们。” 第173章:路遇不平,当拔刀相助 长公主闻言抬眸,眸光犀利,“陛下当真不知道景逸为什么要去蜀州吗?” 宏文帝反被质问,他目光隐忍且复杂的看着长公主。 “景逸是去替陛下还债的。” 长公主掷地有声道,“因为陛下没管束好手里的人,金鳞卫指挥使郭坚,伤了翰林书院的教书令云澈,云澈虽官职不高,却高中探花郎,属朝廷命官,郭坚却在宫门口将其重伤,本宫想请问陛下,惩治郭坚了吗?” 宏文帝被问的面色铁青。 “云澈乃太傅的学生,又是众多文人之友,学子之师,金鳞卫仗势欺人,若不是云探花品性内敛,恐怕早就激起那些文人学子之愤了,到时候口诛笔伐伤的可是陛下的颜面和声誉,幸而我景逸与云澈交好,将他带离皇城,前去蜀州休养,否则闹开来,陛下怕是要被讨伐的。” 宏文帝:..... 真正口诛笔伐朕的,只有你! 只有她,敢这么毫无规矩的跟他讲话。 若只是去休养,皇姐何必将蜀州守备军的兵符给姜景逸? 皇姐,不论朕待你多么诚心,多么敬重你,你都要跟朕作对么! “皇姐.....” “哪怕是普通人家养条狗,若恶犬伤人,也是要被打死的,岂容它继续猖狂。” “.....” 殿外,沐妃带着宫女来送参汤,老太监阻拦道,“娘娘稍后,陛下正和长公主说话呢。” 听闻长公主,沐清灵眸光微闪,“哦?长公主殿下来了?” “是。” 殿内,隐约传出宏文帝的呵斥声,“皇姐这是在拐着弯骂朕啊?” “不敢,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吗?” 没有拐着弯。 就是骂你。 门外沐清灵听着,微微勾唇,“看来陛下和长公主聊的不是很高兴。” 老太监装聋,沐清灵又道,“这有我给陛下准备的参汤,待会儿你给陛下送进去,正好给陛下消消火,我就不进去了。” 参汤不是上火的吗? “是。”老太监应下。 “陛下对长公主可真宽容。”宫女嘟囔道。 沐清灵意味深长的笑着,“咱们陛下对长公主的感情,非同一般。” 宫女似懂非懂。 “你瞧长公主这般触怒陛下,陛下又何曾真的处置过长公主?” ... 云念刚坐上马车,车轱辘没转两下,忽然一个颠簸,差点没把她颠出去。 “怎么回事?”云念揉了揉磕到的脑门儿。 “有人拦路。”十九语气中带着点嫌弃。 “云念,你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听声音,云念立时认出了拦路之人是谁? 她探出头,果然便见清河郡主双臂大张,拦在马车前,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我没话跟你说,也没空陪你疯,你找别人去吧。”云念随口说。 清河郡主委屈又气愤,“云念,你的二哥哥拐跑了我的世子,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云念:..... 跟她有啥关系? 怎么什么都能找到她头上来? “郡主也说了,拐跑世子的不是我,你找错人了。”云念无语道。 “哼,我找不到你二哥哥,就来找你,你说,世子他们去哪了?!” 云念:看我好说话呗? 她直接,“不知道,十九,我们走。” 清河这大嗓门儿,把她的鱼吓跑了怎么办? “你不许走.....”清河还想拦,十九可没让着她,直接驾车从她身边擦了过去,请清河郡主吃了一嘴的灰尘。 没走两步,马车又是一个急刹车,云念立马抬脚往前一蹬,稳住身形。 “没完了还.....”她一把掀开帘子,然后眉头一皱,“怎么是你?” 她是捅了郡主窝么?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十九的马车险些迎面撞上永乐的马车,永乐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不请自来的爬上云念的马车,吩咐道。 “驾车。” 云念没吭声,十九看她一眼,虽然永乐郡主比较亲,但王妃发话,他也可以把郡主丢下去的。 打从景逸世子走后,永乐一直有点郁郁寡欢,“去哪?” “钓鱼。” “你想吃鱼?本郡主请你。” “.....” “你请我也可以。” 小郡主不骄纵,都有点不习惯了。 “我钓的鱼,可能不怎么好吃。” 永乐好像从她这句话中领悟到了点什么,她说,“我要去。” 没得商量的口气,然后豪气的占据她的半壁马车。 杀郭坚,她也要去。 她要亲眼看着郭坚死,为自己,为兄长,为表哥,也为受连累的云澈,出口气。 云念看出了她的心思,便没再阻拦,让十九驾着车走了。 马车后,摊贩前两个伪装着买东西的眼线低声道,“你回去报给指挥使,云四已离开王府,路遇永乐郡主,问指挥使何时动手?” “是。”两人分道扬镳,一人继续暗中跟着云念的马车,一人回去报信。 郭家。 大夫正在给郭坚背后上药,好在廷仗行刑的是自己人,下手有所保留,否则五十廷仗下来,不死也得残。 “大人!”报信的人回来,禀报道,“云念已离王府,现与永乐郡主同行,我们可要等郡主不在再行动手?” 郭坚上身赤裸,由大夫敷上药之后,他穿好飞鱼服,面色阴沉道,“等什么,郡主也该是我的人,让弟兄们准备好跟我去抓人。” “大人要亲自去?”下属劝道,“大人身上有伤,抓人的事就交给兄弟们吧,我们一定将云念抓回来。” “不,我亲自去。” 在宫里让萧承君和云念逃了,活抓萧承君不太可能,但活抓云念,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次失手让郭坚明白了一个事,云念在意萧承君。 萧承君也在意云念。 换言之,云念便是萧承君的软肋。 只要抓到了云念,就能逼萧承君就范。 他不能再让陛下失望。 马车停在临江楼门口,云念啧的一声道,“这里会不会太高调了?” 万一金鳞卫不敢冒头怎么办? “不高调,我把整个楼都包下来了,只有我们两个。” “.....” 好吧,她多此一言了。 直接包场,是小郡主的风格。 就这如果金鳞卫冒头的话,那大概是脑子有问题。 好像明摆着告诉他们,这里有埋伏,快来送死。 第174章:说出你的故事 男子见云念没走,心中一喜,“云姑娘是答应了吗?我可以跟着云姑娘吗?云姑娘放心,我一定用心做事。” “不.....呃。”她忽然脚一软,像是有只手,捏紧了她的心脏,云念险些没跪下去。 见鬼的压迫感更强了。 “你怎么了?”十九眼疾手快的扶着她。 云念心中大骇,怎么回事,身体和意识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就像刚刚她明明不想多管闲事,却还是看了那张药方。 这他妈是见鬼了还是鬼上身? “云姑娘,你没事吧?”草绿男想上前,被十九横刀一拦。 “别碰她。” 草绿男面上露出一丝惊恐,“我只是想看看云姑娘怎么了,没有恶意.....” 云念咬着牙,紧紧地盯着草绿男,不答应他就走不了吗? 特么的他是NPC么?不通过就没法进行下一关? “好。”云念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顷刻间,压迫感消失了。 操! 什么鬼? 真是NPC? 答应了就没事? 云念不信邪,她站直了身子,且试试。 “我拒绝...” 靠! 云念腿一软,差点又跪了。 十九扶稳她,“你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突然就惊悚起来了! “云姑娘,不带我走吗?”草绿男失落起来。 压迫感瞬间加重,云念紧紧地抓着十九的手,才没让自己当众跪下去。 “带,带带带。”好汉不吃眼前亏,真跪了才丢脸呢! 果然,拒绝NPC,她就走不了。 这是逼她走原剧情? 可原剧情也不该是这样啊。 原书可没这草绿男的戏份。 云念顿时眉头紧锁,难道这是老天爷对穿越者的打压和压制? 咋滴?已经不满足于宫斗宅斗,要开始玄幻修仙了? 明天她是不是就要修炼筑基练气了?然后发现自己是金木水火土全系天才+炼药师? 云念:原来我才是全剧最大的Bug! 回到济世堂,云念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一路她连看话本的心情都没了。 NPC就站在她面前,笑的一脸憨态,“云姑娘,我能做些什么?” “你要来给我打工,你说你要做什么?”云念好没气道。 草绿男笑容可掬,“那我去坐诊,如果有什么拿不准的,再来问云姑娘。” “等等。”云念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万一是什么重要角色,而她不记得了..... “我叫倪不公。” 云念:“.....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倪不公,倪,不要的不,公平的公。” “.....” 谁不公? 她开挂了吗?就不公了? 云念突然就信邪了,这货就是老天爷送到她身边来的NPC。 “我是孤儿,我爹娘说世间多是不公事,让我不忘本心,所以给我取名不公。” 云念:.....退下吧。 她头疼。 到了傍晚,云念才离开济世堂。 这一天她都关注着倪不公,发现她虽然赶不走他,但他医术确实过关,可以坐诊开方。 “王妃,此人来路不明,王妃为何要将他留在济世堂?”十九也盯了倪不公一天,此人虽没什么异常,但仍旧可疑。 “王妃差点给他跪了。”十九嘟囔。 云念:..... 你也知道我差点给他跪了。 倪不公是她想留吗.....人家是带资进组啊。 云念抬头看了眼天,她该不会睡一觉明天就穿越回现实世界了吧? 又兴许只是倪不公身边有什么磁场引力? “去临江楼。” 还有重要的事没办,云念偏头往街上扫一眼,两个在摊贩前买东西的人瞬间移开目光。 云念勾唇,上马车道,“把我送到你就先回去吧。” 十九抿唇,“有尾巴跟着你,属下不放心。” “不怕,我有更大的尾巴。” 马车后,摊贩前两个伪装着买东西的眼线低声道,“你回去报给指挥使,目标已在监控之中,兄弟们何时动手?” “是。”两人分道扬镳,一人继续暗中跟着云念的马车,一人回去报信。 郭家。 大夫正在给郭坚背后上药,好在廷仗行刑的是自己人,下手有所保留,否则五十廷仗下来,不死也得残。 “大人!”报信的人回来,禀报道,“目标已入网,何时动手抓捕?” 郭坚上身赤裸,由大夫敷上药之后,他穿好飞鱼服,面色阴沉道,“很好,把剩下的人都叫上,跟我去抓人。” “大人要亲自去?”下属劝道,“大人身上有伤,抓人的事就交给兄弟们吧,我们一定将云念抓回来。” “不,我亲自去。” 在宫里让萧承君和云念逃了,活抓萧承君不太可能,但活抓云念,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次失手让郭坚明白了一个事,云念在意萧承君。 萧承君也在意云念。 换言之,云念便是萧承君的软肋。 只要抓到了云念,就能逼萧承君就范。 他不能再让陛下失望。 “不是说临江楼生意很好吗,我以为会坐无缺席。” 结果是空的。 一个人也没有。 “因为本郡主包场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云念微微抬眸。 二楼楼梯口站着一个人,不大耐烦的说,“你来晚了,本郡主等了你一刻钟。” 云念:“.....你怎么在这儿?” “你能来本郡主不能来?从来没人能让本郡主等,你是第一个。” 云念淡淡:“凡事都有第一次。” “哼,还不上来,要本郡主请你吗。”永乐骄傲道。 来都来了,总不能调头就走吧,云念上楼,临江楼的伙计便热情的招呼她俩去雅间落座,永乐直接一摆手,“上菜吧。” “好勒。”伙计立马忙活去了。 临江楼之所以叫临江楼,是因为它靠近江左,窗外是一片风景不错的湖水,细柳迎风,水光波澜,湖面上还有许多画舫游湖。 “你来干什么?”云念语气没什么波澜的问。 “你又来干什么?”永乐反问。 云念凝眸看她,“我为饵,来钓鱼。” “好巧,我也是。”永乐笑笑。 杀郭坚,怎么能少得了她? 云念也笑了,与小郡主心照不宣,那就一起。 “菜来了.....怎么是你们?!” 给她们上菜的伙计换人了,听声辨人必有仇。 第175章:就不能多拿一个麻袋? 云念坐在靠窗的位置,惬意又懒散的撑着头,戏谑道,“你没说这酒楼是徐家的产业啊?” “徐家的怎么了?徐家的我包不起场子么?”永乐不以为意的哼笑。 瞧瞧徐正则那扭曲的眼神儿,估计想把那碟子菜扣在她们头上。 伙计说有贵客包场,他以为是什么达官显贵,特想来巴结一下,没想到贵客是永乐郡主和云念! 仇敌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永乐敲了敲桌面,“磨叽什么呢?上菜快点,本郡主可是付了银子的,腿脚不方便就换个人来伺候。” 此话,正戳徐正则的伤疤。 他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伤疤是好了,但仍心有余悸。 徐正则忍了又忍,才没把那道清蒸鱼扣在她们头上,“算你们狠,这菜我送给你们了!” 他哼的一声,将鱼摆上桌,然后傲慢的走人。 惹不起惹不起,这两个女人都惹不起。 徐正则走的飞快,赶去将伙计臭骂一顿。 下次不许包场给永乐郡主! 后面伙计上菜,手都在抖,好像很害怕云念她们似的。 后厨,临江楼所有伙计包括厨师都被威胁了。 刀架在脖子上,所有人都不敢动弹。 徐正则差点没吓尿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打家劫舍,我们酒楼背后可是有人的,宫里的贵嫔娘娘.....” “闭嘴!” 金鳞卫都不认识,还在皇城开什么酒楼。 宫里的贵嫔娘娘又算老几? 见着他们金鳞卫,也得让道。 郭坚阴笑着,摸来一壶酒,“徐公子,烦请你把这壶酒送给郡主和云四,然后你们就没事了,懂吗?” 徐正则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这这.....这酒里有,有有有毒?” 他没看错的话,他刚刚往酒里加了东西..... 郭坚晃了晃酒壶,徐正则顿时头皮发麻,“不不不,不行,毒害郡主是大罪,我不敢.....” 他虽然恨永乐和云念,但真要毒杀郡主,他哪敢啊! 郡主是长公主的爱女,给郡主下毒,他怕活不到成亲的那一天。 他还没娶到胭儿妹妹呢,不想死啊..... “不去现在就死。”金鳞卫拔刀,抵在徐正则脖子上。 徐正则吓得直哆嗦,“你们,你们是.....” 他总觉得这些人有些眼熟。 “我们是金鳞卫,这酒也不是毒酒,只是会让她们昏睡会儿罢了,徐公子听说过诏狱吗,想不想尝尝诏狱里的滋味儿?” 郭坚笑着威胁。 “不不不想!”徐正则腿抖,金鳞卫臭名昭著.....啊不,是威名赫赫,他当然听过! 他欲哭无泪,“这真不是毒酒啊?” “我们指挥使说不是就不是,你哪来那么多话?”金鳞卫架着刀恶狠狠地威胁。 永乐挑剔的戳了戳桌上的鱼,“你说他们会怎么来?” 忽然,门外有窸窣声,云念动了动耳朵,“走着来。” 永乐一挑眉,云念给她使眼色,然后往桌子上一趴。 永乐秒懂,立马趴了。 房门被悄悄推开,有脚步声靠近。 一人说,“她俩谁是老大要找的人?” 另一个直接拿出麻袋,“管她哪个,都抗走。” 两个人就带了一个麻袋,幸亏是云念和永乐够瘦,不然麻袋都套不进去。 永乐心里万马奔腾,被人扛着憋出气音,“本郡主.....这辈子.....都没受过这.....待遇。” 云念:就不能多拿一个麻袋? 小郡主分分钟就要爆发,云念抓住她的手,忍忍,忍忍。 “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扛着她们的人忽然停下脚步。 “什么声音?是路上的人声吧?” “我怎么听着像是麻袋里的声音?” 永乐心中警铃大作,立马闭上眼睛装晕。 云念指尖下藏着手术刀,被发现就干掉这两人。 不过这两人看着不像金鳞卫的.....呕。 颠死了。 “人都迷晕了哪还有声音,我说你别疑神疑鬼的,老大还等着呢,快点的!” 这位大力士仁兄,扛着麻袋往肩上一抖,云念和永乐肚子里的酸水儿差点都被颠出来了。 徐正则端着酒壶,腿脚打颤的来到雅间,房间里空空无也,他顿时扯着嗓子喊起来,“不见了!人不见了!” 郭坚冲上来,推开嚷嚷的徐正则,房中无人,他眼神一沉,“人呢?” “刚刚刚还在这儿呢.....”徐正则说话结巴了起来。 郭坚上去查看,筷子和酒盅散乱,郭坚拿起来一闻就知道,酒里下了迷药,桌上菜还是热的,说明人刚走不久。 有人在金鳞卫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了? 两个壮汉,扛着个大麻袋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最后光线一暗,云念知道,他们到地方了。 耳边听见大大大,小小小的声音。 云念猜到,这是个地下赌场。 砰的一下,大力士将麻袋往地上一扔,云念立马捂住永乐张开的嘴,让她把闷哼声咽了回去。 她咬着牙,屁股疼。 好像不太对劲儿,金鳞卫的老巢不是诏狱吗,为什么来了个赌场? “你轻点扔,把人摔坏了,老大不好交代。” 有人粗鲁的把麻袋拽了起来,拖到一个硬板榻上。 隔绝了外面吆五喝六的声音。 麻袋里光线暗,貌似是进了一个房间。 “家主要的人抓回来了吧?” 粗狂的声音靠近,立马就有小弟谄媚道,“抓回来了,不过有两个,不知道家主要的是哪个,老大,这两个长的都不差,另外一个,就孝敬给老大了。” “哈哈好!还是你小子懂事啊。”老大笑的猖狂又淫荡。 永乐:待会儿她要废了这个老大! 云念:请便。 下一秒,麻袋被解开,云念和永乐立马闭眼,然后她们像蛇蜕皮一样被人从麻袋里抽了出来。 一起摆在榻上。 “家主,您来了,您要的人给您弄到手了,您瞧瞧?” 云念听声音,一脚重一脚轻,这也是个跛脚啊? 怎么她遇到的人,腿脚都有问题? 不对,他们不是金鳞卫,敢情被人截胡了。 这些人口中的家主又是谁? 姜涛哼的一声,上前瞅了两眼,“永乐郡主?” 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扇的老大原地转圈圈,“让你抓人,你抓郡主干什么?你知道她是谁吗!” 第176章:对不起没忍住 老大委屈,“这...这人也不是我抓的啊。” 这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老大又吼抓人的小弟,“你们怎么办事的,让你们抓云家那个小皮娘,你们抓郡主来干什么?!” 小弟更怂,“她们是一起的,我们也不知道谁是谁啊,就一起抓回来了。” 姜涛气结,“算了,幸好都迷晕了,郡主也不知道是谁抓的人,等会儿把人送回去就成。” “送回去?”老大舍不得。 说好了一个是家主的,另一个给他的。 姜涛牙痒痒的看着这个傻大个,“她可是郡主,长公主的爱女,你要是不怕被剁成肉馅,你就动她。” 老大:..... 他怕,但他还是想动了试试? 永乐闭着眼睛认出来了,是姜涛,姜家那个废物家主。 “听到没有,等会儿把郡主安安稳稳的给我送回去!”姜涛训斥道。 “听到了听到了.....”面对家主,老大有色心没色胆。 毕竟这赌坊是姜家的,他们都要靠家主赏饭吃。 姜涛又把目光看向永乐旁边那个,“这就是云家那个小皮娘?” “长得也就一般般嘛,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呢,就这种货色,老子床上不知道有过多少,有什么厉害的,值得承恩王为她出头,害的老子断了一条腿!” 姜涛恨得牙痒痒,伸手要就去捏云念的脸,脸上露出狰狞的淫笑。 “噗嗤!”昏迷的人突然笑出了声,永乐哈哈抽笑,“对不起没忍住。” 云念:..... 她骤然睁开眼,目光清冷而凌厉,吓得姜涛手一缩,“你们,没晕?” 永乐哼笑,“你胆子不小,敢对我们下手,虽然云念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也不是你能碰的,劝你乖乖的把我们送回去,不然你另一条腿可能也会断。” 姜涛:..... 小郡主对她挤眉弄眼,嬉皮笑脸的,云念嘴角一抽,“这狗东西是谁?” 姜涛:谁是狗东西?!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姜家家主,姜涛,之前上你家提亲,想娶你的就是他姐,啊不对,是他想娶你,他姐姐上你家提亲,他想娶你做续弦。” 云念:..... 别解释,她恶心。 “偷偷告诉你,他续弦过的夫人不下十房,都被他凌虐致死,没想到他又看上你了。” “.....” 更恶心了。 云念想起来了,十九说过,姜家家主被萧承君打断腿。 就是这货? 云念瞥了眼他的跛脚,眸色微凉,只断一条腿,便宜他了。 “郡主,话不能这么说。”姜涛虽有些心虚,但不想在一群小弟面前丢了面子,端着长辈的口吻教训道,“好歹你也要叫我一声伯父,我们是一家人,你这胳膊肘可不能向外拐啊!” “一家人,所以你抓我?”永乐冷嗤。 还伯父呢。 不是我吹,你真不配。 要不是她父亲不在了,姜家哪轮到这种货色霍霍? 姜涛道,“这是误会,是他们眼拙抓错人了,伯父这就叫人把你送回去,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大侄女,你看怎么样?” 这是怕永乐跟长公主告状呢。 姜家的尊荣,全靠长公主支撑,所以姜涛不敢得罪永乐。 “不怎么样,我这人最记仇了。”永乐天真的摇头,“你应该跪下来给我俩磕头道歉,我俩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赌坊的小弟们面面相视,这小郡主未免也太猖狂了些! 姜涛脸黑了,“郡主你这话就过分了,我是你的长辈,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永乐:你脸都没有还有面子? “郡主要是不识好歹,休怪我替你母亲教训你!” 永乐哼笑,“我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敢动她,母亲饶不了他。 敢动云念,表哥饶不了他。 永乐傲慢的姿态实在叫人牙痒痒,他不要面子的啊,姜涛哼道,“来啊,把郡主带下去,云家的小皮娘给我留着,等我驯服了小皮娘再亲自送郡主回去!” 云念呵笑,眸光冷如寒冰,找死。 永乐摇头,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作死。 她都看到云念手里的刀了。 “家主.....啊!!” 这时,门外传来嘶喊,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守门的小弟被人从门外踹了进来,摔在姜涛脚下哀嚎。 永乐扬眉,救星来.....了,呸!来的是灾星! 姜涛眉骨狂跳,“谁啊?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活腻了吗?!” 一身飞鱼服,郭坚带着阴笑进门,“金鳞卫办差,阻碍者,杀无赦。” 语气阴冷,气势逼人。 姜涛心肝抖了抖,怎么会是金鳞卫! 他顿时迎了上去,赔起笑脸,“原来是郭指挥使,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指挥使吹来了,这小地方恐怠慢了指挥使,不如请指挥使到我府上一聚?我定当好生款待指挥使大人。” 谁不知道金鳞卫是疯狗,被他们咬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姜涛只想赶紧打发走郭坚,免得他找麻烦! “姜大人客气了,下官是来拿人的,还请姜大人不要阻碍下官办差才是。” 郭坚戏谑的盯着永乐,目光扫到云念时,却是充满杀气。 “拿人?”姜涛余光往后扫了眼,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大喊,“你们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指挥使大人,还不自己站出来给指挥使大人认个错,请指挥使大人莫要怪罪你们。” 郭坚面色阴冷,姜涛这是跟他装糊涂呢? 小弟们个个避之不及,金鳞卫是什么人啊,谁敢得罪他们! “郡主怎会来这种地方?”郭坚装傻。 姜涛又笑呵呵道,“郡主啊,喜欢玩牌九,也是些小爱好,闲来无事便来这里打发打发时间,让指挥使见笑了,啊鹅.....” “呸!给你脸了,敢污蔑本郡主!” 永乐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姜涛跛脚的膝窝里,姜涛扑通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绑架她不算,还敢抹黑她,说她喜欢赌博? 第177章:还有谁?! “呵。”郭坚笑了,“姜大人,这还没过年呢,何必行此大礼。”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永乐,他就喜欢这般骄横的郡主。 他对永乐,势在必得。 姜涛一抬头,正对郭坚的裤裆,顿时臊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你们是死人啊,扶我起来啊!” “哦哦哦,是是是...”小弟们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起来,郭坚站稳之后,气的甩开小弟们,恶狠狠地看着永乐。 “郡主,你目无尊长!你别忘了你也姓姜,就算是你父亲在世,也得叫我一声大哥!” “我爹要是还在,你就是个屁!”永乐不屑的冷哼。 “郡主莫气,郭某给你出气如何?” 郭坚伸手就要触碰永乐,被永乐躲开,“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她退回云念身边,给云念使眼色,臭鱼已经来了,快宰了他! 而云念气定神闲,不为所动..... 永乐顿时感觉不好了,“你不会一个人来的吧?” 云念摇头,“这不是还有你么?” 永乐:..... 金龙卫呢?暗卫呢?表哥呢?后援呢? 能不能靠谱点? 永乐愤愤的瞪了眼郭坚,如实道,“我打不过他。” “噗,我知道。” “笑个屁,现在怎么办?”永乐磨牙道。 她还以为云念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才来诱捕郭坚的。 结果要把自己赔进去了。 郭坚听着她们咬耳朵,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请你走?” 这话,自然是跟云念说的。 云念摇摇头,“听闻诏狱太血腥,我不喜欢。” 郭坚笑着,“血腥才好,面对血腥,就会害怕,会害怕,就没人敢不说实话了。” 诏狱的酷刑,活剥人皮都不在话下。 郭坚动了动手指头,示意金鳞卫拿人。 “等等!” 姜涛忽然站了出来,指了指云念,“指挥使要拿的人是她?” “姜大人不装糊涂了?”郭坚嗤笑。 姜涛讪讪道,“郭指挥使,可否借一步说话?” 郭坚没动。 有话就在这里说。 人家不卖面子,姜涛没辙,他看了看云念道,“这云四与我有私仇,人也是我先抓到的,郭指挥室可否行个方便,先将人留在我这儿。” “姜大人是要阻挠金鳞卫办差?” “不敢,不敢,我只留一夜即可,待明日,我保证将人给你送去,指挥使可否通融一二啊?” 姜涛对小弟们摆摆手,让他们拿东西来,既然要人通融,自然少不了要收买一番。 小弟们没看明白,“家主有....有什么吩咐?” “拿钱来!蠢货!” 真是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哦是是.....” 小弟们立马去外面赌桌上,将所有的钱都端了来。 “家主钱来了!” 姜涛一看,鼻子都气歪了,又是一脚踹上去,跛脚踹人,人没踹到,独脚蛤蟆差点掀翻了自己,“拿金条来!” “啊是是是.....” 这点散钱就想收买郭坚,金鳞卫指挥使没见过你这点铜钱吗? 小弟立马换了金条来,足足十余根,姜涛这次是下血本了,“指挥使,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您看可否通融一晚上?” 金条奉到郭坚面前,他扫了眼,“郭某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仇,让姜大人不惜拿出这些多家当来,姜大人若是跟云四有仇,将她交给我,人到了诏狱,姜大人不就能免费报仇了吗?” 诏狱的手段,姜涛没见过也该听过,花这些多金子换云念一晚上,姜涛想做的事,恐怕更为苟且。 “旁人替我报仇,哪有我自己报仇来的痛快?” “这倒是。” 这两人臭味相投。 永乐嫌恶的皱眉,“没想到这姜涛为了折辱你,竟甘愿拿出那么多金子来,你说他到底是看上你了,还是想弄死你?” 云念笑意薄凉,“想死的明明是他啊。” 她气定神闲,不骄不躁,姜涛和郭坚都想杀她,她却好像在看两个跳梁小丑,这份淡然的魅力令人着迷。 永乐从云念身后站了出来,与她并肩,有道是输人不输阵。 云念可以不怂,她是郡主,她也可以。 “这么说,郭指挥使是答应了?”姜涛以为他和郭坚达成共识。 他淫笑着转身看向云念,“我说过,定会将你弄到手,叫你知道我的厉害,我想过无数次凌虐你的手段,你想不想见识见识?” 能让承恩王惦记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在床上有什么不一样的。 想想他就兴奋,浑身血液沸腾,眼睛里都是变态的淫光。 他被金龙卫欺凌,发誓要为自己一雪前耻! 姜涛跛着脚一步步逼近云念,下一秒,一个身影挡在了云念身前。 “你敢动她试试!” 永乐张着双臂,怒视姜涛。 云念眸光闪了闪,除了萧承君,永乐好像是第一个护着她的人。 没等姜涛开口,她就握着永乐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她知道永乐在护她,永乐也知道她在护自己,她低声道,“我是郡主,他不敢动我的。” 云念笑了笑,“没事,我说了想死的是他。” 她凉薄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暖意,永乐竟莫名觉得安心。 姜涛摩拳擦掌,淫荡猥琐的让人恶心,“小皮娘,在我身下的女人没有嘴硬的,到了床上,我必定满足.....” 一缕寒光闪过,姜涛赫然间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脖子。 鲜血从喉管溢出,他眼睛倒映出云念清冷的眸子。 “嗬...嗬嗬.....” 姜涛惊恐的瞪着眼珠子,一只带血的手想去抓云念,跛脚一晃砰的一下就倒了下去。 在地上抽搐两下就没气了。 云念甩了甩手术刀的一丝血气,眸色清冷凉薄,“那你可有想过你的命会落在我手里?” 姜涛眨眼间就这么死了,赌坊的小弟们都吓傻了眼。 永乐呆了呆,“他死了?” “好久没动刀,有点生疏了。” 这还叫生疏? 干脆利落的抹了姜涛的脖子啊。 原来云念这么厉害的吗? 她决定了,以后就跟云念混了! 永乐叉着腰,颇有气势道,“还有谁?!” 第178章:干掉他,你就是女中豪杰! “不怕死的都上来!”永乐如果有尾巴,此刻已经翘上天了。 云念:..... ‘啪啪啪!’郭坚鼓掌,扫了眼姜涛的尸体,“有点本事,难怪能从金鳞卫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云念知道他说的是宫里萧承君毒发的事。 “你们金鳞卫专干些丧尽天良的事,不是更有本事么。”云念淡淡。 金鳞卫齐刷刷的拔刀,防备着云念。 郭坚哼笑,“云姑娘好胆子,明目张胆的杀害朝廷官员,不拿你都说不过去了,进了诏狱,我会格外关照你的。” “拿下!” 郭坚一摆手,金鳞卫便动刀抓人。 “我可是万毒体质,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靠近我是要死人的。” 金鳞卫们面面相视,果真不敢轻易上前了。 “废物!这种话也能唬住你们,抓起来!”郭坚怒喝道。 金鳞卫只会在金龙卫面前认怂,因为不管别人怎么怕他们,他们都摆脱不了赝品二字。 几人再次提刀而上,只是人没靠近,就统统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郭坚面色阴沉,倒地的金鳞卫个个痛苦打滚,满脸狰狞的求救,“大人,救我.....” 郭坚顿时杀气暴涨,“你下毒?!” 他怒而拔刀,刀锋带着破风的杀气,迎面劈了过去,要置云念于死地。 云念一把推开永乐,避开刀锋,嘴角噙着讥笑,“都告诉你了,我是万毒体质,靠近我是要死人的。” “卑鄙!” 云念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金鳞卫指挥使居然说别人卑鄙?谁能卑鄙的过你们?” 郭坚阴狠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劈成两半。 云念轻轻晃了晃手指,手腕上的大金镯子显眼,“看到我的手了吗,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毒死这满屋子人,郭指挥使刚说我有点本事,你也不想想,没点本事怎么敢钓你这条大鱼。” 郭坚顿时明白,“你故意设套引我现身?” 云念一脸无辜,“你要不想抓我,也不会自投罗网啊。” “自投罗网?哈哈!”郭坚不屑的大笑,“就凭你,想杀我?不自量力!” “我打不过,我有毒啊。” 郭坚迟疑了,只听过云念会医术,没听过她还会用毒? 可金鳞卫的兄弟们尽数倒在他脚下,郭坚一时也不敢妄动。 “你,给我把她抓起来,本指挥使重重有赏!” 郭坚一指缩在角落里的赌坊老大。 老大苦着脸拼命摇头,“我,小人打不过她。” 郭坚气结,“废物!” 你不废物你倒是上啊。 干什么要我们去送死。 云四可说了,谁靠近她谁就得死。 郭坚见无人可用,他呵笑一声,“这件宝贝本来不想用在今日,但能抓到你,继而除掉陛下的心腹大患,却也值得。”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隐约能看见里面有颗丹药,郭坚张口吞下,眼神说不出狂妄。 云念眯起眸子,“他吃的是什么?” 永乐顿了顿,“是紫阳丹。” 解毒圣药紫阳丹? 据说吃了紫阳丹,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能捡回一条命,而且百毒不侵。 这药千金难求,当年萧承君中毒,长公主苦求不得,宫里珍藏的一颗紫阳丹恰好被盗。 原本是家贼难防。 真是讽刺。 这么极品的丹药,竟然进了狗肚子。 郭坚狞笑着,刀尖在地上擦出火花,犹如恶鬼盯上了猎物,两步之内,刀锋翻转,郭坚一跃而起,云念清楚的看到他杀气腾腾的眼睛,绣春刀迎面劈下。 “躲开。”云念再次推开永乐,郭坚的刀锋只针对她一人,并未为难永乐。 永乐躲开后,捏紧拳头叫道,“郭坚,你敢伤她,本郡主饶不了你!” 她脸色有些白,刀剑无眼,哪有真的不害怕的。 小郡主自己惊魂未定,还要替云念威胁郭坚。 郭坚哼笑,“等郡主做了我的人,我自然听郡主的。” “呸!你想得美。” 永乐场外助威,“云念加油,干掉他!杀了这条臭鱼,你就是女中豪杰!” ‘嗖嗖’ 云念手一扬,银针如暗器般从她指尖射出,就冲这句女中豪杰,高低要拼一下。 绣春刀在郭坚手中转了两圈,铛铛两下挡掉了云念射来的银针,他目光阴冷,再次纵身而起,云念瞳孔中倒映出绣春刀的杀招。 萧承君,怎么还不来! 再不来,他就要给大宝小宝换个娘了。 那个什么紫阳丹确有奇效,她用银针当暗器时,还洒了毒粉,郭坚一点事都没有。 “乖乖束手就擒.....”郭坚很得意,这一刀下去,必定拿下云念。 ‘砰!’ 就在这时,有一人重重摔在郭坚脚下,口吐鲜血,气若游丝,“指挥使,救命.....” 话没说完,人就断气了。 紧接着,一道凌厉的掌风破空而来,郭坚察觉之余,立即提刀挡下攻击。 可掌风强劲,震碎了绣春刀,浑厚的内力通过断刃的碎片打在郭坚的胸口上,郭坚猛地震退数步,喷出一口鲜血,他双目震惊的看着手里的断刀,不可置信对方竟强到了他连还手都没有的余地! 一缕冷香袭来,下一秒,云念就被一人护在怀里,瞬间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你们来迟了。” 萧承君牵着她的手,“我的错,剩下的交给本王。” 云念点点头。 “嗬呵呵呵.....”郭坚突然狞笑起来,“承恩王果然厉害,身中奇毒还能有这么深的内力,是我们低估你了,可王爷若想杀我,却也没那么容易。” 他还有后援。 只要拖到金鳞卫赶到,萧承君便就奈何不了他..... “杀你一个赝品,还用不着王爷。”杜金冷嗤,他身后的金龙卫瞬间包围了这里。 郭坚眼神闪了闪,他最恨别人说他是赝品。 “今后再无金鳞卫。”杜金道。 郭坚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半个时辰前,诏狱大牢失火,啪,没了。” 郭坚闻言,脸色扭曲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诏狱里那么多人.....” 第179章:你有毒 “听说里面的人都没逃出来,啧,真可惜。”杜金讽刺的摇头叹气。 云念仰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你们做的?” “本王只是礼尚往来罢了。” 宏文帝烧了他母后的凤仪宫,他就回敬箫开宏一个诏狱。 金鳞卫是宏文帝的心腹,诏狱没了,便是断了宏文帝一条臂膀。 郭坚双眼赤红,听闻诏狱没了,血气翻涌,提刀就要砍,然后发现手里只剩一截刀柄,还没站起来就喷出一口血,每呼吸一下,心肺都是痛的。 他的心脉,被萧承君震断了。 杜金拔剑,“受死吧。” 纵然局面已输,但郭坚绝不会向金龙卫低头,“我服了紫阳丹,你们杀不了.....我。” 下一秒,一把剑从他胸前穿过,杜金抬头与他面对面,“紫阳丹能跟阎王打交道吗?” 杜金手一拧,刺进郭坚胸膛的那把剑便搅碎了他的心脏。 郭坚绝望的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流出,脸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里充满不可置信的惊恐。 他不信他会这么死了..... 杜金拔出长剑,一脚踹在他心口,郭坚砰的一声撞到了后面的木榻上,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嘴里还在喃喃着,“不会的.....我不会死.....” 头一点,便再也抬不起来了。 萧承君眸色幽深,并未去看郭坚的死,而是垂眸将云念上下扫视一遍,“可有伤着?” 云念摇头,“我没事,你没来之前我干翻了一票人。” 她嘿嘿一笑,表示自己很厉害。 “也不知道是谁,差点就被郭坚砍了。”永乐拆台。 她觉得云念有两幅面孔,表哥没来之前,淡定的一批,那叫一个清冷从容,好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表哥一来,呵呵,像个傻的。 云念一偏头,“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小郡主都躲到角落里去了。 永乐:“你有毒。” 云念嘴角一抽。 “你乃万毒之体。” 我怕被你毒死! 云念眯起眸子,勾唇一笑,“不止呢,我还能随心所欲的释放毒性,将方圆五里内的活物都毒干净,我走过的地方,我能叫它寸草不生。” 永乐:“真,真的?” 云念好笑,小郡主突然智商不够用了。 诓郭坚的话,她也信? 杜金上前来请示道,“王爷,这里要如何处置?” 郭坚一死,宏文帝必然震怒,追查起来,得找个死法给他搪塞过去。 “埋了。”萧承君语气淡漠。 杜金心领神会,“属下明白。” 萧承君牵着云念要走,赌坊里还有活口,姜涛养的那些小弟们,纷纷爬出来,跪到萧承君脚下求饶。 “王爷饶命,放我们一条活路吧,我们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对对,我们一定重新做人,王爷饶命啊.....” “是姜涛,是姜涛指使我们那么干的,不是我们要抓你的,放过我们吧....” 用麻袋把云念扛来赌坊的那位大力士砰砰磕头,求云念放了他。 云念看着求饶的这些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对对对!我们以后一定重新做人.....” “一定一定,求云姑娘放了我们吧。” 听着云念像是要松口,小弟们更是卖力的求情。 云念呵笑,“这句话的前提是,作恶之人付出过代价之后,才有资格重新做人。” 跟着姜涛那样的主子,经营着这样一家地下赌坊,又怎会没有做过恶? 姜涛想凌虐她,甚至不知道曾凌虐过多少女子,这些给姜涛办事的人,手上的罪孽逃脱不掉。 求情的众人傻眼了,全都哭着求饶,“王爷饶命啊.....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王爷开恩,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敢了.....” 他们看似求饶,其实并不是真的悔悟,只是怕死罢了。 萧承君眸色幽冷,这些人在他眼中如蝼蚁般,见求饶无用,赌坊老大阴沉沉的看了眼云念,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起身就要往云念身上捅。 他还想用云念来威胁承恩王换他们活命。 只是人还没站起来,就被萧承君一脚踹翻,匕首掉在地上,萧承君语气冷沉,“带下去。” “是。”杜金将人拖到角落,剑一扬,就没动静儿了。 剩下的人吓的连求饶都忘记了。 萧承君牵着云念离开,剩下的事交给杜金善后。 至于这些人能不能活下来,便听天由命。 “郡主,还请离开,以免属下等动起手来,误伤郡主。” 王爷和王妃都走了,郡主还呆着。 “表哥怎么不怕她呢。” 永乐嘀咕着。 杜金一听,明白了,他低声道,“郡主,王妃那是哄你的,这世上哪有什么万毒之体的人啊。” 永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骗我?” 杜金没说话。 “枉我这么信任她,她居然连我都诓?” 云念不费吹灰之力毒倒一片金鳞卫,她以为她真那么牛逼呢! 杜金:那还不是你太‘天真’了么。 连这都信。 当日,城南一家房屋坍塌,轰隆一声巨响,惊动了一条街的人。 听说里面的人都没能逃出来,听到消息后,官府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来挖掘,看看有无生还者。 却有人为之拍手就好,因为坍塌的是一间赌坊,这家赌坊祸害了不少人。 与此同时,诏狱失火,亦震惊朝野。 宏文帝大怒,下令彻查。 然,百官表面着急,实则背地里无不欢欣鼓舞,诏狱就像颗毒瘤,荼毒朝中官员,铲除异己,却因是陛下的心腹,无人敢惹。 这一举歼灭的好啊! 城南坍塌的赌坊挖掘了三日,终于挖到了尸体。 尸体被压在废墟之下,有些已经被砸的面目全非,但官府的人认出了尸体身上的飞鱼服,继而大惊,竟是金鳞卫! 诏狱失火,金鳞卫却死在了地下赌坊。 经辨认,金鳞卫指挥使郭坚也死在其中,京兆府官小,瞬间感觉自己官帽要不保了。 然后立即将这个事上报给了大理寺。 又经仵作验尸,郭坚死于剑伤,被人一剑穿心,且心脉被震断,死前还服了紫阳丹这等救命良药,由此得出结论,杀害金鳞卫指挥使的凶手,必是个高手。 第180章:看他何时悔 大理寺将这些上报至宫里,宏文帝面目阴沉,“朕不要听这些无用功,朕要知道,凶手是谁?诏狱的火又是怎么回事?!” 他龙颜大怒,大理寺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这.....陛下恕罪,尚未查到凶手是何人,不过诏狱的火经查验,废墟中有残留的火油,至于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纵火,目前尚未查清。” 这些话听的宏文帝脸色更加难看,“承恩王何在?” “这个.....微臣不知。” 他一个大理寺的官,哪知道承恩王的行踪。 不过听说承恩王得了西山的火油,要说放眼朝堂,敢火烧诏狱的,大约只有承恩王了。 但这话,大理寺是万万不敢说的。 谁不知道陛下和承恩王看似和睦,实则水火不容,即便有此猜测,也得憋回去。 谁说谁傻。 宏文帝知道这些官员都不敢得罪萧承君,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得忍怒叫人滚下去。 大理寺丞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忙不迭的滚了。 人走后,宏文帝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棋盘,棋子散落一地,白玉棋盘上摔出裂痕,映出宏文帝阴冷的双目,“萧承君!” 杀郭坚,烧诏狱,此事必是萧承君所为。 可恨朝堂百官,两头不敢得罪,只会和稀泥,他要证据,方能问罪。 心腹大患没除掉,心腹却没了。 他花那么多时间心血才扶持起的金鳞卫,在萧承君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这两日云念过的特别舒心,期间萧承君也被宏文帝召进宫责问。 诏狱一事是否是他所为,萧承君耍赖皮,一问三不知,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 承恩王称自己在家养病,没出过门,恰好宏文帝比谁都清楚他毒发之事,无论宏文帝怎么诘问,萧承君就是不认,皇帝也拿他没办法。 第三天,云念依约进宫。 马车停在宫门前,云念探出头,就听见萧子恒说。 “我以为云小姐不敢来了。” 他已恭候多时。 云念勾唇,“我为何不敢来。” 萧子恒扯了扯嘴角,略带讥稍,“自然是做贼心虚。” 云念知道他说的是萧承君毒发逃出宫,这两日又杀了郭坚烧了诏狱的事,沐元颜掩护她和萧承君出宫,她是非常感激的。 但对沐元颜的这位夫君,她是真没什么好感。 “五殿下日日身在皇宫,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都不心虚,我心虚些什么?” 云念不动声色的反讥回去。 天天跟你老子的妃子偷情,你都不虚,我虚啥? 而且皇宫这么大,她料想,萧子恒找她替沐清灵看病的事,皇帝老儿都未必知晓。 萧子恒听出她话中的讥讽,眼神暗了暗,这时,马车里又下来一个人。 萧子恒目光微闪,“不想表兄会陪云小姐一同前来,倒是子恒多虑了。” 萧承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仅多虑,还多话。” 萧子恒:..... 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蠢材。 云念笑笑,微微扬眉的表情好像在告诉萧子恒,别惹我,我有人撑腰的。 萧子恒内心无语了一瞬,他感觉萧承君的眼神好像在骂他白痴,云念却像狐假虎威。 “表兄,云小姐,这边请吧。”萧子恒前头带路。 其实他和萧承君没打过什么交道,他一直住在宫里,对朝堂之事插手甚少,他只求灵儿的身子能够好起来。 为此,他可以做任何事。 不出意料,为沐清灵医病之事,萧子恒确实瞒着宏文帝的。 能瞒过宏文帝的耳目,带她进宫医治沐清灵,可见萧子恒在宫里的根基不浅。 清泉宫外,有宫女看见萧子恒,早早的迎上来说,“五殿下,娘娘不在宫中。” 萧子恒闻言皱眉,“娘娘去哪了?她身子不好,不是交代你们要让她好生休养。” 看他担心的模样,云念翻了个白眼,送他五个字,看他何时悔。 宫人看了眼云念和萧承君,默默地低下头,“娘娘去了五殿下宫里,今早听闻五皇子妃身体不适,娘娘便去探望了。” 云念眼皮子跳了跳,这位沐妃娘娘可不是什么善茬,沐元颜不是她的对手,只怕会吃亏。 然而,萧子恒却无半点关心,反而还尽是不耐烦,“她有什么好看的,娘娘自己的身子才要紧。” 云念:渣渣恒。 她拳头要硬了。 萧子恒又说,“既然沐妃娘娘去了我宫里,云小姐和表兄请移步我宫中吧。” 云念想打他,萧承君看出来了,他把云念的小拳头握在手心,“当初的本王和他一样可恶,你是不是也很想打本王。” 这话说得,可不就是! “但你没有怀疑大宝小宝的身世,便不算不可原谅,再说,我当初也打不过你。” 萧承君似乎笑了一下,“本王错了。” “听到了。” 原主的遭遇,也并非他一人之过。 只是原来的云念不怎么走运,遇到了毒发时,丧失神智的他。 萧承君还不知道,她已非原来的云念。 若他知道,会怎么对她? “说的没错,他的道歉该是我的,是你占了我的!” 突然,云念出现了强烈的耳鸣,那一瞬间,有声音在她耳边嘶吼,令她头疼欲裂。 痛的她闷哼出声,萧承君立即圈住了她,“小念,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顷刻间,耳鸣和嘶吼如潮水般褪去,头不再疼痛,好像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云念眸光沉沉,“我没事。” 萧承君摸了摸她的脸,“你不像没事。” 刚刚她明明露出了那么痛苦的表情。 云念试着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里没有异常,她微微摇头,“真的没事,别担心。” 心中却异常沉重。 这是继倪不公之后,再一次出现了她不受掌控的情况。 刚刚那声音,是原主么? 难道说原主的意识,并没有真正的消失? 萧子恒回过头,看到云念和萧承君你侬我侬的依偎在一起,他表情有点反感,“听闻表兄和云小姐虽然和离了,却一直十分恩爱,不是夫妻胜似夫妻,今日一见,传闻果真不假。” “听闻五殿下沉默寡言,今日一见,却是不然,跟个妇女皮子似的酸里酸气。” 第181章:萧子恒,你还是人吗? 萧子恒眯起眸子。 这是在骂他多嘴长舌妇? 萧子恒的寝宫挂的是恒王宫的牌子,萧子恒刚回来,一个侍女便迎面撞上了。 “殿下你回来了!太医.....殿下快找太医,皇子妃不好了.....” 侍女慌忙的哭腔道。 云念认得这侍女,是沐元颜身边的翡翠。 萧子恒皱眉,正要开口呵斥,紧跟着又有个侍女急忙跑来道,“五殿下不好了,娘娘心疾复发.....殿下快救救娘娘啊!” “你胡说,沐妃娘娘刚刚还好好地,是我们皇子妃,被她推倒了!”翡翠指着侍女,哭着辩驳,跪在萧子恒面前恳求道,“殿下,皇子妃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是沐妃娘娘推了皇子妃,皇子妃才会动了胎气.....殿下快找人给皇子妃接生啊...” “我们娘娘才没有推皇子妃,分明是皇子妃自己站不稳,娘娘去扶她的,结果反被皇子妃压在身下当了肉垫,这才引得娘娘发病。” 沐清灵的侍女也跪了下去,不甘示弱的哭诉道,“五殿下,你快救救娘娘啊,娘娘的病可拖延不得呀,会出人命的.....” 翡翠又气又急,明明危在旦夕的是她们皇子妃。 云念听的直皱眉,沐元颜临产在即,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二话不说就要站出来,却听萧子恒回头对她说,“你答应了我,会医好沐妃娘娘,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跟我走!” 云念冷了眉眼,“五殿下,不先去看你的皇子妃吗?” “沐妃的身子等不得。” 云念磨了磨牙,等不得的是怀着孕的沐元颜。 翡翠像是这才注意到云念,她眼神一亮,立马从萧子恒脚下爬到了云念面前,“云姑娘,你会医术,你是神医,求你救救皇子妃吧,奴婢求你了.....” 看在皇子妃帮过您的份儿上,救救她吧。 在这宫里,没人心疼皇子妃,就连五殿下,都事事以沐妃为先,根本就不在意皇子妃的死活。 翡翠害怕极了,她不知道该求谁,无助又期盼的望着云念,紧紧地抓着她的裙摆。 萧子恒面色铁青,“她是我找来为沐妃医治的,皇子妃要生,你去找太医和稳婆接生便是,在这胡搅蛮缠什么!” “殿下,太医说了,娘娘的心疾,瞬息之间便会没命的,求殿下先救救娘娘,妇人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奴婢的娘生奴婢的时候,拖了三天才生下奴婢呢,翡翠姐姐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些!” 听得这话,萧子恒明显放松了,原来沐元颜的情况并不急,他冷硬的看着翡翠,“把她拉开,再派人去召太医和稳婆来替皇子妃接生。” “是。”沐清灵的侍女立马按住翡翠,眼底充满得意,在五殿下心里,她们娘娘才是最要紧的。 皇子妃临产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五殿下的关爱。 云念那个气啊,恨不得一脚把这个渣渣踹开,偏他像是没看到云念不爽的表情,指使她道,“跟我去看沐妃.....” “你自己去看吧。”云念冷冷的鄙视他,对翡翠道,“带我去看皇子妃。” 翡翠哭着点头。 却被萧子恒拦住,他冷声道,“我找你来不是为了沐元颜,你不想要龙蛇草了吗?” “妇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萧子恒,你还是人吗?” 沐元颜生的,可是他的孩子。 说他是渣渣都抬举他了,简直是禽兽。 萧子恒眸光颤动,“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如此,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若还想要龙蛇草,便去为沐妃娘娘医治。” 云念简直想打爆他的头。 她看了看萧承君,又看了看翡翠,萧子恒又说,“纵然你医术好,可你却无权为皇子妃接生,太医院备好了稳婆,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云念深吸一口气,她只是感念沐元颜的恩情罢了。 “我的皇子妃,用不着你们同情。”萧子恒语气讥讽。 在他看来,云念不过是被沐元颜弱不禁风的外表给骗了,再加上沐元颜助她和萧承君逃出宫,云念感激她也是人之常情。 沐元颜那个女人,最会用她柔弱的外表骗人了,日日一脸阴郁,好像所有人都欠了她的。 这般拉拢云念,不正是沐元颜的心机么。 他的皇子妃心机深沉,在谁面前都能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旁人见她楚楚可怜,自然心生同情。 云念牙痒痒之后,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萧子恒。 萧承君牵着云念,无声安抚,抬眸凝视萧子恒道,“你,枉为男人。” 萧子恒:..... 是你们都被沐元颜给骗了。 沐清灵躺在偏殿的软塌上,面色苍白,萧子恒一来,她便强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五殿下你怎么来我这儿了,姐姐她.....咳咳,她快要生了,你快去.....快去她那陪着她.....” 云念瞧着,只感叹好一个身娇体弱的病美人啊。 是个男人见了都把持不住。 萧承君捏了捏她的手,表示他没看沐清灵一眼。 “她没事,我已经让人去找太医了,你的身子更为虚弱,我请来了云四小姐为你医治。” 萧子恒语气轻柔,眉眼间尽是疼惜。 沐清灵眼神微闪,“云四?竟不曾听说她会医术?” “她医术极好,百姓都称她为神医,定能治好你的。”萧子恒柔情道。 沐清灵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云念,以及她身边的萧承君,惊为天人的容貌,让沐清灵有过片刻的怔愣。 承恩王果然貌美。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看清承恩王的面貌。 在后宫,平时压根儿就见不到外男。 想着,沐清灵也是叹了口气。 为了皇帝的恩宠尊荣,她放弃了太多。 否则以她的容貌,多少世家子弟,俊美男子都得沦为她的裙下臣。 “承恩王也来了。”沐清灵天生一双含情眼,体贴道,“我不打紧的,五殿下,你还是快去看看姐姐吧.....” 第182章:皇子妃难产 “你脸色不好,不可强撑,还劳烦云小姐给沐妃娘娘看诊。” “我不碍事.....五殿下你快带云姑娘去姐姐那里,我撑得住.....” 她说两句便开始犯心悸的模样。 云念上前,“五殿下,让一让吧。” 不是说皇帝老儿多精明吗?做儿子跟做庶母的在他眼皮子底下郎情妾意,他却浑然不觉,难道这就是灯下黑? 萧子恒退开,沐清灵摇着头拒绝道,“我没事,云姑娘,你快去瞧瞧皇子妃,她快要生了.....” 云念没心思跟她玩推拒,一把抓住她的手,“真担心皇子妃的话,就不要耽误时间。” 沐清灵一愣,轻咳道,“云姑娘这是何意?本宫看你是王爷和五殿下带进宫的人,才对你以礼相待,但你似乎不知何为礼数。” 这是在提醒云念,她是宠妃,以云念的身份,对她不敬便是犯罪。 她一把甩开云念的手,“本宫无需你瞧,宫里不缺太医,五殿下若信得过云姑娘的医术,便带她去姐姐那里吧,姐姐临产在即,兴许云姑娘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 萧子恒皱眉,有些不悦的看了眼云念。 在他看来,是云念惹恼了沐清灵。 云念无语,这么大一朵盛开的白莲花,萧子恒是瞎吗瞧不出来? “龙蛇草.....” “不要了。” 萧子恒如果以为手握龙蛇草就能威胁她,那么不好意思,她没兴趣陪沐清灵演戏。 天下又不止独一份的龙蛇草,大不了她再找就是了。 她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去杜撰沐清灵的病情。 云念刚才抓她的手时,便探过她的脉象,沐清灵没有心疾。 萧子恒不仅渣,他还是个大冤种,被沐清灵骗的团团转。 “你是因为沐元颜而拒绝替沐妃看诊?”大冤种目光冷沉。 云念翻了个白眼,“五殿下,你是瞎还是聋?沐妃娘娘说了,她没事,怎么你总认为她病入膏肓?” “你.....” “五殿下.....殿下不好了,皇子妃她.....她难产了,求你去看看皇子妃吧.....” 翡翠闯了进来,跪倒在萧子恒脚下,求他去看看沐元颜。 云念眉心跳了跳,五皇子妃难产的剧情还是来了。 沐清灵嘴角微微上扬,萧子恒的心在她这儿,沐元颜,你如何斗得过我? 此时沐元颜正在绝望之中垂死挣扎,侍女进进出出,手忙脚乱间撞翻了一盆血水,使得屋子里的血腥气更重了。 “皇子妃,用力啊.....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稳婆目光阴邪的看着床上有进气没出气的沐元颜,手下的动作却在将即将诞生的婴儿头往回塞。 沐元颜感觉到了,她身下都是血,脸白的像纸,气若游丝,“不要.....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她想反抗,想生下这个孩子,却被稳婆死死地按着双腿,动弹不得。 “皇子妃,再使劲儿些,你这样是不行的,孩子生不下来啊.....” 稳婆拔高了嗓门儿喊给门外的人听。 砰的一声,云念踹开门,一眼便看到稳婆想将出生的婴儿塞回去。 云念顿时眼神一冷,上去就是一脚,踹在稳婆身上,“心黑手毒的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 稳婆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踹翻,‘哎哟’一声,脑袋磕在床角,装死晕了过去。 “救.....救救我的孩子.....”沐元颜艰难的抬起手,无力的抓着云念的衣袖,又像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恳求云念,救她的孩子。 她身下一片血污,触目惊心。 “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云念立即为她检查。 沐元颜气息微弱的摇着头,“不,救我的孩子.....” 胎儿本来可以顺利出生的,可是遭稳婆强行塞回产道,那稳婆是个老手,不仅将孩子塞了回去,还拨乱了胎位,头上脚下,又将脐带缠在孩子脖子上绕了好几圈,再不生出来,孩子就要窒息了。 云念检查完后,反而异常冷静的跟沐元颜说,“你的孩子现在很危险,我要对你进行另一种接生方式,你,信得过我吗?” 沐元颜此时还算清醒,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云念身上,“我信你,云姑娘,若只能保一个,请你救.....救我的孩子。” 沐元颜心里很清楚,她生不下这个孩子了,她没有力气了。 如果只能活一个,她甘愿舍母.....保子。 云念安抚她,“放心,两个都保得住。” 随后她给沐元颜注射了麻醉剂,沐元颜意识渐渐昏沉,然后彻底昏睡过去。 如果说刚开始稳婆是装晕,那么在看到云念用刀划开皇子妃的肚子时,彻底吓晕了过去。 此刻门外,萧子恒说不出是急切还是恼怒,“萧承君,你这是什么意思,里面那是我的皇子妃,还请你让开!” 萧承君守在门外,“云念没出来,谁也不能进去。” 萧子恒面色铁青。 沐清灵病弱扶柳的走来,“王爷,你这么做不合礼数,再说接生是稳婆的事,云姑娘未必会懂,若是皇子妃和肚子里的皇孙出了什么事,怕是会因云姑娘而连累到王爷。” 萧承君当她是放屁。 沐清灵咬咬牙,她天生媚骨,没哪个男人能抵挡的住,到萧承君这儿居然不灵了。 “陛下驾到!” 这时,传来公鸭嗓的喝声,萧子恒刹那间与沐清灵对视一眼,然后转身。 “见过父皇。” 宏文帝走来,沐清灵便立即去到他身边,声音娇软,“陛下来了。” “爱妃怎么在这儿?”宏文帝觉得沐妃往五皇子妃这里来的太勤了些,但他却未怀疑他儿子会惦记着他的妃子。 “臣妾今晨听闻姐姐身子不适,便来瞧瞧,没想到姐姐今日便要生了,恭喜陛下,马上就要有皇孙了。”沐清灵笑吟吟道。 “好。”沐清灵和五皇子妃是姐妹,是以她虽来的勤了些,宏文帝也未曾疑心,他看向萧子恒问,“皇子妃怎么样了?” “孩子.....尚未出生。”萧子恒道。 宏文帝抬眼,忽然变了眼神,“承恩王也在?” 他看了眼萧子恒,他一直以为老五是个没野心的,没想到竟能让萧承君在此守门? 第183章:她杀了皇子妃 萧子恒深知父皇这一眼便是起了疑心,他沉声道,“承恩王是陪同云家四小姐来的。” 这话听的宏文帝脸色愈发不好,“云四?她人呢?” 云家女是把皇宫当成她家后花园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陛下,云姑娘在产房里边呢,也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了,云姑娘将人都赶了出来,兴许是想亲自替皇子妃接生吧。” 沐清灵担忧道。 云念要救沐元颜,就怪不得她挑拨离间了。 只要沐元颜的孩子生不下来,或是一尸两命,云念便首当其冲,脱不了罪。 云四自己找死,她也是没法子。 她已经安排了人在沐元颜身边,沐元颜这个孩子,绝对生不下来。 想凭借皇孙站稳脚跟,做梦! 不管是宫里的荣宠,还是侯府的嫡女身份,都是属于她的。 沐元颜休想和她争。 沐清灵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的望着萧承君身后的那扇门。 忽的对上萧承君冷厉的视线,沐清灵心口一颤,再不敢露出得意的表情。 她侧目给了旁边候着的太医一个眼神,太医立马上前。 “陛下,皇子妃胎大难产,这.....这云姑娘不让臣等进去,皇孙怕是要有危险了!” 宏文帝皱眉,语气冷沉而威严道,“承恩王,你这是何意?快让开,让太医进去救人。” 然,萧承君面不改色,“陛下应该拿下这个庸医,保全皇孙才是。” 宏文帝闻言看了眼太医,太医当即吓跪了,“恕臣听不懂承恩王是什么意思.....臣,臣岂敢谋害皇孙.....” “本王何时说过你会谋害皇孙?” 不打自招,战战兢兢,分明就是心虚。 宏文帝不傻,自然也能看出些端倪,但他更不想听萧承君的,“你的意思是,云四能保皇孙平安诞生?” “是。” 看这架势,他是不打算让开了,宏文帝眯起眸子,“你为云四担保?” “本王为她作保。” 他说的毫不犹豫,且宏文帝从他幽深的眸光中看出了讥讽。 宏文帝忍怒,似笑非笑,“承恩王为何如此护着五皇子妃,朕记得,你与皇子妃,并无交情吧?” 他忽然想到,上次诱萧承君毒发,让他逃出宫去,郭坚便说五皇子妃可疑。 当时他并未疑心,如今看来,倒是他太过信任老五夫妻俩了? 若当真是老五两口子助萧承君逃脱,今日萧承君护她生产,是不是就说的过去了? 宏文帝看萧子恒的眼神越发阴沉,萧子恒自知不妙,父皇怀疑他和萧承君有勾结。 但他不能解释,父皇只是未说出口的疑心,并未责问,他若解释,反而显得心虚,让父皇更加疑心他。 萧子恒只能装不懂,担忧的望着产房里。 然后他突然发现,里面没声音了? 他心中一沉,好似又掉回了小时候那个冰天雪白的湖水里,浑身不自觉的发凉。 沐元颜为什么不出声了? 妇人生孩子,不是很痛苦吗? 为什么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萧子恒双拳紧握,他却没发现,他的拳头在发颤,他好像在害怕,却又不知道那害怕从何而来..... 他紧紧地盯着产房那扇紧闭的门,沐元颜,你若敢死,我绝不会放过你! “本王与皇子妃并无交情,但小念有。”萧承君语气平平,只有在提到云念的时候,语气才是柔和的。 宏文帝眼神暗了暗,听闻云念能解狼毒,又生下了萧承君的一双儿女,此事若为真,云念断然留不得! 宏文帝阴沉的眸中蔓延出杀气。 可恨郭坚死了,金鳞卫死伤惨重,已不堪大用,他损失了一把利刃和眼睛,不能时刻替他盯着宫外的动静。 宏文帝觉得被动,他必须尽快安排人,替他盯着萧承君。 ‘哇...’ 一声婴孩的啼哭,打破了产房外压抑紧张的气氛。 沐清灵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沐元颜生下来了? 她目光逐渐阴冷,稳婆是怎么办事的?! 萧子恒骤然松了口气,那声啼哭声,好像久旱逢寒霖般带来了生的希望,他目光复杂的望着产房门,听着那婴孩的哭声,紧绷的心神得以放松的同时又觉得烦躁不已,皱着眉头,脸上没有一丝做父亲的喜悦。 宏文帝心里种下了颗怀疑的种子,此刻听着皇孙出生,也没有之前期盼的那般高兴,伺候的宫人齐齐跪地,“恭喜陛下,恭喜五殿下。” 沐清灵忍下一口气,随之道,“恭喜陛下,喜得皇孙。” 而宏文帝却并未看她们,只对萧子恒道,“皇孙出生,你带着皇子妃和孩子出宫立府,不得延误。” 萧子恒一愣,沉静的目光掠过沐妃,然后低头道,“是,儿臣遵旨。” 父皇疑心他,便一刻也等不住,赶他出宫。 他满心烦躁,似有对萧承君发泄的意思,“承恩王,还请你让开,我要去看我的孩子。” 萧承君没动。 宏文帝此时也没了看孙子的心情,他懒得多留,孩子顺利降生,自然便没理由再去降罪云念。 他转身就走,这时,房门开了,云念手里抱着个孩子,萧承君回眸与她对视上。 云念笑了笑,“是个男宝宝。” 萧承君嘴角上扬,果真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陛下!杀人了!她杀人了,杀了皇子妃!” 突然,从产房里钻出一个人,破着嗓子大喊,腿脚哆嗦的绊在门槛上,直接摔了出去,然后连爬带滚的跪在萧子恒等人面前,惊慌失措的指着云念大喊,“她杀了皇子妃!” 云念瞥一眼,稳婆便吓得魂不附体,好像云念是什么洪水猛兽,跪着都不敢靠近她。 宏文帝闻声顿步回头,“你说什么?” 萧子恒亦不敢置信,“你说杀了皇子妃?” “是,是.....我亲眼看着,她用刀划开了皇子妃的肚子,将,将孩子拿了出来.....皇子妃的尸首就在里头,老奴不敢胡言,就是她杀了皇子妃!”稳婆惊恐的喊道。 第184章:谁说皇子妃死了? 剖开肚子,将孩子拿出来,该是何等的血腥残忍! 即便保住了孩子,云念此举也太过令人发指! 沐清灵微微挑眉,嘴角上扬,孩子没死,沐元颜死了也是好事,她顿时惊呼出声,“姐姐她.....云姑娘,我姐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她呀?你让五殿下的孩子一出生便没了母亲,这孩子该怎么办?五殿下该怎么办?云姑娘为何要这般残忍?!” 她故作哽咽的抹了抹泪,“陛下,若不是云姑娘阻挠太医进去救人,说不定皇子妃就不会出事,我苦命的姐姐,怕是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她的孩子。” 云念瞧着襁褓中白白胖胖的婴儿,“确实没来得及。” 沐清灵:..... 沐元颜麻醉没醒,怎么看孩子? 萧子恒拳头硬了,眼底杀意浮动,“云念,你简直罪无可赦!” 他要抓云念,眨眼间一个冷傲的身影挡在她身前,萧子恒目光冷硬,“萧承君,她杀了我的皇子妃,你护不住她!我要让她偿命。” 云念嗤笑,“五殿下,你不看看你的孩子吗?” 一个杀妻弃子的人,在这装什么情深义重呢? “把孩子还给我!” 萧子恒想拧断云念的脖子,奈何越不过萧承君。 “云四谋害皇子妃,要挟皇孙更是罪大恶极,来人,将她给朕拿下!” 宏文帝威严下令。 杀了云念,对萧承君亦是个打击,何况皇子妃还死于她手,杀她更是名正言顺。 沐清灵柔弱的上前道,“云姑娘,不论你出于什么目地,孩子是无辜的,你把孩子给我吧,他还那么小,请你不要再伤害孩子.....” 这是个演技不输于云胭的未来影后。 云念垂眸看着软软的婴儿,眸中溢出怜爱之情,将孩子交给沐清灵,才是羊入虎口。 禁军要动手抓人,萧承君冷声道,“我看谁敢动。” 他眸光沉沉,不怒自威,前太子的威严,不亚于眼前的皇帝,禁军们面面相视,犹豫不决是否该上前。 宏文帝阴郁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萧承君,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在这宫里,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朕的话,谁敢不听?!” 一个龙颜大怒,一个不怒自威,四目相对,犹如冰火相撞,紧绷的气势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谁说皇子妃死了?” 在这针锋相对的气势中,云念轻然开口,打破气氛。 她淡淡的扫了眼指控她的稳婆,“这稳婆也不知道受了谁的命令,将本可以顺利出生的孩子硬塞了回去,险些累及皇子妃和孩子一尸两命,五殿下不如好好问问她,受何人指使,要置你的皇子妃于死地?” 萧子恒骤然朝稳婆看过去,稳婆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的扭头,看向皇帝那边。 云念知道,她看的是沐清灵。 沐清灵捂着心口,一脸的虚弱,可一个抬眸便将稳婆的目光吓了回来。 “老奴.....老奴不敢,老奴当时正给皇子妃接生,这位云姑娘突然闯了进来,还将老奴摔了出去,五殿下您看,老奴的头上磕出了肿包,她以为老奴晕过去了,可老奴却看到了她杀害皇子妃,五皇子妃的尸体就在屋里,殿下若不信,进去看看皇子妃肚子上的伤口,便知老奴说的都是实话!” 稳婆磕头道。 这稳婆是沐妃介绍进宫的,原是沐家的老人,萧子恒原本想着,沐家的稳婆来接生,应是万无一失。 可现在,云念和稳婆各执一词,他应该相信谁? “那就进去看看皇子妃,若皇子妃有恙,云念决不轻饶!”宏文帝开口道。 萧子恒第一个闯了进去,房中血腥味儿刺鼻,一扇屏风隔绝了床榻,隐约能看到榻上躺了个人。 他站在屏风前,无意识的放轻了脚步,甚至放低了呼吸,心中好似有股难言的慌乱,他怕看到沐元颜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本该是恨沐元颜的。 此刻却不想叫她这么死了。 可榻上那人,躺着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没了。 沐清灵陪着宏文帝随后进门,在与云念擦肩而过的时候,沐清灵拧眉看了她一眼,目光扫到云念抱着的婴儿,眉头一皱。 “云姑娘,当真是好手段呐。” 她意味不明的说了句。 云念回给她一个微笑,“不比沐妃娘娘,手段更好。” 沐清灵冷哼一声,跟着宏文帝入内。 按理说产房这种血腥气重的地方,男人都嫌晦气,不会踏足,尤其是像宏文帝他们这等尊贵的人。 但此刻为验证皇子妃是死是活,宏文帝入了产房,不过他入内只是坐在了首位上,并未越过屏风去看沐元颜。 可房里的血腥气,让他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宏文帝刚坐下就后悔进来了,起身就走又不太好看,所以阴着脸坐那等结果。 只有萧子恒,绕过屏风,看到床上的沐元颜,双目紧闭,脸色透白,唇无血色,她身下的血甚至没来得及处理干净,她就那么静静的躺着一片血泊中。 那血色可真刺眼啊,萧子恒五指一紧。 不知是不是刻意避开,他没去探沐元颜的鼻息,而是查看她肚子上的衣服下..... “确有.....伤口。” 即使包扎过,他也确信,沐元颜肚子上有伤口。 云念真的对她下此毒手。 “陛下,您听见了吧?!老奴没有说谎,就是她杀害了皇子妃.....”稳婆大喊道。 她非常明白,如果不把罪责推给云念,她就要担谋害皇孙的罪名。 好在皇子妃死了,皇孙又不会开口说话,没人能替云念作证。 “云四,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宏文帝质问。 云念:“没有。” 第185章:你的孩子,安全来到你身边了 “来人!” “哇...哇哇!” 宏文帝要下令抓人,云念怀里的皇孙突然哭了起来。 宏文帝眼神一闪,“你把孩子放下!来人,把孩子抱下去!” 怎么说都是他的孙儿,哪能让云念一直抱着当护身符。 沐清灵第一个伸出手,“孩子给我吧.....” 云念不肯,“这个孩子是我接生下来的,除了他母亲,我不会给任何人。” 沐清灵眼神微冷,“可他母亲已经死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死了?”云念眸光嘲弄。 沐清灵看了眼屏风后,萧子恒好像在发呆?她说,“云姑娘,本宫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我姐姐并未得罪过你,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五殿下亲自验过我姐姐的伤口,当着陛下的面,你非但不认罪,还要挟持我姐姐的孩子,未免也太胆大妄为了些!” 云念:好大一朵盛世白莲啊。 她勾唇,“你看清楚了,皇子妃她还活着。” 沐清灵皱眉,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难道沐元颜真的还没死? 她目光望向屏风后,“五殿下.....” 她想让萧子恒说句话,证明沐元颜已经死了。 短短几秒钟,萧子恒眼睛里爱恨交错,最后恢复冷硬,“我的皇子妃,死了。” 沐元颜,我们两清了。 萧子恒拂袖转身,走出屏风道,“还请父皇严惩云念,为儿臣的皇子妃报仇!” 云念微微摇头,看着襁褓里的孩子,你的母亲,不值得。 沐清灵嘴角上扬,“事实摆在眼前,云姑娘还有何话说?不如快些认罪,将孩子交给我。” “父皇.....” 沐清灵要抢孩子,突然传来一道轻如蚊声气息,出自屏风后。 沐清灵骤然看过去,沐元颜,真的没死? 萧子恒怔了一瞬,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他眼中说不清是复杂还是欣喜,再次越过屏风一看,“你,没死?” 躺在床上那面色虚白,却睁开眼睛的人,不是沐元颜是谁呢。 她没死,他多失望啊。 沐元颜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眼角落下一行清泪,“云.....” “在叫我吗?” 云念将孩子抱到床边,她知道,沐元颜定然是想看看她的孩子。 “你的孩子,安全来到你身边了。” “谢,谢谢.....” 看到自己的孩子,沐元颜说不出的感激,“你.....” “你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话养好了身体再说不迟。”云念安抚她。 沐元颜摇摇头,“不.....五殿下.....” “我在。” 难得萧子恒应她。 沐元颜目光平静的告诉他,“有人要害我的孩子,稳婆.....云姑娘.....” 她太虚弱了,说话气若游丝,实在没力气多说。 她说我的孩子,而不是我们的孩子,这话听的萧子恒心头不太舒服,他拧眉看了眼云念,“你是说稳婆有罪,云念无罪?” 沐元颜点点头。 萧子恒明白了,他转身道,“此事我会处理,你休息吧。” 然后便出了屏风。 沐元颜声音太弱,屏风外的并未听清她说了些什么,稳婆心慌慌的偷偷望向沐清灵。 见萧子恒出来,沐清灵假意关怀的打探道,“姐姐她如何了?” 萧子恒看了她一眼,目光似乎有些复杂,然后对宏文帝道,“父皇,阿颜说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稳婆有罪,云念无罪。” 这话便就证实了,云念所言为真,而稳婆说的不可信。 稳婆面色灰白,五皇子妃没死,死的就会是她,她摊在地上,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 云念将孩子交给沐元颜,出来后,扫了眼萧子恒,“五殿下怎么不问问,她是受何人指使?她一个稳婆,若无人指使,又怎敢谋害皇子妃和皇孙?” 萧子恒抿唇,云念的目光犀利又嘲弄,好似在嘲讽他,明知是何人要害他的妻儿,他却不敢说。 “大胆奴婢!竟敢谋害皇孙,老实交代何人指使,朕留你个全尸。”宏文帝厉声逼问。 稳婆抖成了筛子,惊恐道,“是,是.....” “孙婆婆!竟真的是你!”沐清灵突然出声,不敢置信的看着稳婆,“你是我们沐家的老人了,我和姐姐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姐姐啊?沐家的孩子出生都是由你接生的,一个个的小生命经由你手来到这世间,这是多么打的福报呀,可你为何要对皇子妃的孩子这般残忍!” 稳婆万分惊恐,沐清灵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梨花带雨的跪在宏文帝面前道,“陛下,是臣妾的错过,险些害了自己的姐姐和五殿下的孩子,孙婆婆是臣妾推举进宫的,臣妾本以为她是侯府的老人,忠实可靠,可谁知道.....” 稳婆面如死灰,她知道,她没有活路了。 “孙婆婆如此,定是有苦衷的,好在姐姐和孩子都没事,不然臣妾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美人落泪,总是格外惹人怜惜,何况还是个楚楚可怜的病美人,宏文帝将她扶了起来,她这清纯落泪的模样,惹得宏文帝小腹一紧,想将她的泪给添干净。 然,皇帝面上不露声色,让她站到了自己身边,语气威严道,“你是要在这儿说,还是要朕叫人来大刑伺候了再说?” 稳婆一抖,最后咬牙认罪,“是,是老奴.....” “何人指使你的?”宏文帝震怒。 稳婆伏在地上,颤着声音大喊,“是.....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指使老奴的!” 萧子恒目光一闪,顺势道,“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云念看着,只觉得讽刺,玩栽赃嫁祸这一套倒是快。 宏文帝冷了眉眼,“皇后为何要害皇子妃?你可知污蔑皇后,该当何罪?” “老奴不敢.....确是皇后指使老奴的,皇后娘娘不想让皇子妃先行生下皇长孙,便给了老奴许多金银,老奴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娘娘,老奴愧对皇子妃和沐妃妹妹,愿意以死谢罪,求陛下莫要因老奴而怪罪沐妃娘娘,沐妃娘娘实则是最心善的。” 第186章:畏罪自尽 这一套视死如归的认罪,沐元颜也听见了。 她只觉得心中悲凉。 她从未怀疑过孙婆婆,可她却要暗中害死她的孩子。 她信任的人背叛她,最亲的人想要她死。 “好一套忠心护主的说辞,有些人就是幸福啊,即使罪恶滔天,可总有人护着。” 云念嗤笑。 稳婆不敢出卖沐清灵,也在她意料之中。 毕竟稳婆是沐家出来的人,她的身家性命都在沐家。 谁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人死总好过全家死,这稳婆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认罪的。 萧子恒捏紧了拳头,“云念,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五殿下不清楚么?” 意思是谁都没有你渣,稳婆不敢出卖沐清灵,因为命脉捏在沐清灵手里。 而你呢? 纯粹只是想庇护你的白月光罢了。 枉顾自己妻儿的死活,你就说,你配做个人么? 她就不信,萧子恒不知道沐清灵可疑。 但对他来说,沐清灵的安危大过天。 “云四,注意你的态度!不要以为有承恩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目中无人!”宏文帝呵斥道。 云念撇撇嘴,要不是不放心沐元颜,她才懒得在这儿听你们这些阴谋诡计。 回家搂着她的大崽小崽睡觉不舒服吗? “小念说的不对么?怎么陛下听不得实话了?”萧承君语气幽冷的开口。 说别人,可以。 说云念,不行。 萧某人眼里只有他的小念,别的,他仿佛充耳未闻。 宏文帝磨了磨牙,萧承君给云念撑腰的姿态简直不要太明显,“承恩王,说话得注意分寸!” 萧某人淡淡,“我哪句话没分寸?” 宏文帝:..... 外面都传,他对萧承君,比自己亲儿子还亲。 纵的萧承君都骑到他头上来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宏文帝现在头上就悬着一把刀,“来人,将稳婆押下去,再传皇后来对质。” 听闻要找皇后来对质,稳婆浑浊的目光充满绝望,她忽而大喊,“皇子妃,求您原谅老奴!” 然后‘砰’的一声,在禁军来押人之前,一头撞在了桌角上。 鲜血四溅,当场畏罪自杀了! “孙婆婆...”沐清灵见了血腥,像是受了惊吓,悲痛的捂着心口,没喘两下便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没事吧?”身边的侍女配合默契的扶着她,“陛下,娘娘晕倒了!” “送回宫,召太医去清泉宫。”宏文帝担忧道。 “是。” 沐清灵就这样从谋害皇孙的罪责中全身而退了。 萧子恒还在担心的目送她离开。 孙婆婆自尽,如今再找皇后来对质也是无济于事,因为死无对证。 这事便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最后稳婆一人背下所有的黑锅,自尽帮沐妃脱罪。 宏文帝起身离开,临走前看了眼萧子恒,“请得动承恩王和云四护驾,老五,你很有面子啊。” 萧子恒只能装傻,“儿臣恭送父皇。” 宏文帝走后,萧子恒便冷着脸赶人,“承恩王,你们也可以离开了!” “本王救你妻儿一命,五殿下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萧承君似笑非笑,眸光淡漠的睥睨着他。 “救人的是云念,与王爷何干!”萧子恒冷哼。 “不妨碍你说声谢谢。” “.....”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萧承君脸皮这么厚? “云.....” 云念瞥见沐元颜想起身,她阻拦道,“刀口刚缝合,你过两天才能起身。” 沐元颜抿唇,垂眸看向自己的腹部。 “放心,刀口养好之后不会留疤的,我会时常来看你,你好好坐月子,身体是自己的,别的都不重要。” 沐元颜点点头,眼中含泪,“若没有你,我和孩子都活不下来,你是这孩子的再生父母.....” “哇...哇哇哇.....” 床边的婴儿哭了起来。 云念笑了笑,“应该是饿了。” “来人,将孩子抱去给奶娘。”萧子恒开口道。 “不!”沐元颜虚弱的爬起来,语气坚定,“我要自己喂。” 云念扶着她靠坐在床头,此时剖宫产的麻药未退完,沐元颜痛感并不强烈,她望着萧子恒,苍白又坚韧,“你的人,我信不过,我的孩子我要自己喂养。” “母乳喂养,对孩子自然是好。”她理解沐元颜的心情,沐家的老人尚且都能背叛她,何况是宫里的奶娘。 沐元颜不放心将孩子交给任何人。 “你是皇子妃,何须你亲自来喂.....”萧子恒似乎说不出口,好似喂养孩子,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有奶娘喂养,何况他们是皇族。 哪用得着她亲自喂养。 萧子恒面色冷硬的看着沐元颜。 她非得同他作对,惹他不快吗? “五殿下,皇子妃需要休息,若你不能照顾好她,就请你不要吵吵。” 闭嘴吧渣男! 云念帮沐元颜抱好孩子,都是女子,沐元颜也并未避讳她,云念教她如何喂养孩子,“这样.....你看,宝宝是不是很会吃?” 她算是,改变了沐元颜难产而亡的命运吧? 萧子恒气的甩袖走了。 萧承君还等在门外,直到云念出来,他才牵着她的手,“回家吧。” 云念点头。 忽然,她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萧承君嘴角弯了弯,“小念。” 云念没出息的脸热了。 “小念。”他叫。 “嗯.....”她应。 “你是我一人的小念。” “嗯。”云念又应了。 离开前,云念对沐元颜说了句,“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的枕边人。” ... 皇长孙出生一日,五皇子便被陛下赶出宫,另立恒王府。 可怜五皇子妃生产第二日便来回奔波,不,现在应该叫恒王妃了,听闻恒王妃难产,恒王亲自请云念去为王妃接生。 而云念更为惊悚,用一种骇人听闻的接生方式,将孩子从王妃肚子里拿了出来,保得恒王妃母子平安。 一夜之间,云念名声大噪,神医之名算是焊死了。 第187章:是你的纵容,害了你的皇子妃 清晨,云念睁开眼,便起身梳妆,坐在铜镜前,她眉目如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娘亲!” 两只肉团子跑来,一左一右的扑到云念怀里,小宝笑嘻嘻的给了她一个早安吻,“娘亲今天真好看!” 云念微微皱眉,“你做什么,娘的妆容都被你蹭花了,下去。” 小宝眨着大眼睛,愣了愣,“娘亲.....” “娘亲,你怎么了?” 大宝看着妹妹有点委屈。 云念对着镜子抹了点胭脂,“我没怎么,你们来有事么?” “我们来陪娘亲吃早饭,然后去念书。”大宝说。 云念顿了顿,转身看着两个孩子,摸了摸他们的脸说,“你们是王爷的孩子,天生尊贵,无需像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起早贪黑,将来王府的一切都是你们的。” 大宝闻言微微皱眉,“可是娘亲不是教过我们,要自强自立吗?” “自强自立固然是好,但你们命更好,这辈子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做,王府也养得起你们。” 大宝觉得此刻的娘亲既熟悉又陌生,让他感到害怕。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后退避开了云念的抚摸。 云念皱眉,“你躲什么?” 大宝一脸冷肃的看着她,云念又笑了笑,对小宝伸手,“小宝,过来。” 小宝缩在大宝身后,怯怯的看着她,“娘亲.....” 小孩子最为敏感,大宝小宝感觉,娘亲有些不一样了..... “王妃!” 杜金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匆匆进门道,“王妃,恒王府派人来请王妃,恒王妃出事了,请王妃去救人。” 云念眼神微闪,“救人找太.....” 说着,她话音一顿,神色恍惚了一下,烦人的耳鸣让她头疼起来。 “王妃,你刚说什么?”杜金没听清。 云念揉了揉太阳穴,“你刚说什么?” 杜金狐疑的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恒王府派人来请王妃,恒王妃出事了。” 云念眼皮子跳了跳,“我去看看.....” “王妃,你脸色不好,要不要请大夫来.....” 杜金看她脸色不太好。 云念摇头,“我自己就是大夫,我没事,大宝小宝,恒王妃刚生了宝宝,身子还很虚弱,她救过娘亲和爹爹,所以娘亲要先去看看她,早饭就不陪你们吃了,你们乖乖吃饭,饭后可以休息一刻钟再念书,等娘亲回来再陪你们好不好?” 大宝点点头,“好。” 娘亲正常了。 云念出门前,给两个宝贝一人一个早安吻。 小宝这才敢搂了搂云念的脖子,“娘亲,小宝等你回来。” 刚刚她有点怕娘亲,现在不怕了。 坐上马车后,云念脸上的笑意被凝重取代,她看着自己的手,好半天没有动作。 她刚刚,好像被屏蔽了意识。 是原主的意识,占据了身体。 云念面上平静,心中却是慌恐的,然后她默默抬手,扯掉了插在头发里的珠钗和钗环。 她不喜欢原主的打扮。 “恒王妃出什么事了?”云念语气平静的问马车外面的人。 “王,王妃血崩,怕是.....怕是不好了。” 侍从战战兢兢的说道。 云念皱眉,生孩子产后两小时内,产妇最容易发生血崩,沐元颜已经过了高危险期,除非是有人设计。 恒王府刚立府,府中尚未收拾妥当便出了这事,此时全府的丫鬟侍从都跪在沐元颜的房外,萧子恒脸色铁青,旁边有侍卫抓着一个侍女,竟是翡翠。 “王爷,你救救王妃,奴婢求你了,你救救王妃.....奴婢没有谋害王妃,奴婢没有.....” 云念一来,就听见翡翠哭着自辩。 萧子恒死死拧着眉,“不是你又是谁?” “奴婢.....奴婢不知道.....”翡翠害怕极了。 有人将王妃补血气的药掉包了,换成了使人气血逆流的药物,翡翠去端的药,她根本分不清那药是什么。 王妃喝下之后,便血崩了。 翡翠吓死了。 然后就被抓起来了。 “云姑娘,你救救王妃,你快救救王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翡翠语无伦次的喊着。 云念蹙眉。 一个不被夫君重视的王妃,又怎么在这后宅之中活的下去? 翡翠不可能会害沐元颜,整个恒王府,只有这个丫鬟是最心疼沐元颜的。 萧子恒不会不知道这点,但他呢?不问不查,莫说沐元颜,云念一个外人都觉得心寒。 “阿颜在里面,云姑娘,你能保她一命,对吧?”萧子恒道。 云念看着他,“恒王殿下若真在乎恒王妃的死活,就该找出真正害她的人。” 而不是在这里虚情假意的做戏。 云念真的很想吐他一脸,可她终究只是个外人罢了,她可以救沐元颜一次两次,去救不了她一辈子。 萧子恒是她的夫君,是她最亲的人,只可惜,这个人不堪托付。 萧子恒逐字逐句,语气冷硬,“你以为是本王想杀她?” “是你的纵容,害了你的皇子妃。” 说完,云念便救人去了。 推开房门的瞬间,云念眉心打了个死结。 好重的血腥味。 看到沐元颜的那刻,云念便想,何苦救她回来受罪? 死对这个柔善如水的女子来说,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你来了。” 沐元颜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下像生孩子那日都是血,不,比那日还要触目惊心。 她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会眨,云念看到她眼神空洞,眼球灰白,已濒临死绝。 那一瞬间,云念眼皮发热,她为这个柔弱易折的女子感到心痛。 “别怕,你会没事的。”云念声音酸胀的说。 “不,是我错了,你明明提醒了我,是我.....该死的是我.....” 沐元颜空洞的眼中落下一滴泪来。 云念这才发现,婴儿不见了。 “孩子呢?” 沐元颜眼角的泪掉的更多了,她微张着嘴,却哭不出声音来。 云念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眶泛红,她上前握着沐元颜的手,“我能救你。” 她的手,冷的已经失去正常人的体温了。 “我后悔了,不该生下他,我宁可那日让他死在我的肚子里,这样我就不会失去我的孩子。” 云念安慰不了她的哀痛,沐元颜空洞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迷茫,“一个人究竟能狠心到什么地步,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原来他的到来,只是萧子恒为沐妃求的一味药引罢了,多可笑啊,我这一生,多可笑啊。” 第188章:做好给她偿命的准备了吗 下辈子,她不想再遇到萧子恒了。 “沐元颜,不要放弃,你若死了,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活下去,才有机会看到对方痛苦。” 云念低声在她耳边道。 她知道,沐元颜已经没有求生的意志了。 “你不想看伤害你的人痛苦一生吗?” 沐元颜的眼神越来越空,“云姑娘,我累了,你能再帮帮我吗。” 云念抿唇。 “可惜我认识云姑娘太晚,来不及与你相交,云姑娘,求你,再帮帮我吧。” 她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惋惜,但她在求死,她想得到解脱。 “好。”云念应了她。 她解脱了。 一刻钟后,云念重新打开了门,从房里出来。 萧子恒紧张又恐慌的问,“阿颜如何了?” “她死了。” 云念语气趋于凉薄。 萧子恒目光一颤,“不可能,本王没允许她死,她敢去死!” 云念目光冷淡,突然觉得萧子恒很可怜,他余下的一生,注定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 这么想想,云念觉得有些快意,她扯了扯嘴角,嘲弄道,“下辈子做阎王吧,再来决定她人的生死。” 云念瞥了眼,萧子恒已经让人放开了翡翠,小丫鬟听见云念说沐元颜死了,连哭带摔的跑进了房间,然后发出悲痛的哭喊声,“王妃.....你醒醒,你别吓奴婢.....” 萧子恒面上肌肉绷的死紧,说不出是震惊还是心痛,“为什么?她难产时你尚且能保她母子平安,为什么今日却救不了她!” 云念笑了,讽刺道,“恒王殿下,你的孩子呢?” 萧子恒紧绷的脸,犹如一面镜子,一点点的龟裂,云念嘲讽的看着他,“以自己的亲生孩子为药引,去救你的心上人,五殿下,世间诸多情圣都不及你。” 萧子恒的面部表情彻底裂掉,“与你无关!” 天未亮,他将孩子从沐元颜身边抱走,是他亲手将孩子交给了太医,取幼子之心入药,为沐妃医治心疾。 宫里传话,沐妃的心疾医好了。 可孩子却..... 萧子恒的双手在发颤,他猛地捏紧拳头,将手藏于身后。 他要那个孩子的初衷,本就是为了给沐妃医病! 可如今,他心里却像是被人捅了几十刀,耳边仿佛还盘旋着孩子的哭声。 抱走孩子的那刻,萧子恒心想,他不恨沐元颜了,以后和她好好过日子,他会给她恒王妃的待遇和尊荣,甚至.....甚至将来他和沐元颜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可沐元颜发现孩子不见后,便血崩了。 “确实与我无关,恒王殿下,我就不奉陪了。” “为什么不救她?”萧子恒不甘的问。 云念未曾回头,“五殿下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厌恶你,恶心你,不想再看到你,五殿下,她放过了你,你也放过她吧。” 不可能! 萧子恒满目戾气,他不可能会放过沐元颜..... “萧子恒,拿命来!” 一柄长剑从云念身边越过,充满杀气刺向萧子恒。 萧子恒闻声而动,刹那间剑尖便刺入他的心口。 他抬头,看清对面眸光冷戾之人。 “沐元琢。” 来者一袭红衣似火,面相雌雄莫辨,一双勾人的丹凤眼戾气丛生,看萧子恒犹如看死人。 “我说过,你若敢伤她,我要你的命。” 他扬手拔剑,一脚踹在萧子恒胸口,萧子恒猛地退后数步,被侍卫搀扶着才站稳。 “保护殿下!”江湛第一个站出来,挡在萧子恒身前,“小侯爷,刺杀恒王殿下,可是死罪!” 沐元琢冷嗤,“我连你一起杀。” 江湛和沐元琢打了起来,可他不是沐元琢的对手,三两下就败下阵来,王府的侍卫瞬间聚集过来,包围了沐元琢。 沐元琢幽幽扫一眼,他手中的长剑在滴血,“我妹妹死了,萧子恒,你做好给她偿命的准备了吗。” 萧子恒眉眼沉沉,捂着心口上的伤,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沐元琢,你最好适可而止,否则休怪本王不念情分。” 回应他的,是沐元琢刺来的剑气。 侍卫们围攻而上,却无一人是沐元琢的对手,不出片刻,便都横在他的脚下。 他提剑,指着萧子恒,“狗东西,枉我妹妹痴迷你一场。” 萧子恒心口抽痛了一下,下一秒就被沐元琢一脚踢飞,猛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血剑到了眼前,萧子恒似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萧子恒睁开眼,眸光颤动,竟是云念拦下了沐元琢的剑。 “你是云念?” “是。” 云念声音轻然。 “你救过我妹妹,我承你的情,让开。” 云念摇头,“杀了他固然解恨,可小侯爷不觉得,让他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之中,才是对他更好的惩罚吗?” 沐元琢微微眯起眸子,杀气稍缓。 云念转过头,垂眸道,“杀妻杀子,你用自己的孩子去救你的心上人,但你可知,真正将你从水里捞上来的,是沐元颜。” 沐元琢眼神微闪,她如何知晓? 萧子恒瞳孔颤栗,“不.....” 一激动,又咳出血来,“不可能,是沐元颜告诉你的?她到死还在说是她救的本王,可真是.....” “沐元颜至死你都不曾给过她一点点的信任,五殿下,你可真是可悲又可恨,被人耍的团团转。” 萧子恒面目狰狞,他不信,救他的明明是沐清灵..... 可心里有什么东西,随着沐元琢刺出来的伤口,不断崩裂。 沐元琢似乎是理解的云念的用意,他收回剑,冷冷的越过萧子恒,进房间,然后将沐元颜的尸体抱了出来。 他要带他妹妹回家。 “沐元琢,你要带她去哪!把她放下,沐元颜死也是我的人.....” 萧子恒想拦,沐元琢杀气腾腾的看过去,“不想死就滚。” 萧子恒并不惧他,但他身受重伤,不是沐元琢的对手,江湛从旁拦着他,“王爷,您身上有伤.....” 于是萧子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沐元颜被抱走了。 云念紧随其后,“但凡你查一查,就会知道说谎的是谁。” 她帮沐元颜躲过了难产的死劫,却还是逃不过人心算计。 第189章:这一个夜晚,注定不得安宁 恒王府外,沐元琢顿步说,“你的恩情我替我妹妹记下了,要我报恩随时来找我。” 说罢,便带着沐元颜离去了。 云念微微挑眉,沐元琢是沐元颜的亲哥哥,侯府独子,人称小侯爷,要说这位小侯爷一早就看出萧子恒不是沐元颜的良配,他知道萧子恒心里只有沐清灵,所以竭力反对沐元颜要嫁的这个妹夫。 后来沐元颜还是嫁了,沐元琢便气走了,扬言不认她这个妹妹。 夜深人静,两盏微弱的烛火点亮在灵堂里。 沐元琢守在棺椁前喝酒,“你啊你,不听哥哥的话,最后把命搭给了萧子恒,你可满意了?” “我早说过,萧子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托付,如今你可信了哥哥的?” “信了也晚了,下辈子可得把眼睛擦亮些,别再看上些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寂静的灵堂里,只有沐元琢在守灵,一阵风吹来,烛火险些被吹灭,却又奋力的燃了起来。 沐元琢灌下一大口酒,靠在棺椁上,沐元颜躺在里面,说着说着他眼睛就红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哥哥的话,是哥哥来晚了,没能救得了你,我没杀萧子恒,你可高兴?” “后悔吗?喜欢了那样一个男人。” 阴森沉寂的灵堂里,只剩沐元琢的喃喃自语。 夜深,萧子恒发疯一般的闯进宫,揪着人就问,“本王的孩子呢?” 他脸上身上的血,把宫人吓得不轻。 江湛拦着他,“殿下,您身上有伤,应该及时找太医.....” “对,太医,孩子在太医那。”萧子恒说着就往太医院冲。 江湛皱眉,他怀疑殿下受刺激精神失常了。 深夜闯宫,已是触犯了宫规,若是被陛下知道,殿下恐怕会受重罚。 江湛招来几个人,“不能让殿下进宫的动静传进陛下耳朵里。” 眼下这个时辰,陛下应该已经歇下了。 好在殿下在宫里还有些心腹,能暂且瞒一瞒。 “殿下.....” 萧子恒像只无头苍蝇,在宫里乱窜,最后江湛将他带到了清灵宫。 “太医呢?给本王出来。”他一抬头,看到清泉宫的门匾,眼神下意识的躲避,“带本王来这里做什么,本王要见太医。” “殿下,夜深了,太医已下职。”江湛心疼的看着萧子恒。 “五殿下?” 沐清灵听到动静,出来一看,竟是萧子恒,“应该称殿下为恒王了,王爷怎么深夜进宫来了?若是被陛下知道,怕是会责问王爷的。” 萧子恒抬眸,沐清灵看到了他猩红的双眼,好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狼狈中透着凶狠与绝望,沐清灵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目光触及他嘴角和心口的血,沐清灵眼神闪烁,“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深夜跑来她宫里,叫陛下知道了,岂不惹人生疑? “敢问娘娘,皇孙何在?”江湛开口道。 他语气稍显凌厉,好似替萧子恒不忿不值。 “太医未曾将孩子抱来我宫里,我并未瞧见.....”沐清灵神色忧伤,楚楚可怜的望着萧子恒,“王爷是后悔了吗?” 她捂着心口,悲痛道,“王爷若是后悔,便将我的命拿去,我也不想一辈子活在对姐姐的愧疚当中。” 萧子恒猩红的眼中有了泪光,他微微偏头,“我并未后悔,只是那孩子,终究是我的儿子,我要将他带回去。” 沐清灵面上落泪,心下冷笑,那孩子恐怕早就扔去喂狗了。 江湛以为他能瞒住萧子恒进宫的消息,可宫里处处都是眼线,哪能瞒的那么严实。 栖凤宫。 周皇后骤然从床上翻了起来,“你说什么?恒王闯进宫了?” “是,恒王满宫找他的孩子,这会儿去了沐妃娘娘宫里。” 无意中瞧见萧子恒进宫发疯的宫人道。 “好,本宫早就怀疑沐妃那贱人和萧子恒有染,皇子妃生产时,那贱人还企图栽赃本宫,这回抓她们个人赃并获,看她们如何狡辩!” 皇后立马来了精神,觉也不睡了就要去捉奸,“去通知陛下,就说萧子恒深夜闯宫,触犯宫规,请陛下处置。” “是。” 这一个夜晚,注定不得安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皇孙怎么了?” 此刻宏文帝也收到了消息,他穿好龙靴,震惊的问。 伺候的老太监不敢隐瞒,低着头道,“恒王殿下进宫了,听闻是来找皇孙的,皇孙.....” 老太监话没说完,人就先跪了下去。 “说。”宏文帝面色阴沉。 “说是皇孙.....没了。” 宏文帝赫然起身,惊怒道,“什么叫没了?混账东西,老五都干了些什么?” 他猛地站起来,“那混账现在何处?让他滚来见朕。” “陛下,听闻恒王浑身是血,受了极重的伤,怕不是...遇刺了吧?” 宏文帝眉头一皱,难道是遇到了歹人,伤了皇孙和萧子恒? 沐清灵正要睡下,忽然被人闯了进来。 阻拦的宫人还被扇了一巴掌,“大胆奴婢,连皇后娘娘都敢拦,都不要命了,还不快滚开!” 沐清灵连忙穿好衣服,娇媚的哼笑,“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都好大的气性啊,这深更半夜的,娘娘不睡觉,跑来臣妾宫里做什么?” 周皇后看她这狐狸精的样子就来气,“本宫听闻恒王进宫来了,有人看见他进了清泉宫,沐妃,私通皇子,是死罪!” 沐清灵似是受到了惊吓,“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您贵为皇后,更应知谨言慎行才对,臣妾知道您记恨臣妾,但臣妾不知,恒王殿下如何也惹了您的记恨?让您将臣妾和他绑在一起污蔑?” 皇后看她这矫揉做作的样子就来气,她冷哼一声,“沐妃伶牙俐齿,好一张巧嘴啊。” “皇后娘娘谬赞了。” 狐狸精! 周皇后暗骂一声,“是不是污蔑,搜过就知道了,来人,给本宫仔细搜查,连只耗子都不能放跑!” 第190章:我不能让她安宁 沐妃眸光沉沉,她看了眼皇后带来的人,包围了清泉宫。 皇后有备而来,可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沐妃娇柔中多了一丝威严的呵斥道,“慢着!这是本宫的寝宫,岂容你们说搜就搜,皇后娘娘,您说臣妾宫里藏了位皇子,您有证据吗?” “证据搜过自然会有。”皇后道。 沐妃冷嗤,“皇后娘娘当臣妾是什么人?低贱的宫女,任你怀疑么?您污蔑臣妾与皇子的清白,若是搜不出人来,皇后娘娘又该如何?” 这狐狸精就仗着陛下的恩宠才敢跟她叫板,皇后气的咬牙,“本宫是后宫之主,有权搜查每一个地方,你敢阻拦本宫,莫不是心虚?” 沐妃娇媚呵笑,“您是皇后,当然有权搜查,臣妾问的是,若搜不到皇后娘娘说的人,您又该如何?” 周皇后冷冷的看着她,她已经叫人包围了清泉宫,与沐妃私通的奸夫绝逃不掉。 沐清灵可不怕她,甚至理直气壮道,“若是搜不到人,就请皇后娘娘自罚,将凤印交出来,也算给臣妾一个交代,毕竟臣妾不能白白被冤枉呀。” “沐清灵,你大胆!” 皇后眼珠子瞪的像铜铃,“你敢觊觎凤印,其心当诛!” 沐清灵娇笑起来,“臣妾哪里敢觊觎凤印,臣妾是觉得,皇后娘娘行事不公,仗着凤印在手,横行后宫,肆无忌惮,臣妾受此天大的冤枉,难道还不许臣妾讨一个公道吗?” 周皇后真想撕了她的嘴! “陛下驾到!” 这时,宫外传来高喝声。 沐清灵脸一抹,顿时换了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陛下来了,臣妾请陛下为臣妾做主,皇后娘娘竟说臣妾与皇子勾结,私会情郎,陛下您听听,这哪是皇后娘娘该说的话呀,惹人笑话不说,还有损陛下的颜面。” 皇后恨得牙痒痒,这贱人,竟然恶人先告状。 她不甘示弱,连声道,“五皇子深夜闯宫,陛下想必也知道了,有人亲眼看见五皇子来了清泉宫。” “皇后娘娘,如今哪还有什么五皇子,那是陛下亲封的恒王,娘娘是不想认陛下的旨意吗?”沐清灵看似纠正,实则挑拨。 皇后咬牙,她就是一时忘了,这贱人哪来这么多话! 宏文帝听着这两个女人各执一词,烦躁的皱了皱眉,“恒王何在?” 沐清灵眼神闪了闪,“臣妾未曾出过寝宫,哪里知道恒王殿下的行踪。” 然,宏文帝这次并未偏向她,他对萧子恒夫妻俩已有所怀疑,于是道,“那就依皇后的意思,搜一搜,看恒王想跟我们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 沐清灵眉心跳了跳,开口却是满腹委屈,“陛下这么做,是疑心臣妾?” 她盈盈落泪,惹人怜爱。 皇后白了一眼,陛下同意搜宫,她立马得意道,“来人,给本宫搜仔细了。” 她笃定,萧子恒就在清泉宫。 宏文帝复杂的看了眼两个女人,阴沉的没说话。 不多时,有人前来禀报道,“陛下,找到恒王殿下了!” ... 此时灵堂内,沐元琢喝完酒,扶着棺椁起身,一阵阴风吹过,烛火又暗了暗,他怕烛火被吹灭,便伸手挡了挡风,弯腰时,眼尾好像掠过一个虚影。 沐元琢转过身去,没人。 他又回头看棺材里躺的人,好半响开口道,“你哥胆小,别吓你哥,听话,要找去找萧子恒那狗东西,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噗。” 灵堂内一声轻笑。 沐元琢皱眉,“又不听哥哥的话是不是?吓坏了哥哥,可没人守着你陪你说话了,你要是想哥了,等哥睡了,再来梦里寻哥哥吧。” “她怕是不能去梦里寻小侯爷,要让小侯爷失望了。” 身后传来轻笑声,沐元琢回头,“是你啊。” 然后他说,“这么快就来找我报恩了?你和萧承君不愧是两口子,说吧,又想要我做什么?” 云念微微挑眉,“我不是为你来的,我是为她来的。” 这位小侯爷,乃萧承君挚友。 常年在外,替萧承君寻找神医。 他的性子与景逸世子有些像,都属于放荡不羁那一类,但他比景逸世子更加张扬,也比景逸世子更漂亮。 沐元琢随口道,“来上香啊,有心了,自己点香祭拜吧。” 云念:..... “没想到我这闷不吭声的妹妹,竟然还能交到朋友,难得,难得啊。” 可他眼底泛红,他只是将失去妹妹的悲痛藏了起来。 云念一没有点香,二没有祭拜,然后走到棺椁旁,握起了沐元颜的手。 沐元琢眼皮子跳了跳,“你干什么?” 他一把擒住云念的手,面色微冷,“纵然你对她有恩,但也不该打扰她死后的安宁。” 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中,闪过泪光。 他傲娇的偏头,将眼中挤满的泪憋了回去。 云念瞧着,叹声道,“我不能让她安宁。” 沐元琢眉头一皱,眼底有了冷光,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声。 “放肆!你看清楚本侯是谁,连本侯都敢拦,瞎了你的狗眼,叫沐元琢那混账出来见我!” 云念和沐元琢都听到了这动静。 她当下便猜到了门外的人是谁。 沐元颜惨死,灵堂却设在沐元琢的私宅中,而作为娘家的忠毅侯府却姗姗来迟。 灵堂之中,只有沐元琢一人守着,全不见沐家的人来‘料理后事’。 说明沐元颜两兄妹在沐家并不受重视。 “别让他们进来,我还你一个妹妹。”她说。 第191章:不怕死的踏过这道门试试 沐元琢眼神微颤,然后从云念清冷含笑的眸子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几乎是没有迟疑,松开了云念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去打发门外的人。 门外,小厮战战兢兢的阻拦老侯爷,见小侯爷出来,才如释重负般的退下。 沐元琢扫了眼闹事的人,“你们吵到我家妹妹了。” “混账!你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派人通知我们一声,若不是恒王府的人来送信.....你妹妹是恒王妃,身后事理应在恒王府办,你把她带走是要干什么?!” 老侯爷红着眼睛怒吼,吐沫星子都要喷到沐元琢脸上来了。 “小琢,你父亲说得对啊,就算恒王府不认阿颜这个王妃,她也还是我们侯府的小姐呀,再不济,这身后事也该在侯府办才是啊,你怎么能私自把她带到这里来呢,传出去,是会叫人笑话的。” 侯夫人跟着劝道。 她低头抹了抹泪,嘴角的笑意却被衣袖遮挡住。 “别叫我小琢。”沐元琢勾唇,嘴角带笑,语气恶寒的说,“我和沐元颜没回沐家恶心你们,你们也别来恶心我们成吗?我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搅了我妹妹的清净,我就让她给我妹妹垫棺材底,我说得出,做得到。” 侯夫人被他冷笑的语气吓到了,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愣是不敢再开口。 “混账东西,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老侯爷面红耳赤的怒吼。 沐元琢懒散的掏了掏耳朵,“我母亲早死了。” 老侯爷被他气的面色铁青,“沐家还由不得你这逆子做主,来啊,给本侯将恒王妃的.....尸首抬出来,本侯就不信,恒王还能不给我沐家一个说法!我沐家的女儿就算死了,也要风风光光的抬出去。” 老父亲声音哽咽了一瞬。 然,沐元琢只是冷嘲,“不怕死的踏过这道门试试。” 刷的一下,他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把软剑,提剑拦门。 “逆子!你还敢弑父不成?!”老侯爷气的指着沐元琢的鼻子骂。 偏沐元琢笑的愈发肆意,眼神冰冷,“踏过这道门,你看我敢不敢?” “孽障!” 老侯爷似是气的心绞痛,侯夫人连忙安抚的劝道,“侯爷消消气,消消气,小琢常年在外,好不容易回来了,又遇到了这样悲痛的事,怎能不伤心呀,侯爷您就体谅他一些,他刚失了妹妹,一时悲愤也是难免的。” “他失了妹妹,难道本侯不是失了女儿吗?!就他悲痛,他肆意妄为还想要本侯体谅他?他体谅本侯丧女之痛了吗!” 老侯爷似是真的悲痛,面红耳赤的指着沐元琢骂,“你还回来干什么?我沐家的一切与你无关,你,你给我滚!” 侯夫人暗暗得意,她便是要让老侯爷知道,沐元琢和沐元颜都是忤逆不孝的,只有她的灵儿,才是最懂事孝顺的。 如今又贵为沐妃,皆因她生了个国色天香的女儿,沐家才能靠她光宗耀祖。 “我倒是不稀罕你沐家的一切,可惜啊,你只有我这么一个逆子,无奈你死后侯府无人继承,还是得落到我手里,如今人人都称我为小侯爷,就冲这句小侯爷,来日你死,我会给你摔盆儿的。” “你!”老侯爷气的冒烟。 “这会儿猝死了,我怕是没时间摔盆儿,我得先顾着我妹妹。” 老侯爷分分钟就要气出心梗,沐元琢还气死人不偿命的说。 侯夫人扶着心肌梗塞的老侯爷,摆出慈母的姿态劝道,“小琢你怎么能如此顶撞你父亲呢,你和阿颜都是沐家的孩子,侯爷哪里有不心疼的,可你总是和侯爷作对,阿颜如今没了,留在你这里她便是有家归不得,你就让我们把她带回去吧.....” 带回去,让你们再折辱我妹妹? 做梦。 沐元琢呵笑,“我再说一遍,滚。” 他手里的剑,在门口的灯笼下折射出寒光。 侯夫人心里恨得牙痒痒,沐元琢方才那话,就是在笑她生不出儿子来! 她只生了沐清灵一个。 曾经怀上的男胎,也没能保住。 侯夫人一直怀疑是沐元琢暗中动的手脚,害她滑胎,侯爷向着她,便将沐元琢赶出了家门。 还自称小侯爷,我呸!不过就是条丧家犬罢了! 云念在灵堂里,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专心干着手中的动作,云念发现,回天针法确有起死回生之效,能暂且封闭人的五识心脉,她将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沐元颜嘴里,以银针辅助,让‘死去’的沐元颜将药丸吞了下去。 ... 宫里,宏文帝领着禁军,气势汹汹的赶到了太医院。 纵然皇宫灯火通明,可夜深人静的太医院却寂静无声,萧子恒狼狈的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下,手里抱了个襁褓,却不闻婴儿之啼哭声。 他好似被人抽去了灵魂,像傻过,疯过后的魂不附体,满目悲凉,连皇帝来了,他都没有动作。 “参见陛下。”江湛只能率先代替萧子恒行礼,他眉头紧皱,担心萧子恒有什么好歹。 萧子恒浑身的凄凉感让宏文帝心头微沉,“老五,你在这做什么?孩子.....孩子如何了?” 皇帝并未开口苛责萧子恒,说到底他是个做父亲的,萧子恒此刻的状态实在不好,宏文帝感觉他好似一根紧绷的弦,他但心这根弦受不住刺激会断了。 “孩子.....”萧子恒喉咙发紧,一个‘死’字将要脱口而出。 “回禀陛下,小世子病重,王爷心急如焚这才连夜闯宫送至太医院,可.....可终是来晚一步,小世子没能挺过来.....” 宏文帝踉跄了一下,他的孙儿..... “是什么病?为何出生那日没瞧出来有哪里不好!” “是突发心疾.....”江湛道。 无论如何,不能让王爷承受夜闯皇宫,私会宠妃的罪名。 小皇孙病重,王爷闯宫求医,说起来便是情由可原。 萧子恒低着头,定定的看着襁褓里的婴儿,他很乖,乖的不哭不闹,这孩子像极了沐元颜,眉清目秀,他都没好好看过自己的孩子,原来孩子生的这样可爱..... 可怀中的婴儿,早已没了生气。 第192章:欠你的,我还清了 小皇孙夭折,周皇后愣了一下,她只听说萧子恒进宫了,没听说他带孩子来了啊? “那为何有人看见恒王去了清泉宫?”碍着宏文帝的颜面,皇后才没明着说他私会沐妃。 “小世子病危,王爷太过心急,慌乱之下乱了方向,绕了几个弯子才找到太医院来,想是夜色黑,宫人看错了。” 江湛有理有据的辩驳道。 周皇后磨了磨牙,萧子恒定是私会沐妃来了,拿自己亲儿子做挡箭牌,有够狠心的! “皇后娘娘,您没看见皇孙出事了吗,您还在污蔑臣妾和恒王殿下,您还有没有心啊.....可怜的孩子,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恒王妃刚生产,身子可怎么受得住呀,殿下,我姐姐还好吗?” 萧子恒目光有些木讷,他恍惚的看了眼沐清灵,她总是这么柔弱心善,可萧子恒却忽然觉得她很陌生。 恍惚中,眼前的沐清灵好像变成了沐元颜,他好像看到沐元颜在和他说话。 他喃喃道,“她死了。” 沐清灵眼神一闪,“什么?死了?” 她腿脚一软,像是大受打击,承受不住要晕过去,幸而身后的侍女连忙扶着,“娘娘,节哀.....” 沐清灵含着泪摇头,“姐姐她是怎么死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殿下为何不早早派人传信进宫呀,殿下深夜带着孩子进宫求医,心里该是多绝望啊,陛下,求您莫要怪罪恒王殿下闯宫之罪,殿下他.....实在可怜呀。” 心道江湛果然是个机灵的,这一遭,皇后想污蔑她和萧子恒有染便不攻自破了。 沐元颜这个孩子生的好,死了还能为她所用。 宏文帝此刻也头疼不已,萧子恒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家寡人,妻儿具陨,到底是他儿子,宏文帝又岂会再忍心责怪他。 最后,宏文帝叹了口气,“将孩子抱下去吧。” 沐清灵含泪点头,“殿下,孩子给我吧.....” 萧子恒没动,迟迟不肯松手,他深谙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沐清灵,好似要从里到外的将她看穿。 沐清灵被他这凌厉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心想难不成是妻儿死了对他打击太大? 做什么用这样怀疑的眼光看她? 萧子恒一言不发,江湛只能继续替他说,“陛下、娘娘恕罪,小世子夭折,殿下一时心伤过渡.....” 才会不言不语的失态。 宏文帝摆摆手,“照顾好老五。” “是。”江湛松了口气。 出了太医院,宏文帝直立的脊梁弯了下去,老太监搀扶着,“陛下节哀,皇孙夭折乃是意外,陛下还需保重龙体才是。” “皇家的孩子总是那么不易养活,你回头,召个太医去恒王府给老五瞧瞧。” 萧子恒狼狈的像狗就算了,他还一身的血,宏文帝语气微冷,“再去查查,是何人伤了恒王。” “是。”到底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哪有真的不心疼的。 宏文帝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走了,皇后气的肝疼,“恒王真是的进宫来求医的吗?” “皇后娘娘这话是何意?难道还要说臣妾和恒王殿下有勾连吗?” 宏文帝来一遭,好像给了沐清灵十足的底气,她语气轻蔑的说,“纵然恒王殿下不是皇后娘娘所出,可皇后娘娘是嫡母,如今皇孙夭折,娘娘不见伤心便罢了,还要往殿下身上泼脏水是何道理?连陛下都不怪罪殿下深夜进宫,皇后娘娘却要诘问殿下,娘娘是要枉顾陛下的圣意吗?” 周皇后咬牙切齿,这贱人好一张利嘴! “沐妃,本宫看你能得意到几时。”皇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没了外人,沐清灵便软了双肩,转回头又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深情款款的安慰萧子恒,“殿下此刻痛苦,皆因我而起,我早说了,让你不要救我.....皇后如今亦盯上了你,子恒你放心,我就算拼出命去,也不会叫皇后伤害你的。” 江湛拧眉。 他不喜欢沐妃,但她是殿下心尖上的人,江湛也不敢多说什么。 沉寂半响,萧子恒忽然抬眸,“你心疾好了吗?” 沐清灵看了看他怀里的婴儿,苦笑一声,“我不是差人给你传了话吗,我已经好了。” “你有没有骗我?”萧子恒又问。 沐清灵眼神闪了闪,“为什么这么问?子恒,我怎么会骗你呢。” 萧子恒垂下目光,颤颤巍巍的起身,似麻木道,“欠你的,我还清了,今后,你多保重。” 说完,他背影孤寂的离开了。 沐清灵痊愈,他夙愿达成,他以为他会很高兴,可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怀。 恍惚间,他好似已一无所有..... 沐清灵咬咬牙,萧子恒开始怀疑她了。 三日后,沐元颜在一间竹楼里醒来,睁开眼,她看到云念,愣了愣。 诧异道,“你也死了吗?” 云念:..... 她笑了笑,“我没死,你也没死。” “我记得我死了.....”她记得,她求云念不要救她。 云念答应了她。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是重生。” 恒王妃已经死了,以后她只是沐元颜。 当日在恒王府,云念封住了她的心脉,给她喂下龟息药,造成假死的迹象。 死而后生,便是要先死,后生。 但是,“抱歉,没有经过你同意,便带你离开了恒王府。” 沐元颜以为她真的会死,说来也是云念自作主张,替她做了选择。 沐元颜眼神还有些空,“离开了.....” “我的孩子.....” 云念沉默了。 她救不了那孩子。 沐元颜无声的落下泪来。 “孩子死了。”沐元琢进门,声音冷漠的说,“是我将你从王府里带出来的,怎么你舍不得?那孩子死在他亲生父亲手里也是他的命。” 云念起身,默默地退了出去。 有话留给她们兄妹二人慢慢说。 沐元琢是心疼妹妹的,但他也气沐元颜不知道爱惜自己,更气她选了那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看到沐元琢的那刻,沐元颜鼻头一酸,“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她在萧子恒那受了多少气?宁可委曲求全,也不肯告知他只言片语,不就是怕他找萧子恒的麻烦吗? 第193章:王爷,你是在看她的脸色吗? “哥哥,对不起.....” “你不必同我说对不起,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你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你是跟哥走,还是要回到萧子恒那个狗东西身边?” 沐元琢说的轻松,实则背后悄悄捏紧了拳头,真怕这个傻妹妹再犯糊涂,她要是还想回到萧子恒身边,他就一剑宰了萧子恒,绝不叫她一错再错。 “我,跟哥哥走。” 此生,她再也不想见萧子恒。 沐元琢松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养好身子,万事有哥,你且等着看,狗东西必定悔恨终身,哥会叫他痛苦一生。” 沐元颜闭了闭眼,心如刀割,眼泪忍不住的淌。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若想忘,哥哥便帮你忘了这一切。” 沐元琢低声道。 “哥,我后悔了,不该不听哥哥的话。” 沐元琢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说,“错了就及时止损,莫要一错再错。” 他知道,沐元颜的心结是孩子。 但萧子恒的孩子,不要也罢。 说他自私也罢,若要因个孩子,困死他妹妹一生,又有何人来心疼她呢? 这是个竹林,环境清幽,适合沐元颜休养身子。 萧承君就在竹楼下,云念低头,他仰头,四目相对,然后相视一笑。 她到底还是将沐元颜救回来了。 不多时,沐元琢也出来了,顺带关好房门,让沐元颜好好休息。 竹楼下,三人相对而坐,沐元琢道,“我去了神医谷,却并未找到神医,有负王爷所托,惭愧。” 云念微微挑眉,原书中写道,沐元琢的使命,就是受萧承君所托,替他找到义卿神医。 但到最后,他都没能找着。 “不必找了,本王身边已有神医。”萧承君淡定道。 沐元琢玩味的看了眼云念,“我一回来听的最多的就是云四姑娘的传闻,不想云姑娘以前竟是明珠蒙尘.....我还听说,你那两个私啊.....孩子,是王爷的?” 沐元琢舌头打结,绕了个弯儿。 “龙凤胎,一个叫云路,一个叫云闲。”萧承君语气平平,可沐元琢看出他非常臭屁。 沐元琢嘬了口茶,“嗯?为什么姓云?” 萧承君:..... 回去就改姓! 以后叫萧路,萧闲。 萧某人看了眼云念,给大宝小宝改姓你没意见吧? “啧啧,王爷,你是在看她的脸色吗?” 惊奇了。 萧承君居然也会看别人的脸色? 沐元琢似笑非笑的打趣道,“能驯服一匹孤狼,云姑娘厉害。” 云念:“.....没驯。” 他自己服的。 沐元琢:“你还真是不谦虚。” 云念笑笑。 这竹林极为隐秘,云念听着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说,“你妹妹今后恐怕不能留在皇城了。” 这点,沐元琢早想到了,“我带她走。” 恒王妃已死,沐元颜自然不能留在这里。 想要彻底摆脱萧子恒,就要去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云念想了想,忽然道,“去云州吧。” 沐元琢挑眉。 云念说,“我大哥和外祖父在云州,在那里没人认识她,她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沐元琢收敛了轻佻戏谑的笑容,郑重道,“多谢。” “为萧承君解毒,你应该需要这个。”沐元琢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株草药。 “龙蛇草?” 云念没有推拒,直接收下,“你从哪得来的?” “从我妹妹的遗产里拿来的。”沐元琢哼笑道。 云念了然,“给我三天,解毒剂胜利在望了!” 萧承君眸光宠溺的看她,沐元琢坐在旁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真腻。 恒王妃产后血崩而亡的消息一日内便传遍了全城,就连小皇孙都夭折了,谁听了不得发出一声叹息,可怜的孩子,母子双双殒命。 萧子恒喝的个烂醉,一夜之间,胡渣都长出来了,瞧着憔悴又颓废。 他手脚醉了,走路打晃,可心里却清醒的很,内心有个声音像魔咒一样在谴责他,嘲笑他一无所有。 “殿下,你醉了,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殿下该好好休息.....”江湛跟在他身边劝。 萧子恒仿佛听不见,他回房,门口有个人在哭。 “你在做什么?”萧子恒带着一身酒气,偏头问翡翠。 翡翠在烧东西,小丫鬟平静的说,“奴婢在烧王妃的遗物,奴婢想,王妃定是不想将东西留下的.....” “放肆!”萧子恒目光一冷,一脚踢开翡翠面前的火盆,“谁允许你烧的?!你好大的胆子。” “奴婢就是因为胆小,才会一直看着王妃被欺负。”翡翠哭着说,王妃没了,她反而不再惧怕萧子恒了,大不了就是跟着王妃一起去了。 “殿下,王妃留给您的和离书,您看见了吗?” 萧子恒在火盆里抢东西的动作一顿,手指被火焰燎伤都没感觉。 沐元颜临死前,签下了血书和离。 她宁死也不想再做恒王妃。 “殿下,奴婢给你讲个故事吧。”翡翠语气平稳,也不管萧子恒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的说,“奴婢自小就跟着小姐,小姐九岁那年,跟着先侯夫人进宫赴宴,那是一年冬天,先侯夫人喜欢梅花,宫里的梅花开的极艳,小姐便想为夫人折几枝梅花回去,在折梅的途中,小姐听见呼叫声,瞧见有个小公子掉进了湖里。” 萧子恒眸光赤红,阴沉的盯着翡翠。 翡翠慢慢说着,“冰天雪地里实在太冷,那小公子若不救上来,一定会冻死在湖里的,小姐自己还那么小,便想去拉小公子上来,可力气不及小公子大,反被小公子拉下了水,奴婢当时也小,奴婢吓得慌了神,竟连救命都忘了叫。” 萧子恒听着,太阳穴突突的跳。 “幸而是夫人找来,急忙将小姐从水里捞了上来,小姐被冻的脸色发白,可她手里还抓着那个小公子的衣角,事后才得知,那个小公子是皇子。” 翡翠抹了把泪,继续说,“小姐当时浑身发紫,夫人吓坏了,急忙抱着小姐去找太医,来不及去瞧那位小皇子,可没想到,那位小皇子醒来后,却说救他的人是三小姐沐清灵。” 听到这儿,萧子恒面色彻底扭曲起来,面目狰狞道,“你是沐元颜的丫鬟,自然向着她,本王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第194章:皇子的身子,奴才的命 翡翠已经不在乎他信不信了,她只是想替小姐把话说完。 “殿下认得这个吗?” 小丫鬟摸索出一个压步坠子,并不金贵,只是个普通的梨花坠子,梨木雕的。 可那坠子对萧子恒来说,却异常熟悉。 那是他母妃给他雕的。 小时候,别的皇子都有玉佩或金饰戴,而他没有,他羡慕不已,他不及怀王,母族强盛,也不极废太子有姑母庇护,他母妃出生低微,所以他自小并不受宠,过的远远不及其他皇子奢侈。 父皇有什么赏赐,宫里有什么好东西,从来落不到他头上来。 母妃喜欢梨花,便用梨木给他雕了个压步坠,让他佩戴,别人有的,他也有,只是不及别人的华贵罢了。 “这是小姐为救小皇子,从小皇子身上拽下来的,小姐一直捏在手里,只是这个坠子材质普通,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色泽了。” 翡翠抬手一扔,将坠子扔进了未来得及熄灭的火盆里。 枯木逢火,顷刻间便燃烧起来。 萧子恒想去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江湛怕他再次烧到手,急忙阻拦,“殿下.....不可。” “看在皇子妃的面子上,我本想留你一命,奈何你非要触怒本王,来人,将她带下去,关进地牢!” 萧子恒双目猩红,咬牙切齿。 翡翠却觉得快意,她终于为小姐出了口气。 侍卫上来,将翡翠拽押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她为什么不说?!” 萧子恒盯着火盆里烧成炭的坠子,又痛又恨的说。 翡翠在侍卫的羁押中挣扎着喊,“小姐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是她救的你,可你不信她,如今小姐死了,她解脱了,殿下,你高兴吗?后悔吗?!” 翡翠的喊声越拖越远。 萧子恒通体发寒,想哭又想笑。 他后悔吗? 他忽而大笑起来,状似疯魔。 江湛担心殿下真疯了。 萧子恒回想起当年,他被人从水里捞上来,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他身边,对他微笑。 恍惚间,他觉得那小女孩的笑容是这世间最温暖的阳光。 “是你救的我?” 他问小女孩。 小女孩问他,“你冷吗?” 她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盖在他身上,斗篷上还留着梨花的清香。 像母妃的味道。 那一年,他十岁。 母妃病逝,留他一人在深宫中挣扎求生。 他的吃食,被宫人暗中克扣,母妃的遗俸,也被太监们搜刮干净,宫人们暗地里欺负他,嘲讽他皇子的身子,奴才的命。 冬日落湖,亦是为人所害。 他以为他会死在湖里,但有人对他伸出手,将他从冰冷的湖水里拉了上来。 他醒来见到沐清灵,便将她当做这辈子的光。 他还记得过后沐元颜兴冲冲的跑来关心他,问他有没有生病,他却冷脸将她赶走。 他将所有的好脸色,好脾性,都给了沐清灵。 为了她,他可以付出一切。 拒绝封王,留守宫中,只为离她更近些。 她身子不好,他便昼夜不停的搜罗名贵药草,为她调养身子。 太医说她患有心疾,他便让沐元颜怀上孩子,以幼子之心入药为她治病..... “呵.....咳。” “殿下!” 萧子恒吐出口血,江湛连忙扶着他。 然,萧子恒不痛不痒,推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找仵作来,再带柳太医来见本王。” 他眼神是江湛从未见过的冰冷,殿下心绪起伏太大,导致气血逆流,淤血不畅恐会伤及心脉..... 江湛低头一看,大惊,“殿下的伤口.....” “快去!” 萧子恒大吼,目光露出几分凶狠。 “是。”江湛不敢再拖延。 胸口上被沐元琢刺出来的伤口再次溢血,萧子恒却仿若未闻,好像不是他的身体。 一刻钟后,萧子恒亲眼盯着仵作验尸。 仵作如芒在背,冷汗直流,战战兢兢的将验尸结果报给萧子恒。 这可是小皇孙啊,恒王让他验尸,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仵作怕自己脑袋不保。 小皇孙可怜,恒王殿下可怕,仵作是既觉得可怜又觉得可怕。 江湛将柳太医提了回来,萧子恒还让人去了趟柳太医家里。 没等萧子恒开口,柳太医便腿脚哆嗦的跪了下去,神色惶恐,“见,见过恒王殿下。” “殿下,柳太医正要全家离城。” 江湛在萧子恒身边低声道。 他去的时候,柳太医正带着全家出城。 “哦?柳太医想去哪?”萧子恒不紧不慢的开口。 “回殿下,老臣年纪大了,已辞去太医一职,正要带着家人回老家养老,沐妃娘娘也已同意.....” 柳太医颤颤巍巍的说。 提及沐妃,萧子恒目光冷下一度,“沐妃娘娘的身子可有大碍?” 柳太医一直负责调养沐妃的身子,他知道萧子恒最紧要沐妃的身子,于是紧赶着说道,“娘娘身子已无大碍,殿下尽可放心。” “是吗?娘娘的心疾也好了?”萧子恒语气阴森。 柳太医觉得心慌,却强装镇定道,“殿下大义,有了.....药引,娘娘的心疾已然痊愈。” 萧子恒笑了,在他眼里,柳太医已经是死人了。 柳太医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偷偷去看萧子恒,看到萧子恒阴森的面容,吓得又低下头。 以前的五殿下是冷硬,现在的五殿下瞧着可怖! 柳太医无端觉得脊骨发凉。 “殿下若无事,老臣.....” “药引未取,柳太医是如何治愈心疾的?” 不防萧子恒突然开口,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叫柳太医浑身发寒。 “殿下.....” “沐妃有心疾,是柳太医说的,需幼子之心入药,方可治愈心疾,也是柳太医说的,怎么药引尚在,沐妃的心疾却痊愈了呢?” 萧子恒每说一句,柳太医都感觉他头上的灭顶之灾压重一分。 他赫然意识到,恒王知道了真相! 他,他竟将小皇孙的尸身找了回来? 恒王知道幼子之心还在,他.....尸检了?! 疯子.....柳太医惊恐的两个眼珠子抖动,面色平静的萧子恒此刻在他眼中犹如厉鬼般恐怖。 第195章:杀人诛心 “我再问你一遍,沐妃当真患有心疾么?” 萧子恒语气不轻不重。 却听的柳太医汗毛直立。 “是,是.....”柳太医哆嗦着。 萧子恒笑了下,他摆摆手,江湛从门外抓了个孩子进来。 “阿爷,阿爷.....” 那孩子不过七八岁,吓的直哭。 “艺儿.....”柳太医惊慌失措的磕头,“殿下,不要伤了艺儿.....她还是个孩子,殿下放过她,求殿下放了她吧。” 从皇孙交到他手里的那刻,柳太医便知他没有活路了。 恒王一旦知晓真相,他全家都得遭殃。 所以他才急着辞去太医一职,带着家人逃回老家。 可,可沐妃娘娘逼着他.....逼着他留下皇孙.....他没法子啊。 柳太医砰砰砰的磕头求饶。 “阿爷,我怕.....阿爷.....” 小女孩是柳太医的孙女,被江湛像拎小鸡一样拎着。 萧子恒起身,目光阴冷嗜血,“水银封心,柳太医,你可看好了。” 他端起旁边的一碗状似银白色的液体,掐着小女孩的嘴,将液体灌进小女孩嘴里。 “不要!不.....殿下,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殿下放过她吧,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啪!’萧子恒狠狠地摔了碗,面目狰狞,“本王的儿子不是孩子吗?” “臣该死,孩子是无辜的,求殿下放过艺儿,沐妃娘娘没有心疾,是娘娘授意老臣,谎称娘娘有心疾,需以幼子之心入药,老臣只是个小小的太医,不敢不从啊.....” 以水银封心,致使小皇孙夭折,柳太医自知罪孽深重,可一朝踏错,上了贼船,再想脱身就难了。 沐妃没病。 萧子恒想笑,却笑不出来,他陡然暴戾,一把掐着柳太医的脖子,“那你便亲自下去,给皇孙赔罪。” 只听咔嚓一声,柳太医脖子一歪,再没了气息。 萧子恒手一松,柳太医的尸首便瘫在地上,“拖下去,赏他全家一个全尸。” 殿下戾气太重,江湛不敢违逆,“是。” 知晓这个真相对殿下来说,是何等的残酷和打击。 只怕殿下会更加疯魔。 等江湛处理完柳太医一家人回来,萧子恒不见了。 “殿下呢?” 他问伺候的下人。 下人战战兢兢地答,“殿下.....殿下寻王妃去了,殿下说要将王妃寻回来,让我们准备好伺候王妃。” 可王妃已经死了..... 下人们都被萧子恒似疯非疯的模样吓到了。 萧子恒找到沐元琢的私宅时,推开门的刹那,看到沐元琢扔出一个火把。 “不要!” 他惊恐万分的扑上前去,却抓不到飞出的火把,将一堆柴火点燃。 顷刻间燃烧起来。 沐元颜紧紧地躺在那堆柴火中,火光包围了她。 萧子恒拼了命想阻拦,沐元琢挡着他,“萧子恒,上回没杀你,你上赶着来送死么?” 萧子恒看着越烧越旺的火,瞳孔仿佛裂开,“阿颜.....阿颜!” “姓萧的,你装个屁的深情!我妹妹是因谁而死?你竟还有脸来这里,萧子恒,我让你连送她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 杀人诛心,沐元琢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沐元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萧子恒犹如野兽,绝望的咆哮。 沐元琢却笑了,“我便是要将她烧的一干二净,免得叫你这样的畜生来搅扰她死后安宁。” “你分清当年为救你而险些没命的是我哪一个妹妹了吗,五皇子殿下?” 沐元琢笑容讽刺。 萧子恒双目之中爬满血丝,胸口的血越渗越多,尤为骇人。 “阿颜留给你的和离书,看到了吧?今后世间再无沐元颜,你和她没有任何瓜葛,此生,死生不复相见。” “你休想!她是我的皇子妃,死生都是,来人,快灭火!” 萧子恒暴怒,焚烧尸体的味道很不好闻,那烧焦的味道像针扎一样刺激着萧子恒的每一根神经。 他凶悍的找沐元琢拼命,去被沐元琢打的连连败退。 胸前的衣襟被血迹染红一片,嘴角也溢出血来,险些站不稳。 “殿下!”江湛赶来,扶稳萧子恒的同时,看到沐元颜的尸体被烧,他呼吸一痛,眼前浮现出那个温柔又坚韧的女子,江湛眼眶红了一瞬。 “沐元琢,你把阿颜还给我,你把我的阿颜还给我!” 萧子恒要找他拼命,江湛死命拉着,神色悲痛道,“小侯爷,殿下纵有过错,可你为何要如此狠心,连王妃的遗体都要烧毁.....” “你主子这个狗东西薄待我妹妹的时候,他不狠心吗?” 沐元琢冷嗤。 江湛说不出话来了。 “他拿他儿子去救心上人的时候,他不狠心吗?” 沐元琢字字诛心。 “我妹妹最大的错,就是为这么个狗东西怀胎生子。” 萧子恒瞳孔裂了。 沐元琢的连声质问,于此刻的萧子恒来说,无异于凌迟。 火堆越烧越旺,直至烧成灰烬,萧子恒满目绝望,“阿颜,你等我,我来陪你,亲自跟你道歉,我们不会分开,你等我.....” 他猛地夺过江湛手里的佩剑。 “殿下!” 江湛大惊,瞳孔震裂的看着萧子恒提剑自刎。 ‘咣当’一声,有人一掌打掉了萧子恒的剑,锋利的剑刃擦过萧子恒的脖子,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细小的红痕。 “殿下.....” 萧子恒因此站不稳,江湛及时将剑踢开,防止殿下再做傻事。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去找我妹妹?我呸!别脏了她的轮回路。” 沐元琢讽刺道,“吃了你儿子的心,我那三妹妹的心病可好了?” 提起沐清灵,萧子恒又吐了口血。 萧子恒越痛苦,他就越痛快。 云念当日说的不错,死太便宜他了,他就应该活着,一辈子逃不掉屠戮亲子的折磨。 诅咒他一辈子活在人间地狱中。 反正他妹妹没事,但他要让这狗东西生不如死。 第196章:替她报仇 “小侯爷,殿下他已知晓当年真相,你何必要这么刺激他.....” 江湛一开口,就被沐元琢嘲讽了回去,“这么说,五殿下是分清了当年救你的是沐二非沐三?” 萧子恒死死地盯着燃烧的火堆,若非江湛死命拉着他,他早已扑了上去。 “萧子恒,你若真有情,为什么不替她报仇啊?”沐元琢忽然说。 萧子恒愣住了。 沐元琢嗤笑,“你知道她因何而死,因谁而死,你既知晓了真相,为什么不替她报仇?” 报仇? 萧子恒眸光泣血的冷静下来。 沐元琢勾唇,“萧子恒,我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终你一生活在自责悔恨当中,日复一日,不得解脱,你记着,你没资格和我妹妹一起死。” 萧子恒推开江湛,面色冷然的擦去嘴角的血迹,望着烧焦的火堆,嘀喃道,“阿颜,等我.....” 当晚,恒王殿下提着一柄长剑闯进皇宫,路过所过之处,尸横遍地,血洒宫墙。 他一路杀到了清泉宫。 宫人惧他如阎罗,人人大喊恒王疯了..... 江湛誓死追随,他知道,五殿下确实疯了,他救不回五殿下了。 沐清灵今日总觉得心惊肉跳,只怕是有不好的预感。 忽然听到殿外有惨叫声,她肉眼狂跳,出门一看,她宫中伺候的人皆死在萧子恒剑下,萧子恒提剑站在她面前,剑尖还在滴血。 沐清灵心中恐慌,柔媚的面上极力佯装镇定道,“子恒,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提着剑进宫,叫陛下知道了,怕是我也保不了你。” 萧子恒提手,剑尖指着她,“是你自尽,还是我动手?” 沐清灵眼皮子闪了闪,暗暗给身边的人使眼色,竭力安抚萧子恒道,“你在说什么呀?我,我为何要自尽.....” 宫人想去通风报信,但还没走出宫门,就被江湛一剑抹了脖子。 沐清灵忍着慌乱,连步后退,“殿下,你想做什么,在宫里杀人,是大罪,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跟我说呀,何必要做傻事啊.....啊!” 她一脚绊在门框上,惊恐毕露。 以前只要她皱一下眉头,萧子恒都心疼的不得了。 今日却提剑要杀她,沐清灵咬了咬牙,她就该一不做二不休,在他进宫‘为皇孙求医’时,同皇后一起,将他定罪! 沐清灵暗怪自己不该一时心软,亦不该心存侥幸,觉得萧子恒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萧子恒如今再看她娇弱的模样,只觉得万分恶心,“从你骗我开始,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你,我,我们,都该下去给阿颜赔罪。” “保护娘娘!” 突然传来大喝声,紧接着,萧子恒和江湛便被包围了。 禁军副统领大步上前,保护沐清灵道,“恒王殿下持兵器闯宫,意图行刺沐妃娘娘,我等身为禁军,当严守宫规,还请殿下交出兵器,缴械投降,随我等去向陛下请罪!” “挡我者,杀之。”萧子恒死气沉沉的说。 禁军人多势众,沐妃勾唇,“何统领,你等莫要伤了恒王殿下,将他交由陛下处置即可。” “是。”姓何的禁军副统领答应道。 这位何统领是沐清灵母族的亲戚,萧子恒也曾对他大力提拔。 “拿下!” 何统领一声令下,禁军围攻而上,清泉宫顷刻间便血气冲天。 萧子恒早已杀疯了。 从他闯宫开始,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无人能挡。 宫里的禁军,都是些花架子,常年养尊处优养出来的兵,根本不堪一击。 萧子恒和江湛联手,出剑狠辣,一个接一个的禁军倒在他们面前。 宫人连爬带滚的往两头送消息。 “娘娘,大喜,大喜啊!” 嬷嬷疾步大喊,闯到皇后面前,顿时急刹车,“陛下.....陛下也在?” 饭桌上,宏文帝也在,他难得来栖凤宫和皇后一起吃顿饭。 周皇后皱眉,不悦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有什么事等本宫和陛下用完膳再说,退下。” “是.....” 嬷嬷自觉退下,宏文帝扫了眼,“等会儿,你刚说大喜,有何喜事说来朕也听听?” “这.....”嬷嬷为难的看了眼皇后。 皇后也搞不懂嬷嬷是啥意思,“臣妾哪来的什么喜事,这些个宫人是越发的没规矩了,个个都咋咋呼呼,大喊大叫的,回头臣妾一定重罚她们。” “陛下先用膳吧,今日小厨房做的都是陛下爱吃的,臣妾好久没和陛下一起吃饭了。” 皇后一边说一边给宏文帝布菜。 宏文帝叹了叹,“朕忙于国事,皇后可是在怪朕冷落了你?” “陛下日理万机,臣妾怎会怪陛下,臣妾只恨自己不能替陛下多分担些,好叫陛下能轻松些才好。” 宏文帝略带欣慰的拍了拍皇后的手,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陪着他一路苦过来的,“皇后坐吧。” 周皇后感觉到了皇帝的怜惜,她心想,不就是装弱吗,不就是装体贴吗,她有什么不会的,凭什么叫沐清灵那贱人独占陛下的恩宠? 宏文帝从碗里分了一筷子菜给皇后,然后随口问,“你说说,喜从何来?” 嬷嬷退走的动作一顿。 她刚刚一脸喜色,这会儿若说没有,不免有假,惹陛下生疑。 于是嬷嬷灵光一闪,说道,“回陛下,娘娘在池子里种了几棵白莲,这白莲久未开花,方才奴婢路过,竟瞧见突然开花了,这才来给娘娘报喜。” 皇后:她几时种了白莲? 但嬷嬷是自己身边的人,皇后再傻也不会拆自己人的台。 “不过几株花罢了,瞧把你高兴的,陛下,先用膳吧.....” “陛下!!” 突然,更大的喊声蹿来了。 皇后眼皮子跳了跳,到嘴边的菜突然就不香了。 这群奴才是怎么回事儿,没看她正和陛下吃饭呢吗!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连爬带滚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陛下,清.....清泉宫.....沐妃.....” 皇后听了几个字,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沐妃又怎么了?是心疼还是胃疼啊?!” 第197章:老五,你想造反吗? 老太监是个人精,怎会听不出皇后的阴阳怪气,他急忙道,“不是.....” “不是就不用说了,没看陛下正用膳呢,陛下处理国事本就劳累,连饭都不让陛下好好吃了?” 沐清灵那贱人,平时跟她作对就算了,陛下好不容易陪她吃顿饭,她还要来抢人! 老太监瞄了眼宏文帝,后者默默吃着菜,没吭声。 他知道皇后看沐妃不顺眼,也怪他,没有雨露均沾,叫皇后吃味了。 罢了,这次便给足皇后面子。 读懂皇帝的意思,皇后嘴角逐渐扬起笑意,陛下到底还是念着夫妻之情的。 “陛下.....五.....” “陛下过了午时都未曾用膳,你们这些个贴身伺候的,都不知道心疼陛下,沐妃她有什么事非要赶在这时候说,你去告诉沐妃,若是身子不舒服,便去找太医,陛下又不会瞧病,若是后宫之事,再来找本宫,后宫之事本宫自会料理。” 总而言之,别有事没事找陛下,别矫情! “不行啊!”老太监深知这事儿耽搁不得,若是平时,他自然识趣的退下,不惹皇后不快,但今天,真不行。 “陛下,恒王殿下闯宫了!” 老太监提上一口气道。 “又闯宫?”皇后差点没拍桌子,“陛下,您瞧,恒王是越发的有恃无恐了,竟一而再再而三的闯宫,他是瞧着您不会责罚他呀!” 宏文帝皱眉,“恒王何故闯宫?” “恒王殿下他.....他杀去清泉宫!”老太监总算说完了整件事。 “你说什么?”宏文帝变了脸色。 “杀了沐妃?”皇后诧异。 还有这好事? 那贱人死了没? 周皇后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候着的嬷嬷,似乎明白了何谓大喜。 嬷嬷淡定的表示,喜事被分享了。 ... “殿下说我骗你?可我何曾骗过你?” 清泉宫,萧子恒一身的血气,藏蓝色的衣袍看不出染了多少血迹。 江湛一剑抹了最后一个禁军的脖子,浑身是血的站在萧子恒身后。 主仆二人,仿佛从地狱里杀出来的煞神。 横七竖八的禁军尸体倒在萧子恒脚下,鲜血染红了清泉宫的地面。 如果说上一刻沐清灵还在想着要怎么杀萧子恒,下一刻便惊慌失措的往寝宫离躲。 可惜,萧子恒没有给她机会。 用禁军副统领的尸体拦住了她的路。 这么多禁军,干不过一个萧子恒,废物,都是废物! 沐清灵气的咬牙,惊慌的为自己找寻借口,“心疾是柳太医误诊的,我不知道.....你的孩子也是柳太医杀的,与我无关.....我从来没有骗你!” 萧子恒呵笑一声,笑自己多年的愚蠢,“当年梅池边,你为何说是你救了本王。” 他果然都知道了,沐清灵脸色煞白的辩解道,“我从未说过是我救的你,不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吗?” 萧子恒沉默了。 “殿下说是我救的你,我却只看到殿下冬日落水,衣裳湿透,所以将自己的斗篷借给了殿下呀。” 萧子恒脸上肌肉绷的死紧,回想当年,沐清灵确实没说过是她救他上来的。 “殿下一睁眼便说是我救的你,怎么能说是我骗了殿下呢。” 若不是此刻萧子恒太吓人,沐清灵的语气一定更为嘲讽。 一个落魄皇子,她肯同他来往,不过是因为想跟沐元颜抢人罢了。 从小,沐元颜便是侯府嫡女,而她,却被说成是外室女。 回到侯府那天她便发誓,只要是沐元颜看上的,她都要抢过来。 不管是物件,还是人。 九岁的沐元颜为救萧子恒而落水,险些被冻死。 可萧子恒睁开眼却将救命恩人认成了她,她何乐不为呢? 还有当年进宫,也并非沐家逼迫她,是她求着父亲,将她送进宫的。 沐元颜那样看似温柔其实就是个木头的女人,怎么可能赢得皇帝的宠爱? 父亲偏向她,无有不应的。 事后再告诉萧子恒,是沐元颜不愿意入宫,沐家才逼着她顶替沐元颜进宫的。 为此,萧子恒恨透了沐元颜。 甚至为了报复沐元颜,而娶了她,再冷落她。 只有沐元颜那个蠢货,沾沾自喜的做了五皇子妃。 事实证明,她就是要比沐元颜强。 陛下的恩宠她占了,萧子恒的关爱她也占了。 沐元颜到死都是一败涂地。 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萧子恒,与他不过是虚与委蛇,逢场作戏罢了。 当面跟他演着被拆散的有情人,背后笑他蠢的像猪。 当所有的真相被揭开,萧子恒多年的执著与守候就像一场笑话。 他就是个笑话。 萧子恒无声的笑了,宫门口传来尖锐的嗓音:“陛下驾到!” 沐清灵心头一喜,她的救兵来了! “陛下.....” “老五,你想造反吗?你.....” “陛下救.....” 皇帝来的速度不及萧子恒出剑的速度,沐清灵嘴角的笑意刚扬起来,惊恐的表情便僵在脸上。 宏文帝亲眼看着,萧子恒一剑刺穿了沐清灵的胸口。 沐清灵美目中还闪过一丝不敢置信,“你...你疯了,杀了我.....你也.....” 得死。 萧子恒拔剑,沐清灵不甘心的喘息两声,瞪着眼睛就倒在萧子恒眼前。 “老五!你放肆!” 宏文帝震惊之后,龙颜大怒。 萧子恒则面无表情的扔了带血的剑,转身,下跪,“儿臣领罚。” 宏文帝太阳穴突突的跳,“闯宫杀人,萧子恒,你眼里还有没有法纪!” 然,萧子恒既不辩解,也不求饶,只有一句,“儿臣领罚。” 宏文帝看出来了,他是求死。 “为什么要杀沐妃?”宏文帝忍怒,语气阴冷。 萧子恒无心解释,“父皇,赐死儿臣吧。” “.....”宏文帝面色铁青,“你以为朕不敢杀你么!” 萧子恒俯首,甘愿赴死。 第198章:恒王殿下确实疯了 栖凤宫,周皇后坐立不安的等着,嬷嬷匆匆来报,“娘娘,死了,死了!” 皇后眼皮子一跳,“说什么呢你。” “是老奴说错,清泉宫那边,死了。” 皇后眼珠子一亮,“真死了?” 嬷嬷点头,“被恒王一剑杀了。” 周皇后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哈哈笑道,“死了好啊,看那贱人以后还怎么跟本宫争高低!” 皇后身心舒畅,嬷嬷自是明白的,她道,“也不知道沐妃怎么得罪了恒王,恒王竟直接将她.....” 杀了。 恒王还是五皇子的时候,就对清泉宫诸多照顾,处处拿五皇子妃和沐妃是姐妹作为遮挡,明眼人其实早看出恒王与沐妃有私情。 周皇后冷哼,“那贱人玩弄人心,说不准还玩弄咱们那位五皇子的感情,发现自己被骗了,所以杀人泄愤呗?!” 嬷嬷点点头,娘娘说的有理。 “这一遭,去了两个眼中钉,太好了!钱嬷嬷,去给本宫准备一桌酒菜,不喝一杯岂不浪费了本宫的好心情。” “是。”嬷嬷懂皇后的意思,沐妃死了,恒王闯宫杀人,必受重罚,怀王殿下便少了个竞争对手。 皇后自然开怀,“可陛下并未下旨赐死恒王。” “无妨,就算没赐死,萧子恒于皇位之争也是无望了的。”皇后冷笑道。 ... 清晨。 皇子杀人的消息在坊间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陛下的五皇子疯了!” “就是前阵子刚封的恒王殿下吧?这位殿下可怜的勒,听说妻儿都死了。” “我家堂兄弟就是在宫里当差的,我最清楚,恒王殿下确实疯了,昨夜他提着剑,一路杀进皇宫,那架势,禁军险些以为他要造反呢!” “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茶楼里,几人围坐一桌,聊八卦的人直接抢了说书先生的生意,一张桌子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 “我跟你们说啊,恒王虐杀了陛下的一位宠妃,听说被杀的那位娘娘,死的极惨,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宫里上百人禁军都没能拦住他,这恒王所过之处,尸横遍地,皇宫血流成河啊!” 众人唏嘘。 有人问,“这恒王殿下为何要闯宫杀人啊?” “来来,我有内幕消息,悄悄告诉你们.....听说夭折的小黄孙就是被这位娘娘害死的,恒王身为人父,怎能做到不为自己儿子报仇,这才闯宫杀人的。” 众人恍然大悟,交头接耳的议论,这可比说书先生的故事精彩多了。 “替子报仇,这么说来,恒王殿下也是情有可原呐。”又有人道。 “谁说不是呢,听闻恒王妃难产,好不容易诞生小皇孙,却叫人害死了,这小皇孙出生不过一日,可怜哪,恒王妃受不住打击,听说是产后血崩而亡,母子俩双双惨死,这五殿下能不疯吗?” 众人惋惜。 靠窗的位置,沐元琢轻声嗤笑,“居然还有人同情萧子恒那个狗东西?当真是无知无畏。” 萧承君坐他对面,面色淡然的喝着茶,望着城西的方向。 “陛下只是将他关在了刑部大牢,你说陛下是不是想饶了他?” 萧承君没说话。 “闯宫杀人,恐怕不是陛下想饶就能饶的,朝堂上那些大臣,可有得说。” 沐元琢哼笑道。 一抬头,发现萧承君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嘛,他无语的问,“你在看什么?” 萧承君回眸,“皇帝想饶,萧子恒想死,他在牢里自尽了。” 沐元琢挑眉,“当真?” 没死成,被救回来了。 萧承君没再多说,他起身,看了眼桌上的点心,“茶点不错,将厨师带回王府,做给大宝小宝尝尝。” “是。”杜金颔首跟上。 沐元琢:“.....你还真是心疼你那两个小崽子。” 今日的朝堂注定不平静,恒王闯宫杀人,遭到绝大部分朝臣弹劾,称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理应处死萧子恒,以正律法宫规。 宏文帝头疼的要命,朝堂上吵了一早上,最后宏文帝也没说要如何处置恒王,只是将其关在刑部大牢。 “陛下,喝口参茶润润嗓子,提提神吧。”老太监伺候道。 宏文帝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你知道老五为什么要杀沐妃吗?” 老太监知道皇帝的心思,陛下并不想真的杀了恒王,可朝堂上的舆论压力,陛下也不能不顾忌。 他躬身道,“回陛下,奴才听到一些风声。” 宏文帝看了他一眼,“说。” “听恒王府的人说,殿下是为了给小皇孙报仇.....说是,沐妃娘娘指使告老还乡的柳太医,暗中害了小皇孙,柳太医已经被殿下处置了。” 宏文帝闻言,面色阴沉,“沐妃为何要谋害小皇孙?她是小皇孙的姨母.....” 老太监老眼浑浊,眼神却精明,他低声道,“正是因为沐妃与恒王妃同为姐妹.....” 就像陛下的皇子,表面兄弟和睦,背地里明争暗斗..... 后面的,老太监不说,宏文帝大概也能猜到了。 “你是说沐妃和恒王妃,实则并不像表面那般姐妹情深?” 老太监‘呃呃’两声,大致就是默认了。 宏文帝深吸一口气,“你说,朕该如何处置恒王?” 这话,老太监可不敢说。 沐妃和恒王妃真实关系好不好,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人都死了。 可令人恼恨的是,沐家两姐妹,搅的宫里不得安宁,还连累了皇子皇孙! 第199章:去接小宝贝回家 “陛下,恒王昨夜在牢里自尽.....” “你说什么?” 老太监一开口,宏文帝就跳了起来,“恒王自尽?为何没人报给朕!刑部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息怒,殿下没事,幸而狱卒发现及时,给救回来了。” 息怒,他怎么可能息怒,萧子恒干出这么不要命的事情来。 他还要在牢中自尽,宏文帝气的咬牙,“既然他想死,朕干脆就赐死他!” 也省的他为难。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老太监知道,皇帝说的是气话。 陛下膝下子嗣不多,早年夭折了三位皇子,如今长成人的,也只有怀王和恒王,还有个七皇子尚且年幼,不堪大用。 皇帝子嗣单薄,外有承恩王虎视眈眈,恒王又犯事,怀王病着,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出府了。 “陛下,还有一事,恒王妃的遗体被沐家小侯爷给带走了,且小侯爷将王妃遗体以火焚之,之前恒王殿下身上的伤,亦是小侯爷所为。” 宏文帝闻言,恼火道,“好一个沐小侯爷啊,连皇子都敢伤,去告诉沐侯,好好管教他儿子,今次看在过世的恒王妃和沐妃的份上,不与沐家计较。” “是。” 沐家一下子死了两个女儿,只怕也不好过。 最后,宏文帝叹了口气,“找个太医,去牢里照看好他。” ... 云念有几日没去济世堂,今日一去,险些没挤进去。 济世堂灾民爆满,全是人头。 云念好不容易挤进去了,伙计看到她,就跟看到救星似的,“东家,你怎么才来啊.....你再不来,济世堂就要关门大吉了!” “哎,轻点轻点,你踩着我的脚了!别挤别挤.....挤着我怎么去给你们抓药啊!” 伙计忙的手脚倒悬。 “这人不是挺多的吗,我若关门大吉,你就要失业了。” 见云念还有心情说笑,伙计抱怨道,“这两日患者太多,铺子里的药材空缺,再不补齐,咱们济世堂真要倒闭了!” 云念挤到药柜后,拧眉问,“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还不是水患闹的。”伙计说,“灾民闹水患又闹饥荒的,逃到皇城来,东家没瞧见接口都是城防营的人在守着吗,他们根本不许流民往城东去,都打发到城西来了。” 云念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 “谁叫咱们济世堂现在出名呢,听说宁玉县主在西街那头给灾民施粥,一些身子不好染疾的灾民便都挤到我们这儿来了,哎,这天灾人祸的.....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最可怜了。” 云念查看了药柜上的药材,确实很多药草都空了。 伙计悄悄在她耳边说,“东家,这两日看病的难民,都是免费的。” 一来,灾民没钱,二来,“是倪公子说的,不收诊费和药钱。” 云念眼神闪了闪,抬眼放过去,倪不公被一群人围着,几乎埋没在人头下。 云念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天灾人祸之下,难民食不果腹,病死饿死的不知道有多少,能帮一分是一分吧。 就当为自己积德了。 似是有所感应,倪不公抬起头,视线与云念对上。 “倪公子的医术确实出众,不输东家呢,东家从来找来这么个好大夫?”伙计在她耳边称赞倪不公。 灾民身上的味道着实不好闻,尤其倪不公还被一群灾民包围着问东问西,个个都找他看诊。 若是别人,恐怕头都大了,脾气差点都不行。 可此人,气定神闲坐在那里,一手看病,一手开方,其从容不迫的气度,云念忽然有种‘世界吵吵闹闹,我却置身事外’的娴静感。 他还对云念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埋首在人群之后做自己的事。 云念好不容易辟出一方木桌,清声道,“看病这边排队,济世堂的大夫不止一位。” 倪不公身边的包围圈顿时小了,部分人转去云念那边排队。 她与倪不公,对坐两堂,倪不公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这份笑意渲染到眸子里,忽然,一抹阴影挡在他眼前。 倪不公抬眸间,看到一人冷峻的侧脸。 幽深的眸子微微偏头看向他。 “是承恩王!” 有人喊了声,闹哄哄的灾民瞬间噤声了,大家都惊惶不安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大人物。 萧承君一袭黑金蟒袍,他动动手指头,便有金龙卫抬着一箱一箱的药草进门。 “王爷来的真及时,这药材正好补上。”伙计欣喜的说。 及时雨,说的便是承恩王。 云念抬头,萧承君往那一战,就是鹤立鸡群,耀眼,醒目。 他周遭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纷纷避着他。 有些人,天生就令人畏惧,好似靠近,都是对他的亵渎。 金龙卫放下药草,井然有序的退下,然后守在济世堂外,既安全又威慑,方才还拥挤的济世堂立马就有秩序了。 没人大声喊话,也没人纵横插队。 果然,文明你我他,自觉靠大家。 云念勾唇,与萧承君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心照不宣的各忙各的。 她替灾民看诊,萧承君守着她和济世堂的安危。 倪不公默默地低下头,认真工作,萧承君的到来并未影响到他的发挥。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云念开完一张药方,低着头叫,“下一位。” 一只大手覆在她手背上,“天晚了,今日到此为止。” 云念抬眸,萧承君放大的帅脸近在眼前,关心的看着她。 以前听人说,看帅哥能治愈一切,现在云念觉得,确实如此。 她微微偏头,扫了眼对面的倪不公,下一秒,萧某人便挡住她的视线,“今日大宝小宝去了姑母府上,我们去接小崽子回家。” 提到小崽子,立马转移了云念的视线,她看今日大部分病人都瞧过了,然后放松的伸了个懒腰,“好,去接小宝贝回家。” 对面,倪不公写药方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她,平和的眸中好似闪过一丝什么。 她,有孩子了? 西凉王知道吗? 第200章:我匡扶你,你匡扶天下 云念起身,一眨眼,青衣公子就站在她面前来了,“你要走?” 云念身子微微后倾,下意识的做出躲避动作,“时辰不早了,我.....” “外头还有许多百姓。”倪不公道。 城西现在是随处可见的难民,云念叹了口气,“我这是药铺,不是善堂,再说不是还有你么?” “你信任我?” 云念好笑,“你不值得信任么,另外,你是我雇回来的,俗称打工,这人呢,物尽其用才能体现他的价值。” 歪理。 倪不公心道,却没有拆穿她。 “说完了吗?”萧承君冷冷的看着他。 此人是神医谷的弟子,若是平时,萧承君肯定想办法把人弄回去。 但现在,他只想将其赶出济世堂。 “说完了。”面对萧承君冷飕飕的眼神,倪不公淡然道,“王爷下次别来了。” “你说什么?”萧承君眯起眸子。 “你既没病,又不是瞧病,挤在这里只是占地方罢了,百姓们都被你吓的畏手畏脚。” 退避三舍的百姓们:不敢不敢..... 云念挑眉,这人胆子挺大,敢这么跟萧承君说话。 “济世堂几时轮到你做主?”萧承君冷笑,浑身透着威严的气势。 “如今我也是济世堂的一份子,云姑娘,我能说话吗?”倪不公语气平平,看向云念。 云念:..... 弄啥? 火药味儿这么浓? 云念怀疑这俩人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 她道,“能.....” 身旁的狼狗瞥向她,云念怀疑他分分钟就要狼化,冲她龇牙。 “但是,要看诊的百姓有序排队,这也没错啊。”别说她护犊子,她只是实话实说。 云念余光瞥见大狼狗露出一抹笑意,她微微扬眉,好吧,她就是有点护犊子。 倪不公面色平淡,但云念觉得他在鄙视人,“云姑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长的吓人。” 云念:..... 你可以说萧承君长的不是宇宙第一帅,但你要说他长得吓人,她就不乐意了。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呢吗。 “他那叫君威凛凛,不叫吓人。”云念护犊子的纠正他。 她看人的眼光能差了?萧承君的颜值放在哪个时代都能抗打。 倪不公无语的看着她,“在你眼里,他有什么不好的?”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云念看他自然什么都好。 云念仔细瞧了瞧萧承君的脸,“有。” 萧承君拧眉,本王哪里不好? 你说,我改。 倪不公也在看着她,她说,“太帅了。” 倪不公:..... “花痴是病,得治。” 他赤裸裸的鄙视云念。 云念摆手,“这病不好治。” 倪不公彻底对她无语了。 萧某人勾唇,牵着她的手,“这么说,本王是你的一剂良药?” 云念:.....好腻。 不过心里好甜。 她笑眯眯的,好似怀春的少女,倪不公彻底看不下去了,“你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云念挑眉,有她在,自然会让萧承君长命百岁。 萧承君傲气道,“本王自有良药。” 啧,这恩爱秀的,云念作为当事人都被塞了一嘴狗粮。 倪不公懂了,云念能救他。 他微微眯起眸子,然后笑了笑,多年不见,她医术已远在他之上。 “罢了,你走吧。” 倪不公回去继续坐诊。 云念嘴角一抽,这人一副老父亲无奈送女出嫁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好像自家的大白菜被二师兄拱了。 云念抖了抖,阔怕..... 萧承君低声嘟囔,“明日我送两个府医过来。” 云念:那敢情好,免费的职工,不用白不用。 “济世堂本王替你料理,要不你今后少来?” 云念好笑,这才是他想说的吧? “王爷吃醋了?” 她眯眼笑。 萧承君忍着好大的耐心,才没说让她以后不要来济世堂。 不想让她见倪不公。 云念笑着把他推上马车,“别醋了,赶紧去接大宝小宝吧。” 一路上,遍地都是灾民,云念坐在马车上叹了口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同处皇城,却是两个极端。 城东笙歌乐舞,富贵逼人,城西难民遍地,多少人连乞讨都讨不到一口吃的。 “这么多灾民,皇帝就不想办法赈济吗?”云念看着外头那些为了一口吃的打架的人,那些饿的奄奄一息的妇人和孩子..... 当真是可怜。 “他一没钱,二不肯放权,恐怕他连皇城有这么多灾民都不知道。” 萧承君眸光幽幽。 此前朝堂上,他想让西山大营的人来救济百姓,箫开宏便疑心他想趁机夺权,不敢让他的兵入城。 那些首鼠两端的大臣们还说他居心不良,称他危言耸听,皇城的灾民根本就不严重,何须军队镇压。 萧承君心知,宏文帝不会让他插手此事,怕他夺权,也怕他得民心。 “国库空虚,是一个国家走向弱势的根本。”云念拧眉道。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人命如草芥。 “上天给了我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却没给我匡济天下的能力。” 云念忽而感叹的调侃了一句。 萧承君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像揉大宝小宝那样。 云念望着他,清亮的眸光动了动,“如果你做皇帝,一定能匡扶天下吧?” 萧承君揉她脑袋的手顿住,然后笑了笑,“以前有人说,若本王做皇帝,一定是个暴君。” 云念挑眉,心道,这倒是真的。 原书中你确实是个暴君。 她默然的表情让萧承君发出一丝疑惑,“你也这么觉得?” 云念摇头笑了笑,“我忽然觉得,我有匡扶天下的能力。” “嗯?” 若是别人说这话,萧承君会不屑一顾。 一个女子,说此大话,谁听了都会觉得她可笑。 “我匡扶你,你匡扶天下。”她勾唇道。 萧承君永远也忘不了她说这话时的自信,带给他深深的震撼,内心仿佛燃起岩浆,使他血脉灼热。 萧承君已经很久没有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他笑了笑,“你匡扶本王,本王匡扶天下。” 像誓言,如盟约,更是最动人的情话。 第201章:没想到还有转机 到了长公主府,却无崽子迎接,云念纳了闷儿了,通常不是有两个小家伙往她怀里扑嘛。 还没进屋,远远的就听见了欢声笑语,是她两个小宝贝的。 “王爷,云姑娘来了。”素白姑姑端了份牛乳从屋里出来。 紧接着,一只肉团子就扑腾了过来,“娘亲!” 小宝张开双臂,直往云念身上扑。 这画面才对嘛。 云念抱着小宝贝,掂了掂,“娘亲要抱不动小宝咯,小宝胖墩墩。” 小家伙撇嘴,“小宝不胖,娘亲,女孩子不能说胖。” 云念笑了,“是,我们小宝最可爱了。” 大宝比较矜贵,“你下来。” “哦。”小宝很听大宝的话,在云念脸上吧唧一口,然后溜了下来,拉着云念的手说,“娘亲,有小宝宝哦。” “你不就是小宝宝吗。”云念笑说。 小宝摇头,“是比小宝还小的宝宝。” 云念挑眉,两个小家伙将她拉进屋,云念看到长公主抱了婴孩,她眼眸微闪。 “好多年没带过小娃娃,哭起来本宫险些哄不住。”长公主笑着说。 “姑母。”萧承君微微颔首。 长公主道,“来我这儿不必拘礼,坐着吧。” 萧承君点头,长公主又道,“念丫头,你过来瞧瞧这小家伙。” 云念走上前去,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她眼神颤动,“这孩子.....” “眼熟吗?”长公主问。 何止是眼熟,云念诧异的回头看了眼萧承君。 男人坐下之后,将大宝抱坐在腿上,云念看过来,大宝还有些不好意思,矜持的躲在萧承君怀里。 云念笑了笑,通常是她抱了小宝,萧承君便会抱一抱大宝,不让他有落差。 “快来,替本宫接手抱一抱,好让本宫歇歇。”长公主笑着将婴孩交给云念。 云念看着熟睡的婴孩,微愣,“是长公主救下他的?” “是承儿让人给本宫传话,本宫便将这孩子换出来了,横竖这么大的婴儿,十有八九长的相似,旁人根本认不出来。” 长公主道。 云念轻轻晃了晃熟睡的小婴儿,这是她亲手接生下来的,原以为救不了这孩子,没想到还有转机。 “五皇子妃于你和承儿有恩,就当本宫还了她这个人情。” 长公主低声说。 当日萧承君毒发,沐元颜帮他和云念逃出宫,这事儿长公主虽不提,却是记着的。 萧子恒那个浑球将孩子偷偷交给太医的时候,萧承君便让人给长公主传信了,都是皇家子女,在宫里谁还没几个亲信眼线了。 当柳太医将孩子带进太医院后,长公主便让人暗中将孩子换了出来。 “那夭折的孩子.....” 这么说,虽救下了沐元颜的孩子,但还是有个孩子夭折了。 “那孩子是闹饥荒他母亲带着他逃来皇城的,晕倒在本宫的马车前,大人饿死了,本宫着人看了,孩子也不成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道。 想到城西的难民,云念微微蹙眉,那么多食不果腹的人,若朝廷放任不管,只知一味的打压,恐怕会适得其反,生出民乱。 “若是先帝还在,绝不会有这么多灾民无处栖身,你瞧现在那位,除了揽权他还有什么作为?一旦流民发生暴动,本宫看他那个皇位还能不能坐稳!” 长公主冷嗤道。 萧承君没说话,大宝仰头,“姑婆说,皇帝是位置是我们家的,爹的皇位被人抢了对吗?” 萧承君皱眉,眸光幽深的看了眼长公主。 显然是不满姑母同大宝说这些。 长公主不怕他,反而还横了他一眼,“你看着本宫做什么?本宫说的不对么,大宝生而尊贵,本该如你当年一样,受封太子,要不是当年凉城那一战.....” 说着,长公主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萧承君眼底满是愧疚,“姑母.....” 云念作为一个局外人,且她还有过上帝视角,所以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萧承君心里对长公主的愧疚,她想宽慰两句,长公主抬手拦住。 “都不必安慰本宫,是他箫开宏欠了咱们的,你若真想弥补本宫,就把失去的位置夺回来,便算是为你姑父报仇了。” 坚韧不过长公主,这位姑母不易余地的襄助萧承君重回皇位。 甚至最后还付出了生命。 云念望着手里的婴孩,眸光幽静,她能改变沐元颜的命运,未必不能改变长公主的结局。 她不会让疼爱萧承君的姑母离开他的。 “姑母说的,侄儿记下了。”萧承君低声道。 “听说你拿到了龙蛇草,狼毒的解药.....”长公主又看向云念。 云念笑了笑,“是,回去便配制解药。” 长公主宽慰的点了点头,“好,好,要想谋事,没有个康健的身子都是徒劳的,景逸那小子也传信回来了,他们已经到了蜀州,一切只需静待来日。” 沉重的话题揭过,云念瞧着婴孩说,“长公主想必也知道,沐元颜没死吧?” “你说什么?”长公主一愣,“没死?” “长公主.....” “叫姑母!” 长公主打断她。 云念一顿,“.....姑母不知道?” 她以为长公主知道沐元颜还活着。 “你们未曾告知本宫,本宫哪里知道。”长公主语气有些吃味,细想便知,定是云念救下沐元颜的。 承儿能给她传信,救下小皇孙,他和云念救下沐元颜,便也不足为奇。 听说萧子恒那浑球在牢里要死要活的,该! 好好的妻儿非要作没了。 “所以,这孩子要不要还给他母亲?” 沐元颜眼下身子已经日渐好转,要是知道孩子没死,恐怕能不药而愈了。 长公主想了想,道,“随.....” 想说随你们做主,素白姑姑便进门道,“长公主,沐家小侯爷来了。” 长公主微微挑眉,看了眼萧承君,后者一脸默然,明白了,人是他叫来的。 她这侄儿,还真是事事考虑周到。 第202章:你的报应来的真快 “请小侯爷进来。”长公主道。 沐元琢依旧是一袭红衣,放荡不羁,在长公主面前却是极有礼数的,正儿八经的行礼道,“元琢见过长公主。” “不必多礼。”长公主示意他免礼,笑着打量道,“小侯爷出落的是越发俊俏了。” 看到这孩子,她就想起了景逸那小子。 但那小子不及沐元琢生的漂亮。 沐小侯爷真真是雌雄莫辨..... “长公主谬赞了。”沐元琢一笑,视线触及云念抱着的婴孩,他目光一颤,面色有些发紧。 那婴孩在襁褓之中,他尚未看清。 云念便将孩子抱了过来,“恭喜你,做舅舅了,不想抱抱你外甥么。” 沐元琢看清了,眉清目秀,眉眼很像沐元颜,但那小鼻子小嘴巴,却与萧子恒如出一辙。 做舅舅的立马就不喜欢了,“有甚好恭喜的,都说外甥像舅,这小子哪像我了。” 嘴上嫌弃,手却很诚实,将孩子接了过去。 从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中,便能看出,舅舅口嫌体直,其实很喜欢这个外甥。 “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才抱你,知道么?”舅舅跟熟睡的外甥嫌弃道。 云念笑着,“所以.....” “不用告诉她。”他道。 云念眼眸微闪,沐元琢看着婴孩道,“就让她对萧子恒彻底死心,去云州重新生活。” 云念看了眼萧承君,他没说话。 罢了。 萧承君找他来,想必就是让他做决定的。 沐元琢是沐元颜的亲哥,有他做主,云念自是不好说什么。 朝堂上争执不休的吵了两日,吵的皇帝不胜其烦,第三天,宫里对萧子恒的处置诏令便颁发下来了。 褫夺恒王之封号,贬去亲王之尊,发配南疆,镇守边关,无诏不得回。 相当于充军流放了。 这一遭,恒王算是彻底跌落尘泥,再无翻身的机会。 有不知内情的人为其惋惜,觉得是不是罚的太重了。 尤其坊间流出了沐妃娘娘暗害小皇孙的流言,恒王虽杀了人,却是为子报仇,情由可原呐! 云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发了一会儿呆。 萧承君揉了揉她的头,“在想什么?” “在想地球是圆的,有些事情它也是圆的,最终还是会转回原来的位置。” 她嘟囔道。 萧承君笑了笑,“有时本王觉得,你与我们不是一个世间的人,说点本王能听懂的。” 云念眼神闪了闪,这男人还真敏感,一句话就听出了不对味儿,她笑了笑,换了个方式问,“你去见过萧子恒?” 萧承君点头。 并无隐瞒。 萧子恒在刑部大牢自尽时,萧承君去见过他,如若不然,萧子恒便死在了牢里。 “将萧子恒发配充军,亦在本王意料之中。”萧承君老实说。 云念点点头,皇帝没舍得杀萧子恒,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可朝堂的舆论压力又逼着皇帝不得不做出处决。 流放充军便是最严重,也是最合适的结果了。 “你把萧子恒收为己用,是明智的。” 原书中,萧子恒在知晓真相,杀了沐妃后,萧宇怀阵营的大臣们便力荐要处死萧子恒。 是萧承君开口,与其处死萧子恒,不如让他以戴罪之身发配南疆,为大渝镇守边疆,皇帝虽跟萧承君不对盘,但亦想保萧子恒一命,便只得采纳了萧承君的提议,将萧子恒流放边关。 现在中间的曲线虽然有点歪,但结果是一样的。 萧承君笑了笑,“你最懂本王。” 那当然。 云念勾唇,我不懂你谁懂你? 无人知道他有意将萧子恒收为己用,萧子恒目前也并没有为他所用,他只是埋下了一个契机罢了。 萧子恒从刑部流放这日,引得不少百姓围观,他戴着枷锁镣铐,在官兵的押解下,狼狈的像个穷困潦倒的流浪汉。 他脖子上包扎着白布格外显眼,那应该是他自尽后留下的伤,同他一起押解的,还有江湛。 萧子恒一抬头,就看到了云念,他眼珠子动了动,“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他声音沙哑,眼下乌青,唇色开裂,哪里还有半点五殿下的风姿。 云念笑了笑,“是。” 她就是来看笑话的。 “五殿下,你的报应来的真快。” 不知道沐元颜看到他这样,会不会觉得很痛快? 反正她挺痛快的。 街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沐元颜脸色苍白,一人在旁边挡着她。 沐元颜笑了笑,“哥,我不会下去的,哥哥不必如此如临大敌。” “那可说不好,毕竟你傻。”沐元琢轻呵。 防止沐元颜露面。 好巧不巧的,偏偏赶在萧子恒押解出城的时候遇上,这车夫就不能早点出发? 沐元琢嫌恶的吐槽了一句,冤家路窄。 沐元颜苦笑一声,没再说话。 萧子恒苍凉一笑,他也觉得他该有此报应。 他微微抬眼,望向云念身后的萧承君,缓缓上前两步。 镣铐发出碰撞的声响,他定定的望着萧承君,“那日在大牢里,你说的,是真的吗?” 萧承君一本正经,“出家人不打诳语,本王不说假话。” “你以先帝发誓,你绝无骗我!”萧子恒语气过激,声音有些抖。 他喉管有伤,说话便疼,白色的纱布渗出了淡淡的红,他目光殷切的看着萧承君。 “本王发誓。”萧承君语气平淡,却叫萧子恒双手发颤,他十指紧紧地抓着镣铐的铁链,似欣喜,似惊诧,又想笑又想哭,嘴里笑着,闭上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众人感叹,五皇子真疯了..... 又是哭又是笑的。 那日在刑部大牢,其实萧子恒并没有自尽,而是有人想杀他。 再者萧子恒当时确有求死之心。 是萧承君的到来,救下他一命。 他只说了六个字,“你儿子,还活着。” 萧子恒灰白的眼睛里便有了一丝求生的光。 那时的萧子恒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爬在萧承君脚下,他险些被人抹了脖子,鲜血淋漓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地抓着萧承君的衣袍,垂死挣扎,求他说清楚。 他儿子.....在哪? 可萧承君并未怜悯他,无情的转身离开,嗓音冷漠的留下句,“你若死了,你与沐元颜之子便只能活在见不得光的阴暗下。” 第203章:从此天南地北,不复相见 对外,小皇孙已死,母亲没了,父亲被赐死,贵为皇孙却要一生抬不起头来。 如萧承君所说,若他死了,他的孩子只能活在见不得光的阴暗下。 萧子恒自小遭人白眼,受尽欺凌,所以他比谁都清楚没有父母庇护的孩子,活的将是多么艰辛心酸。 萧承君激起了他的求生意志,所以他才能在牢里抢救过来。 云念知晓萧承君的用意,他将小皇孙还活着的消息透漏给萧子恒,萧子恒便会知道,是他救下的小皇孙,小皇孙在萧承君手里,来日不论是感激还是威胁,萧子恒都能为他所用。 而萧子恒如果还想要见到儿子,他就必须得活着,戴罪立功,以图将来。 萧子恒灰白的眼中逐渐燃起斗志,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双膝一弯,对萧承君虔诚一拜,“表兄,望你善待他,来日我必粉身相报。” 萧承君没说话,萧子恒只当他答应了。 街角的马车里,沐元琢挑起帘子的一角,瞧见萧子恒的所作所为,他冷嗤一声,不屑的放下帘子。 装模作样。 马车出城,与押解队伍分道而飚,一个往南,一个往北,从此天南地北,不复相见。 萧子恒听到马蹄践踏的声音,忽而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一辆马车往他相反的方向去。 不知怎的,他忽然心口一抽,没头没脑的问了句,“那马车里是什么人?” 若是别的罪犯,押解的官差早就不客气的催促上路了。 但萧子恒到底是皇子,官差们不敢太过分,只不耐烦的说,“谁知道是什么人,皇城每日进进出出那么多马车,有什么可稀奇的,我说五殿下,咱能别耽搁时间了吗,再怎么磨蹭也是要上路的,还得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落脚点呢,不然咱都得露宿深山老林。” 萧子恒目光沉沉的瞥一眼,抱怨的官差立马没了脾气。 他是皇子,纵然有罪,却也是打不得骂不得的,官差们只得好声好气的催促萧子恒快点赶路。 萧子恒再抬眸,那辆马车已经跑远了,他转身,踏上流放之路。 终有一日,他会回到这座城。 他忽然想,孩子.....还没来得及取名字。 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将沐元颜送出一段距离,确认萧子恒不会察觉并且追上来后,沐元琢便下了马车,兄妹俩站在山脚下的一处凉亭里道别。 “此去云州,好好听话,好好生活,哥抽时间去看你。” 沐元琢道。 她太瘦了,巴掌大的脸瘦的都要脱相了,沐元琢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还要好好吃饭,瞧你难看的,你哥我贵为皇城第一美男子,有你这么丑的妹妹,丢人。” 沐元颜扯出一丝笑意,她知道哥哥在哄她,“好,我听哥哥的,哥哥不是说,我们一起去云州吗?” 沐元琢顿了顿,“我还有事。” “哥哥要回家吗?” 不是她要追根问底,而是她担心哥哥会跟沐家起冲突。 哥哥哪次回来不是将沐家闹的鸡犬不宁。 沐元琢哼笑,“自然要回,去安慰安慰我们那痛失爱女的继母和父亲,沐家只剩我一个独苗,我不得回去主持大局么。” 沐元颜知道他说的是反话,沐清灵死了,继母没了指望,只怕沐家要大乱。 哥哥向来是想要沐家不得安宁的。 沐元颜微凉的手指揪了揪哥哥的衣袖,“哥,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你把我救回来,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放心吧。”沐元琢揉了揉她的头,安抚道,“沐家那群人,哪个是我的对手?等我安顿好沐家,就去云州看你。” 沐元颜点点头。 “哥,我走了。” “走吧。”沐元琢摆手,巴不得她赶紧走。 这两日瞒着她孩子还活着,沐元琢心里总不得劲儿,大概是带娃带的麻木了,他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初学带娃,差点没逼疯这位美人舅舅。 “哥.....” “又怎么?”沐元琢吓了一跳,然后轻咳一声,“还有什么事?” “替我谢谢云姑娘。”她说。 “不客气,知道了,哥会替你传达的。”他被一个奶娃娃折磨的幻听了,赶紧送走妹妹,回家带娃。 沐元颜总觉得哥哥有点怪,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舍不得他。 坐上马车,沐元颜眼泪就落了下来,从今天开始,这里的一切都跟她无关了。 ... 沐家。 侯夫人日日以泪洗面,恨得牙痒,“我苦命的女儿啊,侯爷你看看,他沐元琢两兄妹,誓要害的我沐家家破人亡啊!我早说过,侯爷该好好管教沐元琢,否则等他翅膀硬了,侯爷想管都管不住了!” 沐侯爷也心烦,“灵儿又不是沐元琢害死的,你提他做什么!” 眼下沐家算是彻底得罪了陛下,日后莫说尊荣,恐怕连在朝堂上立足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不是他害的!”侯夫人立马叫嚷起来,“若不是他抢走了沐元颜的尸体,触怒五皇子,五皇子怎会闯进宫找灵儿撒气!” 沐侯爷面皮抽了抽,竭力忍着怒。 侯夫人声嘶力竭的责怪道,“我苦命的灵儿,就这么枉遭连累,平白丢了性命,陛下舍不得杀五皇子,将其流放,终归是留了条命在,可我的女儿呢,就白白断送了性命?!” “你小声些,喊什么!叫人听见。” 再传到陛下耳朵里,只怕沐家这侯府的爵位都保不住。 “我的女儿没了,还不许我哭一哭了?”侯夫人愤而悲痛道,“害我女儿的刽子手,一个流放,可还有一个却在逍遥法外,侯爷,灵儿也是你的女儿,为沐家挣来了多少尊荣,你难道不该为她做主吗!” 沐侯爷不想听她扯皮,鬼哭狼嚎的甚是烦人,他起身要走,却被侯夫人拽住,“你别走,你说,灵儿没了,咱们今后怎么办?侯府将来该怎么办?今日你若不给我们的女儿主持公道,我就一头撞在在这里,我的灵儿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第204章:这是我儿子 侯夫人缠着沐侯爷要死要活的。 她女儿死了,她却连尸首都见不着。 沐妃是宫妃,她的身后事,由皇后娘娘操办。 沐清灵的尸体,被皇后不知道扔去了哪个山头随便埋了。 皇帝因疑心沐妃杀害小皇孙一事,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皇后做主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沐侯爷看她像泼妇。 他当初怎么娶了这么个泼妇,不及婉娘一半的温柔。 “我要你将沐元琢从沐家族谱除名,以告慰我灵儿的在天之灵!” 侯夫人愤恨道。 沐侯爷忍了又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是我侯府唯一的嫡子,你还想将他除名?将来这偌大的侯府要交给谁?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沐家后继无人,好让你娘家子侄来接手?” 侯夫人眼神闪了闪,辩驳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其实她就是这么想的,先将沐元琢踢出沐家,再从她娘家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如此,侯府便依旧还是捏在她手里。 “若不是你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来,我何至于后继无人,我不说你,你还在此大吵大闹,你不嫌丢人本侯都嫌丢人!” 沐侯爷一把甩开她。 侯夫人眼睛瞪大了,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她颤抖的指着这老不要脸的,“侯爷,当初若不是沐元琢在我的保胎药中动手脚,我怎会生不下儿子来!如今他又间接害死我的灵儿,你不说责罚他,却来责怪我,你.....你还有没有良心!” 说完,侯夫人又嚎啕大哭起来。 又是哭又是骂的。 其实她心里清楚,沐侯就是个重男轻女的,就算沐元琢再怎么忤逆他,他心底里还是偏向沐元琢的。 只因为沐元琢是男儿。 “你的孩子保不住,那是你疏忽大意,怪到沐元琢头上做什么,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不成?”沐侯爷语气凌厉了起来。 侯夫人眼珠子颤的厉害,当初是灵儿给她炖鸡汤,不小心放错了红花在鸡汤里,才致使她滑胎的。 她怕侯爷知道了会责罚灵儿,所以才说是有人在她安胎药里动了手脚。 恰好当时不服管教的沐元琢在家,便将黑锅推到了他头上。 侯夫人心虚的怕沐侯爷揭她的短,于是转移话题道,“那你说,咱们侯府将来要怎么办?沐元琢早就离家出走,不要这个家了,侯爷难道还指望他能乖乖的回来么,侯爷就不怕他回来气的你折寿?” 她哼声吐槽道,“侯爷总归是后继无人的。” “谁说我后继无人.....”沐侯爷一改之前的气愤,笑而得意道,“你既已伤了身子,无法替我沐家延续香火,本侯新纳了个妾室,婉娘,来见过夫人。” 侯夫人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从门口走进来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声音清脆的像百灵鸟似的,“婉娘给夫人请安,夫人安好。” 侯夫人太阳穴突突的跳,继而厉声咆哮道,“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什么人,也配给我请安!” 她眼珠子冒火,怒瞪着婉娘。 那交好的身段儿,白嫩的皮肤,处处都比侯夫人年轻貌美。 再看侯夫人,面目狰狞,声嘶力竭,哪个男人能喜欢这样的。 自然是温柔小意的婉娘更得沐侯爷欢心,此时这位妾室就是沐侯爷的新宠。 他搂着婉娘的腰,袒护道,“侯府的香火总要有人继承,你生不了儿子,别人能生,看在你为本侯辛苦操持沐家的份儿上,你仍旧是本侯的侯夫人,婉娘做个贵妾即可。” 侯夫人简直头皮发麻,内心之怒犹如火山爆发,“沐之明!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还改不了养外室的狗德行!你,你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嫌恶的盯着沐侯。 “放肆!”沐侯爷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甩手一巴掌扇在侯夫人脸上,“你若敢为难婉娘,休怪本侯对你不客气!再说,本侯若不养外室,何来你的今日!” 侯夫人踉跄了两下,被身边的丫鬟扶着,险些站不稳。 真正的杀人诛心。 当初先侯夫人就是被他这么活活气死的。 而她便是今日婉娘的角色。 沐侯带她回家,要纳她做贵妾,她带着灵儿登堂入室,没多久就气死了先侯夫人。 而她则被抬为夫人。 “侯爷消消气,夫人想必是一时不能接纳妾身,才会顶撞侯爷的,待妾身入府,定当好好服侍夫人,让夫人也能接纳妾身。” 婉娘娇柔的扶着沐侯的心口,给他顺气。 侯夫人的眼刀子恨不得活剐了婉娘,婉娘得意的冲她扬眉挑衅,侯夫人仿佛看到了她的下场,与先侯夫人如出一辙,会被这婉娘气死。 何况她总觉得这婉娘有几分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还是你懂事。”婉娘的安抚,沐侯很受用,他摸着婉娘细嫩的手,拧眉看侯夫人,“你看看你,像个妒妇,哪有半点做夫人的风范,你若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正室,那就让婉娘来教教你。” 侯夫人简直要气死了。 他让这不知道从哪个秦楼楚馆里出来的下贱胚子教她做正室? 他这是,又想换侯夫人了啊! “侯爷言重了,妾身怎敢奢侈做夫人,妾身只要能陪在侯爷身边就满足了。”婉娘娇滴滴的说。 侯夫人眼珠子冒火,婉娘又说,“如儿,快来见过夫人。” 侯夫人顿时警惕的瞪着她,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上位的,所以她怕别人效仿她的老路。 侯夫人的担心是灵验的,只见门口冒出来一个莫约十五六岁的女娃,身边还牵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娃娃。 姐弟俩生生的看着侯夫人。 侯夫人感觉头皮一层一层的掀了起来,心肺火心火燎的疼,“你,你们.....” “哟,挺热闹啊。” 突然传来轻佻声,让在场三人默契的安静了会儿。 沐元琢不请自来,扫了眼这闹剧,直接坐到了主位上,玩味又戏谑了来了句,“你们继续。” 三人没吭声,诧异的盯着他。 让人惊奇的,是沐元琢手里抱了个半大的婴孩,尚在襁褓之中。 侯夫人眼神闪了闪,她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婉娘眼熟了,因为其眉眼间与沐元琢有两分相似。 而沐元琢,继承了他母亲的美貌。 侯夫人心下冷笑一声,沐侯这是怀念亡妻,便想找个替身么? 她忽然就不着急了,沐元琢这个人,有两个逆鳞,一个是他死去的娘,一个是他妹妹,一旦触及他的逆鳞,他不得把侯府掀翻。 有他在,管她婉娘徐娘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沐侯也没料到沐元琢会突然回来,他上前一步道,“你回来干什么?你手里的孩子哪来的?” 沐元琢抬眸,勾唇一笑,“这是我儿子。” 第205章: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三人一脸惊讶。 “你说什么?”沐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没成亲哪来的儿子?” “没成亲便不能有孩子么?”沐元琢嗤笑,只当看不出沐侯有意遮挡那一儿一女的视线。 沐侯心知这混账是在嘲讽他,在外养私生子。 他伸长了脖子,想瞧瞧襁褓中的孩子,不敢置信的问,“当真是你的孩子?” “是。”沐元琢大方的让他看,看着看着,沐侯觉得确实像,那眉眼与沐元琢十分相似。 侯夫人惊诧之后,眼珠子一转道,“小琢,你竟有了子嗣?怎的不早些告知我和你父亲,你看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孩子可是我沐家唯一的子孙,快来,让我看看孩子.....” 说着,她堆起一脸的笑容,要去抱孩子。 沐元琢不松手,侯夫人伸出的手尬在原地,她笑了笑,自顾自的演道,“不知这孩子的娘亲是谁?若是哪家的小姐,我们该准备准备,上门提亲,将人正儿八经的娶到我们家才是。” “不必了。”沐元琢垂眸看着熟睡的婴孩道,“她母亲不在了。” 侯夫人一愣,心道莫不是难产死了? 那看来也不是怎么正经人家的小姐。 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会跟这个浪荡子苟且! 横竖她也只是随口说说,好让婉娘那贱人看清楚了,想进沐家的门,可没那么容易! “可怜的孩子,一出生便失了母亲,往后我们该好好疼他才是。” 沐元琢岂会不知道侯夫人想利用他来打击妾室的心思,他回来就是为了霸占沐家的,是以无所谓配合侯夫人演戏。 他看了眼婉娘道,“这是新来的丫鬟么?瞧着年纪有些大了。” 侯夫人险些没笑出声来,她故作叹息道,“这是你父亲要纳的新妾,你父亲说沐家后继无人,要断了香火,想让婉娘将来生个一儿半女的,也好再给你添个弟弟妹妹。” 沐元琢摸着孩子软软的手,这孩子现在特别黏他,睡觉都要抓着他的手指头才睡的安稳,他嘴角噙笑,“夫人这话我就不懂了,我乃沐家嫡子,我没死,沐家如何断香火,现在我有儿子了,沐家的香火不就得以延续了?” “谁说不是呢!”纵然侯夫人也憎恨沐元琢,但眼下她只能借力打力,“不过你父亲要纳妾,我也不好说什么。” 接下来的狠话要等他来说,沐元琢懂,他微微勾唇,笑容肆意,一双迷人的丹凤眼中冷光凛凛,“父亲,我沐元琢只有一个妹妹,叫沐元颜,你欺我年幼时带外室与私生子入门,气死我母亲,这笔账,你还欠着。” 说着,他歪头瞄了眼沐侯挡在身后的一子一女,轻笑道,“今后如果有人要跟我的儿子争抢,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字一句,说的极轻,可幽冷的目光却叫人不寒而栗。 侯夫人冷笑,沐家的一切就算她得不到,她也不会让外面的女人踩在她头上。 沐侯脸色一沉,“沐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父亲如果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不妨一试。”他饱含杀意的微微一笑,“那两个,是父亲的妾室带来的?做下人,小了些。” 婉娘攥紧了手帕,眼看就要入侯府了,怎能被沐小侯爷搅了局,她愤愤不甘道,“他们是.....” 沐元琢眼神一冷。 沐侯爷立即打断道,“这是婉娘买来的下人,跟着入府伺候她的!” “侯爷!” 婉娘惊了,没想到老侯爷这么怕小侯爷! 表现看着强盛,其实怂的像个脓包,竟是个外强中干的! 沐元琢一笑,“是吗,妾室入侯府,可以,下人就不必了,侯府不缺下人。” 婉娘气的脸都扭曲了。 这真不怪沐侯怵他,知子莫若父,方才要不是他拦着婉娘,只怕那一双儿女,此刻就是两具尸体了。 沐侯永远也忘不了,沐元琢的母亲过世后,府中的下人只是背地里说了几句沐元颜的不好,他便活生生的勒断了下人的脖子。 那时候,他不过十岁。 一个十岁的孩子,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打那时起,沐侯便知沐元琢看似貌美,实则嗜血,他能笑着把人的脖子拧下来当球踢。 沐元琢有了自己的儿子,便不许私生子入门,刚刚婉娘要是承认了两个孩子的身世,不知道沐元琢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怀中的婴孩扭动,沐元琢便抱起来哄,“我儿子饿了,侯府的门楣来之不易,全被你们糟蹋完了.....哦乖乖,不哭,爹给你找奶娘去。” 沐侯面皮抽搐,这逆子竟敢拐着弯的骂他。 “对了,我儿子叫沐新生。” 沐小侯爷抱着孩子,回头一笑道。 他要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生活在沐家。 沐元琢走了,侯夫人也懒得做戏了,她哼的一声,“侯爷要如何安置她,自便吧。” 临走时,她狠狠地剐了眼门口的一儿一女。 小的那个害怕的缩在姐姐身后,十五六岁的如儿却敢挑衅的回瞪侯夫人。 她娘说了,她是侯府的千金,唯一的千金,她才不怕这个老女人呢! 婉娘缠着沐侯撒娇又撒泼,“侯爷,你刚刚为什么不与小侯爷说实话,如儿她们明明是侯爷的孩子,竟被小侯爷说成是下人!你让如儿她们将来怎么办呀?禹儿他还那么小呢,不能一辈子都被人说成是私生子啊!” 她为侯爷添了一双儿女,凭什么就不能入侯府的门! “心肝儿啊,如儿是我的孩子,本侯能不疼如儿吗,但沐元琢那混账疯的很,我也是怕他伤了你和如儿啊,你放心,将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如儿和禹儿接回侯府.....” 侯夫人听着背后哄人的声音,只觉得可笑,曾几何时,沐侯也是这样哄她的。 第206章:人无野心而不红 “娘,你终于回来了,听闻福州灾民遍地,流民都逃到皇城来了,娘迟迟未归,叫胭儿好生担心,生怕娘在路上出什么事。” 云家,云胭扑到一个妇人怀里哽咽道。 那妇人风尘仆仆,一身布衣,很是朴素,瞧着就像个普通农妇,但她是云国公府的夫人,周氏。 周氏回娘家祭祖,谁知遇上福州闹水患,一路穷山恶民,路途艰辛才回到皇城。 为了方便行走,不叫人觊觎她随身行带的钱财,周氏还特意换上了普通农妇的衣裳,与流民同行了一路。 那群难民,就跟饿了八辈子似的,见到一口吃的就扑上去,吓的周氏这一路提心吊胆的,吃东西都只敢在夜晚偷偷的吃。 一口吃的还要藏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叫人抢了去。 总算回到云家,周氏的一颗心落了回去,她拍了拍云胭的手背道,“娘没事,路上虽辛苦了些,但好在平安回来了,娘瞧着,胭儿好像胖了些。” “是祖母将我照顾的好,胭儿.....确实胖了些。”云胭羞羞答答的说,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周氏一低头,看到云胭微微隆起了小腹,她眼神诧异,“胭儿你.....” “娘不在家,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呢。”云胭道。 周氏惊疑不定,“你,你这肚子是.....” 怀王的? 云胭读懂了周氏的意思,羞涩的点了点头。 周氏脸色有些怪异,云胭又说,“娘还没给祖母问安呢,祖母也一直惦记着娘呢。” 周氏这才想起来,一回来云胭就扑到她怀里哭,忘了老太太还在。 “儿媳问母亲安,母亲近来身子可好,儿媳不在的日子里,家中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劳累母亲操持,母亲辛苦了,今次娘家闹天灾,儿媳也未曾带什么礼品回来,就给母亲磕个头,聊表儿媳对母亲的谢意。” 在婆媳关系这块,周氏一直做的挑不出毛病来。 她很会哄老太太开心。 再者老太太是周氏的远房表姑,与周氏沾亲带故,对周氏这个儿媳妇自是满意。 “快起来,咱们娘俩还客气个什么,你一路回来也辛苦了,胭儿日日念着你,倒也不必急着来给我请安,你们娘俩想必有不少的体己话要说,我老婆子就不留你们了,回去歇歇再来吧。” 云老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她就喜欢在她面前伏小做低的儿媳妇。 哪像之前的苏家女,英姿飒爽的,连她这个做婆母的都要在她面前低一头。 全家人都得看儿媳妇的脸色,想起来就憋屈。 瞧瞧后面她自己挑的儿媳,多恭顺懂事,事事都叫她当家做主,云老太太不喜欢不听掌控的儿媳妇。 想起上一任的儿媳妇,老太太不免就想起她带回来的那个孽障云念,这都多少时日了?那孽障连家都不回了! 日日留宿王府苟且,当真是丢人现眼! 云家的脸都被那孽障丢光了。 “是,那母亲您也好好歇着,晚些时侯儿媳再来伺候您用晚膳。”周氏恭恭敬敬的带着云胭退了下去。 出了福安堂,云胭亲昵的挽着周氏的胳膊,母女俩边走边说道,“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三哥哥呢?” “他啊,一回来就急吼吼的寻木料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哥哥,对旁的都没兴趣,唯独对木头情有独钟。” 周氏笑着责骂道。 云胭也笑,“三哥哥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比的,娘就不要挑剔三哥哥了。” “不说他了。”周氏停下脚步,低头瞧着云胭已经日渐显眼的孕肚,“你为何不与娘商议,便与怀王有了孩子?胭儿,你和承恩王.....” “我和承恩王早就退婚了!”云胭急忙解释,“娘回了外祖家,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胭儿慢慢说与娘听。” 周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但云胭与怀王.....是万万不能在一起的。 云胭便一路与周氏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每每说到自己受委屈受欺负时,声调都高涨。 周氏则越听眉头越皱。 “你是说云念替嫁给承恩王,还处处借着承恩王的势打压你?” 周氏不敢置信,云念在她面前,向来是不敢大声说话的。 她巴结讨好云胭还来不及,竟敢欺压她? 这话若是别人来说,周氏是万万不信的。 但云胭亲自跟她吐苦水,周氏就不得不斟酌一下了,她心想,承恩王能看上云念那样的货色,不是眼瞎是什么? 当真是饥不择食。 “不仅如此,云念还从祖母手里将嫁妆都抢了去.....” “你说什么?”听到云念抢走了嫁妆,周氏嗓门儿立马破音,“那是云家的嫁妆,岂能给她,母亲莫不是糊涂了不成?!” 云胭也恨,“娘,云念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唯我们马首是瞻的云念了。” “哼,她能怎么变?在我们手里,她还能上天不成?吴妈妈你亲自去,将云念给我揪回来,我倒要看看,她变成个什么样儿!” 周氏不屑冷哼,她身后的嬷嬷立马就应声去了。 云胭嘴角上扬,母亲回来了,她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终于也有人替她撑腰了。 “还有你,你怎能弃承恩王而选怀王,你这孩子,这样大的事竟也私自做主!替嫁一事,是你撺掇云念的吧?”周氏沉着脸。 否则以云念那脑子和胆子,哪敢抢云胭的亲事。 “娘,胭儿不明白,你为什么肯让我嫁给承恩王,却不肯让我跟怀王殿下在一起呢?比起落败的承恩王,怀王殿下显然是陛下中意的太子呀。” 云烟不懂,母亲一直不赞同她和怀王来往。 虽说如今她与怀王已经反目,可怀王明显是下一任的太子人选。 眼下恒王也被废了,谁还能和怀王争? 人无野心而不红,她若不为自己拼一把,指望迟暮的云家和家底微薄的母家,她如何能平步青云? 第207章:不认识,打回去 周氏脸色不太好,云胭嘟囔道,“再说,二哥哥也被云念连累,离开了皇城.....” “你说什么?你二哥哥怎么了?”周氏的关心立马变了,她紧紧抓着云胭的手,厉声问,“你说清楚,你二哥哥离开了皇城是什么意思?被云念连累又是什么意思?!” 云胭皱眉,“娘,你捏疼我了.....” 周氏意识到自己太过激,便放开了云胭,“是娘着急了,你快告诉娘,你二哥哥究竟怎么了?” 云胭总觉得,娘对两个哥哥,才是真的打从心眼里疼爱,对她看似疼爱,却不及哥哥们深。 “二哥哥伤了腿,被景逸世子带去休养了。”云胭道。 “云念这个贱东西,欺压你就算了,竟还祸害我的澈儿,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周氏气的牙痒痒。 云胭蹙眉,好似在娘心里,她并没有多重要。 “娘,你关心二哥哥,难道就不关心胭儿吗?”云胭多少有些委屈的瘪嘴,“胭儿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周氏眼神闪了闪,关怀的责备道,“你既已选了怀王,娘还能说什么,你与怀王尚未成亲,如今肚子都大了,确实不宜出去抛头露面,怀王可有说何时迎娶你过门?” 提到这茬,云胭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殿下前段时间身子不好,便将婚期延后了,殿下他.....没说什么时候娶我。” 云胭心知,怀王根本就不想娶她,故而拖延时间。 云胭表面镇定,其实心里很慌,在母亲面前,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慌害怕,“娘,我.....我得罪了皇后娘娘和怀王殿下,殿下只怕是不想娶我了。” 周氏闻言,眼皮子跳了跳,“你做了什么?” 皇后娘娘同她家的交情本来还挺好的。 云胭便将她做过的事说了,周氏听了,脸色一点一点的裂开,“你,胭儿你疯了!你如此开罪怀王殿下和皇后娘娘,不仅你自己前路堪忧,甚至还会连累云家遭娘娘记恨!” 她好不容易才跟皇后攀上交情。 就这么被云胭全毁了。 云胭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全靠肚子里的孩子保命,可事已至此,哪有还有她后悔的余地。 她若不做这些,那才真的是一无所有。 “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云胭扯着周氏的衣袖求助。 “你将皇后得罪了个干净,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周氏忽而话锋一转的问,“荣华公主如何了?” 云胭一愣,怎么突然问起公主了? “你快说呀,公主怎么样了?!”周氏催问道。 云胭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前次在皇后寿宴上,见着荣华公主没什么不好的。” 周氏松了口气,回房后,周氏又笑着说,“你和澈儿都喜欢吃临江楼的蟹黄酥,娘一回来就差人去买了,没成想你二哥哥不在家,胭儿,你多吃些,再让娘好好看看你。” 云胭抿唇,“娘,我.....” “你爹那个烂赌鬼是不是又泡在赌场了?” 云胭不说话。 周氏冷哼,“回头等他回来,娘就让他进宫去替你问问陛下,看看能否将你和怀王的婚期提上日程。” 云胭这才点点头。 周氏笑着给了她一块蟹黄酥,“娘还让小厨房炖了些薏仁粥,这里还有山楂糖果,都是你喜欢吃的,你现在是双身子,就应该多吃些。” 母女俩闲话了一阵,从周氏房里出来,云胭边走边发呆,一不注意踩到几颗鹅卵石,险些摔着。 “小姐小心!”兰草及时扶着她。 云胭手里还捏着一块蟹黄酥,碎掉了,她楠楠道,“兰草,你有没有觉得,娘其实并不疼我。” 兰草没懂,“奴婢没觉得,奴婢瞧着,夫人是最疼小姐的呀。” 疼她会给她吃蟹黄,山楂,薏仁吗? 这些可都是滑胎的呀。 母亲会不知道吗? 云胭忽然觉得有些冷,本以为母亲回来会是她的靠山,可似乎是她想多了。 纵然母亲看起来对她很好很好,可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既然谁都靠不住,那便只能靠自己。 云胭眼神一点点的变坚韧,扬手洒了蟹黄酥的碎渣。 ... 承恩王府。 云念正陪着两个宝宝练字,写繁体字,她不行,所以她撸起袖子,“乖宝们,娘亲今天教你们写不一样的字。” 小宝学渣式的趴在桌子上,“娘亲,小宝贝可以不学吗?” 大宝学霸式的正襟危坐,“娘亲要教什么样的字?” 云念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母,两个小宝贝看了半天,大宝摇头,“不认识。” 小宝翻了翻书,“小宝也没见过。” 书上没有这种字。 “你们当然没见过了,这是汉字拼音,你们要是学的好,以后可以当做我们之间的暗号。”云念挑眉道。 大宝:“这个字怎么念?” 云念:“啊.....” “王妃!”杜金一来,打断了云念的教学,她转头道,“什么事?” “有位吴妈妈来了。” “谁?” “云家的人。”杜金道。 云念抿唇,“不认识,打回去。” 说起来,是好久没回云家瞧瞧了。 云家倒先来找她了。 杜金:“属下已经打回去了。” 看他多懂云念的心思,对方一说是云家的人,那趾高气昂,鼻孔朝天说要找云念的表情,杜金看了就想打一顿。 对方说是云夫人身边的人,云夫人又算哪根葱?他会放在眼里吗? “这是你写的字?” 萧承君一来,瞧见云念在写字,他笑了笑,小宝不爱写字的性子便是随了她。 云念写的字,老夫子看了都得甘拜下风。 可他低头一瞧,云念写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 像字又不像字。 “等我一下,马上就写完了。”云念头也不抬的说。 她闷头将二十六个字母都写了出来。 放下笔,大宝小宝和萧承君都低着脑袋看了过来,“这是什么字?” 从未见过。 “来,我们从第一个拼音开始学起,跟我念,张大嘴巴啊啊啊。” 萧承君:..... 大宝:..... 小宝:“.....啊啊啊呀!” 云念:“.....只有小宝念对了。” 另外的父子俩:..... 念了个啥? “啊.....” “王妃!” 云念‘啊’了半截儿,杜金又来了。 “又是谁来了?”云念好没气的放下拼音。 “是怀王。”杜金面色严肃。 第208章:奉旨抢钱 云念眯起眸子,看了眼萧承君,“他来干什么?” “怀王说要见王爷。”杜金道。 萧宇怀刚进门,就被一只黑狼拦住了去路。 黑狼龇牙咧嘴的冲他露出獠牙,萧宇怀面上淡定,心里慌了一批。 愣是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一刻钟后,萧承君慢悠悠的来见他,萧宇怀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堂兄这狼可得栓好了,万一咬到人怕是会给堂兄惹麻烦。” 萧承君淡淡,“怀王没听过本王养的狼会吃人?” 萧宇怀一噎。 谁人不知废太子养狼为宠,以人饲狼,这残暴的名声,还是他和父皇放出去的。 “我不是来与堂兄闲聊的,本王带来了父皇的旨意,还请堂兄接旨。” 萧宇怀负手而立,端着怀王气势道。 萧承君微微眯起眸子,“说吧。” 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实在太过猖狂! 萧宇怀心中温怒,冷笑道,“父皇口谕,着承恩王配合本王,责令皇城富户捐幕,以解百姓之灾情。” “呵。”萧承君闻言,笑了一声。 “堂兄笑什么?”萧宇怀拧眉。 “陛下这是穷疯了吗?”他嗓音低沉而嘲弄,“土匪抢钱用武力,陛下抢钱用圣旨。” 人家捐款,是自愿,皇帝缺钱,明抢啊。 萧宇怀脸色一沉,“堂兄说话注意分寸,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百姓有人食不果腹,有人酒池肉林,父皇这么做也是为了那些灾民着想,堂兄这么说父皇,便是大不敬之罪!” ‘汪汪~’ 脚下传来两声狗叫,萧宇怀低头看,一只小狗崽缩在黑狼脚下张牙舞爪的冲他叫。 承恩王府养的狗还真是,狗仗狼势。 萧承君甚至都不请他进去颁旨,明目张胆的蔑视父皇,蔑视他! “陛下想让我怎么配合你?”萧承君讥笑道。 “堂兄的威名无人不知,还请堂兄出面,去富户中筹集善款。” 回廊拐角后,杜金有些没听清,“怀王与王爷说了什么?” 云念打量着萧宇怀,眸光有些诧异。 “王妃,你听见怀王说什么了吗?”杜金瞧她一直盯着萧宇怀。 云念眯了眯眼睛,“肯定没放什么好屁。” 杜金点头,“属下也这么认为。” 让云念惊奇的是,萧宇怀竟然康复了? 他面色红润,春风得意,一点都不像服药上瘾的样子。 果然男主都是有大运气的么? 个把月不见,萧宇怀就从一个瘾君子变得玉树临风的。 萧宇怀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赫然抬头,视线捕捉到回廊后的云念,他嘴角上扬,悠长的目光好似情人相见的嘀喃,仿佛在说,好久不见。 云念想说,不愧是男主,看谁都含情脉脉的。 下一秒,一个黑影纵身扑向萧宇怀,黑狼凶悍的龇开獠牙,这一口咬下来,不死也得掉块肉。 萧宇怀眼神一颤,连忙翻了两个筋斗,才堪堪躲开狼牙,他以一柄折扇做武器,戒备道,“萧承君,管好你的狼。” “管好你的眼睛。” 不然下次咬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萧承君幽黑的眸色深不见底。 萧宇怀咬咬牙,他不过看了云念一眼,萧承君就放狼咬人,他哼笑,“堂兄是不是太霸道了些?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想看谁就看谁,想看哪就看哪,堂兄控制欲如此强,是对自己没信心么?” 萧承君面不改色,“长了嘴不好好说话,放什么屁呢?” 小狗崽和黑狼冲他龇牙,好像在应和萧承君,再说屁话,撕烂你的嘴! 萧宇怀:..... 他冷笑,“本王就不与堂兄耍嘴皮子了,明日本王等着堂兄的好消息。” 说罢,他谨慎的盯着一狼一狗,后退到王府大门外,才甩袖离开。 瞧见萧宇怀走了,云念才出来,小狗崽和黑狼都绕在她腿上蹭,好似讨奖赏似的。 云念摸了摸狗头,问,“他来找你干什么?” 萧某人瞅了眼黑狼,黑狼‘嗷呜’一声,委屈巴巴的从云念脚边扒开,这一狼一狗是越来越黏云念了。 他顺着云念的手,把狗头拎开,又捏了捏她的手,语句惊人,“皇帝他们欺负本王。” 云念好笑,“王爷,你崩人设了。” “何意?” “意思是你很可爱。”云念说,“皇帝想让你干什么?” “抢钱。”萧承君腻歪道。 云念挑眉,抢什么钱? “奉旨抢钱。”萧承君说。 云念:..... 古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有国库缺钱逼疯皇帝。 ... 次日,怀王府遍邀皇城名门世家的子弟过府参加诗集宴会。 茶楼里,云念听见有人津津乐道,说怀王大摆宴席,请了许多富家公子前去。 瞧瞧路上那接二连三的马车,都是往怀王府去的。 这场宴会的宾客就两个字,有钱。 有点家底的商户都收到了帖子。 有道是有钱的还要巴结有权的,怀王下帖子请客,那些商贾富户,谁敢不卖薄面。 跟寻常百姓比,富户人家自然是高人一等,可跟皇族亲王比,便只有巴结的份儿。 云念啧啧道,“皇帝抢钱,让你去当这个恶人,过分。” 杜金点头,“就是,过分!那王妃,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萧承君瞥一眼,杜金默默地在嘴巴上贴了个封条。 “小念,你说本王该当如何?”萧某人似笑非笑的说。 杜金:..... 这话跟他说的有区别吗? 王爷好幼稚哦。 云念也觉得他好幼稚,“王爷想如何?” “本王领着金龙卫,把他们都杀了。” 云念:..... 杜金:王爷威武! 如果是以前,萧承君还真干的出来这事儿。 她无语的嘴角一抽,“皇帝只是谋财,你还要害命,你俩好一对暴君合伙人。” 第209章:人质都在怀王府 “横竖本王是要做这个恶人的。”萧承君笑。 云念呵呵两声,她嘴角勾起一丝玩味,“我们可以做个被逼无奈的恶人。” 有人指着络绎不绝的马车感叹,这些有钱人,宁可拿着厚礼去孝敬怀王,也不肯分给老百姓一口吃的。 城西多少流民都在饿肚子呢。 朝廷不说拨银子救济百姓,皇子却聚集着有钱人搞宴会,真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老百姓们连连摇头叹息。 萧承君听着面无表情,杜金只叹世道便是如此。 穷的吃糠咽菜,富的金山银山,世道就是这么不公,怨不得谁。 云念理解穷苦百姓的心情,从古至今,从来不缺弱者,穷也是一种弱势。 但弱势并不是指责别人的理由。 不是你弱你就有理了。 有钱人捐款是情分,不捐是本分,谁也没资格指责谁。 怀王府大宴宾客,萧宇怀瞧着他宴席上这群看似附庸风雅,实则没有一点品性风骨的富二代们,嘴角悠悠噙笑,很快他就有大笔的银子进账。 算算时间,此刻萧承君应该已经替他筹钱去了吧? 好人他来做,坏人萧承君去当。 萧承君只配给他当垫脚石。 想着,萧宇怀嘴角的笑意愈发得意。 “殿下,今日多谢殿下邀我们前来,有幸一观殿下府上的风采,与殿下同饮,实乃我等之幸。” “是啊,我们敬殿下一杯。” “殿下请.....” 不停的有人来敬酒,萧宇怀来者不拒的演着戏,在一群富二代中推杯换盏。 而富二代们,吃着喝着好不惬意,浑然不知自己就像那瓮中的鳖,是萧宇怀的人质与棋子。 要说这明为宴请,实则背后威胁的主意还是宁玉县主想出来的。 先想个由头,将这些富家公子哥都骗过来,捏在手里,再让人去其家里勒令捐款,拿银子赎人,如此既解了父皇的燃眉之急,又不用他出面当这个恶人,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另一头,萧承君来到了徐家,还没上去叫门,徐家守门的小厮就吓的屁股尿流的,“承恩王.....承恩王来了!快去报夫人!!” 好家伙,好像被恶鬼追着跑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恶鬼登门了呢。 给人吓成这样。 左看,萧承君天生冷峻,高不可攀,右看,杜金持剑跟随,后看,金龙卫威风凛凛。 嗯,这阵仗,比恶鬼登门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多时,徐夫人便急匆匆的赶了出来,“承恩王,你这是何意?我徐家可没犯什么事儿!” 带着金龙卫堵在她家门口算怎么回事儿? 尤其看到云念也在,徐夫人一张脸拉的老长。 “云四,别以为有承恩王给你撑腰,我徐家就会怕你!”徐夫人瞪着云念道,“我徐家有喜事,这才与你息事宁人的。” 云念笑了笑,“夫人误会了,我与夫人无冤无仇,何来的息事宁人一说。” 徐夫人狐疑。 什么叫无冤无仇? 你和永乐郡主一起打伤我儿徐正则不叫仇? 此事,徐夫人一直憋着口气呢。 “那你领着王爷来我家做什么?耀武扬威么!”徐夫人可没啥好脸色给她。 萧承君眸色幽凉,他一抬手,身穿黑金铠甲的金龙卫齐刷刷做出拔刀的动作。 徐夫人心下一颤,说话都结巴了起来,“王,王爷有何指教,还请明说.....这,没必要动刀动枪的呀,我徐家可没得罪王爷啊,王爷何必这么吓唬人呢!” 云念好笑,果然还是萧承君有威严,不怒自威。 要说这徐夫人也是个厉害的,一人操持着徐家偌大的家业。 皇城中,徐家算是数一数二的商贾富户了。 只见萧承君抬手,并不是要号令金龙卫大开杀戒,而是轻轻在云念头上揉了揉,“徐家得罪过你?” 云念挑眉,“准确的说,是互相得罪了。” 她得罪过徐家,徐家也得罪过她。 扯不平。 徐夫人无语,刚刚萧承君那架势,她眼看着承恩王拔出了四十米的大刀,结果只是给云念挠了挠头。 徐夫人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得罪你就是得罪本王。”萧承君笑着说。 云念轻咳一声,人前秀恩爱,怪不好意思的。 “夫人,徐公子在家吗?”云念耳垂微红,扯回正题问。 徐夫人一脸防备的看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承恩王嗓音幽冷,语气警告的说。 徐夫人怂着哼声,“我儿不在家,出去了。” “去了怀王府?” 徐夫人不想回答她,但看承恩王目光幽幽,不敢不答道,“不错,怀王殿下昨日亲自下帖子,请我儿过府一聚。” 说这话时,徐夫人的语气明显骄傲起来。 她徐家,上有权贵下有钱,是真正的名门望族。 宫里沐妃死了,她家贵嫔娘娘便得了宠,徐家如今风头正盛呢。 云念笑了一声,“只怕你儿子有命去,没命回呢,夫人还在此沾沾自喜。” 徐夫人一愣,“你什么意思?” “夫人不是问我们来做什么吗?我们就是来劝徐公子不要去赴怀王的约,可惜来晚了一步,那么请徐夫人再想想,是什么事劳动王爷前来呢?”云念循序善诱。 徐夫人果真迟疑了,她看着冷肃的承恩王和气势汹汹的金龙卫,眼珠子一转,赫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们.....” “我们是奉命陛下和怀王之命,来请徐夫人捐幕赈灾银的。”云念道。 徐夫人脸色扭曲起来。 云念不紧不慢的说,“人质都在怀王府,夫人若是不答应,恐怕就见不到令郎了。” 第210章:拿钱赎人 徐夫人眼前一黑,“你们.....” 一句不要脸到了嘴边,徐夫人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辱骂皇族,叫人抓到把柄,是要吃罪的。 徐夫人气急道,“你们这是逼着我们拿钱啊!” 哪有这样当官的,哪有这样当皇帝的! 居然逼着她们捐银子。 不捐就要拿她们的儿女开刀,这,这这这..... “草菅人命.....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徐夫人气的吼道。 徐正则出门赴宴的时候,亏她还叮嘱他多带些厚礼去,竟不想是场鸿门宴! “陛下和怀王殿下说了,如今百姓蒙难,灾民遍地,你们作为皇城的富庶人户,理应为百姓出一份力。”云念泼黑水道。 别怪她甩锅,谁叫皇帝父子先让她对象背锅的呢。 怪不得她把这口黑锅甩回去。 徐夫人闻言,怒上心头,口水喷的老远,“凭什么?!灾民闹饥荒又不关我们的事,凭什么要逼着我们拿钱救济,陛下他.....还讲不讲道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再说,我们已经捐过银子了!” 三天前,由长公主带头,聚集命妇们捐幕,徐夫人为了跟这些高层次的贵妇们打交道,于是也捐了一份。 这才几天,居然又想出这些下作的法子逼她们捐钱,实在是可恶! 正是因为长公主召集命妇捐幕过,消息传到宫里,皇后立即在后宫效仿,虽筹集的银子不多,但多少是个心意,能让皇后在宏文帝面前卖一波好。 只是皇后去的不巧,正好撞见宏文帝被长公主训斥,皇后连文德殿的门都没进去就被拦在了门外,只听见长公主的声音。 “陛下,做皇帝不是只坐在这个龙椅上就行的,陛下亲眼去看了宫外的灾民,可还觉得是本宫小题大做了?” “陛下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自古天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有命逃到皇城来的,都在盼着朝廷能给他们一口温饱,还有很多在逃难的途中丢了性命的,陛下看不见,但至少,要保住眼下这些灾民的命。” 这些话莫说皇帝,就连皇后在殿外听着,都觉得心惊胆跳。 只有长公主,敢这么教训陛下。 “那皇姐想要朕怎么办?皇姐这么逼朕,朕也拿不出银子来,国库没钱。” 皇后听见了陛下怒而委屈的声音。 “如何筹钱,这是陛下的事,你坐在这张龙椅上,就该忧天下之忧。” 听到这儿,皇后心想,陛下一定是极怒的表情。 于是皇帝便采纳了宁玉县主可解他‘燃眉之急’的法子。 面对徐夫人的咆吼,云念只是淡淡的说,“陛下就是王法。” 徐夫人顿时说不出话来了,脸色那叫一个憋屈。 敢怒不敢言。 皇帝就是王法,此话不假。 陛下想尽办法想让她们这些商户捐钱,根本就不管什么手段。 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还是百官之上的帝王。 “哎,我们也是奉旨办事,不得不来,夫人只说愿不愿意拿些善款出来,助陛下渡过眼下难关,我们还赶着去下一家呢。” 云念叹了口气。 “如果我不愿意呢!”徐夫人咬牙切齿。 “夫人如果不愿意,徐公子可能会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流氓,也可能会在怀王府出什么意外,总之,各种可能都有。” 徐夫人忍了又忍,最后为了儿子,妥协道,“家中并无那么多现银,待我去钱庄取了银子,再送去王爷府上!” 云念抬手,“不必,送去怀王府上即可,毕竟这银子不是我们王爷要的,你们儿子也不在我们王爷府上。” 说完,云念转身就走,萧承君和杜金倒像是她的两个跟班。 “陛下为什么不直接去抢钱庄,一劳永逸,也不用咱们一家一家的筹款了。” 云念嘟囔。 萧承君:“陛下不是土匪。” 云念眯眼冲他笑,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帝和怀王,没少这样抹黑萧承君的名声吧? 身后的徐夫人听见,气的咬牙切齿,这样抢钱,不是土匪是什么?! 就这样,云念和萧承君走遍了城中富户,每家几乎都是和徐夫人一个表情。 敢怒不敢言。 最后无奈只得拿银子赎人。 当天傍晚,一箱一箱的银子搬到了怀王府,萧宇怀收到消息,便结束了延续了一天的宴会,让这些公子哥回去。 公子哥们意犹未尽的告退,一出门,见自家老子娘居然在王府门口等着自己。 “娘,你怎么来了?” “爹,你怎么在这儿?” 富二代们还以为爹娘是来接自己的,然后一个个的被拎着耳朵给带了回去。 其实就包括徐正则,徐夫人来接他,他笑着说,“娘,儿子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会回去的,不用您来接。” 徐夫人有口难言,最后只能拉着徐正则快快离开。 瞧着一箱一箱的银子摆着堆成山,萧宇怀嘴角上扬,“六百万两,这些商贾果然有钱。” 之前父皇好言好语的让他们捐款,都随便捐个几百两打发了,明明家底都这么丰厚,这些个富商,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些银子,足够解陛下燃眉之急了吧?” 作为出主意的人,宁玉县主怎么可能不在? 六百万两,便是拨款赈灾,发往福州都用不了这么多钱。 她不仅为陛下筹齐了赈灾银,还多赚回来了一批军饷。 “这还得多亏了我那堂兄,若不是他出面,那些商贾畏惧他的威名,恐怕也不会实打实的拿出这些多银子来。” 萧宇怀轻笑,这一遭,萧承君不得被那些人记恨死? 宁玉脸色却变了,“殿下这话何意?” “县主不知道么?哦,本王忘了告诉县主,这些银子,是堂兄去那些富户家中替本王筹集的。” 萧宇怀似笑非笑的嘲弄道。 宁玉牙关一紧,“什么?” 做成这件事最大的恶人便是去筹集银子的,他们竟然让承恩王去当这个恶人。 宁玉攥紧了拳头,她没想连累王爷的..... 萧宇怀捏着银子,戏谑看她,“听闻县主向陛下提了条件,若是集齐了银子,便让陛下为你赐婚?” 第211章:本王已定下婚期 宁玉眼神微闪,没接话。 萧宇怀哼笑,“承恩王残暴易怒,府中还养着狼,县主看上他什么了?” 宁玉拧眉,“与殿下无关。” “确实与本王无关。”萧宇怀笑着靠近宁玉,用暧昧的语调打量着她道,“从前只知道县主深居简出,性子内敛,不想你也是个有野心,有胸襟的,县主若想押宝,将宝押在萧承君身上,不怕吃亏么?” 宁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怀王确有一副好皮囊,但可惜,她并不喜欢。 “殿下不必引诱我,我也没什么宝可押的,我对殿下,没兴趣。” 她直言道。 萧宇怀微愣,然后嗤笑道,“你对萧承君有兴趣,本王很好奇,养狼为宠的萧承君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一个个的往他身边扑?” 他语气不屑,目光冷凉了下来。 宁玉觉得他似乎意有所指,但她并未在意,“每个人喜欢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我们各自追求自己所喜欢的,有什么不好的?” 她并不想与怀王交恶,上辈子她死的太早,没能看到最后,不知道承恩王是怎样的结局。 这辈子,她只想要王爷平安无事,即便不能夺回太子位,她也可以和王爷归隐山林,总好过被陛下和怀王视为眼中钉。 在宁玉看来,她一心为萧承君,甚至连退路都给他想好了。 她对王爷的心意,谁都比不了。 “好是好,但若是有人挡了本王的路,就休怪本王碾碎他。”萧宇怀冷笑道。 喜欢的东西.....他忽然想起了云念,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得到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而得到过又失去了的,最是挠人心肝。 云念凭什么不拿他当一回事儿? 尤其看到她在萧承君身边,萧宇怀更是心痒难耐。 且不说喜欢不喜欢,单单是萧承君在意的东西,他都想碾碎! “殿下还是快些将这些银子拿去解陛下之急吧。”宁玉并不想与他多说。 “本王稍后便进宫禀明父皇,县主自便吧。” ... “什么,六十万两?!娘,你怎么能拿那么多银子捐出去呢!” 听闻母亲拿了几十万两银子抬到怀王府,徐正则立马就跳了起来。 徐夫人气的咬牙,“还不是为了你!娘若不拿银子,你就回不来了!” 徐正则震惊了,“娘你的意思是.....怀王设的是鸿门宴?” “若不是你们的命捏在怀王手里,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怎会平白给怀王那么多银子,眼下皇城流民越来越多,陛下再不想法子,皇城就该乱套了。” 饶是徐正则脑子再单纯,此刻也明白了,怀王请他们过府,原来是拿他们当人质,威胁家里人掏钱? “想什么法子?一边设鸿门宴盛情款待我们,一边威胁你们拿钱赎回我们?!” 徐正则惊呆了,“这也太不要脸了!” 徐夫人叹了口气,“下次可得长个心眼,那些个达官显贵,皇亲国戚,都不是什么好人!” 徐正则点点头,忽而苦了脸,“娘,那给胭儿妹妹的聘礼.....” “你还惦记着她呢,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争气,娘都说了,她是骗你的,你就是听不进去,娘就不明白了,云胭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们家刚损失了一大笔银子,你还要给云胭十里红妆的聘礼,你当娘是铸银机不成!” 徐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他脑门儿。 徐正则不干,“娘!胭儿妹妹已经是我的人了,她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她,马上就要到成亲的日子了,娘还是早些去将聘礼下完吧!娶不到胭儿妹妹,娘这辈子就别想抱孙子了!” “你.....”徐夫人气的心绞痛,“我精明一辈子,怎么生了你这个.....这个蠢的!” ... 宫里。 宏文帝对这个筹款结果很满意,有这么多银子赈灾,他就不用愁了。 名义上,这差事是萧宇怀和萧承君一里一外配合完成的,是以萧承君也被叫了来。 “承恩王,此番你辛苦了,想要什么赏赐,说吧。”宏文帝喜笑开颜,施恩道。 萧承君淡淡道,“陛下还是留着钱救济百姓吧。” 自己都抢钱赈灾呢,还谈什么赏赐。 萧宇怀就看不惯萧承君这高高在上的态度,“我就说,堂兄出面,筹款必然效果显著。” 这是在说人人惧怕萧承君,不敢不拿钱呢。 “是陛下和怀王的法子够奸诈。”他面不改色的说。 宏文帝拧眉,“承恩王,说话注意分寸!” 没说你够无耻就已经是注意分寸了。 “陛下,宁玉县主求见。” 殿外太监禀报道。 宏文帝瞄了眼萧承君,道,“让她进来。” 宁玉进殿,瞧见萧承君也在,她面露欣喜,羞涩的低声道,“宁玉参见陛下。” “免礼。” 她故意站的离萧承君近些,“谢陛下。” 萧宇怀默默地站在一旁,貌似又有好戏瞧了。 宁玉瞧着萧承君冷峻的下颚线,鼓足勇气道,“宁玉斗胆,想问陛下可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宏文帝顿了顿,“自然记得。” 他看了眼萧承君道,“正好承恩王也在,朕就一并说了,这筹集善款的法子,是宁玉想的,她向朕提了一个要求,朕答应了,承恩王,宁玉一心倾慕你,又为赈济灾民出谋划策,朕有意为你们赐婚,你意下如何啊?” 宁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紧张又羞涩的望着萧承君。 “本王已定下婚期,没有纳妾的打算。” 萧承君语气冷淡的说。 一句话打碎了宁玉所有的期待。 她心头一凉,不敢置信的惊讶道,“婚期?” “你何时定下了婚期?为何朕不知道?”宏文帝皱眉。 “忘了与陛下说。”萧承君语气平平。 宏文帝:..... 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承恩王,你的婚事怎可草率,你说你定下婚期,定亲对象是何人哪?” 宏文帝阴恻恻的问。 “她嫁过我,陛下赐了我们和离,我便再娶她一次。” 说到云念,萧承君眸光都是柔和的。 第212章:此前不知她好,不识我心 宏文帝和宁玉县主立马就听出了他说的是谁。 云念! 宁玉想不明白,云念究竟有什么好的?明明她这么努力,王爷却看不到她的好。 她攥紧了拳头,眸子里满是不甘心。 “你要娶云四?”宏文帝脸色一沉,“朕赐了你们和离,你再娶她,不是惹人笑话吗,不可,宁玉出身比云四高,依朕看,她更适合做你的承恩王妃。” 宁玉目光皆是深情的望着萧承君。 萧承君眸色冷淡,“我只要云念。” 宁玉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王爷.....宁玉哪里做的不好吗?王爷喜欢她哪里,我也可以为王爷.....” “你不是她。” 不是云念的,他都不要。 宁玉眸中含泪,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可在宏文帝看来,萧承君是为了执掌西北军的苏家,才要云念的。 前些日子西北传来捷报,苏老将军大胜南楚,西北军将南楚大军打的节节败退,再不敢侵犯我大渝地界。 西北军之威名,已经逼近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金龙亲卫了。 七年前凉城那一战,萧承君率领的金龙亲卫死伤惨重,如今已经‘溃不成军’了,剩下的几人只能跟在萧承君身边做个护卫。 云念有如此强盛的外祖家,叫他不得不防。 “婚姻大事,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自私定亲,你问过朕的意思了吗?” 宏文帝沉着脸。 萧承君抬眸,语气嘲弄,“陛下是要去帝陵问问先帝吗。” 宏文帝一噎。 脸色骤然阴沉。 他似乎忘记了,他并非萧承君的父皇。 凭什么以父亲自居?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套说辞,于他不顶用。 萧宇怀目光阴冷,萧承君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狼,虎视眈眈的盯着父皇手里的皇权。 严格来说,萧承君并非皇子,宏文帝也只是他叔叔,他要成亲,要娶谁,叔叔有参考权,却未必有决定权。 尤其萧承君还是个‘不服管教’的。 于情于理,宏文帝都强迫他不得,不然闹开来,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离开文德殿,杜金好奇的问,“王爷此时可以不顾陛下的意愿,再娶王妃一次,之前为何要答应和离啊,如果不和离,就不用麻烦再娶一次了。” 萧承君瞥他一眼,杜金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此前不知她好,不识我心。” 沉默了许久,萧承君说道。 杜金听懂了,“就是赐和离的时候,王爷还没喜欢上王妃呗。” 是没喜欢上,又或许是喜欢了,而不自知。 总之,现在他只要云念。 “王爷!” 宁玉一声喊,她失魂落魄的追了上来,“王爷这般信任云念,但王爷可知,云念并非原来的云念!” 萧承君拧眉,眸色不悦。 宁玉道,“王爷不妨想想,从乡下回来的云念,在云家只知讨好云胭而活,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同云家闹翻天,我曾打听过,云念根本就不会医术,她只是.....” “本王觉得宁玉县主也并非原来的宁玉县主。”萧承君嗓音冷漠的打断她说话,他深不见底的眸色令宁玉心跳错漏。 “王爷.....” 萧承君的眼神好像看穿她,宁玉有些慌神,“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县主从何处得知青州有金矿的?” 萧承君淡漠的口吻让宁玉心脏狂跳,她脸色有些白。 端王偷偷开采了青州的小金矿,以为无人知道么? 她装糊涂,“王爷在说什么,宁玉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要多说,否则本王会让端王叔明白的。”萧承君面无表情的离开,只留给宁玉一个冷漠的背影。 宁玉听出了他话中的威胁,若她再说云念的不好,妄想做承恩王妃,他就要对端王府不利。 皇帝有了钱,赈灾就变得容易起来,不仅在城中建立了善堂,供灾民食宿,还拨了一百万两的赈灾银发往福州,用于修堤坝,救济受灾的百姓。 济世堂,倪不公坐诊时,来了位一身白衣,戴着白色斗篷,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人。 那人坐在倪不公对面看诊,斗篷下隐约能看到细长的眼角,和戏谑的嘴角,“你找到她了?” 倪不公给他搭脉的动作一顿,“没有。” “她就在这间药铺里。”那人的声音像隐藏的身形一样,似男似女。 倪不公抬眸,温和的眸色微凉,伙计过来道,“倪大夫,药方写好了吗?” 倪不公收回手,“无病呻.吟,你可以走了。” 非男非女的人起身,“你能护的了她多久?她的出身可比你高贵多了。” 倪不公面色冷淡,“去门口立个牌子,人妖禁止入内。” 那人冷哼一声,气走了。 伙计一脸懵,“倪大夫,你刚说立个什么牌子?” 云念进门时,与白衣身影擦肩而过。 “什么人妖?” 白衣身影一顿,赫然转头,细长的眼尾掠过一丝精光,只瞧见云念的背影进了济世堂。 “人妖就是作妖的人。”倪不公随口说,“云姑娘,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云念挑眉,“你问.....” 他一靠近,云念顿感心悸,“站着别动!” 倪不公一顿,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云念皱眉,“到底是你有毒还是我有毒?” “你可听过子母蛊?”倪不公默然片刻,说道,“云姑娘,你有兄长吗?” 云念眯起眸子,“你是说我会有心悸的感觉,是因为子母蛊?” 倪不公不语,算是默认。 子母蛊,也称子母双生蛊,云念也只在一本古医籍上看到过。 “子蛊感应到母蛊的牵引,才会躁动不安。”倪不公说道。 云念呵笑,意思是她中蛊了? “所以呢?你想说你可以凭借子母蛊牵制我?你到底是谁?” 云念语气幽冷,她是什么时候中蛊的? “我若不催动母蛊,你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你体内有蛊。” 那你丫的为什么要催动?我并不想知道!! 第213章:还以为你想做我大嫂呢 云念紧紧盯着他,“你找上我,是想怎么样?” “我对你没有恶意。” 目测这话有三分可信度,她仔细打量着倪不公,“你早知道我中了子母蛊?” 倪不公点头。 “你究竟是谁?” 她仔细想过,她确实不记得这个人。 甚至连自己体内有子蛊都没察觉到。 靠,子母蛊要怎么解来着? 书到用时方恨少,云念算是知道了,早知道当初就多看两眼,把古医籍里面的内容都记住。 “我是谁,重要吗?” “.....” 装什么高深莫测呢! “我说了,我们师出同门,你可以叫我一声师兄。” 云念面无表情:你在造谣,我有证据。 她师承华夏医大,抱歉同不了门。 “你还没回答我,你有兄长吗?”倪不公又问。 云念淡淡,“有。” 他抿了抿唇,“你兄长.....” “我有大哥,跟我外祖父一起在云州驻守西北,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吗?” 云念似笑非笑的语气透着几分嘲弄。 倪不公微微蹙眉,“算了,我对你大哥没兴趣。” 云念:..... 没兴趣你问什么? 还以为你想做我大嫂呢。 云念想了一圈,决定虚心求问,“子母蛊要怎么解?” “无解。”他说。 云念表情变得想掐死他,“我们是怎么中蛊的?” 倪不公又沉默了,“等你想起来,再说。” 云念:#@$%^*&*^&%# 好想骂人哦。 她要能想起来,还问个屁! 所以她跟这倪不公到底是什么关系? “子母双生,你伤我伤,我死你死。”倪不公无比淡定的说。 云念:..... 听说过两情相悦,同生共死的。 没听过强制性同生共死的! 最后,云念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济世堂。 “云姑娘,我们又遇上了。” 云念正烦着呢,又来个拦路的。 云念一脸不爽,“县主有事?” 宁玉笑容纯善,“云姑娘忙完了吗?前些日子我得了些上好的云雾茶,想请云姑娘一道品尝,今后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一家人,所以想跟云姑娘.....” “有事说事。”云念不耐烦的打断,“我不喜欢喝茶。” 她这么不给面子,宁玉脸上的笑意有点难看,“想请云姑娘上马车一叙,我有些事关王爷的话想与云姑娘说。” 云念皱眉,听闻事关萧承君,她便不客气的上了宁玉的马车,想听听她会说些什么? 倪不公看着她上了马车,小小催动了一下母蛊,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让她别掉以轻心。 云念心口一悸,眉间皱的更深了。 宁玉看她脸色不太好,“你怎么了?云姑娘别误会,我对你并无恶意.....” 这句话她刚听过,但这话换成宁玉县主来说,莫说三分,连半分的可信度都没有。 心口的悸动转瞬即逝,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令云念非常不爽,她没心情跟宁玉县主扯皮球,直言道,“县主喜欢萧承君?”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宁玉愣了一下,也直白道,“是。” 她承认的很大方。 云念并不意外,她语气淡漠道,“他是我的。” 宁玉皱眉,不赞同的说,“云姑娘这么说是否太霸道了些?承恩王贵为先帝之子,身份尊贵,他.....怎么可能是你一个人的。” 说她霸道? 那她便是霸道了。 云念霸道的宣誓主权,开门见山道,“只要有我在,萧承君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跟任何人分享他。” 她很自信,仿佛萧承君天生就应该是属于她的。 就应该跟她在一起。 宁玉咬了咬牙,云念想让她知难而退,不可能。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何况是王爷?我敢对天发誓,我对王爷的喜欢不会比你少,我可以与云姑娘姐妹相称,也希望云姑娘能与我和睦相处。” 我要你的发誓干什么? 你的发誓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喜欢萧承君,我就要让给你么? 云念轻笑,“县主也认识云胭吧?像这种当面姐妹,背后捅刀的妹妹,我家里有一个就够了,姐妹多了容易折寿,至于和睦相处,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县主如果是要说这些,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 她嘲弄的语气让宁玉县主脸色难堪又尴尬,在宫里承恩王拒绝了她,她就想着来说服云念,她甚至愿意退一步,与云念共侍一夫,没想到云念也这么油盐不进。 “陛下在宫里已经为我和王爷赐了婚,即便王爷心里有你,与你私定终身,可你跟王爷如今是名不正,言不顺,云姑娘难道想让王爷抗旨不尊吗!”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宁玉态度强硬的说。 云念闻言,微微蹙眉,“赐婚?” 呵。 她无言讥笑一声,烦心事还真多啊。 莫名其妙的子母蛊还没解决,狗皇帝又要给萧承君赐婚了? 宁玉气定神闲,仿佛觉得自己赢了一筹似的,“云姑娘能和我喝杯茶了吗?” 云念笑了,“县主的茶,我不喜欢,你自己喝吧。” 说完,她直接跳下马车。 “云念!我知道你不为人知的秘密!”宁玉趴在马车上,不甘心的冲她喊,“我今日说的,还望云姑娘好好考虑!” 云念顿步,她的秘密? 呵,她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而宁玉县主知道的? 云念并未在意,转头离开了。 宁玉攥着拳头,叹了口气道,“走吧。” 下一秒,屁股还没坐稳,马车就晃了一下,有人拦在马车前。 宁玉掀开帘子,瞧见拦路的人,眼眸微闪,“我认得你,你是济世堂的大夫。” 倪不公看似柔和的脸莫得感情的说,“不要再去烦她。” 宁玉拧眉,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云念。 “你也喜欢云念?”宁玉问他。 “喜欢太肤浅,只有肤浅的人才会问肤浅的问题。” 第214章:一声萧郎,让萧承君为之动容 宁玉咬牙,说她肤浅? 不喜欢云念护着她做什么? “我还要去给灾民施粥,麻烦你让开,我们走!”宁玉懒得理他,坐回马车里。 倪不公发了会儿呆,伙计好奇的过来问他,“倪大夫在看什么?” “这里人心复杂,她喜欢这里什么?” 伙计没明白,“倪大夫在说什么?” “她该回家了。”他说道。 伙计挠挠头,心想倪大夫怎么神神叨叨的? 云念回到王府,心说她是走错地方了么。 只见脚下满地的书,这是把书院搬来了吗。 她看到萧承君带着两只小可爱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 “你们干什么呢?”她随手捡起一本,竟然是医书? 她一眼扫过去,貌似都是医书。 这是想改行学医了吗? “娘亲!”小宝扑腾过来,撒娇卖萌的要云念抱,委屈巴巴的嘟嘴,“娘亲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小宝不要娘亲离开!” 小宝贝趴在云念脖子里嘟囔道。 云念疑惑,“娘亲当然不会离开小宝,小宝就是想和娘亲撒娇对不对?是不是你爹又逼你看书了?” 小宝摇头,“爹爹说娘亲生病了。” “嗯?”云念狐疑的看向萧承君,这脸冷的,好像云念第一次穿过来见他时的样子。 她眼皮子跳了跳,“你怎么了?” 这么严肃干嘛? 大宝抱着本医书,看她时又委屈又倔强,那小脸儿跟萧承君如出一辙的冷峻。 突然感觉她好像病入膏肓了似的。 “王妃,我们都知道了。”杜金亦是一脸沉痛凝重的表情。 气压有点低,云念扫了眼这满地的书,“你们知道什么了?” 杜金欲言又止,最后埋头找书,萧承君将小宝从她身上抱下去,嗓音低沉,“倪不公给你下蛊?”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本王杀了他。 云念懂了,她偏头,没看到十九的人影。 肯定是十九说的,这个大嘴巴! 云念笑了笑,“应当不是他。” 萧承君皱眉。 云念安抚道,“倪不公说他认识我,但我不记得,这子母蛊我未曾察觉过,恐怕是很早之前就种在我体内了。” 她猜测,原主在的时候,子母蛊便种下了,原书中,原主死的早,所以子母蛊从未被人察觉到。 母蛊若不催动,子蛊便会毫无动静的潜伏在人体内。 只是不知,是什么人给原主种的蛊,又是什么时候被种下的? 萧承君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杀了倪不公,你会没事?”萧承君语气沉沉的问。 云念摇摇头,“母蛊死了,我得给他陪葬。” 萧承君拳头硬了,面色冷若冰霜。 云念抓着他的手,笑道,“你这里的医书都不及我脑子里的医术好使,子母蛊并不致命,萧郎放心吧,我没事。” 一声萧郎,让萧承君为之动容。 但他没那么好哄,只要一想到她跟别人性命相连,他就想宰了那人。 人人都说萧承君残暴,云念却知道他的温柔和可爱,听到子母蛊,就翻遍医书给她找解蛊的办法。 “你能解子母蛊?”萧承君紧盯着她。 云念迟疑片刻,笑着说,“能解,王爷的狼毒我都能解,何况一个小小的蛊虫。” 萧承君揉了揉她的头,“狼毒不要紧,先解蛊。” 云念眼神闪了闪,“好。” “王爷,大福公公来了!” 十九领着一个老太监前来,正是宏文帝跟前伺候的老公公。 听闻每一任皇帝跟前伺候的老太监,都叫大福公公。 寓意有大福气。 云念瞪了眼十九,十九默默地低头,抠着脚指头。 云念无语,装什么弱小可怜呢! “老奴见过王爷。”大福公公一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去了。 肥头大耳,瞧着确实很有福相。 “本王还有事,公公请回吧。”萧承君一开口就赶人。 杜金心道,这公公真不会挑时辰,王爷正心烦着呢,这时候来,不是找不痛快么。 “这.....”大福公公一愣,低眉道,“王爷见谅,老奴是奉陛下之命来的,暂且不能告退。” 萧承君没看到他手里拿的圣旨吗? 敢赶天子近臣的,只有萧承君一个! 萧承君幽冷的眸子泛着寒光。 大福公公刻意避开萧承君的眼刀子,低声说,“陛下有旨,请承恩王接旨。” “什么旨?”云念呵笑,语气嘲弄。 宁玉前脚来找她,说皇帝老儿要给她赐婚,后脚圣旨就来了。 这么热衷于给人赐婚,做什么皇帝啊,去当月老专门给人牵红线不是更合适? 大福公公看了眼云念,以及她身后的两个野孩子。 看到大宝的瞬间,老太监眯成一条缝的眼珠子陡然睁大,这两个孩子锦衣华服,他忽然相信,这两子是萧承君亲子的传闻了。 那稚子,与萧承君可谓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大福公公内心震惊不已,想着回宫定要禀报给陛下。 云念往前一站,挡掉老太监看大宝小宝的视线,老太监收回目光,极为轻蔑的瞧了眼云念。 “陛下的旨意是给王爷的,与云姑娘无关。”大福公公阴声阴气的说道。 “宫中不缺太监,陛下身边伺候的也可以换个人。”萧承君淡漠的威胁道。 大福公公扯出一个假笑,“王爷说的是,若陛下要换人伺候,老奴自是不敢多言的。” 言下之意,谁做大福公公,轮不到萧承君做主。 这圣旨他是一定要宣的,否则回了宫,没法跟陛下交代。 能当上这个大福公公,他很清楚谁才是他的主子。 他无视萧承君骇人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摊开圣旨,念着老土的开场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云念非常不恭敬的翻了个白眼,大福公公继续念着,“今有端王之女宁玉县主,才貌双全,恭谨端敏,温婉贤良,特赐婚于.....” “滚!” 老太监圣旨没宣读完,就被萧承君厉声打断。 第215章:誓要护着萧承君 萧承君眸中杀气大涨,他一开口,一头黑狼猛地扑了出来,冲着老太监露出獠牙。 大福公公吓得险些连圣旨都拿不稳,“狼.....狼!王爷,这圣旨还没念完呢.....” “本王再说一遍,滚。” 黑狼龇牙要咬人,老太监肝胆俱裂,“特.....特赐婚于.....啊!” 黑狼往前一仆,老太监摔了个四脚朝天,黑狼一点点的朝他逼近,在他头顶上方低下狼头,老太监仿佛都能闻到狼嘴里的血腥气。 他瞳孔惧裂,“老奴这就告退.....王爷饶命.....” 黑狼嘴里滴了几滴口水下来,正滴在老太监脸上,吓得他连爬带滚的爬出去。 来时自信满满,笑的像个弥勒佛,说了几句话就屁股尿流,狼狈的像老狗。 老太监爬起来,大喊道,“特赐婚于承恩王,择日完婚,钦此!” 好几伙,一边跑出王府,一边还要念完圣旨。 够敬业的。 大福公公的狼狈样把外面等候的小太监们吓了一跳,心想承恩王府果然是虎狼窝,谁进去都得被吓掉半条命! “回宫,回宫!”大福公公爬上马车,连忙催着小太监们赶紧走。 小太监们架着马车,逃一样的飞奔离开。 萧承君一脸阴霾,他不舍得对云念动怒,便沉声道,“子母蛊未解之前,你不得出府。” 云念嘴角一抽,这男人是真炸毛了,她想着反正也要研制解毒剂,于是妥协道,“行,听你的,没解蛊不出府。” 萧某人脸色并没有好转,他牵着大宝小宝,吩咐道,“备齐医书和药材,请王妃去药房。” 他知道云念解毒要闭关,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等你出来,我们就成亲。” 撩人犯规! 云念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她愣在那,杜金上来说,“王妃,请吧。” 云念回神,“他刚刚,是在跟我求婚么?” 杜金看她这发呆的样子,笑道,“恭喜王妃,王爷其实早在宫里就拒绝了陛下的赐婚,说要再娶王妃一次。” 云念突然有点手心冒汗,“我还没答应他呢!” 杜金:“王妃你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 云念:..... 嘴角是要上天啊! 但她就是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不行,等她研制好解毒剂,要让萧承君再说一次。 求婚怎么能没有仪式感呢! 于是云念钻进药房里埋头苦干,三日后...不,一日后,她定能解了萧承君的狼毒。 ... “你说什么?承儿拒了皇帝的圣旨?” 长公主听到消息,略有担心。 素白姑姑点点头,“是为宁玉县主和王爷赐婚的旨意,传旨的大福公公被黑狼吓得从王府逃了出来。” 长公主冷哼一声,“他还想拿捏承儿呢,听说这筹集赈灾银的法子都事宁玉县主给他出的,宁玉县主几时成了皇帝的人?皇帝想逼富商捐银子,却要承儿去当这个恶人,幸好是有念丫头在,才没叫这些商贾们记恨到承儿头上。” “宁玉,她配不上承儿。” 长公主幽幽道。 素白姑姑颔首,“王爷抗旨不尊,只怕会给宫里借题发挥的由头。” 长公主沉默片刻,起身道,“随本宫去趟承恩王府。” 云念不知道,她闭关研制解毒剂后,萧承君挨了顿毒打。 大福公公前脚离开,长公主后脚就来了。 萧承君跪在王府门庭里的正中央,府门大开,长公主手里拿着戒鞭,教训道。 “纵然你对县主无意,不想拖累她的终身,可你也不该对陛下的人不敬,你吓唬传旨的公公,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本宫没教好你,先帝后去的早,本宫日日殚精竭虑,生怕你行差踏错。” “可你竟为了不耽误一个女儿家的婚事,便忤逆陛下的旨意,与其等着陛下责罚你,不如本宫先处置了,也省的气到陛下。” 长公主扬起戒鞭,一狠心,抽在萧承君身上。 萧承君默默跪着,不吭声,也不辩解。 “陛下为你赐婚,也是为你好,这解灾民之苦,筹集赈灾银的法子都是县主想出来的,陛下为她赐婚也无可厚非,你若不愿意,大可与本宫说,本宫便是豁出这张脸去,难道不会为你去求情吗,哪里就要你去抗旨了!” ‘啪啪啪’ 又是几鞭子抽在萧承君背上,萧承君认打认罚,一句怨言都没有。 几鞭下来,萧承君背后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杜金心疼的跪过来求情,“长公主,求您手下留情,再打下去,王爷会撑不住的。” 两个小宝贝刚送娘亲去了药房,听到动静立马跑出来护着爹爹。 “姑婆,你不要打爹爹,爹爹流血了,呜呜.....爹爹会疼的。” 小宝抱着萧承君的脖子,呜呜的哭。 大宝张开双臂,挡在萧承君身前,“姑婆,爹爹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打他?” 两个半人高的小崽子,誓要护着萧承君。 萧承君心中慰贴,他抱了抱小宝,“爹爹没事,小宝不哭,姑婆在跟爹爹玩游戏呢,大宝,退下。” “呜呜.....你骗人,小宝要去找娘亲,让娘亲来求姑婆不要生气,不要打爹爹.....” 小宝要去搬救兵,被萧承君一把捞了回来,“娘亲有正事,不可以去打扰娘亲。” 小宝呜咽一声就哭了出来,小宝贝泪汪汪的喊,“姑婆,你不要打爹爹.....” “你们两个让开,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他自然也不例外!”长公主心疼的不行,还要佯装严厉。 大宝心知,能打父亲的,只有姑婆,他不能劝姑婆停手,便只能一力承担,“姑婆要打连我一起打吧!” 第216章:皇姐这是又要放大招了 这么懂事的孩子,长公主怎么可能舍得打,她心中慰藉,大宝小宝如此小,便知道护着萧承君了。 承儿没有白疼他们。 最后,长公主冷哼一声,扔掉戒鞭,“你给本宫在府里闭门思过,不许给他找大夫,好叫他长个记性,陛下那里,本宫去替你请罪。” “长公主.....” 长公主说完就走,素白姑姑赶紧跟上。 见门外有人驻足观望,长公主沉声道,“进宫,去向陛下请罪。” “是。”素白姑姑轻声将长公主扶上了马车。 杜金瞧着萧承君背后,苦着脸道,“王爷,长公主下手也太重了些.....” 虽理解长公主的苦心,可他以为只是做做样子鞭策两下就行了,谁知道长公主是真打啊。 “爹爹,你疼不疼,小宝给你呼呼。”小宝贝要给他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萧承君怕背后的伤和血吓到小宝,便直径站了起来,身高的差距,大宝小宝就看不到他的后背了。 “小宝,你去娘亲房间,帮爹爹拿金疮药好不好?爹爹抹了药,就不疼了。” 萧承君笑着说。 小宝揉着泪汪汪的眼睛点头,“好,小宝去帮爹爹拿药。” 小家伙迈着短胳膊短腿儿的跑回房间去找药。 大宝知道,他是故意支开小宝,好转移小宝注意力的。 “姑婆说,不许你找大夫。”大宝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说。 萧承君揉了揉他的头,“你姑婆只说不许找大夫,没说不许用药。” 大宝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于是他转身就走,走着走着,还是觉得太慢了,小家伙撒丫子就跑。 萧承君目光柔和,他知道,大宝给他找药去了。 ... 不出半个时辰,承恩王被长公主当众鞭打的消息便如飓风一样传开。 有人说亲眼看到承恩王被打,打了几百鞭,浑身上下皮开肉绽,那叫一个惨。 偏打他的人是自小教养他的长公主,承恩王吭都不敢吭一声。 问及承恩王被打的原因,有人神秘兮兮的说,是因为承恩王拒婚,违逆了陛下的旨意,才被长公主责打的。 有说是皇帝逼迫承恩王娶县主,承恩王不肯耽误县主,是以拒婚。 还有说是县主非君不嫁,跟陛下达成了交易,县主帮陛下筹集赈灾的银子,陛下便给她赐婚。 那承恩王是什么人?最是桀骜不驯,他不愿意的事情,谁能逼他? 这不,被长公主一顿好打。 听说被打的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宫里。 长公主进宫后,二话不说直接跪到了宏文帝面前。 吓得宏文帝眼皮子一跳,皇姐这是又要放大招了。 他头疼的从龙椅上弹了起来,“皇姐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好好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长公主扶起来。” 大福公公立马去扶人,“长公主请起。” 长公主也没想真跪着,有个台阶顺势就起来了,失落的叹了口气道,“承儿违逆圣意,是本宫管教不严,本宫已经罚过他了,陛下若还不解气,就把他叫进宫来,再抽他三五十鞭,本宫绝不替他求情。” 宏文帝嘴角抽搐,不替他求情皇姐进宫来做什么? 嘴上说不替萧承君求情,实则句句都在替他说话。 “皇姐已经责罚过他了,朕若再罚他,外人岂不要说朕狠心?” 宏文帝脑门儿突突的跳。 皇姐先下手为强,叫他不好再严惩萧承君。 “陛下说的哪里话,陛下自是和本宫一样心疼他的,但也不可叫他恃宠而骄,今次便叫他长个教训,陛下不必可怜他,我已吩咐让他闭门思过,陛下一日不消气,便一日不许他出府门。” 宏文帝:..... 皇姐这哪里是在说萧承君,这是拐着弯的说他啊。 他若不消气,便是斤斤计较,失了为君者的风度。 “哎,说起来,都是当日赐和离之过。”长公主忽然叹了口气,她攥着手帕,又气又心疼的擦了擦眼角。 “若非当初陛下棒打鸳鸯,便不会有今日这些琐碎事,承儿是心里有念丫头,才拒婚不娶县主的,陛下又何苦再为难他呢?” 宏文帝:“朕.....” “这满宫上下,谁不知道陛下对承儿比对几个皇子还好,承儿不愿的事,陛下从也不逼迫他,让他安心做一个闲散王爷,在府中安养身子,这县主虽好,却不是承儿喜欢的,本宫是担心,勉强在一起,只怕会成一对怨偶。” 宏文帝:..... 皇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余地。 他若要执意赐婚,就是逼迫了萧承君,往日对萧承君的‘好’,以及好名声,便都是装出来的。 宏文帝想骂人,但他不能失了君王风度,忍的头顶冒青烟,“皇姐都这么说,朕如何还能再为难他,既然承恩王不愿意,这婚事便罢了!” 长公主拿手帕按了按眼下,嘴角微微上扬,“本宫替承儿谢过陛下。” “朕听闻,承恩王养在府中的那两个孩子像极了他,承恩王有意隐瞒孩子的身世,皇姐是不是该同朕说句实话?那两子究竟是不是承恩王的?!” 长公主微眯起眸子,瞧了眼宏文帝边上的大福公公。 想来是老太监去王府宣旨的时候,见着了大宝小宝,回来同皇帝说了。 大福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瞧见长公主的打量。 长公主摇了摇头,“本宫也有此疑问,不过尚未证实,但承儿的确喜爱那两个孩子,说是视为亲子都不过分。” 皇姐这么说,便相当于默认了两个孩子的身世。 宏文帝目光沉沉,“那皇姐之前为何说那两个孩子与承恩王无关?” 说什么只是爱屋及乌,萧承君对云四动了心,所以才养着她那两个野种。 长公主诧异,“我方才不是说了,此事尚未证实,本宫亦不知,那像极了承儿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血脉,本宫是看在念丫头的面子上,才厚待那两个孩子的。” 如果火气有颜色,宏文帝此刻头顶一定是黑烟滚滚。 长公主心知,大宝小宝的身世已经瞒不住了。 “既然皇姐也不能证实,不如将孩子带进宫,让朕瞧瞧。”宏文帝话锋一转道。 第217章:她有空间外挂 长公主眼神微闪,“稚子在乡野长大,不谙世事,亦不懂规矩,进宫恐怕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若真是承恩王的孩子,便是皇室后裔,岂能流落在外。”宏文帝说。 长公主顿了顿,“承儿近期不得出府,养伤怕是得养个把月,至于孩子,回头等他和念丫头成亲之后,孩子自然就能名正言顺的记在承儿名下,这些个小事,哪里用得着陛下操心。” 看来萧承君是铁了心要娶云念。 宏文帝面色不虞,“且不说承恩王要娶谁,若不是他的亲子,怎可继承先帝一脉?朕务必要核实妥当,才能将孩子记入皇室玉牒。” “陛下说的在理。”长公主敷衍道,“回头等承儿养好身子再说吧。” 宏文帝一口闷气憋在胸口。 长公主心下冷哼,皇帝就是怀疑大宝小宝的身世又如何? 将来坐上那个龙位的,必会是先帝一脉的后人。 即便要记入玉牒,也该有她侄儿亲自写上大宝小宝的名字。 长公主走了之后,皇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桌上的折子全都扫落在地。 大福公公蹲着一个一个的捡起来,他知道陛下今日又吃亏了。 “朕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何她心里始终只有先帝父子,她眼里何曾有过朕?” 发完脾气后,宏文帝躺在龙椅上,似怒似骂,大概是鼻音有些重的缘故,听起来还有几分委屈。 他的手抚摸在龙椅上,眼中竟是有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泪光。 他将这天下治理的不好吗?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大渝不曾失过一座城池,从小到大,他就想得到皇姐的认可,听皇姐夸他一句。 可自从先帝过世之后,他便成了皇姐最厌恶的人。 大福公公默默听着,皇帝内心深处最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不能与外人道的。 长公主出宫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去了王府 “府医,快些去瞧瞧王爷如何了?本宫打的重,务必要用最好的药给王爷疗伤。” 长公主脚步匆匆,边走边吩咐道。 “是,长公主请放心。”府医快步应承着。 萧承君在屋里就听到了姑母的声音。 长公主一看萧承君坐的板直板直的,脸色顿时更加不好,“你怎的还在坐着?杜金!你们是怎么伺候王爷的!不会叫王爷躺着去么!你可是故意做给姑母看,好叫姑母更内疚些。” 长公主一上去就把萧承君给揪了起来,“背后不疼了是么?还不快躺着去!” 杜金在一旁低声告状,“王爷不听我们的。” 他们可不敢像长公主一样把王爷揪起来。 长公主瞪他一眼,杜金立马不敢吭声了。 “姑母,本王没事,已经上过药了。”萧承君任揪任拽,最后被长公主按到了榻上。 “你背后有伤靠不得,趴着吧。” 萧承君:..... 他能拒绝么? 长公主一瞪眼,“快些!趴好,让府医给你瞧瞧。” 萧某人无奈,只得乖乖趴好。 府医给他搭了搭脉,说道,“还请王爷宽下外衣,容我看看王爷的伤势。” “不必.....” 萧承君还没说出口的拒绝,就被长公主瞪了回去,然后乖乖的脱下外衣,趴在榻上,让府医检查。 长公主一看他的背,眼泪就下来了。 她手指微颤,想碰不敢碰,“疼不疼?别怪姑母,姑母若不先做出个样子来,宫里必会借题发挥,说你违抗圣旨,我养大的孩子,我宁可自己罚一顿,也不叫旁人来打。” 她把萧承君打的个皮开肉绽,皇帝就是想罚也不好说什么了。 萧承君懂姑母的用心,他安慰道,“本王明白,小念的止疼药极好用,已经不疼了,姑母别担心。” 长公主哪能不心疼,“念丫头呢?为何不在你身边?” 萧承君默然片刻,杜金开口道,“王妃在药房研制解药。” 长公主闻言,便没再多问,云念若是在潜心研制狼毒解药,确实不宜打扰她。 府医说道,“长公主还请宽心,王爷的伤看似严重,实则并未伤到脏腑和筋骨,就是些皮肉伤,多养养就好了。” 长公主点点头,她打的她自然有数。 这伤看着吓人,其实都避开了要害。 门外,两颗小脑袋怯生生的探出头。 长公主发现后,笑着对他们招招手,大宝小宝进屋,有些怯怯的看着长公主。 “大宝小宝,你们害怕姑婆吗?”长公主柔声问。 大宝摇摇头。 小宝眨着软萌的大眼睛,“姑婆不生气了吗?” 小宝贝并不怕姑婆,她是怕姑婆还在生气。 “姑婆不生气,今日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小宝贝笑嘻嘻的抱着姑婆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小宝害怕,姑婆以后不要生气打爹爹了好不好?” “哦,小宝不是在哄姑婆,是怕姑婆再打爹爹啊。”长公主好笑。 小宝肉嘟嘟的小手捧着长公主的脸,给她擦了擦脸上不明显的泪痕,嘟嘴道,“小宝就是在哄姑婆哦!” 姑婆不生气,就不会打爹爹啦。 府医要给萧承君重新上药包扎,被萧承君拒绝。 “你那药,不及小念。” 承恩王嫌弃的简直不要太明显,府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罢了,你退下吧,过两个时辰再来为王爷换药。”长公主摆手,省的府医为难。 “是。”府医退了下去,心想府里有了王妃之后,他都要失业了。 当晚,云念以空间研究室,顺利配制出解毒剂,薄薄的一管透明液体,是她一天一夜的心血。 其实狼毒并不难解,难的是这个世界不能精准的提炼药剂,解毒剂中含有大量的毒草,狼毒的解药其实就是以毒攻毒,但解毒草的剂量必须极其精准,否则服用下去,和狼毒起冲突,就会立即毙命。 这就是狼毒凶险的原因。 幸好她有空间外挂,不然她也不能保证在一堆毒草和药草的原材料中配制出解毒剂。 云念从药房出来,兴冲冲的去找萧承君,忽然脚下的地面晃了一下,云念感觉她整个人好像倾斜了过来,头重,脚轻,她又出现了头晕耳鸣的症状。 第218章:王府以后改姓云吧 “王妃!你出来了?”杜金欣喜的声音传来,“王妃可研制出了解药?” 云念回神,不动声色的垂下手,将解毒剂藏匿于身后,“解药哪是那么容易研制的,王爷和大宝小宝可好?” 杜金原本期待的表情逐渐有些失望,他哦了一声,“王爷受了些伤,大宝小宝睡下了,王妃要去看看王爷吗?” “不必了。”云念闪躲道,“我...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的,又累又饿,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来。” “好.....” “送去我院子里。”云念又及时补充道。 说完不等杜金说什么,便快步走了。 杜金微微蹙眉,怎么感觉王妃怪怪的? 王爷挨了顿打,王妃也不去瞧瞧。 云念回到房间之后,便将解毒剂藏在了梳妆台最深处的匣子里。 她才不会那么蠢,若王爷解毒之后,不听她话了怎么办? 大宝小宝是王爷的亲子,有亲爹护着固然是好,可谁又能保证,王爷痊愈后,会不会觉得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为了谨慎起见,王爷还是病着的好,不管最后王爷能不能活,她都要保证大宝小宝是王府唯一的继承人。 “王妃,饭菜来了。”杜金送来吃的,打断了云念的思路。 此时天边逐渐露出鱼肚白,她一个晚上没吃东西,饿得很,她低头吃东西,杜金一直打量着她。 云念瞥了他一眼,“你看着我干什么?” 杜金道,“王妃还需几日能制出解药?” 云念皱眉,手里的红烧肉突然就不香了,“我会尽力。” 这个回答在杜金的意料之外,他迟疑道,“那子母蛊王妃何时能解?”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什么鼓不鼓的,我关在药房里这么久,你能让我好好吃口饭吗?”云念的语气很不耐烦。 杜金一怔,“是,属下告退.....” 他走时回头看了看云念,愈发觉得怪异。 “等等。” 云念突然开口叫住他。 杜金立马停下脚步,心里的闷沉有种瞬间一扫而空的感觉,“王妃?” “今日我祖母生辰,你去挑几件礼品送去云家,我要给祖母贺寿。” 云念道。 杜金懵了,“王妃要回云家?” “不行吗?”云念侧目看他,“王爷规定我不能回去?” 杜金摇头,“那倒没有。” 他就是觉得王妃太奇怪了。 “那王爷有说不许我动王府的东西吗?” 杜金:“也没有.....” “那你还不快去?记得要挑好的,别丢王爷的人。” 云念交代完,就甩手打发他走。 “是。” 一整天,杜金都心不在焉的,走个路都能撞到萧承君背上来。 萧承君蹙着眉头看他一眼,杜金咬咬牙,说道,“王爷,王妃今早让属下挑礼品带回云家,听闻今日好像是云老夫人过寿。” “她回云家了?”萧承君一愣,“子母蛊可解了?” 杜金摇头,“属下不知。” 不过看云念的样子,似乎解药研制失败了? 萧承君拧眉,“十九可有跟着她?” 杜金点头。 “王府以后改姓云吧。” 萧承君无奈的笑了一下,说好没解蛊不得出府,转头就不听他的。 云家毕竟是她家,她想回去,萧承君也不能说不让她回去。 有十九跟着保护她的安危,云家那群人,应当不是她的对手。 府医换药时,萧承君心想,会不会是王府太无趣,她嫌闷了? “王府无趣吗?”他问杜金。 杜金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属下不觉得无趣。” 心想,咱们王府什么时候有趣过? 云念和大宝小宝没来之前,王府庄严肃穆却也冷冷清清。 云念和大宝小宝来了,王府才有了点烟火气。 “王爷.....” 杜金犹犹豫豫的。 “有话就说。” 支支吾吾的,便秘呢? “王妃她.....” 杜金真就是一脸便秘的表情,他说不出云念哪里不好,但就是感觉她不太对劲。 连王爷挨打了,她都不来瞧一眼。 这正常吗? “王妃她.....” “嗯?” “没什么,她.....挺好的。” 萧承君微眯起眸子,杜金憋了一半的屁又不放了。 “属下是想说,王妃可能还没研制出解药。”杜金自圆其说道。 心道,或许是他想多了。 王妃回云家,许是另有打算。 他不能挑拨王爷和王妃的关系。 这么想着,便秘的感觉突然就通畅了。 “本王相信她。”萧承君毫不怀疑的说。 杜金颔首,他也相信王妃! 说不定王妃这次回去,就将整个云家收入囊中了呢? 云念坐着王府的马车回府,实在是太过扎眼,云老夫人过寿,大小是要操办一下的。 恰好周氏回来了,宴席便由周氏一手操办。 但因着云胭肚子渐渐大了,不宜太多外人瞧见,是以寿宴并未大操大办,只邀了一些云家近亲。 吴妈妈来报云念回来了的时候,周氏冷笑一声,“派人去请她她不回,跟我摆架子,这会儿知道回来了?吴妈妈,随我瞧瞧这位过气的承恩王妃去。” “是。”云四那死丫头,夫人让她去王府揪人,结果却连云念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了回来。 今天必须要出口恶气! 吴妈妈心想着。 云念一下马车,就看到周氏站在门口,她挑起个笑脸,“母亲回来了?母亲这是知道我回来,特意来迎接我的吗?” 周氏闻言挑眉,“你攀上王爷了,我请你都请不回来,可不得亲自来迎接你么。” “母亲什么时候来请过我?”云念露出恰到好处的诧异,微笑道,“想是王府的下人自作主张,没有及时告知我,回去我定让王爷狠狠责罚他们。” 这死丫头,是在跟她炫耀自己在王府得宠吗? 云念上去挽着她的胳膊,乖巧道,“今日是祖母生辰,我给祖母带了王府珍藏的绫罗绸缎,还给母亲挑了些首饰带回来,母亲一会儿试试可喜欢?” 周氏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 瞧着云念可劲儿的讨好她,云胭还说云念变了,哪变了? 不还是乖乖回来了吗。 第219章:清澈的眸子里透着愚蠢 在她面前,还是听话的像一条狗。 顶多就是攀上了王府的高枝儿,知道用承恩王来耀武扬威了。 “十九,把东西都般进去,让母亲和祖母挑挑。”云念回头指使道。 十九杵着没动。 “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我说话么?”云念颐指气使的说。 十九拧眉,“是。” 他忽然有点不想跟着云念了。 在他的印象中,云念从来没有像舔狗一样讨好过云家人。 今日她是怎么了? 他以为云念回云家,是来大杀四方的。 结果咋这么令他大跌眼镜。 周氏得意了扬起头颅,“你虽得了王爷青睐,但还不算忘本,胭儿同我说,你与云家闹翻了,我险些就信了,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吧?” 云念眼神闪了闪,笑着说,“我跟五妹妹确实有些误会,今日回来也是想跟五妹妹重修旧好的,母亲放心,我没忘记我是云家人。” “那就好,先去给你祖母贺寿吧。”周氏道。 云念随她进府,一路去到福安堂,云胭正在给云老夫人祝寿,老太太笑的一脸褶子,看到云念的瞬间,老脸拉胯了下来。 “你还有脸回来?!” 条件反射似的,云念被老太太训斥的有些心慌,但一想自己如今有承恩王府撑腰,于是点给自己垫足了底气,讪讪笑道,“今日祖母生辰,孙女儿特地回来给祖母祝寿,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哼,瞧见你,我得减寿!”老太太冷哼。 云念脸色有些紧,赔笑道,“祖母可不能说这话,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说什么减寿不减寿的呢,祖母,我带了些礼品来孝敬您,从前是孙女儿不懂事,今日借着贺寿,一并给祖母赔个不是,祖母就不要跟孙女儿计较了可好?” 云老夫人见鬼似的打量着她? 这孽障今日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知道回来认错? 瞧着云念带回来的金银玉器,绫罗绸缎,老太太脸色稍缓,哼的一声没讲话。 云胭也诧异的看着她,“云念,你发什么疯呢?” 明明就和家里撕破脸了,装什么乖巧懂事呢? “难道承恩王又将你赶出来了?”她目光鄙夷的说。 别以为带了些好东西回来,就能打动祖母了。 祖母可是被她气病了好几回。 云念眨了眨眼睛,“五妹妹好啊。” 云胭:..... 这贱人又被夺舍了? “好了,姐妹之间应该互敬互爱才是,怎可生出龃龉,母亲,念儿也是一片孝心,既是她孝敬您的,您就收下吧,今日多少还是有些宾客的,也不好叫外人看笑话不是?” 老太太没吭声,但算是默许了周氏说的。 方嬷嬷心领神会的去收下贺礼,路过云念身边的时候,方嬷嬷还狐疑的上下扫了云念两眼,云念冲她一笑,方嬷嬷见鬼似的头皮一凉,收了贺礼立马离她远远的。 云念:我有这么吓人吗? 不过这些人敬畏她是好事,看以后谁还敢在背后嚼她舌根子! 那个冒牌货总算做了件有用的事,治得这些人服服帖帖的。 “母亲说的是,五妹妹,我们是姐妹,该互敬互爱才是,从前的事都是误会,五妹妹别忘心里去。” 云念笑着和她亲近,看到她的肚子道,“五妹妹肚子大起来了,怎么怀王殿下还不娶五妹妹吗?” 云胭咬紧牙。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贱人! 还说什么互敬互爱,我呸!这贱人分明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看到云胭扭曲的脸色,云念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赔笑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五妹妹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倒是真心想跟五妹妹化干戈为玉帛的,毕竟五妹妹如今的处境,只有我最感同身受。” 云胭眼神微闪。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明明她是云家最受宠的嫡女,为什么会走上云念的老路? 就好像着了魔似的,走到这一步。 但其实,云念确实有出了一口气的感觉。 从前,她被所有人瞧不起,拼命讨好着五妹妹和祖母,就怕被赶出云家,再次流落乡野。 明知当初替嫁是五妹妹的计策,她还是答应了。 她知道五妹妹看上了怀王殿下,想做未来的太子妃。 而她,纵然再不甘心,却也明白,她带着两个孩子,怀王哪里还瞧得上她? 可她不想再过那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也不想带着大宝小宝拖累一辈子,她宁可答应替嫁搏一把,总好过日日仰人鼻息。 谁知却阴差阳错,给大宝小宝找到了爹。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她苦了四年,想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才让她苦尽甘来的。 如今,她再也不用担心了。 有了承恩王府的富贵,她便不用为大宝小宝的将来发愁了。 云念靠近她,悄声道,“五妹妹,你要当心啊,怀王殿下的病,似是已然瞧好了。” 云胭来不及泄愤,闻言愣住了,“你说什么?” “前些日子怀王去了趟王府,我远远瞧着,他像是病愈了。”云念低声道。 云胭眼神闪烁,好了? 不可能! 她用药伤了怀王的肾脏,又让他服用五石散上瘾,收买了他身边的丫鬟,在她不能亲自前去的时候,日日给怀王喂五石散。 怀王怎么可能病愈? 云胭有些心慌,“是你看错了吧?” 怀王要是痊愈,怎么可能不来找她? 云胭掐紧手背,心中愈发不安。 云念摇摇头,“想是一时脱不开身吧,怀王筹集了赈灾银,赈灾事宜自然也落在了怀王头上,等他腾出手,想必会来看五妹妹的。” 云胭咬紧牙关,总觉得这贱人说的是反话。 等怀王腾出手,不得来掐死她? 但云念清澈的眸子里透着愚蠢,似乎真的没恶意,云胭深吸一口气,“你别忘了,给怀王下药的主意是你教我的!” 言下之意,怀王若饶不了我,也定然不会放过你! 云念诧异,“五妹妹你可不能冤枉人啊!我几时让你给怀王下药了?我好心提醒你,怕怀王对你不利,你怎么能反过来污蔑我呢!” 第220章:不请自来 云胭目光一冷,又听云念嘟囔道,“再说我现在可是有靠山的,怀王能把我怎么样?” 承恩王现在可宝贝她了。 怀王想动她,怕是不能够! 瞧着她得意洋洋,尾巴翘上天的模样,云胭就来气,她不屑的冷嗤道“靠山?那你的靠山可知道,你其实跟郭府的公子有过露水情缘,你那两个孩子还不定是谁的呢。” 云念瞪大了眼珠子,“五妹妹,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云胭冷笑,“君子一诺值千金,可我不是君子呀。” 云念磨了磨牙,垂眸时眼神闪了一下,“那我就以千金买五妹妹一诺如何?五妹妹可得给我保密啊。” 她把手腕上的一个大金镯子褪下来,戴到了云胭手上。 云胭认得这个金镯子,因为这个镯子她曾和云念争夺过。 结果就是萧承君买下了一条街的地契送给云念,当众给她难堪,叫她下不来台。 没成想到最后,这镯子还是戴到了她手上。 摸着沉甸甸的金镯,云胭意味不明的嗤笑,“没想到四姐姐人前人后还有两幅面孔呢?” 云念心里突突两下,怕云胭瞧出什么,她干笑两声,“好东西就应该分享嘛,你看,这镯子我们姐妹一人一只,我身上五妹妹还有什么瞧上的,尽管开口。” “你竟这么大方?我瞧着你头上的凤钗不错。” 这才有点哈巴狗云念那味儿了。 不像和她们撕破脸时那么凶残。 云念摸了摸头上的凤钗,迟疑的说,“这个不行.....这是长公主赏我的,我若给了你,回头长公主问起来,我不好交代。” 心道云胭好大的胃口,给了她金镯不够,还想要她头上的凤钗。 云念就算有意贿赂她,但她并非不知轻重,这凤钗是长公主赠的,代表长公主认同她这个侄媳妇的象征,决不能送人。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周氏虽未听清她俩嘀咕了些什么,但云念给云胭金镯,周氏是瞧见了的,她笑着说,“母亲您瞧,她俩姐妹的感情这不是挺好的么?想来念儿此前不懂事,许是被逼的,您就让她们姐妹俩自己去解决吧。” 云老夫人蹙眉,这孽障今日确实是一反常态。 竟又与胭儿亲近起来了? “最好是这样。”老太太冷哼。 心中却不是没有盘算的,苏家虽远在西北,但在朝中的威望却是一天胜过一天,苏老将军功勋卓著,率领西北军威慑南楚,屡立大功,云念有这样一位外祖父,只怕云家将来都得靠他帮扶着。 若能将云念捏在手中,苏家日后也不敢给云家甩脸子。 云老夫人自认为老谋深算,连云家的将来都打算好了。 今日的寿宴跟一顿家宴差不多,不过却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宁玉不请自来,冒昧打搅,还请老夫人勿怪,听闻今日老夫人过寿,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宁玉特来沾沾您老人家的喜气,祝您老人家福寿绵长。” 宁玉县主的到来,让周氏感到意外。 对方来贺寿,周氏热情的将人领到云老夫人跟前,来者是客,何况还是县主,怎么说都该好生招待着。 宁玉县主一番话,说的老太太笑不拢嘴,“县主不必客气,老身近日身子不爽利,这做寿便并未大宴宾客,县主前来,实乃老身之幸,这小小的家宴,让县主见笑了。” 宁玉温婉一笑,“老夫人您太客气了,我与云家两位小姐都颇有交情,此番既是来给您贺寿,也是来找她们叙叙旧的。” 云胭下意识的藏起孕肚,轻哼道,“谁跟她有交情。” 云念抿唇,她预感宁玉县主只怕是冲着她来的。 云胭也就是最近足不出户,否则便会知道萧承君拒婚被打的传闻,而宁玉县主来者不善。 但此刻,云胭看谁都觉得是来看她笑话的。 “好,儿媳妇,请县主入席吧,不能怠慢了县主。”老太太笑着说。 “是。”周氏颔首应声。 老太太心思活络,云胭不知外头的传闻,她却是有耳闻的,要说宁玉县主单单是来给她贺寿的,她不信。 这么巧云念前脚刚回来,县主后脚就来了,摆明是来找云念打擂台的。 “县主请。”周氏笑盈盈的请宁玉入座。 “云姐姐,我挨着你坐可好?”宁玉坐到了云念边上。 一声云姐姐,听的云念微微挑眉,好似有种被奉承的舒坦。 云胭皱眉,宁玉县主没毛病吧? 听着像是在巴结云念。 云念有些得意的仰起头,“县主随意。” 云胭脸色更不好了,以前都是她带着云念在贵女圈里走动,今日感觉她脱轨了。 云念反而和宁玉县主攀上了交情。 “胭儿,你坐到娘身边来,让县主和你念丫头叙叙旧。”周氏拉过云胭道。 “娘.....”云胭不喜欢这种被踢出局外的感觉。 周氏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娘慢慢说给你听。” 然后云胭就从周氏口中得知了皇帝给承恩王和县主赐婚的事儿,云胭瞬间就明白了宁玉县主今日登门的用意。 “我说呢,县主怎么会讨好云念,原来是这样,这县主也真是够委屈的,谁叫承恩王眼瞎呢。” 云胭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 “没想到你还会再回云家给云老夫人祝寿,听说你回门时便同云家闹翻了。”宁玉一直带着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云念顿了顿,“这是我的事,与县主无关。” 她打从心底里,不认同另一个云念的做法。 冒牌货要自强自立,这没毛病,但也不用和云胭及祖母反目成仇啊,得罪整个云家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毕竟是云家人,云家是她的娘家,就算能在王府站稳脚跟,多留云家一条退路有什么不好的? 所以云念才想借着今日祖母生辰,来和云胭她们缓和一下关系。 “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宁玉县主狐疑的盯着她。 第221章:不好意思,我也是云念 云念不是狂妄的不得了吗?今日怎么会回来云家自取其辱? 云念眼神闪了闪,“食不言,寝不语,这点礼节应该不用我教县主吧?” 宁玉脸色难看了一瞬,居然说她不知礼数。 饭后,周氏收拾残局前说道,“四丫头,你替我好好送送县主,回头来我房间一趟,母亲有话要问你。” 云念本来想拒绝,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不给周氏面子,于是笑了笑道,“是,县主,我送你。” 宁玉谦谦有礼道,“今日多谢老夫人和夫人的款待,宁玉就先告辞了。” 送走了宁玉,避开了人群,宁玉问她,“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 云念头也没回,“什么提议?” 宁玉皱眉,“我知道你对我多有防备,但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都希望王爷好,不如我们携手保全王爷?你应该也知道,王爷最后会如何吧?” 她试探的看着云念。 云念顿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回头,“你知道王爷最后会如何?” 宁玉只当她是反过来试探她,她沉沉的说,“你能活到现在,不就是因为我们是一样的吗?” 云念有些没听明白。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她能活到现在? 宁玉县主的意思是,她活不到现在么? “我说了,我知道你的秘密。”宁玉勾唇,凑近云念低声道,“上天既然给了我们这样不可思议的机会,为什么我们不联手好好利用呢?我也愿意同你袒露我的秘密,这是我的诚意。” 云念瞪大了眸子,她知道了?!!! “你不是宁玉县主!”云念惊讶道。 宁玉县主也同她一样,被一个冒牌货占据了身体?! 宁玉蹙眉,“我自然是宁玉县主。” 云念是在跟她装糊涂还是跟她绕弯子? 非要她说的那般明白吗? 她们都是重生后的人。 云念表情有些排斥,“你竟能接受她.....” 宁玉好像能听懂,又好像听不懂,“云姑娘还要质疑我的诚意吗?” 云念摇头,“你能接受冒牌货,我不能!” 宁玉拧眉,什么冒牌货? 云念还是在拒绝她?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云姑娘不妨再好好考虑考虑?” 宁玉抬手,丫鬟茯苓送上来一个紧致的锦盒。 打开来,里面的头饰亮眼。 云念眼珠子一亮,“这是.....” “这是去年花朝宴上,我得魁首的彩头,长公主赏赐的东珠头面,这东珠白中透粉,每一颗都是产自南海的极品,这头面全皇城仅此一套。” 一套镶嵌着金边工艺的东珠头面,看上去富贵逼人。 “这套头面我们县主平时自己都舍不得戴,今天特地拿出来送给四小姐,还望四小姐不要拂了我家县主的心意!” 茯苓愤愤不甘的说。 这么贵重的首饰,就这样拿出来送给云念,莫说县主,茯苓都肉痛。 云念眼馋的盯着头面,“县主真舍得送给我?” 这可是好东西啊。 比她手上的金镯值钱多了。 南海东珠千金难买,还是镶了金边的,这工艺,这美感,戴在头上绝对受人瞩目。 宁玉看她眼睛被东珠诱惑,她笑了笑,“只要你点头,这东珠头面便是你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这套头面。 为了说服云念,宁玉连她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云念摸了摸镶嵌着东珠的金步摇,“这首饰真精美啊.....” “你有病吧,收她的东西?” 当云念发现身体的主导权被原主夺了回去,她诧异且无语的说,“你知道收了她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吗?” 原主暗暗咬牙,“我当然知道。” 这种身体里还存在另一个人的感觉真是诡异又惊悚。 “知道你还收?” “这种好东西她要送上门我为什么不能收?再说了,我收了就不能反悔么?” 如今我有王爷护着,我怕谁? 云念:..... 这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是没眼看。 她终于知道原主为什么活不过三集了,这样作死,你不死谁死? 她俩现在属于意识共通,想啥都瞒不过对方。 云念冷哼,“你清高,清高你别占用我的身体啊!还想把我挤出去,你给我搞搞清楚,我才是云念!” 云念呵笑,“不好意思,我也是云念。” 云念觉得自己是个大冤种,她栽树,原主乘凉。 她兢兢业业的洗白自己,让大宝小宝重新接纳她,找到孩子爹处个对象,眼看就要修成正果了,结果一睁眼,一朝回到解放前! 人家一家团圆,她好像成了多余的。 “哼,你明白就好,王爷是我的,大宝小宝也是我的,你只是个冒牌货!你霸占我的身体这么久,难道不该给我点报酬吗?” 云念无语。 “看在你替大宝小宝找到爹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你霸占我的身体了,但今后你休想再用我的身体来坐享其成!大宝小宝是我的孩子,承恩王妃的位置也是我的!” 到底是谁坐享其成? 云念默然片刻,沉默了。 她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毕竟她说的也没错,确实是她生育了大宝小宝,她是孩子的亲妈,没道理因为她后来居上,就要抹去原主的存在。 云念叹了口气,“你想跟宁玉共侍一夫?” “我没这么说。” 云念翻了个白眼,“你收了人家的头面不就是答应了她,就你这脑子,你斗得过她们吗?” 原主脸色变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再死一次,可未必会有人接手你的烂摊子,这年头冤种不好找。” 要不是我,你早凉透了。 “云姑娘,这支东珠步摇很适合你.....” “你闭嘴!” 宁玉一愣。 云念冷着脸,“我没说你。” 宁玉:这里除了她还有别人吗? 她刚刚分明对这套头面很动心,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 云念发现,她和原主此消彼长,谁的精神力强一些,谁就占据主导权,她是连夜研制解毒剂,被原主钻了空子,她现在,就好像一个寄生体依附于原主体内。 “人都说脑子不够,实力来凑,你这脑子实力都没有,还不知道猥琐发育,你若接受了宁玉县主的示好,你信不信,不出三天,萧承君就会发现你是假的,到时候被他赶出府,你心心念念的富贵可就打水漂了。” 此云念冷冷的威胁彼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