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白玛洛水声声》 第1章 西藏墨脱 西藏，墨脱。 白初看着面前女子高高隆起的肚子。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还是会好奇的一次次伸手去摸。 白玛的肚子里到底是装了什么，怎么会隆起那么高。 “你胖了吗，还是生病了？怎么肚子越来越大了？” 白初好奇的伸手，小小的手却穿过了白玛的肚子，什么都没摸到。 就连白玛也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面前的小孩。 白初习惯了，笑眯眯的跟在白玛背后自言自语。 “你要小心点，不要摔了，今天下了很大的雪，地上很滑。” 白玛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看不到也听不到白初。 白玛小心翼翼的起身，开门去找门外的喇嘛。 “上师。” 白玛对门口的老喇嘛行了一礼。 “你怎么出来了，今天雪很大，你待在屋子里就行。” 老喇嘛小心翼翼的将她面前的雪扫干净。 “总这么坐着也不行，我会小心的。” 白玛扶着栏杆，远眺着外面无垠的雪山，语气多了几分担忧，“他们没发现吧？” “暂时没有，你别担心。” 老喇嘛知道那群张家人有多狠，自然知道白玛担心什么。 如果那些人发现这个孩子，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抢走他。 “是我没本事，护不住他。” 白玛垂着眸，面容悲伤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她却连留下他都做不到。 老喇嘛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现在的白玛自身都难保，更不要说护住自己的孩子。 只能祈祷张家人不会发现他们，或者晚一点发现他们。 白初坐在栏杆上，晃悠着两条小短腿，听他们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题。 白初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座喇嘛庙里，在白玛身边。 他还不能离白玛很远。 幸好他还挺喜欢白玛的，也喜欢这里漫天的白雪。 很安静，很漂亮。 唯一可惜的就是所有人似乎都看不到他。 白初苦恼的撑着脑袋看两人聊天。 “一切多谢上师。” 白玛知道，她能留下这个孩子已经是上师他们出手相助的结果，她不能再奢求更多。 只希望他们足够幸运，不会被发现。 “回屋去吧，雪大了。”老喇嘛道。 白玛慢悠悠的踱步到讲经堂。 喇嘛们正在诵念经文。 白玛很喜欢听喇嘛们念经，没有事做的时候就会到这里听。 似乎听着这经文，心里的惶恐就会渐渐的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许。 白初一个字都听不懂，但他也很喜欢喇嘛们全神贯注念经的样子。 他学着喇嘛们的样子坐下，有模有样的学他们诵念经文。 仗着他们看不到自己，他还会跑到老喇嘛的面前，看他手里的经文。 他没有注意到，偶尔老喇嘛会掀开眼帘往他的方向看上那么一眼，眉眼间全是平和笑意。 白初玩了一会儿，又哒哒的跑回白玛身边，“我觉得我一定认识你，所以才会出现在你身边。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 “我叫白初，你叫白玛，我们会不会是一家人？” 即使知道不会得到回答，白初还是坚持不懈的和白玛说话。 他只能这么自娱自乐。 “这里为什么都没什么人来，这里很荒凉吗？” “我出去玩一会儿，你小心点。” 小孩子耐不住寂寞，半天没人搭理，白初就自己跑出去了，这里看看，那里逛逛。 他从不怕自己跑丢了。只要超过一定范围，他会自动回到白玛身边。 白初很快知道了，白玛不是生病，也不是胖了。 她是有小宝宝了。 那个小宝宝就住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里。 “居然是小宝宝吗？” 白初放在白玛肚子上的手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他从没想过这里面住的是个小宝宝。 “会是弟弟还是妹妹？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即使素未蒙面，白初也开始期待起这个小宝宝。 他也算是小宝宝的哥哥吧？ “你快出来吧，哥哥很想见到你。” 第2章 出生 知道白玛的肚子里住了个小宝宝，白初表现得比白玛还要紧张。 但凡白玛一动弹，他就前前后后的跟着跑，生怕白玛出什么问题。 “他快出生了吧，名字定下来了吗？” 老喇嘛将酥油茶放到白玛的面前。 算算时间，小家伙该出生了。 “只有个小名，大名还没定下来，要不上师帮忙取一个？” 白玛抚摸着肚子，感受着小家伙在自己肚子里舒展自己的小手小脚。 “孩子的名字自然是要父母取的。我取算什么。” 老喇嘛笑着拒绝了这个要求，“小名叫什么？” “小官。” “小官？” 老喇嘛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该叫这个。” 白玛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取这么一个名字，只是忽然想到，就想叫他这个。 “那证明他和这个名字有缘。” 老喇嘛抬头看着窗外，“小家伙运气不错，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春天，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希望他也能像春天的万物一样生机勃勃。” 白玛抬头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 西藏的天空总是格外的蓝，像是一块澄澈的蓝色宝石。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天地浩瀚。 白初蹲在白玛和老喇嘛中间，双手捧着小脸。 “小官，好奇怪的名字。崽崽，白玛给你起了个很奇怪的名字呢。” 白初也觉得这个乳名不是很顺口。 他还是喜欢叫他崽崽，顺口又好听。 “这个地方有点冷，不过很漂亮，老喇嘛他们也很有意思。你应该会喜欢这里的。” 白初凑近白玛的肚子，似乎在和肚子里的小宝宝说悄悄话，“悄悄给你说，我看到白玛给你做的小衣服了，很漂亮。” 白初的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白玛都给崽崽做了三套衣服了。 他就只有身上这一套衣服， 他也想要新衣服。 “崽崽，你能分我一套吗？我对你好，你分我一套呗。” 白初兀自碎碎念着。 他不知道的是，白玛肚子里的小张启灵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白玛的肚子越来越大。 大得白初都怕她的肚子忽然炸开。 白玛不怎么到外面去了，她做得最多的就是给肚子里的小张启灵做衣服，或者说故事。 白初喜欢听故事。 白玛一开始说故事，他就趴到白玛的身边听。听白玛从传说中的博爱众生的仙女说到骁勇善战的战神。 白初不知道等了多久。 终于在一个清晨。 他期待了许久的小宝宝终于要出生了。 白玛像往常一样给小张启灵做衣服。 忽然她感觉肚子镇痛起来，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快去告诉上师，我要生了。” 白玛的肚子越来越大之后，老喇嘛特地安排了一个小喇嘛跟着她，就怕出现意外。 听到白玛痛呼，小喇嘛急忙跑出去找老喇嘛。 “别怕，我在，我在。” 看着白玛疼得一头冷汗，白初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安慰她。 第3章 闹鬼了？ 白初终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宝宝。 不过—— “你的小脸怎么皱皱巴巴的，是太瘦了吗？” 看着小张启灵皱成一团的脸，白初再怎么有滤镜也夸不出一句好看。 白玛那么好看，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崽崽？ 白初怀疑人生。 不过白初还是很喜欢小张启灵的，“虽然你长得丑，不过我和白玛不会嫌弃你的。” 他趴在床上看着包裹在襁褓里的小张启灵。 好歹是他看着出来的崽崽，就算所有人都嫌弃他，他也会喜欢他的。 他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去适应他这张丑丑的小脸。 他很快就会适应的。 嗯，很快就习惯了。 白初伸手想摸摸小张启灵的脸。 虽然知道自己什么都摸不到，他还是习惯性的去摸摸。 没想到，这一次他摸到了。 他居然可以摸到这只小崽崽？ 那他是不是也能碰到别人。 白初开心的想要去摸摸白玛的衣角，手却摸了个空。 “看来我只能碰到崽崽你呢。也不知道崽崽你能不能看到我？” 虽然有些遗憾自己只能摸到小张启灵，白初还是很高兴的，总算不是什么都摸不到。 小崽崽真好。 白初看着这张丑丑的小脸都觉得顺眼了几分。 “看在你那么好的份上，等你长大了，我一定给你找个媳妇。”白初拍拍胸脯保证。 白初还在担忧小张启灵那么丑，以后长大了该怎么办的时候。 没想到小家伙长着长着的，居然好看起来了。 小脸圆润起来，一直紧闭的眼睛也张开了，墨色的大眼睛骨愣愣的转着，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很漂亮，和你一样。”老喇嘛夸赞道。 面前的小家伙长开之后，看着就惹人疼。性子也乖巧，平日里不哭不闹的。 “他的眼睛很像他爸爸。” 白玛逗弄着怀里的小张启灵。 父子俩的眼睛如出一辙的明亮。 只不过比起他的爸爸，怀里的小张启灵眼神更加的活泼灵动。 白玛眷念的看着这双熟悉的眼，思念着那个不知道在何方的爱人。 “他的眼睛也很漂亮。我们小官很像爸爸，长大之后一定也会像爸爸一样帅。” 白玛将小张启灵抱起来。 看着小张启灵穿上白玛给他做的新衣服，白初羡慕的这儿摸摸那儿摸摸，稀罕的不得了。 说来也奇怪，这衣服在白玛的手里，白初怎么都摸不到。到了小家伙的身上，他就摸到了。 “你很特殊，你是个特殊的小崽崽。” 白初凑近，大眼睛盯着小张启灵看。 白初凑得很近，小张启灵似乎看到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墨色的大眼睛里倒映着白初小小的身影。 他刚才是不是在小家伙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小家伙看得到自己？ 他看得到他？！ 白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激动和欣喜。 仿佛心里开满了烟花，花火落了一地，烫得他心脏麻麻痒痒的。 终于有人能看到他了。 白初趴在小张启灵的脑袋旁边，稀罕的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小崽崽。” 只此一个，别无分号。 白初怕吓到白玛，在白玛醒着的时候不怎么不去碰小家伙。 只有在白玛睡着，或者她没注意的时候，白初才会亲亲小家伙的脸，用自己的小手捏捏他的小手。 第4章 离开 “阿仁，能帮我叫一下上师吗？”白玛抱紧怀里的小张启灵，喊了声门口的小喇嘛。 “好的。” 门口的小喇嘛轻快的应了一句，踢踏踢踏的往老喇嘛的位置走了过去。 白玛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张启灵的眼睛，盯着那个陌生的小小身影。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孩子身边的，为什么一直跟着他们，他是想害他们吗？ 白玛一时间也想不出个头绪，只希望上师能帮助他们，将这东西驱逐。 “怎么了？” 老喇嘛从门口走了进来。 “上师，您过来看。” 等到老喇嘛走到跟前，白玛悄悄的指了指小张启灵的眼睛。 “你们看什么呢，让我也看看。” 白初不知道两人为什么盯着小家伙的眼睛看，也好奇的凑过去看。小小的身体穿过老喇嘛的藏袍，探出大半个脑袋。 看到白初的脑袋穿过老喇嘛的衣服，白玛心脏都捏了起来，呼吸都忍不住轻了几分。 老喇嘛看到了白玛想给他看的东西。 白初好奇的小脸倒映在小张启灵的眼里。 小白初年纪不大，却有着一张漂亮得仿佛菩萨座下童子的漂亮小脸。他歪着脑袋看他们的时候，没有人能够不对他微笑。 这确实不太像是人间能够存在的事物。 “今天山下送来了新鲜的牛奶，现在正在厨房煮。一会儿我让阿仁给你送一碗。”老喇嘛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白玛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 倒是白初，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当即好奇的跑去了厨房，想看看牛奶是什么样的。 看到那个小身影消失在转角，老喇嘛才开口，“不必担心，他很久以前就在你身边。” “上师能看到他？”白玛一脸惊讶。 她以为这小家伙是才出现的。 老喇嘛笑道，“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这也是第一次看清小家伙长什么样。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来保护你的，现在看来，他是为了小官来的。” 他们都看不到他，偏偏小张启灵看得到他。 “保护小官的？” “他要是想害小官，你觉得我们拦得住吗？” 他们连白初的影子都摸不到，而白初轻而易举的就能摸到小张启灵。 如果他想害小张启灵，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不用太过担忧，这或许会是小官的善缘。”老喇嘛安慰白玛。 白初跑去厨房，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牛奶，闷闷不乐的走了回来。 “小家伙，老喇嘛太坏了，他居然骗我，根本就没有牛奶。” 他看了今天的饭和以前还是一样的。 小张启灵听不懂白初的话，只是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面前叭叭个不停的小孩。 “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说话？等你会走了，我带你去堆雪人。” 见小张启灵搭理自己，白初说得越发起劲。 虽然有老喇嘛的保证，白玛心里还是觉得担心。 观察了好几天，发现白初真的没有一点想要伤害小张启灵的样子，她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忌惮褪去，白玛看着穿着春衫跑来跑去的白初，母亲的本能不可避免的辐射到他身上。 小家伙看着就三四岁的样子，就穿这么一点衣服不得冻着？ 白玛思来想去，照着白初的身型给他做了件藏袍。 做完之后就是把衣服给白初了。 “这衣服怎么做得那么大，要不哪天送给山下的孩子吧？”白玛说了这么一句将藏袍盖到小张启灵的身上。 聪慧的白玛已经发现只有通过小张启灵，白初才能碰到其他东西。 “多可惜啊，这么漂亮的衣服。”白初看着漂亮的藏袍，爱不释手。 于是当晚，白初将那件藏袍悄悄穿到身上试了试，摸着簇新的藏袍，语气羡慕，“真好看。崽崽你真幸福，有那么好的一个妈妈。” 白初舍不得脱下藏袍。 他想他就多穿一会儿，过一会儿就还给白玛。 “我好喜欢白玛，她要也是我妈妈就好了。” 白初小心的躺到小张启灵身边，握着他小小软软的手，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 看到消失的藏袍，白玛什么都没说，很快她在小张启灵的眼中，看到了穿着藏袍的小白初。 第5章 张家人 “白玛，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很多东西。” 男人欢欣雀跃的进了喇嘛寺。 他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背包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装满了东西。 没有人回应。 他没看到那个自己心爱的女人。 男人脸上的笑消失了，“上师，白玛呢？” “她被她的族人带走。她还说了，让你不要去找她，照顾好你们的孩子就好。” 老喇嘛叹了口气，将小张启灵放到他怀里。 小张启灵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伸手想要抓住他。 白胖的小短手在空气中晃悠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走了多久了？” “三天。” 老喇嘛听出了张拂林话里的意思，“你要去找她？” 张拂林将小张启灵的手重新塞回了襁褓，将他放回老喇嘛的怀里。 “无论成不成功，我总得去试试。” 张拂林知道白玛的族人也不是一般人，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那些人。 可他总得试试。 不管结果如何。 “我不能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 老喇嘛知道自己拦不住面前的男人，只能抱住怀里的孩子，“我会照顾好他。” “他叫什么？” 张拂林想起看着可爱的小张启灵。 他还不知道他孩子的名字。 “白玛只给他起了个乳名，小官。至于大名，她说等你回来一起起。” 可惜她还没等他来就离开了。 张拂林爱怜的摸了摸小张启灵娇嫩的小脸。 他的这张脸几乎挑着他们俩夫妻好看的地方长，哪儿哪儿都是两人的影子。 只是他可能陪不了他长大了。 张拂林收回手，“劳烦上师帮忙照顾小官。” 张拂林将一袋东西递给老喇嘛，语气近乎托孤，“如果我没有回来，还请上师照顾小官。如果上师不方便，就请将小官交给一户稳妥可靠的人家抚养。” 张拂林从来没想过将小张启灵带回张家。 那个张家他已经待够了，那里完全不是正常人应该生活的地方。他不愿意也不想自己的孩子重复自己冷漠而窒息的前半生。 老喇嘛接受了张拂林的嘱托，他点了点头，“一路平安。” “借上师吉言。” 匆匆而来的男人顶着风雪又匆匆而去。 “崽崽，这就是你爸爸。他现在去救白玛了。” 白初兴奋的和张启灵分享这个好消息。 他不知道那群穿着蓝藏袍的男人有多难对付，也不知道张拂林这一去几乎是将命也压上去了。他只知道有人去救白玛了。 老喇嘛将小张启灵带在身边，白初也跟在他身边。 两个人一起听老喇嘛打扫，诵念经文，抄写经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是喇嘛的修行，在平静中寻找真意。 白初不是喇嘛，他不喜欢一直做一样的事。 “崽崽，我出去玩一会儿，一会儿回来陪你。” 白初会悄悄的跑出去，看雪，看喇嘛们在庙里来来去去，或者抬头看着头顶的旗子在空中飞舞。 白初甚至还数了一下喇嘛庙有多少旗子。 “好无聊啊，崽崽，你快学说话吧。” 他快要被憋死了。 对啊。 他可以教崽崽说话。 “来，叫哥哥。” 白初找到了新的消遣方式。 教小张启灵说话。 “我是你哥哥，所以你要叫哥哥知道吗？跟我念，哥哥。” 才三个月的张启灵…… 小白初也是第一次养孩子，根本不知道小孩子要七八个月才会开口说话。他还需要等很长的时间，才能等到他的小家伙开口说话。 他现在只觉得他的小家伙似乎有点笨，居然出生那么久还不会说话。 小家伙不会要像他那么大才会说话吧？ 那要等多久啊。 白初一想到自己还要等好久好久才能有人陪着说话，就觉得好难过啊。 他委屈巴巴的捏着小张启灵的手手，“崽崽你不会让我等那么久的，对吧？” 小张启灵咧着小嘴朝他笑，似乎在回应他。 “崽崽好聪明，都听懂我说的话了，肯定很快就会说话了。” 白初给了小张启灵一个亲亲。 作为白初唯一能碰到的活人，白初特别喜欢和小张启灵贴贴。就是睡觉的时候他都会稀罕的捏着小张启灵的爪爪睡觉。 知道还有个白初，老喇嘛将小张启灵安排在自己旁边的床上睡。 这样自己既能照顾小张启灵，也不会让白初没地方睡。 两人单独睡一张床，白初主动扛起了哄小张启灵睡觉的重任。 他学着白玛的样子轻拍被子，嘴里哼着白玛常哼的小调。 “很快白玛和你爸爸都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谁知道小家伙越哄越精神，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瞧白初。 “不按时睡觉的崽崽不是好崽崽，快睡觉了。” 白初伸手捂住小张启灵的眼睛，半晌没动静，他抬手看看小家伙是不是睡着了。 一抬手，发现两只大眼睛比他的还要精神。 白初不信邪，又把手盖上去，再掀开。 小张启灵以为白初和他玩呢，笑了起来。 “别笑，别笑，小心被发现了。” 白初连忙捂住小张启灵的嘴。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似的，小张启灵还真的就不笑了。 “我们要小声一点，不要吵到上师，知道吗？好了，该乖乖睡觉了。” 白初再次开始自己的哄睡大业。 哄了半宿，小张启灵没睡着，白初把自己哄睡着了。 一连哄了三天，直接把白初哄抑郁了。 小家伙太难哄了，还是让白玛来哄吧。 每天晚上小家伙还没睡着，他先睡着了。 也不知道白玛什么时候能回来。 白初趴在喇嘛寺门口看着白玛离开的方向。 他再也没有等回来白玛，只等回来一个身受重伤的张拂林，还有张家人。 第6章 离开喇嘛寺 高大的男人走进喇嘛寺，目光冷漠的扫过众人。 “孩子呢？” 老喇嘛看着躺在地上的张拂林，没有说话。 男人拎起张拂林的领子，“让他们把孩子交出来。你已经犯了张家的规矩，想将功补过就让他们把孩子给我们。” “你该知道，他是张家人必须回张家。” 张拂林冷笑，“他不是张家人，他只是我的孩子。” “你保护不了他，这个喇嘛寺也是。” 男人甩开张拂林，看都不看他一眼。 张拂林在人才辈出的张家并不出众，在张家也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工作。 如果不是他们现在急需一个孩子，他根本都不记得家族里还有这号人。 “你最好识相一点。” 张拂林拧着头没说话。 无用的倔强。 男人擦了擦手上的血。 “上师，我们无意冒犯。你要是不配合，我们只能自己找了。到时候要是碰坏了什么东西，您别见怪。” 老喇嘛巍然不动，其他年纪稍小的小喇嘛受不了张家人那么嚣张的话，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这不是你们的地方！” 年少气盛的小喇嘛跳了出来。 老喇嘛将小喇嘛拉回来，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老喇嘛在赌，赌那个他看不清的小家伙会将小张启灵藏起来，藏到张家人找不到对地方。 白初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将小张启灵躲在自己的藏袍里，悄悄的蹲到了角落里。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会替白玛保护好你的。” 白初将小张启灵抱在怀里，小声道。 小张启灵以为白初在和自己玩游戏，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张家人开始在喇嘛庙里找人。 他们翻了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可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孩子。 几个张家人对着为首的男人摇了摇头。 “上师，那个孩子呢？” 为首的男人走到老喇嘛面前。 老喇嘛还是不说话。 男人的目光越过老喇嘛，打量着一众喇嘛，“今年的雪很大，偶尔有几个喇嘛被风雪冻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微笑着，看着几个才进来的小喇嘛，“小孩子的身体最差，最容易夭折。” 男人知道张拂林的孩子还在喇嘛庙，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既然老喇嘛不肯配合，他就只能使用一点暴力手段了。 老喇嘛的手紧握，他知道这群张家人做的出这种事。 看来还是得见点血。 男人抽出腰间的匕首，老喇嘛连忙将面前的小喇嘛护在身后。 匕首割破了老喇嘛的衣服，带起一道血痕，鲜血滴落在雪地里，仿佛点点红梅。 “上师！” “上师，你怎么样？” 喇嘛们将老喇嘛围了起来。 男人的匕首很锋利，老喇嘛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再不配合，下手就不会那么轻了。” 男人甩了甩匕首上的血。 这里喇嘛的地位很高，他本来不想动手，招惹麻烦的。可惜有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上师！上师，把小官给他吧。”张拂林挣扎着爬起来。 他知道，再不配合，他们真的会杀了这些喇嘛。 他不能为了自己孩子的性命，就不顾这些喇嘛的命。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带小官回去？” 张拂林不明白。 这些人为什么要把他从康巴洛人手里带回来，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去，而不是杀了他。 最让张拂林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次来的是族长的亲信。 张拂林自认自己还没有这个本事，让族长的亲信亲自来接自己。 这背后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和你无关。”男人一脚踢开张拂林，“上师，把孩子给我吧。” 看着身后手无寸铁的喇嘛，老喇嘛终究还是妥协了，他艰难的站起身。 “你们在这里等着。” 老喇嘛慢慢的走进了房间。 他转身关上门，就看到角落里的模糊的小小身影。 “小家伙，把小官给我吧，他必须跟着那群人走。” 白初抱紧怀里的小张启灵。 这人是在和他说话吗？ 他是不是在和他说话？ “我知道你听得到我，抱歉，我保护不了你们。” 老喇嘛走到白初面前，白初闻到了老喇嘛身上刺鼻的血腥味。 老喇嘛手臂上的伤已经被粗浅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实在是太深了，鲜血还是将包裹的布染红一片。 “你们伤害你了？为什么？” “如果不把小官给他们，他们会杀了所有人。”老喇嘛道。 老喇嘛不怕死，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小喇嘛们死，小张启灵是孩子，他们也是孩子。 说完这句话，老喇嘛没有再说话，他在等白初做决定。 如果他们都死了，两个小孩其实也很难活下去。 村子在山下，村子里的人很少会上来。如果他们都死了，两个连饭都不会做的孩子也会死。 白初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理解为什么那些人要伤害老喇嘛，还要他们死。 最后白初选择相信老喇嘛，他也只能相信他，“我不想你死。” 白初将小张启灵给了他。 白初想的很好，就算他和小家伙被人带走，有什么危险，他还能和小家伙躲起来保。 “谢谢你。” 老喇嘛抱着小张启灵，低声道，“以后小官就要麻烦你照顾了。” “我会保护好崽崽。”白初点头。 看到老喇嘛怀里的小张启灵，男人满意的笑了。 带着小张启灵和张拂林离开了喇嘛寺。 小白初跟在他们身后跌跌撞撞的走。 走出喇嘛寺时，小白初回头看了眼自己住了很久的喇嘛寺。 现在的小白初不知道的是。 未来等待他的，是多么光怪陆离的一个世界。 第7章 圣婴 白初没有离开过喇嘛寺。 他第一次知道，那座常年积雪的雪山下是那么漂亮的景色。 白初看呆了。 直到被拉回小张启灵身边才回过神来。 “崽崽，外面的世界真好看。等你长大了，我就带着你去玩。” 白初也不知道这群人要带着他们去哪儿。只知道他们坐了很久很久的车。 “给他包扎一下，别让他死了。” 看着浑身是伤的张拂林，男人眉头微皱。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张拂林任由其他人给自己包扎伤口。 “你要是想好好的活着，就闭上嘴什么都别问。” 男人抱着怀里的小张启灵。小说 “张瑞桐，那是我的孩子，我连我孩子的去向都问不得吗？”张拂林怒吼。 “你没有孩子，这不是你的孩子。这是圣婴。” 张瑞桐抬眸看他。 “你们！” 张拂林仿佛被钳制住了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忽然想起了族中的那个传言。 听说族中的人找到了一个龙纹石盒，一个周朝的龙纹石盒。 族长说，那不是一个简单的盒子，盒子里有一个孩子，一个活了三千年的孩子。他在那个盒子里安静的感受了几千年的世事变迁。 族长说，这是家族的奇迹，上天赐给张家的奇迹。这个孩子合该是张家下一代的启灵。 “你们想用我的孩子假装那个孩子。” 张拂林的手颤抖起来。 他知道族人们对这个圣婴抱有多大的期待，对这个圣婴有多狂热。 他们甚至觉得圣婴才是他们追寻的目标。 如果他们知道这个圣婴是假的，他的小官会被他们生吞了的。 “所以你最好闭紧你的嘴。你但凡说漏了露出什么，你的孩子就会被你害死。” 张瑞桐俯身，低声道，“被他的亲生父亲害死。” “你们这样会害了小官，害了张家的。” “什么都不做，张家才会散得更快。” 张瑞桐直起腰，靠在椅背上。 这一次回去，张瑞桐就会接手族长的位置。 他比谁都清楚现在张家的困境。 现在的张家人需要一个信仰重新凝聚在一起。 他怀里的这个孩子就是那个信仰。 本来那个在石盒里的孩子才是最佳人选，谁知道那孩子早就死了。 他们只能找个替代品。 “为什么是小官？” 既然任何一个孩子都可以的话，为什么一定要是他的小官。 “你以为随便一个女人都能被献祭给阎王吗？”张瑞桐冷笑，“你的女人可比你珍贵得多。阎王血脉和张家血脉的结合体，他可不是一般的孩子。” 白初坐在他们的旁边，听两个男人有来有回的聊天。 他什么都没听懂。 大人说的话总是那么难以理解吗？ 白初不懂，他低头去逗弄张瑞桐怀里的小张启灵。 小张启灵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眼睛弯成月牙。 孩童的笑声冲散了车里的压抑。 张瑞桐道，“你该庆幸的。如果不是因为这特殊的血脉，他刚才就该躺在雪地里慢慢死去。” 张家人不与外族人通婚。 按理说，小张启灵应该被他们抹杀。 “你敢，我的崽崽是你能动的？” 白初站起来，直接给了张瑞桐一脚。 可惜张瑞桐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等着，等我能碰到你，我绝对打你。”白初气得对张瑞桐连踢带踹，一顿招呼。 踢了半天，张瑞桐毫发无损，倒是把他累得够呛。 几个人慢慢的一路从西藏墨脱，走到了东北。 看着熟悉的雪，白初有种自己回到了喇嘛庙的感觉。 不过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喇嘛庙，而是一个古老而宽敞的宅院。 张瑞桐带着小张启灵去见了现任的张启灵。 “族长，孩子带回来了。” 现任张启灵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桌上一个描摹着龙纹的石盒。 “我不会辜负族长所托。” “以后你就是族长了。” 男人拍拍张瑞桐的肩，“以后，张家就靠你了。” “是。” 白初看着他们把小张启灵放进那个石盒里。 石盒并不小，差不多有一米那么长。 张瑞桐将小张启灵放进去之后，就准备合上石盒，白初连忙也钻了进去。 “别怕，崽崽。” 白初抱着小张启灵，将他的小脑袋按到自己的脖子处，怕他一个人害怕。 谁知道小张启灵没怕，白初先害怕了。 这里面好黑啊。 白初不喜欢待在那么黑的地方。 在一片漆黑中，白初有一种自己也曾经一个人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待了许久的感觉。 他忍不住抱紧小张启灵，“没事的，只是有点黑，还有崽崽陪着我。” 也不知道是安慰小张启灵，还是安慰自己。 似乎是感觉到了白初的恐惧，小张启灵轻轻蹭了蹭白初，好像在告诉他不怕不怕。 “崽崽。” 白初紧紧的抱着张启灵，心里的恐惧似乎真的因为多了个人而少了许多。 他还有崽崽，还有崽崽陪着他。 白初就这么和小张启灵躺在石盒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盒再次被打开。 小张启灵被张瑞桐高高抱起。 “他活了三千年，从远古的商周到现在。他安静的看着这些年的世事变迁。他是完美的长生者，是我们守护的目标，也是我们张家下一任的张启灵。” 白初才睁眼，怀里的小家伙就被人抢走了。 他睡眼惺忪的从石盒里爬起来，就看到张瑞桐站在高台上激情高昂的演讲。 高台之下，人群眼神狂热的看着被高高举起的小张启灵，像是信众看着他们的神祇。 “好可怕的眼神。” 饶是白初没见过多少人，都觉得这群人的眼神狂热得吓人。 “你们再怎么看，崽崽也是我的，不是你们的。” 面前的这群人似乎很想和他抢他的小家伙。 白初只觉得他们的眼神好吓人。 他不知道的是，这种轻而易举得来的崇敬，只需要一点点的刺激就会全盘崩塌。 到了那个时候，被莫名其妙捧上神坛的人，也会莫名其妙的摔得粉身碎骨，承受这种崇敬的反噬。 第8章 会走路的瓶 身为内定的下一任族长，小张启灵的待遇只比族长张瑞桐差一点。 无数的好东西往他的身上倾泻。 “崽崽，要不我们等你会走路了再走？”白初捏着小张启灵的小手玩。 要是他带着小家伙现在就跑路，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养他。 还不如在这里好吃好喝的，等小家伙会走路了再说。 “这群人忽然对你这么好，好奇怪哦” 之前那么凶的人忽然变脸，一看就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 他的小家伙才不会被他们的糖衣炮弹蛊惑。 知道小张启灵不会有生命危险，白初就想在张家四处逛，想看看这个张家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他和小张启灵能分开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他顶多就只能出房间。 “这就是圣婴吗？” 被派来照顾小张启灵的是两个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的女人。 女人看着年轻，照顾人起来手法很娴熟。 她将小张启灵抱起来，熟练的喂他喝奶，轻柔的给他换衣服，动作小心翼翼得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看着一般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就算活了几千年，他也还是个孩子，看着自然是没有区别的。” 另一个长发女人将手里的衣服烤暖和，递给短发女人。 “这话你对着我说说就算了，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你会被罚的。”长发女人叮嘱。 圣婴的出现，让原本有分裂倾向的张家再次聚合成一个整体。 族里的人也因此分为了两类。 一批对圣婴虽然惊奇，但知道他还是个孩子，需要时间成长。 另一批却是圣婴的狂热追捧者。 他们狂热的追捧着这个尚在襁褓，一无所知的孩子，仿佛这个孩子生来就是神明。 这部分人还占大多数。 “我知道的，我只是觉得好奇，真的有人能活那么多年。” “这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 短发女人帮小张启灵穿好衣服，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之后，就跟着短发女人出了门。 换了个陌生的男人看守着小张启灵。 这人是张瑞桐的手下。 张瑞桐对小张启灵的看管很严，除了吃饭穿衣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这个张抚松守着小张启灵。 “等他一岁就准备开始训练吧。现在教他说话，训练的时候也好听话。” “是，族长。” 白初还没有享受够教小张启灵的快乐，张抚松就剥夺了他的快乐。 张抚松开始教小张启灵说话了。 白初气得鼓起腮帮子，看他开始教小张启灵说话。 小家伙很聪明，很快学会了很多词。 “哥哥……” 小张启灵对白初张开了双手，那个抱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白初捂住了嘴。 “崽崽，有别人在的时候，不要叫我知道吗？” 白初在小张启灵的耳边道。 “为什么？” 小张启灵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声说话。 “因为别人看不到我，我被发现了，会被别人抓走的，你会再也见不到我。” 白初可没有忘记在喇嘛庙的时候，老喇嘛看到自己这件事。 小张启灵似懂非懂的点头。 或许是小张启灵太乖了，张瑞桐他们渐渐的放宽了对小张启灵的看管。 他们的圣婴不可能永远住在高塔之上。 在学完说话之后，小张启灵开始学走路。 他扶着家具，小心翼翼的挪动。 白初站在小张启灵的身后，比小张启灵还要紧张。 他的手虚虚的抱着小张启灵，就是为了他摔倒的瞬间扶住他。 “崽崽别急，我们慢一点。” “慢一点没事的。” 白初一步一步的跟着小张启灵挪动。 小张启灵板着张脸，坚定的往前走。 忽然小家伙脚一滑，身体往后倒去。 白初急忙抱住他，小张启灵就这么摔倒在了他的身上。 “疼不疼，没摔伤吧？” 小张启灵倒是没受伤，白初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摔得他嘶的抽了口气。 看着白初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精致眉眼，小张启灵抱住他的腰，学着白初安慰他的样子亲他的脸，“不疼。” 得了小张启灵的亲亲，白初当即笑开了花，“有崽崽的亲亲，不疼。” 知道自己摔倒会有人护着自己，小张启灵胆子越来越大。 他有时间就慢慢的学习走路，一开始小家伙还需要扶着家具，渐渐的不扶着家具他也能走两步。 到后面，不用扶着家具他也能慢慢的走起来。 第9章 我不想你疼 除了张抚松和定时定点来投喂小张启灵的人，白初一直没怎么见过其他人。 仿佛这个巨大的宅院只有他们几个人。 其他的都还好，就是太无聊了。 因为小张启灵的活动范围只是这个房间，以至于白初的活动范围也没有多大。 小张启灵现在已经不用扶着东西就可以走路了。 “崽崽真厉害，这么快就学会走路了。” “好想到外面去看看，这里好无聊，崽崽你觉得无聊吗？” “好无聊。” 小张启灵鹦鹉学舌似的说了句，跟白初趴在一起。 两个人就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玩。 等到小张启灵差不多能够流利的说话时，张抚松将小张启灵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小张启灵要开始接受训练了。 也是在那一天，没怎么哭过的小张启灵嚎啕大哭。 白初亲眼看到他将小张启灵的食指和中指活生生掰断，不顾他的哭闹将他的手按进了奇怪的液体里。 张抚松对小张启灵的哭声无动于衷，手扣紧他的手不让他动弹。 “这是成为张家人必须要经历的，你身为张家下一代的张启灵，要承受的只会更多。哭是怯懦者的表现，张启灵不需要怯懦。” 张抚松语气冰冷。 小张启灵哭得泪眼朦胧。 得不到张抚松的心软，小张启灵求助似的看着白初，“哥哥，哥哥，疼。” 白初只觉得被掰断手指的是自己。 明明施暴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可白初除了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他甚至碰不到张抚松。 白初抱着小张启灵，一起哭，“对不起，是哥哥没用，对不起。” 张抚松以为小张启灵喊的是他。 低头看到小张启灵一脸的眼泪，脸色越发的冷，“闭嘴。” 见小张启灵还不闭嘴，张抚松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这是成为张家人的第一课，忍受疼痛，抛弃眼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好学，这些以后都是保证你活下去的必要经历。” 张抚松不觉得自己残忍，所有张家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小张启灵作为未来的张家族长，他只有足够优秀，才能压得住手底下的张家人， 感觉到下巴的疼痛，知道张抚松不会因为眼泪而心疼自己。小张启灵忍痛将哭声咽了回去，小声的抽泣。 他怕张抚松再对他动手。 “没事，哥哥在，哥哥在。” 白初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帮小张启灵。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抱住他，以及毫无营养的安慰他。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知道在药水里泡了多久，张抚松才将小张启灵的手捞出来。给他固定断指，防止手指长歪。 小张启灵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将他带回房间之后，张抚松离开了。 白初抱着小张启灵嚎啕大哭，“对不起，崽崽，是哥哥没用。” 他什么都帮不了小家伙。 “崽崽，我们逃跑吧。这里的人都太可怕了。”小说 小张启灵笨拙的，用完好的手拍拍白初的背，明明自己还红着眼，却还想着哄他，“没事，不哭。” “崽崽，你的手疼吗？” 白初含着眼泪，捧着小张启灵的手。 “要是我能治好你的手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疼了。” “不哭，乖。” 小张启灵学着白初平日里哄自己的样子哄他。 “肯定很疼，你眼睛都哭肿了。我好没用。” 话音才落，一道白光从白初的手上落到了小张启灵的手上。 手不疼了？ 小张启灵尝试着动了动手指。 真的不疼了。 “不疼了，哥哥。” “你别骗我了，崽崽，怎么可能不疼。” 那他当时都听到骨头断开的声音了。 “哥哥，治好了我。” 小张启灵直接将绷带拆了，给他展示自己已经好了的手。 真的好了？ 白初稀罕的捧着小张启灵的手，发现果然没什么问题了。 就是小家伙的食指和中指似乎长长了一点。 “太好了。”白初眼泪汪汪的抱住小张启灵的脖子。 他对小家伙还是有点用的。 “哥哥，厉害。” “崽崽才厉害。” 两人没想到的是，看到小张启灵一夜间就完好的手指。张抚松二话没说，再次将小张启灵带到了那个房间，打断了他的手指。 小张启灵还是忍不住疼哭了。 这一次张抚松什么都没说，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没事没事，哥哥会治好你的。” 白初红着眼安慰小张启灵。 他会治好他的小家伙的。 是夜。 白初再次治好了小张启灵。 再次看到小张启灵完好的手指，张抚松发觉族长说得确实不错，面前这个孩子很特殊。 他认识的人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张家人的愈合能力那么强。 所谓的阎王血脉那么厉害的吗？ 于是，三人就陷入了这样的死循环。 白天张抚松打断小张启灵的手指，晚上白初费心费力的替他治疗好。第二天再被打断。 循环往复。 小张启灵已经学会不哭了。 因为他知道眼泪不会让张抚松有丝毫的动摇。相反，他会加倍的让他痛。 “你很有天赋。” 张抚松越来越满意这个未来家主了。 这么快他就适应了疼痛。 手指再次被打断。 小张启灵平静的等待着张抚松给他固定断指，将他送回去。 房间里，白初还在休息。 这种治愈对于白初来说，并不是全然没有代价的。 每一次治愈小张启灵，他都会变得很嗜睡。 这段时间频繁的治疗，更是让他精疲力尽。小张启灵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感觉到。 现在小张启灵回来了，他还在睡。 小张启灵脱了鞋子，小心翼翼的躺到了白初身边。 白初很好看，是那种模糊了性别的好看，所有人看到都会觉得好看的那种精致和美丽。 就算乖乖的睡着，也让人舍不得挪开眼。 小张启灵钻进被子里，和白初面对面，看着眼前美丽得仿佛手办的人，安心的闭上了眼。 白初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小家伙窝在他的怀里睡得很熟。白初发现他的的手指再次包裹上了熟悉的纱布。 他习惯性的握住小张启灵的手，准备为他治疗。 一只更小的手抓住了他，“不用。” “不行，崽崽你多疼啊。” 白初悄悄掰过自己的手指，当时直接给他眼泪疼得掉了下来。 他还没用多少力气都那么疼，小家伙该多疼啊。 “我不想你一直睡觉。” 张启灵抱着他。 他喜欢白初活泼灵动的样子，喜欢他跟在他身边。 不喜欢他安静的躺在那儿不说话。 “我不想你疼。” 白初倔强的拉过小张启灵的手，为他治疗。 第10章 逃跑 小张启灵的手指就这样被打断重接，然后被再次打断。 这样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张抚松终于不再打断小张启灵的手指。 他换了新的训练内容。 敏捷力，反应速度，武力值，相关知识都是小张启灵需要学习的东西。 小张启灵的训练场地也从那个小房间换到了一个院子里。 白初趁机到处看了看张家，看有没有机会逃跑。 结果让他失望了。 张家太大了。 10米的距离他根本走不了太远的地方。 他只能坐着看小张启灵训练。 小张启灵的训练计划排得很满，他几乎是从一睁眼开始就要争分夺秒。 早上是要学习各种知识，从各个朝代的墓穴特点到下葬方式。 白初也跟着小张启灵学习，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反正他哪儿都去不了，不学习也没什么事做。 小张启灵才一岁多一点，正常人家的小孩子这个年纪还窝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小张启灵却已经能够学习握着笔写字了。 相比起来白初写字还有些歪歪扭扭的。 看到小张启灵已经开始工整的字迹，再看看自己字迹歪七扭八的字，白初不好意思的往一旁挪了挪。 小张启灵好奇的扭头看了眼白初。 才扭头，戒尺就抽到了他的脸上，“认真听讲。” 小张启灵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扭过头，看着自己的课本。 自他懂事起，他最先学会的就是服从。 不该问的事情不问，做好自己的事。 张抚松对小张启灵的听话很满意，继续授课。 这一次他们说的是汉朝的墓。 “汉朝的墓，尤其是西汉皇家的墓葬通常都是覆斗形的，像一个倒扣的巨斗。” 张抚松在纸上画了个大致的形状给小张启灵看，“西汉的墓葬很对称，主棺一般就在最中间。” 张抚松点了点自己画的草稿图。 “这一些东西你都要原原本本的记住，全部背下来，如果我哪天抽问你不记得了，我会再处罚你，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 小张启灵点头。 小张启灵已经被惩罚过一次。 他上一次没有回答出来问题，被张抚松扔进了暗室三天。 暗室就是用来惩罚完不成任务的张家人，在暗室里你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光线。似乎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 即使有白初陪着，小张启灵也觉得那三天难熬得让人后怕。 “你现在所学的所有东西，都是为了让你以后好好的活下去。” 张抚松满意的继续讲课。 下午是武术课。 武术课不是张抚松负责，而是换了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的严厉程度，和张抚松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对小张启灵的训练要求从来都很严苛，每一项训练内容都是奔着小张启灵的极限去的。 似乎想看看他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站好，腿弯下去，手臂打直。” 女人手里拿着戒尺，指点着小张启灵的训练。 但凡哪点不符合标准，戒尺就会落到小张启灵身上。 “我最擅长的是易容术。” 女人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然后，白初就眼睁睁的看着女人变矮了不少，面容也变了，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学习易容术，对身体柔韧性要求很高，少族长年纪小，正是学习的好时候。” 在女人的手里，小张启灵仿佛一团面团，被她搓圆捏扁。 作为少族长，小张启灵得到了张家最好的资源。 最好的房间，最好的吃食，以及最好的师傅。 能够被派来教授他的人都是深受张瑞桐信任，且能力出众的人。 小张启灵确实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学得很快。 教过他的张家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只有小白初心疼他。 每次他的小家伙都是一身的伤。 小白初坐在床上偷偷抹眼泪。 “我没事，不哭。” 疼习惯了之后，小张启灵也就不在乎了，可他舍不得小白初哭。 小张启灵坐到白初对面，慢慢的给他擦去他脸上的眼泪。 “不哭。” “崽崽，我把你躲在我怀里，我们逃跑吧。”白初几乎是一边哭一边给小张启灵治疗伤。 张启灵点头。 说干就干。 是夜。 小张启灵收拾了点吃的就跟着白初离开了房间，开启了自己的第一次逃跑。 张抚松就住在他们隔壁。 怕吵醒他，白初将小张启灵藏在自己的外套里，两人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两个人这么并排走太慢，走了好半天，才走出去十几米。 白初蹲下身，准备背着小张启灵走。 小张启灵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小白初，没动。 他把白初背不动他。 “快点，一会儿他们发现了。”白初将小张启灵拉到自己背上。 小家伙挺沉，白初背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小张启灵下意识搂紧白初的脖子。 算算他们到张家也快十个月了，小张启灵在慢慢长大，白初却没见怎么长。 不过幸好他力气还是涨了点，总算是把小张启灵背了起来。 “我带你走的远远的，不让他们找到我们。” “外面很漂亮，有很多人，你会喜欢外面的世界的。” 白初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 小张启灵搂住白初的脖子，“你会一直在吗？” 小张启灵不是笨蛋。 懂事之后，他很快发现，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看到白初。他觉察到白初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白初如果想要离开，没有人能够拦住他。 “会啊，你在哪儿我在哪儿。”白初吭哧吭哧的往前走。 白初力气小，两个人走走停停，倒也走出去挺远。 又走出一段距离，白初对这里已经全然陌生。 他们要开始碰运气了。 碰运气的结果就是他们走到了别人的院子里。 更不巧的是有人醒了。 第11章 张家大门 小张启灵下意识捂住白初的嘴。 白初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小张启灵这才想起来，其他人是看不到白初，也听不到白初的声音的。 “崽崽，你别说话哦。” 白初叮嘱小张启灵。 小张启灵乖乖的点头。 那人不知道起来干什么的。白初祈祷这人快点离开，要是他们被发现就不好了。 谁知道那人根本就没走，他走到了院子中间，然后在在隆冬腊月的季节开始用冷水洗漱。 白初都能看到他从井里打上来的水里浮着的冰渣子。 “这人身体真好。” 这水看着就觉得冷。 小张启灵陪着白初站在角落里看着男人用冷水洗漱。 冷水接触到皮肤当即蒸腾，冒出热气。 “现在不是该休息的时候吗？” 白初还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特地抬头看了看天。 天还黑黢黢一片。 嗯。小说 他们走得还没有那么慢。 一晚上还没走出这个寨子。 该走了。 小张启灵伸手拉了拉白初。 再不走，他们真的一晚上都走不出去了。 “我们走。” 白初蹲下身，还准备背小张启灵。 这一次小张启灵没有纠结，乖乖的趴在白初的背上让他背自己。 “这些人真的太奇怪了，大晚上不睡觉，爬起来洗脸。” 喜欢睡觉的白初不是很能理解这种行为。 小张启灵搂着他的脖子没说话。 就在白天的时候，张抚松告诉他，从明天开始，他也不能安安稳稳的睡一晚上了。 这也是张家人的训练内容之一。 张抚松是这样告诉他的。 “你要成为张家的启灵，你的功夫要好，要知道大多数墓的特点，还要时刻保持警惕……你要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张抚松说了很多要求，小张启灵都记了下来。 他只是没有告诉白初。 也不需要告诉白初。 他要是告诉白初的话，他又该难过了吧。 他的哥哥太爱哭了。 小张启灵趴在白初的背上，这么想到。 “崽崽，你要是累的话，就像睡一会儿，我背着你出去。”白初笑眯眯的开口。 “没事。” 小张启灵下意识的回了他一句。 “什么人！？” 一个盆忽然从飞了过来，小张启灵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 盆飞了出去。 原本正在洗漱的男人猛地逼近，腰间的刀已经抽了出来。 “什么人？” 男人冷声问道。 看到空无一物的院子，男人目光凛冽。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你摔盆干什么？” 搪瓷盆落到地上的巨响将房间里的人吸引了出来。 “刚才有人说话，就在这里。” 光着膀子的男人指了指白初和小张启灵站着的地方，“我用盆打了一下，那东西把盆打了回来。” 如果盆轮空了，男人或许还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偏偏盆就是砸到了什么东西。 “看着什么都没有啊。” 其余人从四面八方而来，把白初和小张启灵包围起来。 小山一样的男人压过来，将空间一点点的积压。白初和小张启灵仿佛两只待宰的羊羔，被一群屠夫团团包围。 白初有点害怕，可想到背上的小张启灵，他又挺直了背，准备找个空位跑出去。 他要保护好小家伙，不能先害怕。 小张启灵拍了拍白初的肩，指了指一个方向。 这个院子里的人不算多，几人走过来的速度也不快。 白初瞅准小张启灵指的位置，连忙钻了出去。 几个男人靠了过去，准备看看那个鬼东西到底是什么。什么鬼东西敢在张家的地盘搞事情。 他们一直走到了墙角，还是什么都没碰到。 “你确定有东西？” “我不瞎。”光着膀子的男人走了过来，“刚才，就在这里。” “总不可能是鬼吧，要是有鬼的话，他也该躲着我们走。” 男人们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了房间。 院子外。 白初胸口剧烈的起伏，“崽崽真棒，要不是你我们刚刚就被抓住了。” “这边。” 小张启灵拉着他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 这一次他们运气不错，没有走到死路上去，也没有遇到什么人。 “崽崽，我看到大门了，我看到大门了。” 他们来张家时白初全程跟着，他知道张家大门长什么样子。 好巧不巧，那道门还开着。 “只要过了那么大门，我们就自由了。” 白初开心得都快跳起来了。 马上他们就自由了。 他也没想为什么大晚上的为什么张家大门大敞着。 小张启灵点了点头，看着兴高采烈的白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可以回去找白玛，可以去找老喇嘛。我们可以去做很多很多事。” 而不是在这里被这些奇怪的人欺负。 白初细细盘点着他们能做的事，发现他们能做的事可多了。 小张启灵只是笑，被白初牵着往外面走。 张家大门就在咫尺间，白初的一只脚已经落到了门外，牵着的手却忽然空了。 第12章 他永远在 “你是哪家的小孩，不知道张家晚上不允许乱走吗？” 一个男人将小张启灵拎了起来。 小张启灵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 “不说话？” “三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直接交给他的老师就行了。” 说话的是一个娃娃脸的青年。 两人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才从外面回来。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一个才一岁多的奶娃娃，都跑到大门口了都没有被人发现。” 被叫三哥的男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小张启灵。 张家人的警惕心可没有那么弱。 张家那么多能人异士，这小家伙能走到安安稳稳的走到这来，绝对是有本事的。 “是诶，这小娃娃有点厉害啊。”娃娃脸的青年也反应了过来。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小张启灵直接不搭理他，而是低头看着他脚边的白初。 小白初正在跳脚。 他以为自由就在前方，就高兴了点，没有把小家伙藏好。 谁知道就撞上了人。 “你别动崽崽，给我把他放下来。” 小张启灵被那个叫三哥的男人高高的拎在半空中，白初碰都碰不到他。 “放我下来。” 见白初一个劲的蹦哒，小张启灵扭头看着张祥林。 “小家伙脾气不小。”张祥林笑道，不过他还是将人放了下来。 “你老师是谁？” “张抚松。” 知道他们跑不了，小张启灵淡淡道。 张抚松？ 听到这个名字，张祥林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张抚松现在在教少族长吧？ 面前的这小孩就是传说中的圣婴？ “三哥，这小孩是……” 张祥许也猜到了小张启灵的身份。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才回来就看到我族的圣婴。”张祥林的语气说不出的讽刺。 现在的张家人谁还不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圣婴。 “他这是想……” 张祥许看看小张启灵，又看看门外。 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少族长刚才不会是想跑吧？ “瞎想什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张祥林知道，自从圣婴出现之后，张家内部有多尊崇这个圣婴。他们要是到处张着嘴说他们的圣婴想要跑，那些人不得弄死他们。 “三哥，就这么带他回去？” “带回去见张抚松就行。” 这件事不能大张旗鼓的宣扬，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接告诉张抚松。 张抚松会处理。 不过—— 张祥林低头看了看还没有他腿高的小张启灵。 他多半要吃点教训了。 张抚松那人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张祥林将小张启灵拎起来抱在怀里，带着他往张抚松住的地方去。 小白初一个劲的在后面追。 “睡了吗？” 张祥林敲响了张抚松的房门。 房门被拉开，明明是深夜，张抚松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开门的时候，脸上甚至没有丝毫才从睡眠中清醒的困顿。 如果不是他的头发有些乱。刚才房间里的灯也是黑的，在外人看来他似乎一直没睡。 “这是少族长吧？” 张祥林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小张启灵。 张抚松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还真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张祥林挑了挑眉，“我刚才在大门口遇到的他。他很厉害，居然避开了那么多人。” 小张启灵住在张家最中心的位置，周围都是张家的精锐。 “知道了，谢谢。”张抚松道了声谢。 张祥林只是来送孩子，孩子送还给张抚松，他也就回去了。 张抚松皱眉看着眼前的小张启灵，“你去大门口做什么？” 张抚松没觉得小张启灵是要逃跑。 他们从未给小张启灵灌输过这个理念，小张启灵不应该，也不会有这个概念。 小张启灵没说话。 他怕他说的话会不小心透露出白初的存在。 “我说过，晚上不允许乱跑，你违反了规则。”张抚松道。 “我受罚。” 小张启灵没有辩解。 “和崽崽没有关系，是我的主意。” 白初急了。 他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做的决定，却让小家伙来承担后果。 “自己去暗室，三天。” 张抚松只以为小张启灵是好奇，才跑出去那么远。 不过好奇同样是大忌，是圣婴需要被抹去的缺点。 “是。” 小张启灵独自往暗室去了。 “对不起，崽崽，我当时不该那么开心。” 白初慌了。 他恐惧黑暗，由己及人，所以他觉得小张启灵应该也恐惧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如果当时他再小心一点，他们现在不会在这里，小家伙也不会受罚。 “没事，不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抚松他们的管教问题，小张启灵虽然已经能够很流利的说话，但很少说话。 只有对上白初，他的话才会稍微多一点。 小张启灵安抚的拍拍白初的背。 其实他知道他们很大可能会被抓住。 小张启灵比白初更了解张抚松他们多厉害。 他们这次能够走到大门口，已经是足够幸运了。 如果有第二次，或许他们都走不到大门口。 “这是我的决定，他们不该罚你。”白初替小张启灵委屈。 就算受罚，也该是他受罚。 “没事。” 小张启灵安慰道。 他哥哥那么爱哭。如果受罚的是他，怕是会哭的不行。 小张启灵不怕黑，他安抚的蹭蹭白初的脸，“哥哥别害怕，我在。” 他会永远在。 第13章 训练 那是极其安静的三天。 两个人就像两只小兽，蜷缩在黑暗里，拥抱着彼此取暖。 小张启灵知道白初有多怕这种没有丝毫光线的黑暗。 上一次白初陪着他进来的时候，眼睛几乎都没有睁开过，一直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握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你不用进来的。” 小张启灵握着白初的手。 “这是我做的决定，该受罚的应该是我。” 白初虽然很怕，还是跟着小张启灵走进了暗室。 “是我做错了事，不是你，不该你替我受罚。” 白初没办法改变张抚松的想法，但他可以选择陪着小张启灵受罚。 笨蛋哥哥。 小张启灵觉得面前这个哥哥笨笨的，如果没有他肯定很容易被欺负。 他要保护好他。 在极致的黑暗里，时间被无限拉长。 以至于两人被放出来的时候，都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这三天，张抚松也没有闲着，他去问了周围的张家人。 问他们那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得到的大多都是否定的回答。 倒是有个人说他听到了什么古怪的声音，但没有看到人影。小说 那人说的话没什么证据，张抚松没在意。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训练方法。 小张启灵被放出的第一天就被张抚松叫进了房间。 “这是你以后晚上的训练计划。” 晚上的训练计划？ 白初好奇的探头去看，“他疯了吧，他是不是疯了？崽崽你还那么小。” 白初越发觉得这群人都是个疯子。 计划上明确的写着，以后小张启灵晚上都要开始尝试从自己的住的地方到张家大门去。 张抚松会安排相应的张家人进行阻拦。 张抚松给了小张启灵一年的时间。 要是一年之内他做不到这件事，他要面对的处罚可就不是暗室这么温和的手法了。 “知道了，师傅。” 小张启灵没有质疑，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带着白初回了房间， “崽崽，你以后晚上都不能睡觉了吗？这些人都是疯子吗，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 关上房门，白初就着急的开口。 才说完，白初想到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男人。那人大半夜的爬起来洗漱，看着确实不像个正常人的作息。 他们不会真的不用休息吧？ “没事，师傅他们都是这样的。” 小张启灵见过张抚松休息的样子。 他们从来不会长时间的陷入深度睡眠。 长时间的深度睡眠，会让在地底下活动的张家人时刻陷入危险时刻。于是张家人强制自己不这样做。 人类的身体适应性是很强的。 尤其张家人有着特殊的血脉，身体机能比起一般人更是厉害。 很快他们的身体就适应了这种状态。 他们能很快的睡着，一旦有动静，又能很快的醒过来。这种片段式的休息既能保证他们在行动中拥有高度的警惕心，又能让他们很快的恢复精力。 “哥哥不是也不用天天晚上都睡觉吗？”小张启灵道。 “好像是这样的哦。难道是每个人的作息时间都不太一样吗？” 白初也并不是每天晚上都会休息。 以前在喇嘛寺是因为其他人都睡了，他觉得无聊，所以也跟着一起休息。到张家之后，他也是跟着小张启灵的作息走。 其实他也不清楚这样的作息是不是正确的。 “所以没事的。” “这样崽崽你不会累吗？”白初又问。 “一开始可能会，后面应该就不会了。” 小张启灵想着，平日里也没见张抚松他们很累的样子。 “你不累就行。” 傻白甜白初被小张启灵三言两语就忽悠了过去，开始和他商量着怎么逃出去。 “我还可以一路看看，制定一个完美的逃跑计划。这一次我们跑得太慌张了。”白初觉得这并不是一次完美的出逃。 “好。” 小张启灵点头，看着白初兴致勃勃的计划着怎么跑路。 “崽崽，你说如果你过不了关，他们会怎么罚你？张抚松说会比关小黑屋还可怕。” 白初想不出什么处罚比关小黑屋更可怕。 张抚松从来不说假话，他说会比关小黑屋更可怕，那肯定是非常恐怖的处罚。 “不怕，我会完成的。” 小张启灵摸摸白初的脑袋。 “我会帮你的。”白初握爪。 “谢谢哥哥。” “不用谢，我是你哥哥嘛。”白初挽着小张启灵的手，“我帮你是应该的。” 两个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就又到了训练时间。 小张启灵起身准备去训练了。 白初也跟了上去。 他也要训练，要像张抚松一样力气大，这样他就可以背着小家伙跑，直接跑到张家大门口。 小张启灵的训练强度渐渐加大之后，单纯的人体自我修复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训练强度。 张抚松又给他添了一项内容——药浴。 “这种时候就是你休息的好时候，你要抓住任何可以休息的机会。在能休息的时候尽量的休息，永远保证自己精力充沛。”张抚松道。 在小张启灵睡着的时候，他会一遍遍的叫醒他。然后又强制性的让他入睡。 一开始他还只是使用戒尺，后来直接用刀叫醒小张启灵。 有一次小张启灵没有及时醒来，他下意识的伸手臂去挡。那刀直接刺穿了小张启灵的手臂。 要不是小张启灵有白初帮忙，他那几天都要带伤训练。 白天的训练结束，就是晚上的训练了。 被张抚松挑中的张家人已经摩拳擦掌，想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少族长有多么厉害。 第14章 暗器 “崽崽，我背着你我们跑出去怎么样？”白初提议。 小张启灵抱抱白初，“哥哥好好休息，我一个人去。” “为什么？” 小白初不乐意。 而且他也不可能坐在原地不动。 他不想自己大变活人吓到他的小家伙。 “我想试试他们多有厉害，哥哥在房间里等我。”小张启灵想了想，用学着白初的语气，“乖。” “我离不开你。”白初噘着嘴道。 离不开他？ 张启灵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我离开你超过一段距离就会自动回到你身边。我演示给你看。” 白初让小张启灵站在原地不要动，自己跑了出去。 小张启灵一脸的不解，但还是听他的话站在原地。 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 张启灵忽然睁大了眼。 刚才跑出去的白初忽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现在明白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小张启灵觉得太奇怪了。 可在奇怪的同时，小张启灵又暗自欣喜。 这样的话，他的哥哥就会一直是他的哥哥。 只有他看得到，只有他摸得到，还会永远陪着他的哥哥。 “我也不知道，你还在白玛肚子里的时候就是这样。” 白初也说不出为什么。 “我明白了。”小张启灵将自己的小匕首插到腰间，“那哥哥就跟在我身后，不要离得太近。” “行叭。” 白初趴在桌上，看着小张启灵收拾，“你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以防万一。哥哥不用帮我，我不会死的。” 张抚松他们不会让他死的。 “好。” 小张启灵都这么说了，白初自然不会反驳他。 收拾完之后，小张启灵拉开了房门。 听到开门声，等了许久的张家人开始做准备。 小张启灵看了看白初和自己的距离，差不多十米。他笑了下，潜入了黑暗。 白初远远的跟着小张启灵，看着他沿着墙根潜行。 才走出院子，就传来一阵破空声。 小张启灵弯腰，躲过了上面的两根钢针。 人还没站稳，又有钢针朝他飞了过来。 他连忙顺着地上一滚。 回头去看的时候，钢针已经深深的嵌入青砖里，只露出半个头，在月光中闪着微微冷光。 白初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就看到他的小家伙在死亡线上上蹿下跳了两次。 这哪儿是训练，分明是照着取小家伙命的标准来的。 白初正准备上前。 一个不知道哪儿窜出来的人和小张启灵打了起来。 那人功夫很好，没几下就把小张启灵打趴在地上。 白初认出了面前的人。 这人就是那天把他们抓回去的张祥林。 “少族长，要从这里过去，你得先打败我。” 张祥林把玩着手里的暗器，锋利的暗器在他的指尖飞跃，像银白色的蝴蝶在他的指间起舞，不敢伤他的手分毫。 小张启灵爬起来，看着面前的男人。 张祥林本来不想来的，奈何他爹，也就是现在的张家族长张瑞桐让他务必参加。 一是让他和家族中的人联络一下感情，另外也是想让他看一下，张启灵是不是真的如同张抚松说得那样出色。 族长都发话了，张祥林可不敢不听，只能来做这一关的守门人。 “我最擅长的就是暗器。” 手中的薄刃被他轻巧的抛起来，锋利的刃口闪烁着让人心惊肉跳的白光。 “暗器这种东西，你玩明白了它也就那么一回事。最主要是你不能怕它。” 张祥林来既是为了考察小张启灵，也是为了教他。 他直接将手里的薄刃扔给了小张启灵。 小张启灵抬手去接。 他确实接住了张祥林的薄刃。 只是他的手太小了，拿的姿势也不对，薄刃当即划开了他的皮肤，鲜血直流。 即使手被划破，鲜血直流，小张启灵眉头都没皱。他面无表情的握着薄刃，直到它在自己的手里停下来。 “不错。” 饶是张祥林也不得不夸一句面前的小孩。 这么小的年纪就那么能忍受疼痛，控制住自己，确实是个厉害的。 绝大部分的本家小孩都要在训练一年左右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张祥林也看到了小张启灵的手指。 居然已经挺长了，还真挺厉害的。 “坏人，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白初已经忘了小张启灵的话。 他连忙跑了过来，看着小张启灵一直滴血的手，他连为他治疗都不敢。 张祥林拿回自己的薄刃，甩了甩上面的血迹，丢给张启灵一卷纱布，“包扎一下，这才是开始。玩暗器的人，不受点伤是不可能的。” 张启灵拿起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张祥林摆出许多暗器，什么样子什么款式的都有。 “飞铙，袖箭，飞镖，吹箭筒……这些都是以后你需要认识的。” 张祥林一一介绍着面前的暗器，“墓里一般都是飞镖和飞剑。这些都很简单，只要速度足够快都能够避开。你更要注意的是它们上面带着的毒。” 张祥林直接丢给了小张启灵一本书。 “这是这些年我见过的毒，你自己看吧。一周之后我会检查。” “知道了。”小张启灵点头。 然后张祥林向小张启灵一一展示了这些暗器的使用方法和可能出现的场景。 真的很厉害。 如果不是之前张祥林伤了小张启灵，白初肯定会觉得他很帅。 “还有一件事，你最好不要经常性受伤，这会大大降低你的学习进度。我不会因为你受伤而慢下来。” 让小张启灵回去的时候，张祥林补充了一句。 小张启灵捏了捏手，感觉到了手心湿润的纱布。 都已经那么久了，伤口的血却还没有半点凝结的感觉，似乎还在流血。 “没事，崽崽，我会帮你治好的。” 白初忽然很庆幸自己还有点用处。 要是他只能看着，他肯定会发疯的。 张启灵看着他，鼓励的看了白初一眼，似乎在说我知道哥哥会帮我的。 回了房间，白初看到了已经被血染透的纱布，“都这么半天了，怎么崽崽你还在流血。你要是没有我，该怎么办啊？” 白初自己夸自己。 “我有哥哥。”小张启灵蹭蹭他的脸，语气坚定。 没有如果，白初一直在。 “我答应了白玛，答应了老喇嘛会保护你的，我从来说话算话。” “哥哥最好。” “你也是最好的崽崽。” 第15章 三岁了 张祥林不仅教小张启灵认识暗器，还顺便教小张启灵认识毒素。 他教小张启灵认识毒素的方法，和他教小张启灵认识暗器的方法如出一辙的简单粗暴。 他直接给小张启灵下毒。 “没有什么比亲自体验过更加的让人记忆深刻了。”张祥林是这么说的。 疯子这两个字，白初已经说累了。 反正这些人也听不到，他骂得再多这些人也不痛不痒。 白初懒得骂了，他也跟着小张启灵一起学习，甚至比小张启灵还要努力。 他要预备着，等哪一天他能够自己碰到东西了，他就让张祥林也体会一下这种中毒的感觉。 白初似乎在医药方面有点天赋，居然学得很好。 其他的方面天赋他不如小张启灵，医药天赋却比小张启灵高不少。 张家人还是很重视小张启灵的。 担心小张启灵身体有损伤，给小张启灵调养身体的大夫请的都是最好的。 跟着张家人请的大夫，白初又偷学到了好几个调养身体的方子。 “崽崽，看来我天生是做大夫的料。” 白初将自己偷偷学来的方子藏起来，准备以后继续给小家伙用。 “哥哥很厉害。” 小张启灵肯定了白初的想法。 得了小家伙的肯定，白初学医的兴趣更是高涨，恨不得天天都抱着医术钻研。 白初想得很好，既然他武术方面比不得小张启灵，他完全不用一直和武术死磕。 反正他学得一身好本事也摸不到别人。还不如好好学学医术，这样还能帮帮他的小家伙。 白初沉湎在医术中无法自拔。 小张启灵在张祥林的教导下，渐渐熟悉了那些之前对他来说极其陌生的暗器。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在第五个月的时候，小张启灵终于赢了张祥林，过了这一关。 “这之后还有两关，加油吧，少族长。” 经过半年的相处，张祥林还挺喜欢面前这个少族长的。 “多谢。” 小张启灵往下一关去了。 第二关是机关。 这一次就要用上张家人特有的手指了。 小张启灵那被重复打断而变长的手指。 面前的这个张家人手指要比他长得多，他的手指仿佛两只铁签，直接插入青石砖里，然后直接将青石砖抽了出来。 白初震惊了。 镶嵌得这么密的青石砖，这人怎么弄出来的，力气那么大的吗？ 小张启灵目前还做不到这个张家人的程度，他的手指还需要锻炼。 小张启灵花了三个月时间才达到了这个人的标准，前往下一项。 最后一项小张启灵几乎是踩着时间点完成的。 不过还是完成了。 张抚松满意的点头。 小张启灵的训练内容再次调整，越发的严格和繁琐。 在日复一日的训练里，小张启灵三岁了。 这期间，他们也试过再次逃跑。 他们的运气似乎在第一次的时候全部用完了。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小张启灵越长越高，体重也越来越重。小白初已经背不动他了。 结果就是，每次他们还没有出去多远就被抓了回来。 抓回来的代价就是小张启灵又被惩罚了，一次比一次重。 最后一次，张抚松似乎被烦得厉害了，直接体罚了小张启灵。 回来的时候小张启灵的背鲜血淋漓。 白初哭唧唧的给小张启灵疗伤。 决定短时间内放弃逃跑这个想法。 “崽崽，生日快乐。” 在三岁的那一天，白初给小张启灵过了一个简陋的生日。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朵小张启灵之前送给白初的花。 白初将它吊干做成了一朵干花送给了小张启灵。 小张启灵没有生日的概念，“生日？” “就是白玛生你的日子，白玛说的，生日都要好好过的。” 听到白初再次提起这个名字，小张启灵第一次产生了好奇。 他说，“哥哥，我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白初只见过小张启灵的爸爸两面，现在都差不多忘了他长什么样。只说他很爱他和白玛，只是他没办法保护他们。 可白玛的话，白初能说的就多了。 说他们在喇嘛寺时候的生活，白玛给小张启灵做的那些衣服，还有白玛给他做的衣服。 喇嘛寺的喇嘛都不怎么说话，不过喇嘛寺挺好玩的。 还有一望无垠的雪山。 “我还说等你会走路了，我带你去堆雪人。” “嗯。” 小张启灵靠在白初的肩头听他语气欢快的说着那些快乐的过往。 其实他对自己的父母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从没有见过面，所以白初口中他们的爱庞大但没有实感。和他从没有感受过的父母的爱相比，白初的爱更加的触手可及。 白初滔滔不绝的说着过往的事，说得口干舌燥。 正准备喝口水，却发现小家伙已经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白初当即停住不动。 他的小家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 白初就这么坐着，让小张启灵好好睡一觉。 小张启灵也只有在白初身边才会睡得那么踏实。 没一会儿，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白初再不愿意，也必须叫醒小张启灵。 “崽崽，有人来了。” 张启灵睁眼，眼中没有丝毫睡意。 张抚松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乖乖做着的小张启灵，直接摔下一句话。 “准备一下，以后你就和其他人一起训练。” 第16章 张家小孩 这是白初和小张启灵第一次见到其他小孩。 张抚松将小张启灵带到了一个院子里。 “这些都是张家人，一部分人或许会成为你的搭档。” 张抚松说了这么一句，就走到一旁和另一个张家人说话。 “怎么把少族长带过来了，不是说你负责吗？”张祥斌看着张抚松。 他是负责教导这帮孩子的人。 “神也需要信徒。”张抚松道。 小张启灵是被他们当神培养的，但神偶尔也需要走下神坛，招揽自己的信徒。 没有信徒的神明，迟早有一天会被人遗忘和抛弃。 “你训练过的人，拿到这里不是玩过家家？” “麻烦你照顾了。” “不怕照顾不周就行。” 院子里有很多小孩，大多数都是三四岁左右，和小张启灵差不多年纪。 看到张抚松和小张启灵。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手里正在做着的事情，抬头看着他们。 准确的说，是看着小张启灵。 张家很大，分为内家和外家。 外家和内家负责的任务不同，训练的内容也不太一样。 现在白初和小张启灵看到的都是内家的人。 明明都是孩子，他们的表情却仿佛复制粘贴，一个个面无表情。 这些小孩子或多或少的都听说过圣婴的事，也知道这个圣婴会是他们的下一任族长。 张家的族长向来都是能者居之。小张启灵忽然被内定，所有人都好奇着他一切。 虽然素未谋面，他们已经对小张启灵有了模糊的概念。现在这个人站在这里，他们自然得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孩子们打量着面前的小张启灵，思索着他的厉害之处在哪儿。 “崽崽，他们看着呆呆的，一点都不可爱。” 白初拿着本医书，坐在小张启灵身边翻看。 白初毫不掩饰自己的偏袒。 就算是面无表情，他的小家伙也是可爱的面无表情。 “以后你都要和他们一起训练吗，那也太无聊了。” 知道小张启灵不能回应他，白初也习惯自说自话。 小张启灵不能说话，但他能看着白初。 他墨色的眸子看着白初说话。 白初长得好看，漂亮的眉眼连皱起来的时候都是好看的，生机勃勃得像是一片无垠荒地上盛放出来的繁花，没有人能不被他吸引。 看着这样的白初，小张启灵的眼眸中忍不住荡起笑容。 五岁的张海客看到小张启灵的时候，就是他一幅温和的模样。 才三岁的小孩站在天井旁边，看着天井眉眼温和。 他在看什么？ 他疑惑的看了眼小张启灵看着的方向。 什么都没有。 内家还有会笑的小孩。 内家人小孩不都是一副棺材脸？ 张海客是外家人。 张家等级森严，内家人和外家人是分开居住的。要不是这一次他爹有事要向族长禀报，他也没有机会到内家来。 张海客看了看周围的张家小孩。 嗯。 这才是张家内家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张海客有点好奇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家伙是谁。 但他不想给他爹找事，想了想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多看了两眼小张启灵。 “这边的天似乎比喇嘛寺那里的高得多。” 白初拉着小张启灵的手，抬头看着天空。 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很像西藏墨脱的天空。就是感觉天空远了些。 小张启灵轻轻握着白初的手，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他对西藏墨脱没有记忆，但从白初的描述中，他大概拼凑出了墨脱的模样。 “等这帮家伙放松警惕，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喇嘛寺去。” 白初松开小张启灵的手，和他并排站着。 然后白初不高兴了。 他发现，他的小家伙现在居然比他高了。 “你居然比我高了。” 白初委屈巴巴。 身为哥哥的他居然没有小张启灵高。 也不知道为什么。 时间慢慢过去，小张启灵一点点的长大，白初却还是初见时候的模样。 似乎他的时间就停在了那一年。 小张启灵无辜的看着白初。 他要长高他也没有办法。 “就算你比我高，我也还是你哥哥。” 白初很快又把自己哄好了，抱着自己的医书看。 “集合。” 听到指令，小孩子们当即动了起来，排列成队。 白初看到小张启灵站在了最后面。 发号指令的男人看到了张启灵，指了指他，“这是少族长，以后也会跟着我们一起训练。” “少族长，我是张祥斌。以后你跟着他们喊我老师就行。” 小张启灵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初站在一旁看了许久，觉得这帮小孩的训练强度比起他的小家伙来说轻松多了。 张祥斌的训练要比张抚松的轻松许多。 白初还说小家伙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谁知道白天小张启灵和那群小朋友训练完之后，又被张抚松抓去加训。 小张启灵预料到这事，也没多大的怨气。 白初可没有，一路上都在说张抚松不是人。 白初骂人的词库少得可怜，除了不是人，坏人，就只剩下一个疯子。 这三个词还是以前从白玛他们身上学来的。 “我越厉害，我们才能更快的离开这里。”小张启灵安慰白初。 他不知道白初为什么那么想要离开张家。不过白初想离开，那他就陪着他离开。 “崽崽，你怎么能那么好。” 白初给了小张启灵一个爱的抱抱。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聪明能干的小家伙，还是他家的。 骄傲。 “你的头发散了。” 白初的头发有些长，就用皮筋扎了个小揪揪，准备等有时间的时候剪短一点。刚才他一直晃脑袋，头发散了。 “谢谢崽崽。” 小张启灵捡起皮筋，给白初把头发重新扎过。 没有人能够看到白初。 以至于小张启灵每次只有触碰到他，才能肯定小白初真的存在，而不是他的臆想。 第17章 纹身 小张启灵是被家族精英手把手教出来的。再加上他本身就聪明，学什么都手到擒来。 能力在一众人里都是拔尖的。 一开始还有人对他少族长的身份有质疑。 可当小张启灵在武术，暗器，知识等所有方面，都稳稳的压在他们所有人上面的时候。这些小孩子的眼神都变了，变得火热而崇敬。 张家人都慕强。 信奉强者为尊。 年纪这么小，却那么厉害的张启灵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很快有小孩主动和小张启灵搭话。 “我叫张新山。” 小孩面无表情道。 小张启灵没有说话。 他不是不想搭理面前的小孩。 他只是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没有名字。 张抚松他们一直都称呼他少族长，小白初都是喊他崽崽。 以至于直到现在，小张启灵才反应过来，原来所有人都有名字。 白初也是后知后觉。 是哦。 他的小家伙一直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 小官和崽崽都是乳名，不是大名。 张新山等了半天，见小张启灵不搭理自己，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 他没说什么，直接退回了之前的位置。 表面面无表情，实际上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名字的小张启灵…… 所以他为什么没有名字。 看到张新山碰了壁，原本还有些意动的其他小孩当即稳住了脚步，不准备上前。 张家内家从来都是高傲的，这种高傲刻在了他们的言行举止上。 既然这个少族长那么倨傲，他们也没必要贴上去。 还在想名字问题的小张启灵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因为思考问题忘了回应张新山，让自己被孤立。 “崽崽，你忘记回答他了。” 白初扯了扯小张启灵。 等小张启灵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新山已经回去了。 小张启灵想了想，没凑上去。 晚上回去的时候，小张启灵问起了白初这个问题。 “哥哥，我没有名字吗？” 白初不是说他的父母很爱他吗，为什么他连名字都没有。 “因为他们没来得及。白玛还没来得及给你起名字，这帮坏人就把你抢走了。” 看着陷入困惑和矛盾的小张启灵，白初急忙解释，“白玛想等你爸爸一起，给你起一个超级棒的名字。” “可我现在没有名字。” 小张启灵抱着白初，小脑袋埋在他的脖子里。 “那我给你起一个？” 白初最见不得小张启灵委屈。 他的小家伙都那么惨了，怎么还可以被委屈。 “好。” 白初没给人起过名字，皱眉漂亮的眉想了半天，“白雪？” 白初对张拂林记忆不深。 又因为小张启灵是白玛生的，他和白玛都姓白，自然而然也觉得小张启灵应该姓白。 小张启灵嫌弃的摇头。 “白日？” 小张启灵还是不喜欢。 “白玉？” “不要。” 小张启灵道，“要和哥哥的名字一样好听。” 和他的一样好听？ 白初想了好久，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好名字。 “白朝，白朝怎么样？我在喇嘛寺的时候，看过日出，特别漂亮。” “当时白玛说，日出就是朝阳。你又是在早晨出生的，朝字和你很配。” 小张启灵知道，这已经是小白初绞尽脑汁的结果了，想了想，决定就这个名字。 “那我以后就叫你阿朝。不过崽崽，阿朝你不能和别人说你叫白朝，知道吗？” 张抚松可厉害了。 如果小家伙说自己叫白朝，张抚松肯定会问他哪儿来的名字。 “嗯。” 得到了自己的名字，小张启灵开心了，翘着嘴角，搂住白初的脖子不放。 另一边，张新山他们还觉得不服气，暗地里偷偷努力想要把第一名抢过来，却怎么都抢不过来。 小张启灵强得像个怪物。 他一直蝉联在第一名的位置上。 无论张新山他们多努力多想超越，也无法望其项背。 最后他们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是真的赶不上他。 白初就喜欢这群小孩看不惯他家小家伙，又干不掉他家小家伙的样子。 看着就觉得好有意思。 已经到了集合时间，白初一直没见张祥斌。 “阿朝，你们老师迟到了诶。” 张祥斌居然会迟到。 说曹操曹操到。 白初才说到张祥斌，张祥斌就出来了。 “少族长，请跟我们来。” 张祥斌直接将小张启灵点了出来。 其他孩子当即露出羡慕的神色。 少族长应该是要被奖励吧。 小张启灵从队伍里站出来，在张祥斌的指示下跟着另一个人离开了训练场。 那人带着小张启灵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将小张启灵带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窗明几亮，头顶的灯明晃晃的。 房间里最为显眼的摆设是房间中心的床，以及床边对女人。 听到脚步声，房间里的女人头都没回，“人放这，你回去。明天来领人。” 男人点头，对女人颇为尊敬的样子。 “上衣脱了，趴床上。” 女人平淡的声音传来。 小张启灵没说话，将上衣脱了，乖乖的趴到床上。 白初好奇女人在捣鼓什么，跑到女人面前，想仔细看看。 一看，小白初吓了一跳。 女人正在弄针，各种大小不同的针，针被泡在黑色的水液里。 女人看了眼张启灵，伸手摸了摸他的皮肤，似乎在确认什么。 然后白初就看到女人拿起泡在黑色水液中的针，开始往小张启灵的身上扎。 女人的手很稳很快，白初几乎看不清她的手。 针扎进小张启灵的皮肤里，带出点点血迹，也将墨色的水液嵌入他的皮肤里。 “阿朝，疼吗？” 白初趴在床边，漂亮的桃花眼紧张的看着小张启灵。 小张启灵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微微摇头。 小张启灵说谎了，其实很疼。 女人用的不知道什么药水，扎在他身上又痒又疼。 但他习惯了疼痛，也怕他的小哥哥哭，所以说谎了。 “他们扎你干什么？这也是训练吗？” 小张启灵没回答他，女人回答了白初。 “你很优秀，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得到自己的纹身。不愧是圣婴。” 女人手上的速度丝毫不慢，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奇特生物的雏形。 这个奇特生物很大，从小张启灵的前胸蔓延到后背，几乎占领了他上身三分之一的皮肤。 “阿朝，她在你身上画画。这是什么奇怪的训练？” 白初还在困惑，就看到女人的手臂上一只奇怪生物的爪子若隐若现。 第18章 麒麟图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之前明明没有。 白初凑近了看，发现女人手臂上图案和她画在小张启灵身上的图案很相似。 只是小张启灵身上的图案只是一个雏形，没有她身上的精细。 白初将自己看到的图案描给小张启灵看。 小张启灵悄悄的将手搭在白初的手上，让他乖一点。 “怎么了？” 白初不明就里的靠过来，乖乖的任由小张启灵握着自己的手。 小张启灵只是握住他的手。 “没事的，我不走哦，我就在这里。” 白初以为他的小家伙又不安了。 他的小家伙总是很容易不安。 似乎只要看不到他，他的小家伙总处在担心中。 小张启灵得到了白初的回应，手微微收紧，抓住他的手。 白初就这么盯着女人给小张启灵纹身。 他一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女人换针时，工具碰撞的声音。 这种频繁而枯燥的动作看多了就会让人觉得厌烦。 白初看着看着，眼皮就耷拉了下来，靠在两人握着的手上睡着了。 看到白初睡着，小张启灵手再也没动。 他看着白初的眉眼，从俊秀的眉到漂亮的眼，再到细软的头发。 他知道这双眼多么的天真活泼，似乎里面装着的都是喜怒哀乐。 当然，快乐占大部分。 白初的头发很软，剪短后有点炸毛，像只炸毛的小团子。 小张启灵就这么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尽力去忽略背上火辣辣的疼痛。 “转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张启灵觉得自己的背整个都麻了。 女人冰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小张启灵只能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他的手也被白初枕麻了。 失去支撑，白初直接靠到了床上，睡得香甜。 白初醒来的时候，纹身已经快结束了。 看到全部的纹身，白初忍不住惊呼出声。 “好漂亮。” 之前模糊的雏形有了细节。 那是个满身鳞甲，头上有角，身后有着尾巴的大家伙。它脚踏祥云，在小张启灵的皮肤上舒展着自己的四肢，凶猛而狰狞。 “真好看，我也想要。” 白初前前后后的围着看，恨不得自己身上也有一个。 小张启灵等小白初看完了，才穿上衣服。 昨天送小张启灵来的那个人再次出现。 “带走吧。” 女人低头清洗自己的工具。 男人点头，让小张启灵跟着自己走。 男人将小张启灵再次交给张祥斌之后，直接离开了。 小张启灵回来之后，陆续又有几个小孩回来。 小白初看了看，发现这几个小孩都是平日里表现最好的几个人。 “他们这是见你们表现得好，奖励你们吗？” 白初好奇道，“好奇怪的奖励。” “他们都奖励你了，我也奖励你。” 白初垫脚，亲了亲小张启灵的脸。 “奖励我的阿朝一个亲亲。” 白初也想给小张启灵点实际的东西，奈何他实在是什么都没有。 小张启灵被忽然偷袭，瞳孔微微放大。 他只觉得脸上传来软软的触觉，低头去看的时候，小白初笑得跟朵花似的。 他还什么都没说，小白初已经跑开了。 “你好好训练。” 小白初跑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白初还是会跟着小张启灵他们训练，就是训练量没有他们那么大。 回去后小张启灵还会教教他，替他纠正动作。 晚上。 小张启灵先是示范了一遍，然后替白初纠正动作。 折腾了半天，小白初发现，小张启灵身上的纹身不见了。 “阿朝，你的纹身不见了？” 白初揪着小张启灵的衣领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发现真的不见了。 那么大一个纹身，就这么不见了。 “嗯。” 小张启灵自然也发现了。 他比白初发现得更早。 “只能维持那么短时间吗？还以为能够多看看呢。” 白初眼馋这个纹身眼馋得厉害，要不是因为他比较特殊，他都想弄一个。 但当小张启灵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白初发现纹身又出现了。 “难道是因为水？” 白初戳了戳纹身，“好厉害。” 可惜这么厉害的纹身他不能拥有。 算了。 阿朝有也算是他也有了。 小张启灵看着白初丰富多彩的表情，惊异的发现人居然能有那么多表情。 他看出白初有多馋这个纹身。 要是知道很疼的话，白初就不会眼馋了。 小张启灵不知道，就因为他没说事实。 后来白初想要纹一个和他一样的纹身时，在纹身店丢了大脸。从此看到纹身店都绕道走。 第19章 暴风雨前夕 就在小张启灵的名声，从孩子嘴里一点点扩散在张家人中，声名鹊起的时候，一个流言打破了这虚妄的崇敬。 “你们听说了，有人说少族长不是圣婴。只是一个被族长带回来的替代品。” “谁传出来的流言，少族长的资质怎么样，我们有目共睹。能是一两句流言就会被动摇的？” “说少族长是替代品，那圣婴呢？” “可除了族长和他的几个亲信，谁知道少族长是不是真的。” “少族长就是圣婴，谁敢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没有人能说清楚流言的来源。所有人都对此都半信半疑。 绝大多数张家人都觉得这是假的。 如果说少族长不是圣婴，那不就意味着族长骗他们。 不就意味着长生是假的，他们那么多年信仰和拥护的东西都是假的，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高傲的张家人接受不了自己追寻和守护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全部被推翻。 张瑞桐听到了所有的流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召集所有内家人，将小张启灵带到了众人面前。 “最近家族里的流言我已经听到了。” 张瑞桐将小张启灵推到众人面前，“你们觉得他是假的？抚松你们说说你们的感觉。” 张抚松作为小张启灵的师傅，对小张启灵的情况最为理解。 “少族长天资聪颖，现在在同辈中已经是佼佼者。这一点在场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 张家主家族内通婚，关系错综复杂。 训练场一旦有点风吹草动，这些人会第一时间知道。 “而且少族长在一岁多的时候就能在你们毫不觉察的情况下走到张家大门口，这一点你们谁能做到？” 一说这个，众人的怀疑顿时少了很多。 小张启灵做的这件事，现在在族中依旧被人津津乐道。 虽然他们不知道小张启灵怎么做到的，但他就是做到了。 这就是他的本事。 张瑞桐没有亲自下场解释，只是让接触过小张启灵的人说说他们对小张启灵的印象。。 教过小张启灵的张家人很多，其中不少人都不是张瑞桐的亲信。 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说小张启灵不聪明。 就连训练场的小孩们都对小张启灵的实力没有二话。 这个少族长或许话少且高傲，但实力确实很厉害。 所有人都对小张启灵赞不绝口。 他们就说嘛，少族长怎么可能不是圣婴。 他们追寻的长生还是存在的。 张家人心中的那点怀疑彻底被打消，看着小张启灵的目光再次变得尊崇而热烈。 白初和小张启灵站在一起。 他看着张家人先是对小张启灵打量，然后经过张抚松他们的讲述，又变成忠诚的信徒。 他觉得这群人好恐怖。 上一秒他们还能用那种满是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小张启灵，下一秒就能狂热的看着他。 真像一群……疯子。 白初忍不住握紧小张启灵的手。 这些人就是他的阿朝以后的族人吗？ 这样的人真的会对他的阿朝好吗？ 小张启灵淡漠的接受着张家人的目光。 感觉到白初的担忧，他反手握紧白初的手。 告诉白初别怕，他在。 小张启灵的淡定似乎也传染了白初。 白初镇定了下来。 他看着面前的张家人。 这些人最好乖一点，他们要是真的欺负他的阿朝，他可是会很生气，会对他们不客气的。 一场质问就这么草草收场。 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就再也没有愈合的可能。 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第20章 张启山 才过了没几天，张祥斌领着两个小孩到了训练场。 两个小孩看着和小张启灵他们差不多年纪。 “这是张启山，张日山，以后他们会跟着我们一起训练。”张祥斌指着两个小孩 “为什么，张启山又不是张家内家的。” “他一个血脉不纯的张家人不该在这里。” 当即有人觉得不满。 不是张家内家的人？ 白初探头去看面前站着的两个小孩。 白初现在已经知道张家很大，大到分内家和外家。 按理说外家的人不该和他们一起训练。 张启山冷着脸，什么都没说，张日山站在他身边，同样一言不发。 “这和你们没关系。" 张祥斌冷冰冰的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张新山他们的嘴。 他们最先学习的就是服从。 这个不是他们该管的范畴。 张新山他们再不忿，也不会和张祥斌对着干，只能厌恶的看着张启山和张日山。 队伍是按照实力排的，张启山和张日山他们俩才来，只能站在最后一排。 两人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好了，开始训练。” 张祥斌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日常训练。 白初一般也是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忽然多了两个新人，他好奇的多看了两人一眼。 可惜张启山和张日山的话也少的可怜，什么都没说。 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家的小孩？ 白初很少会看到有人出现就被张新山他们那么排斥。 就算是小张启灵，张新山他们也不过是不理他，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 很快。 白初知道他们俩是谁的小孩了。 训练结束之后，张祥林出现在训练场里。 张祥林教过小张启灵，小白初自然认识。 他以为张祥林是来找小张启灵的，正准备和小张启灵说张祥林来了。 就看到张祥林径直朝着张启山走了过去。 张祥林从他身边走过时，白初还发现。 张祥林的一只手臂不见了。 “阿朝，他的手臂不见了。” 之前他见张祥林的时候，张祥林明明还好好的。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少了一只手。 小张启灵自然也看到了。 张祥林蹲下身，同张启山和张日山说话，语气温和的不像话。 “怎么样？” “很好。” 张启山点头道。 张日山也点头，“很好。” “那就好，我们回家吧。”张祥林摸了摸两人的脑袋。 白初看着张祥林带着张启山和张日山他们离开，还是没猜出来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白初从其他小孩的嘴里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张启山是张祥林的孩子，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 因为是个混血，张家人本来想把张启山处理掉。张祥林用自己的一只手才保下了他。即使这样，张启山也不能成为张家内家的人，而是张家外家的人。 不过张家外家不肯接收他。 看在族长的面子上，内家人勉强让张启山跟着内家的小孩学习一段时间。 代价是张祥林要交学费，很贵的学费。 张日山是张祥许的孩子。 为了交学费，张祥林不得不频繁出任务，张祥许见不得他三哥那么累，就跟着他一块出任务。 后来死在了外面。 张祥林便收养了张日山。 白初将自己听来的消息一一将给小张启灵听。 “他们俩也太可怜了。” 白初撑着脑袋叹了口气。 小张启灵看着白初叹气，神色怜悯，似乎挺可怜张启山他们。 他忍不住喊了下白初，“哥哥。” “怎么了？” 白初当即从怜悯中脱离出来，一双漂亮的凤眼看向了小张启灵。 “不要管他们。”小张启灵道。 “谁？” 白初不明就里。 “张启山他们。”小张启灵看着白初，认真道，“只管我。” 这是他的哥哥，只要看着他就好了。 谁都不要管。 “我管他们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 白初伸手戳了戳小张启灵的包子脸，“我就这么一说，阿朝不喜欢的话，以后我不说他们。” 既然他的阿朝不喜欢，他就不说了。 “我们休息吧，晚上没准还有训练呢，抓紧时间休息。” 两人只觉得张家人对自己人狠辣。 他们不知道的事，因为这件事，张瑞桐彻夜难眠。 前段时间真假圣婴这件事才平息。 没想到他儿子居然和外面的女人生了个儿子。 张瑞桐本想杀了那个孩子，没想到张祥林怎么都不愿意，甚至还为那个孩子断了自己的一只手。 张祥林是张瑞桐最满意的孩子。 他原本准备将张祥林培养成小张启灵的左膀右臂，帮助小张启灵管理张家。 谁知道这个左膀右臂还没开始用就想残废了。小说 见张祥林这样，张瑞桐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留下了张启山。 因为这件事，族中不少人私底下都议论纷纷。 内容无外乎就是他假公济私。 族长最重要的就是摒弃私心，他这样就是违背了族长的基本要求。 张瑞桐知道，但他只能装作听不到。 他确实是动了私心。 只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张瑞桐叹了口气。 现在的张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张家了，要是再多几件这种事，张家就真的该散了。 第21章 惊雷 事与愿违。 张瑞桐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还是有人将小张启灵不是圣婴的事翻了出来。 这一次并不是无凭无据。 当时张瑞桐带着两个人去把小张启灵带回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张抚松，另一个也是张瑞桐的左膀右臂。 但就是这个左膀右臂站了出来，揭穿了这件事。 他告诉众人，小张启灵只是他们从喇嘛寺抱回来的混血，真正的圣婴早在很久以前就死了。 张瑞桐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他背刺，看着那人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死人。 “族长，他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圣婴已经死了吗？” “这些年你都是在骗我们吗？” “这算什么？” 张家人群情激愤。 “你们不相信我，反倒相信他的话，到底谁才是你们的族长？” 张瑞桐压下心头的担忧。 此时的他绝对不能承认这件事。 一旦承认了小张启灵不是圣婴，那么他本来就受损的威望只会越发的低下，他就压不住这些张家人了。 张瑞桐手里的刀洞穿了男人的咽喉。 “有的人的手居然已经伸到了我的面前。”张瑞桐甩了甩刀上的血，“既然你们说少族长不是圣婴，那么你们就找一个比他厉害的出来，但凡你们能找到，这族长之位你们来坐我也毫无疑义。” “我知道之前张祥林的事，你们对我颇有微词。我是张家族长，我永远不会危害我们的家族。” 经过这件事，张瑞桐终于觉察出一点不对劲。 他的亲信怎么会突然背叛他。 真的有人在背后捣鬼。了？ 张瑞桐将家族重新清理了一遍，想找出背后的主使。 “族长，要不要把喇嘛寺的那些人都……” 张抚松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些人活着就是个隐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样太刻意了。”张瑞桐看了眼张抚松，“他的进度怎么样？” 张抚松自然知道张瑞桐嘴里的他指的是谁，“很快，比同辈的孩子快上很多。族长，阎王血脉当真那么霸道吗？” 想到小张启灵那么快就能愈合的伤口和恐怖的学习能力，说完全不惊讶是假的。 张瑞桐其实也不知道这所谓的阎王血脉是不是真这么厉害，他现在也没有时候想这个事。 “加快进度，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在最短的时间让他成长起来。” 只要小张启灵足够强，剩下那些张家人即使有异议也不会那么强烈的反对。 “明白了。” 张抚松表示自己知道了。 “张启山和张日山怎么样？” 张瑞桐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孙子。 “见过两次，听张祥斌说表现还不错。”张抚松道。 “表现不好，就浪费他们父亲付出的一切了。” “他们是族长你的子孙，无论如何也坏不了。” “可惜了，里面有个混血。” 这一切的动荡白初和小张启灵他们都不知道。 白初发现了一件让他很开心的事。 他似乎开始长大了。 之前他还羡慕小张启灵越长越高，没想到自己也开始长大了。 “阿朝，我发现你长大之后我就开始长大了。” 白初发现自从小张启灵过了三岁的生日之后，他也开始长大了。 “你说我是不是在等你长大？”白初把玩着自己的衣角。 他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小张启灵的。 之前他还怕以后他穿小张启灵的衣服会越来越大，现在没这个问题了。 “哥哥那么开心吗？” 小张启灵不明白白初为什么那么开心。 “开心啊，这样如果发生危险，我们就可以带着你跑了。小孩子的身体太弱了。” 要是他大张启灵十岁，现在他们早就远离张家，开开心心的回西藏墨脱了。 原来是为了他吗？ 小张启灵抱抱白初，开心的蹭他的小脸。 “好了好了，别撒娇了。” 白初被小张启灵蹭的脸痒痒的，抬手护着他的后背，怕他的阿朝摔了。 小张启灵和白初的生活还是按部就班。 只是小张启灵的训练强度越来越大，张抚松似乎在极力压榨着小张启灵的所有潜力，试图让他一夜之间变成参天大树。 他的心情太过急迫，急迫的白初和小张启灵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小张启灵加快了学习速度，尽力学习着所有他能够学习到的知识。 白初也到处打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样的紧赶慢赶中，惊雷还是在张家炸了。 第22章 宝贝 有张家人悄悄去调查了喇嘛庙，一路顺藤摸瓜还真的就查到了小张启灵的来历。 这些证据被甩到张瑞桐面前的时候，张瑞桐吃了一惊。 他明明派人时刻注意着张家人的行踪，也让人把痕迹全部清扫了。 怎么还会被挖出来？ 看来捣鬼的人比他想象的要更加的强大和神秘。 张瑞桐一开始以为暗中搞事情的是张家人。 现在看来多半是另一股势力。 小张启灵和白初忽然被从张家权利中心赶了出来。 张抚松带着小张启灵去了一个偏僻的院落，“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教了小张启灵那么长时间，张抚松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临走前他将自己之前写的训练计划给了小张启灵，“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张家少族长，你只能靠自己了。” 这里是张家孤儿居住的地方。 张家人时常在生死边缘行走，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 父母双亡的孤儿就会被送到这里。 在这里他们能得到家族的统一照顾，不过也只是基本照顾。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管着孤儿院的是个年轻的女人，女人推开门，让小张启灵自己选个床铺。 身为少族长，小张启灵能够得到自己的房间，得到家族资源的倾斜。 张家孤儿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现在的房间是十个人一间房，所有人都挤在一个炕上睡觉。 这个房间里已经有九个人，再加上小张启灵正好是十个人。 听到开门声，小孩们都抬头看了过来。 白初看了眼房间，房间倒是整洁，甚至房间里的小孩大部分白初还在训练场见过。 看到小张启灵，小孩们还觉得疑惑。 少族长为什么跑到了这里来。 听到管理人说以后小张启灵和他们住在这里，小孩们脸上的疑惑变成了震惊。 小张启灵对环境没有太大的要求，他只是遗憾以后不能和白初单独说话了。 小张启灵找到了那个空着的床铺，走了过去，坐在自己的床铺上。 白初本来也无所谓，但他很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有外人在，以后阿朝不能和他说话了。 他只能自言自语了。 很快小孩们知道了为什么小张启灵被赶了出来。 原来少族长不是圣婴。 只是一个和张启山一样的混血。 成了混血后的日子其实和以前没有多大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小张启灵没了独立空间，吃穿住用水平下降。 白初也没有自己的小床。 幸好小张启灵的床铺靠墙，床铺也大，两个人挤挤还能一起睡。 “阿朝，你开心吗？” 白初靠在枕头上，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白初抬头就能看到小张启灵的眼睛。小说 小张启灵点点头，又摇摇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开不开心。 他抱着白初，依恋的靠在他的脖颈处。 目前应当是开心的吧。 小张启灵晚上还会按照张抚松留给自己的计划加训。 他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按部就班的照着自己的程序运转。 直到有一天。 一个男人走进了这里。 他告诉管理人，他要收养小张启灵。 白初在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就不喜欢他。 男人的眼神太让人讨厌了，那种恨不得将小张启灵剥开看个彻底的眼神。 张家孤儿是可以被收养的，只要收养人付出一定的代价就可以挑选自己想要收养的孩子。 只是—— 管理人看到男人，看着小张启灵的眼神带上了怜悯。 面前的男人不是一般人。 张抚训在张家说得上名字的厉害。 也是数得上名的变态。 要不是他实在是太变态了，他本来也该是现任族长的左膀右臂。 张抚训狂热的爱着医药，也喜欢拿孩子做实验。 他不是第一次来收养小孩，但收养的小孩无一例外都没有活到成年。 族长见不得他那么糟践小孩子，一再提高他的收养条件，偏偏张抚训都能达到。 “你要收养他？”管理员问。 张抚训抬眸看了眼管理人，“有问题？我该交的钱交了，该达成的条件也达成了。按照规定我有资格挑选我的孩子。” 他的孩子？ 但凡他拿这些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管理人也不会那么可怜面前的小张启灵。 “带走吧。” 可规定如此，管理人也管不了，只能说祝小张启灵运气好点，多活一段时间。 “走吧，小家伙，以后我就是你爹了。” 张抚训笑眯眯的牵着小张启灵的手往家里走。 张抚训不喜欢住在人多的地方，他的家在僻静的角落。 “我听说你很特别。” 张抚训笑眯眯的摸出一把匕首，“你应该不会在乎爹爹我看看吧。” 小张启灵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疑惑的看着他。 白初也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只见张抚训直接用匕首划破了小张启灵的手臂。 感觉到疼痛，小张启灵忍不住收紧手臂上的肌肉。 鲜血当即涌了出来。 张抚训小心翼翼的将小张启灵的血收集起来，扔了卷纱布让他自己包扎一下。 “他有病吧？” 白初小心翼翼的将手附在小张启灵的手臂上，给他治疗。 “不要。” 小张启灵握住了白初的手。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的企图。” 小张启灵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少族长了，张抚训是不会怕他死掉的。 小张启灵还是慢了一步，伤口已经被治疗好了。 张抚训得到了小张启灵的血就一头扎进了房间，没有再出来。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他看着小张启灵的眼神变得极为狂热。 “他们都错了，你本身就是个宝贝，无与伦比的宝贝。” 第23章 犀角香 张抚训发现小张启灵的血液居然能克制虫类。 “他们没有发现吗？你是那么大一个宝贝。” 张抚训看着小张启灵的目光变得贪婪而狂热。 “他们真是太暴殄天物了，你会有更大的作用。” 墓里最多的就是毒和虫。 小张启灵学习能力那么强，血液又有这样的作用，他完全就是为了盗墓而生的。 张抚训没有再让小张启灵去参加训练。 “我要去训练。”小张启灵不愿意。 “那些训练对你意义不大，我可以教你。作为回报，你要给我你的血。” 张抚训深谙给一巴掌再给颗红枣的道理。 他根本不舍得让小张启灵出去。 这样的宝贝自然要放在家里才安全。 张抚训限制了小张启灵的自由，同时也认真的教导小张启灵，在一定范围给了小张启灵最大的自由。 小张启灵又有了自己的房间。 白初悄悄的进入过张抚训的房间，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看到张抚训房间的刹那，白初被吓到了。 都是尸体。 整个房间里摆满了装在罐子里的尸体。 有孩子，有蛇虫鼠蚁，更多的是白初没有见过的很多动物。 比起卧室，这里更像一个墓地。 白初忍不住往后退，没想到却碰到了摆在桌上的花瓶。 砰！ 一声脆响。 花瓶跌落在地上，摔成了一堆碎片。 张抚训本来在教小张启灵。 听到自己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他当即转身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 小张启灵没看到白初，心也提了起来，跟在张抚训身后。 房间里。 小白初看着地上的碎片，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刚才，是不是碰到了这个瓶子？ 小白初自从有意识开始，从来没有碰到过除小张启灵以外的人。就是东西也只能经过小张启灵的手才能碰到。 刚才他怎么碰到的花瓶？ 白初还没有想清楚，门就被推开了。 看到房间里的白初，小张启灵呼吸一滞。 他忍不住去看张抚训，手紧握成拳。 张抚训会看到白初吗？ 他会对白初做什么。 幸好，张抚训看不到白初。 张抚训盯着地上的碎瓷片看了片刻，目光冰冷的扫视了一圈房间。 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是老鼠？ 张抚训疑惑。 不经意间看到了身后的小张启灵，见小张启灵紧张的看着他。 张抚训以为小张启灵害怕，怕他把他也泡到瓶子里，“不用担心，你比他们有用多了。在没有找到你身上的秘密之前，我都不会动你。” 这句话怎么看都不像是安慰，但小张启灵确实放松了下来。 “走吧，继续训练。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张抚训将房门关上。 白初连忙跟着他们，离开了张抚训的房间。 “阿朝，你知道吗，我能碰到其他东西了。” 晚上，白初兴奋的和小张启灵分享这个好消息。 “你碰倒了瓶子？”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能碰到东西了，我不是故意的。” 白初委屈巴巴的开口。 “太危险了，你要小心。”小张启灵道。 现在白初就能碰到东西了，难保以后别人不会碰到他。 他要是就这么横冲直撞，被张家人看到，很可能会被张家人灭口。 “我知道的。你不要担心。” 白初计划得很好。 他能碰到东西的话，不就意味着他能够报复那些欺负小张启灵的人了吗？ 首当其冲的就是经常划小张启灵手的张抚训。 张抚训原本只是七天才会取一部分小张启灵的血。 在发现小张启灵伤口愈合程度超乎他的想象之后，他提高了取小张启灵血的频率。 现在小张启灵的手臂上都是刀痕，有的只剩下淡淡的痕迹，有的才刚刚愈合。 小白初很快就实行了自己的计划。 第二天他就抓了把蚂蚁给张抚训拌饭。 张抚训眉头都没皱，直接将饭倒了重新盛新的。 见这样不行，白初就去开始晚上去搬张抚训的罐子。 张抚训一闭眼睛他就开始搬，张抚训一睁眼他就停手。 反正他不需要睡觉，就成天折磨张抚训。 这样一折腾就是一个多星期。 张抚训觉得自己是不是撞邪了。 怎么一闭眼就听到声响，一睁眼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站起身，朝着之前听到声响的方向走过去。 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标本瓶子被人移动过，移动的痕迹还相当的新鲜。 张抚训将瓶子移了回去。 看来他没听错，自己房间里的东西真的在移动。 有什么鬼东西在他的房间里。 张抚训也不睡了，将自己的房间全部检查了一遍。 还是一无所获。 白初这时候已经逃之夭夭的。 他回去给小张启灵说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小张启灵还以为白初是出去闲逛了，没想到是去打击报复人了。 “别去了。” 小张启灵一瓢冷水浇灭了白初的欣喜。 “为什么，他那么欺负你。” 白初咽不下这口气。 之前他是没办法，现在他有办法收拾这些人了。白初恨不得把小张启灵受到的欺负都还回去。 “我不想你被发现。他们很厉害，你如果被发现，他们会伤害你。” 和张家人接触了那么久，小张启灵知道张家人会的手段有多少。 如果他们真的发现白初，白初势必逃不过被他们研究的命运。 “那么多年他们也没有发现我。” “以前你也碰不到东西。”小张启灵拉着白初，“你要是被他们抓了，我救不了你。” 现在的他还不是整个张家的对手。 看着小张启灵这么担忧，白初扁扁嘴，将复仇大计往后放了放，“好吧，我不会再冒险了。” 白初罢休了，张抚训可没有罢休。 他去搞了点犀角香来，准备看看这个躲在他房间里的鬼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在干嘛？” 白初看着张抚训点犀角香。 “快躲起来。”小张启灵低声道。 《异苑》上写，生犀不可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张抚训这是想要通过点犀角香看到白初的位置。 白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乖乖的听小张启灵的话躲了起来。 张抚训也是被白初烦得厉害了，端着犀角香到处找他。 甚至连小张启灵的房间都没有放过。 白初看着烟雾在房间里迷漫，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张抚训的身后，小张启灵衣袖中的匕首已经握在了手里。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抚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如果张抚训真的看到白初，他无论如何都要和张抚训打一架了。 第24章 吸血虫 张抚训端着犀角香，看了家里的每个角落，连小张启灵的房间都没有放过。 犀角香奇特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不是鬼？” 张抚训狐疑。 难不成真的是房间里有老鼠？ 张抚训一头雾水的离开。 小张启灵松了口气，收回衣袖中的匕首。 “你不该这么做，太危险了。” 如果张抚训看到白初，小张启灵想不到他会对白初做什么。 “我只是气不过。” 白初惊魂未定，又实在觉得不对张抚训做点什么，他咽不下这口气。 “我都没舍得那么欺负你。” 他看着长大的人，他都没舍得这么欺负。 小张启灵坐到床边，安抚受到惊吓的白初，“再等等，等我们再长大一点，我们就离开。” “我以后会小心。” 在得了小张启灵的承诺，白初没有再去找张抚训的茬。 他也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欠考虑，如果自己真的被抓走了，阿朝就只能一个人了。 张抚训只当那个捣蛋鬼走了。 小张启灵在张抚训的手下慢慢长大。 张抚训倒也没有藏私，几乎将自己会的都交给了小张启灵。 在小张启灵七岁那年，一向不喜欢小张启灵出门的张抚训，罕见的带着小张启灵出了趟远门。 和他们一同离开，还有白初他们很久没有见到的张抚松和张瑞桐。 “带着他干什么，你不是宝贝他宝贝得不得了吗？” 一行十多个人，里面除了小张启灵还有三个小孩。 “他不一样，他是我的秘密武器。” 张抚训摸了摸面前的小张启灵的头。 “秘密武器？”张抚松好奇。 “你们果然都老眼昏花了。这么好的一个宝贝，放在你们的手上，你们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等后面你们就知道了。” 张抚训也没有多解释，只是让小张启灵跟紧他们。 白初看着几个张家人在前面开路，小张启灵和其他三个小孩走在最后面。 张瑞桐他们没有等小张启灵他们的意思，自顾自的往前走。 幸好小张启灵他们也不是普通的孩子，好好的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这是要带阿朝你们去墓里吗？” 小张启灵学习过的东西，白初也学习过。 对张家人的任务也大致知道。 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按照族规，不该跟着下墓。 “这不合规矩。” 小张启灵让白初看站在最前面的张瑞桐。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族长都在他们面前了，规矩不规矩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几人走了许久，走到了一个村子附近。小说 张瑞桐他们似乎提前已经踩过点，天一黑，就沿着提前踩好的点进入了墓室。 来的都是老手，一般的机关根本拦不住几人。 很快几人来到了一个泥潭面前。 泥潭里的泥不知多少降温，味道很刺鼻。 泥潭里还浮着几具尸体。 白初打量了下尸体的衣着。 很快，他看到了尸体那独属于张家人的奇长无比的手指。 这里面的尸体居然都是张家人。 看到自家人的尸体，张瑞桐他们脸色都没变，直接将尸体从泥潭拉出来。 “都是虫卵，有虫子寄生在他们的身体里。” 张拂林挑开尸体的衣服，看到了在尸体皮肤下游走的虫子。 因为虫子，尸体的皮肤鼓起一个个的鼓包，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张拂林挑开鼓包，就看到鼓包里都是虫子，此刻它们吸饱了血，涨得大拇指那么粗。 看得白初反胃。 “这东西在泥里？” 张拂林挑起虫子，一脚将虫子踩死，虫子爆开，肚子里全是血。 “都涂上防虫药，开线进去。”张瑞桐道。 所有人开始往自己身上涂防虫药，小张启灵他们也得到了防虫药。 小张启灵涂了一半，将另一半防虫药悄悄给了白初。 “我没事，你涂就行。” 白初没要。 他又不是人，怕什么虫子。 白初凑上去看张家人开线。 开线就是在墙壁上开出一个点，将绳子固定在墙壁上。 张瑞桐他们也不敢确定这个泥潭有多深。 之前开路的人都死在了泥潭里。他们只能边开线，边探查一下位置。 泥里不比水里，不好确认位置。 开线的话更容易确定位置，如果发生什么时候他们也能第一时间找到方向返回。 白初他们是最后一批下去的。 泥潭里的泥土带着很浓烈的臭味。 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积了多久，全然一股腐烂的臭味，再加上一旁尸体的臭味，更加的让人上头。 不过这些对张家人都没有什么影响。 白初捂着鼻子跟在小张启灵的身后，摸着绳子过去。 不同于小张启灵的平静，剩下三个小孩明显紧张得多，脸上时不时的闪过恐惧。 他们也知道，他们这个年纪的下墓不合规矩。 其他人看不见。 白初的视线没有阻碍，他看到淤泥里都是小虫子。 这些虫子正往着张抚松他们的皮肤里钻。 第25章 古镇 白初急忙回头去看小张启灵。 幸好，那些虫子似乎很怕小张启灵。 它们只是在他的周围徘徊，并没有钻到小张启灵的皮肤里。 “阿朝，这些虫子正在往他们的皮肤里。不过它们怕你。” 白初瓮声瓮气的道。 小张启灵扯了下他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群人走了十多分钟，才从泥潭里钻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出口居然是个民房。 只是看着许久没有人居住，到处都落满了灰尘。 在淤泥里行动不比在陆地上，所有人的体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消耗。 为了保证后面路程的安全，张瑞桐让稍作休息，顺便打水冲洗了一下身上的淤泥。 “有虫子，有虫子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一个张家人忽然喊道。 张瑞桐他们连忙围了过去，果然看到了那人皮肤下起伏游动的鼓包。 他们也急忙查看自己的身体，看是不是也有虫子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 果不其然，他们都被寄生了。 小张启灵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看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虫子。 白初帮着他看后面。 幸好，小张启灵身上没有虫子。 “这些虫子还在变大。” 张抚松已经抽出了自己的匕首，准备将虫子挑出来。 “先别轻举妄动，数量太多了，要是都挑出来，会失血而亡的。”张瑞桐按住了张抚松的手。 他们的皮肤下都是虫，要是都挑出来，他们也活不了。 “那也比被它们吃空好。我们不是已经涂了防虫药吗？” 已经有张家人开始急了。 “多半是被潭里的淤泥蹭掉了。” 几个人说话的间隙，那些虫子又长大了不少。 这些东西长大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他们连赶回地面治疗的时间都没有。 几人急了。 所有人都开始疯狂的思考怎么把虫子弄出来。 一旁的张抚训笑了，慢悠悠的走过来，“慌什么慌，我不是带了秘密武器吗？” “你是说他？他一个小孩能做什么？” 张瑞桐的目光落到了小张启灵的身上。 小张启灵确实表现优秀，可他能对这些虫子做什么。 张抚训解开了小张启灵的外套。 外套下，小张启灵的皮肤光滑，看不到任何奇怪的起伏和鼓包。 张抚训他们，包括族长张瑞桐皮肤下都爬着虫子，虫子甚至还在继续长大。 小张启灵的身上却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当即觉察出来了奇怪的地方。小说 小张启灵身上应该有能够克制那虫子的东西。 或者，他本身就能克制这些虫子…… “猜对了，他很特殊，他的血能够克制这些虫子。你们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一点儿都没发觉吗？” 张抚训从怀里拿出了个杯子，划开了小张启灵的手臂。 鲜血当即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白初抬手捂住小张启灵的眼睛。 看着杯子慢慢被装满，他看着张抚训的眼神越发冰冷。 总有一天，他会让张抚训付出代价。 沉重的代价。 张抚训舍不得自己的宝贝死在这种地方。看着差不多了，就让小张启灵包扎伤口。 他端起那血先喝了口，然后在自己的手腕处划开了个口子。 小张启灵的血作用立竿见影，很快就有虫子就顺着张抚训划开的伤口钻了出来。 有来不及跑的，直接死在了他的皮下。 这个问题，后面回张家再处理就行。 张瑞桐他们也没想到小张启灵的血那么霸道，这些虫子居然避之不及。 当即也学着张抚训的样子喝下小张启灵的血，弄死了身体里的虫子。 那么多人，即使只是一人一口，需要的血量也不少。 况且小张启灵只是个孩子，之前又被张抚训频繁放血，身体机能一时跟不上。 伤口才包扎好，小张启灵就有点头晕，晃了一下。 “阿朝。” 白初及时扶住了小张启灵，帮小张启灵治疗手臂上的伤口。 小张启灵握住白初的手腕想要拒绝。 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他这么快恢复太诡异了。 “有纱布挡着，不会被发现的。” 白初强硬的拉过小张启灵的手。 白初扶着小张启灵坐到角落，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稍作休息。 张瑞桐他们在小张启灵的血的帮助下，很快处理完了身上的虫子。 “走吧。” 张瑞桐起身。 白初半扶着小张启灵，跟着他们走出了面前的民房。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居然是个古城。 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是带着明显江南风格的房屋，白墙灰瓦，小桥流水。 几人一走出来，就进入了骑楼。 骑楼，潮州人称为五脚砌，闽南语称亭仔脚，是具有浓厚的华南特色的建筑设计，多用于用于唐楼建筑。 建筑物一楼临近街道或者河流的部分建成行人走廊，走廊上方则为二楼的楼层，犹如二楼“骑”在一楼之上，故称为“骑楼”。 白初他们站在骑楼里，一边是房屋，另一边就是小桥流水。 白初凑近了看，还能看到水在缓缓流动. “太奇怪了，明明在地下，这些水居然还在流动？” 既然这座城被掩埋在地下，水脉应该早就全部被截断，这条河早该干枯了。 张瑞桐他们也觉得奇怪，就顺着水流的方向走。 顺着骑楼走出去不到一百米。 一艘通体雪白的大船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第26章 白玉船 大船靠在河岸边，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河道，稳稳的停在原地。 大船通体仿佛白玉雕琢，呈现著一种玉质的白色。靠近了看甚至能看到它独属于矿物的肌理。 “好像是真的玉。” “这么大的一块玉太罕见了。” 这样的一艘船出现在这个地方太突兀了，突兀得它浑身上下就写满了诡异两个字。 就算是存在，它也应该是存在于王公贵族的陵墓里，而不是在一个沉入地底的古镇上。 “别过去。” 白初拉住小张启灵的衣袖。 小张启灵看着他，疑惑白初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那里很危险，阿朝。” 才看到这艘船的时候，白初就浑身不舒服。靠得越近，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 如果不是环境所迫，他只想拉着小张启灵往回走。 小张启灵站在原地，看着他。 明明他的年纪比白初的还小，可被他这么看着，白初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也是。 这里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白初看着面前的张瑞桐他们。 天塌下来也是个高的顶着。 白初和小张启灵心安理得的跟在张瑞桐后面。 “族长，上去吗？” 张抚松看向张瑞桐。 张瑞桐走到岸边，低头去看河里的水。 河水清澈见底，一眼就能看到河底。河底白花花一片。 白初好奇怎么河底白花花一片，就想着靠近看看， 靠近了看才知道，河底那白花花的一片居然是骨头。 不是只有人类的骨头，还有其他动物的，厚厚一层堆在河底。 张瑞桐也觉得这船出现得古怪，不过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他点头道，“上去。” 说着他轻巧的跳上了船。 其他人当即也跟在他身后上了船。 小张启灵和白初连同其他三个小孩都没有上去，只是待在岸上等他们回来。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个张家人从船上下来。 他的目光在几个小孩身上逡巡了片刻，“你们都跟我上来。” 这是解决了？ 白初又怕又好奇的跟着上了船。 甲板也是玉一样的颜色，白初踩在上面都怕把这船踩碎了。 男人带着他们进了船舱。 船舱不大，看着和一般的船舱差不多，就是多了个很大的玉碗。 玉碗被固定在一个玉台上，玉台连接着船的主舵。 张瑞桐看了眼小张启灵他们，随便挑了个小孩，“就他吧。” 白初看着他们，好奇他们想干嘛。 只见张抚松点头，抓过那个小孩，利落的割开了他手上的血管。 鲜血倾泻而出，落到玉碗里。 那个张家小孩忍不住尖叫出声，想要把自己的手缩回来。 张抚松捂住他的手，手牢牢的抓住小孩的手。 四周安静得诡异，只有血液落到玉碗里的声音。 白初就这么看着那个小孩的瞳孔因为失血过多而涣散，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最后他握着张抚松的手无力的垂在半空中，没了生机。 白初一直知道张家人很恐怖，没想到他们能那么冷血和恐怖。 对自己人都能狠成这样。 杀自己家族里的孩子就像杀鸡杀鸭一样。 白初忍不住抬头去看小张启灵。 小张启灵定定的看着张抚松，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也被张家人的狠辣吓到了。 “不怕，我在。” 白初抱着小张启灵，将他的头按到自己怀里，“他们不是你的家人，没有人会对待自己的家人。”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家人。 小张启灵的脑袋抵在白初的怀里，听到了白初狂乱的心跳。 小张启灵知道他的哥哥也怕。 可再怎么害怕，他还是愿意站在他面前。 他不是孤身一人。 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小张启灵忽然就没那么害怕了。 他任由自己靠在白初的怀里，慢慢平复下来。 他还不够强。 只有强到能够横扫所有人，他才能真正的不再害怕，他的哥哥也不用再害怕。 一个小孩放血死在自己面前，张瑞桐表情都没有，他看了眼玉碗，“不够。” 一个小孩的血堪堪装满玉碗的三分之二。 张抚松将怀里的小孩往一旁一丢，像是扔掉什么垃圾。 他又拽过一个小孩，重复刚才的动作。 剩下的那个小孩在原地已经害怕到颤抖了。 他怕如果再不够，下一个就是自己。 张启灵比自己有用多了，不到万不得已张瑞桐他们是不会杀了小张启灵的。那么被放血的人只有自己。 幸好两个小孩的血足够了。 鲜血从玉碗里漫出来，流到了玉台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数不清的黑色影子出现在玉石里，向玉台靠近。 血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消失。 等到玉碗和玉台里的血全部消失，那些虫子的影子变大了不少，仿佛饱餐一顿。 与此同时，船舱里传来机扩活动的声音。 第27章 洪水 频繁的响声之后，船舱中间出现了一个大洞。 洞直通河底，里面都是水。 白初这才明白为什么这船那么稳固，搞半天它就不是个正儿八经的船，只是个壳子。 船底，或者说河底躺着一个死尸。 这人不知道死了多久，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皮肉也全部腐烂，只留下一具白骨。 白骨化的手上握着一个铃铛。 那铃铛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着居然还很新。 看到铃铛，张瑞桐的脸色涌上欣喜。 “镇魂铃果然在这里。” “有了镇魂铃，我们就可以再次进入古楼，知道我们守护的是什么了？” 张家人很少那么喜形于色，这一次他们却欣喜得厉害。 另一个小孩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接受过少族长培训的白初和小张启灵知道。 据说张家生来的使命就是追求长生和守护一个秘密。 除了族长，没有人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在哪里长什么样。 这个秘密被封藏在张家古楼的一个秘密房间里。 为了守护这个秘密，张家人设置了很多防御措施，其中就包括能够让人产生幻境的青铜铃铛。 只有拿着镇魂铃的人，才能安然无恙的穿过青铜铃铛，到达那个房间。 每一代族长交替都是由老族长拿着镇魂铃，带着新族长进入那个房间。然后新族长会背着老族长的尸体回到张家。 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镇魂铃的族长失踪。 自此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被张家人守护了几千年的秘密是什么。 后来每一任张家族长的任务之一就是找回镇魂铃。 “这要不是运气好，那就是个陷阱。”白初小声道。 这个镇魂铃不是消失了几十年，而是消失了一百多年将近两百年。 这么多年，神通广大的张家都没有找到它。怎么张家一开始动乱，这东西就被找到了。 这要不是上天眷顾张家，不舍得张家消失。 那么就有人故意设套，想弄死张瑞桐这个现任族长和亲信。 张瑞桐和他的得力助手都在这里，他们要是都死在这，那么张家就完了。 白初能想到的，张瑞桐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精自然也看出来了。 不过现在的张家容不得他迟疑，这个铃铛他必须拿回去。 “族长，我下去。” 张抚松固定好绳索，就准备去取镇魂铃。 张瑞桐点了点头。 一众人就这么看着张抚松取铃铛。 张抚松轻而易举的拿到了镇魂铃，轻松得他都不敢相信。 他正准备抓着绳子返回。 绳子忽然被砍断了。 张瑞桐脸上的欣喜僵住了，他看着砍断绳子的张家人，面色冰冷，“你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把刀从他背后捅了过来。 “你们这是要叛变？” 张瑞桐猝不及防被捅了一刀。 这次他带的人都是他信任的人，他没想到会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后捅刀子。 男人没说话，举刀直取张瑞桐的要害。 白初没想到东西才找到，张家人就内乱了。 他连忙拉着小张启灵躲到角落，免得神仙打架，他们遭殃。 “这些人疯了吗？偷袭族长。”白初躲在角落。 小张启灵也想不明白这些人想干什么。 这是要把他们都弄死在这个地方？ 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小说 双拳难敌四手，张瑞桐好歹是族长，还带着那么多人，很快将那两个人制服了。 “你们两个不是张家人，你们是什么人？” 如果说之前张瑞桐只是怀疑还有另一股力量在暗处，那么今天他可以肯定的说，确实有一股力量躲在暗处，对张家虎视眈眈。 “等回去，我有的是时间好好问你们。” 张瑞桐让人卸了两人下巴，自己去看张抚松怎么样。 只是落了个水，张瑞桐本以为张抚松没什么事。 谁知道张抚松整个人都沉入了河底，他挣扎着想要往上游，可无论怎么扑腾他都上不来。 这水有古怪。 “绳子，给我绳子。”张瑞桐喝道。 当即有人将绳子扔了下去。 张抚松拽住绳子往上游，头从水里探出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大口喘气。 “这水有古怪，人根本浮不上来。”张抚松话才说完，白玉船颤抖了起来。 而且有越来越厉害的趋势。 “快上来。” 张瑞桐和张抚训急忙拉绳子。 白初跑出去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什么动静能让玉船晃得那么厉害。 很快他就跑了回来，语气急促，“阿朝，快跑，洪水来了，铺天盖地的洪水！” 白初想要跑到小张启灵身边。 他还没有跑到，洪水就先来了。 洪水铺天盖地而来，当即把两人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