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丑颜毒妃转投残王怀抱》 第一章蒙受不白之冤 暴雨如注的漆黑夜,天地只有哗哗的雨声。 雨雾笼罩的世界一片朦胧,模糊。 一身喜服的魏清莞颤抖地站在大雨中,目光悲戚地看着长廊中的挺拔身影。 “殿下,我没有杀妹妹,我是被冤枉的!” 她撕心裂肺地哭着。 “殿下,求您相信我。” 长廊下站着身形挺拔的宁王夜少荀。 烛影里他浑身戾气,双眸含恨,一副要将魏清莞千刀万剐的模样。 “如果不是你杀的,难道是婷儿自己动手刺自己不成?” “婷儿她还怀着身孕,你这个毒妇,你怎么能下此毒手?” “如果不是婷儿命大,她早就去见阎王了。” 夜少荀面目狰狞地对她咆哮。 “你这个毒妇,不杀你,难泄本王心头之恨!” 魏清莞置身在雨中,泪意模糊,她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却依旧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浓烈的杀意。 可她不甘心呐! 她没有杀人,为什么王爷就是不信她? 魏清莞满脸都是水,她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只能跪到积水的地面,苦苦哀求宁王。 “殿下,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你这个贱人!”宁王双目猩红地瞪着她。“还敢狡辩?”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 “你说的话,本王一个字也不会信。” 一想到他的婷儿躺在血泊里,夜少荀就怒火中烧,大袖一挥,狠厉的掌风扑向魏清莞。 积水难行,魏清莞竟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噗!”柔弱的她直接吐出了血水来。 红艳艳的血水喷溅到雨水里,瞬间融入了水里,被水冲淡。 痛! 太痛了! 魏清莞痛不欲生,捂着胸口瘫倒在水地里。 有侍卫疾跑到她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 “殿下,王妃没气了。”侍卫语气冰冷的禀告道。 夜少荀站在原地,唇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她怎么可能死呢! 她一向诡计多端,喜欢装神弄鬼。 他狠狠挥了挥袖袍,憎恶地瞥了一眼水地里一动不动的狼狈女人。 “给本王狠狠打,直到她醒来!” 轰隆! 天顶炸起一抹惊雷。 夜少荀看了一眼雨雾重重的夜空,道道银白色的闪电掠过,映亮半个天际。 婷儿还在等他。 幸好太医保住了她半条命,也不知道她什么能醒来。 婷儿落得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样,都是魏清莞那个毒妇害的。 心中犹如火烧一般翻腾着,夜少荀厉声吩咐侍卫。 “把这个毒妇拉去乱葬岗埋了!” “是!” 轰然! 阵阵雷声震天动地的,雨水里的女人慢慢转醒。 又冷又痛! 浑身好像被人撕裂开一样的痛。 魏清莞微微皱眉,不用摸也感觉到自己满脸都是冰冷雨水。 她在什么地方? 作为现代天才医生的她,为了保护一个重要病患离开,路上却遭遇车祸,怎么转眼…… 还没得及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就翻江倒海般袭入脑海。 她这具身子也叫魏清莞,是大齐国丞相嫡女。 可惜是个丑陋不堪,庸俗愚钝的主。 原主深爱着宁王。 因为无意救了太后,她便恳求太后赐婚。 可宁王花心的很,早就娶了心爱的侧妃。 今夜是魏清莞和宁王的大婚之日,那个怀孕的侧妃拿剑刺伤了自己,来诬陷魏清莞。 宁王怒火中烧,一掌把魏清莞拍死了。 而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天才女博士,医科圣手,替她活了过来。 尚处在震惊之际,魏清莞又听到有人在骂骂咧咧。 “真是晦气,上元节还没过呢,咱们就得来处理这个死人。” “哥几个这一年肯定要倒霉咯。” 她猛地睁开双眸。 几位穿着蓑衣的强壮侍卫映入眼帘。 “咳咳……”魏清莞被雨水呛得连连咳嗽。 刚要抬她的侍卫瞬间僵住了,睁大眼睛去看魏清莞。 正好对上魏清莞那双清亮的大眼眸。 “诈尸呀!”侍卫大惊,连连尖叫起来。 魏清莞无语,那个夜少荀太狠了,一掌打得原主五脏六腑都碎了。 她现在心口疼得无法呼吸,根本无法站起来。 一身繁琐喜服又湿又重,原主这幅娇弱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住喜服的重量。 侍卫的惊叫声很快引起了王府所有人的注意。 夜少荀也去而复返。 远远地,魏清莞看到重重人影往她这边围过来。 看来今晚夜少荀非杀了她不可! 忍着心口剧痛,魏清莞摇摇晃晃地起身。 身上的衣服和头顶的头饰都太重了,她干脆直接扯掉。 狗屁喜服,她不穿了! 初春的天非常寒。 冷风混着雨水拍打在她身上,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堪堪脱掉喜服,夜少荀逐渐逼近,浓烈的杀意隔着浓重雨雾漫过来。 魏清莞步伐趔趄地钻进花圃里,消失在雨雾之中。 到了花园里,夜少荀发现魏清莞不在,顿时怒道:“她跑了,本王就知道她是装的,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是!”王府中的侍卫齐齐应答。 从宁王府出来后,魏清莞便摇摇晃晃地走着,雨水呛得她呼吸困难。 出了王府,她完全无处可去。 天地之大,竟是没她的栖息之地。 相府,她肯定回不去的。 府中的那些姐妹都巴不得看她的笑话,她要是回去,指不定怎么落井下石呢。 夜少荀真是太恶心了,为了没有证据的诬陷就不问青红皂白地杀她。 幸好她身形娇小,从狗洞里钻出来。 也幸好老天垂怜她,她在现代所研发的医疗实验室也附在玉镯上跟着一起穿越过来了! 里面有些止伤药,她服用之后身体好了不少,可原主这弱身体太差了,完全无法奔波。 今夜她是逃不出城了,估计很快会被宁王抓回去。 今晚的耻辱、仇恨,她会替原主报的! 漫天的大雨,到处都是追捕她的人。 魏清莞才到朱雀大街,就发觉夜少荀的人马在逐渐逼近她。 策马声盖过了雨声,漫进她的耳中。 眼看着雨雾中的追兵越来越清晰,魏清莞加快步伐跑了几步,虚弱的她又跌到在地,溅起了无数水泽。 忽然一辆檀木马车缓缓朝她驶来。 忍住剧痛,魏清莞艰难地站起来,从马车后尾爬了进去。 刚进入马车内,一道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马车内灯火昏暗,魏清莞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端坐的男子,白衣翩然,清贵无双。 她吃力地从口里挤出话来。 “救,救,救我……” 男子气势凌然,冷冷地盯着她,见她求救,他巍然不动,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马车外雨声渐小,追捕的动静逐渐响亮,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二章救我 夜少荀带着人马到了马车前,勒住缰绳,冷然坐在骏马背上。 一群人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夜少荀的贴身侍卫陈延年下马盘问。 “宁王府捉拿罪犯,任何人不能窝藏罪犯,若发现,一律车裂!” 他质问的模样很是威风凛凛。 “马车里什么人?” 车夫停好马车,但人仿佛守护神一样的站在马车门前,不让宁王府的人靠近。 “开马车门。”陈延年呵斥道。 “好大的官威,连我们景王府的马车也敢查。”车夫讥笑出声。 马背上的夜少荀听到景王府几个字,脸都绿了,却依旧沉着脸,不做声。 陈延年没得到自家主子的命令,自然不敢随意放行。 “不管是什么人,我们都要查,王府今晚逃走了一个杀人凶手,容不得疏忽。” “哦?”车夫冷笑。 “捉拿逃犯,竟捉拿到我们景王府的马车上来了?” 夜少荀嘴角微微抽了抽,冷哼出声。 “一个小小的车夫,也敢阻拦本王捉拿杀人犯,景王府就这点规矩吗?” 忽然,马车里传出一道威严的嗓音。 “景王府的规矩还轮不到你来定。” “皇兄!”夜少荀大震,忙是替自己解释。 “臣弟绝无冒犯之意。只是没想到皇兄在马车内,臣弟还以为皇兄在清安寺养伤……毕竟,皇兄的伤可不轻。” “是吗?”马车里的男人淡淡出声。 “带着一群人围着本王的马车,是想把本王也捉回去吗?” 夜少荀敛去浑身的戾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皇兄,慎言,臣弟哪里敢冒犯皇兄。” 天下谁人不知,景王夜少衍是平定边境之乱的大英雄。 即使是父皇也忌惮他几分,谁敢查他的马车,那不是找死吗? 马车里的人没了动静,夜少荀只好放行。 看着马车在夜色中缓缓行驶,夜少荀心烦意乱。 “殿下,我们还继续追吗?” “那个毒妇跑不远,她肯定是上了景王府的马车。”夜少荀笃定道。 “殿下,您说景王会救她?”陈延年疑惑地皱眉。 “不会!”夜少荀冷笑起来。 “皇兄虽然打仗厉害,但是他天生反骨,生性阴鸷,喜怒无常,那个毒妇要是落到皇兄手里,她必死无疑。” “殿下分析的没错。” 夜少荀昂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大雨已经停了,人却没到手。 他双手狠狠攥紧缰绳。 “可惜,她不是死在本王手里。” 不能亲手给婷儿和孩子出气,他心情有些郁结,转瞬间又想通了。 “回府!想那毒妇也不会再活着碍本王的眼!” * 景王府的马车缓慢行驶着。 马车里,夜少衍冷冷地盯着浑身狼狈的女人。 女人浑身湿漉漉的,白色中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形。 她似乎受了重伤,蜷缩在角落里,呼吸急促。 对于和宁王府有关的一切,夜少衍一向不喜。 因此躲避过追捕后,魏清莞一抬眼就看到,男人一双犀利的眼眸跟淬着寒冰一样的,直勾勾地盯着她。 马车内的气压低到极致。 意识到了什么,魏清莞抱住自己的身子。 “滚。”可他只是对她无比的冷淡。 对上男人冷幽幽的眼眸,魏清莞心骤然一缩,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戒备和不满。 她在脑海里搜索有关这个男人的记忆。 大齐国战神,人人畏惧的景王殿下。 其生母是当今圣上的发妻,可不知什么原因,前皇后早亡,只留下独子。 当今圣上宠爱现皇后所生的宁王,甚至动了立宁王为太子的念头。 但景王锋芒大露,朝中文武百官纷纷劝阻皇帝,认为景王夜少衍最适合当太子。 理由很简单,景王武能定乾坤,文能安邦治国。 这样一位大齐国的传奇人物,半年前却在战场上受伤了,身中剧毒,面容俱毁,甚至……不良于行。 如此一来,这太子之位怕是悬了。 这也是方才宁王敢出言嘲讽他的原因。 不过,景王人虽伤了,兵权和势力还在。宁王这人又是个喜欢做表面功夫的,也只敢口头嘲讽嘲讽,真要争起来,景王的胜算还是更大些。 他和宁王之间的太子之争,天下人都清楚,估计眼下他认为自己是宁王派来的奸细。 更有传闻说景王性情阴鸷,暴虐无度,无人敢靠近他。 若是一言不慎,恐怕她就要丢命了。 魏清莞敛去纷杂的情绪,虚弱地开口。 “相信我,我可以治好你。” “就凭你?”夜少衍轻蔑一笑。 “神医都治不好本王的伤,你个黄毛丫头敢大放厥词?” 他严重怀疑她的来历。 “我不是宁王的人,我是相府的魏清莞。”她急着辩解,“宁王是真的要杀我!” “我只是偶遇您的马车,躲进来寻求您的庇护。” “哦?”夜少衍似笑非笑地凝着,尾音拖得长长的。 他一直在打量魏清莞,那双阴鸷的眼眸仿佛要穿透她,看到她心里去。 魏清莞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慌意,浅声道。 “我知道方才王爷毒发了,所以我在马车内放了一点药,王爷您现在感觉如何?” 夜少衍双眸幽深似海,怪不得方才他身体的难受之意缓解了许多。 “你跟踪本王?” “没有。”魏清莞一字一句地说道:“马车里飘散着雪莲的清香,雪莲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我上马车的时候,王爷坐着巍然不动,以王爷的功夫,必定会一掌把我打下马车,但是您没有。” 夜少衍静静听着,眉宇间不自觉地露出不易察觉的诧异之色。 “不是因为您不想,而是因为您毒发,根本无法动弹,您服用的雪莲又没有了,所以半夜匆匆赶回城,希望可以进宫拿到雪莲。” 马车内的气氛越越凝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夜少衍看她的眼眸越发森然。 “我之所以能知道,不单单是闻到马车内有雪莲的气息,从马车缓慢的速度,我也猜出一二,暴雨连绵的雨夜,要么就快马加鞭,要么根本不出府。” “而您的马车从城外回来,速度如此慢,可见马车里的人必定经受不住颠簸,却又不得不进城。” “所以我料到您一定是毒发。” 魏清莞直直地坐好,语气坚定如铁。 “王爷,雪莲确实可以解毒,但是只能缓解一二,并不能根治您身上的毒。您若是信得过我,请把我带回府,我一定可以治好您!” 这个时候她根本没地方去,去景王府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也需要地方养伤。 她继续娓娓说给他听。 “您脸上的伤是绿矾油腐蚀,别人治不了,但是我一定可以治好。” “呵!”夜少衍忽然失笑。 “巧言令色的女人。” 他手掌忽然一动,一道掌风劈了过来。 魏清莞并没躲闪,而是坐直身形,不慌不忙地迎上他凌厉的掌风。 马车里狂风骤起,冷气逼人。 “方才我也替您解了毒,您一向英明神武,不至于抹杀我的功劳吧!”魏清莞无比认真地看着昏暗中的身影。 第三章击鼓鸣冤 夜少衍瞥见她坚定的目光,毫无退缩的与自己对视。 倏得他收敛起力量,悠然地挥了挥衣袖。 “好,今晚本王姑且留你一命,要是你治不好本王。”他薄唇微挑,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阎王殿会是你最好的去处。” 今夜算是安全了,魏清莞暗自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答应道:“王爷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医治!” 回到景王府已是后半夜,雨停了,夜空中升起一轮明月。 夜少衍命人给魏清莞寻了一处僻静的院子住下。 一夜奔波逃命,魏清莞已经累得动弹不了了,到了院子倒头就睡。 她身上还背负着杀人罪名。 等天亮了,她要去替原主报仇雪恨! 景王府的书斋里,灯火昏暗,只燃着一盏橘黄的灯笼。 夜少衍坐在书架前,脸上戴上了银色面具。 此刻他思绪翻飞。 这些时日来,他已经放弃医治了,天下名医都给他看了一遍,也无法彻底根治他身上的毒和旧疾。 可刚刚那个女人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便断定出他的伤势和用的药方。 他本是不信的,可一想起那双坚定的眸子……也许她真的可以治好他呢? 安静的书斋外忽然轻轻飘飘地落下一个黑影。 夜少衍转动特制的椅子,深邃的目光看向那抹黑影。 “如何?”威严的嗓音透了出去。 “爷,一切如魏小姐所说的那样,宁王府的人把她当做凶手,全城捉拿她。”黑影恭敬地回答他,“魏小姐应该不是宁王府的细作。” “这种事情说不清楚,夜少荀一向善于伪装,当初如果不是他伪装的好,本王又怎么会上当呢!” 他语气森然,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继续盯着宁王府的一举一动。” “是。” 黑影应声而起,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爷,您真的相信她可以治好您?” 夜少衍内心也没底,只能说是将信将疑。 “给她几天时间试试不就知道了。” “嗯,若是爷能痊愈,那太子之位必然是您囊中之物。” 夜少衍没了声息,黑影不敢再多言。 他们王爷乃是前皇后独子,是嫡长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无奈当今圣上偏爱宁王,一心只想把皇位留给他。 试问才学,武力,朝臣的支持,宁王那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废物哪方面能比得上他们王爷? 可惜,如果不是自家王爷战功赫赫,圣上无法动他,恐怕王爷早就成了一堆骸骨了。 先前数月的边境之战,明明王爷能打胜仗,可支援却迟迟未到。 王爷豁出性命,才夺回了城池,可也落下了一身旧伤,又损了面容,无法立为太子。 他真的心疼自家王爷。 但愿魏姑娘真的能治好王爷吧!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魏清莞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景王府无比的安静,就好像没人住一样。 她起来简单洗漱了一番,在铜镜里端详自己的容颜。 原主其实长得一点也不丑,不过青春期内分泌失调,长了一脸的痘痘,密密麻麻的。 痘痘这玩意对于她来说,很简单。 一个激光秒皮,一下就能好。 她手中戴的玉镯,正是她从二十二世纪带过来的医疗实验室。 轻轻扫一下,她脑海里就接受到治疗方案。 再用意念想一下,那治疗的机器就落在了眼前,由小变大,还能自动启用。 很快,魏清莞给自己做了个激光秒皮,她脸上的痘痘全都消失了,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不过因为要修复,她还涂了一点药膏。 忙完这一切,魏清莞匆匆出门。 现在满城都在搜捕她,躲在景王府虽然安全,但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要为原主讨回公道。 出了景王府的门,到处都贴着她的画像。 百姓们看到她的画像,咂舌不已。 “这相府嫡小姐真是狠毒呀,连一个有孕之人也敢杀,简直是丧心病狂,为了争夺宠爱走火入魔了。” “这魏清莞从小到大风评差,据闻是个狂躁暴力,残忍嗜血的人,京城的千金小姐都与她结过怨,而且据说她曾经当众打自己的亲生妹妹呢!” “所以呀,她会杀受宠的侧妃实乃正常,如此心思狭隘的女子,还是早些抓到为好。” “这回她算是闯大祸了,即便是太后的救命人,也没用了。”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无人注意到一旁有个头戴帏帽,身穿浅绿色襦裙的女子。 魏清莞一面走一面听着,为原主感到冤屈。 其实原主心思单纯,心直口快,从来不是别人口里飞扬跋扈的坏女人。 一切都是家中的姐妹恶意抹黑,陷害的! 她缓步走到京兆府大门口。 气派的匾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京兆府进进出出的人,都是派出去捉拿魏清莞的。 这宁王府报官了,势必要捉拿住她。 帏帽下,魏清莞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这夜少荀真是狠心哪!完全不给她留活路。 她真是替原主不值。 原主一直爱慕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一颗真心付出,换来的竟是这样绝情的男人。 整理好情绪,魏清莞昂头挺胸,快步走到登闻鼓前,拿起鼓棒狠狠敲起来。 击鼓鸣冤! 今日她要苏玉婷付出代价。 “砰砰……” 鼓声轰鸣,震耳欲聋。 “民女请见京兆尹大人!民女冤枉呀!”她一面大喊,一面重重敲鼓。 路过的百姓纷纷驻步,准备看热闹。 京兆府的人很快出来。 “鸣冤击鼓者是何人?” “魏清莞!” 她拿下帏帽,翩然地站在京兆府门口。 众人见到她,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就是昨夜谋杀宁王侧妃未遂的相府嫡女魏清莞?” “她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子能逃哪去?” “可方才她竟然说,她冤枉?” “哼,宁王殿下怎么可能会冤枉她,宁王一向宅心仁厚,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想必这是魏小姐的诡计。” “有道理,而且魏小姐是什么德行,众所周知,今日她必然是想给宁王泼脏水,颠倒是非吧!” 每一句话都闯入了魏清莞的耳中。 没想到夜少荀在百姓心里是如此完美,完全是好人形象。 一时魏清莞感觉要对付夜少荀还是有些棘手。 不过她不怕,水来土掩,将来兵挡。 第四章妒妇大言不惭 魏清莞自报家门之后,京兆尹刘秉忠很快上堂。 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围堵在公堂外面,就想看看魏清莞搞什么名堂。 刘秉忠一脸肃容,重重一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喊冤?” 魏清莞轻飘飘地跪下,直挺着腰板,掷地有声地开口。 “刘大人,民女乃是相府魏清莞,民女没有杀害宁王侧妃苏玉婷,民女冤枉!” “放肆!”刘秉忠厉声呵斥她,“难道宁王殿下构陷你不成?” “宁王殿下怎么想的民女不知情。”魏清莞淡淡地说道:“民女只知道自己没杀人,恳请刘大人彻查此事。” 长案后的刘大人浓眉深锁,似乎在权衡利弊。 这件事情太大了,他办不了。 “烦请大人将宁王殿下和苏侧妃一道请来吧。” 他马上朝一旁的心腹看去,心腹会意,匆匆出去赶往宁王府。 宁王府中。 夜少荀着急上火一整夜,正在怒斥太医们无用。 也在为自己不能手刃魏清莞而气恼。 这时门房的人匆匆来报,说他被王妃娘娘告上了公堂。 夜少荀先是一惊,皇兄竟然没杀了她? 意外归意外,知道魏清莞活着,他顿时怒火中烧,轻蔑地勾唇。 “本王正恨不能亲手杀了她,活着也好,把她带回来,本王要亲手宰了她!” “魏清莞敢报官,简直是自寻死路。”一旁侍卫不屑地说道,“卑职去把她带回来。” 说着侍卫就要走,夜少荀把他叫住,脸色微沉。 “容本王想想。” 魏清莞那废物怎么会想得到报官,这显然是皇兄教的! 皇兄已经成了废人,竟还想跟他争太子之位吗? 真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皇兄要帮他立好名声,他怎么能辜负皇兄的美意呢! 思及此处,夜少荀迅速去后院将苏玉婷接来,赶往京兆府。 到了京兆府,百姓们一面行礼一面自动给夜少荀让开一条道路来。 夜少荀翻身下马,到马车内把身受重伤的苏玉婷抱下来。 怀里的女人双眸紧闭,气息微弱,阳光下她那张俏丽的面容惨白如纸,没一点血色。 貂皮大氅把她纤细的身躯严严实实地裹住,却依稀可见她隆起的肚子,还有脖子间缠着的白色纱带。 纱带还沾着血水,无比的显眼。 夜少荀心疼地抱着女人,一步一步,气势冷冽地走来。 百姓们倒抽冷气。 “宁王侧妃好惨呐!凶手真是歹毒,连孕妇都不放过,定然会遭天谴的!” “凶手不就是魏清莞嘛!我们就不该被她糊弄了,应该让刘大人将她五马分尸了。” “宁王侧妃伤得这样重,她还要跟人家对薄公堂。” “不吵不吵,吵什么,她说自己冤枉,等下我们就看看吧。她要真是凶手,不要说宁王殿下,即便是太后也不会轻饶她!” 一时在场的人都噤声了。 明明站满了人,可一下子针落可闻,只听得到夜少荀有些急促的脚步声,逐渐地走近魏清莞。 公堂上的众人赶紧上前请安。 “宁王殿下。” 夜少荀瞥了刘秉忠几人,温润开口。 “都起来吧。” 说话间,他目光扫向一旁的魏清莞,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恶毒之色,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又恢复了常色。 他轻轻地把苏玉婷置放在早就准备好的软榻里。 女人处在昏迷之中,面色雪白,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马上要魂归西天。 夜少荀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痛斥道:“魏清莞,你谋害婷儿,害得她胎儿不保,性命垂危!” “本王已经宽宥你,让你体面的活着,可是现在你胆敢构陷本王,你可知构陷皇子要治流放之罪?!” 夜少荀双眸通红,无比痛心的模样。 “兴许是本王哪里做的不好,才让她生出歹念,本王愿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殿下,这种歹毒之人,您断然不能留着。”刘秉忠佯装劝慰着。 几人一唱一和地作戏给百姓看。 魏清莞快吐了! 这夜少荀真是能装! 原主昨夜就被他杀了,现在在百姓面前却装仁善,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 若是放到后世,他拿个影帝奖应该没问题吧! 说实话,魏清莞打心里看不起他,檀唇浅浅一勾,露出一抹讥讽笑意,甚至笑出了声。 魏清莞冷笑不迭:“谁说苏玉婷是我刺伤的,我根本就没碰过她!”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 魏清莞嫣然一笑,“王爷不是说她重伤昏迷不醒,性命垂危吗?” 她疾步走近软榻。 在场的人瞬间倒吸凉气,慌得不行。 尤其是夜少荀,立即阔步到了魏清莞的面前拦住她。 “别碰婷儿,你休想再伤害她!” 他不让她靠近,一脸担忧模样。 “王爷这是心虚了吗?”魏清莞高声质问。 “你休要含血喷人!本王只想她们母子能平平安安的。” 魏清莞不禁失笑起来。 “只要王爷让我救醒她,不但能洗刷我的冤屈,她们母子也能平安,王爷为什么要阻拦?” “还是说这其中有其他隐情?” 她压低了声音,笑眯眯地看着极力隐忍的夜少荀。 “你!” 在无人看到他神色的地方,他恶狠狠地瞪着魏清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可她并不畏惧他,而是直挺着背梁,含笑着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夜少荀下意识地皱眉,眼前的魏清莞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从前她在他面前柔柔弱弱,低眉顺眼,温顺乖巧,而且还有几分怕他,都不敢正眼看他一眼。 现在她竟是敢迎视他的目光,还威胁他? 他忽然觉得不对劲,暗暗打量了起来。 魏清莞一袭浅绿的襦裙,广袖飘飘,虽然容貌未变,还是有点丑,但依旧遮盖不住她绰约的风姿,迫人的气势。 他从来没发现魏清莞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些年竟一直在自己面前伪装温柔? 唇角隐隐抽了抽,夜少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你一直嫉妒本王宠爱婷儿,谁知道你靠近她,又想搞什么阴谋诡计。” 第五章装疯卖傻的侧妃 “哈!”魏清莞忍不住大笑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做手脚,看来宁王殿下并不想侧妃母子安然无恙!” “自然不是!” 夜少荀看向魏清莞,轻启唇角,冷淡道。 “那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救醒婷儿,若是她有个好歹,那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最后一句话透着浓烈的恨意。 魏清莞他还是了解的,不要说治病了,写自己的名字都是歪歪扭扭的。 他就不信,太医都没辙的事,她有办法治好! 到时候治不好,他就更有理由将她处理了! 他狠狠拂袖,给她让开一条路来。 魏清莞到了软榻前,看着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的女人,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笑意。 苏玉婷,该是你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了! 在场的人看她拿出一根筷子那么长的银针,纷纷倒抽冷气,瞪大双眸看着。 夜少荀顿时也慌了,“你干什么?!” 魏清莞瞥了他一眼,“治病救人啊,不治好你的婷儿,我怎么洗刷冤屈?” 审视了女人一眼,缓缓地靠近她,在她的耳边失笑起来。 她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告诉苏玉婷。 “苏玉婷,宁王要是知道你自己捅了自己,他会怎么想呢?” 软榻中的女人依旧无动于衷,好像真的昏迷了一样,女人垂放在身侧的手却出卖了她。 魏清莞美眸清冷,语气冷冽。 “你知道我手里有你什么把柄吗?你的情郎……就在王府,你敢害我,我也得让你尝尝被害的滋味!” 女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她的额头竟是冒出了冷汗。 魏清莞在心里冷笑,手中的长针倏然刺入苏玉婷的痛穴。 “嘶!”苏玉婷痛得只抽冷气,苍白的小脸直接变形了。 这一次她没法装晕了,她又痛又惊又慌,只能睁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婷儿!”夜少荀惊喜地唤她,简直不敢相信魏清莞真的治好了他的婷儿。 这个女人真会治病? 魏清莞根本识不得几个字…… 可思忖间他又深深皱眉,若有所思起来。 “殿下。”苏玉婷娇滴滴地开口,泪盈盈地看向夜少荀。 魏清莞见她不装了,冷冷质问她。 “苏玉婷,昨夜到底是谁刺你?” 对上魏轻莞凌厉的目光,苏玉婷心口一滞,这个贱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一面了? 夜少荀看向她,“婷儿别怕,告诉本王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慌得绞住衣袖,泪盈于睫,一副委屈的模样。 “妾,妾身不记得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会有她的把柄! 她不敢再诬陷魏清莞了,只能无辜地看向夜少荀,向他求救。 “不记得了?”魏清莞冷笑。 “你不记得,我却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夜可是你自己拿剑刺自己,而不是我刺你。” 苏玉婷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心乱如麻,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没说是姐姐刺我。” 事实上,她假装昏迷前,跟夜少荀说过姐姐两个字,暗示过他凶手是魏清莞。 此话一出,她看到夜少荀的眼神瞬间变了。 “是吗?”魏清莞挑眉,讥讽一笑。 “昨夜屋内就你我两人,不是我刺你,那便是你自己刺自己了?如此行事,是为了构陷我吗?” 她条理清晰,苏玉婷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就是为了构陷我?!” 她说得铿锵有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迫人的压迫感。 苏玉婷彻底慌了,怎么一切和她想的不一样? 魏清莞怎么像变了一样,完全不是从前那傻里傻气的模样了! “我,我没有,姐姐不要恶意揣测我!” 她嘤嘤哭泣起来,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恶意揣测?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魏清莞靠近她耳边慢条斯理道,“我手里可有证人,还有证据……” 怎么会! 苏玉婷慌得背冒冷汗,十指泛白。 她现在到了两难的地步。 要是承认自己刺自己,那她便是犯下构陷之罪,一定会被逐出王府! 可要是抵赖,万一那贱人把知道的事都当众捅出来,她就得浸猪笼了! 她看向沉默的夜少荀。 他正冷冰冰地盯着她,眼眸深处是浓烈的火焰。 苏玉婷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她结结巴巴地不知要怎么辩解。 忽然苏玉婷灵光一闪,眼下这情况,她只能装疯卖傻了。 她疯了,王爷就不会计较了! 但是她短期内都不能坐上王妃之位了! 她好恨呐,可除了此法她又无计可施了。 于是…… “殿下,有鬼,有鬼呀!”苏玉婷腾得一下从软榻上起来,冲到一旁侍卫身边,去拨剑。 “我要杀了那个恶鬼!那个恶鬼在我身体捣乱!” 她语无伦次地吼着。 侍卫还没反应过来,苏玉婷就哐当一下拨出剑,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一旁的侍卫吓得脸色发白,赶忙出手制止。 “恶鬼要害我的孩子,殿下救命呐!”她泪雨涟涟,一脸惊恐地要刺自己,好似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也幸好侍卫出手及时,不然苏玉婷要血溅当场了。 “侧妃娘娘,使不得呀!”跟来的奴婢们上前阻拦苏玉婷发疯。 “看来侧妃娘娘真的是自己刺自己,魏小姐还真是冤枉!” 也不知是谁发出一句感叹。 夜少荀脸都黑了,但他已经明白事情的全因后果了,心里无比的失望。 是看清心爱女子虚伪面目的失落和难过。 眼下事情闹得这么大,她装疯卖傻掩盖事实。 长长吁了一口气,夜少荀冷硬道。 “依本王看侧妃她确实是魔症了,赶紧让人给她瞧瞧。” 一句魔症了,就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撇出来。 因为侧妃疯了,他不知情,所以冤枉了魏清莞。 随行的太医立即上前给苏玉婷看诊。 太医是人精,明白宁王的心思,他一面诊脉,一面告之众人。 “侧妃娘娘确实患有疯症。” 看好戏的魏清莞见自己罪名洗清了,见好就收,毕竟她手里还真没苏玉婷偷情的证据。 她只是凭记忆想起自己碰过夜少荀的手,摸过他的脉。 依照夜少荀的脉搏来看,他患有不孕之症。 那苏玉婷肚子的孩子极有可能不是夜少荀的。 没想到诈一下苏玉婷,还真让她无计可施,开始装疯卖傻了。 第六章我要休夫 即便苏玉婷演技拙劣,太医还是诊断她是疯症。 夜少荀沉声道,“赶紧把侧妃送回王府修养,省得她再生事端。” “是。”有人应声过去搀扶苏玉婷。 “慢着。” 魏清莞出声阻拦。 “苏玉婷构陷我,害我受了不白之冤,王爷带着人马捉拿我,轰动了全京城,昨夜我东躲西藏受了多少苦头,王爷一句她魔症了,此事就轻飘飘地揭过去吗?” 夜少荀脸黑得跟锅底一样,“那你想怎么样?” “苏玉婷疯了,把她关入大牢,我就不追责了,王爷自当赔礼道歉,满城敲锣打鼓证明我的清白。” “你恐怕也是魔症了吧!”夜少荀气恼地反驳她。 想他堂堂王爷给她一个丑八怪道歉,真是荒唐至极! 他冷冷一笑。 “本王还没追究你私自出府的罪名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来人,把魏清莞一起带回府,新婚之夜她夜不归宿,不守妇道,犯了皇家大忌。” 侍卫上前围住魏清莞,她势单力薄,而且在公堂之上,她根本没反手的能力。 就在她思虑间,公堂外飘进一道低沉的嗓音。 “二弟好威风,冤枉了人还想颠倒黑白吗?” 众人闻声看去。 唰唰,所有目光落到坐在轮椅之中的男子。 他戴着银色面具,逆着光,即便是不良于行,浑身上下依旧散发着压迫人的气势,令人不敢造次。 “昨夜明明是二弟让魏小姐蒙受不白之冤,带人捉拿她,怎得可以说人家夜不归宿呢?” 他语气淡漠,整个人显得云淡风轻,清贵无双。 百姓们见到夜少衍纷纷下跪请安。 “景王殿下万福金安。” 发自肺腑的声音震撼人心。 夜少荀垂下的拳头捏的紧紧地,嫉妒让他差点丧失理智! 一旁的刘秉忠不停给他使眼色。 夜少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敛去心口的怒火,他缓步上前迎接夜少衍。 “皇兄,臣弟的后宅之事竟引得您关注!” 这是在嘲讽夜少衍吃饱了没事干,管他的闲事。 夜少衍面具下的面容展露出一抹冷笑,语气凛然。 “二弟,你这可不是小事,一大早沸沸扬扬的,吵得人不得安宁,本王就过来看看,不曾想到这魏小姐还真是被冤枉的。” “二弟,人言可畏,你让人家一个姑娘家背上杀人之罪,传到太后耳中,她会如何看你?” 夜少荀气得心肝疼。 他这皇兄看似说些好话,实则在威胁他,要是不道歉,那这件事必会捅到太后面前去! 魏清莞救过太后一命,要是知道她在宁王府受的委屈,必定会找自己麻烦。 这件事情是压不下去了。 夜少荀压下心头的怒火,暗暗想着,等下就把这个丑女人给休了! 为了息事宁人,他还是说道,“侧妃构陷之罪,本该下诏狱,本王念她有孕在身,夺侧妃封号,降为侍妾,禁足王府,没本王命令不得出府。” 他缓步走到魏清莞面前,双手微微作揖,极度敷衍地道。 “昨夜之事是本王爱子心切,一时思虑不周,没查明真相,错把你当成凶手,是本王的错。” 对他没诚意的道歉态度,魏清莞没在意,只是轻轻扬手。 “罢了,我也不同你计较。” 她说得缓慢,语气却很强硬。 “虽然昨夜我们并没有拜堂,也没入洞房,可在外人眼里,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所以王爷,我要休夫!” 在场的人纷纷倒吸冷气。 什么休夫? 只听过王妃被休,还没见那个女人有勇气休王爷的。 魏小姐真是勇气可嘉! “你说什么?”夜少荀一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王爷,我再说一遍,我魏清莞要休夫。”魏清莞芊芊玉手一挥,把昨晚准备好的休书甩到夜少荀的脸上。 “王爷,你有心爱之人,我不喜欢夺人所好,给你一纸休书,从此我们各自安好,你我再无瓜葛。” 休书在空中飘飘荡荡,最后落到夜少荀手里。 白纸黑字,赫然闯入他的眼里,刺痛了他的双眸。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要休夫! 当初这场婚亲,是她死皮赖脸求来的,现在她却要休夫?! 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忍不住冷笑道。 “魏清莞,你把本王当什么?” “本王是你想嫁就嫁,想休就休的男人吗?” 忽然他又觉得不对,这个女人昨夜藏在皇兄的马车里,所以幕后主使是皇兄? 魏清莞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甩甩广袖,准备离开。 休书已经给了,他们两人没什么关系了。 刚踏出步伐,夜少荀狗急跳墙了,冲到她面前。 “魏清莞,本王不会同意,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今日你休想离开,把她带回府!” “你什么意思?”魏清莞娥眉一皱,不满地瞪着夜少荀。 夜少荀怒火中烧,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被一个丑八怪休了,那他以后还有脸做人吗?他宁王怕是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料! 他可是帝后的嫡子,尊贵无比,他怎么能被休? 只有他休妻的份,没魏清莞休夫的道理! “没什么意思。”他大掌一挥,狠狠攥紧魏清莞的手腕。 “本王已经道过歉,侧妃也受到了惩罚,这件事情到此为此,你好好做你的宁王妃,本王不会亏待你。” 切。 谁稀罕做你王妃。 不会亏待她,说给百姓听的吧。 “放开我。”魏清莞怒道:“王爷,我已经休夫了,你这样死乞白赖的有意思吗?” “你要抗旨吗?”夜少荀恶狠狠地威胁她。 魏清莞努力捋清楚思绪,他们之间是太后赐婚,她现在好像还真是抗旨。 “我会给太后请罪,不需要你操心。” 一旁的夜少衍含笑开口。 “二弟,魏小姐已经休夫,你却要强行带人回府,这是要强娶吗?” 夜少荀脸色跟开染坊一样,青红白绿齐齐掠过,无比的精彩。 他气急败坏地反驳。 “皇兄,这是臣弟的家事,你和她没瓜葛的话,就别搅合臣弟夫妻之间的事情。” 弦外之音很明显了。 管那么多,是和我的王妃有一腿吗? 面具下,夜少衍勾唇冷笑。 “魏小姐说能治好本王的病,本王自然要好好保护她,二弟你说是吧?” 夜少荀差点吐血,正欲反驳,太医忽然大喊起来。 “宁王殿下,不好了,苏侧妃……不,苏侍妾小产了!” 夜少荀呼吸一窒,匆忙放开魏清莞,去看苏玉婷。 见状,魏清莞向夜少衍行了个礼,立即离开京兆府。 而百姓们也因为她的离开,纷纷都散了,他们都在心疼魏清莞。 那苏玉婷真是好手段,魏清莞要是再回王府,估计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第七章谈条件 目送魏清莞离去,夜少衍也带人离开。 出了京兆府,身边的侍卫金武疑惑地问他。 “爷,您确定不再帮帮魏小姐?属下看她也是可怜之人。” 夜少衍目光深沉,淡淡说道:“若是这点麻烦她也解决不了,那还能相信她可以治好本王吗?” “属下明白。”金武恍然大悟,爷这是在试探她的能力! “先派人跟着她,确保她的生命安全。”夜少衍语气无波无澜地吩咐金武。 “是。” 魏清莞出了京兆府,陡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回相府不现实,要是住到景王府,更会是是非不断。 昨晚被夜少荀打伤后,这具娇弱的身体,心口还有些疼。 今日又起了一个大早,魏清莞还真是有些扛不住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到了客栈。 还没进门,突然冲过来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把她团团围住。 她下意识地躲到角落,美目浅浅一眯,打量来人。 “你想躲到哪里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好像是原主那个偏心眼的父亲,魏宏达。 “你这个逆女,老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家丁让开路来,一张怒气冲冲的脸闯入她眼眸。 魏宏达气得不轻,见到魏清莞,指着她的鼻子骂。 “老夫身为大齐国的相爷,怎么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女儿,宁王没嫌弃你丑,娶你当王妃,是你修了八辈子的福分!” 他吹胡子瞪眼睛。 “你居然敢休夫,岂有此理,依老夫看你是活腻了吧!赶紧给我回宁王府去!” 魏清莞在脑海里搜索关于这个父亲的记忆。 从小他就没管过原主,把她丢在废弃的院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直到她偶然救了太后,他才把她接回相府。 相府的夫人好像给尽了她最好的东西,背地里却暗暗使坏,让原主身败名裂,成为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恶女。 也许是因为魏清莞自己从小也有个偏心的父亲,此刻竟是和原主共情了起来。 檀唇勾起一抹绝艳的笑意,她忍不住嘲讽魏宏达。 “父亲大人,小时候没管过我,现在来管我,未免太迟了吧!” “你!”魏宏达气得面色发青,怒斥她,“别不识好歹,你可知抗旨不尊,会连累多少人?你想害死老夫吗?你想死,别拉上我们魏家。” 原来是怕死呐! 魏清莞直挺着背梁,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父亲现在把我送回宁王府,宁王现在恨透了我,谁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呢?父亲这么做,是想我死吗?” “那是你的事。”魏宏达非常不耐烦,一面粗鲁地绑她的双手,一面气呼呼地警告她。 “别再给老夫生事,这门婚事是你自己求来的,想反悔没门,除非宁王休你,不然你休想离开宁王府。” 他绑得又紧又重,魏清莞被他弄疼了,眼眶微红。 为了他的仕途,即便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追来绑她。 方才她想了想,自己的户籍还在相府,绑她的瞬间,魏宏达又顺走了她腰间的照身贴。 照身贴的作用就是后世的身份证,没有这玩意,她在这个时代举步维艰。 她先回宁王府伺机而动吧! 一路上,魏宏达各种耳提面命,大概就是她再跑,要打断她的腿之类的话。 他叨叨絮絮的,她根本没心思听。 进了王府,众人都在为苏玉婷肚子里的孩子着急,进进出出地忙碌着,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们。 为了确保魏清莞不跑,魏宏达把她直接送到夜少荀面前。 夜少荀在澜园正厅打转,为了孩子他已经焦头烂额,没什么心思应付魏宏达。 魏宏达也自觉无趣,和他随便说了几句,便带着相府的人离开。 主要魏宏达此刻浑身发痒,很不舒服,巴不得赶紧离开宁王府。 看着他逃似的身影,魏清莞心里有数了,她方才给他放的毒,起药效了。 哼。 谁让他把自己往宁王府这个火坑送。 见过坑女儿的,没见过他这种连女儿命都不在乎的。 她不过是给他一点点惩戒! 魏宏达等人一走,夜少荀狠厉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 “把她关起来,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许见她。”夜少荀瞥了魏清莞一眼,冷冷发话。 这是要囚禁她。 就在这时在卧房的太医匆匆跑出来。 “宁王殿下,苏侍妾的胎儿保不住了,您,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夜少荀惊得眉头直皱,气恼地说道。 “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本王要你们何用?” 卧房里传来苏玉婷绝望的哭声。 “殿下,我们的孩儿保不住了,他若是没了,妾身也不想活了!” 虽然夜少荀看透了苏玉婷虚假的面目,但孩子他是真心实意宠爱的,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想到孩子要没了,他心如刀绞,面色惨白。 魏清莞轻飘飘地开口。 “我可以给保住她的孩子。” 夜少荀显然不信,冷笑道:“太医都无法保住孩子,就凭你?” “我当然能!方才在京兆府,不就是我救醒的她吗?”魏清莞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不仅能保住孩子,还能让他平安来到这个世上。” 夜少荀再一次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很陌生,直勾勾地打量着她,仿佛要把她看透看个明白。 被人审视,魏清莞很不自在,微微耸肩。 “宁王殿下,你们眼下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 正厅里无比安静,夜少荀双眸眯成了一条细缝,若有所思状。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昨夜皇兄的毒是你解的?” 还不等魏清莞回答,他的目光无比的吓人,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样。 “你现在进去看婷儿,给本王保住她肚子的孩子。” “王爷,现在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魏清莞淡淡吐字。 “魏清莞,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要是治不好婷儿,本王要你陪葬!”他暴跳如雷。 “想我给她治好也行,我有条件。”她广袖一挥,斩钉截铁地道:“王爷不许再干涉我的自由,更不许强迫我发生夫妻之实,不然我不会救。” 其实身为医者,她不会见死不救,但是眼下有谈条件的机会,自然要利用上。 夜少荀气得面红耳赤,抬手就想打她。 第八章救治苏玉婷 卧房里忽然传来奴婢的哭声。 “不好了,苏侍妾流了好多血,小世子要保不住了!” 夜少荀大震,脑子嗡嗡作响,脸色苍白。 因为慌乱他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魏清莞心里也有些慌,毕竟是一条人命,她正欲跨出步子,去看看情况,身边的男人忽然咬牙道。 “好,本王答应你,但是你记住了,要是保不住孩子,本王唯你是问!” 魏清莞快步进了卧房。 床榻前围着不少人,虚弱的苏玉婷已经昏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都出去。”魏清莞开始清场。 太医们很识趣,最先出去的。 保不住世子是要被问罪的,这趟浑水有人替他们蹚过去,他们自然选择明哲保身。 苏玉婷的贴身丫鬟不想走,魏清莞一个凛冽的眼神扫了过去,她吓得落荒而逃。 很快四周就剩下魏清莞,还有苏玉婷。 看着浑身湿透的女人,魏清莞毫不犹豫地用意念把后世的先进仪器给她用上。 苏玉婷害死了原主,品性很坏。 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魏清莞无法见死不救。 而且保住了孩子,还能跟夜少荀谈条件。 一是医生的职责,二是为了自由。 三嘛……她想看看等孩子生下来的那天,夜少荀发现孩子不像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光是想想,她心里就乐开了花。 给苏玉婷照了b超后,她发现情况不容乐观,因为这一天苏玉婷的情绪大起大落,加上她本身胸口受伤,导致先兆流产。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低下,肯定保不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魏清莞赶紧从带来的实验室里给苏玉婷拿出保胎针来注射。 先兆流产,就是打针,监听胎心,孕妇卧床不动,没什么特殊治疗方法。 但是打点滴毕竟麻烦,魏清莞得一直守着,不能让人进来,发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正厅里夜少荀急得团团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从最初的心急,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他猛然感觉自己上当了,魏清莞一向诡计多端,她要是保不住孩子,亦或者…… 他开始胡思乱想。 在一旁等候的太医,大气不敢喘,这个时候说越多错越多。 夜少荀深深皱眉,忽然开口问道。 “张太医,依你看苏侍妾肚子里的孩子保得住吗?” “这个,这个老臣难说。”张太医回答的期期艾艾。 “除非世上真的有奇迹!” “什么!”夜少荀大震,脸色唰得一下白了。 眼看外面的太阳西移,他心急如焚,大步往卧房走。 太医们拦住他。 “殿下,您就当死马当活马医了,您天生贵胄,这种地方您还是别进去!” “那本王就眼睁睁地看着婷儿……” 他无比懊恼,自己怎么就信了魏清莞的邪了呢。 到了房门口,见房门紧闭,他更心烦意乱了,大手一挥。 “把门撞开。” 侍卫们领命上前撞门。 他们狠狠往门撞去,结果摔了下去,四仰八叉地躺在门栏边上。 魏清莞开了门,冷淡说道:“胎儿保住了,母子没什么大碍。” 夜少荀不信,撞开魏清莞,带领着太医们进了卧房。 张太医们立即给苏玉婷诊脉。 几个人轮番把过脉,纷纷大惊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世上真的有奇迹?” 张太医捋着自己的山羊,发出惊讶感叹。 “真是奇了,刚才苏侍妾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珠走盘,现在竟是趋于平稳,才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胎儿保住了!” 夜少荀大喜,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再次询问张太医。 “张太医,你确定婷儿母子安然无恙了?” “千真万确。”张太医重重颔首。 看向魏清莞的目光瞬间变得不一样,眼眸深处透着欣赏之意。 “王妃娘娘岐黄之术了得!” “张太医过奖了。”魏清莞淡淡道:“我不过是知道一些民间偏方,也没什么了得。” 说话间魏清莞看向沉思的夜少荀。 “王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方才说得话可要算数,从今往后不许干涉我的自由,更不许……” 下面的那句话她还没说完,夜少荀就不耐地打断她。 “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别在这里碍眼。” “那行的。” 她勾唇讥笑,旋即转身离开,刚到门口,床榻上的女人幽幽转醒。 “殿下,妾身好痛呀!呜呜……” “婷儿,没事了,你放心胎儿保住了。” 苏玉婷泪雨涟涟,轻轻点头。 “那就好。” 听着女人娇滴滴,糯的嗓音,魏清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欲快步离去,却听得苏玉婷伤心欲绝的说道。 “殿下,您要替妾身做主呀!方才在公堂之上,妾身说的那些话都是王妃姐姐逼妾身说的,她……” 女人抽抽噎噎的,仿佛要断气了。 “她说如果不听她的话,回来就悄悄拿掉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妾身好怕呀,只能迫不得已做出疯癫的模样来保孩子。” 门口的魏清莞笑了,给苏玉婷打针之时,她一直昏睡着,根本不知道是谁保住了她的孩子。 苏玉婷现在却在夜少荀面前诽谤她。 她是什么货色,夜少荀一清二楚了。 果真屋内传来夜少荀不悦的声音。 “婷儿休要胡言,方才要是没她,你腹中的胎儿就保不住了。” “什么?”她的脸煞白,咬着唇角,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这不是自打脸了吗? 人家魏清莞救了她的孩子,而自己在这里诬陷她。 在场的太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纷纷说告退。 夜少荀看着她的目光之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显然是看透了她。 她慌得解释起来。 “难道她,她想假装保住我们的孩儿,借机讨好您……” 夜少荀有些不耐,冷冷地道:“行了,你好好休息,这些话不许再说了。” “殿下!”苏玉婷哭得来不及了,试图挽留夜少荀。 夜少荀大袖一挥,悠然离开,完全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看着心爱的男人离开,苏玉婷心痛到无法呼吸,双手狠狠绞握着被褥。 那个贱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无声无息的让王爷回心转意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第九章景王毒发 对于苏玉婷那些小把戏,魏清莞压根没心思去理会。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那就是谋划着赚钱的事,还有搞到自己的照身贴。 有了这两样东西,她才能离开京城,去过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 回到原主住的慧园,几个跟来的丫鬟匆匆迎上来。 “小姐,您回来了,昨夜真是吓死奴婢了。” “您没事就好。” 除了杏儿,其他丫鬟都是那个继母派在自己身边的。 她冷淡地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几人,冷不丁地说道。 “昨夜的事情谁是内应,我自会查出来。” 她语气冷冽。 “不管是谁,背叛我,下场都不会太好。” “奴婢没有。”几人齐齐跪下,纷纷抹着泪。 “我累了。”魏清莞甩了甩酸痛的脖子,“我要睡了,你们都别来打搅我。” “奴婢明白。” 一群人应声退下。 魏清莞在想昨夜原主身边的几个人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然后苏玉婷独自来到慧园。 那么巧,她前脚来,夜少荀后脚就跟来了 那些谋害原主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就是定时炸弹,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正想着怎么揪出那个坏人,屋内忽然有了动静。 “谁?”她厉声质问。 “魏小姐,我们家爷忽然毒发,我来向您求药。” 黑暗中传出一道真切的声音。 “景王府的人?”魏清莞深深皱眉。 “是。”黑影从暗处出来,到了她跟前,给她作揖行礼。 “景王府,麒麟见过魏小姐。” 想到那个白衣翩跹,气质出尘的夜少衍,魏清莞在心里替他惋惜。 那么一个完美的人,竟是落下一个残疾,还身中剧毒,容颜有损。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治好他。 她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开口说道:“景王的病不是靠药就能痊愈的,我必须亲自和他谈谈。”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给夜少衍下了断魂散。 她在古籍中见过。 中了断魂散之人每夜都会发作,浑身犹如百虫撕咬,能让人神智丧失,身躯僵硬,无法动弹。 骄傲如夜少衍,却夜夜饱受着毒发的折磨。 对方似乎不想他死,只想他生不如死,丧心丧志,行尸走肉的活着。 治他这种毒,药物控制没用,要给他全身换血,还有注射血清。 麒麟明白她的意思,马上吹起了暗号。 黑夜中,一身穿夜行衣的人飘然落在魏清莞跟前。 从身形来看,她是个女人。 还没等魏清莞开口,对方恭敬地道:“魏小姐,得罪了。” 语罢,她直接把魏清莞扛起来,飞出了宁王府。 对方功夫可以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几个凌空跳跃,到了半空之中借着沿街的屋檐,轻飘飘地掠了过去。 魏清莞恐高,一直不敢睁开眼,人生第一次知道飞檐走壁的女人好酷! 她也想学点功夫防身了! 眨眼间的功夫,她们便到了景王府。 夜晚的景王府一片昏暗,景王府并没像宁王府那样燃起府中的灯笼。 对方把她放下,犹如鬼魅一样隐入黑暗之中,与黑夜融为一体。 麒麟在前头给魏清莞带路。 越过一个门栏,到了一片种满梅花的院子。 正值初春,春雪还未消融,院子的白梅在昏暗中泛着冷光,犹如缀在黑夜的点点繁星。 过了梅林,到一间屋檐下,外面没人值守。 “魏小姐,您往里面请。” 麒麟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从魏清莞的角度看过去,屋内昏暗无比,隐隐可见数不清的书籍整齐的排列着。 她浅浅移步,径直往里面走。 一排排的书架拦住了软榻前的那盏烛光。 借着那抹橘黄色的烛火,她看清书斋里的情形。 夜少衍身穿黑色中衣,平躺在软榻上,软榻前半蹲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医者。 医者小心翼翼地在给夜少衍施针,给他止疼。 也许需要治疗,夜少衍摘掉了银色面具,露出一张腐烂的脸庞。 离得远看得不太清楚,只能隐隐见他的面容起了一层破皮。 从他面容的轮廓来看,菱角分明,五官饱满,精致,如果没毁容的话,他必定是一位绝世美男! 她缓步走向前,去查看他的情况。 因为毒发夜少衍非常痛苦,浑身冷汗直流,双眸漂浮,没有焦距。 百虫蚀骨的痛意,能折磨人疯掉! 而夜少衍并没叫喊,只是咬牙,闷声承受着蚀骨之痛! 借着烛火,魏清莞看清楚夜少衍的面庞。 他的脸全是坑坑洼洼的疤痕,腐烂起皮的地方渗出血丝来,因为疼痛,他一张脸有些扭曲,看上去有点吓人。 清贵如他,看到自己这张残破的脸,心里该多难受! 凶手真是杀人诛心呐! 没有让夜少衍死,而是让他心理受尽折磨,让他每天看着自己的烂脸,日夜煎熬,痛苦! 一旁的医者一针一针地扎他,他痛得倒抽冷气。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到来,夜少衍双眸逐渐有了一丝光彩和希望,那满怀期待的眼眸投向她。 “你不是说可以治好本王?” 他虚弱地问她,语气却依旧冷冽。 “怎么还在傻站着,是害怕了吗?” “没。”魏清莞摇头。 她是有些心疼他! 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心疼,而是医生心疼病患那种。 她医治过诸多病人,没哪一个有他这么可怜的,承受着身体与内心的双重折磨。 她朝身边的大夫摆手。 “不用给他施针了,我有办法治他。” 身边的大夫并没住手,而是执着地给他扎针。 见他不愿停手,魏清莞赶紧拿出药来给夜少衍服用。 夜少衍服用半盏的功夫,毒性并控制了,苍白的脸恢复了常色。 旁边的大夫不由暗暗观察了她一眼,目光之中掠过一丝困惑,还有一抹欣赏之色。 软榻上的夜少衍缓缓坐起身来,用软垫垫住他的背,气若游丝地开口。 “这是孙行,本王的伤都是他治,他的医术高明,兴许他还可以帮上你。” 她诧异地扬眉。 孙行! 药王孙思邈的儿子? 难怪他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活着! 可是她好像穿越的朝廷不是唐朝,难道是因为她的穿越发生了蝴蝶效应? 她深深思索着。 两人见她不吱声,夜少衍皱眉问她。 “你一个人能替本王治病,不需要帮手?” 魏清莞才回过神来,把自己今晚来的目的说清楚。 “景王殿下,您的情况用药并不能彻底根治,我必须给您换血,这是我个人独家治病办法,不能与人共享。” 要是给人共享,肯定会吓坏人的! 第十章不知廉耻的女人 孙行这老头很有礼貌,并没打断她,而是细细听她说。 “您的脸我也能治,不过治疗过程有些痛苦,需要用你身上其他部位的皮肉割下来,然后缝制到你脸上去,掩盖你的疤痕。” “当然了,我也可以用其他的皮,但这种治法,后期比较麻烦!” “所以我建议还是用您自己身上的肌肤来恢复脸上的疤痕。” 她一口气讲完,夜少衍面无表情,眸光深沉,似乎在思考可行性。 孙行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老夫在古籍上听过类似的治疗手段,比如劈颅术。” 他语调沉重。 “但是老夫目前没听谁用过这些偏激的治疗手段,殿下,还是等老夫查过古籍之后,您再决定用不用魏小姐的法子。” 夜少衍眼眸浅浅眯了眯,之后坚定地道:“不用查了,就用她的法子。” “殿下,这可使不得,若是您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怎么给仙去的皇后交代?” 她这种治法确实在他们看来很吓人,换人血,割人皮,但她并不强求。 如果强求,后期恢复还需要她天天盯着,她没时间天天耗在这里,她还需要赚钱呢! 后期的恢复需要病人的毅力和严格遵循医嘱。 所以魏清莞不吱声,静静听他们两人商榷。 夜少衍深深闭上眼眸,感叹起来:“孙大夫,还有什么事情比现在更糟糕的吗?” 孙行一时哑口无言了。 是呐! 治与不治,殿下都是身有残缺之人,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但是若治好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一切都有转机。 他权衡了一会,才对魏清莞作揖道:“那魏小姐,有劳了。” 魏清莞脑海里马上有了治疗方案。 “今夜我先给景王殿下换血,先把他身上的毒解了,植皮换脸后之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这个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换谁的血?”孙行双眸睁大,一脸疑惑地问她。 “换我的。”她果断地应答道。 实验室里有血,但是她不能告诉他们,不然他们还以为她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夜少衍目光暗沉地看着她。 “换你的血,那你……” 她对他报以一个微笑。 “没事,不多,我不会有事的。” 夜少衍沉默了,似乎在担心她的安危。 事态紧急,替夜少衍解毒一事迫在眉睫,魏清莞一刻也不敢耽搁,开始驱赶人。 “孙大夫,劳烦你先出去,我马上给景王换血解毒。” “什么?”孙行眉头微皱,似乎有些震惊。 “不用准备什么药材,治疗医具,这么快就能治?” “是,所以麻烦你先出去。” 孙大夫开始有些慌了,这未免太草率了,要是治不好怎么办呢? 他看向夜少衍。 夜少衍坚定地朝他点头,一个愿意把自己的血换给自己的人,不至于害他。 见夜少衍执着要换血,孙行只好匆匆离开了。 孙大夫一走,书斋里就剩下魏清莞两人。 魏清莞在软榻边坐下,用意念掏出针筒之类的东西,拉住夜少衍的手臂开始哈气,找血管,打麻药。 明明她才是女人,然而夜少衍却比她还紧张,僵硬的身体滚烫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眸凝着她,好像在看情场高手一样。 她一时忘记了古人的保守,竟是直接捏着他的胳膊注射起来了,也没解释下。 夜少衍就那么一直一直凝着她,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微妙的变化,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好像她与他有肌肤之亲似的,她必须要对他负责到底的样子。 “你平常也是这么随意拉人的手吗?”他低沉地问她。 她还没回答他,麻药已经起效了。 即便他毅力顽强,意识似乎在抗拒,那也无济于事,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开始从空间里拿出血袋,还有血清,开始给他换血解毒。 * 宁王府。 夜少荀心烦意乱地在王府转悠,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慧园。 慧园黑漆漆的一片,那个该死的女人好像睡下了。 也不知怎么地,他就到了这里,想到那个女人曾经天天追在自己的身后,他甩都甩不掉。 而今晚却出奇的没在他眼前出现。 一时他竟是发现有那么一些不习惯。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想看看那个该死的女人在做些什么事情。 刚去慧园,他猛然觉得不对劲。 里里外外黑灯瞎火的,一点声息都没有,那个该死的女人跑了? 他怒火中烧,马上把相府过来的人召集到跟前。 魏清莞忙碌到后半夜才好,夜少衍被打了镇定剂,还在昏睡当中。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出了宁王府,她得在天亮之前先回一趟,等明早再去景王府。 景王府的人把她放下,立即就走了,她转过身,才发觉四周不对。 她明明熄灭了慧园的灯笼,为什么慧园如此明亮。 她心下一颤,无数疑问涌上脑海。 “舍得回来了?” 一道含怒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夜少荀怎么会在她屋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侍卫就围住了,生怕她会怕似的,堵得一点细缝都没有。 很快她被侍卫带进了卧房。 夜少荀狠戾的目光扫了过来,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早就与皇兄暗通曲款,本王真是小看你了!” 明晃晃的烛火下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残忍的气息。 “魏清莞,你敢背叛本王!你活腻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要把魏清莞的耳膜给震碎,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看着女人警惕后退的动作,夜少荀更气了,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 他怒极反笑。 “魏清莞,本王早就该想到!” 他唇角的笑意是那么的不屑。 “难怪你那么大的胆子,还去京兆府击鼓鸣冤!” “原来如此!” 也许是男人的尊严受损,又或许是一直缠着自己的女人忽然变了心,让他情绪失控。 “来人哪!”他大袖一挥,咆哮出声。 “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关起来,没本王允许,任何人不许放她出来!” 第十一章你们两是绝配 一旁的侍卫们,逐渐逼近魏清莞,他们那双双大掌就要抓到她的身上了。 “慢着!”魏清莞凌然出声,气势夺人! 夜少荀阴恻恻地看着她,语气冷到了极致。 “你还想狡辩吗?” “妻者,齐也,一与之齐,终身不改,即为人妇,就该守妇道,循规蹈矩!” “你身为本王的妻,半夜出去私会男人,其罪当诛!” 都被他看见了,景王府的暗卫送她回来的,这个女人的任何一句话他都不会信。 他以为魏清莞要解释,谁料她大袖微微一甩,轻飘飘地吐出话来。 “宁王殿下,如果我没记错,你答应过我,不干涉我的自由。” 她眉眼弯弯,悠然一笑。 “宁王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食言而肥,对殿下,对整个宁王府都有影响。” “你!”夜少荀气得一张脸都扭曲起来,狰狞地瞪着她。 他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里透着浓烈的火焰,好似下一刻就会把她焚烧,燃成灰烬。 魏清莞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提醒他。 “殿下白天当着诸位太医说得话,晚上就忘记了,这样可有损殿下的英明呐!” 她恬淡地看着满脸阴沉的夜少荀。 “啧,您若是囚禁我,要是天下的百姓,朝中的大臣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呢?” 震怒之余的夜少荀不禁眯起了双眸,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如此伶牙俐齿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吧,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卑躬屈膝,低眉顺眼,乞求他看她一眼。 而今天这个女人无比的反常。 但是他归结于魏清莞变了心! 魏清莞一直名声不好,外界各种传言漫天飞,曾经她在他面前的温顺都是装出来的。 幸好他没上当! 但这个女人可以装那么多年,可见她的城府有多深! 真是可恶! 他气得心口疼,暗暗打量眼前的魏清莞。 魏清莞身袭一身浅蓝色的襦裙,外罩一件貂皮大氅,大氅包裹着她,衬得她身形高挑,玲珑有致! 而她的脸从前丑不拉几的,坑坑洼洼。 今晚看过去细致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上涂了一些白色的药膏,看上虽然不丑,却也没多少美感。 烛光映照在她身上,她气势凌然,令人不敢轻视她。 唇角微微抽搐一下,夜少荀眼眸微瞪,浓眉皱在一起,语气恶毒地警告她。 “本王说给你自由,可没准许你去私会情郎,不守妇道,本王杖毙你,也没人敢有异议!” 他咬牙切齿的,脸上是浓烈的恨意。 “魏清莞,即便本王不喜欢你,你也没资格背叛本王!” 被人戴了绿帽子,他感觉自己的尊严扫地,简直是被魏清莞按在地下摩擦。 他大掌一挥,朝魏清莞狠狠的扫去。 狠戾的掌风犹如疾风骤雨般扫了过来,魏清莞飘然后退,脚下的步伐不稳,一个趔趄,她险些倒地。 堪堪站稳步伐,男人的大掌又朝她甩来。 这一次,他推开了侍卫,那大掌往她的胸口直直落下。 魏清莞也不躲了,而是站直着腰杆,冷声提醒他。 “殿下,你这一掌要死把我打出一个好歹来,苏侍妾肚子的孩子,还有她能不能活着,那我可不知道了!” 夜少荀的大掌在离她还有几毫米的距离时候停了下来。 他阴恻恻的瞪着魏清莞,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 “你威胁我?” “不敢。”魏清莞如实说道:“苏侍妾目前虽然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孩子,但是没有我的药,她极有可能再次小产。” 她翩然地站着,恬淡地迎视他吃人的目光。 “所以如果我有什么事,他们也岌岌可危,殿下好好掂量掂量吧。”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夜少荀气得心梗都要犯了,可偏偏又拿她没办法! 皇嗣要保,他不能失去自己的孩子! 他气恼地狠狠拂袖,目光森冷,凶恶地警告她。 “魏清莞,本王今夜姑且饶了一命,要是婷儿母子有个好歹,那本王决不会放过你!” 他攥紧拳头,手背青筋隐隐暴动。 魏清莞不卑不亢,淡淡回答他。 “我肯定会保住她们母子。” 不保住她们母子,你怎么会知道自己被苏玉婷绿了呢! 想到夜少荀知道自己头顶一片绿,会是什么表情呢? 她在心里遐想。 夜少荀见到她沉默不语,完全无视了他,他越发恼羞成怒了。 “不要以为傍上了夜少衍,本王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冷笑不迭。 “你看人的眼光真差!夜少衍又瞎又丑又是个残废。” 他脸上满是轻蔑的笑意。 “也对,你也很丑,你们两人也算是绝配!” 魏清莞始终无动于衷,她压根不想搭理他,景王的病她能治,而她脸上的痘痘已经好了,涂几天药就可以了。 夜少荀真是肤浅,以貌取人! 她不理他,而他却来了兴致,喋喋不休地说着。 “魏清莞,你真的很蠢,夜少衍他会喜欢你这个丑八怪吗?他心里早就有人了,你别自作多情,别到头来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魏清莞假装聆听着。 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想和谁有什么牵扯,但是他要误会,那她也无可奈何! “你以为他那满园的梅花是为谁种的,魏清莞,你老老实实的听从本王安排,指不定本王大发善心,将来本王登基为帝,给你留一席位子。” “本王能给的,夜少衍他一辈子都无法给你。” 他那个皇兄残了,以后只能躲在王府里孤独终老,饱受毒物的摧残。 皇兄永远也无法与他比肩了! 想到这些夜少荀的怒火消弭了不少。 他垂头一看,魏清莞不为所动,心中地怒火又烧了起来,他气愤地甩袖离开。 “哼,你好自为之!” 他踏着夜色,头也不回地走了。 魏清莞目送他远去的身影,心里越发坚定要与他和离。 只是夜少荀死要面子,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自己离开。 这是一个难题。 没那么容易解决。 夜少荀离开了,几个奴婢到瘫坐在地,呜呜地哭起来。 杏儿抹眼泪。 “小姐,您下次可千万别半夜出去了,您的夫君可是王爷,掌握着生杀大权,一个不慎,您兴许就……”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魏清莞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夜少荀要是发起疯来,整个慧园的人都活不成了。 她现在不仅仅是自己要好好活着,还要带着身边的几个人一起活着。 一时她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我知道了,都起来吧!” 在没有查清楚谁是内奸之前,魏清莞不会信任她们其中的任何人。 挥了挥广袖,魏清莞让她们都退下,她也累了,需要休息。 第十二章苏玉婷的危机感 出了慧园的夜少荀胸腔怒火无法排解,他真是没想到,那个曾经天天追着他,缠着他的女人,有一天再也不烦他了! 他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一时他觉得自己挺犯贱的,她不缠他了,自己不该多谢她嘛! 为什么他会不适应,还恼羞成怒呢? 他想一定是自己无法接受背叛。 她顶着宁王妃的头衔出去勾勾搭搭,他的颜面往哪里搁? 如此背地里多少人笑话他! 他想一定是因为自己的颜面受损,自己才失去理智地在乎她。 心烦意乱的他不知不觉之中走到澜园。 夜深来了,澜园依旧烛火通明。 显然苏玉婷在等他。 从前到了澜园,他心情愉悦,今晚不知怎么地,他来到澜园,心情竟是沉重起来。 他阔步走进去。 远远地听到女人自哀自怨的声音。 “翠儿,都怪我昨晚乱说话,害得殿下误会了姐姐,我真是该死!” “小姐,您别胡思乱想,身子要紧。”翠儿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女人的嗓音嘶哑,无比忧伤。 “殿下现在估计在怪我呢!” 她真的是要气死了,事情的发展与她想得背道而驰。 最重要的是那个贱女人会医术? 到底哪里不对,她想不通了。 她脑子在想事,苍白的脸庞却是难过的表情。 “小姐,殿下怎么舍得怪您呢,您肚子怀着小世子呢!” 床榻上的苏玉婷抚摸住自己圆圆的大肚子,心乱如麻,也不知道那个贱人知道多少事情。 可转念一想,连翠儿也不知道她私会外男的事情,贱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她不由觉得贱人必定是在诈自己。 想到自己上了当,她真是又急又气又恨,可是苦果只能咬碎牙龈往肚子咽。 而且今晚殿下去了慧园。 从前殿下提到魏清莞就头痛,而且躲着走,今夜竟是主动去找她了。 她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醋意几乎把她湮没,她在心里暗暗想着。 魏清莞那个贱人敢阴她,还敢抢她男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听到卧房外传来微弱的脚步声,她立刻捂脸哭起来。 “呜呜,我想去给姐姐赔礼道歉,无奈我现在下不了榻。” “好好养胎,其他的别多想。”夜少荀平静的声音传了进来。 苏玉婷佯装喜出望外。 “殿下,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这个女人让他无比的失望,但他又无可奈何,因为她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 即便知道她虚伪,他还是不忍怒斥她。 跨过门栏,夜少荀缓步走到苏玉婷跟前。 柔弱的女人娇滴滴地坐起身来,一脸悔意的模样。 “殿下。” 她正欲扑到他怀里,可他却下意识地躲开了她。 她的脸瞬间僵硬了,不过仅是眨眼间的功夫,她又恢复了娇弱的模样。 夜少荀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双英厉的眼眸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 昨晚之前,他一直以为她是善良大度,识大体的女人,可经过公堂上的事,他感觉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苏玉婷。 被夜少荀盯着看,苏玉婷呼吸一滞,俏丽的脸苍白如纸,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殿下,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夜少荀俊脸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她慌得不行,强自镇定地问道:“殿下有心事?” “没有。” 他简言意骇,苏玉婷更是不知所措了,也不知道贱人和殿下说了些什么? 她思忖间,夜少荀冷淡地嘱咐她。 “好好休息,本王还有公务在身,今晚就不陪你了。” “嗯。”她假装大度,朝他嫣然浅笑。 “殿下,去忙吧,妾身有翠儿照顾,没什么大碍。” 夜少荀头也不回地走了。 凝望他匆匆离去的身影,苏玉婷气得脸都变形了,唇角都快被她咬出血来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她的心里头弥漫开来。 从她嫁入王府,宁王对她宠爱有加,夜夜留宿澜园。 宁王府的人都拿她当正妃来看。 可贱女人才进府,王爷对她的态度就冷淡了。 她狠狠地握紧拳头,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翠儿,明日给小皇子送信去,就说我想他了。” 她眸光阴狠起来。 皇后是她的姑母,小皇子是她的表弟。 虽然她们并不是血浓于水的嫡亲关系,那她也是苏家旁支的女儿,一个家族里一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为父亲是兵部侍郎,皇后特别的重视,经常让苏家内眷进宫喝茶看戏。 在宫里她常常见到小皇子。 年幼的小皇子没什么伴,为了得到皇后的欢心,她接近了小皇子。 小皇子年纪小,没什么心计,非常喜欢她。 而且在她挑拨下,小皇子非常讨厌魏清莞了,让他来王府收拾那个贱女人,她就静静看好戏足矣。 * 翌日清晨,景王府。 孙行在书斋外,焦急地等着夜少衍醒来。 日头越来越高,金灿灿的光线刺人眼眸。 他急得满头大汗,心里慌乱无比,这日照三竿了,殿下还没醒。 自从魏小姐给景王换血开始,他一直在昏睡。 他连夜查了医书,并没发现换血之术。 魏小姐一直名声不太好,而且据闻她大字不识,她真的可以治好殿下吗? 他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感觉昨夜殿下的决定草率了。 换血之后殿下还能活着吗? 孙行忧心忡忡的神色王府的人都看在眼里。 金武率先来到他面前,压低嗓音问道:“孙大夫,爷的情况如何?” “哎!”孙行叹息起来。 “老夫也不清楚,魏小姐还没来,她昨夜走得时候千叮嘱万嘱咐我们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等她过来。” 他白花花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整个人焦灼不安。 这换血可是要动刀子的,殿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要是殿下有个好歹,他难辞其咎! 金武从来没见过孙大夫这么难堪的神色,他的心里也担忧起来。 爷的性命关系到朝局,关系到大齐国的局势。 如果爷有三长两短,那…… 他心慌无比,下意识地要去推那扇紧闭的门扉。 手刚触碰到门,他又缩了回去,猛地转过身去。 “我去把魏小姐请过来。” “别去了。”孙行摇摇头。 “若是救不活殿下,她估计早跑了,找她也没有用!” 金武想到那晚见到魏清莞的情形,她就是在逃跑。 这么晚她还没过来,难道她真的跑了? 他气恼地握拳。 “她要是敢戏弄我们,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追回来!” 他和孙行正说着话,书斋外面忽然传来下人惊喜的声音。 “魏小姐来了!” 声音又远及近,起此彼伏。 孙行两人喜出望外,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看来他们是误会她了,两人连忙去迎接魏清莞。 第十三章神医也 昨夜因夜少荀的打扰,魏清莞一宿没睡好,很不踏实。 一夜反反复复的做噩梦,都是原主那些悲痛的记忆。 原主真是爱惨了夜少荀,即便他虐她,打她,冷暴力她,她依旧认为他是受人挑唆,总有那么一天他会发现自己的好,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心甘情愿地付出,默默守候着他。 原主的痴心痴情换来的只是夜少荀的厌恶,最后死在他无情的大掌下。 魏清莞被原主的记忆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一夜伤心记忆,让她梦里都在哭泣。 后面她昏昏沉沉地睡了,等她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简单洗漱一下,避过宁王府的眼线,脱得身来,魏清莞才来到景王府。 刚到书斋的院落,花香扑鼻,沁人心扉,她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眼满园的梅花。 初春之际梅花开得艳,迎寒绽放的梅花花团锦簇,婀娜多姿! “魏小姐,殿下现在一直昏睡不醒,殿下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景王府的人纷纷围住魏清莞。 她收回视线,摆手止住了他们的询问。 落落大方地站在众人中间,她郑重地说道:“景王殿下,已经无碍,不过是服用了药,一直处在昏睡中。” 昨夜给他换完血,她怕夜少衍会醒,看到自己给他戴口的氧气罩,所以她临走前特意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镇定剂一直会让人昏睡。 “敢问魏小姐给殿下服用什么药,殿下能昏睡如此之久?” 孙行还是想搞明白她是怎么治病的,这样他才安心。 “这是我私人药方,不便透露。”魏清莞浅笑,不失礼貌地回应他。 孙行是有分寸的人,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追根刨底。 魏清莞没跑,来给夜少衍复诊了,就说明她信心十足,景王府的人非常欢迎她。 撇退了众人,魏清莞款步进了书斋里头。 也许是因为夜少衍面容有损的缘故,书斋内是他精心设计过的,窗棂用遮光的帘子挡住了,白天里面也非常昏暗。 软榻里的夜少衍昏睡着。 书斋内光线昏暗,魏清莞看不清他的面容,美眸扫过去,只能见到他脸庞大致的轮廓,和他那颀长完美的身形。 他的身材无比的好,完美比例,增一分显胖,减一分显瘦。 白色的衣衫衬得他气质出挑,不染纤尘,即便他已昏睡,也是一道引人目光的风景! 她暗暗心惊,这男人真是出众,单单看他的身材,已经让人羡慕了,若是他的脸没有疤痕,那该是何等的俊美人物呢! 拿掉他面上罩着的氧气罩,魏清莞处理了一些工具,便让孙大夫进来。 书斋的门敞开,一缕阳光照进来,衬得满室金光。 孙大夫带着夜少衍的心腹踏着金光疾步到了软榻前。 他们的动静很大,却依旧没有吵醒夜少衍。 苏大夫匆忙俯身给夜少衍把脉。 他等了一夜,就等给夜少衍诊脉,确认他的病况。 王爷毒物侵体,五脏六腑都被毒物蚕食,即便能活着,那跟废人没什么区别。 魏小姐说能给王爷解毒,他一直都半信半疑,现在是见证事实的时候。 手一抹到夜少衍的脉搏,孙行脸色大变,唇角哆嗦。 “这,这……” 他很激动,话都说不清楚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才一夜而已,殿下体内的毒素清除了! 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他看着魏清莞,眼眶泛泪,这女人救了景王殿下。 真是太了不得! 他有点不敢相信,握住夜少衍的手都在发颤,他反复给他把脉,反复确定他的状况。 书斋内安静的针落可闻。 金武等人紧张地看着孙大夫,一双双目光里透着期待。 “爷,情况如何?” 孙大夫喜极而泣。 “殿下身上的毒清除了,简直太神了!” “真的?”一群人万分欣喜,激动地看向软榻中的夜少衍。 “老夫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魏小姐这样厉害的医术。”孙大夫谦虚地拱手作揖。 “殿下身上的毒物,老夫治了好几个月都束手无策,魏小姐一晚上就彻底清除了,老夫由衷地佩服!” “高人!”他举起大拇指夸张魏清莞。 金武闻言不由肃然起敬,也朝魏清莞作揖。 “多谢魏小姐救我们爷一命。” 魏清莞不骄不躁,只是轻轻压手。 “治病救人乃是大夫的本职,无需客气。” 看着宠荣不惊的魏清莞,孙大夫等人对她越发满意,像她这样心如止水,品性端正,医术高明,性情爽快的姑娘似乎很适合做景王府王妃。 景王府正好缺一位王妃! 当然这只是他们一闪而过的念头。 在场的人都知道魏小姐已经是宁王妃,宁王若是不肯放手,她永远都是宁王府的人。 景王府的女主人必须要有魄力,不然真的管不好这偌大的王府。 内有奸细,外有恶人虎视眈眈,一个不慎景王府就会处于风口浪尖,而且能不能做景王府的女主人,还需要殿下说了算。 魏清莞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她摇醒夜少衍,看看他还有什么不适地方。 夜少衍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女人那张白皙的脸映入眼帘,魏清莞对上他那双明亮的眼眸,只见他微微皱眉,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爷。”金武等人激动地唤他。 换了血的夜少衍还很虚弱,布满疤痕的脸苍白如纸。 他轻轻咽了一口唾沫,无力地问她。 “本王怎么感觉头沉?” 沙哑的嗓音很悦耳。 魏清莞俯身,檀唇贴在他耳际,认真解释给他听。 “殿下,您昨夜刚换了血,血虚头沉是正常的术后反应,您别担心。” 一旁的孙大夫欢喜地告诉夜少衍。 “殿下您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您已经无性命之忧,魏小姐医术高明,老夫自愧不如!” 夜少衍头很沉,晕乎乎的,可他依旧听到了孙大夫说得话。 断魂散之毒折磨了他数月,他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包括孙大夫也说过他身上的毒物不解,他撑不了多久,迟早要魂归西天! 不曾想到…… 她真的解了他身上的毒。 他眉宇间掠过一抹喜悦之色。 很久心情没这么轻松过了,不过他猛地想到了什么,一向冷漠的他声音温润起来。 “你还好吧?” 第十四章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夜少衍双眸凝着魏清莞。 一双眼眸仿佛有透视,几乎要看到她心里去。 “我,我没什么事。”她莞尔一笑。 夜少衍郑重又坚定地说道。 “你用血救本王的命,这份恩情本王会永远铭记在心。” “嗳,这小事一桩。”魏清莞笑道:“我身体好,输点血给你没什么大问题。” 其实血是从空间里拿的,原主这弱不禁风的身躯,要是输那么多血给夜少衍,她肯定要失血而亡的。 但她不能告诉对方这些东西,只好扯谎。 “真的?”夜少衍显然也不信他,双眸浅浅一眯,细细地,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孙大夫,府上的千年人参给魏小姐炖下,给她补补。” “好,我这就去。”孙大夫有眼力见,马上带着人撤离了书斋。 “我,我不需要补。”魏清莞试图止住孙大夫。 可他们跟兔子似的,嗖得一下全部都离开了,速度快到让她咋舌。 书斋里就剩下她和夜少衍,周遭瞬间安静下来,也显得空荡荡的。 魏清莞一时不知和他说什么了。 两人突然沉默相对,气氛有些僵化。 魏清莞酝酿说辞之际,软榻里的夜少衍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外面都传相府嫡小姐如何的不堪,如何的劣迹斑斑,如今看来是某些人不识朱玉。” 他在替魏清莞委屈,珠玉蒙尘的遭遇他懂。 “你放心,你治好了本王,你的事,本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本王一定会替……” 他的话还没说完,魏清莞含笑打断。 “殿下,我的名誉我自己会澄清,若是您真的想谢我,不如就给我钱吧!” “就当是诊金。”她无比认真地说道:“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我替你治病,我收你的钱,付了钱,我们两人之间互不相欠。” 她怕他不信,再次重申一遍。 “货讫两清,童叟无欺!” 夜少衍眉宇拧成了绳索,一脸困惑地看着她,“你很缺钱?” “嗯!”她重重颔首。 缺! 非常缺! 不管是什么时代,有钱在手才踏实,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与其让他报恩,欠自己的人情,那不如让他给自己一大笔钱,这样他们之间就没什么欠的了。 夜少衍看着她的目光掠过一丝欣赏之色,在心里暗暗咀嚼她的话。 虽然这个女人看上去好像很贪钱。 也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她这样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总比某些人因为救了人一命,就一直拿救命之恩说事,要人家报恩,索取无度的好。 他不由愉快地答应了。 “好。” 一锤定音! 有钱赚,魏清莞也是神清气爽,马上来劲了。 穿着大氅,她感觉到笨重,行动很不方便。 书斋里有暖炉,脱一件大氅应该不会冷,她一面解开自己的大氅,一面淡淡朝夜少衍开口说道。 “殿下,麻烦你宽衣,我再给你检查检查身体其他部位,看看是否有合适植皮的肌肤。” “你说什么?”夜少衍诧异地看着她宽衣解带,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水来。 “不是说治病,脱衣服做什么?”他语气严厉,浑身上下透着几分瘆人寒意。 她猛然意识到不对,自己的脸也羞红了起来,别开脸,不敢与他对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知道他肯定想歪了,觉得她是随随便便的女人。 她咬着红唇,支吾着解释起来。 “不过是检查你的大腿,而不是……” “哦!”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以为她想…… 曾经就有医女以治病为由接近他,试图杀他,亦或者想爬上他的床,企图让他身败名裂! 刚刚他差点以为,她也是某些人派来害她的。 缓了一会儿,夜少衍还是觉得不妥,微微摇头。 “你可以给本王治病,但是我们之间绝对不能有任何逾越!” 他掷地有声,非常严肃地警告她。 这哪跟哪呀! 不过魏清莞可以理解他,毕竟这可是女子连脚都不能给人看的古代,她要是把他全身上下看光了。 他心里估计会难受的。 吞了一口唾沫,魏清莞正色道:“殿下,您放心,我是大夫,医者不避讳男女,而且我只是看看你的背,看看你的大腿之类的……” 她越说,夜少衍的眉头皱得越紧,露出抗拒的神色。 “殿下,如果您忌讳我是女大夫,那您脸上的伤治起来可麻烦了,而且你体内的血都是我的,我们可以说是血浓于水了,还怕我看你的背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魏清莞感觉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特别像一个女流氓,正心怀不轨地调戏良家公子。 “你可以让孙大夫帮忙看。”夜少衍依旧无比抗拒,语气严厉。 在他的心里,自己的身体只能让妻子碰,绝对不能让其他女人碰。 “他看有什么用呢!”魏清莞见说不通他,开始用蛮的了。 广袖一挥,她往他脸上洒了一点药粉。 药粉洋洋洒洒地飘落在他的脸上,浓重的药味弥漫在鼻尖。 夜少衍大震。 “你放肆……” 忽然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他完美的薄唇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给他用了一点药,让他失去声音和知觉。 “我是大夫,想治好脸,就必须听我的。”魏清莞郑重其事地告诉他。 “我只有认真看过你身上其他部分的肌肤,才能确定脸什么时候可以治。” 说着魏清莞动手去扒他的衣服。 纤纤玉手解开夜少衍单薄的上衣,很快男人上身一丝不挂,她的手还往他腰间的裤边探去。 夜少衍双眸瞪着她,用威严的眼神警告她不许乱动。 一时空气里似乎凝结了寒冰,冷冰冰的。 魏清莞没被他吓住,而是板着脸说道:“殿下还想脸好吗?想得话就按我说得做,扭扭拧拧的,那我可不治了。” 他很恼怒,而且很羞,但她威逼利诱,他也没办法,只好无奈地闭上双眸,一副上了贼船的无奈表情。 “怕什么,我都没有怕呢!”魏清莞浅笑道:“不用怕,我就看一下,很快就好!” 要被女人剥光衣服,还不能骂,还得感激对方,夜少衍活了二十岁,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羞人的事情。 他只能咬着牙,转开脸去,不敢看魏清莞的脸。 看到夜少衍一副壮烈牺牲自己的表情,魏清莞不禁觉得好笑。 “没你想的这么痛苦。” 说着她迅速地脱他的裤子,男人光洁修直的大长腿露了出来。 夜少衍羞得无地自容了,而她跟个没事的人一样的,拿手在她大腿两侧按按,戳戳…… “嗯,这肌肤挺嫩的,完全可以植到脸上去呐!” 她心无旁骛欣赏夜少衍的大长腿,还时不时地去按一下他腿上的肌肤。 他还穿着一条短的亵裤,魏清莞也没在意,往上继续戳,忽然她好像摸到了什么…… 什么? 她瞬间石化了。 她碰到了什么? 他的,他的那啥怎么那么大那么长…… 第十五章王爷休妻吧 而夜少衍此时此刻被她纤纤玉手按得浑身跟火烧一样烫,体温灼人! 等魏清莞发现他的异常,他浑身肌肉紧绷着,呼吸微促。 空气里气氛都变得旖旎起来。 发现他的反应,魏清莞赶紧给他盖上薄衾,羞得面容发烫发热。 “你,你,我不过是给你看看合适的植皮肌肤,你在想些什么呢!” 啊! 她看到了什么,又摸到了些不该摸的。 好像……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魏清莞好想找个地缝钻。 她广袖一挥,赶紧从空间里拿出解药给他服下。 服用过解药的夜少衍,赶紧坐起身来,与她拉开一个距离,眼神犀利地盯着她。 “你给人看病,是不是经常脱人衣裳?” 她脸一热,不由啐了他一口。 “胡说什么呢!” “你刚刚动作娴熟,一看就是一个老手。”他皱眉,不悦地说道:“我同意让你给本王治病,你最好别有别的心思!” “我真的是给你看病,并没有别的想法。” 她皱着娥眉,着急地解释起来,心想夜少衍真是个好男人,他在为那个白夜光守身如玉吧,所以她碰他一下,他这么生气。 “嗯!”夜少衍从牙齿缝溢出一个字来,似乎选择了相信她。 算了算了,她解释再多也没意义,方才她确实失手了,难怪人家会多想。 “真是很抱歉,方才我手滑……” 后面的话她有些难以启齿了,只能连连跺脚。 “你别放在心上,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乱摸了他,一句道歉就够了吗? 夜少衍的脸色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喘着气说道:“出去。” 他确实有点生气。 这女人,有了宁王还不够,还想搭上他?还是说,她才有休夫的念头,就打起了找下家的主意? “我!”魏清莞张了张嘴试图给他说清楚。 可她能说什么呢? 说她不是故意摸他,没有轻薄他,更没有想占他便宜的意思? 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不如让彼此冷静下。 她吞了一口唾沫,暗暗打量他。 他背对她坐着,身躯坐得得直直的,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她依旧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魏清莞只好灰溜溜地先离开。 她真的没想到,男人的阳物可以那么大,那么长…… 她上辈子没谈过恋爱,所以根本没有经验。 而且后世给人治病,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检查都是护士的工作,她还真的没做过,所以她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事情。 想到自己竟是摸人家那啥,她也羞得不行,无地自容了! 她逃似地离开景王府。 而目送魏清莞离开的夜少衍心里很困惑,一般人要是乱摸他,他早就翻脸了。 也不知为什么刚才那个女人乱摸他,他竟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并没有找她麻烦。 而他更在意的事她是不是经常这样摸其他男人。 想到她也同样这样摸过其他男人,他心里无比的烦躁,非常不痛快! 他想,也许自己不过是看在她给自己解毒的情分上,对她的安危有些担忧而已。 他也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如果她下次在失手,胡乱摸她,他必定给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女人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这种行为让人厌恶! * 魏清莞回到宁王府。 还没到慧园,在回廊碰见了夜少荀。 金闪闪的阳光倾洒在他身上,衬得他身形犹如松柏一样笔直挺拔。 远远地夜少荀见到了她,眼角眉梢里头是轻蔑之色。 他站定步伐,等她来缠着自己。 从前的魏清莞与跟屁虫一样的,他甩都甩不掉,他想,这个习惯他戒不掉,她也应该改不掉! 见到夜少荀站定步伐。 魏清莞在心里暗暗吐槽。 真是晦气! 她怎么又被他撞见自己出府了呢! 夜少荀这个男人,她还是离得远点好,省得他又发疯。 永远不要低估了人性。 她猜不透夜少荀,谁知道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看着正欲绕道的魏清莞,夜少荀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试图躲他? 仿佛意识到自己被魏清莞抛弃的真相,夜少荀气得面色暗沉。 他在她身后出声。 “魏清莞,你站住!” 她压根不停的,他让她停下,她就停下吗? 那他们之间的约定还作数吗? 她不搭理他,夸出步子,急匆匆地离开。 夜少荀气得要吐血了,这个女人无视他? 他轻飘飘地腾空跃起,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从她的头顶掠过,直接在她面前停了下。 “本王和你说话,你没见吗?你聋了吗?” 她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他会拦她。 每次见这个男人没什么好事,想必眼下也没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一看到夜少荀这张脸,脑海里不自觉地涌起原主曾经受的委屈。 魏清莞下意识地皱眉,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宁王殿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找你,你也是视而不见的,现在我也想通了,既然殿下嫌弃我,那我们相互不干涉,何乐而不为呢?” 夜少荀铁青着脸警告她。 “魏清莞,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别总是出去招摇过市,你不要脸,本王还要脸!” “那王爷休妻吧!”她淡淡说道:“这样的话,我们之间毫无干系,王爷也不用担心自己颜面无存了。” 他阴沉着脸,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暴起。 “想本王成全你和皇兄,你做梦!”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魏清莞。 魏清莞退无可退,砰得一下,她的背后撞到回廊的梁柱上,生疼生疼的。 忍着后背的巨痛,她抬起下巴,冷漠地注视着气急败坏的夜少荀。 “夜少荀别用龌龊心思想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杜撰的。” 她和夜少衍清清白白的,这个男人如此泼脏水,简直过分。 夜少荀显然不信,他不信,那她也不解释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忽然脖子一紧,男人大掌狠狠掐住她的下巴,整个人瞬间被他提了起来,一时她几乎要窒息了。 “唔!”她在半空里挣扎,双眸往上翻,脸色青紫,无比的痛苦。 第十六章小鬼斗不过阎王爷 夜少荀真的失去了理智。 这个该死的女人又去了景王府,真是白天黑夜都跟皇兄鬼混在一起。 真当他不存在呢? 他震怒地掐住她纤细的脖子,阴森森地盯着她。 “贱人,这辈子你休想逃出本王的手心!” 他的东西,即便是一块破旧的抹布,他宁愿烧掉毁之,也不会拱手送给别人。 何况是一个女人呢! 即使他对她从未动过心,但她嫁入了宁王府,那她就是他的。 他绝对不会让旁人染指。 他的大掌力大无穷,掐得魏清莞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放,放,开,我……”魏清莞双手不停挥舞着,拍打着夜少荀的手背。 他阴鸷鸷地盯着她。 “你给本王记住了,你现在是宁王妃,别总想着勾勾搭搭,小心本王让你们两人一同下地狱。” 纵然魏清莞痛得无法呼吸,她依旧倔强地迎视他吃人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夜少荀从她眼眸里看到恨意,浓烈的恨意! 身躯下意识地一颤,他猛地松开了她。 她怎么会恨他! 步伐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夜少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她明明爱慕他,爱慕到无法自拔,无可救药的地步! 她现在怎么会如此厌恶他呢! “你!”他唇角微颤,还想说些威胁的话,却迎向魏清莞冰冷的目光。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吓人的模样。 从前的魏清莞好似水做的,温温柔柔,恬静明媚,笑容甜美,即便她长得奇丑无比,那也比现在…… 魏清莞边咳嗽,边低吼出声。 “殿下,在新婚那晚魏清莞就已经死了,现在的魏清莞是从地狱里重生的,你有什么狠辣的招数,都使出来吧,我不怕!” 眼前的女人双眸圆瞪,仿若厉鬼,无比的恐怖吓人。 他背脊猛地发凉,心不由地抽了一下,不过他很快镇定下,狠狠拂袖。 “你若是厉鬼,那本王就是阎王,能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他冷笑不迭。 “做人要长记性,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他双手背在后面,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蝼蚁。 “小鬼是斗不过阎王爷的!” 魏清莞一直在顺气,懒得搭理他,他不屑地抽了抽嘴,估计也觉得没意思,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身影,魏清莞脑海里有一个计划,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拿到他的把柄,逼他签下和离书。 她不能在宁王府待下去了。 他就是个魔鬼,随时都可能杀了她! 心里有了主意,魏清莞便开始行动起来,他们之间断得越早越好。 澜园苏玉婷听着下人汇报王爷的情况,她气得脸都抽搐起来,双手狠狠绞握在一起,锋利的指甲陷入肉里,她也浑然不觉。 等下人退下,苏玉婷双手一推,把翠儿端来得药悉数扫掉。 “我不喝,喝什么药!” “哐当”一声,瓷碗应声而碎,药汁溅得到处都是。 “小姐。”翠儿慌得跪下捡碎碗,大气不敢喘,生怕自家小姐责罚她。 苏玉婷脸色苍白,呼吸都不畅了,微喘着气问道。 “小皇子什么时候来?” “奴婢亲自把信送到陆公公手里,小皇子应该很快就会来看您。”翠儿吓得发抖,却依旧一气不歇地说道。 苏玉婷等不及了,狠狠攥紧着被褥,目光阴毒地看向窗棂外。 春日阳光潋滟,无比美好多娇。 但她的人生好像已经到了尽头,没有了生机! 没了王爷的宠爱,再多的荣华富贵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爷从前见到那个死贱人,早早地躲远了,避她如洪水野兽,而现在贱人不缠他了,他竟是不习惯了,自己主动找贱人了。 欲擒故纵的把戏贱人玩得真好呢!牢牢地拨动着王爷的心弦。 贱人要是不死,她真的很难一直受宠。 王爷现在已经开始厌弃她了! 因为念着当年的救命之恩,他才没表现出来,他一直在克制着。 若是王爷知道当初救他的人,其实是贱人,那她完蛋了! 想到儿时的事情,苏玉婷心乱如麻,她总感觉自己是一个小偷了,偷了别人的功劳,更偷了别人的幸福。 不过偷来的又如何呢? 王爷和贱人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只要贱人死了,她母凭子贵,依旧会是王爷的心尖宠! 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对付魏清莞。 * 因为和夜少衍发生一点不愉快,魏清莞不敢随意去景王府了。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回想到那日的画面,都会不自觉地脸红,真是羞死人了! 夜少衍体内毒素已经清除了,没什么性命之忧,现在就等他来寻自己谈整容的事了。 她不可能主动再去谈这件事情。 她已经明确告诉过他,想要治好脸上的伤,一定要自身健康皮肤处取下一部分皮肤,覆盖伤疤。 他要是没心里准备,这个手术也难做。 自从那日回宁王府之后麒麟送来诊金,送来千年人参给她。 她照单全收下了,不是她贪婪,而是她应得的。 以后他们也互不相欠,她于他也没什么救命之恩。 这样挺好的。 没有别的事分心,魏清莞准备把藏在身边的内鬼揪出来。 害过原主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在宁王府的这几日,苏玉婷并没来寻她麻烦,好像新婚那夜发生的事情,真的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 可魏清莞心里清楚,那个女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苏玉婷不来寻她报复,也许是畏惧她手里的把柄。 难得魏清莞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春日暖阳高照,魏清莞懒洋洋的,整天待在府中,百无聊赖。 女红什么的,她根本不会,只好多看看书,了解这个时代的律法,被人欺负的时候,才能有保护自己的武器。 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王府的人忙上忙下的。 魏清莞在自己庭院里的湖亭里看看书,写写字,没人打搅,好不自在!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扰乱魏清莞的清宁。 “都让开,让她出来见我们家主子。” 尖细的嗓音透着高人一等的冷意。 第十七章王妃娘娘谋杀九皇子 杏儿颤抖地回答道:“九皇子,您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去给您通报。” “不需要通报!” 魏清莞闻声不由搁笔,凝眉回想自己与九皇子之间的过节。 九皇子夜少闵,当今圣上与皇后苏妍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是夜少荀的亲弟弟。 九皇子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她们之间并未什么很深的过节。 非要说有渊源的话,九皇子非常喜欢苏玉婷。 曾经为了维护苏玉婷,九皇子常常刁难原主,甚至命人阻拦原主接近自己的皇兄。 魏清莞思忖间,外面吵闹的人已经到了她跟前来。 十岁的孩子领着身边伺候的人威风凛凛地站在她面前,无比的霸气,皇家风范十足! 他生得极白,五官还没完全张开的,却依旧有了皇家的清贵风范,英气之势。 玉冠束发,银白色的华服衬得他稚嫩的脸越发白净粉嫩,眉清目秀。 他似乎对魏清莞非常不满,怒目而视。 他身后伺候的人气势比九皇子还要甚,火焰直接要喷出来了。 杏儿惊慌地跪在魏清莞面前。 “小姐,奴婢拦不住他们。”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魏清莞很清楚他们的目的,朝杏儿微微摆手。 “你且先退下。” 杏儿落荒而逃,毕竟九皇子身边的人太吓人了,一个个的嚣张跋扈,怒火冲天! 小小的人儿双手叉腰,下巴微扬,一副冷傲的模样。 “你,你……” 他气势很足,可“你你你”了半天,他也没法说一句完整的话来。 身后的陆公公马上替他把话圆上。 “你为什么要欺负苏侧妃,你好大胆子,曾经我们九皇子是怎么告诉你的,别跟苏侧妃作对,不然就是跟我们九皇子作对!” 魏清莞已经猜到了,九皇子来是为苏玉婷出气的。 说实话她没想和这个孩子计较,才十岁而已,很容易被人挑拨。 显然是苏玉婷挑唆他来的。 毕竟九皇子乃是帝后的心肝宝贝,是位高权重的大臣,还是后宫受宠的妃嫔见到他都要叫一声小祖宗。 她眯眼浅笑,看着着他粉雕玉琢的面容。 “九皇子,在你心里什么叫欺负呢?” 夜少闵微微皱眉,小脸蛋里满是困惑,估计想明白魏清莞辩解,想脱罪,下一刻他目光凶狠地瞪着她。 “你……欺负人,还……有人脸问我?” 他脸涨得通红,气得要哭了! 此刻他像个受伤的老虎,努力的张牙舞爪,却怎么也使不出力量来。 她的记忆里他一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现在见到真人,魏清莞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半蹲着,与他平视。 “你身边的人,或者你自己,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 他毕竟是孩子,很快被她绕晕了。 他不禁挠头,却没掉进她的陷阱里去,而是深皱了眉头。 “要……要是……我……我在,你……你……你还……敢……欺……负她吗?” “哦?”魏清莞微微挑眉,“九皇子如果我想欺负人,我不需要顾及谁,你也一样。” “而且她说我欺负她,你就信,那我说我根本没欺负她,你要怎么办呢?” 夜少闵一怔,显然没想到她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而且他天生结巴,本来就是弱势一方,被她连连反问,他更是哑口无言了。 “放肆!”陆公公大声呵斥她。 “你怎么和九皇子说话的?” “从前宁王府只有苏侧妃的时候,她和胎儿都好好的,可你一进府,苏侧妃胎儿不保,身子越发虚弱了,还说你没欺负她,很显然是被你气得!” 他咄咄逼人,说得好像亲眼所见似的。 “苏侧妃温柔贤淑,不和你这个野蛮人计较,但我们九皇子无法看着自己的姐姐受欺负。” “你欺负了苏侧妃,你现在必须去跟她赔礼道歉,不然此事我们九皇子不会善罢甘休!” “九皇子生气,后果很严重,你应该知道帝后最宠爱九皇子。” 他气势夺人,用帝后的身份压制魏清莞。 好一个狐假虎威的奴仆! 很明显他跟苏玉婷是一伙的,他就是来给她难堪的。 看来是她小瞧了苏玉婷。 这几天苏玉婷一直在蛰伏,就等着九皇子来给她报仇吧! 魏清莞美眸微转,面容沉了下来,厉声提醒陆公公。 “陆公公请注意你的用词,什么苏侧妃,她已经不是什么侧妃了,她是侍妾,而不是妃,请先搞清楚她的身份。” 她娥眉微挑,沉声道:“还有,陆公公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陆公公的脸瞬间跟开染坊一样的,青红白绿齐齐涌现。 他明白魏清莞的意思。 奴婢就是奴婢,一辈子都改变不了。 即便她再不受宠,也是宁王府堂堂的王妃,不是他可随便以威胁的。 “好,好,很好!”陆公公唇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王妃娘娘好气魄,敢这么和我们九皇子说话!” 因为夜少闵说话不利索,结结巴巴的,很多事情都是他代劳的,所以他故意挑明自己代表着九皇子。 “是吗?”魏清莞轻笑。 “九皇子明明就在我面前,他自己有嘴会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替他说了?” 陆公公要气死了,捶胸顿足的。 “好你个魏清莞,你敢说九皇子是哑巴,你敢藐视皇子!” 她真的直接朝他翻白眼,她什么时候说九皇子哑巴了,这不是挑事嘛! 故意激怒夜少闵的怒火。 虽然夜少闵还是个孩子,可自尊心还是特别强,非常忌讳人家骂他哑巴。 果真夜少闵浑身发抖,双目通红,显然气惨了。 他不是哑巴,不过是结巴,说不清楚话而已。 他在心里呐喊! “太,太,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说他是哑巴呢,他最讨厌人说他是哑巴了! 怒火燃烧了他的理智,他愤怒地拿头去撞魏清莞。 站在湖亭围栏边魏清莞见夜少闵疯一样的扑向自己,她下意识地躲开,尽量不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谁料,她堪堪躲开他,身后扑通一声,九皇子摔进了湖里,水花四溅。 “来人哪!”陆公公尖细的声音震天动地。 “九皇子落水了,救命哪!” “王妃娘娘谋杀九皇子!” 第十八章自求多福 魏清莞微微侧眸,看向在水里挣扎的孩子。 小小的人儿奋力地挥舞着四肢,在水里拼命地挣扎…… 可他在怎么努力,不会水的他,还是逐渐逐渐的往下沉,往下沉。 眼看着湖水要湮没夜少闵了,魏清莞下意识地往湖水里跳了进去。 “扑!”水花溅得高高得,迷乱人的眼眸。 一直在湖亭外观望的杏儿高喊出声。 “来人哪!救命,我家小姐不会水!” 那边匆匆赶来的夜少荀,猛地听到杏儿的哭喊声,心口一颤,没来由得有些慌乱。 他加快步伐,来到湖边。 水里娇瘦的女人灵巧地划动四肢,快速地游到往下沉的夜少闵身边。 不是说这个女人不会水! 可水里的女人动作行云如水,哪里像不会水的人? 忽然他意识到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直在骗人,连自己身边的奴婢也被她骗过了。 他一时气血上涌,阴鸷地看着水里的女人。 很快她捞着夜少闵游到岸边来。 侍卫过去抱孩子。 而她独自爬起来。 陆公公赶紧到夜少荀面前告状。 “殿下,您来了真是太好,您可要替九皇子做主啊!” 他扑通跪下,绘声绘色地描绘起来,说得有板有眼的。 “九皇子不过是来看望宁王妃,宁王妃竟是嘲笑九皇子是个哑巴,她不知悔改,还大大出手,把九皇子推下水了。” 真是把她恶妇的形象,描绘的淋漓尽致。 爬到岸边的魏清莞,杏儿赶紧送上一件大氅给她披上,她还没来得及裹上大氅,男人的无影腿倏然落在了她的胸口。 他下了死力,魏清莞的胸口好像巨石碾压了一样,痛得她无法喘息! 钻心的痛有那么一刻让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 夜少荀真是太狠了,竟是对她下死手,太过疼痛,以至于她都站不起,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 头顶传来夜少荀吼声。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连孩子都不放过,本王今日绝不饶你!” 少闵是他最喜欢的皇弟。 他这个皇弟自小体弱多病,从娘胎里带来的病,说话不利索,结结巴巴的,即便经常被人嘲笑,但他依旧保持着善良,从来不会伤害人。 这个毒妇连他的皇弟都敢谋害! 他气得丧失理智,失声咆哮。 “少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杀了你都不足泄愤!” 魏清莞被他踹了一脚,疼得死去活来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男人再次抬腿,还想踹她,一旁的杏儿挡在她面前。 “殿下,事情不是陆公公说得那样,我们小姐是要救九皇子,我们小姐也没有推九皇子。” 她哭着磕头。 “一切都是误会,殿下您饶过我们家小姐吧!” “什么误会!”陆公公狗急跳墙,气呼呼地呵斥杏儿。 “你们主仆是一伙的,你自然为她说话,九皇子就是她推下去的。” “你们主仆想谋杀九皇子,你们真是贼胆包天!” 陆公公往她们身上泼脏水,巴不得可以给她们定一个死罪。 阳光照在夜少荀黑沉的脸庞上,他怒不可遏地低吼道:“来人,把这个毒妇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殿下,万万不可!”杏儿慌得小脸失去了血色。 “我们家小姐怎么经受得住二十大板,这打下去不是要我们家小姐的命嘛!” “求求您,高抬贵手。” 她人轻言微,夜少荀压根不愿理会她,狠狠拂袖。 “连这个贱婢也一起给本王狠狠地打!” 侍卫们拿来了工具,面无表情地来到她们魏清莞面前。 缓过气来的魏清莞吞了一口唾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看谁敢动我!” 虽然她有些站不稳,可气势上却不输任何人,浑身上下散着迫人气息! “夜少荀。”她目光冷冷地瞥向他,一字一字地顿道:“今日你们敢动我们主仆,那我就断了苏侍妾的药。” “毒妇!” 被威胁的感觉非常不爽,夜少荀狠戾地瞪着她。 “你企图谋害少闵,你还敢威胁本王?” “好,真的很好。”他怒极反笑,“把她打入天牢,让她好好反思反思。” 她根本没碰夜少闵一下,可陆公公一个劲地煽风点火,夜少荀根本不会听她的解释。 她期待着九皇子醒来,等他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她望向担架上的小孩子。 太医正在给他救治,呛水的他昏迷不醒,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殿下,九皇子恐怕不好。”张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答夜少荀。 夜少荀脸色黑沉的可怕,暴雨在他脸庞涌动。 “张太医,要是救不了少闵,想想自己的后果!” “卑职尽力而为。”张太医苍白着脸回答他。 他踩着虚浮的步伐走向九皇子。 魏清莞远远地瞥了九皇子一眼,他浑身湿漉漉的,巴掌般大的脸惨白如纸,没一点血色。 看他的状态,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呛水导致晕厥,丧失意识。 侍卫催促着她走。 魏清莞压根没理会遭受的人,忽然开口说道:“张太医,你施针并救不了他。” 张太医慌得大汗直流,被她一说,拿针的手都在颤抖,可他依旧不屑地告之她。 “王妃娘娘,老夫自有法子救九皇子,无需你担忧。” 他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自求多福! 救人要争分夺秒,像张太医这样磨磨蹭蹭的,恐怕夜少闵不死,也要一命呜呼了! “走开。”她冷漠呵斥身边的侍卫。 她气势迫人,围住她的侍卫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滚开!”夜少荀憎恶地瞪着她,“你若是有那么好心,就不会害他!” 这男人真是魔症了吧! 如果不是要跟死神抢人,她根本不会搭理夜少荀。 “我为什么要害他,他不过是一个孩子,我能救他,再耽误下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她出声警告他。 “想他活着,就必须听我的!”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你这样歹毒,谁知道你会对少闵做什么!”夜少荀无比执着,根本不让他治。 “我能治好苏侍妾,就能救好九皇子。”她一字一字地顿道:“反正张太医也救不活他,我要是有什么居心,那我在一旁看戏就好了,干嘛还要自己动手呢!” 夜少荀凝眉,似乎在犹豫。 “我要是救不活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第十九章你这么做和杀人有什么分别 魏清莞的话掷地有声。 而且提到她的专业,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自信的魅力,即便她头发散乱,整个人有些狼狈,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的光芒! 夜少荀被她自信满满的给惊住了,眉宇皱得更深了,神色微讶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变得太多了! 从前的她可没有这么光芒万丈,每每见到他的时候,她都是唯唯诺诺的,无趣的很! 他思忖间,魏清莞疾步走到九皇子面前。 张太医不过象征性的阻拦一下, 接着便让开了,让她救。 反正救不活,也不是他的错,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干得好事。 他一旁看好戏就行。 初春的天还很冷,夜少闵冻得面容青紫,唇角发白,看上去确实像死状。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实弱得…… 但一切都是假象,他还没死,不过是短暂性的缺氧而已,加上他本身体弱,溺水导致了肺水肿。 她把九皇子倒背起来跑,往自己屋子跑。 夜少荀等人回过神来,魏清莞已经被着他跑出老远了! 看见魏清莞折磨自己的弟弟,夜少荀气得失去理智。 “你想做什么?” “你们都不许跟来!”她厉声警告他们。 夜少荀哪里会听她,带着大批人追了上来。 魏清莞懒得管他,使出吃奶的劲跑起来,很快到了自己的卧房,反锁门,开始从空间里拿出工具救夜少闵。 给他注视肌注肾上腺素药水。 他一直处在昏迷之中。 她立即给他压胸。 “12345,12345……” 反复几次,见他还没醒,她给他气管内插管。 扒开他嘴巴的时候,魏清莞发现了他结巴的病源。 其实他并不是天生结巴,说不清楚话,而是舌系带过短。 这不过是小毛病,用手术刀把舌系带剪开,等到他伤口恢复好,他自然可以说话了。 但眼前先救醒他。 等他醒来,她在给他治舌系带短这个毛病,她是医生,见到人有病,总是犯职业病,巴不得立即可以给对方治好。 有后世的仪器,九皇子很快就醒了。 九皇子迷迷糊糊间瞥见女人在他身上捣鼓着什么。 “咳咳咳……”他痛苦地咳嗽起来,口里吐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来。 “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魏清莞拍了拍他,柔声询问他。 “我……我……我……”他本来就结巴,溺水之后肺水肿,他更说不清楚话了。 “你先别动。”魏清莞把他大致的情况告诉他。 “你已经没事了,但是我想给你治好口齿这个毛病,可能有点疼,你愿意配合吗?” 在苏玉婷的灌输下九皇子一直不喜欢她。 但刚刚魏清莞跳水下去救他,他对她并没有那么排斥了。 而且好像这个女人并没苏姐姐说得那么坏! 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警惕之心不由松懈了几分,他皱眉问她。 “你……你……你……可……以……治好……我?” 他指着自己的舌头,激动不已地看着她,闪亮的眼眸里满是期待。 “嗯。”魏清莞郑重地说道:“你这个是小毛病,做个小手术,就可以痊愈了,无需担忧!” “手……手……术?”他满脸疑惑,结结巴巴地说道。 虽然他觉得魏清莞好像没那么讨厌了,但他还是不喜欢她,她说要给自己做手术,他是抗拒的。 “唔唔……”他摇头,不同意。 “放心,我不会害你。” “我现在就给你做,等会估计有点疼,你忍着点。” 虽然可以打麻药,但是麻药过后还是非常疼的。 舌头这种东西很娇弱,被剪掉剪烂,即便是小小的伤口,那也是巨疼的,一般人都无法忍受,何况是十岁的孩子,必定也是哭闹的。 “你是小小男子汉,你忍下,等过七八天,你就可以正常说话了。” 魏清莞边哄他,边固定好他的嘴巴,接着拿起剪子往他的舌系带夹过去。 九皇子脸色苍白地看着她,一双眼眸里满是恐惧之色。 可她说以后他正常说话了,这个诱惑力很大! 从他懂事起,他一直非常羡慕那些说话正常的同龄人。 要是他可以正常说话,那父皇母后也没那么忧心忧虑了,多好呐! 面对能说话的诱惑,他轻轻点头,同意做手术。 “好,那现在开始你别动哦!”魏清莞提醒他。 他吓得闭上眼睛,只得咔嚓一声,耳边接着响起她细软的声音。 “好了,我给你缝合下,然后止血。” 魏清莞把染血的剪刀搁置一旁,拿出肉线给他缝合。 追上来的夜少荀简直要疯了,拼命地捶紧闭的门扉。 “魏清莞,你想对我皇弟做什么?” “砰砰!” 木质的门发出巨响,摇摇欲坠的,几乎要被他捶碎了。 捶了好久,门还是没开,他大袖一挥,怒气腾腾地道。 “来人把门撞开!” “是!” 侍卫们得到命令,开始撞门。 “砰!” 夜少荀看着那紧闭的门扉,气血上涌,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不会放过她! 魏清莞全然没理外面发疯的人,而是全神贯注地给夜少闵做手术。 “轰隆!”一声巨响,两扇门轰然倒地,震起无数细小的粉尘! 站在门口的夜少荀一眼就看到屋内的情形。 他最疼爱的皇弟躺在软榻之中,而魏清莞拿着剪刀往他口里戳去。 画面极致的惊悚,看得人头皮发麻,足底发凉! “嘶!”不知谁倒抽冷气。 正好魏清莞在剪线,在外人看来,她在行凶,在折磨一个十岁的孩子。 在每个人的眼里,她的行为简直是丧心病狂,惨无人道! “毒妇,贱人!”夜少荀双眸赤红,嘶吼出声。 “你真的活腻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 魏清莞刚好给夜少闵做好手术,手中沾血的剪刀还未放下。 因为九皇子落水,阖府的人都来了慧园,就连在澜园修养的苏玉婷也来了。 她眼尖,看到魏清莞手中带血的剪刀,不禁失声。 “王妃姐姐,你,你对少闵做了什么?剪刀全是血……” “贱人!”夜少荀面目狰狞地骂她,“连孩子都不肯放过,可见你有多恶毒!” 夏虫不可语冰。 她无法给他们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简单地说道:“我给他治病,剪了他的舌系带。” “什么?”苏玉婷惨白着脸,一副害怕的模样。 “谁治病会剪人舌头?” 她娇滴滴的,声音透着怕意,却异常的响亮。 “姐姐,你剪少闵的舌头,你这么做和杀人有什么分别!” 第二十章我没有害九皇子 苏玉婷逮到机会,当然要落井下石,给魏清莞致命一击,她的声音响彻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也狠狠敲击着每个人的内心。 在场的人都非常愤怒,对魏清莞的恶行,他们万分痛恶,巴不得把她凌迟了! “苏侍妾说得在理,世上哪有大夫剪人舌头的。王妃娘娘此举与杀人无异!”张太医附和苏玉婷。 软榻中的夜少闵闻言,小小的身躯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而魏清莞没空理会苏玉婷,慢条斯理地剪线,给夜少闵伤口喷药。 “你还不快住手!”苏玉婷惊恐地看着她,“少闵本来就有口吃,你剪他的舌头,你想让他彻底成为哑巴吗?” “别烦我!”魏清莞娥眉微皱,不悦地呵斥道。 “眼瞎嘛!没看到我在给他治口吃。” “你把他舌头剪掉是治病?我就没见过谁像你这样治病的。”苏玉婷一脸匪夷所思的模样,“莫非姐姐魔症了吧!” 疯子是不配做王妃的。 魏清莞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给夜少闵处理好伤口,她冷声反驳道。 “当然有,不过是你孤陋而闻,没听过而已!” “是吗?”苏玉婷心里说不出的欢快愉悦。 这个女人简直是找死! 本来还想着找不到什么办法对付她呢! 不曾想到她自己先自寻死路了! 真是快哉! 她杏眸微转,忧心忡忡地提醒魏清莞。 “姐姐,要是少闵成哑巴了,父皇母后不会饶过我们宁王府的人!” 说话间,她还不忘瞥向一旁的夜少荀。 夜少荀一脸煞气,猩红的眼眸涌动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了。 “姐姐,您没进王府之前怎么胡闹,都没关系,也碍不着我们,但是现在您进了宁王府,凡事都要为王爷,为宁王府着想。” 她巴拉巴拉地说着,魏清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搁下手中的肉线,翩然站起来。 “苏侍妾别总以你那龌龊的思想来揣度我,还有别一口一个姐姐地叫,我不是你的姐姐。” 她倨傲地抬起下巴,冷冷睨了她一眼。 “而且你也不配做我的妹妹!” 苏玉婷的脸唰得一下白了,她愤怒至极,却不敢发作,只能死命地咬着唇角,委屈巴巴地站着。 魏清莞还想给夜少闵喂点药,戾气冲天的男人低吼出声。 “别在碰他!” 她并没被他吓住,依旧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芊芊玉手还未碰到软榻上的人,忽然一记狠辣的耳光甩了过来。 “啪!” 猝不及防的魏清莞应声倒地,砰得一声她摔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一股钻心地疼意从臀部升起来,向四肢百骸席卷而去。 脸颊火辣辣的,浑身上下每一寸都散着痛意,一时她疼得无法动弹,不能言语,只能捂着胸口,低喘着气。 夜少荀黑沉着脸咒骂她。 “贱人!你简直不知死活!” 他的俊脸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在涌动。 “少闵也是你敢碰的人?” 气炸的他再次抬腿往魏清莞身上踩了过来。 千斤重一样的力量压在魏清莞背上,她疼得整个人都趴下了,急促地喘着气。 “不受教的狗东西,你想害死本王!”他咆哮着,脸都变形了,扭曲的令人害怕。 夜少闵见状,赶紧起来,试图开口说话给魏清莞解释清楚。 刚做了手术的他根本说不了,而且麻药药效逐渐消失了。 他一张嘴,扯动了伤口,剧烈地疼痛让他脸色发白,唇角抽搐起来。 张太医见状,马上过去给夜少闵把脉问诊。 他早就收了苏玉婷的好处,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他一面握住夜少闵的脉搏,一面倒抽冷气。 “九皇子,你,你这……” 他佯装一副悲痛的模样。 “你恐怖这辈子都无法开口说话了!” “什么!”夜少荀震惊地看着张太医。 张太医心里想着,九皇子口齿之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华佗再世也治不好! 因此他手指苍天发誓。 “殿下,下官所说绝非虚言,下官活了这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这种诊治手段,舌头剪了哪里能说话呢!” “本来嘛也许九皇子还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和希望的,可九皇子现在彻底没说话的可能了。” 麻药退了的夜少闵又疼又痛,听到张太医的话,心里很慌乱,竟是有些后悔相信魏清莞。 他痛苦地哭了起来,可只能发出小猫叫似呜呜声。 粉雕玉琢的小脸挂满了泪水,夜少荀见了心疼极了,越发痛恨魏清莞了。 这个女人尽给他惹事。 他震怒地把她揪起来,像提一只小鸡一样地拎在半空中。 “你这个恶妇,本王今日不收拾你,无颜面对父皇母后!”他大喝一声,“拿本王马鞭来!” 面对愤怒的他,魏清莞无动于衷,无声地与他对抗。 他愤然地把魏清莞甩到地面上去。 “砰!” 剧烈的碰撞,撞得魏清莞生疼生疼,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碎了。 她蜷缩在地面上,艰难地挤出话来。 “我没有害九皇子!” “你还嘴硬!”夜少荀双眸猩红,恶狠狠地瞪着她。 “张太医还会诊不出少闵的病情吗?” “呜呜呜……”夜少闵的哭声越来越虚弱,无比的令人心疼。 魏清莞还来不及给夜少闵喂止痛药呢! 她吃力地站起来,企图起来去给他喂药,然而夜少荀站在她面前,那双狠戾的目光几乎能把她生吞活剥。 “我去看看他!” “不需要!”夜少荀怒然道:“从前往后别靠近少闵!” “鞭子!”他震怒地吼道。 今日他要鞭打她,出于身体的本能,魏清莞一面惨笑起来,一面趔趄地往后退了几步。 苏玉婷畅快地看着浑身狼狈的魏清莞。 贱人今日死定了! 王爷那马鞭又粗又长又硬,而且她弱不禁风的,抽几下肯定暴毙。 须臾片刻有侍卫取了夜少荀的马鞭来。 夜少荀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马鞭,狠狠挥了几下,长长的鞭子犹如灵蛇一般在空中划出了几个完美的弧度。 魏清莞落了水着了点寒,还被他踢了几脚,此刻她浑身疼得跟要裂开似的,她半点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仿佛站在云端里,轻飘飘的,软绵绵的。 可她却忍痛,倨傲地抬起下巴,失笑着反问夜少荀。 “你要打我?” “打得就是你,省得你不长记性!”夜少荀满脸煞气,一字一字地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 第二十一章死了也不会有人过往她 魏清莞忍住身体的不适,倔强地迎上夜少荀吃人的目光。 “换个太医来看!我想对方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说辞!” 张太医铁青着脸,气呼呼地说道:“王妃娘娘你休要胡言!” “哼!”魏清莞冷嗤一声。 “当年华佗看诊的时候还提出劈颅之术,张太医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要是你这么孤陋寡闻,那我也解释不通!” “而且把脉能看出什么来,顶多就看出九皇子能不能活着,而不能看出他以后能不能说话!” 这种病是天生的舌系带过短,把脉能摸出个屁来。 要不是张太医明显医术不行,那就是他故意与自己作对。 对于想害自己的人,魏清莞向来没好脸色,因此她毫不客气地批评他。 “要是过几天九皇子可以开口说话,你该作何处置?” “是畏罪潜逃,还是三拜九叩的求饶?” “你!”张太医浑身发颤。 “休要强词夺理!”夜少荀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握在他手中的鞭子快若闪电般飞了过来,狠狠地落在了魏清莞的手臂上。 “啪!” 魏清莞疼得倒抽冷气。 火辣辣的疼意从手臂慢慢爬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 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妈的! 还真用鞭子抽她! 岂有此理! 她不由站直身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夜少荀,斩钉截铁地说道。 “夜少荀,即便我真的有罪,也是帝后来处置我,而不是遭受你的毒打!你如此武断专横,实在不配为人君!” “今日这件事情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做出你这等过分之事来。” “本王不配为人君!”他抓狂,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那本王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君,什么是臣!” “你个恶妇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你伤害少闵,没人会帮你!” 手中的鞭子又朝魏清莞挥来。 可鞭子却没落到她身上,一个巍巍颤颤地身影挡在她面前。 是夜少闵! 在场的人都怔住了,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保护魏清莞。 “少闵,你让开,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想害你!”面对自己的皇弟,夜少荀态度缓和了不少,语气也温和。 “呜呜……”夜少闵拼命地摇头,发出低哑的哭声。 刚才他落水,在场的没有一个救她的,唯独她下水救他! 直接告诉他,这个女人应该不坏。 而且当初他对她并不友好。 也许是出于心里的内疚,夜少闵神使鬼差地就护住了魏清莞。 她救他,他替她求情,两人也算扯平了! “少闵,你要替她求情?”夜少荀诧异,疑惑地凝视自己面色苍白的弟弟。 夜少闵拼命点头,手指了指魏清莞,又指了指外面的湖水。 他指手画脚的,没人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大家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在求情。 夜少闵希望夜少荀手下留情,放过魏清莞。 夜少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鞭子僵在了半空之中,看着自己皇弟满脸期待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憋气地收起了鞭子。 “少闵,你太善良了!” 即便心里很恼火,杀了魏清莞的心都有,但夜少荀不想自己皇弟失望,狠狠拂袖。 “来人,把这个恶妇关起来,本王明日把事情奏明父皇母后再来发落她。” 魏清莞没再挣扎,她相信等夜少闵好了,不要说宁王了,就是帝后也会拜谢她。 九皇子一直有口吃,说话不利索,帝后为他操碎了心。 等过几天九皇子恢复了,她神医的名声也应该打响了,有了名气,无数达官贵人就会来寻自己看病问诊。 要是拿不到自己的户籍之类的东西,她可以结交其他人,让他们给伪造一个,也是可以的。 反正这个时代通信闭塞,即便是伪造的,没有相识的揭穿,永远没人知道的。 她乖乖跟侍卫走了。 这一次要被关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整个慧园的人,她们都被关了起来。 慧园里张太医还在给夜少闵看诊。 一大群人忧心忡忡地围在软榻前,紧张地看着张太医,生怕他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张太医全神贯注地给夜少闵检查了一番。 刚才他一口笃定夜少闵以后再不能开口说话了,但是他仔细一看,好像有些不对劲。 她并没有剪掉九皇子的舌头,而是修整了他的舌带? 张太医在心里暗惊,没想到魏清莞那个女人有几分本事。 但是他永远不会告诉旁人真相。 他捋着山羊胡子,老神在在地说道:“九皇子,虽然宁王妃很可恶,剪了您的舌头,让您以后说话困难,但是您放心,下官有法子治您!” “虽然不一定能保证您可以比之前说话利索,但是起码可以保证您能发出声音来。” 麻药消失的夜少闵,口里很痛,难过地流着眼泪,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少闵!”苏玉婷温柔地开口唤他,“没事了,张太医说可以治好你的病症,你无需担忧。” 他懒洋洋的一下都不想动,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人。 “嗯。”他忍痛点头。 “少闵,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说想你,你也不会来宁王府,也就不会……”苏玉婷连连抹泪,无比自责。 “好了,这一切又不能怪你,怪就怪魏清莞没有人性。” 一旁的夜少荀安慰她。 “殿下。”她哭得梨花带雨,“要是少闵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给父皇母后交代!” 她又开始挑拨了,虽然她一句恶毒的话都没说,但字字句句都把魏清莞往死里整。 “父皇母后追究起来,自然是怪您教妻无方,妾身替你着急。” 夜少荀心里好不容易消弭的怒火疼得一下又起来了,他狠狠地攥紧双手,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提那个毒妇了,本王会当她死了!” 很显然他准备任由魏清莞自生自灭去,他不管了。 苏玉婷面上娇娇柔柔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甚至偷着几分忧虑之色,可此刻她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有王爷这句话,府中的人会把魏清莞往死里整,反正贱人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了。 第二十二章秋后的蝗虫活不了多久 夜少荀在慧园逗留了许久,又将张太医给的药,喂夜少闵吃掉,这才急急忙忙地离去。 房间内,只有苏玉婷和夜少闵,陆公公四人,房间内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苏玉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陆公公。 陆公公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蹲到了床边,开始对着夜少闵进行灌输。 “九殿下,杂家的小祖宗,你也真是好心肠,竟然为这女子求了饶!” “她太可恶了,她想伤害你!就算你出手相助,她也未必会领情,说不定反而会忘恩负义!” 夜少闵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没人能反驳他的决定。 他突然翻身而起,抿着唇,盯着陆公公,强忍着舌头上传来的刺疼,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救了……” 下一秒,夜少闵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他好像可以连顺的说话了? 他吓得连自己的舌头被剪刀剪了一下都忘了,兴奋地大叫起来。 “陆伴伴!” 他的嗓子很沙哑,很模糊,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流利,不再像刚才从前那么结结巴巴了。 一旁的苏玉婷几人都是一愣,诧异地望向了他。 他激动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嘶!”夜少闵倒吸一口凉气。舌尖传来的疼痛,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过他知道自己能流利地说出话来了。 张太医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九皇子的病被魏清莞治好了? 这个魏清莞竟然有这么厉害? 他心中一凛,但脸上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旁边的苏玉婷,心中一凛。 “少闵,刚才我看你好像能说话了,这位张太医果然厉害!一剂药让你好多了!” 她试图把功劳揽到张太医身上。 张太医双眸滴溜溜地转了下,赶紧附和苏玉婷。 “下官没有那个能力,只是之前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一种可以治疗口吃的偏方,所以下官就冒昧地拿出来用了一下,想不到还真的有效果!” 他可不会独吞所有的功绩,九皇子是先天就有这个毛病,一直没有解决,现在被他治好了,实在令人怀疑。 于是,他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苏玉婷淡淡一笑,说道:“,即便是从古籍里得到的偏方,也多亏了你,少闵的口吃之症才有好转。” “奴婢这就回去禀报!”陆公公一拍巴掌,飞快地跑出去禀报。 所有人都认为,是张太医救了他。 躺在床上的夜少闵并没有这么认为,他一直在回想着魏清莞说过的那句话。 “我能治疗,你只要做一个小小的手术,就能完全恢复。” “一会会有点痛,你先坚持一下,过一会儿就好了。” 尽管苏玉婷一直在说魏清莞这个坏那个坏,处处针对她! 以前他跟魏清莞很难有什么交集,他总是站在远处,让人阻止她,还会恐吓她。 今天他掉进了湖水里,魏清莞不顾之前的恩怨,跳进了湖中,将他从水中捞了出来,还为他治疗了口吃的毛病。 仔细一想,魏清莞这个传闻中的很差很差的女人,似乎也不是很差。 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心地仁厚,心胸宽广的人。 他正想着,苏玉婷正用手绢擦着眼泪。 “少闵,你这次可惨了,都是我不好,明知道我跟她有仇,还让你过来!” “那你就安心养伤吧,有张太医在,一定可以把你的病治好。” 这一次,她再次将这份荣耀,归功于张太医。 夜少闵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闭上了眼睛。 苏玉婷还当他是疼的睡着了呢。 看到他脸色惨白,她那张妩媚的脸上,浮现一丝阴险的笑容。 魏清莞,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洗刷罪名。 一想起魏清莞被虐的死去活来,她就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卧房,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夜少闵突然间瞪大了眼睛,看到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他强忍着疼痛,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章川,飘然进来,单膝跪下。 因为舌尖受伤,他连话都懒得多说,直接伸出一根食指,蘸着草药,在地上划出一个大大的“大”! 章川站了起来,抹去了上面的字迹,整个人如同幽灵一般从卧室里走了出去,没人会发现他进来了。 章川从宁王府出来后,径直往景王的府邸而来。 景王的宅子里。 夜少衍静静地坐在梅林中,静静地看着麒麟将宁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白袍,摘下了头上的冠冕,一缕缕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脑后,哪怕看到他的脸,光是他那优雅的姿态,就能让无数少女为之倾倒。 他风度翩翩,就连盛开的桃花都被他比了下去。 章川不一会儿就到了,夜少衍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没有让他多说,就和孙大夫一起前往了宁王的府邸。 宁王府,夜少荀在陆公公的汇报之下,脸上露出了笑容,一颗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陆老公公:“你回去后,可别忘了替张太医多美言几句。” 张太医对他有很大的帮助,一想起自己皇弟现在的处境,他就觉得后背发凉。 他的父皇母后都很爱皇弟! 夜少闵从小体弱多病,性格敦厚,母后对他呵护备至,自然是看不得他吃亏。 如果让母后得知,他被魏清莞剪了舌头,变成一个哑巴了,恐怕宁王府会有很大的麻烦。 不过这样替人说话这种事他不会做,所以就让下人帮他说了。 他正暗叹口气,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者禀告景王驾临的消息。 夜少荀剑眉一挑,不解的望向陆公公,“怎么回事?” “他来做什么?” 陆公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旋即他摇了摇头。 “宁王,奴婢也不知道,但请您不用担心,他就像是秋天里的一只蝗虫,活不了多久。” 夜少荀面露得意之色。 “随我来!” 他大步地往外走,准备去会会夜少衍! 第二十三章你胆敢糊弄本王 宁王府的大厅中,夜少衍静静地等着他。 “皇兄,什么风把你吹来我的宁王府!”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夜少衍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敌意。 很明显,夜少荀不欢迎他。 夜少衍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弧度。 过了一会儿,夜少荀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他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衫,每走一步,都像是一阵风。 “皇兄!” 他亲切地叫了一声,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采,但那双眼睛,却像是一片平静的大海,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 “嗯!”夜少衍平静地应了一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夜少荀双眼微微一凝,仔细的看着那名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 夜少衍身着一件朴素的白色长袍,衫随风而动,飘逸如仙,即便看不见他的脸,却依旧是风姿卓然的人物。 有的时候,他真的好讨厌上天的不公。 哪怕自己的皇兄已经被战争摧残得面目全非,变成了一个残废,那他依旧是一个人中龙凤啊! 明明自己样貌不差,才能也超群,可与自己的皇兄比起来,他总是逊色几分,有皇兄在的地方,他永远不过是个陪衬,这让他非常不甘心! 夜少荀一屁|股坐到了夜少衍的身边,脸上挂着假笑。 “皇兄不会无缘无故登门拜访三宝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皇兄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夜少衍开门见山。 “听说少闵受了伤,我就把孙大夫叫来,想要看看他的情况。” “哦!”夜少的荀尾音拉得很长,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皇兄,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他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杯,拿起茶杯,将茶杯里的茶水吹干,然后喝了一口。 “皇兄,多谢你的好意。”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面无表情道:“少闵没事了。” 他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不屑。 “皇兄,你来晚了!” 想要英雄救美? 至于魏清莞的事,他更是绝口不提,看皇兄怎么救她! 夜少衍银色面具之下,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二皇弟,我来不迟,是少闵让我来的,送信者说少闵掉进了水里,被人乱灌药,命悬一线!” 夜少荀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什么人,竟敢胡言!” “不管是谁通风报信,我都担心少闵的伤势,一定要请孙大夫看一看。” 夜少衍说得斩钉截铁。 “皇兄,少闵是我弟弟,难不成你认为我会害他?” “不。”夜少衍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我这不是怕那些庸医胡乱给人治病吗?” “如果今天没有见到少闵的话,我会禀告父皇,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夜少荀藏在袖中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好!”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反正少闵已经被张太医治好了,他也没把柄可抓。 更何况,他还想看夜少衍的笑话。 所以,他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带着夜少衍,朝着慧园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慧园,进入卧房。 夜少闵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色苍白。 “少闵!”夜少衍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喊了一声。 “大皇兄!”夜少闵气若游丝地出声,声音无比的弱,几乎让人听不见。 夜少衍转头看了一眼孙大夫,“孙大夫,给他看看!” 孙大夫急忙上前,给夜少闵检查身体。 孙大夫是一代名医,医术高明,望闻问切,无一不是他的强项。 一波下来,孙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脸惊喜地道:“九皇子口吃的毛病,已经治好了!” 心里对魏清莞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孙大夫不是没想过要给九皇子治病,但是九皇子的口吃,他都无能为力。 魏清莞真是个奇女人啊! 九皇子天生口吃,她能治好吗? 夜少荀一听孙大夫说夜少闵没事,顿时就不乐意了。 “皇兄,我都跟你说了少闵无碍,你非要疑神疑鬼,现在你满意了吧!” 他的语气很不高兴。 “依我之见,大皇兄不如先养好身体,再去管少闵!” “送客!”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慢着!”夜少衍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少闵这病,可是顽疾,而且还是从娘胎里就有的病,既然这位神医如此高明,何不将他介绍给我?” 夜少荀冷笑连连。 “是张太医治好的,皇兄,你应该认识吧!” “哦?”夜少衍眉梢一挑,声音拉长了几分,惊讶道:“张太医之前都没能治好少闵的病,怎么突然就好了?” “呜呜……”夜少闵躺在床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伤口疼的他说不出话来,但直觉告诉他,治好他病的人不是张太医,而是魏清莞。 “少闵,怎么说?”夜少衍看向自家皇弟,神情严肃。 “魏……”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 夜少衍心领神会,淡淡道:“张太医呢?” “下官在!”张太医战战兢兢地迎了上去。 夜少衍面具之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请问,少闵的病,用的是什么药?” 张太医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想要将功劳揽到自己的头上。 “下官只是用了一种偏方而已,想必孙大夫也知晓。” 孙大夫皱了皱眉。 “老夫也知道?” “都是些通气的药,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太医随口胡诌了一句,想把这事圆过去。 “通气之药能治口吃?”夜少衍厉声道,“你胆敢糊弄本王?” 张太医吓得脸都绿了,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放肆!”夜少衍大喝一声,“孙大夫曾为少闵服用过你所说的通气之药,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什么!”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张太医面色苍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不如实招来!”夜少衍威严地盯着张太医,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心脏! 第二十四章歹毒的恶仆 “下官,下官……”张太医面如土色,声音都在颤抖。 “哼!”夜少珩冷嗤道:“孙大夫都没办法治好少闵,你要是能治好,还不是早治了?” “皇兄。”夜少荀站起身来,想要为张太医解围。 “皇兄莫非是妒贤妒能,才这般霸道?” “笑话!”夜少衍广袖一挥,潇洒翩然,“本王只是中了毒,又没瞎,莫非你瞎了不成,才看不到少闵嘴角的血迹?” “孙大夫,你刚才给少闵看过病,你说说,他的情况?” 孙大夫对着夜少荀拱了拱手,然后一字一顿道:“老夫方才看到,九皇子的舌头上,有一道伤口,是被人剪了一个口子,之后被缝合好了。” “治疗的人虽然手段狠辣,可效果却是极好,九皇子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那味药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好的补品,九皇子年纪还小,吃了这么霸道的补品,怕是会伤到九皇子的身体。” “什么!”陆公公惊呼一声,差点晕过去。 “张太医,你,你给九皇子……” 夜少荀狠狠瞪了他一眼,陆公公连忙闭嘴,不再说话了。 “什么情况?”夜少衍一掌拍出,地动山摇。 “今日你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明日便去禀告父皇,父皇定然会彻查到底!” 陆公公和张太医之所以会勾结在一起,就是因为陆公公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利益是一致的。 现在,他突然发现张太医的医术不怎么样,还给九皇子吃了虎狼之药,这让他很是不爽。 九皇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这个奴婢,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陆公公再也承受不住夜少衍的恐吓,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闻言夜少衍眉头一挑,声音低沉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魏清莞治好了少闵?” 张太医跪在一边,说不出话来。 “我哪里知道。”夜少荀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不会医术。”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还有,魏清莞拿剪刀去剪少闵的舌头,哪有这么给人治病的,我还以为是想害死他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上那张憔悴的脸上。 “皇兄,你看少闵,本来就结巴,现在更是像个哑巴一样,说不出话来,我能不着急么?” 夜少荀悲痛欲绝:“看到少闵这个样子,你怎么可能不心疼?” “看到少闵这个样子,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为少闵报仇,一定要将伤害少闵的人千刀万剐!” “唔唔!”夜少闵躺在软榻上,一个劲地摇头,试图替魏清莞辩解。 “带她来,本王问问!”夜少衍冷声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不行!”夜少荀斩钉截铁地地回绝他。 “嗯?”夜少衍眉头一挑,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二皇弟,此话怎讲?” 他声音清冷,让人无法拒绝。 “我……”在他的注视下,夜少荀有些慌乱。 “带她过来!” 夜少荀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妥协。 * 魏清莞,杏儿,还有另外两个丫鬟,都被关在了阴暗的柴房里。 魏清莞落了水,还挨了一顿打,本就浑身酸痛,半路上又被侍卫拖着,又碰触到伤口,这会儿已经疼得昏厥过去。 杏儿听不清魏清莞在说什么,哭喊了一声:“小姐,小姐……”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 “小姐,你怎么了?” 魏清莞掉进水里,受了风寒,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还发了高烧。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了杏儿的呼唤,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漆黑。 这个该死的夜少荀,居然敢出尔反尔! 他这是要把她关起来啊! “咳咳……” “放心吧,我没事。” “嘤嘤嘤,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杏儿哭得梨花带雨。 “杏儿,还有谁没有被关进去来?”魏清莞回过神来,又问了一句。 魏清莞现在就想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出卖了原主! 她一定要把她揪出来。 暗处的杏儿也不隐瞒,道:“田儿今上午请了假,回娘家探亲去了,琴儿出门采办去了,慧园上下,就只有她们二人了。” “哦!”魏清莞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两个人里,肯定有奸细。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动静。 “嘘!”魏清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忽然间,房门打开,一缕光亮,照亮了整个房间。 几个面目狰狞的老太婆提着水桶走了进来。 “王爷吩咐我们来服侍王妃的!”领头的胖妇人一脸肥肉,说着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你,你要做什么?”杏儿惊慌失措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小贱人!”吴婆子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魏清莞微微眯起一双美眸,仔细打量着几人。 她们脸上都透着不屑的表情,一个个地对她充满了敌意! 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 魏清莞收起了伪装,轻笑道:“那苏玉婷要你们做什么?” “闭嘴!”吴婆子呵斥道,“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可笑,一个侍妾她们也这么恭敬地对待吗? 对她这个正妃却如此恶劣! “是吗?”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吴婆子,人家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这么护着人家,我可告诉你,别到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有!” “哼!”吴婆子扔掉了手中的水桶,里面的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揍死她,揍死她!” 吴婆子一声令下,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立刻冲到魏清莞跟前,扬手就是几个耳光。 该死! 真当她是软柿子不成,今日夜少荀把她打成这样,这群下人居然还想教训她? 她替原主觉得憋屈! 就在对方那粗糙的手掌要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魏清莞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一根银针,直接扎进了他的指甲里。 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这么长的银针。 一个婆子惊呼一声。 “嘶!”有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 “啊!” 第二十五章赶尽杀绝 吴婆子看着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痛苦的哀嚎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她有些心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你!” 吴婆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凌然霸气的魏清莞,只觉得浑身发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吴婆子是从宁王府开府建牙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这里的。 她在宁王府里混了这么久,自然看过魏清莞死缠烂打追宁王的卑微模样。 那时候,魏清莞是真的自卑到了骨子里,为了讨好宁王殿下,她对任何人都是笑脸相迎的。 宁王看她不顺眼,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嫌臭狗屎一样的嫌她,她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没想到,魏清莞一进了王府,性子就变了。 吴婆子虽然心中惶恐,却强自镇定,要在下人面前维持自己的尊严。 “你们都起来吧,别怕她!” 倒在地上的几个婆子,你扶着我,我扶着你,站到吴婆子的身后。 吴婆子叉着腰,对着魏清莞冷嘲热讽。 “王爷看她不顺眼,就算是杀了她,也不会有人管的!” 魏清莞的美眸里闪过一抹狠色。 “那就试试看吧!” 几个婆子吓得不敢上前,躲到了吴婆子的身后,瑟瑟发抖。 吴婆子气急败坏道。 “有什么好怕的!” “给她点颜色看看!” 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可她一直在告诉自己,魏清莞一直都是个软柿子,她之所以这么嚣张,那是因为她还没弄清楚真相。 魏清莞自以为贵为王妃,便能得王爷的欢心和宠爱。 她哪里知道,王爷喜欢的只有苏玉婷,对于王爷来说,她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吴婆子捡起身边的棍棒,快步朝魏清莞冲了过去,扬起棍棒就朝她砸了过来。 魏清莞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 吴婆子只觉得手腕一痛,手中的木棍也掉在了地上。 她双手无力,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 “这,这是怎么回事?”吴婆子大惊失色,尖叫道。 魏清莞一甩广袖,冷声道:“今日,我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仗势欺人的恶奴!” 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冷着脸对着吴婆子就是一棍。 “啪啪!”的一声脆响。 棍棒如雨,打得吴婆子哇哇大叫! “丑丫头,你敢打我!” “王爷定然不会饶你!” 原本,魏清莞只是想给吴婆子一个教训,让她对自己有所忌惮。 可吴婆子却越发嚣张,魏清莞想起原主受的委屈,下手更狠! 看到这一幕,丫鬟们都惊呼了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王妃娘娘杀人了,杀人了!” 一声巨响,声振屋瓦! 听到这声音,夜少衍几人都是一惊,连忙加快了速度。 脚步声夹着轮椅滑地的声响,咯吱咯吱的…… 吴婆子听见门外的动静,张狂地大笑起来,“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是吗?”低头俯视着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老妇人,魏清莞嗤了声。 “我就该把你的舌头给剁了,免得你在这里胡搅蛮缠!” 在魏清莞嚣张的语气中,她吓了一跳,这丫头怎么这么霸气乖张了! 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她在外面喜欢仗势欺人,可在宁王府,她却不会! 一是想让宁王对她有个好的印象。 二是想巴结一下宁王府里的奴才们,让他们帮自己美言几句。 可现在,她却毫不犹豫地出手,丝毫没有半点颜面可言。 夜少荀迈开长腿朝里面走去。 一众婆子躲在墙角,屏住呼吸,至于吴婆子,更是狼狈不堪,鲜血淋漓。 魏清莞似乎还没发泄完,手里的木棍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砸了下去。 吴婆子被“啪啪”地打了一顿。 “魏清莞!”夜少荀冷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怒意。 吴婆子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样,拼命地朝着他跑去! “王爷,救命哪!” “老奴……”吴婆子迟疑了一下。 她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团鲜红的血液,然后昏死过去。 “你个毒妇!”夜少荀面沉似水,大喝一声。 说着,他抬起脚,一脚踹向魏清莞。 魏清莞用棍子挡了一下,挡住了这一脚。 就算她反应过来了,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夜少荀的怒火? 他一脚就能踢翻魏清莞。 而且,他下手很重,根本不给她任何活命的机会!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轻响,夜少荀猛地一吸,双腿一软,捂着腿直接跪在了地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低声道:“皇兄!” 魏清莞终于看清了站在门外的夜少衍,她抬起头,看着他。 白衣飘飘,仙风道骨,脸上带着一张银色面具。 她看不到他的面容,只看到一双如星河般璀璨的眼睛。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眸中没有任何波澜。 “二皇弟,凡事都要问个明白,你还没问清楚,就直接动手,未免也太武断了些。” 他的声音冰冷,充满了威胁。 夜少荀被暗器击中,心中一惊,皇兄中了剧毒,他哪里来的力气用暗器? 他身中剧毒夜这样厉害吗? 看来是他轻敌了! 夜少荀一边想着,一边捂着疼得直打哆嗦的腿,不满地回了一句。 “皇兄,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他满头大汗,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 “二皇弟,如果真是她治好少闵的口吃,那她就是我们皇室的救命恩人!” “若是伤了她,你如何向父皇交待?” “哼!”夜少荀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之色。 “皇兄,你看她刚才那泼妇的样子!” 那是一种蔑视。 “就凭她,也能治好少闵的口吃?” 夜少衍的目光,落在了魏清莞的身上。 “你为何对一个下人赶尽杀绝?” 魏清莞还没来得及开口,夜少荀却是抢先开口了。 “还能为什么,她一直都是这样,看谁不顺眼就揍谁,嚣张跋扈,心狠手辣!”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夜少衍冷冷道。 夜少荀狠狠一甩衣袖,像是在警告魏清莞,不要胡说八道! 第二十六章非常之事行非常之举 魏清莞扔掉了手中的木棍,站在那里,清风拂过,衣袂飘飘,越发显得她温柔恬静,落落大方! 魏清莞露出凌然的神色:“景王殿下,我惩治下恶奴不过分吧?” “嗯!”夜少衍微微颔首。 恶奴那就是说吴妈妈很坏,吴妈妈是宁王府的人,魏清莞这不是在告诉大家,她在宁王府受委屈了嘛! 夜少荀气急败坏的说道。 “吴妈妈可是王府里的大总管,她怎会如此糊涂?” 很显然,他并不认为这一切都是魏清莞搞的鬼! 魏清莞不乐意了,怼了回去。 “就是因为你的纵容,才让她如此放肆!” “叫醒她!”夜少荀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妪,沉声说道。 几个婆子哆哆嗦嗦地凑到吴婆子面前。 经验老到的婆子掐了一下吴婆婆的人中,不一会儿,吴婆婆就醒了过来。 身体上的疼痛,提醒了她。 吴婆子哭着喊道:“王爷!” “王妃娘娘,要杀老奴啊!” 若是以往,吴婆子这么一说,夜少荀定然信了,可如今有景王在,他只能咬牙切齿地问道。 “怎么回事?” “王爷,老奴不过是想看看王妃需要些什么,给她添置一些,不曾想到王妃竟然不喜老奴,想要置老奴于死地。” 她哭得很伤心,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魏清莞嗤笑一声。 “说谎!”吴婆子还没说完,就被她冷冰冰地打断。 夜少荀冷冽的目光,落在了吴妈妈的身上。 吴妈妈忍着疼,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老奴所言非虚!” “哼!”魏清莞冷哼一声。 “吴妈妈,您哪来的这么好心肠对我嘘寒问暖呢,你只是想来折磨我而已,结果被我给拆穿了!” “你胡说!”那吴婆子吓了一跳,立刻反驳道。 “你以为我拿不出证据吗?”魏清莞冷笑。 “王爷!”吴妈妈磕头如捣蒜,哭丧着脸道:“王妃娘娘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哦?”魏清莞娥眉一挑,“这么说,我是在污蔑你了?” “王爷,娘娘就是看不惯老奴!”她鼻涕一把地哭诉起来。 两人各执己见,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夜少荀面沉如水,眼中隐隐有火光闪烁。 另一边,夜少衍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银色面具下,妖娆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声音冷冰冰的。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打你?” 吴婆子脸色发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妃就是这性子,看谁不顺眼,一言不合就打。” “是吗?”夜少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是说,魏清莞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非常的蛮不讲理是吗” “没错!”吴婆子赶紧附和。 夜少衍微微勾了勾唇角。 “不过,据本王所知,魏清莞进王府之前,可是送了不少礼物给宁王府的奴婢们!” “她要是蛮不讲理的人,还送什么礼给你们?” 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了一旁装满水的木桶。 “这又是什么?” 他推着轮椅来到木桶边,把手指伸进水里,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他冷冷道:“这是盐水!” 吴婆子慌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说是来探望她,你带了这么多盐水做什么?”夜少衍眸光如鹰。 “老奴……”吴婆子欲言又止。 “说!”夜少衍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厉声喝道。 他目光环视着蜷缩在角落的一群婆子们。 “如果你们有半句虚言,本王会将你送入京兆府!京兆府有的是办法逼你们承认!” 吴婆子都快哭出来了,却是死活不说。 那几个婆子被夜少衍一吓唬,吓得魂不附体,哭丧着脸道:“吴妈妈让我们过来教训王妃的,还许诺了我们不少好处,这几桶盐水是……” 不用多说,所有人都知道这盐水是怎么回事。 一个被打得血淋淋的人,如果身上沾了一点盐水,那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雪上加霜,痛不欲生! 她们就是来虐魏清莞的! 门口处,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该死的奴才!” “根据大齐律,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入京半步!” “不行,太便宜他们了,直接杀了算了,这种目无尊卑之人,留之无用。” “王爷,饶命啊!”吴婆子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她强忍着疼痛,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夜少荀的脚边。 “王爷,老奴这些年为您卖命,不求有功,只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老奴一马吧!” 夜少荀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他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有这么多陌生面孔,苏玉婷如此,自己信任的老仆人也是这样! 他看向魏清莞,渴望从她口里知道不一样的真相来! 魏清莞一脸淡然地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正眼看过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怎么?”夜少衍似笑非笑的看着夜少荀。 “二皇弟,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还要留下吗?” 众人看向夜少荀。 夜少荀心有不甘,但碍于颜面,他不得不下令。 “吴妈妈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来人,给本王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吴婆子哆哆嗦嗦地求饶着。 “王爷饶了老奴吧!” “拖下去!”夜少荀挥了挥衣袖,语气不容置疑。 不多时,吴婆子的哭声,就传遍了整个王府。 柴房中一片寂静,虽然有不少人站在那里,可落针可闻。 魏清莞打下人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夜少荀没想到这位吴妈妈竟然如此的恶毒,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魏清莞。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很快就被他严厉地质问了一句。 “少闵这舌头是怎么回事?” 魏清莞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 “我明明说过,我在治他的口吃之症,可你们却一口咬定我要谋杀他!” 她轻蔑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原主看上他什么了! “你怎么能这样给人治病呢!”夜少荀没好气地怒斥道。 “用剪刀剪人的舌头,如此凶残,怎么可能不让人误会?” “只要能治好少闵的口吃,用点极端的方法,也不是什么坏事。”夜少衍冷幽幽地替她回答。 第二十七章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夜少荀气结,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他的妻子,可是现在,他却有一种她要另嫁他人的错觉感。 他心里憋屈,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他脸色不好,一旁的夜少衍忽然开口,给予她肯定。 “她治好了少闵的口吃,那就是我们皇室的恩人!” 他的声音冰冷如冰。 “二皇弟,还望你以后莫要听信他人谗言!” 他算是警告夜少荀,让他不要欺压魏清莞,否则的话,他会让他不好过! 夜少荀面上无光,却又不好在人前撕破脸皮,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是我考虑不周,错怪她了!” 他扯了扯嘴角,走到魏清莞面前,伸手就要去拉她。 魏清莞嫌透了他,仿若他是洪水猛兽,迅速地躲开了他的手。 “少闵那边,我去处理一下。” 说完,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视他如无物! 夜少荀伸出了空着的手,抓不到魏清莞,他愣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女人居然在躲着自己! 他的心猛地一沉,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明明是他不想跟她纠缠不清! 为什么他就不能接受她对他的冷淡呢! 也许,这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 他还没蠢到喜欢这个丑八怪的地步。 他挺直了腰杆,看着魏清莞朝着门口那个行动不便的男人走去。 魏清莞走到夜少衍面前,屈膝福了福,简单地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开了柴房。 阳光明媚,照在她修长的手上,几乎是透明的。 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 “呼!”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总算是逃出了这片黑暗的牢笼。 夜少衍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少女,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 这个女人,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一般她这样年轻的姑娘遇到吴婆子这种人,都会手足无措,被她死死拿捏住,而魏清莞却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即便是面对夜少荀的质问,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屈的气势! 他不禁对她好奇起来。 外面都在传言,说她是个草菅人命,粗俗不堪的人! 现在看来,那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相府中妻妾成群,子嗣众多,明争暗斗不断,她又不得父亲宠爱,又没有母亲,想要在相府中活下来,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不然怎么能顶着相府嫡女的头衔活得好好的? 返回慧园的魏清莞。 夜少闵坐在床上,看到她,眼睛一亮。 但他不敢再看她,只能盖着被子,通过被子的细缝,偷偷看着她。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身上披着一件淡绿色的披风,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她似乎在向他走来。 夜少闵心中一紧,这是要报复我吗? 婷姐说,魏清莞这个人斤斤计较,自私自利的! 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他有错在先,但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她能治好他的口吃。 更何况,他已经吩咐过皇兄,将她放出去。 待他伤势痊愈,自会向父皇请功。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呢? 正想着,魏清莞走过来,把他头上的被子一掀。 “九皇子,我帮您处理一下伤口。” 被子下,小男孩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魏清莞一本正经道:“你舌头受伤了,得吃点止疼药才行,要不然今天会疼死的!” 夜少闵一听,顿时羞愧地别过头去! 原来是想给自己擦药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魏清莞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当他是怕痛,低声安慰。 “不会疼的。” 夜少闵欲哭无泪,感觉从前的自己真的好坏啊! 以前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 看起来,她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自己听了旁人的挑拨,对她产生了误解。 这是何等的憋屈! 想到自己以前对她的不好,她不记恨他,还给他治病,夜少闵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魏清莞扳过他小小的身躯,看着他泪眼蒙眬的样子,以为他是怕疼,又哄了几句。 “涂上药膏之后,伤口愈合得很快,没准过个两三天你就可以说话了!” “呜呜……”夜少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出一声呜咽,如同一只虚弱的小猫。 他猛地坐起来,握住魏清莞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些什么。 魏清莞依稀能从他的笔画上,认出他的字。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这小子…… 魏清莞看着他眼里的歉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很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不管是今天的事,还是以前的事,我都不怪你!” 闻言,他大喜过望,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魏清莞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不过,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明辨是非,不要再被人蛊惑了!” “嗯!”夜少闵点点头,神色凝重。 给夜少闵敷好药后,他感觉好多了,伤口也不疼了,躺下就睡着了。 魏清莞站在软榻前,看着沉睡的夜少闵。 经过此事,夜少闵绝对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她愿意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说话还不利索。 平日孤单没玩伴,那苏玉婷有心接近他,他也是防不胜防! 夜少衍来到这里,看到自己的皇弟已经睡下,便没有多留,匆匆离开。 等到景王府的人离开,夜少闵气得直接砸东西。 今日,他就像是被人挖出了自己的秘密,摆在了夜少衍的面前,供夜少衍欣赏! 若不是顾及颜面,他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瘸子不可。 为了皇位,这口气只能咽下去!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是父皇要的。 夜少衍也是这么做的!大家都在自欺欺人,那他也可以装! 到时候就看他们谁先沉不住气! 宁王府的动静,已经传到了苏玉婷的耳中。 她气得心脏都在抽搐,没想到这个小贱人,还真是懂得医术。 还有夜少衍是专门来给她撑腰的! 这个贱人,今天就该死了!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这让她很是不爽! 第二十八章你也配和我抢男人 苏玉婷站在窗前,十指泛白,双手死死地抓着窗台边缘。 想着魏清莞又一次死里逃生了。 她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她正聚精会神地思索着,该如何应对魏清莞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翠儿,说好的让我静静的,你又不听话!” “小姐,我,我……”翠儿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语气有些慌乱。 苏玉婷一边骂着翠儿,一边转过头去。 “你这个下作的奴婢……” 当她转过头,看着那张阴沉的脸,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正午时分,阳光明媚,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落在夜少荀的身上,将他衬托得更加英俊潇洒。 “殿,殿下!”苏玉婷惊醒过来,娇声叫道。 “您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夜少荀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不是要禀报吗?” 就是你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苏玉婷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我错了。” 说着,她葱玉般的双手,环住了夜少荀的腰,将自己埋在了他宽大的胸膛里。 “殿下!”她的声音很轻,眼神也很温柔。 她娇媚动人,好似一朵诱人的花儿,勾魂摄魄! 如果是以前,她抱着夜少荀的时候,他早就忍不住了,但现在,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 “今天的事,是你出的主意吗?”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害怕,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殿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少荀将她一推,负手而立,冷声道:“我不知道,吴妈妈在宁王府里呆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傻到去招惹魏清莞。” “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也不可能做出那般卑劣的事情。” 她眼泪汪汪,嘟着嘴,一脸无辜。 “我没有。”她委屈地摇了摇头。 “少闵是你派人找来的,对不对?” 苏玉婷打了个寒颤,面色苍白,抿了抿嘴,楚楚可怜地道:“你是不是也怀疑少闵落水的事与我有关系?” “不知道!”夜少荀百思不得其解,只是觉得今日之事,实在是太巧了。 “少闵来府上,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去看我这个皇兄,而是跑到慧园去跟魏清莞过不去!” 他猛地一挥衣袖。 “若没有你的怂恿,他为何要去慧园?” 苏玉婷泪流满面,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殿下,你,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那不然呢?” “殿……下。”她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向下坠去。 “小姐。”翠儿连忙迎了上去,将她扶了起来。 “殿下,小姐的旧疾又犯了。” 一听说苏玉婷旧疾复发,夜少荀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赶紧过来把她抱在怀里。 “你没事吧?” 苏玉婷捂住胸口,喘着粗气道:“殿下,妾身心口好疼……” “不提了。”他摇了摇头,一脸的愧疚。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救他时的情景。 那一年,他被人追杀。 他身边的护卫全军覆没,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却又被刺客团团围住,在京城的官道上放冷箭。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将他射得头晕目眩,就在他晕过去之前,一个瘦弱的身影冲到他面前,为他挡下了几支致命的箭矢。 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被她的决绝震慑到! 那个时候他想,自己要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对她好! 苏玉婷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这条命就是苏玉婷的,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可那一箭刺穿了她的心脏,从此她就成了一个药罐,每一次被刺|激,她的心都会疼。 这辈子他注定欠她的! * 魏清莞落水后受了凉,头晕目眩,她从空间中取了些药,服下后,就去了厢房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魏清莞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湿漉漉的,想要洗澡。 不过,夜少闵现在住在慧园,也不是很方便。 她起身,准备去自己的卧室看一眼夜少闵。 一开门,就感觉到一道怨毒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魏清莞愣了愣,抬头看着站在夜色中的女人,周围空无一人,苏玉婷毫不掩饰对她的憎恨。 苏玉婷站在院子里,挺着个大肚子。 夜色中,她披着一件貂皮披风,衬得她肌肤如玉,美艳不可方物。 她死死地盯着魏清莞,眼底满是恨意,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两人对视了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魏清莞并不欢迎苏玉婷的突然到来。 在她的记忆中,苏玉婷是个惹是生非的主,每次遇到她,自己都要吃大亏。 一开始的时候,夜少荀对原主并没有什么恨意,只是每次苏玉婷与原主独处的时候,她出言嘲讽原主。 原主忍无可忍,不顾形象,破口大骂,和苏玉婷吵了起来。 可偏偏,每一次她怼苏玉婷,夜少荀都会出现。 久而久之,夜少荀就厌恶上了她,见到她,便躲得远远的! 而原主对夜少荀更是爱慕不已,为了能得到夜少荀的关注,她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唯唯诺诺,哪怕是在苏玉婷面前,她也是毕恭毕敬,低声下气。 然而,即便原主对苏玉婷百般讨好,她也没善待过原主一天,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原主。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原主好心给她送糕点,结果被苏玉婷打翻踩烂不说,更是让侍女按在原主身上,逼着原主舔掉那一地的糕点。 后来,苏玉婷又去夜少荀那里告了一状,说原主给她送的饭菜下了毒,想要害她。 夜少荀听了她的劝告,狠狠地打了原主一顿,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她的恶名! 诸如此类的事情,比比皆是。 想到原主曾经受过的屈辱,魏清莞心头莫名就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 害原主的人还活得好好的,她却已经死了。 魏清莞亭亭玉立,在烛光下宛若月宫仙子,宽大的衣袖随风而动,清新脱俗! “魏清莞!”挺着大腹便便的苏玉婷走了过来。 “你这个丑八怪,想跟我抢男人,先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吧!” 第二十九章恶有恶报 魏清莞无视了咄咄逼人的苏玉婷,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魏清莞径直越过她往前走。 苏玉婷怀着身孕,魏清莞可不想跟她起冲突,万一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反正后面还有好戏看呢,暂时避开她就是了。 她不想节外生枝,但苏玉婷不会善罢甘休的。 魏清莞刚走出一步,苏玉婷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过去。 “魏清莞,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魏清莞一眼,说出的话更是难听至极。 “运气好而已!” 魏清莞漂亮的眼珠转了转,笑眯眯的看着那张扭曲的脸。 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苏玉婷却使出了蛮力抓她。 魏清莞眉头一皱,没好气地提醒了一句。 “你弄疼我了!” 话音落下,她猛地拍开了苏玉婷的手。 苏玉婷气得浑身发抖,银牙紧咬,狠狠地骂了一句。 “少来这套。” 话锋一转,她冷笑了一声。 “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都很好,你以前不是很惨吗?” 夜色下,她那张脸阴森森的,像是厉鬼。 “别以为今日你救了少闵,就能让殿下对你另眼相看,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哦!”魏清莞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苏玉婷的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重重地摔在地上,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不想跟自己计较。 她顿时火冒三丈,尖酸刻薄地讥讽魏清莞。 “我要是你,打死也不会嫁到宁王府来的,殿下对你没半点好感,你却死缠烂打,脸皮之厚,让人汗颜!”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到很满意。 “王妃的位置,早晚要落在我头上,魏清莞,我们走着瞧!” 母凭子贵,这是每一个皇族女子的荣耀。 看着苏玉婷得意洋洋的样子,魏清莞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异想天开,肚子里明明怀的是野种,却还想着靠着儿子上位。 如果让夜少荀知道,他被她戴了绿帽子,他一定会把她千刀万剐的!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知道苏玉婷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看到魏清莞的笑容,苏玉婷气得吐了口唾沫。 “贱人,你笑什么?” 她一口唾沫喷在了魏清莞的脸上。 魏清莞眉头一皱,一脸嫌弃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在脸上抹了一把。 太恶心了吧!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以为自己是一只病猫呢! 她认真地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白色药膏抹去,露出了绝美的容颜。 她在莹莹的烛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衣衫胜雪,广袖飘飘,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白皙的脸蛋,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让人看一眼,就会被她的美丽所吸引。 苏玉婷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捂住嘴巴,发出一声惊呼。 “你的脸……” 魏清莞这才想起自己在她们眼里是个丑八怪来的。 她淡淡一笑道:“没错,我的脸已经好了!” 原主长得并不难看,只是一脸的青春痘,密密麻麻的,如今青春痘褪去,才显露出她本来的模样。 她看得出来,苏玉婷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是不是很惊讶?”魏清莞看了她一眼。 苏玉婷紧紧地握着拳头,长长的护甲刺入了她的血肉之中,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臭贱人的脸竟然好了? 她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她自认为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天生妩媚,眉毛弯弯的,笑起来很甜,眼睛也很漂亮。 真真应了那句话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可现在,她却是被这个贱人给比了下去。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魏清莞的光芒完全盖过了她的光芒! 这贱人长得这么漂亮,殿下见了还不动心? 她慌了,心里充满了恐惧。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殿下看到这个贱人如此美丽的一面。 夜色中,她的眼睛像是淬了毒! 眼角的余光扫到自己锋利的护甲,她强忍怒气,朝魏清莞凑了过去,脸上挂着笑容。 “姐姐,这是真的吗?我替你高兴,我给你瞅瞅,看看你脸上有没有留疤什么的。” 说话间,锋利的护甲已经朝魏清莞的脸颊划了过去。 锋利的护甲,就像是一把剪刀,若是划破皮肤,能将人的血肉切下来。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用护甲的尖头刺向魏清莞,锋利的护甲眼看着就要刺中魏清莞的白皙肌肤。 魏清莞笑嘻嘻地往后退了两步。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正在行凶的苏玉婷,被魏清莞这么一说,吓得一个踉跄,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前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玉婷手忙脚乱地想要抓住旁边的墙壁,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撞在了墙壁上。 她虽然站稳了身体,但是脸上还是被护甲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她急忙捂住自己的脸,手上全是血! “我的脸,我的脸!” 她转过身,却没看到夜少荀的身影,原来魏清莞只是在虚张声势。 可恶! 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你这个毒妇!” 自始至终,魏清莞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恶有恶报!” “贱人!”苏玉婷咬着牙,忍着疼痛,低声骂道。 “何必呢?” 魏清莞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迈着步子,慢慢离开。 “贱人!”苏玉婷哪里肯善罢甘休。 她一把拉住魏清莞,忍着疼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魏清莞微微扬起下巴,厉声警告道。 “苏玉婷,你再不走,这张脸可就毁了。” “你你!”苏玉婷气得浑身发抖,气急败坏道。 “魏清莞,这件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对于苏玉婷,魏清莞直接无视了。 她捂住满是鲜血的脸,伤心地哭了起来。 “王爷,救我!快来人啊!” 她的哀号在夜空中回荡。 第三十章我没有动过她 苏玉婷哭得撕心裂肺,声震四野。 夜少荀等人闻讯而来。 转眼间慧园就被宁王府的护卫堵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苏玉婷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捂着血肉模糊的脸,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一头扎进了夜少荀的怀中。 “殿下!我的脸毁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夜少荀看到女人脸上血流不止,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眸内都是愤怒之色。 魏清莞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的注意力都在苏玉婷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魏清莞。 他将女人抱在怀里,准备仔细检查一下她的伤势。 “呜呜,我不要活啦,我要死啦!”苏玉婷痛呼出声。 她不想去看夜少荀,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丑态。 夜少荀焦急万分,一把将她的手扯开。 “给本王看看!” 苏玉婷无奈,只能将手放开,任由夜少荀看着她的脸。 她精致白皙的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她的脸上,沾满了鲜血,看起来极为可怖。 “殿下!”苏玉婷哀嚎一声,“我是不是很丑?” 夜少荀心中一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魏清莞!”他声嘶力竭地吼出声来! “你这人怎么如此恶毒,因为自己丑陋,嫉妒婷儿的美貌,你就要毁了她的脸?” 烛光下,怒气冲冲的男子面容扭曲,杀气腾腾。 “本王绝不饶你!” 这个丑陋的女人,竟敢毁了婷儿的容颜,简直就是活腻了! 夜少荀松开了怀里的女人,恶狠狠地瞪了魏清莞一眼。 当他看到魏清莞和张倾城那张绝美的容颜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他仔细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从头到脚看一遍。 魏清莞亭亭玉立在莹莹的烛火中,淡青色的披风将肌肤白皙的她衬托得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她碧绿色的眼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宛如天上的仙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她的脸好了吗? 没想到魏卿莞还有这么好看的一面。 他记忆里的魏清莞脸上长满了麻子,长满了青春痘,丑陋不堪。 他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这一刻,他看呆了。 这一刻,他甚至忘了替苏玉婷出气,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是魏清莞?” 魏清莞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眼,刚才他那副恨不得把她给吃了的样子。 看到她这张美貌的脸,他竟是愣住了! 看样子,他对苏玉婷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啊! 哈! 男人! 果然是视觉动物,一点都不靠谱! 她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 “怎么,不认得我了?” 夜少荀被这熟悉的声音惊醒,说实话,看着魏清莞那张绝美的容颜,他还是很心动的。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 尽管他见过不少绝世美女,但像魏清莞这般出尘的女子,却是头一次见到。 苏玉婷看着他失魂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醋意。 这一刻,她是真的对魏清莞恨之入骨了!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魏清莞大卸八块。 苏玉婷强忍着疼痛,泣不成声。 “殿下,我好痛,我的心也好痛!” 娇小的身躯,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柔声道:“我会死吗?” 她这一哭,夜少荀好像想起了什么。 魏清莞将苏玉婷的容貌毁于一旦,苏家那边,他总要给个说法。 他将心中的诸多疑问压在心底,挥了挥衣袖,双手背在身后,冷冷问魏清莞。 “你为何要对婷儿下此毒手?” 苏玉婷哭得梨花带雨,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魏清莞看着两人相拥在一起,唇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意。 “夜少荀,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害她了?”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气,气势十足。 “苏玉婷说什么,你信什么,在我的记忆里王爷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呐!” 她在骂他蠢! “放肆!”夜少荀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厉声喝道。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仅仅直呼自己的名字,还敢骂他,简直是目中无人!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怎么和本王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寒意,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魏清莞挺直了腰杆,冷笑道。 “这就是我的态度!” 太医已经开始为苏玉婷检查伤口,听到魏清莞的话后,她哽咽着开口。 “殿下,您看,她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她现在有靠山了,终于露出她的獠牙!” 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指的是魏清莞与景王有染。 夜少荀的脸一下就黑了,他内心又是一片怒火。 “魏清莞,大齐律法,不允许耳光,你打伤了婷儿的脸,你该当何罪?” “她脸上的伤不关我的事!”魏清莞嘲讽地笑道。 “夜少荀,你还以为现在的我和以前一样,任人宰割吗?” “你什么意思?”夜少荀眉心微蹙,怒目而视。 仗着皇兄的势,她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夜少荀,她是被她的护甲所伤,而你,却听信了她的谎话,跑来问责我!简直可笑至极!” “你堂堂大齐国王爷,怎能如此轻易地,就中了她的诡计!” “不是你傻,就是你瞎!” “魏清莞!”夜少荀气得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 “本王给你脸了?胆敢如此放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魏清莞笑着说,“要不,你去问太医。” 夜少荀勃然大怒,脸色阴沉如水。 “一个太医能知道什么,魏清莞,刚才只有你二人在场,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没有打伤婷儿的脸?” 正在疗伤的苏玉婷闻言,很是高兴。 哪怕她的脸很疼,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现在她觉得很解气。 魏清莞,看殿下如何处置你! 今夜你必死无疑! 魏清莞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家伙摆明了就是在维护苏玉婷。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也没有人证!” 苏玉婷嘴角带着一丝旁人看不出来的邪魅笑意,就在她以为魏清莞已经黔驴技穷的时候,却听得她冰冷的声音响起。 “那苏玉婷也没有人证,但是,我可以证明,我没有动过她!” 第三十一章她受伤了,你还想她怎样 夜少荀半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无人作证,你拿什么自证清白?”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人证吗?”魏清莞淡然一笑,然后对身边的人说道。 “快去打两盆清水、两块白纱、两个小火炉过来。” 仆人们领命而去。 “哼!”夜少荀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这是在警告她,若是她敢耍什么花招,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夜少荀,你等着看就是了!” 另一边,哭得梨花带雨的苏玉婷,心砰砰乱跳,仔细琢磨着,莫非是被魏清莞抓住了什么把柄? 仔细想想,方才她并没有被魏清莞抓住什么把柄。 虽然魏清莞拿她和人私会这件事来要挟她,可她没有确凿的证据。 以魏清莞的性格,肯定是早就跟殿下说清楚了,根本就不会藏着掖着。 她心里松了口气,原来魏清莞是个骗子! 方才那一幕,只有他们二人知晓,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殿下也不会信她。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魏清莞所说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奴婢们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魏清莞的面前。 “东西已经送来了!” 夜少荀恶狠狠地提醒了一句。 看她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魏清莞轻笑一声,美眸一转,如今慧园这么多人,是时候让宁王府的人看清楚苏玉婷的虚伪了。 她上前一步,弯腰将那块白纱捡了起来,月色下,她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宛如谪落凡尘的仙女。 魏清莞一边用白色的面纱擦拭着自己的手,一边冷冷地说道。 “如你们所见,我的脸已经好了,其实呢我的脸是中毒所致,这几天我一直在吃绿豆散!” “绿豆清热解毒,美容养颜。” 她一字一字地顿道。 “所以,我手上全是绿豆粉末!绿豆在水里会变得橙红色,这手帕被我碰过了,上面沾满了绿豆的粉末,用水煮下手帕,便知真假!” 她把手里的白色手帕扔进了滚烫的开水里。 轻纱落入水中,清澈见底的水迅速变色。 “苏玉婷,你刚才还说,我在你脸上捅了一刀。” 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凌厉之气,气场十足。 “刚才若是我刺了你的脸,肯定是抓着你的手,你的手上肯定也有绿豆粉末。” “你也擦擦你的手,煮下帕子就知道,我有没有碰过你!” 苏玉婷惊慌失措,嘴唇都在颤抖。 “那,那又如何?” 魏清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嗓音陡然拔高,“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帕子没变色,就说明我没碰过你,你脸上的伤和我无关!” “这,这……”苏玉婷怯生生地后退了两步。 “怎么?魏清莞呵呵一笑,“你说我毁了你的容貌,那你就把证据拿出来!” 苏玉婷脸上缠着绷带,一脸的惊恐。 “殿下……”她哀求地看了一眼夜少荀。 夜少荀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 “我!”苏玉婷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她刚才确实摸了魏清莞,却没摸她的手。 如果殿下不替她解围,那她必定露馅。 她不知所措,看着气势汹汹的魏清莞,捂着胸口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殿下,我心痛,我……” 话还没说完,苏玉婷的娇躯便摇摇晃晃地往地上摔去。 “婷儿!” 夜少荀见状,急忙上前一把将女人抱住。 “殿下,我好疼,我怕我活不了多久了!” “太医,太医!” 一众太医忙不迭地给她诊治起来。 魏清莞实在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就凭苏玉婷那点本事,想伤到她,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为了引出苏玉婷的破绽,她在最后关头,从空间中取出了绿豆粉。 苏玉婷果真就开始装病了。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傻子,苏玉婷早不晕,晚不晕,现在却晕过去了,她显然是做贼心虚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知肚明,只是碍于夜少荀的面子,谁也不敢妄论! 夜少荀也注意到众人怪异的眼神,心中对苏玉婷的失望更甚。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信了苏玉婷的鬼话,现在在下属眼里,他已经成了一个无脑的傻子…… 他心中憋屈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谁知,魏清莞忽然冷笑一声,“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她宽大的衣袖一挥,轻声道:“先前我为她诊过脉,身子骨极好。” 她话锋一转,气势汹汹地问着夜少荀。 “王爷,您方才说我毁人容貌,该当何罪?” 她眉头一挑,有些疑惑地问道。 “王爷,那苏玉婷诬陷我,该如何处置?” 夜少荀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她一字一句,说得咄咄逼人。 “你要是再包庇她,我就去陛下那里告状了。” 夜少荀心中苦涩,他不敢相信,几天时间里,苏玉婷就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往日里那个温柔沉稳的女子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悄悄拉着他的袖子,哀求他放过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他几乎看到了每个人脸上的失望之色。 哪怕他不想护着苏玉婷,但每次想起她曾经救过自己的命,他也不得不出手。 夜少荀在心底长叹一声,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问道。 “婷儿,她都受伤了,你还要她做什么?” 这是她咎由自取! 魏清莞嘲讽道:“她一点事都没有,好得很!” “这点伤,还不足以要她的命!” “嗯?”夜少荀蹙眉,疑惑地看了一眼气势逼人的魏清莞。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怀里的女人忽然动了起来,两只小手不停地抓着她自己的身体。 “婷儿?”男子愕然。 苏玉婷都快哭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痒,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她只想抓,不抓,就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啃噬她的身体。 “殿下,我,我好难受!”苏玉婷也顾不得肚子里的孩子了,一把推开夜少荀,又蹦又跳。 她只能不停地在地上乱蹦乱跳,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那些虫子从身体里逼出来。 周围的人看到苏玉婷不顾自己的孩子,不顾自己的形象,窃窃私语。 “看不出来,这个苏侍妾还挺会作戏的,啧啧,这分明就是在陷害王妃,王爷怎么会看上她这种虚伪的女人呢?” “事到如今,王爷还在维护苏侍妾,王爷也不怕寒了王妃的心呐!” “难怪王妃娘娘闹和离,若是我,绝对不会让这位侍妾好过!” 第三十二章希望她知错能改 舆论对魏清莞有利,对苏玉婷不利。 一时之间,夜少荀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幕僚。 宁王府的谋士白临安冲着夜少荀摇了摇头。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不要插手,让魏清莞惩治苏玉婷,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就这么算了! 黑暗中,苏玉婷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锋利的护甲划破她白皙的皮肤,鲜血淋漓。 她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可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身上痒得要命,只要能止痒就好了。 夜幕之下,她疯狂地抓着自己,完全不顾自己平日在夜少荀面前保持的形象了。 夜少荀皱着眉头,看着苏玉婷发狂的模样,心中无比震撼。 刹那间,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变得面目全非,五官扭曲,宛若恶鬼。 苏玉婷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不断地抓着自己身体,锋利的护甲把她的衣服划破了,她也没在意,依旧不断地抓着自己,鲜血不断地从她的身上流出来。 她全身鲜血淋漓,仿佛从血海中走出。 有太医去给她看病,但她拒绝了,整个人就像个疯子一样,不断地抓着自己的肌肤。 “殿下,又痛又痒又难受,你救救我!” 夜少荀额头青筋直跳,闭上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都不忍心再看这个女人了,再看她一眼,他都要做噩梦了。 慧园中明明站满了人,可除了苏玉婷哭声惊天动地外,所有人无声无息,静静地看着她。 或许是察觉到不对劲,苏玉婷又开始诛夜少荀的心了。 “殿下,我被人下毒了,求你看在我曾经不顾性命救的份上,你救救我吧!” 夜少荀一脸为难,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正色道:“苏侍妾诬陷王妃,心肠歹毒,等她生下麟儿,送她去清安寺,让她好好带发修行!” 这句话一出,苏玉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哭得更厉害了。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她跌坐在地,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夜少荀没有理会她的哭喊,而是冷冷地盯着魏清莞。 “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满意个屁啊! 魏清莞气不打一处来,但生气又有什么用? 让他杀了苏玉婷,可能性微乎其微。 事已至此,她唯有适可而止,再逼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她挥了挥宽大的袖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切听王爷吩咐,但愿她知错能改,莫要再惹事!” 她在等待时机。 在公堂上,她给苏玉婷肚子里的孩子做了B超,她大致看清孩子的样子。 那个小孩的脸上似乎有一块胎记。 等苏玉婷生下孩子,夜少荀看到那孩子模样,苏玉婷还有活路吗? 她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王爷,希望你能管住她,别再让她来骚扰我!” 说完,她迈着轻盈的步子,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卧房。 夜少荀怔怔地望着她。 这个女人已经彻底转性了。 他想不通,她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是她真的对自己的皇兄动了真情。 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 他这是犯贱吗? 人家不缠你了,你心里却难受了! “王爷,大事不妙,苏侍妾昏倒了。”这时,太医的声音响起。 夜少荀突然惊醒过来,望着那个满身是血的女子,莫名有些烦躁。 她为什么总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本就有些不悦,再看她那满脸鲜血的丑陋样,更是不爽了。 “把她送回去!” 话音落下,慧园周围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去,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魏清莞检查了一下夜少闵的伤势,给他抹了点止痛的药,这才出了卧房。 杏儿端了一杯茶过来。 “小姐方才可真是威风八面,连王爷与苏侍妾都无可奈何。” 她喜极而泣。 “从今往后,苏侍妾绝不敢为难您了!” “其实您早就不该忍让她,她与相府的小姐们是一伙的。” 魏清莞这些年吃的苦,杏儿都看在眼里,奈何她身份低微,也没能帮上忙。 今晚的小姐真是太厉害了,狠狠教训了苏玉婷这个坏人一顿! 杏儿觉得这样的小姐很奇怪,但仔细一看,她又觉得她还是自己熟悉的小姐。 魏清莞见杏儿在打量自己,一边喝茶,一边皱眉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杏儿连忙摇头,“小姐容颜恢复了,奴婢为小姐高兴。” “真的吗?”魏清莞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撒谎。 “奴婢只是不放心。”杏儿忧心忡忡地道:“今晚,苏玉婷在小姐手里吃了亏,只怕相府的几位小姐都会为她报仇。” 魏清莞重重地放下茶杯,一本正经的对她说。 “杏儿,我可不能再让她们欺负下去了,她们有能耐,尽管放马过来!” 在烛光的照耀下,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让杏儿兴奋地点了点头。 “小姐说的是!” 小姐终于肯还手了,她打心里替小姐感到高兴! 尽管如此,杏儿还是有点儿担心,相府的小姐们,比苏玉婷要厉害得多,只怕是小姐应付不来。 只怕小姐性命难保! 她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要如何才能让自家小姐避开相府的小姐们! 魏清莞并不明白杏儿的想法。 她有些感冒了,身体也有些虚弱,刚才和苏玉婷吵了一架,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就在她准备休息的时候,苏玉婷凄厉的惨叫在王府里回荡,每一声都尖锐无比。 魏清莞被吵得睡不着。 苏玉婷的哭声一直萦绕在耳边,吵得她心烦意乱。 她站在窗前,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 在推苏玉婷的时候,她将自己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一些东西,放在了苏玉婷的护甲上。 这些都是从动物身上抽出的鲜血,风干之后的血粉末。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倒是没有问题。 但是一旦受了伤,病菌就会顺着伤口进入身体,导致过敏,然后整个身体开始溃烂,哪怕是神医也无能为力。 苏玉婷肯定是在看到自己腐烂的皮肤后,彻底失去了理智! 魏清莞望着天空,安慰死去的原主。 你看! 害你的那个人,现在过得比死还难受,你可以瞑目了! 第三十二章你不介意那天的事了 苏玉婷哭得死去活来,魏清莞压根没法睡,脑海中浮现出白日里那个风流倜傥的男人。 今日,他救了她一命。 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拿着诊金,魏清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府。 王府上上下下都在澜园等着,也没人拦魏清莞了,很快她就避开了侍卫们的视线,消失在夜色中。 再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大齐国解除了宵禁。 京城中,灯火通明,街头巷尾,到处都是随风飘荡的灯笼,璀璨的烛火照得天地熠熠生辉!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她沿着朱雀大道往前走,耳边尽是吆喝声和吆喝声,孩童们嬉戏打闹,读书人们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她却无心再逛夜市,匆匆往景王府而去。 莫约走了半个时辰,魏清莞来到了景王府。 景王府的门房认得她,很快把她迎到了书斋。 烛火昏暗的书斋内,夜少衍正在和谋士言述商议朝堂上的事情。 言述不过三十几岁,许是长年操劳,额间已经生出了些许白发,他一脸严肃地将这些日子皇帝的小动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头发整齐地梳理着,用一条青色布带束在脑后,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显得老成持重。 “爷,以下官之见,陛下这是要剥夺您的兵权,王应该早做打算。” 夜少衍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目光炯炯地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 春夜无星无月,寂静中透着一股压抑。 风雨欲来。 他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沉声道。 “父皇能忍这么久,也不容易!” 夺回兵权,只是迟早的事情。 父皇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直找他麻烦,只是因为他手握兵权,所以父皇一直忍着! 如今,他已经是个废人,父皇自然不会再重视他,再加上他已经没有了用处,所以,父皇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夺去他手中的兵权! 言述看着面前这个语气平淡,神色淡然的男子,了解景王性子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平静,越是有底气。 父皇要过河拆桥,那就成全他好了! 说实话,言述很担心夜少衍的处境。 以前的景王殿下骁勇善战,是个能文能武的才人,皇帝依旧对他不满。 何况如今景王成了废人,对皇族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齐国的王爷宁可战死,也不要苟且偷生,沦为世人的笑柄,因此皇帝对他越发的不满了。 自古无情帝王家。 “爷,您放心,属下自有分寸,一定能让圣上知难而退!” 夜少衍微微颔首。 “嗯。” 言述面露忧色。 “爷,只是慕家那边退婚了,您的婚事恐怕无法如期举行了。” 男人的凤眸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随他们去!” 言述心中怒火中烧,慕家人还真是势利,王爷一失势,就要落井下石,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吗? 简直欺人太甚了! 就算再愤怒,婚姻之事,景王府也无法强求! 夜少衍倒是很淡定,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爷,要不要派人……”言述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问他。 “不必,慕家这门亲事并非我意。” 他推着轮椅,出了书斋。 虽然他行动不便,但是,他依然是尊贵的存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天质自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消息,说宁王妃到了。 夜少衍微微皱了皱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她的倩影。 她…… 言述连忙走上前,担忧地提醒道。 “爷,宁王妃可是宁王殿下的发妻,难道她对你有什么企图不成?” 昏暗的灯光下,夜少衍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景王府现在还有什么能让宁王府重视的?” 在世人眼中,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再也没有任何威胁! “爷,不要妄自菲薄。”他说着,心中一痛,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安慰夜少衍。 “外面的人都是肤浅之辈,爷别与他们一般见识!” 那些鼠目寸光之辈,哪里知道自家主子有多厉害,哪怕主子双腿残废,主子也能搅得天下天翻地覆。 爷没有这么做,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 战争是残酷的,一旦全面开战,民不聊生,尸横遍野,那可不是爷愿意看到的结果。 爷只想和和气气,把朝廷里的事给解决了。 黑暗中,夜少衍没有出声,只是对言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侍卫带着魏清莞来到了景王府的书斋。 景王府不似宁王府那般金碧辉煌,却也素雅,种着梅树,一路上都能闻到梅花的芬芳。 每次看到景王府的梅花,魏清莞都会想起,那个住在夜少衍心里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让夜少衍如此痴迷,一往情深! 远远的,魏清莞就看到了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可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光芒,还是耀人眼目。 他静静地坐着,白衣飘飘,宛如仙人一般,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感觉。 她施施然走了进来。 男人一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夜少衍看着魏清莞那张完美无瑕的容颜,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女子黛眉杏目,肤若凝脂,身姿婀娜,宛如谪落凡尘的仙女。 魏清莞在男人的注视下有些慌张,赶紧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说了出来。 “白天的时候,多谢你的帮助。”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所以,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这诊金我就不收了。”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烛光下,夜少衍神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救的不是你。”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那双深邃的眸子转了转,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眸子清澈如水,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魏清莞将银票还了回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还是更喜欢两清。” “哦?”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好奇。 “那若是本王允许你继续医治,又当如何?” 一提到治病,魏清莞就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无意中触碰到他的……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不介意了吗?” 第三十四章人家比你识时务 “介意什么?”夜少衍淡淡地问道,仿佛那一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不知为何,魏清莞心跳加速,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哦,没事。” “如果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为你治疗!” 夜少衍仿佛看出来她的娇窘,浅笑问道。 “魏小姐不是说,医者不忌讳男女吗?” 魏清莞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竟是还在因为那晚的事而不好意思,没想到他已经翻篇了,她不由得豪气干云的应了一声。 “好!” “魏小姐当真是世所罕见!” 银色面具之下,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深邃的眼眸透着一股邪魅,宽大的衣袖随风轻扬,越发显得邪魅迷人! 景王府中,魏清莞与夜少衍两人商议着治疗之法,直至深夜。 待到她走后,夜少衍还在沉思,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言述,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他忽然对着夜少衍跪下。 “爷,魏小姐的治疗方法太过惊世骇俗,万一她对您有不轨之心,后果不堪设想!” 夜少衍摘掉了银色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那一道道疤痕,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自嘲地说:“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吗?” 虽然他早知道爷毁容,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恐怖的一幕。 言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想当年,爷丰神俊朗,宛若天神下凡!如今爷却落得身心,面容俱毁的下场。 他心中叹息一声,睁眼双眸,凝视面无表情的夜少衍,郑重地说道:“爷,属下只是担心,眼下的局势,小心驶得万年船,属下担心魏小姐是宁王的人。” “属下怕她会借着治病的名义接近您。”他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毕竟,四大家族,五大门派,可都是您的人。” 夜少衍神色平静,淡淡道。 “夜少荀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查到这些事情。” 可即便如此,言述还是不信魏清莞,想要说服夜少衍。 “爷,她的治疗手段太狠毒了,竟然要剜肉。”他沉着脸道,“您若出了什么事,属下怎么向依附景王府的大臣们交代!” 夜少衍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气氛有些沉闷。 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夜少衍道:“本王信她!”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希望魏清莞不会辜负爷的信任。 看来他要派人盯紧魏清莞了,但凡她有不轨之举,他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魏清莞回宁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可澜园那边,苏玉婷依旧没有停止哭喊,依旧哭喊个不停,可嗓子已经有些嘶哑,明显不如之前响亮。 魏清莞还没到慧园,就被花园里的夜少荀给拦了下来。 “魏清莞,你是不是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了?”他勃然大怒,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没想到,这一次,又被他逮住了。 还以为今晚他会一直守在澜园,陪着苏玉婷。 她并不怕他,因为她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款款而来,裙摆飘飘,身姿曼妙,步履轻盈,风姿绰约,宛如从天而降的美丽仙女。 夜少荀凝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涟漪,可是看着那张对他不屑一顾的脸,却让他有些不爽。 以前他在魏清莞心目中,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她对他千依百顺,言听计从! 而现在,她却处处和他作对。 深更半夜的还出去私会夜少衍,他顿时觉得容颜扫地! 他背负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声音里透着一丝讥讽:“魏清莞,看不出来,你对那个瘸子还挺上心的。” 他的声音里,隐隐透出了一股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味。 “你就这么喜欢别人不要的脏东西?” 魏清莞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见她一脸不解,夜少荀冷笑一声,解释道。 “慕府那边已经退婚了,人家比你识时务,知道皇兄相貌丑陋,身体残废,又得不到宠爱,跟在他身边没有前途!” “但你却迫不及待地贴到皇兄怀里去,你简直就是一头猪!” 反正她说什么,他也不会信,她又何必跟他解释。 她似笑非笑。 “这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王爷,你把苏玉婷管好就行了,别插手我的事。” 夜少荀简直要气炸了,嗓子里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魏清莞,你对少闵有救命之恩,之前的事本王就不追究了。” “不过,从今往后,你若再敢去见夜少衍,本王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沉鱼潭。” 她挺直了腰杆,迎上了他杀人般的目光。 “夜少荀,你若有能耐,尽管放马过来!” 他怒极反笑。 “好,好,你给本王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和他一起送入黄泉!” 背叛了他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也一样,哪怕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也要让她遭受到最残酷的惩罚。 他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和皇兄有什么关系,一旦让他抓住了证据,他一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嗯。”魏清莞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他刚才说的话根本就是放屁一样。 “王爷,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夜少荀心中憋屈的很,可是偏偏又无法惩罚魏清莞。 她救了少闵。 过不了几天,父皇就会召见她了。 在此期间,她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父皇定然会怪罪于他。 他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看着她翩然而去。 魏清莞一走,夜少荀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她明明是他的妻子,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她私会情郎,这种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他想,最多也就是再坚持几天而已。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苏玉婷凄厉的哭声,在王府里回荡。 听闻此言,夜少荀更是头疼了,他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苏玉婷,竟然这么矫情! 第三十五章童子尿是药方 陈延年风风火火地跑来禀报。 “殿下,苏侍妾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那就让她死了算了!”夜少荀怒吼一声。 不只是陈延年目瞪口呆,他自己也是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如此恐怖的话来。 那个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女人,曾经救过他的命! 有那么一瞬间,他被自己方才的话吓住了。 夜少荀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疲倦道:“太医开的方子没用吗?” 惊魂未定的陈延年,老老实实的回禀:“属下不知,如今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 一想到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夜少荀就无比怀念魏清莞那温顺的模样。 只可惜,曾经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如今却是另有心意。 陈延年谨慎地提醒道。 “殿下,苏侍妾怀着皇嗣,太医们怕伤了胎儿,不敢随便用药。” 他挥了挥手。 “本王去看看。” 魏清莞回了慧园,还未来得及休息,夜少荀便又来找她了。 他开门见山。 “你有法子治好婷儿吗?” 说实话,在看到苏玉婷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些发毛。 她那模样太可怕了,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腐烂的痕迹,大片大片的血肉脱落,散发出阵阵恶臭。 对她的病症,太医们也无能为力。 再想到魏清莞能把自己的脸治好,那就一定能把苏玉婷也治好。 看在苏玉婷腹中胎儿的份上,夜少荀只能向她求情。 魏清莞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 “不会治。”她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夜少荀明显有些不相信,眉头微挑,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 “你觉得本王会信你的话?” “你之前装傻充愣,现在倒好,连看病都会,真当本王是傻子吗?” 他愤怒地向她发出警告。 “别跟我玩花样!” 魏清莞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我说过,我治不好的。” 她不会给苏玉婷治病! 一切都是苏玉婷咎由自取! 她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她呢? 见魏清莞不肯救苏玉婷,男子脸上的怒意更浓了。 “你要是不救婷儿,你身边这几个侍女,本王全杀了。” 他现在动不了她,但她身边的人,他还是能动手的! 魏清莞觉得可笑,这个男人为了苏玉婷,连无辜的人都要杀,简直丧心病狂! 岂有此理! “来人!”夜少荀喝道,“将杏儿给本王拖出去,杖毙了。” 站在外面的杏儿,吓得尖叫了起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慢着!”魏清莞怒喝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 “想要本王放过你身边的人,就必须治好婷儿。” 好你个夜少荀,竟然敢对她的人动手。 她嫣红的唇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夜少荀,你是真的想要我治她的病?” “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夜少荀怒道,“既然你懂医术,那就去给她看看!” 他缓缓道:“只要你能治好婷儿,我就不追究你与皇兄之间的事!” 她冷笑一声:“呵!” 这话谁信啊。 当务之急,还是先救杏儿。 “先放了杏儿。”魏清莞怒气腾腾地说道。 她骤然提高了几个音贝。 “若是不放了杏儿,那就等着给苏玉婷收拾吧!” 夜少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大有等她到了澜园再放人的意思。 他是什么样的人,魏清莞心知肚明,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苏玉婷的病,我没办法治,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偏方,或许能治好她,只是怕你心疼。” 只要能把苏玉婷的病治好就行了。 再怎么痛苦,也比现在这样要好。 现在的苏玉婷与厉鬼没有分别。 如不是顾及到她腹中的孩子,他压根就不想见她…… 想到苏玉婷那可怕的样子,夜少荀咬了咬牙,狠心地说道。 “只要能治好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行。” 他眼中闪过一丝迫切之色。 魏清莞心想,夜少荀这个人渣,还真是个肤浅的人,果然是个看脸的人。 “那这可是你说的!”她美眸中,闪过了一抹狡黠之色。 夜少荀郑重地点头。 “咳咳……”魏清莞轻咳一声,轻笑一声:“苏玉婷的病,想要治好还是很简单的。” 她欲言又止,故作神秘。 夜少荀有些迫不及待了。 “快说药方?” “这是一副药方有点奇特。”魏清莞淡淡道:“用一百个孩童的尿液给她泡几个时辰,再给她熬汤,包她立刻止痒。” 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魏清莞,你是不是觉得本王是无脑之人?” “嗯?”他声音清冷,仿佛能将人冻成冰块。 “童子尿能治人?你当本王那么好骗?” 他怒了,目光如刀,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我把药方告诉你了,你爱信不信。”魏清莞坚定地说道。 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魏清莞,你要是骗本王,本王可以让你周围的人,生不如死!” 魏清莞心头一跳,冷汗涔涔而下。 这个恶魔,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她却丝毫不惧,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一字一顿道:“方子我已经说过了,你若不信,可以杀了我!”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不像是在说谎。 夜少荀拿她没办法,只能冷冰冰地威胁她。 “若是这个方子治不好婷儿的病,那本王就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 他对苏玉婷的溺爱,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 如果治不好苏玉婷,他就给她灌尿液! 魏清莞为原主感到难过,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斩钉截铁地道:“好,如果苏玉婷没好,一切悉听尊便。” “哼。”夜少荀气鼓鼓地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魏清莞整个人都虚脱了,软绵绵地倒在了软榻上。 杏儿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她的眼眶红红的,眼眸深处充满了愧疚。 “没事。”魏清莞扶额,虚弱道:“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 “小姐,如果您不能把苏玉婷治好,王爷肯定会惩罚您的。”杏儿一脸愧疚地道:“都是奴婢不好,连累了您。” “相信我,夜少荀不敢对我如何。”魏清莞自信一笑。 杏儿看着魏清莞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只是心里还是在暗暗祈祷,但愿苏玉婷能痊愈。 否则小姐又要挨揍了。 第三十六章快给我拿童子尿来 另一边,夜少荀从慧园出来后,心情很是复杂。 他对魏清莞所说的药方是半信半疑的。 他没法完全相信魏清莞。 可如果说魏清莞在撒谎,但看她说得那么笃定,又不像是在说谎。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夜少荀已经来到了澜园。 远处传来苏玉婷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哭了一晚上,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想到她那血淋淋的模样,夜少荀就觉得恶心,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王爷,王爷呢!”苏玉婷眼睛都要哭瞎了。 她多么想让夜少荀留在澜园,好好地陪着自己! 可这一夜,他除了来看过自己一次之外,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任由她一个在这里伤心流涕。 心好疼! 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真的好恨好恨呐!她恨不能立即杀了魏清莞。 这个小贱人害得她这么惨,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种刻骨铭心的痛,等她养好伤,她一定要让魏清莞尝一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翠儿惊喜的声音。 “殿下!” 苏玉婷本来已经不想再哭了,但听到外面的声音,她又开始放声大哭。 “嘤嘤嘤,好痛!身体痛,心更痛!” 夜少荀没有进屋探望,只是站在屏风外,向太医询问。 “有一种说法,说是用童子尿来治疗婷儿的伤势,你们觉得如何?” 太医们面面相觑,一时谁也不敢回答。 夜少荀沉声喝道:“一个个都哑巴了吗?” 一位太医颤声道。 “回禀殿下,苏侍妾的病情,属下等人也束手无策,倒是可以试一试,或许会有效果。” 旁边的太医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王爷,事已至此,不妨一试。” 苏玉婷躺在屏风后的床上,听着几人的对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这群庸医,尿液也能治病?不会治,就给我滚出去。”她状若疯狂,咆哮了起来。 “殿下,让他们滚,去请张太医为我诊治。” 提到张太医,夜少荀的脸色就黑成了锅底,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那个张太医就更不用说了,什么本事都没有,你怎么就信了他呢?” 言下之意,就是她与张太医有勾结。 苏玉婷心如死灰,悲声哭道:“殿下,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呢?” “那就按本王说的办吧。”夜少荀大袖一拂,定下了治疗之法。 “拿一百个孩童的尿液来。” 一想到要喝尿,苏玉婷就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撑在床沿上,一脸的恨意。 魏清莞,我受过的苦,我会千倍万倍地还给你! 宁王府的护卫全部出动,收集童子尿。 约莫两个时辰后,侍卫送来了童子尿,木桶中装满了尿液,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侍卫们用布堵住口鼻,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吃力地扛着木桶去了澜园。 苏玉婷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顿时吐了出来。 看着那一大桶浑浊的尿,夜少荀皱了皱眉,恶狠狠地捂着鼻子。 “殿下,您听了谁的鬼话,用尿液就能治好我的伤势?”苏玉婷声音嘶哑,带着几分绝望。 让她喝尿,用尿洗澡,是不是想害死她? 她才不会答应呢。 她强忍着疼痛,将自己蜷缩在床边。 “殿下!我不想治了!你让我死吧!死了我就解脱了。“ 夜少荀不耐烦道:“不是你说得魏清莞有办法治好你的病,这是她开的方子。” 她早有预料。 魏清莞那贱人,不得好死! 她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她的话也能信吗?” “她这是要害我啊!” 见苏玉婷如此不配合,夜少荀气得破口大骂。 “主意都是你自己出的,现在本王要来了方子,你却不肯吃药,也不听医嘱。” 他一字一字地告诉她。 “再说了,魏清莞答应过本王,要是不能治好你,她也喝尿!” 苏玉婷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直觉告诉她,魏清莞这是在故意整她。 “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不要让我受这种奇耻大辱!” “苏玉婷,你不要在本王面前耍脾气!”夜少荀面露凶色,厉声喝道。 “把药给本王喝了!” “不。”她摇了摇头,拒绝得非常坚决。 夜少荀看了一眼身后的婆子们。 几个身形粗壮的婆子们连忙跑过去,将苏玉婷从床上拖了下来。 苏玉婷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这些女人的钳制! 婆子们把她的手按在地上,捆成一团,把她抬到了木桶前,把她放进了木桶里,然后按着她的头,让她喝尿,泡澡! “唔唔……”苏玉婷死死咬住嘴唇,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出来。 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冲进了她的鼻孔,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哇”地吐了起来。 刚一张口,还没等吐出来,一股腥臭的液体,便从鼻孔灌入喉咙,刺鼻的味道,让她恨不得立刻自杀!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几个婆子,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恶心的感觉充斥了她的口腔。 她呜呜大哭,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恨哪! 此生她和魏清莞不共戴天! 苏玉婷在尿液里挣扎,却起不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婆子们才松开苏玉婷,她逃也似的爬出了木桶。 她浑身上下都是尿,臭气熏天。 夜少荀捏了捏鼻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殿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虚弱地爬到了夜少荀的身边。 夜少荀看到女人浑身都是尿,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苏玉婷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臭味了,趴在地上,痛苦地干呕了起来。 片刻之后,苏玉婷有些嫌弃地摸了摸身上,却发现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麻痒疼痛的感觉了。 她心中一喜,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快去打点水来,我要洗澡!” 不多时,便有仆人送来清水,供她沐浴。 苏玉婷刚刚感觉好点,忽然身上好像有虫子在叮咬一样,又痒又痛,让她痛苦不已。 “疼,疼!”苏玉婷的声音带着几分痛楚。 忽然,她似乎想起什么,发出一声惊呼。 “快,快去拿尿。” 第三十七章不知者无罪 听到苏玉婷的话,夜少荀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还需要尿液? 难道说,苏玉婷喜欢尿液的味道? 她是不是疯了? 他快步走进卧房。 正巧撞上了苏玉婷。 她全身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有一颗颗水珠在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她虽然洗过澡,但身上还是有一股子臭味儿。 “殿下,我还要吃药,吃药……” 夜少荀面露惊讶之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 那尿液这么臭,这么恶心,她还想喝? 天底下哪有人爱喝尿液的? 苏玉婷自然也注意到了夜少荀那古怪的眼神,但她浑身太难受了,万虫撕咬,让她有种想死的感觉。 虽然尿的味道很难闻,但还是能忍住的。 但身体上传来的痒与痛楚,却令她有种想要撕碎自己的冲动。 她只想尽快恢复伤势,什么都不管了,泪眼朦胧地朝着夜少荀冲了过去。 “殿下,我不舒服,我需要吃药,求求您,再给我拿点药来。” 要药字代替尿字,这女人真是魔症了! 夜少荀不屑地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面对她的哀求,他答应了,可是看到女人一副迫不及待想喝尿的样子,他就觉得恶心至极。 他又叫人去取尿液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侍卫们才强忍着恶心,提着一桶桶的尿液,来到了澜园之中。 这一刻钟,对于苏玉婷而言,宛如一年那般漫长,痛不欲生。 一听侍卫说尿液送来了,她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没等侍卫将水桶放下,苏玉婷直接抱起水桶,哗啦啦往自己身上浇去。 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弥漫在了整个澜园。 然而,这个平日里风情万种,端庄可人的女子,此刻却是瘫坐在地,将一桶桶的尿液,泼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且还张开小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那些尿液很快被苏玉婷用完了。 可她却像是意犹未尽,又说了一句。 “还要药!”她对着一脸惊愕的夜少荀说道。 夜少荀看着浑身都是浑浊的尿液,脸嫌弃地转过头去,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嫌弃地躲着她。 能止住身上的不适,苏玉婷也不觉得尿恶心了,一脸哀求地看着他。 “给我药。” 见夜少荀没有回应,苏玉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着侍卫们咆哮了起来。 “马上去给我拿药来。” 周围的侍卫们,纷纷捂着鼻子,看向苏玉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其中给她献出过尿的侍卫更是吓死了,小心翼翼地后退着,生怕这个女人一不小心就会冲上来扒掉自己的裤子,让自己给她尿喝。 澜园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怪异地看着她。 苏玉婷注意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奇怪,但痒得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一时之间,苏玉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喝尿解痛。 “殿下,求你,求求你……”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夜少荀疲倦的闭上眼睛,摆摆手,吩咐侍卫们去收尿。 丢下这句话,他看也不看苏玉婷,径直离开。 看这架势,就像是要从这里逃出去一样。 苏玉婷看着夜少荀匆匆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魏清莞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魏清莞要的就是她失宠,让她没了靠山。 魏清莞她做到了,让夜少荀彻底的厌恶她。 她十根手指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身体,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里的疼痛比身上更甚。 魏清莞,我不会放过你的! * 晨曦微露,一抹暖暖的春光从地平线上徐徐升起,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屋内。 刹那间,满室金光大放,刺目之极。 刺眼的光芒让魏清莞清醒了一些。 洗漱完毕,魏清莞去了自己的卧房看夜少闵。 一晚上,夜少闵都没睡好,舌头疼得厉害,澜园又闹得沸沸扬扬,他都睡不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对宁王府充满了恨意。 但眼下他又不能回宫。 天一亮,夜少闵便吩咐陆公公去打探一澜园的情况。 此时,陆公公正在给夜少闵细说澜园的具体情况。夜少闵听得很仔细。 魏清莞进了卧房,正巧听到陆公公说得眉飞色舞。 “奴婢实在是想不通,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恐怖,简直就是……” 陆公公看到魏清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夜少闵坐直了身子,对着陆公公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经过一晚的休养,夜少闵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只是依旧无法开口说话。 一开口就牵扯到伤口,疼痛难忍,所以他只能比划手势。 他指了指软榻前的一个小凳子,示意魏清莞坐下。 魏清莞依言坐下。 夜少闵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没想到她不但治好了他的口吃,还治好了她自己的脸。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罗裙,外罩一件白大褂,满头青丝只用一支簪子挽起,另有一缕青丝垂落下来,更添几分姿色。 与苏玉婷不同,这是一种惊艳的美,看得越多,就越觉得惊艳。 至于苏玉婷,虽然第一眼看上去还算清秀,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其五官谈不上清秀,甚至有些丑陋。 他对着魏清莞做了个手势,指了指澜园和他自己。 魏清莞没看懂,但能猜出个大概。 他想说的应该是,自己联合苏玉婷欺负她,她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给自己治病,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提醒她,做人不能太仁慈,否则会吃亏的。 魏清莞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夜少闵,我是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责任,我其实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给你治伤,可是要收诊金的。” “你欺负我的事情,我不计较了,古人不是常说不知者无罪!” 夜少闵一脸懵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他对于魏清莞的了解,都是从苏玉婷口里知道的。 他本人其实真的对魏清莞一无所知。 他听信了苏玉婷的挑拨,欺负了她,她却不怪他。 他不由地羞愧地垂下头去。 第三十八章我才不稀罕你的面子 看着夜少闵内疚,魏清莞继续慢条斯理地安慰他。 “再说了,苏玉婷的病,我根本就没治过。” “我不是好人。”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而且这件事情,你也是一个无辜之人,你被她带坏了,成为了她害人的刽子手。” “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能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这个世上,不是谁都可以信任,不是谁都是恶人。” 夜少闵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对着他微微一笑。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她优雅起身,将窗子打开,让阳光照进屋内。 一夜的风波过后,澜园终于恢复了平静。 苏玉婷仗着腹中的孩子胡作非为,三番五次的刁难她。 夜少荀不愿杀她! 那自己就让她生不如死! 苏玉婷体内的毒素,就是他们实验室里新研制出来的一种病菌。 这种细菌对尿液有强烈的嗜好。 当它们饥饿的时候,就会嘶哑苏玉婷的身体,让她痛苦不堪。 但一旦接触到尿液,细菌就会进入尿液,然后繁殖。 所以苏玉婷一泡尿,就不再痒,不再痛,因为细菌已经开始繁殖,开始吸收营养,不再折磨她了。 可是,当她把尿放进清水里的时候,她身体里残存的细菌又来咬她,并且更加肆无忌惮地折磨着她。 那样的话,她会更加的痛苦,更加的痒。 其实,她根本就没把苏玉婷的病给治好,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让她更加痛苦罢了。 这些病菌,只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在空气中生存,如果今天苏玉婷把这些病菌晒在阳光下,那么,这些病菌就会全部消失,她也就不会再觉得痒了。 所以对于苏玉婷的恢复,没有人知道。 那样的话,夜少荀怕是以为自己治好了苏玉婷,就不会再为难她了! * 苏玉婷在澜园休息了两天,泡了一天的尿,总算没那么疼了。 可现在,她在宁王府里,已经没有了任何话语权。 以前她虽然不是正妃,但也有资格做正妃。 而现在,再也没有了王爷的宠爱,再也没有了王府的权利。 一想到自己在尿液里泡了一天一夜,苏玉婷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杀了魏清莞。 那个该死的贱女人! 她洗了个澡,她将自己从头到脚狠狠的搓了十几遍,身上依旧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她身边只有翠儿一个人在伺候。 她气急败坏地砸东西,怒骂一声:“小贱人,小贱人!!” 瓷器,珠宝,古琴,“哐当哐当”的掉了一地,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翠儿一丝不苟地将这些东西整理好,又怯生生地安抚着苏玉婷。 “小姐,你这样会伤了身体的,不值得!” “你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只要王爷念着你的好,你在王府永远有一席之地。” “再说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玉婷气得七窍生烟。 心口好痛。 这回是真的起疼了! “快,快去把王爷叫来。” 翠儿如蒙大赦,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计,快步朝外走去。 小姐身上那股臭味,让她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 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宁王府对魏清莞的态度好了不少。 没人再敢咄咄逼人,哪怕心里依旧鄙视魏清莞,但是明面上却不敢说出来。 上元节那天,皇上在朝堂上大摆宴席,宴请满朝文武百官。 宁王府后院的管事婆子,将首饰送到了魏清莞送到了慧园。 魏清莞可是要进宫面圣的宁王妃,怎么能马虎! 她对首饰不感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的缘故,带上这么多繁复的东西,显得有些笨重和不方便。 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不戴首饰了。 魏清莞吩咐杏儿收拾了一下管事婆子带来的首饰,便进了厢房休息去了。 夜少荀突然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杏儿顿时慌了神。 魏清莞强打起精神来应付他。 阳光明媚,洒落在夜少荀身上。 远远看去,男人器宇轩昂,神色怡然。 夜少荀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魏清莞周身金光璀璨,莲步轻移,白衣如雪,广袖飘飘,在金光下更显魅惑。 这要是放在以前,魏清莞肯定欣喜若狂地扑上去了。 但现在,魏清莞已经完全不在意他了。 也不知为何,他会来到慧园遭受她的白眼。 昨晚苏玉婷失去理智,发疯的样子,吓到了他。 他不由地想到了魏清莞对他的好。 印象中的魏清莞,虽然模样难看,但性情却十分温和,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身受重伤,都没有如此歇斯底里。 魏清莞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他竟然生出了一丝贪恋之意 她态度冷淡,让夜少荀无言以对。 他要是说是专门来看她的,估计会被她笑掉大牙。 他不得不找个借口。 “婷儿的病治好了,你想要什么赏赐?” 哦。 还以为他又要发疯了! 原来是为了苏玉婷之事来的 她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要你的赏赐,我要的你们离我远点,这样我反而会谢谢你。” 他漆黑如宝石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无形的风暴在他的瞳孔中肆意的蔓延。 “你这么讨厌本王?” “不!”魏清莞摇了摇头,“不是讨厌,而是非常非常地恶心!” “所以,请不要再来烦我了!” “魏清莞,别不识好歹!”夜少荀怒道。 “本王好心好意来看……”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话锋一转,“本王是替婷儿道谢的,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魏清莞淡然而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王爷,我才不稀罕你的面子!你要是不给我面子,我就更开心了!” “你!”夜少荀气得说不出话来。 夜少荀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女人心里只有自己的皇兄,所以才会躲着他。 他突然笑了。 魏清莞,你以为皇兄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没有女人,他心里也不会有你。” “愚蠢至极,人家只是利用了你,你就得意忘形,把人家当成宝贝?” “他只是想要激怒慕染晴,想要借你的手来激怒慕染晴,你以为他会在乎你吗?” 他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第三十九章让人讨厌的女人 魏清莞对着怒气冲冲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随便你怎么想!” 没错。 随便他吧! 反正迟早他们两人迟早要和离的,如果她跟夜少衍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她就会放过她。 那她认了这个误会。 夜少荀嗤笑了一声,讥讽道,“他心里藏着慕染晴,你也不在乎!” “我无所谓!”魏清莞淡淡道:“他心里喜欢谁,我都不介意。” “臭女人!”他恼羞成怒,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 魏清莞挺直了腰板,微微抬了抬下巴。 “打呀,有本事就打我!” 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声音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夜少荀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吓了一跳,手都僵在了半空。 “你信不信本王能让你们……” 话音未落,就被魏清莞打断。 “怎么样?”她不以为意的笑道。 “宁王殿下若是不怕贻笑大方的话,尽管责罚!” “最好能休了我!” 她的笑容很灿烂。 “宁王休妻之事,最好闹得满城皆知才好。” 她求之不得! 魏清莞心中默默地祈祷着,赶紧休了她吧! 夜少荀看着她一副恨不得离自己而去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将她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个可恶的女人,曾经对他死缠烂打,现在却要抛弃他! 做梦! 所以,他才不会如她所愿。 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夜少荀沉声道:“想本王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痴心妄想!” “本王要让你们两个狗男女身败名裂,下阿鼻地狱!” 魏清莞看着气急败坏的男人,淡淡道。 “哦,那王爷尽管放马过来!” “满城人尽皆知,宰相之女本就是个贱人,我也不怕背上个荡、妇的骂名。” 最后一句话,她加重了语气,没有半点畏惧。 夜少荀气得脸都绿了,浑身发抖。 “魏清莞,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怕的呢! 阳光明媚,照在她的脸上。 “王爷尽管传出去,就算传出去了,丢脸的,可不只是我,还有王爷,还有皇室。” 夜少荀握紧了拳头,又放了下来。 “魏清莞,你可真行啊!” 从头到尾,魏清莞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面对他的怒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从头到尾,她都像是局外人一样,只有夜少荀在生气。 “你真是贱!” 他面色一变,脸上露出一丝怒意。 “连皇兄这样的废人都能看上,真是瞎了眼睛,也是!” “你也是一团烂泥,你们两人真是绝配!”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对着魏清莞各种破口大骂。 魏清莞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盈盈然地站在那里,衣袂飘飘,风华绝代! “谢谢王爷夸奖。”魏清莞平静地回应他。 夜少荀憋着一口气,难受得很。 他指了指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其实你根本不在乎他心里没有其他女人,你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是!”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好,很好!”夜少荀只觉得心如刀绞,隐隐作痛。 他看向魏清莞,眼中满是怒意。 “本王跟你说,只要你还在宁王妃的位置上,你与他有任何瓜葛,都是万人唾弃的下场。”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 “本王看你们能好到什么时候!” 魏清笑眯眯的说道。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哼!”他一甩衣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好自为之!” 说完,他大步离去。 看着夜少荀离去的背影,魏清莞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以夜少荀的性格,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们两人迟早要分道扬镳。 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见招拆招! 另一边,翠儿正在宁王府的书房里找夜少荀,却从下人口中得知,殿下去了慧园。 她去了慧园,想要见一见夜少荀。 说来也巧,这两人的对话,被翠儿听到了。 她风风火火地回到澜园,一五一十地跟苏玉婷说了一遍。 苏玉婷正愁找不到机会教训一下魏青莞。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双眼放光,激动万分。 她紧紧的握着翠儿的手,从床上爬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帮王爷想想办法。” 对于苏玉婷,翠儿其实挺讨厌的,因为她身上有股臭味。 不过没办法,她是陪嫁过来的,只能靠着苏玉婷。 一路上,宁王府里的下人们,看到这两个丫鬟,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远远的就捂住了嘴,四散而去。 如今的苏玉婷,在王府里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从前所有人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生怕怠慢了她。 这两天,王府上上下下,无一不嫌弃她。 这女人身上的臭味实在是太重了。 而且她还喜欢喝尿! 以前是他们太蠢了,竟然没有意识到她还有这样的癖好。 看到王府上所有人都对她避而远之,苏玉婷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苏玉婷现在没空和这些人计较,她要在王爷心目中站稳脚跟。 只要能得到王爷的宠爱,其他的,都不需要她操心。 尽管她一直在心里给自己灌输“不在意”这个概念,可是当她从澜园路走到书斋的时候,还是发现整个王府上下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甚至还有人仓皇而逃,仿佛她是洪水猛兽。 苏玉婷觉得很难受。 一股强烈的恨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魏清莞,我跟你没完。 一路上,宁王府的谋士们朝她投来怪异的目光,那种从云端掉入深渊的滋味,让她很不好受。 到了书斋外,却被夜少荀拒之门外。 她在院子里等着,心中酸涩难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玉婷的双腿已经麻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苏玉婷惊慌失措。 她哭着喊着。 书斋里,夜少荀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想看到苏玉婷,要不是看在她曾经救过他的份上,又怀了身孕,他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她这一哭一闹,更是惹人生厌。 第四十章大姐那个丑八怪拿什么跟我们比 夜深人静的时候,苏玉婷给他写了一张纸条,但他连看都不想看。 陈延年对苏玉婷也是一脸嫌弃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恼火,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苏侍妾说了,她有急事要跟您说。” “她能有什么事?”夜少荀面露不悦之色,将白纸展开。 一行黑色的大字,映入眼帘。 “妾有办法治王妃!” * 一连数日,夜少荀没来,苏玉婷也没来慧园找过她。 魏清莞难得轻松惬意! 一晃眼,上元节到了。 一大早,夜少闵就回了宫里,这些日子,他和魏清莞相处的很好。 他打心眼里喜欢魏清莞这个性格直爽的嫂子。 临走前,他恋恋不舍,倒不是对宁王府的不舍,而是对魏清莞的不舍。 宁王府这个地方让夜少闵有了心理阴影。 作为兄长的夜少荀亲自送他回皇宫。 上元节,魏清莞也要入宫面圣,杏儿一大早就起来给她梳妆打扮。 今天这场宫宴格外热闹,文武百官皆携家眷入宫。 魏清莞应该能看到原主的姐妹们,也能看到夜少衍的心上人慕染晴。 虽然她对夜少衍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还是忍不住好奇。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夜少衍如此着迷。 杏儿特意给魏清莞挑了一身浅色衣裳,免得她抢了别人的风头。 她身穿一件杏色宽袖紧身长袍,下身穿一件白纱长裙,腰间系一根金丝腰带,长发垂下,斜插一支翠绿凤钗,将她的身段衬托得越发纤细动人。 杏儿看到魏清莞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小姐天生丽质,稍加打扮,便如天仙下凡一般。” “别贫了。”魏清莞一笑,“再夸下去,我都要飘飘然了。” 杏儿语重心长地道:“奴婢所言,句句出自真心,只是不知道,这位宁王,莫非是眼瞎了,放着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王妃不宠,却偏偏宠那个苏玉婷。” 她这是在替小姐打抱不平。 小姐明明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却得不到王爷的宠爱。 见杏儿都替自己难过了,魏清莞正色道:“我跟他没有未来,以后我会离开宁王府。” 杏儿惊呼了起来。 “那小姐出了宁王府,又能去哪里呢?相爷一定不会收留你的,小姐要是出了宁王府,只怕要露宿街头了。” 她看向魏清莞,眼神中流露出担忧神色,就像是已经看到了魏清莞下半生的凄惨模样。 魏清莞温柔地笑了起来。 她满脸期待地道:“我宁愿露宿街头,也不愿意住在宁王府里!” “嗯。”杏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她虽然担心自家小姐以后会变得无家可归,可小姐在宁王府里受了委屈,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暗暗想着,若是小姐不在宁王府了,她还可以去别处做些零工,赚些工钱给小姐度日。 对于杏儿的想法,魏清莞并不清楚。 今天她还要进宫,去处理那些曾经欺负过原主的人,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 魏清莞今日进宫,杏儿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魏清莞每一次进宫,回来都是灰头土脸的,而且身上还带着伤,这次可把她给急坏了。 小姐得罪了苏玉婷,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会联合相府的小姐们欺负小姐。 相府里的小姐们,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谁知道他们会对小姐做什么? 魏清莞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进了宫。 苏玉婷知道魏清莞进宫了,她也紧随其后。 今夜,她一定要让魏清莞身败名裂,她一定要让她尝一尝自己吃过的苦! 想到今晚魏清莞就要下地狱了,苏玉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马车沿着朱雀大道缓缓前行,不一会儿,便到了皇宫门口。 碧空如洗,金碧辉煌的宫殿屋顶,熠熠生辉。 其他闺阁小姐们也都来了,都在门口等着侍卫们的排查。 宫门前,停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 说来也巧,相府的马车正好停在宁王府附近。 相府的小姐们百无聊赖,掀开车帘,就看到了宁王府的马车。 那奢华的马车外只有一名车夫。 魏清歌眉头一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妹妹们,我们好久不曾见过姐姐了!” 魏清舞掩嘴轻笑。 “二姐姐,你是不是想她了?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见到那个丑八怪了,说实话,好久没见她了,我还挺想她的!” 当然,这句话是反着来的。 言下之意,她已经很久没有欺负过魏清莞了,心里痒痒的,也很寂寞。 今晚的宫宴上,她一定要让那个丑八怪,颜面扫地。 魏清歌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用眼神示意她,那丑八怪就在另一辆马车里。 魏清舞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阳光下,一辆华贵的檀木车辇闪烁着华光。 两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嫉妒,这个丑八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太后一命,这才攀上高枝,嫁给了宁王,成为了宁王妃 相府里最没有存在感的小贱人,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正妃,身份比她们还要高出一截。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嫉妒。 互相看了一眼后,便开始挑拨身边的妹妹们。 “妹妹们,待会儿见到大姐,一定要拿出看家本事来,一定要压过大姐一头。” 魏家的姐妹们一听,都对魏清莞嗤之以鼻。 “大姐那个丑八怪,大字不识,拿什么跟我们比!” “就是,以她那柔弱的性格,进了宫恐怕也只会躲到角落里去,根本不敢跟我们相见!” “二姐、三姐,她要是敢跟咱们叫板,咱们非得让她痛哭流涕,再说了,她现在可是宁王妃,她那么喜欢宁王殿下,好不容易嫁给宁王殿下,她肯定要比以前小心得多了!” “啧,那没骨气的小贱人,肯定会怕惹祸上身,被宁王休了吧!” “是啊,她现在心里肯定战战兢兢的,恐怕今日见到我们都会躲着走呢!” 她们的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得意,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第四十一章我有洁癖 马车离得不远,隔音又好,所以魏清莞并不知道这些姐妹们打什么算盘。 天气有些闷热,魏清莞忍不住将车窗打开,正好与对面马车上的人对上了眼。 魏清莞戴着围帽。 面纱遮着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一道人影。 魏清歌一眼就看到了马车上,魏清莞那曼妙的身姿,那飘逸的身影。 她心里有些慌乱,这女人光是身材就如此好看,那魏清莞的脸要是好了,那还了得? 岂不是把她们一众姐妹都比下去了。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进宫见了那个贱人,她再给那个贱人来点狠的,让那个贱人的脸这辈子都好不起来。 魏清莞走入宫中。 因为她想和夜少荀和离,可这门亲事是原主主动要求的。 现在也算是她自己求来的吧! 如今她要和离,自然是要向太后请罪的。 虽然她现在还在宁王府里,但也要去给太后打一个预防针吧! 太后住的永寿宫,魏清莞曾经去过。 按照原主记忆中的路线,她一路畅通无阻,没过多久就到了永寿宫。 魏清莞在永寿宫门前,遇到了夜少荀。 他就像是专门等着她一样,眉宇微挑。 “你来了!” 突然看到夜少荀,魏清莞吓得连连后退。 清风徐来,吹动了他的衣衫,衬得越发出众,风度翩翩!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见到本王如此害怕,莫非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魏清莞连连拍打着胸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冷冰冰地回答道。 “宁王殿下鬼鬼祟祟的挡在我面前,一副居心叵测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她在骂他是鬼! 这该死的女人还真是伶牙利嘴啊! 夜少荀嘴角抽搐了一下,讥笑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他吗?”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夜少衍。 “只可惜,他并不急着见你,而是去找慕染晴了,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你。” “对他来说,慕染晴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你,只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 没想到,夜少衍竟然会对那女子这般痴情。 在后宫中王爷与闺阁中的女子相见,是最忌讳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似乎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与他之间不过是医患关系。 她管不了他做什么,也没时间去管,也没资格管! 魏清莞收敛了心中的复杂,对着夜少浔勾了勾唇角。 “看起来,你比我更在乎他们!别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慕染晴!” 夜少荀冷笑起来。 “少贫嘴。”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周身散发出一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戾气。 “今夜,你给本王乖乖地呆着,千万别去找他,这可是宫里,要是被人发现,本王可保不住你。” 他距离魏清莞越来越近。 她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一步,巴不得离他远一点。 她后退的动作刺痛了夜少荀的心,他的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阴沉得像是恶魔,步步紧逼。 魏清莞无处可逃,整个人撞在了宫墙上,后背一阵剧痛。 夜少荀似乎跟她过不去似的,死缠烂打,把她逼到了墙角。 他双手撑在宫墙上,将魏清莞禁锢在角落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夜少荀看着她,阴鸷地说道:“虽然本王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但是你若一味地得寸进尺,本王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吻上她了! 说真的,魏清莞都觉得恶心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微微蹙眉,侧着脸,尽量靠着宫墙,避免被他碰到。 “放开我!” 是的。 她嫌脏! 夜少荀似乎对她的不屑一顾很是不满,但他从小就是高贵的人,不会让自己向她低头。 他捏着魏清莞的下颌,眉峰一扬,嘲讽的笑容在那张俊脸里荡漾。 “本王是不是很脏?本王没嫌你脏,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下巴被捏住,魏清莞喘不过气来,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美眸与他怒目而视。 “既然王爷不喜欢我,那就请你离我远点,免得弄脏了你的手,那王爷就得不偿失了。” 夜少荀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快要爆炸了。 这几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个女人拒绝,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责怪她。 “好,很好!” “确实是,你太脏了!” 他松开她,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似乎要抹去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夜少荀本以为魏清莞会伤心欲绝,却没想到,她看向他时,竟露出了一抹明媚的微笑。 “宁王殿下,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免得我们两人都不适应。” “我这个人比较爱干净,不喜欢别人碰我!” 说完,她越过夜少荀,大步地离去,徒留夜少荀在原地发楞。 刚刚那女人还说自己是个爱干净的人? 夜少荀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他明明对魏清莞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他为什么要为她生气,为她难过? 他想不通,却又不愿去深究,也许只是不习惯被她这样对待! 毕竟她曾经是他的跟屁虫,怎么赶都赶不走。 就在此时,他只觉得双手一麻,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快去请太医。”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魏清莞,听到夜少荀这句话,红润的唇角微微上扬。 她可不是好惹的人。 既然对方捏住了自己的下巴,那就小小地惩罚一下他,让对方今晚无法赴宴,只能去偏殿休息。 魏清莞兴高采烈地走进了永寿宫。 永寿宫,是太后养老的地方。 古树参天,绿树掩映,红墙黄瓦,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冬暖夏凉,对老人来说再好不过了。 刚一踏入永寿宫,便迎面撞上了出来的夜少衍。 侍卫金武推着轮椅。 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白一黑的两个人显得格外地耀眼。 即便是银色的面具,也掩盖不了他周身散发出的光辉,一袭白衣随风而动,高贵无比。 清风徐徐吹过,吹动他衣袂飘飘,他静坐不动,恍若谪仙。 第四十二章都来找茬嘛 魏清莞和夜少衍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见了。 两人约定好的,过完上元节再给他治疗的。 两人四目相对,夜少衍面罩之下,眼底闪过一丝柔情,似是在跟她打招呼。 魏清莞微微欠身行礼,算是打过招呼。 两个人在宫中有一种忌讳,能不相见就不相见。 至少魏清莞是这样认为的,看他那冷淡的表情,估计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知为何,夜少荀的那句话,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说夜少衍和慕染晴私会了。 事实上,他觉得很重要的一个人,他还是忍不住要去见一见。 为了心爱的人,他还是没什么忌讳的,他愿意为那个女人不顾一切。 对于慕染晴,她的好奇心更重了。 究竟是何等女子,竟能让素来克制自己的夜少衍这般失态。 能让夜少衍如此失态,定然是仙人一般的存在。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分开。 离开夜少衍,身后的琴儿,突然惊呼了一声。 “小姐,你的脸是怎么了?” 魏清莞娥眉一皱,自袖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 她的脸颊上,沾满了污垢,看起来有些难看。 她想,跟夜少荀碰面的时候,她不小心撞到了宫墙上的灰尘,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她在众人眼里一直都是个丑八怪。 好吧! 今天晚上,她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姑且就这样吧! 进了正殿,太后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旁边有宫女为她捶腿。 宁王妃来了! 宫人高声唱道。 太后突然睁开了眼睛,慈祥而亲昵地看着她。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皱起来了,看起来格外和善。 太后笑眯眯地朝她招了招手,“来来来,跟哀家坐一坐!” 她坐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太后万福!”魏清莞学着原主的模样,曲腿请安。 “不必多礼。”太后笑的很开心。 “怎么只有你一人,少荀没跟你一起吗?” 她拉着魏清莞的手,很是亲热的道。 “莞莞啊,少荀这人心高气傲,倔强得很,你想讨他欢心,怕是没那么容易。” “等你生下皇子,他或许会收敛一些。” 提到孩子,魏清莞皱了皱眉,看来得将自己想和离的事情告诉太后了。 她正在心里酝酿着说词,却听得太后无奈道。 “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怕是要费一番手脚了。” 太后心疼的叹了口气:“当初你说要嫁给少荀的时候,哀家就觉得不太适合。” 魏清莞握住太后的手,正要将自己与夜少荀离婚之事说出来,却在摸到太后的脉博时,心中一惊,太后竟然有心肌梗塞。 她对太后的性子还不是很了解,如果太后知道她要…… 就是不知道太后能不能扛得住。 她心中一惊,正想把和离之事说得婉转一些,忽然有宫女来报,说是宁王殿下到了。 于是,她便打住了这个话题。 夜少荀来到大殿,向太后行礼,他的脸色不太好,中了她下得毒,能舒服吗? 夜少荀才坐下,苏玉婷也到了。 她笑笑盈盈的,挺着大肚子,很会讨太后欢心。 皇帝与皇后在上元节宴请群臣,不宜闹出太大动静,于是魏清莞决定暂时不跟太后说她要和离的事,反正也急这一时。 有苏玉婷在,沉默寡言的魏清莞成了陪衬。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出风头,即便她想敛起锋芒,也有人不愿放过她。 太医院的人来的时候,魏清莞正要离开永寿宫。 张太医是太医院首王琦正的弟子。 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张太医就是因为给九皇子治病失败,才被皇上逐出宫门的。 王琦正心里堵得慌。 正好他来给太后请平安脉。 撞见魏清莞也在,他忍不住怒气冲冲道:“听闻九皇子口吃之症是娘娘治的,下官正想请教请教娘娘。” 今日一早,他们就去给九皇子把脉了。 虽然九皇子并无大碍,但却始终无法开口说话,魏清莞的医术让他产生了一丝怀疑。 此言一出,整个永寿宫内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太后也好奇地看着魏清莞。 魏清莞微微一笑,彬彬有礼道:“王太医,我只是恰好会一些偏方,误打误撞给九皇子治好口吃之症而已。” “是吗?”王太医气势汹汹,“那下官冒昧地问一下,娘娘所说的偏方,莫非就是割舌这种残忍的方法?” “你用如此残忍的手段为九皇子诊治,难道没想到九皇子尊贵之躯会受到损害吗?” “现在九皇子并不能开口说话,下官不由得怀疑娘娘有什么企图。” 在他追问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带着大臣们的家眷们来了。 皇后等人正好在殿外,听到了王太医的话。 相府的一众姐妹一听,赶紧附和道。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的姐姐大字不识,哪里懂什么医术!” 有几个认识魏清莞的大家闺秀,也是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 “对啊!臣女从小就认识她,却从未听说过她懂医术,若是懂医术,又怎么会长得这么丑?” “她和九皇子之间,有一些小矛盾,难道她想借此机会,报复九皇子?” “没错,九皇子还是个孩子,被人欺负了都不自知。” 凤冠凤袍,雍容华贵的皇后听到这句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少闵自幼结巴,身边又没有什么玩伴,只要对方陪他玩,他就会觉得那人很好。 都怪自己,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从没让他触及到外人的嫌恶。 她心头沉甸甸的,少闵回宫后,郁闷的把自己关在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听见他说一个字。 这件事,夜少衍已经跟陛下禀报过了,那谁知道那废人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皇后仔细一想,冷汗就下来了。 孙大夫又是那废人的门口,若是他们联手杀害少闵,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立刻派人去请少闵,像让王太医再给他认真诊治一番。 在皇后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永寿宫的正殿。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恭敬地向太后行礼。 与此同时,永寿宫里的人也纷纷向皇后行礼。 “太后,万福金安。” “皇后,万福金安。” 太后抬起手,示意她们免礼。 众人见过礼后,皇后优雅地站了起来,走到太后身边。 “太后,这件事,臣妾想再查一遍。” 第四十三章九皇子你可以说话了? 太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皇后信不过景王与宁王妃,难道还信不过自己的儿子?” “太后。”皇后恭敬地喊了一声,面露悲痛之色,“您又不是不知道,少闵这孩子性子纯良,极易受外人蛊惑。” 太后皱了皱眉,神色慵懒地道:“这件事,还是问问宁王妃比较好。” 她这是在维护魏清莞。 魏清莞心里很感激太后的维护,可三人成虎,众口一词,她孤掌难鸣。 那就请少闵为她做个见证好了。 她冲着太后点点头。 “臣女问心无愧,若皇后娘娘不相信微臣,大可自行查证!” 魏清莞一脸淡定,语气斩钉截铁。 看着一脸平静的魏清莞,皇后朱唇微启,沉声道。 “本宫不想莫名其妙地冤枉无辜,但本宫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多端的人!” 皇后给魏清莞下了死命令。 “你若主动认错,本宫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饶你不死,但若你敢耍花样,本宫自会让丞相府的人给你收尸!” 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众人看向魏清莞的眼神各不相同,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替她担心,也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苏玉婷和她的姐妹们。 她们相视而笑。 九皇子深得皇后宠爱,原本口吃的毛病,也是魏清莞说的,可以医治。 这一剪子下去,九皇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么残酷的治病方式,竟然被她称为偏方。 这个魏清莞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风头,为了博得宁王的欢心,她什么都做得出来,连偏方都信了,胆敢割九皇子的舌头,这个女人呐!简直蠢笨如猪! 她们眉头一挑,一脸的幸灾乐祸。 魏清歌看了一眼苏玉婷,意思是让她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她们众姐妹都在,正好可以帮她忙。 苏玉婷对魏清莞恨之入骨,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苏玉婷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挺着大肚子,笨拙而又缓慢地行礼。 “皇后娘娘,这件事您可要查个水落石出,臣媳当时就在场,看到九皇子满嘴都是血,那画面无比的恐怖!” 她一脸惊恐地说道。 “张太医告诉臣媳,九皇子可能会变成一个哑巴,张太医立刻给九皇子服下了丹药,没过多久,他的情况就好了许多。“”没想到景王殿下竟然带着人过来了。” “孙大夫医术高明,是天下人敬佩的名医,他说的话,臣媳和王爷自然信,不敢有什么异议。” “如今想来,那天发生的事很蹊跷,兴许那天孙大夫与景王不是来救九皇子的,而是来救姐姐的。” 太后榻上,脸色微微一沉,闪过一丝不悦。 皇后心中怒火中烧,更加确定了夜少衍和魏清莞那个恶毒的女人勾结在一起,想要谋害自己的儿子。 皇后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心中恼怒,但是表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王太医,此事你怎么看?” 王太医神色肃穆,跪在地上,沉声道:“皇后娘娘,微臣觉得这件事疑点太多,微臣想看一看王妃娘娘开的方子,再请孙大夫给微臣一个明确的说辞。” “要是她们说不清楚,微臣不免怀疑,王妃与景王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九皇子明明说不出话来,可是孙大夫却说他已经好了,孙大夫是名医,医术比我高出一大截,他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他似乎有话要说。 “微臣怕是……” 人群中有人倒抽冷气。 “若是景王与宁王妃有什么私情,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丑八怪,都是天生的叛逆,桀骜不驯。”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般配了!” 夜少荀脸色铁青,却没有说话,在一旁扮做不知情者,一副无辜模样。 “如果宁王妃和景王之间有见不得的事,那宁王殿下真是可怜啊!” 一时之间,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魏清莞和夜少衍。 什么无|耻啊,什么奸、夫、淫、妇啊等等。 皇后更是气得直哆嗦。 “去把景王叫过来。” 因为涉及皇室颜面,太后一直沉默着,脸色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永寿宫内,气氛陡然一凝,纵然人头攒动,但在这一刻,却是一片寂静,让人喘不过气来! 魏清莞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冷漠,只是在暗中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对她动了杀心。 她要记住这几个人,到时候让他们吃点苦头。 魏清歌淡淡地瞥了一眼魏清莞。 她淡然而立,毫无惧色。 魏清歌暗自好笑,这丑八怪,死到临头,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魏清歌转过头,看向苏玉婷。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笑容。 宫殿外,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喊。 “母后,母后.....” 有那么一瞬间,皇后仿佛听到了少闵的声音。 可是少闵自从回了宫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管她怎么说,少闵都不搭理她,就连陛下跟他说话,少闵也是一言不发。 为什么她会听到少闵的声音? 这是在做梦吗? 再加上少闵说话吞吞吐吐的,这些年从未说顺过一句话。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母后,母后。”欢呼声远远传来,回荡在永寿宫中。 太后躺在床上,眉头微皱,不解地看着一脸发懵的皇后。 “皇后,这是少闵的声音吧?” “少闵!”皇后突然眼圈一红,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本宫的皇儿,他,他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大殿里,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朝着大殿外看去。 不多时,夜少闵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黄色的蟒袍,明亮的颜色将他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细腻。 在柔光里,他越发的英俊矜贵。 “孙臣见过祖母。”孙儿走到太后和皇后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过母后。” 太后、皇后、王太医等人,全都目瞪口呆! 尤其是王太医,他的嘴唇都在颤抖。 “九皇子,你……你能说话了吗?” 第四十四恶毒的女人 夜少闵高傲地昂着头,一副不屑的样子。 “当然。” 皇后睁大了凤眸,难以置信地问道。 “闵儿,你真的没事。本宫不是在做梦吧,你现在口齿清楚了,说话也顺口了?” “母后,这当然是真的。” 夜少闵直接扑到了皇后的怀中,握住她的手,任她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你摸摸看,是不是很热,所以这不是梦。” 他说得很流利,一点都不像患过口吃之症的人。 皇后看到自己儿子的病好了,说话不再结结巴巴了,心里十分高兴。 她不禁热泪盈眶。 “那你早上怎么不跟本宫说句话?” 夜少闵松开了皇后,快步走到了魏清莞的面前,握紧了她白皙的手,语气严厉地说道。 “母后,她在京中就是不受待见,才会被人欺负,儿臣以前也是受人怂恿,才会欺负她的。” “不过,经过这件事,儿臣发现她并不是一个坏人。” “就是因为她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欺负。” 夜少闵板着脸道:“其实儿臣早就能说出顺口的话,只是儿臣想要知道,对于她的敌意究竟有多少,儿臣才会刻意闭口不言,免得被人知晓儿臣已经痊愈。” “儿臣只是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坏人。” “母后,这几个家伙可真够坏的。” 皇后有些诧异,原来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再口吃了,而且经过这次事件,他好像也成熟了不少,不再听人挑拨了。 皇后心里五味杂陈,看着魏清莞的目光都变了,多了些欣赏。 儿子才跟这丫头在一起没几天,就已经学会察言观色,算计人了。今天的将计就计,用得恰到好处。 她心里叹息,看来是她误会了魏清莞。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苏玉婷和魏清歌她们说过的那些话。 现在看来,她们是存心污蔑。 一时间,皇后娘娘的脸色有些难看。 苏玉婷和魏清歌等人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 谁都没想到,魏清莞竟然真的会医术,连九王子的病都能治好。 九皇子可是帝后两人的掌中宝,如今九皇子口吃的毛病被治好,这魏清莞怕是要一飞冲天了! 在皇后凌厉的目光下,她们一个个缩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可能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皇后也没直接找苏玉婷的麻烦,只是语气冷淡地说道。 “王太医,您这算什么诊断,皇儿早就已经病愈,难道您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琦正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王妃的治疗方法太残忍了,风险太大了。” 夜少闵冷笑一声:“你堂堂太医院首,连这点小毛病都治不好。” “九皇子,你冤枉下官了!”王琦正颤声道:“王妃娘娘的这诊治办法实在太狠了,下官即便知道,也敢这么做,万一伤到九皇子的千金之躯……” 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最擅长的就是给自己找理由。 他的意思是,这一招太狠了,幸亏九皇子福大命大,要不然,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因为他们担心九皇子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才不用这种残忍的手段。 这番话说得很好听,言下之意就是魏清莞胆大包天,根本不把九皇子的死活放在眼里。 “好了好了。”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管怎么说,能治好少闵,都是大功一件。” “对对对,王妃娘娘的医术,实在是太好了。”王太医连忙附和,给自己台阶下。 太医们一个接一个的上前,不停地夸赞着魏清莞。 “宁王妃娘娘好厉害!下官佩服!” “有空,还请王妃多多指点。” 魏清莞听得云淡风轻,这种阿谀奉承的话,用不着她当真。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对魏清莞赞不绝口,甚至皇后娘娘也是如此。 魏清歌气得七窍流血,她那个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姐姐,现在不但成了宁王妃,而且还大放光彩,把她们的风头都给抢了过去。 她握紧拳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苏玉婷。 她是苏玉婷的手帕之交,两人自幼交好。 再加上两家关系密切,所以苏玉婷对魏清莞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 当时,魏清莞救了夜少荀,她和魏家姐妹都在附近。 听到魏清莞受伤的消息,她们匆匆赶来,就看到她满身是血地躺在夜少荀怀里。 在看到夜少荀腰间的那枚玉佩时,她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那枚玉佩,正是她进宫时,皇后娘娘佩戴的那枚玉佩。 苏玉婷大胆地猜想,这个身上带着伤势,却气宇轩昂的男人,定然是皇后之子。 她当时便起了歹念,当即便命人将魏清莞押走,等到官府查出夜少荀是谁时,她便以箭矢自刺,逼着魏家姐妹作证。 魏家姐妹倒是想抢功,但是因为没有胆量,所以没敢对着自己来一箭。 但两人却是好姐妹,两人联手欺骗夜少荀和皇室,两人这辈子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断骨连筋。 所以现在魏清莞得势,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想着下一步怎么对付她。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就在她准备反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夜少闵冰冷的声音。 “母后,方才那几个挑拨离间之人,就当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免得他们不长记性,再乱说话。” 苏玉婷看着夜少闵,眼睛都红了。 “少闵,我刚才是担心你,我没挑事,更没有构陷魏清莞呐!” 她急了,口无遮拦地解释起来。 “母后。”她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乞求皇后帮她。 夜少闵不悦地反驳她。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们这群人就是故意挑事的,还有,你们这群嘴贱的家伙,竟然敢直呼皇嫂的名讳?” 苏玉婷欲哭无泪,但又强忍着。 太后道:“少闵所言极是,魏清莞如今是王妃,是皇室之人,无凭无据的,谁也不能冤枉她。” 太后算是给魏清莞撑腰了。 方才那几个胡说八道的人,都上前给魏清莞道歉。 “王妃娘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我们有眼不识金镶玉,目光短浅。” “没错没错,而且我们也是听别人胡说的。” 他们都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这件事情的源头,自然是魏清歌和苏玉婷。 第四十五章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因为她们都说魏清莞大字不识,根本不会医术。 如果不是她们在煽风点火,他们也不会误会魏清莞呐!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他们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她们,似乎在责怪她们搬弄是非。 感受到众人冰冷的眼神,魏清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现在,她不得不服软。 “皇后娘娘,臣女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臣女姐姐确实大字不识,她也说了,她只是看过一些偏方,并没有学过医术。” “臣女只是担心九皇子的安危,才会说出那些质疑的话来。” 夜少闵没好气地反驳她。 “我现在安然无恙,你很失望吧?” 魏清歌满头大汗,心虚地道:“这样挺好的,皆大欢喜。” “好什么好!”张红着脸的小夜少闵吼了一声。 “你欺负皇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我也是亲身经历过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的可恶!” “你总是给我皇嫂穿小鞋。” 苏玉婷见势不妙,第一个低头认错。 “王妃姐姐,是妾身不好,不知道真相,胡言乱语,让大家误会了你,也让你受了委屈。” 她挺着大肚子,一脸的悔恨。 看到苏玉婷道歉,魏清歌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连忙附和道。 “姐姐,还请姐姐见谅,姐姐一定会原谅我们对吧,姐姐不是那么小气之人!” 我靠! 这是在道德绑架她。 言下之意,魏清莞要是不原谅,那就是心胸狭窄了。 这几个人,明明是自己理亏,却偏偏还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逼着她原谅她们,实在是太可恶了。 魏清莞淡淡笑了下。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律法干嘛?” “那大齐的律法,岂不是形同虚设?” 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你颠倒黑白,让我身败名裂,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 “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你怎么保证,你不会再继续造谣生事。” 魏清莞和苏玉婷心头一跳,这是要惩罚他们吗? 太过分了。 她们竭力维持着笑容,竭力维持着仪态。 “姐姐,这件事也是误会!” “误会。”魏清莞淡淡一笑,“负荆请罪的典故诸位应该都听过吧?想要别人原谅你,光靠嘴皮子是不够的。” “你们这样的态度,我凭什么原谅你们呢!” 二人面如土色,让她们给魏清莞磕头道歉,她们做不到! 与其这样,还不如杀了她们。 魏清莞勾了勾唇,优雅地站在那里,等着她们磕头认错。 魏清歌和苏玉婷咬牙切齿,两人的拳头紧紧地握成拳头,十指泛着淡淡的白光。 跪地求饶,自然是不可能的。 太后忽然出声。 “哀家认为,宁王妃所言极是。” 众人见势不妙,纷纷站在太后这边。 “宁王妃没有让你们下诏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跪下认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依我看给仗打她们也不为过!” 苏玉婷连忙装出一副肚子痛的样子。 “我的肚子。” 皇后和太后都很关心皇嗣的安危,连忙叫来太医,为她诊治。 皇后扫了一眼魏家姐妹,冷声道:“魏清歌是宰相之女,竟是这般喜欢说三道四,搬弄是非,来人,落下去杖责十大板!” “皇后娘娘,饶命呐!” “即刻执行!” 魏清歌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是却没人同情她。 宫里的嬷嬷们上前,将她拖了出去。 而苏玉婷,则是因为有了孩子,才得以幸免于难。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魏清歌凄厉的哭泣声。 被打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尽了脸面,她可是相府的骄傲啊! 今天被魏清莞这样算计了,她要十倍奉还。 大殿里的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惊讶,曾经那个蠢得跟猪一样的魏清莞,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 在她们印象中,魏清莞是个很好欺负的人。 每一次被欺负,她都不敢说,更不敢还手,哪怕还手,也只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今天真是见鬼了,三言两语,就把大家给堵得哑口无言了。 所以,他们必须要小心点。 一旁看热闹的夜少荀,看向魏清莞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他没想到,魏清莞也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气得苏玉婷等人直跳脚,一脸的不爽。 一想到苏玉婷,他就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这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能收拾魏清莞,结果才开始,就败下阵来。 真没用! 魏清莞剪掉夜少闵舌头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几个太医也不敢再追问她的方子了。 太后和皇后都很高兴,夜少闵能说会道的,比以前更讨人喜欢了。 虽然治疗的时候,少闵受了不少苦,但是治好了,吃了苦也是值得的。 众人寒暄了几句,见宫宴时辰快到了,便出了永寿宫,往章华宫而去。 另一边,夜少衍刚刚从御书房里走出来。 安插在宫里的探子,很快就将永寿宫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他。 夜少衍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自嘲的弧度。 “看来,皇后已经迫不及待了。” 金武四眼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偷听,这才低声道:“不仅是皇后娘娘沉不住气,就连圣上都说得很清楚,让您把兵权交出来,否则……” 夜少衍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很显然,皇后是想要以少闵的事来惩罚他的,只是少闵的病已经好了,所以她也没能抓住他的把柄。 这两夫妻还真是默契啊! 还想要两面夹击。 也幸亏魏清莞医术高明,否则这件事情就真的要闹到他的头上了。 夕阳西下,文武百官纷纷赶往章华宫。 他眸光微微一沉,淡淡道:“派人通知魏小姐一声,小心今晚有人对她不利” “是。” 魏清莞留在永寿宫,一直到天黑,才从永寿宫出来。 一大早起来,梳洗一番后,又在宫门处耽搁了些时日,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方才皇后她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天色便暗了下来。 宫宴帝后,太后都是最后到的。文武百官和皇子公主,先行到章华宫。 魏清莞对这种宫宴并不感兴趣。 她带着琴儿来到宫门前,还没进宫门,就听到一声怒吼。 “魏清莞,你简直让老夫太失望!” 循声望去,只见魏宏达穿着一身官服,怒气冲冲地站在黑暗之中,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魏清莞。 第四十六章那就断绝父女关系吧 面对暴跳如雷的魏宏达,魏清莞优雅地将双手放在小腹前,一双广袖迎风轻扬,风姿绰约,清秀绝俗。 “这句话,父亲大人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要是原主一听这话,肯定连忙跪地求饶,向偏心的父亲赔礼认错。 记得有一次,她跟魏清歌起了冲突,是魏清歌先推她的,而她们的身后,是一个池塘。 她害怕地死死拉住魏清歌。 两个人挣扎间,同时落水,魏清歌会水,原主水性极差,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原主紧紧抱着她不放。 两人落水的动静之大,将相府上下都惊动了。 魏宏达看到魏清莞死死压住自己的宝贝女儿,气得眼眶通红! 当两人被捞起来后,魏宏达这个做父亲的二话不说就拿起了一根铁棍,狠狠地抽了她一顿。 他下手很重,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将她往死里打。 他打断了原主的双腿。 那种疼痛,简直是深入骨髓,原主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才痊愈。 腿伤好了,可心里的痛却永远也无法抹去! 原主明明没有伤害魏清歌,却被迫向她道歉,还答应从今往后不会再接近她,独自一人,跟杏儿住在相府的废墟里。 想到原主受了的委屈,魏清莞眼圈就红了,她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个可恶的父亲。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父亲,我没有打魏清歌,是皇后娘娘下的令,父亲似乎找错人了。” 魏宏达怒火中烧,怒吼一声。 “你这逆女,要不是你故意为难她,皇后娘娘也不会惩罚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傲。 “父亲,明明是魏清歌在皇后面前挑拨离间,陷害我在先,事情败露后,她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怎么能觉得是我挑起的呢?” 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涩。 “父亲不去责备陷害我的魏清歌,而是在这里因为她,对我大呼小叫,你怎么偏心到这种地步?” 周围也有不少官宦之家的人经过,听到魏清莞的话,都在窃窃私语。 “魏大人,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难怪魏清歌颠倒黑白的手段那么厉害,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啧啧……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呐!” 魏宏达大吃一惊,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出不来也咽不下去,难受至极。 他被魏清莞的态度吓了一跳,本以为自己一出现,她就会认错,那样的话,清歌的形象就会恢复。 没想到,她竟然敢当众呵斥自己,当众羞辱自己。 一时间他在同僚面前很没面子。 他一甩袖子,脸色铁青。 “你是老夫的女儿,老夫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为人?” “你哪里懂什么医术?” “清歌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实话实说,她和你一起长大,自然也知道你什么德行,可你这个恶毒之人,如此害自己的妹妹,做着这样虚伪的事情,难道你的心不痛吗?” 真是可笑至极!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偏心的父亲? 他只在意魏清歌会不会身败名裂,却不在意她难不难过,委不委屈。 夜色中,魏清莞挺直了腰杆,一字一顿道:“看在我体内流淌着你的血的份上,我叫你一声爹,我若是不给你面子,你在我眼里又是谁?” 他气得浑身颤抖,双目圆睁。 “好大的胆子,老夫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明明不会治病,却不让人说了。” “连自己的妹妹都要害,你这人怎么这么狠!” “老夫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他怒视着魏清莞,扬起手就要扇过去,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里满是杀人的欲望。 “养育之恩?”魏清莞抬起头,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 “父亲大人,您能告诉大家,我是怎么长大的吗?” 想到原主受的委屈,她顿时无所畏惧,挺直了腰杆,一步步朝他走去。 “父亲将我丢在宰相府的破屋子里,任由我自生自灭,这些年来,我吃的都是下人留下的馊水,穿的也是下人们嫌脏的衣服。” “父亲,这个时候,你在这里跟我谈什么养育之恩,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是一愣,没想到魏宏达竟然是这种人。 “你……你胡说八道!”魏宏达双眼猩红,怒不可遏。 “少在这里混淆视听,装可怜,若没有老夫,你哪有今日?” “是啊,感谢父亲大人对我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我才能有今日无视你的底气。” 魏宏达气得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眼见局势一发不可收拾,躲得远远的苏绣珍连忙走了出来。 “老爷,老爷,您别生气,莞莞年纪小,不懂事!今日之事,是我不好,是我管教不严。” 她就是魏宏达的二夫人,掌管着相府的后院。 这个女人,看起来和蔼可亲,实则心狠手辣。 她把原主母亲留下的铺子,钱财占为己有,给自己的女儿挥霍,吃香的喝辣的的,却让原主活得跟乞丐一样的可怜,卑微。 此刻她拉着魏宏达的手,压低声音道:“老爷,在宫里头不宜动怒,满朝文武的人都看着呢!” 就算魏宏达气得快要爆炸,可在这种情况下,对魏清莞出手,有失身份。 听说魏清歌被打了,他感觉颜面尽失。 想着以魏清莞柔弱的性子,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她乖乖低头认错,然后他二话不说就来找她算账。 谁能想到,现在的魏清莞,跟换了个人似的,跟从前的懦弱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他强忍着怒气,偷偷打量着面前的女儿。 她身穿杏色广袖紧身衣,身穿白色纱裙,一条金色丝带束在腰间,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斜插着一支翠绿色凤钗,将她的身形衬得更加修长动人。 虽然她的脸还是那么丑,但这一身打扮却是将她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别有一番韵味。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丑八怪的女儿,换了一身上好的绸缎,倒也不算难看。 他猛地一挥衣袖。 “今日的事情,老夫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再敢欺人太甚,那就休怪我与你断绝父女之情。” 断了就断了吧。 她还求之不得呢! 第四十七章她王妃之位还保得住吗 她清了清嗓子,在魏宏达和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 “魏相想要断绝父女关系,何须等下一次,今夜便可!” 她挥了挥衣袖,凌然之气尽显无疑。 “我本来也不想和相府有任何瓜葛,这次魏相一开口,正好我早有这个想法。” 众人皆是倒抽冷气,瞠目结舌。 宁王妃真是疯了! 她要和魏相一刀两断。 宁王殿下能让她嫁入王府,也是看在相爷的面子。 她竟然敢说要跟相爷断绝父女关系! 没了相府嫡女的头衔傍身,宁王怎么可能会要她? 说不定,她今晚就会被宁王赶出去了。 要么,她得了疯病,要么,她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魏宏达和苏绣珠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又是好笑。 他被魏清莞的胆量给吓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强势,和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魏清莞判若两人。 愤怒,是因为她说出了要断绝父女关系的话。 好笑的是,又觉得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脑子,她跟相府断了关系,宁王和皇后还看得上她吗? 说不定明天,她就会被赶出去了。 苏绣珠更是得意洋洋,心想还以为魏清莞开窍了,变聪明了,本事大了,没想到还这么蠢。 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王妃,所以才有恃无恐罢了。 但她却不知道,没有了相府的支持,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竟然说了要和相府决裂,那就满足了魏清莞的心愿,有一天她会哭的。 说不定第二天,她还得跪在相府邸的大门口认错呢。 她看了一眼魏宏达,示意他答应。 魏宏达虽然又惊又怒,但想到自己女儿这么没脑子,他也觉得很没面子。 他挥了挥手。 “要断,但得去京兆府,明天老夫陪你去一趟京兆府,把你从相府户籍除名了。” 魏清莞心里乐开了花,原来户口本可以这么快拿回来了。 那今晚姑且就让魏宏达好好得意一会吧,明天去了京兆府,两个人的关系也就断绝了。 她似笑非笑。 “既然如此,那就希望丞相言而有信,明日,我们在京兆府汇合。” “哼!”魏宏达撇了撇嘴,只当魏清莞是被吓到了。 “行。” 他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等明天出了宫,看他怎么收拾她! 苏绣珠扶着魏宏达,快步向章华宫走去。 魏清莞也跟了上去。 等着看热闹的大臣与家眷们,看到他们进了章华宫,都投来鄙视的目光。 “宁王妃长得又丑又笨,出了相府,她算个什么东西,她王妃之位还保得住吗?” “算了,反正流落街头的不是我们,我们就看看热闹吧,别多管闲事了。” “以宁王妃的性格,你多管闲事,怕是会被她记恨上。” “言之有理!” 一群人议论纷纷,一起进入了章华宫。 魏清莞进了正殿,正欲落座,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人朝自己挥了挥手。 虽然没见过面,不过见她着急的模样,魏清莞还是站起来,走过去问了一句。 魏清莞跟在对方的身后,来到了御花园里。 盏盏明亮的烛火在风中摇曳,照得御花园里如同白昼。 御花园里空无一人,只有一股奇异的香气飘来。 御花园里飘荡着浓烈的香气,让她不自觉地提高了警惕。 她提着裙摆,慢慢往前走,忽然一个人影从她身后掠过。 她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 银色面具下,那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眸,熠熠生辉。 “你要见我?” “不是。”夜少衍的眸子沉了沉,眼底划过一丝阴霾。 “那是……”魏清莞越听越迷糊,恍然大悟。 她诧异地环顾四周。 御花园里面积不小,种满了奇花异草,皇上宴请群臣,整个皇宫的人都去了章华宫。 周围空无一人。 她心中一动。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原来如此。” “嗯!”夜少衍应了一声。 他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他? “你先走。” 所以,她的猜测是对的,御花园里的香气,的确是有问题的。 而他们两个都被人给骗来了御花园相见。 初春的天很多花并没开放,御花园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香气。 现在,两人都中了春|药。 他比自己更早一步来到这里,那股浓烈的香气进入他的体内,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而且因为中毒的缘故,她的手脚都有些发软。 她连忙从空间里拿出了一颗药,递给了自己吃下。 魏清莞咽了口水,把药服下,艰难地走到了夜少衍的面前。 烛光下,男人的身体在颤抖,面具下的脸上满是汗水,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涨红的脖颈就能看得出来,药效已经到了顶点。 魏清莞服下的解药,到现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眼下也很不舒服。 她浑身滚烫,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药送到了夜少衍的嘴边。 刚一碰到他,他身上的温度就让她浑身一颤,手里的药掉了下来。 “你,你没事吧?”她喘着粗气问道。 夜少衍强忍着不适,虚弱道:“本王没事。” 魏清莞试图安抚他:“你忍忍!” 她想再喂他吃点药,但没想到,她的腿一软,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夜少衍的大腿上。 两人火热的身体碰撞在一起,就像是一颗火星,火星四溅,熊熊燃烧。 突然之间,两人都感觉到了舒服。 魏清莞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气喘吁吁。 “我,我给你吃药。” 夜少衍被她这么一碰,整个人都变得滚烫起来,他努力地压制着身体里翻滚的欲望。 “嗯。”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魏清莞虽说是现代女性,可也没谈过恋爱啊,一点经验都没有。 而且,这么美妙的事情,肯定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做的! 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他,虽然她很想被爱包围…… 可是她又不想委屈了自己。 夜少衍对慕染晴的感情很深,她不想当小三。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心。”夜少衍好不容易才将她护住。 第四十八章领着大家捉奸去 魏清莞没有摔倒,而是跌进了夜少衍的怀里,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她双膝跪在地上,整个人趴在夜少衍的大腿上,嘴巴贴着夜少衍那巨大的东西。 幸好隔着一层衣服,否则的话,她一定会把他的那啥给吃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夜少衍也被她的姿势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推开。 谁料体内的晴火激烈的燃烧着他,几乎把他的理智给燃烧殆尽。 他双手突然发力,一把抱起魏清莞,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按。 魏清莞恍然大悟,低声道:“别,别!” * 离御花园最近的玉芙宫,二楼走廊里,夜少荀面沉如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御花园。 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却浑然不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魏清莞被人暗算的时候,他就觉得心烦意乱。 那个每天都缠着他不放的女人,现在却要便宜了皇兄那个丑八怪,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殿下……” 对于苏玉婷的呼唤,夜少荀浑然未觉。 她挺着大肚子,慢悠悠地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她从后面抱住了夜少荀,将脸埋在了他的后背上,双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殿下放心,有母后帮忙,今晚一定会让他们身败名裂!” 说实话,夜少荀的心中有些嫉妒,他没好气地说道:“事情没成功之前,别高兴得太早。” “噗!”突然,苏玉婷笑了起来。 莹莹的烛光下,她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明明是在说很残酷的话,却被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殿下,御花园里燃了那么多助情香,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只要闻上一口,就会让人神志不清。” “估计这个时候她们已经过去了,殿下就在这里歇息吧,妾身去把这事闹大!” 夜少荀眼眸一沉,沉默不语。 之前他没把魏清莞与皇兄之间的事情说出来,就是怕被人耻笑,毕竟那女人曾经缠着他不放,如今却抛下他不管。 他没法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眼神。 可是正午时分,在永寿宫里,所有人听说了魏清莞与自己皇兄之间的暧昧。 所有人都为他感到惋惜,替他不值,替他生气。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 现在父皇和母后都想打压皇兄。 想要借此机会让皇兄身败名裂。 作为兄长,勾引自己弟媳,必定震惊朝野,文武百官必定不敢在依附皇兄。 他竟是神使鬼差的答应了下来。 这一刻,他的心乱如麻,一方面他要成为此事最大的受益者,另一方面是那个女人会被皇兄染指,玷污。 他烦躁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忽然身后一道黑影落下,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便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力量狠狠地砸在自己身上。 他捂着脑袋,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章华宫里,文武百官带着家眷,左右排开而坐,最上首的位置是皇上和太后。 主位两侧,则是妃子们的座位。 皇帝、皇后、太后、后宫的嫔妃们都还没来章华宫,一众朝臣们谈笑风生,女眷们则在那里聊着家常。 没过多久,帝后带着一群妃子,联袂而来。 众人见状,也都跪伏下来,向帝后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帝后夫妻两人相视一笑,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十指相扣,缓缓地走了过来。 “平身!”夜天瑞神色淡然,一甩龙袍。 夜天瑞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因为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威严。 他走起路来威风凛凛,颇有王者风范! 他牵着皇后的手,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围的人。 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夜天瑞没看到夜少衍和魏清莞,眯了眯眼,有些不解地问身边的皇后。 “少荀身体不适,这少衍,宁王妃,他们也不舒服吗?” 她凤眸一转,看了一眼琴儿。 琴儿跪在地上,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奴婢也不知道,王妃并没有跟奴婢说,她的去向。” “陛下,臣妾这就让人去寻。”皇后眉眼间有不易察觉的冷意一闪而过,唇角却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嗯。”夜天瑞点点头,神色淡然。 “这君臣欢庆佳节,景王,宁王妃,你们怎么能不来呢?”皇后娘娘一脸威严,对着所有人说道。 “四处找找看,应该是在别处逗留,忘记时辰了。” 皇后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景王与宁王妃不懂礼数,怎能让陛下等着。 百官之中有些是景王的人,他们听了这话,不由得替景王担心起来。 如果陛下追究下来,恐怕又要鸡飞狗跳了。 况且皇帝这般安排,分明是另有深意,借此机会夺了景王手中的兵权。 若是宁王掌握了兵权,那该如何是好? 宁王如今风头正盛,手握兵权,对景王更是不放在眼中。 众人心里都清楚,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一声脆响。 “父皇,母后,臣媳方才似乎看到王妃姐姐往御花园里走去,臣媳还隐约地看到景王也往御花园里走去。” 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苏玉婷眉头紧锁,神色有些畏惧。 “父皇,母后,臣媳本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但臣媳为宁王殿下感到悲哀,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她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她缓缓跪了下来,挺着大肚子。 “父皇,母后,是臣媳多嘴了,臣媳愿意受罚,但是,还请父皇,母后为殿下做主!” 烛光下,皇帝和皇后的脸色都很难看。 章华宫众人对视一眼,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夜天瑞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喝道:“给朕摆驾御花园!” 一群人朝着御花园里赶去。 御花园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男女欢愉的声音! 第四十九章 这个宁王妃与景王,好大的胆子 听着那边传来的欢好声,夜天瑞和皇后娘娘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一股凛冽的寒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从帝后二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跟在帝后后面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这个宁王妃与景王,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在皇宫里偷情,全然无视宫规国法了,这两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如此行为,明摆着不把帝后放在眼里啊! 这两个人竟然如此无耻,如此放荡不羁,哪怕是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言述站在人群之中,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那一声声近乎癫狂的呻、吟,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家爷,向来沉得住气,哪里会这么莽撞! 此刻竟然在御花园里风流成性,陛下本就有打压爷的想法,如果爷做了这种下三滥的事情,爷手中的兵权肯定会被夺去。 听着那销魂到骨子里的声音,言述哪里还敢继续听下去,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捂上! 一群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苏玉婷走在最前面,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腰肢,慢悠悠地走着。 想着魏清莞这下是真的完了! 一种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 贱女人,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偷人,勾引王爷,这些都是大罪,陛下会将她沉鱼潭,这辈子荡妇的罪名她都洗不掉了。 呵呵呵…… 她心中暗笑。 她侧耳倾听着那贱婢与景王的对话。 男人压抑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 “小美人儿怎么样,本王干得不错吧?” “小美人儿,本王可舒服了,本王可是很喜欢你了,快说说,本王厉害不厉害?” 那声音之淫|荡,令人毛骨悚然! 那女子显然是第一次,吃痛之下,连连求饶。 “殿下,你饶过我,我承受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 哪怕是在痛苦之中,她的声音依旧充满了欢愉之意。 “乖乖,让本王好好疼爱你吧!” 帝后夫妻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在莹莹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不多时,所有人都走到了御花园的一角,眼前的一幕,让人不忍直视。 男人从背后搂着女人,两人身体不断地起伏,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很是狼狈。 那副嬴荡,饥渴,猥琐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皇家的风范! 简直和畜生没什么分别! 众人还未看清二人的模样,便纷纷将目光移向别处,这般活色生香的场面,实在是不忍直视,有失风度。 他们都是朝堂上的重臣,要脸的人! 女眷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捂住眼睛,往后退去。 夜天瑞看着这不堪入目的一幕,捂着额头,闭上了眼睛,一时谁也没看清他们两人的模样。 有宫女急忙拿出一块帷幔,将这两个令人作呕的人围了起来。 宫人走近一看,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察觉到有人打扰,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下作东西”,找死!竟敢坏了本王的好事。” “宁,王,宁王殿下!”宫人颤抖着声音道。 众人闻言,都是目瞪口呆,一脸震惊地望着那还在卖力干活的男女。 “宁王?” 说好的是景王呢? 皇后一听是她的儿子,顿时气得脸都白了,破口大骂。 “瞎了你的狗眼,连人都认不清楚吗?” 宫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皇后一眼看去,顿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再也顾不上眼前这不堪入目的一幕,快步朝那对奸夫淫妇冲了过去。 夜少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着了火一般,滚烫无比。 他只想宣泄一下自己体内的欲望,至于对方是什么身份,他并不在意。 皇后走到近前,在烛光的照耀下,她看清了儿子的容貌,惊恐地倒退了几步。 不过,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想出了对策,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几个人连忙拉又加上了几层帷幔,把夜少荀两人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 夜少荀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疑惑的问道。 “奇怪,母后怎么会在这里?” 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 “天啊,真是宁王啊,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真是岂有此理,堂堂王爷,竟敢在御花园里如此放肆,真是斯文扫地!” “陛下,一定要到严厉的惩罚宁王殿下,皇子乃是天下人的表率,是皇室的颜面呐!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只会被天下人耻笑!” 眼下这种情况藏也藏不住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夜少荀的声音。 皇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陛下,皇儿似乎被人下了毒,他不太正常呐!” 夜天瑞闭上眼睛,沉声喝道:“请太医!” 太医急忙走了过来,掀开帘子,却被夜少荀那双通红的眼睛给吓了一跳。 “滚一边去,谁叫你来打扰本王。” “宁王,下官……”王太医看着这一幕,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道。 “滚!”夜少荀自顾自的做着那些龌龊的事情,仿若旁若无人! 身下的女子再也承受不住他的摧残,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旁的苏玉婷疯了了,明明是景王中药了,御花园里淫秽之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自己的夫君。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没忍住,哭出声来。 可是,在皇后面前,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默默地把自己的悲伤压在心底。 到底是哪个贱人,勾引了殿下?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尖锐的护甲刺破了自己的肌肤,鲜血顺着娇嫩的肌肤流淌而下,但她却浑然不觉。 再加上耳边传来的那一声娇吟,更是让她心中一荡,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晃,直接倒了下去。 好在翠儿反应够快,一把将她扶了起来,这才没有让她跌倒。 “来人!”夜天瑞勃然大怒,双目喷火。 “把那个逆子拖出来。” 太医和嬷嬷们纷纷上前,想要把两人分开。 “找死!”夜少荀状若疯魔,谁碰他们,他就打谁。 身下的女人是如此的美好,让他舍不得离开,恨不得永远地占有她! 第五十章不要脸的魏清歌 经历过风流韵事的女子,也开始变得妩媚起来,风骚地鼓动他。 “王爷,太爽了!太美妙了!” 那娇媚的声音,让人发苏。 “王爷……”她一声比一声放荡的叫着。 所有人都觉得这声音很耳熟,苏玉婷脸色灰败,咬牙切齿地说道。 “魏清歌!” “什么!”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看不出来,这位相府的二小姐,居然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小人!” 在场的男人还算好的,没骂魏清歌,只是暗自心惊,也不知道这二小姐跟谁学的,竟然如此风骚,如此妩媚! 女眷们纷纷破口大骂。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下作的女人!简直就是臭不要脸的荡妇!” “女儿不要脸,母亲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是啊,有其女必有其母!”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相府的二位夫人,并非原配,而是继室。所以才叫二夫人,而不是夫人” “啧啧,怪不得她能在人家妻子死后一个月,就嫁入魏家。” 她们说着,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魏相两夫妻。 苏绣珠被无端牵连,心如刀绞,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相爷刚才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这会儿却一副巴不得跟她一刀两断的样子。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会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 她气得浑身发抖,巴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自己的女儿从宁王身边拉开。 帷幔后面的太医和嬷嬷们强忍着不适,试图将宁王从魏清歌身上拉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也无济于事。 之前两人是老汉推车式,现在是罗汉叠身,两人抱在一起,做着最原始的动作,疯狂地扭动着。 夜天瑞气得七窍生烟。 “皇后,你教得好儿子!” 皇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陛下,少荀的性子你也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中了邪,中了邪!” 夜天瑞觉得在满朝文武面前丢了面子,哪里还有心思搭理皇后娘娘。 他是在责怪皇后的无能。 皇后当然知道,皇上是默许了自己打压夜少衍,捧皇儿。 可如今出了岔子,陛下肯定会怪罪于她。 她让苏玉婷去处理这件事。 却办砸了! 皇后气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接触到皇后锐利的目光,苏玉婷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如果早知道殿下在这里,她绝对不会把人叫来。 是她大意了,没有注意到御花园里的人不对劲,就把所有人都引到这里来了。 如果她知道是宁王在御花园,她一定会守口如瓶,顶多在背后狠狠地教训魏清歌。 她捂着大大的孕肚,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父皇,这件事有蹊跷,王妃姐姐对宁王殿下有异心,定然是她给宁王下的药!” 皇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不敢再说什么。 “是吗?”夜天瑞皱了皱眉,道:“朕,只看证据!” 苏玉婷泪流满面。 “父皇,臣媳手中有证据,王妃姐姐在成亲第二天,就向京兆府告状,要求和离王爷,这件事京中应该有不少人知道。” “父皇,您大可派人去查。” 京兆府里,刘大人急忙跪了下来,恭恭敬敬。 “回禀陛下,确实有此事。” 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那两人的喘息声,其余人都陷入了沉思。 苏玉婷见众人都在猜测,便接着说了下去。 “王妃姐姐在王府里跟王爷闹过几次别扭,王爷一怒之下把她打了一顿,后来景王来宁王府替她解围,现在他们两人都不在场,极有可能做贼心虚。” “此事必定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她口若悬河,说得好像真的是的。 众人交头接耳。 “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宁王妃与景王殿下做得手脚,那这两个人可真够狠的。” “奸夫淫夫,就该沉在鱼塘里。” 皇后顺水推舟的道:“速速派人去找宁王妃与景王去处。” 忽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陛下,皇后娘是要找臣女吗?”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太后缓缓走了过来。 夜少衍也随行而来。 夜少衍一身白衣,即便是坐着轮椅,也是风度翩翩,宛如天神下凡。 “母后!”夜天瑞带着皇后娘娘等人,迎了上去,恭敬地喊了一声。 “父皇,母后!”夜少衍轻飘飘地行了一礼。 众人互相打过招呼后,太后娘娘便将魏清莞拉到人群前,厉声道:“诸位可是怀疑莞莞?” 她目光扫过众人,冷冷一笑。 “今夜莞莞一直在哀家身边,哪里也没去过,她怎么会给少荀下情药?” “况且莞莞对少荀也是情深义重,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害少荀的事。” 魏清莞想要解释,但眼下她只能选择沉默。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变心,岂不是正中苏玉婷的下怀? 有太后在,夜少衍作为旁观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可是魏清莞什么都没说,他总觉得她是不是在隐瞒什么,比如真的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还是……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方才二人同中情毒,她却比自己克制得多,足见她有自制力,并非胡闹之人。 太后握住魏清莞的手,沉声道:“倒是少荀对莞莞的付出视若无睹,不知珍惜,让哀家很是失望。” 夜天瑞额头青筋暴起,太后可是他的亲娘。 他不想违背她的意愿。 再说了她们母子两人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 “母后,朕一定会教育好这个不孝子的。” 听了那嬴荡的声息,太后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道:“这孩子哪还是要正妻生得靠谱!” 这话说得好伤人。 在场有侍妾的大臣们更是羞愧的低下头去。 女眷们大多都是发妻,她们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觉得太后说的很有道理。 太后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 “方才御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谁也不知道他们中了什么毒。” “说不定他们只是想找点新鲜玩意,趁着四下无人,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太后。”皇后的声音有些颤抖,“少荀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那你告诉哀家,此事到底怎么回事?”太后扬眉质问。 第五十一章本宫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 皇后大惊失色,真要查出来,她才是罪魁祸首! 绝对不能让太后查,这件事只能让少荀来背,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直没有说话的夜少衍淡淡出声。 “母后,您是后宫之主,今夜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真是匪夷所思!” “皇弟怎么可能在您的眼皮底下中了春|药?”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深意。 后宫的每一寸地方都在皇后的管辖范围,谁敢在后宫给宁王下情药呢? 皇后心里堵得慌,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凤眸微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景王怀疑本宫?” “开什么玩笑,本宫怎么可能害自己儿子?” 太后冷声喝道。 “那这件事情,就是少荀糊涂了,才会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来。” 魏清歌也是倒霉,被太后扣了一个勾引亲王的帽子。 事已至此,皇后也不好收场,只能忍气吞声。 夜天瑞见母亲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为夜少荀辩解什么,挥了挥袖子,沉声道:“宁王犯淫|亵之罪,杖责二十!” “罚半年俸禄,禁闭一年,修身养性!” “相府魏清莞勾引王爷入宫行色,朕看在魏相有功的份上,饶她不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刑五十,今夜入住宁王府,禁足一年,代发修行。” “苏玉婷诬陷王妃,念她怀有皇嗣的份上,朕从轻发落,待她诞下皇嗣,再接受杖刑。” 苏玉婷大惊失色。 “父皇,臣媳冤枉哪!” 与此同时,魏宏达夫妇也跪倒在地叩谢隆恩。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所有人都受到了应有的处罚。 夜天瑞对这场宴会再也提不起兴趣,拂袖而去。 而夜少荀与魏清歌还在颠鸾倒凤,分都分开。 皇后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不敢多看,纷纷离开。 很快,御花园里只剩下皇后和苏玉婷等人。 夜少荀两个人孩子断断续续的尖叫着,皇后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到魏清歌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臭婊。子,叫你去勾引少荀,害得他前程尽毁。” 魏清歌脸颊发烫,明知道这样不行,可她控制不住。 她浑身很烫,很难受!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一切都是幻觉,虽然痛苦,却飘飘然的,如此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很快,太医院的太医全部赶到,为两人解毒。 魏清莞和夜少衍,陪着太后往永寿宫内走去。 本来今夜被活捉的是她和夜少衍,因为她服用了药,很快没事了。 她好了,立刻为夜少衍解了毒。 解了情药之后,夜少衍把隐藏在宫中的人叫了出来。 他们不是想看一场好戏嘛! 那就看一场精彩的好戏。 现在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夜少荀是什么货色? 而魏清莞解了药后,就去找太后。 因为空间里有现成的药粉,所以魏清莞将药粉取出来,放在桌子上,太后醒了,才会以为魏清莞一直在偏殿里为她磨药粉。 太后对魏清莞的好感大增,也觉得她体贴,越发喜欢她了。 后来听说御花园出事了,携手过去,正好遇到夜少衍。 三人结伴而行,来到御花园的时候,正好听到苏玉婷在谈论魏清莞下药的事情。 太后气急败坏,怒斥她们。 这件事情真的好险呐! 还好,夜少衍和她都没事,否则的话,后果真不敢想象。 夜少衍被下了春|药,身体受损,呼吸急促。 从永寿宫出来的时候,魏清莞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衣男子,关切地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嗯。”夜少衍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有些躲闪。 在御花园里,他竟然肆无忌惮的在她胸前摸了一把,手感很好,现在想来,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以他们的关系,这样的事情,被世人所不齿。 “你没事就好。”魏清莞情不自禁地也想起了他亲他那里的画面。 她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红红的,滚烫的。 简直服死自己了,怎么能做出那么丢人的事呢! 一想到刚才的尴尬,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对着夜少衍曲了曲腿,飞快地跑开了。 夜少衍看着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他本想让魏清莞今晚小心点。 谁知丫鬟琴儿跑来告诉他,魏清莞正在御花园里等着他。 他丢下侍卫,急急忙忙的赶到御花园,却不料被人下了春|药。 还好,他们两人都没事。否则…… 一想到皇后要对付他们,面具下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言述匆匆赶来。 “爷,您没事就好,下官差点就……”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告诉夜少衍,他惊吓不轻。 见四下无人,他才低声道:“这样也好,今夜宁王的形象在文武百官面前一落千丈,怕是两年之内,谁也不敢再提立他为储君的事情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皇后娘娘做梦都不会想到,宁王妃的医术,已经登峰造极了。” 夜少衍面具下的眸光,变得有些黯淡。 “今夜他们的阴谋失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嗯。”夜少衍淡淡地应了一声。 另一边,魏清莞因为太过匆忙,已经是气喘吁吁,一口气没上来了。 经过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她就对他产生了一丝悸动。 她连连摇头。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这个夜少衍对慕染晴情有独钟,她一定不能对他动心。 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她也不能被他虏获了心。 身为一个现代社会的人,怎么可以跟别人抢男人! 如果夜少衍对慕染晴没有感情也就罢了,可是夜少衍对慕染晴有感情,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她一路小跑,正要离开皇宫,一道人影忽然挡在她面前。 她的脸被阴影笼罩着。 “贱人,哪里走!” 第五十二章跳梁小丑 魏清莞的目光,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昏黄的烛光下,魏家的几个姐妹挡在她面前,将她拦了下来。 苏绣珠和魏清歌紧随其后。 魏清歌躺在担架上,泣不成声,虽盖着被子,却掩不住满身的爱意。 再加上那杖刑打得她浑身颤抖,更多的却是气愤。 从今晚起,她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婊子,而她的身子也被大臣们及其家人看光了。 这份屈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而且从今以后,人们一提到她,就会提及她和宁王的风流韵事。 她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完美形象毁于一旦,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小贱人。 她心中的怒火,远远超过了肉体上的疼痛。 魏清歌见了魏清莞,不由自主地抬头,猩红的双眸凝视着她。 那恐怖的目光,仿佛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去。 魏清莞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所有人的眼睛。 “丑八怪,臭婊|子,今天晚上我们不会放过你的。”魏清舞双目通红,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了魏清莞的皮。 魏清莞并不想在宫里惹事,便绕过她们往外走去。 谁知魏清舞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休想走,你害了我姐姐,我不会放过你的!” 威胁声如鬼哭。 魏清莞冷眼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就放马过来吧!” 她不由怔了怔,显然没想到魏清莞还能顶嘴,果然做了王妃就是不一样,底气也足了! “下作胚子,我也要你尝尝我姐姐受的耻辱!” 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人。 跟在她身后的奴婢将一盆馊水端了过来,表情狠戾地就想把馊水往魏清莞身上泼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恶臭的水眼看着就要泼在魏清莞的身上。 魏清莞从衣袖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针,对着那人的胳膊重重地扎了下去。 那人疼的哇哇大叫,手中的水盆一转,直接砸向了自己,也砸向了魏清舞。 哗啦啦! 魏清舞和那奴婢浑身湿漉漉的,脏兮兮的,臭气熏天。 还好魏清莞眼疾手快,不然现在被弄脏的就是她自己了。 那粘稠的液体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相府中的几个姐妹,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唯恐被殃及池鱼。 魏清舞看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模样,心中怒火中烧,不由得哀嚎了起来。 “啊!” 她简直要气炸了,明明这些脏水都是给魏清莞喝的,怎么全泼到她头上。 真臭,真丢人! 魏清莞冷静地站在一边,默默看着这一幕,就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丑八怪!”魏清舞抓狂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婉,对着魏清莞声嘶力竭的喊道。 “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剁了你!” 她一个箭步冲到魏清莞跟前,扬起巴掌就往她脸上扇去。 魏清莞反应极快,从怀里取出一枚银针,对着女人的手腕就是一扎。 “嘶!”疼得魏清舞倒退一步,有些惊愕地看着面前这位气定神闲的女人。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魏清莞一脸嫌弃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条手绢,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 就在刚才,魏清舞抬起手的时候,一口脏水喷在了她的脸上。 好恶心! 她一边擦拭,一边严厉的说:“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别总想着欺负人。” “若是以前,看在姐妹情分上,我或许还会手下留情。但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委屈我自己。” “你这个贱人,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魏清舞面红耳赤,脸颊都扭曲了。 如果她手里拿着一把刀,早就把魏清莞的心脏给捅穿了。 就见魏清莞一脸嫌弃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这更是激起了她的怒火。 在她们看来,魏清莞连轻视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魏清莞。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魏清舞挑唆身后的妹妹们欺负魏清莞。 “妹妹们,今天她能欺负我和姐姐,明天她就欺负你们了,你们还愣着干嘛,上去揍她一顿!” “我看谁敢上前一步。”魏清莞一边不紧不慢地擦着脸上的污渍,一边冷冷地喝道。 魏家的姐妹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吓了一跳。 她们都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个平时被自己欺负得要死要活的女人,现在居然这么强势,跟之前判若两人! 当魏清莞取下手帕的时候,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终于露了出来。 魏清舞看着魏清莞绝美的容颜,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 其他人也是如此,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她身穿杏色广袖紧身衣,下面是一条白色纱裙,腰间系着一条金色丝带,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斜插着一支翠绿色凤钗,衬得她的身材更加修长动人。 烛光映照着她,将她衬托得更美,更是让人无法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一群刚刚还在骂魏清莞是丑八怪的女人们,瞬间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跟眼前这个绝色美女一比,她们这些人自愧不如! 魏清歌本来就疼得要死,一看魏清莞那张出类拔萃的脸,差点没晕过去。 她万万没想到,魏清莞竟然恢复了容貌,而且长得这么漂亮,压过了她们姐妹。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才是跳梁小丑! 她躺在担架上,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文武百官都带着家眷出宫,正好路过看到她们这一幕。本来她们就是为了让魏清莞当着群臣的面出丑。 谁能想到,被羞辱的人,竟然是她们。 今夜交手之后,她们猛然发现魏清莞自从嫁给宁王后,有底气了,变得谁都不怕,怨天怨地的,若是在惹事,吃亏可能是自己,今晚上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作罢。 群臣们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黑夜中的魏清莞。 女子穿着杏色广袖紧身衣,下着白色纱裙,腰间系着一条金色丝带,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斜插着一支翠绿凤钗,更显身材玲珑。 清风徐来,吹得她衣衫猎猎作响,肌肤雪白,宛如仙子下凡,美艳不可方物。 第五十三章宁王的秘密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由叹息一声。 “这不是宁王妃吗?原来她长得这样好看呐!” “相府里的姑娘们加在一起,容色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真不知道魏相怎么会看不上她,偏偏看上那些姿色平凡的女儿。” “你没听到章华宫殿前的动静吗?相爷对宁王妃可是有成见的,怎么可能看上她?” “依我看,这事都怪相府主母,一定是她在背后挑拨离间,你看她生的几个女儿,一个是不要脸的荡妇,另外几个也长得一般般。” “她心里肯定嫉妒宁王妃的,说不定宁王妃以前的丑容,就是被她们给害的呢。” “女人的心,果然是最毒的。” 众人议论纷纷,魏家姐妹都快疯了。 尤其是魏清舞,魏清歌看着自己凄惨的样子,更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灰头土脸,悄然离去。 魏清莞不丑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朝堂,所有人都夸她长得跟仙女一样美。 夜少荀和苏玉婷也是众人议论的焦点,都觉得宁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放着这么漂亮的王妃不宠,偏要宠着一个姿色平平的女人。 虽然夜少荀没有亲耳听到,但他的手下却将大臣们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 他勃然大怒,立刻就去找了魏清莞。 他终于明白过来,今晚的一切都是魏清莞的手笔。 一定要找她出这口恶气。 不然他心中的怒火难以宣泄。 出了宁王府书斋,夜少荀看到院中背着包袱的美丽女子。 他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刚说到曹操,曹操就已经来了。 夜少荀看到她肩膀上的包袱,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很不把她放在眼里。 “怎么,害了本王,现在还想跑?” 今晚,他在满朝文武的面前丢尽了颜面,本来只要掌握了兵权,他就可以登基为太子。 原本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也就此失之交臂。 最起码,这两年内,他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如果不立下功劳,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成为太子,也不会成为皇帝。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胳膊往外拐的小娼妇。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眼神变得凶狠可怕,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魏清莞也不畏惧,反而高傲地扬起下巴,迎上了他怒目而视的目光。 “夜少荀,我不会跑,也没必要跑。” 她微笑着说。 “我是来找你签和离书的,只要你签了字,我们就在无瓜葛。” “夜少荀,从此我们各生欢喜,互不相欠。” 一听和离两个字,夜少荀抬起头来,哈哈大笑道:“臭娘们,你以为本王宁王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他一步步向她逼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张脸都扭曲了。 “除非我死,否则,这和离书,我是不会签的。”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魏清莞,我跟你说,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休想从我手里逃走。” 他说得斩钉截铁,语气里充满了莫名的信心。 “是吗?”魏清莞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气,平静得就像一汪湖水。 “恐怕王爷没这个本事!” 夜少荀皱了皱眉,一脸疑狐的看了她一眼。 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想你是魔症了。” “你爹,魏相,从不关心你的生死,离开了我,你只能流落街头。” “哦!”他恍然大悟,好像想起了什么。 “景王府你也能去!” “呵呵呵……”他张狂地大笑着,笑声中充满了疯狂。 “臭婆娘,你真蠢,皇兄爱惜羽翼,怎敢收你留在王府呢!” “他害怕被千夫所指,他才不敢收留你!不要再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美梦了。” 在夜少荀,亦或着在所有的人心里,像她这种人离开了夫家,注定要成为世人的笑柄。 而且魏清莞极有可能一辈子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离开王府,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魏清莞没有急着反驳,她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吵架,而是签和离书。 所以她很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 “夜少荀,此乃和离书,你只需在上面签字即可,其余之事,无需你操心。” 她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书,递给了夜少荀。 条文都在白纸上写得清清楚楚。白纸黑字,一目了然! 那句“此后男女嫁娶互不相干”,让夜少荀很是受伤。 这个每天都缠着自己不放的女人,怎么可以想嫁给别人! 就算他对她没有感情,她也不能和别人成亲。 她的余生,必须守着他过日子。 他一把夺过文书,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文书撕成了碎片。 “魏清莞,我跟你说,想和离,痴人说梦!” 魏清莞见男人一脸怒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又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夜少荀以为她又在玩什么花样,气得满脸通红,伸手就要去抢。 然而,当余光扫到纸条上的字迹时,他的手僵住了,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茫然。 白纸上出现了几种熟悉的药材。 覆盆子,韭菜籽…… 他脸色剧变,双目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是什么?” 魏清莞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纸条,一脸认真地道:“王爷对这药方应该了如指掌才是!而且,天天喝这么苦的药,肯定难受死了!” “你想说什么?”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早就被他千刀万剐了。 “这是王爷每天服用的药方!”魏清莞笑的很灿烂。 “要是天下人知道王爷你不举……” 他怒吼道:“你闭嘴!” “想让我闭嘴?”魏清莞拂了拂衣袖,凌然道:“王爷只要签了那份和离书,此事我绝不外传。” “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不知死活的魏清莞!” 夜少荀在黑暗中,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来人,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抓起来,狠狠地打她一顿。” 书斋外的护卫闻言,顿时冲了进来,把魏清莞团团围住。 第五十四章签下和离书,从此互不相干 魏清莞看了眼将她围在中间的几个护卫,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王爷,你想让整个王府都知道你的病吗?” 夜少荀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疯狂地咆哮着。 “滚开。” 侍卫们如潮水般涌出。 书斋内一片寂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夜少荀吞咽口水的声音更是清晰可闻。 这是一个男人的骄傲,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病。 夜少荀一直让太医守口如瓶,绝对不能透露半个字,这魏清莞是怎么知道的? 他咬牙切齿:“这药方你从哪里弄来的?” “你不用管我在哪里拿到药方,只要你肯跟我和离,我什么都不会说。” “魏清莞,知道了这些,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他阴沉的像是厉鬼一样,恶狠狠地瞪着她。 魏清莞感觉到了一丝毛骨悚然,但还是故作平静地说道。 “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杏儿已经从宁王府出去了,今夜她若是见不到我,她就会立刻禀报官府。” “哈!”夜少荀怒极而笑,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蠢笨的女人,如今竟然变得如此聪慧。 不仅得到了被他毁掉的药方,而且还拿出来威胁他。 “魏清莞,你逃得过今夜,躲不过明日。” 他威胁她,她只有死路一条。 从头到尾,魏清莞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哪怕夜少荀已经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一个厉鬼,她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王爷,再过半个时辰,我还没出王府,这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那你得不偿失了!” 夜少荀面沉如水。 看着胜券在握的女子,他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他不举的事,谁也不敢说,只能请张太医暗中给他诊治。 所以,在少闵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的情况下,夜少荀还给了张太医一条活路,就是想让他给自己治病。 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他不举,那不仅颜面扫地,还会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 虽然他在御花园里表现得风流倜傥,但那只是药物的功劳而已。 包括那晚临幸苏玉婷,他都是在药物的帮助下,才能上床。 晚上被魏清莞下了药,他让魏清歌差点半死不活,这让他很是痛快。 他甚至还想从魏清莞那里要几瓶这样的丹药,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不过,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他强忍着怒气,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道。 “好,那我成全你。” 见夜少荀肯签和离书,魏清莞暗暗庆幸,总算是能跟人渣分开了。 解脱了! 魏清莞又从袖子里掏出了文书,递给了他。 “王爷,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签了字,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夜少荀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签。 在他想来,这个女人离开宁王府,相府不会收留她。 她一个弱女子,她能去哪里? 景王府肯定不会要她,所以她只能在外面乞讨。 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强忍着怒火,夜少荀咬破手指,暗中按下了手印,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魏清莞接过和离书,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王爷,这是你的药方,你放心,对于你的事,我会守口如瓶。” 夜少荀一把夺过方子,用力一撕。 魏清莞潇洒地走了。 看着那女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夜少荀差点吐血。 “来人!” 陈延年从空中落下,落在他身前。 “殿下。” “跟上去,找人教训教训她。”夜少荀咬牙切齿道。 他以为只要给她一点苦头吃,她就会哭着回来找他了。 魏清莞拿到了和离书,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轻松笑容。 她总算解脱了。 只要明天她去了京兆府,跟魏宏达断绝关系,拿到户籍,就没人能管得了她了。 她兴高采烈地去找杏儿了。 杏儿已经在客栈里等着她了。 一个时辰前,魏清莞出了宫,在客栈里订了上房,回到王府后,她就先把杏儿送了过去。 当夜少衍在宫中给了她这张药方时,她就知道,今晚,她就可以离开宁王府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后世,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们不举的事,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再说了,夜少荀身份不同,他可是王爷啊,还是皇后之子啊。 再者,他野心勃勃,一直想当太子,将来登上皇位。 这种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不举的事情,那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这也是夜少荀签了字的原因。 面子大于一切。 抓住对方的弱点,也是一件好事。 夜幕下,魏清莞兴高采烈地往客栈而去。 魏清莞从王府出来,她与王爷和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苏玉婷得知后,欣喜若狂。 不过她忽然想起,还有另一个女子住进了王府。 而这个女人,还是她的好姐妹,魏清歌。 偏偏这个该死的女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如今她抢了自己的男人,偏偏自己还不能怪罪她,只能当她是自己的姐妹。 想到今晚魏清歌和王爷两人那干柴烈火的模样,她就觉得心如刀绞,恨意无处发泄。 她挺着大大的孕肚,去找夜少荀。 谁也别想跟他抢。 她摇摇晃晃的进了书斋,刚进书斋,那个曾经护着她的男人就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唔!” 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太医怎么跟你说的?”他歇斯底里地追问,状若疯狂。 她不知道夜少荀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他不顾自己有身孕,狠狠掐着她,他的行为让她就很心痛。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成为第二个魏清莞。 王爷本来只会这么掐魏清莞的,换做以前,他连碰都不舍得碰她! 如今去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 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泪如雨下。 “王爷,王爷,我听不懂。” “是吗?”他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冷笑一声,“是你将张太医介绍给了本王。”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他生怕对方发现了自己阳痿的事情。 毕竟那一次,是因为药物的缘故。 可是,那一次,她怀孕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凌迟一般。 今夜,夜少荀简直就是个疯子,恨不得掐死她。 第五十五章好狠的心肠 “殿下,你,你先放手。”苏玉婷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说话都有些含糊。 对于她的哭喊,夜少荀视而不见。 苏玉婷何曾经历过这种痛苦,她用力摇头,拼命挣扎,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 泪眼朦胧间,她看着夜少荀那张狰狞的脸,心中一片冰凉。 有一刹那,她恨不得昏倒在地,免得看见他那可怕的样子。 就在她以为要被夜少荀掐死的时候,陈延年焦急的声音,从书斋外传来。 “殿下,属下查到张太医的去处。” 夜少荀这才如梦初醒,不自觉地放开了她。 苏玉婷瘫软在地,双手捂住胸口,气喘吁吁地说道。 “殿下,殿下,你好狠的心呐!”她泣不成声。 夜少荀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以往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他都会心疼不已。 此时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莫名觉得心烦,忍不住挥了挥手。 “你怎么这么蠢?明知道本王心情不佳,还非要撞上来。”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没有半点怜悯。 “你这不是找死嘛!” 苏玉婷心凉了半截,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天底下怎么会有夜少荀这种人! 明明是他伤害了她,现在却反咬一口! 她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纵然心里憋屈到了极点,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双手撑着腰,笨拙地站了起来。 陈延年被夜少荀招进来。 当他看到苏玉婷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的时候,心中一惊,没想到这才几天不见,这个女人就已经失宠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他们本以为,苏玉婷会成为王爷最宠爱的人。 在外人面前丢了脸,苏玉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双腿一弯,连忙离开。 她在书斋外偷听。 “回禀王爷,今晚张太医携妻带子,连夜出城了。”陈延年老老实实地禀报。 “王妃娘娘现在就住在夜来客栈里,我们的人都住在客栈里,只等王爷一声令下,我们就立刻动手。” 夜少荀面色变得非常难看,今晚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怒气冲冲地一甩衣袖。 “给本王盯紧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这几日,本王要让她们主仆尝尽人间疾苦。” “是。” 陈延年领命而去,先前殿下还说要让王妃吃点苦头,如今却是下了死命令,要让王妃后悔都来不及了。 不一会儿,书斋里就只剩下夜少荀一人了。 他黑着一张脸,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敢威胁他,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等着看她哭爹喊娘的样子。 她会明白,离开了他,她将一无是处,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平民。 躲在暗处的苏玉婷听到两人的对话,眼眸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 * 夜色中,景王府只有书斋里只燃着几盏落地灯,橘黄色的蜡烛照在夜少衍脸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书斋里,一片肃穆,落针可闻。 言述默默站在他身后,将宁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觉得自家主子对魏小姐的关心,实在是太多了。 他不仅帮魏小姐拿到了宁王殿下的药方,还要派人保护她! 宁王殿下那药方,孙大夫看过了,那是一种治疗阳痿的药,没想到宁王殿下竟然得了这种病。 这种病,对男人而言,是一种侮辱。 在世人看来,不举之症,那还算男人嘛! 可这位魏小姐还真是厉害,竟然知道这种病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谁也没想到,魏小姐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拿到药方之后,二话不说,一回王府就安排妥当,直接去找宁王殿下交涉,宁王无力招架,只能签了和离书。 他不由得对魏清莞刮目相看。 这么聪明的女人,怎么能会被人传得那样不堪呢! 这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抬起头,对上了夜少衍那双深邃的眸子,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夜少衍沉吟道。 “言述,以夜少荀的性子,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宁王府那边,我们得多派几个人盯着,客栈那边,一定要保证魏清莞的安全。” 言述皱了皱眉头,担忧道。 “爷,宁王一定会知道是我们做的,到时候宁王一定会找你算账,你若是插手他和魏小姐之间的事,他怕是会鱼死网破。” “爷,你伤势未愈,不宜和宁王动手,到时候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作为谋士,他只想着如何保住景王府,如何为夜少衍谋得最大的利益,不想着惹是生非。 夜少衍的眼神变得阴沉了几分,冷冷道:“今夜,他们已经在宫中对本王动了手,既然他心狠手辣,那本王也无需顾及任何情分。” 面具之下,是平静无波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 “今夜若非魏清莞,本王必然身败名裂,如今她落难,本王自当助她一臂之力,以礼相待!” 自家主子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说出去的话,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心中深深叹息,也不知这位魏小姐到底是走了什么运气,竟然被主子如此看重。 他暗中观察着夜少衍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提醒自家主子。 “爷,这位魏小姐虽然医术高超,人漂亮,心地又善良,但是并不适合做您的王妃。” 夜少衍的眼睛微微眯起,一抹危险的寒光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言述,今夜你话太多了。” 即便是对上了夜少衍那危险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不吐不快。 “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先皇后之死一日未明,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你要娶的王妃,一定要出身名门,身世清白才行。” “虽然魏小姐出身书香门第,但她已经嫁人了,不适合做景王府的王妃。” 这一点,夜少衍心知肚明。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眼眸低垂,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 “这是本王的事情,你只管做好分内之事。” 言述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便不再多说,躬身退下。 第五十六章伙伴 书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夜少衍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动弹不得的双腿,眼底闪过了一丝痛苦。 曾经的他,可以挥舞长剑,可以骑马杀敌,现在的他,却只能躲在自己的府邸中,谋划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魏清莞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嘴角勾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意。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的要帮她。 他想,是因为她的医术很好,能把自己的病给治好。 他们是伙伴,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 魏清莞来到客栈的时候,杏儿已经把东西整理好了。 在宫里也没吃什么东西,魏清莞将一碗面吃了个精光。 杏儿提着水给她梳洗,魏清莞郑重地对她说:“这种事情,以后还是我来做吧。” “小姐,这等小事,岂能劳烦您出手!”杏儿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能做的?”魏清莞想要纠正她的想法。 “你我之间,并非主仆,而是相依为命的好友,亦或是姐妹。” 杏儿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女子,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离开过她。 虽非亲姐妹,却比亲姐妹还要亲。 “我从来没把你当丫环。”魏清莞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别说她了,就算是原主,也从来没有把杏儿当成过丫环,只是原主不愿意表露出来,所以一直没有提出来而已。 魏清莞借此机会,想要跟她把话说明白。 杏儿闻言,眼圈都红了,激动道:“我,我怎么能跟小姐姐妹相称呢,我……” 魏清莞拉着她的手,认真看向她。 “这件事,我做主,行了,别跟我说这些废话。” 杏儿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姐受委屈了。 魏清莞不知道杏儿在想些什么,见她眼圈发红。 便觉得杏儿这丫头很可爱。 “好了。”她拍着杏儿的肩头道:“我明天就去租宅子,这样我们两个人就有家了。” “可是,小姐,我们身无分文啊!”杏儿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那些首饰,你可以先去典当,拿去换点钱。”魏清莞说。 没有什么比赚钱更简单的了。 随便从空间中拿出一些药材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不过这件事情,却是不能跟杏儿说的。 魏清莞怕吓到她,所以守口如瓶,只是说当掉自己娘亲留下的东西。 杏儿咬了咬唇,艰难地说道:“小姐,其实,如果二夫人愿意把夫人留下的地契和银子都给你,你完全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她叹了口气,“可惜二夫人没有给小姐,而是将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 拿回娘亲的财产,这个主意不错,魏清莞心里琢磨了一下。 但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抓到苏绣珠的把柄。 这件事,她打算明天见到魏宏达的时候,再跟他说。 今天在宫里忙活了一天,魏清莞也有些疲倦,倒头便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魏清莞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杏儿的身影。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如果是平时,杏儿一定会等着她醒来。 看着桌子上的纸条和洗漱用品,她并没有怀疑,只以为杏儿出去溜达了。 她今天必须到京兆府见魏宏达。 她以为杏儿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没疑心。 杏儿一大早就从客栈里出来了。 她要找一份简单的事做。 如此一来,小姐基本的花销也能得到保障。 小姐说当了夫人的珠宝首饰,租宅子,和自己一起安家。 小姐自己也没多少钱,却还愿意带上自己离开宁王府,给自己一个家。 不管怎样,她也得挣些银子,替小姐分忧才行。 她来牙行,想找个活干,比如在作坊里打杂,或者在酒楼里帮个忙。 她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说了一遍。 那金牙淫|荡的男子,笑嘻嘻地看着她。 杏儿虽是个丫头,却长得不差,五官端正,身材也不错。 “去酒楼,你也愿意吗?”他凑到杏儿的耳边,嘴角带着一丝坏笑。 杏儿能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但为了给自己找个活干,也只能强忍着恶心,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我……只要给钱就行!” “好!”他拉着杏儿的手,笑眯眯地道:“这个简单,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酒楼,正缺你这样的丫头呢。” “我,我能行吗?”杏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是当然,他们那里都很缺你这样的姑娘。”男人说着,在她耳垂上亲了一口。 “啊!”杏儿惊叫一声,后退了几步。 她惊慌失措,想要逃走,却已经晚了。 “陪老子玩玩,老子就喜欢像你这水灵灵,细皮嫩肉的小丫头,好香啊。” 杏儿虽然平日里在相府里受尽了欺负,但何曾受过这样的气,顿时惊慌失措,沙哑着嗓子哀求道。 “这位大哥,我只是想找份活干,谋个生活,您醒醒好,饶了我吧!”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大金牙亮闪亮,眼神中充满了淫邪之色。 “这有什么难的,老子有的是钱,你若愿意陪老子,老子什么都给你。” “求求你,放过我吧。”杏儿瑟瑟发抖。 大金牙拉着她进屋,而杏儿则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哎呦!”大金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龇牙咧嘴。 “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看上你算你走运。” 杏儿还在挣扎,大金牙暴跳如雷,一巴掌扇在了杏儿的脸上。 “啪!”鲜血,从杏儿的嘴角流了出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逃走。 可还没等她跑出去,就被一群彪形大汉给围了起来。 她想喊救命,但周围全是一张张凶狠的脸,一看就是他们的人。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后脑勺就传来剧痛,眼前一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当魏清莞赶到京兆府的时候,并没见到魏宏达的身影。 听说她来了,京兆府的刘大人,也吓得躲了起来。 原因无他,两边都不能得罪,所以他决定不见她。 本以为今天就能把自己的户籍要回来,结果魏宏达出尔反尔。 这个时候,她不能去相府闹事。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她和杏儿安顿下来,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反正,她的户籍魏宏达迟早要给她,也不急于一时。 第五十七章好一个人间尤物 魏清莞回到了客栈之中,等待着杏儿。 左等右等,杏儿还没回来,魏清莞有些着急了。 好好的,杏儿能去哪儿呢? 无奈之下,魏清莞只能去了杏儿的家。 杏儿的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只有她的父亲,是个赌徒。 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赌徒。 当初,他之所以把杏儿卖给相府,就是因为欠下了一笔债,所以,他才会狠下心来。 这么多年来,杏儿跟他接触的并不多。 不过,魏清莞还想再去看看。 结果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杏儿,会去哪里。 魏清莞想了想,也想不出杏儿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只好四处寻找。 穿过熙熙攘攘的朱雀街,魏清莞碰见几个小乞丐,正拿着耳环在阳光下晃来晃去。 其中一名乞丐激动道:“这东西值几个钱?”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即使不值钱,也比我们身上的东西值钱。” 那对银饰耳环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魏清莞看着这对耳环,忍不住觉得眼熟。 猛然间想起来,这个耳环,似乎就是她大婚之夜,送给杏儿的礼物。 这是杏儿的东西。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这世上,杏儿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有一个好赌的老爹。 而且,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乱跑才对。 魏清莞知道情况不妙,连忙上前一步,皱眉道:“你这耳环是从哪里得来的?” 几个乞丐吓了一跳,连忙将耳环藏在背后。 魏清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这对耳环是我妹妹的东西,我们姐妹起了点冲突,她跑出来,我一直没找到她。”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去向?” 几个灰头土脸的小孩都摇着头,一副不愿意回答的样子。 魏清莞急坏了,赶紧从自己的发间取下一支玉簪,递给他们。 “只要你告诉我,耳环哪里捡的,这个给你们,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比这耳环更有价值。” 事实上,她身上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并不多。 只要找到了杏儿,其他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领头的那个大男孩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魏清莞,一脸的严肃。 看着魏清莞一脸真诚的样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眸子。 “这是我们在平康坊捡到的,不知道是谁的。” 一声惊雷。 魏清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平康坊?” 这里是大齐最有名的地方,也是所有男人都会流连忘返的地方。 这是一片古代的红灯区! 一股寒气,从魏清莞的脚底板窜了上来,若是杏儿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 她定了定神,向几个孩子道谢后,将一只玉簪递了过去。 一想到杏儿现在可能承受的痛苦……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怎么办? 平康坊如此之大,花楼何其之多,只怕不下千百家,这要怎么找? 一家一家地去找,那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她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在想,到底是谁,会跟她作对,还是对杏儿下手。 是相府的人还是宁王府的人,亦或者是苏玉婷。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今晚,她必须要把杏儿找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贞洁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她不这么认为,至少这种思想在杏儿心里根深蒂固的。 如果杏儿遭殃到什么恶心的事情,那她肯定遭受不住,她会活不下去的。 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平康坊。 人还没到平康坊,魏清莞就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 一群人气势汹汹而来,显然是不怀好意。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牙齿上带着一颗金牙,手里拿着一幅画,正看着她。 “你就是魏清莞?” 魏清莞警惕地看了一眼的彪形大汉,微微扬起下巴,倨傲地看着金牙。 “正是。” “那正好,老子正怕找错了人,算你运气好,碰到了老子。” 他的目光从魏清莞身上扫过。 她穿着一身窄袖立领的长袍,外面披着一件素色的披风,容貌绝美,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魅惑。 金牙心里痒痒的。 这样一个人间尤物。 真想尝一口! 虽然不能品尝,但调戏一下还是可以的! 他盯着魏清莞,眼神里满是淫邪之色。 魏清莞腰杆挺得笔直,冷冷道:“谁让你来的?” 金牙看着她一脸淡定的样子,还反问道,就知道这个魏清莞不简单。 “关你什么事?”金牙咧嘴一笑,色眯眯地往魏清莞身上掐去。 魏清莞冷冷地盯着他,凌厉的眸子里透着丝丝寒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杀气。 那一刻,金牙只觉得浑身一震,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他绝对不能示弱,不然他这个老大还有什么脸面。 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别给脸不要脸,乖乖跟老子走,说不定老子还会对你手下留情,如果你敢反抗,到时候可别哭。” 那双令人作呕的手再次伸向魏清莞的脸。 魏清莞眉头微皱,从袖子里拿出一瓶硫酸,泼在他手上。 “啊!”一声惨叫响起。 大金牙惨叫一声,只觉得手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而他的手背上,正在迅速腐烂。 他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似的,疼得厉害。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大金牙是个地痞流氓,见多识广,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什么东西,能把自己的手给腐蚀掉的。 魏清莞面色一沉,一字一顿道:“你把杏儿卖到哪里去了?” “老实告诉我,否则我就让你们去见阎王了。” 当他们看见大金牙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时候,那些手下一个个都吓了一跳。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他们被吓到了,正准备拉着大哥赶紧跑路。 魏清莞挡住他们的去路。 “你把杏儿藏在什么地方了?” “不老实说,我毁了你的脸!” 凌然的气势,让人心惊肉跳。 “在在在,芙蓉楼!”金牙声音微颤。 “走!”她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去把她给我弄出来。” 第五十八章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 金牙强忍着疼痛,跟在魏清莞身后,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他疼得哇哇大叫,内心后悔不已,其实让他们绑架的人,给的钱并不多,没想到会因为这点钱,而失去一只手。 芙蓉楼里,莺莺燕燕,门口站着红衣绿衣的姑娘,招揽着客人。 “公子,来玩吧!” “刘大人,你怎么这么狠心,好久没来看奴家了?” 杏儿耳朵里全是各种娇媚的声音,猛然睁开眼来,却看到好几双色、迷、迷的眼睛在盯着她。 “真是个极品!” “你,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让你开心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声响起。 清醒过来的杏儿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有些惶恐地看着周围。 屋内陈设简陋,是一间柴房,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而她自己,则是披头散发,只穿了一件亵衣和一件亵衣,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他们面前。 眼前的男人们将她团团围住,看着她的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余光看见为首男人一脸垂涎的表情,杏儿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身在何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相府的五姨娘,就是从花楼里走出来的,虽说只卖艺不卖身,可进了相府后,府里的人都在背后骂她是妓|女。 杏儿不止一次听到管家对五姨娘的恶言恶语。 下人再怎么蛮横,姨娘也不敢说一句话,还不是因为她出身不好! 杏儿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是一片冰凉。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小姐必定也不知道自己进了花楼。 身处在这种地方,她求救都无济于事! 即便小姐知道她的处境,以小姐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救得了她。 刹那间,杏儿就想通了,横竖都是一死,心一横,猛地站起身来,一头往墙上撞去。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头顶蔓延开来,朝着四肢百骸散开。 “嘶。”她痛呼出声。 “贱人!”彪悍的男人一把将她拽了过来。 她就好像一只小鸡仔一样,在半空中手舞足蹈。 “你想寻死,你知不知道,我们芙蓉楼可是出了大价钱,才把你买回来的!” “你敢死!”男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他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杏儿重重地摔落在地,只觉得浑身骨骼尽碎,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震碎了似的。 杏儿疼得趴在地上,狼狈至极。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几个男人就扑到了她的身上,把她死死地按在地上。 弱不禁风的杏儿,很快就被制住了,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怒目而视。 几个男人,按住了杏儿的手脚,把她按在了地上。 为首的男人缓缓蹲下,猥琐地捏住她的雪峰。 “想死,等下我们会让你欲仙欲死!” 他恶毒至极,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杏儿恶心地哭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她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慌张地求饶。 “求求你们放过我,只要放过我,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哼!” “我们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能赚到钱就行。”那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邪光。 他一个眼神,那几个手下,就开始撕扯杏儿身上仅剩的遮挡物。 “不,不要,不要啊!”杏儿声嘶力竭地喊道。 可是她越是哭,那些人就越是开心,下手也就越重。 “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后面一脚踹开。 男人们玩得不亦乐乎!被人打搅,真的很不爽,为首的人愤怒地低吼:“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 奶奶的,正起劲呢! “去死!”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一群大老爷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后就飘来了一片迷雾,迷离了视线。 烟雾呛到了他们的嗓子眼,让他们很不舒服,捂着脸不停地咳嗽。 魏清莞抓住这个机会,朝杏儿跑去。 杏儿浑身冰冷,瑟瑟发抖。 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布满了青紫红痕,肚兜几乎要掉下来,内裤也脱到了膝盖,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魏清莞只觉得心口仿佛被扎了一刀,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连忙将自己的大氅裹到杏儿身上。 “没事了,没事了。” 还好,她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一步,杏儿就要被这些禽兽给糟蹋了。 “杏儿,我们走!”魏清莞强忍着怒气,将她扶了起来。 眼下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杏儿泪眼朦胧,听到熟悉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小姐,小姐,真是你吗?” “嗯。” “我还能见到小姐,这是真的吗?”杏儿一脸的茫然。 说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握住魏清莞的手。 “小姐,对不起,我只是想出去赚点银子,帮你分担一下。” 她因自责而哭泣。 “没想到流落到这种地步,小姐,你快走吧,他们都是恶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里交给我,我不怕。” 杏儿明明自己也怕得发抖,她却首先想保护魏清莞。 魏清莞忍不住眼眶一热,有一股暖流从心口蔓延。 在这样一个举目无亲的时空之中,自己能够遇到这样拼死保护自己的杏儿,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魏清莞痛恨伤害杏儿的人,她压下怒火,温和地对她说:“这不是梦,你没事了,我会收拾他们。” 她迷茫地看着魏清莞。 前一刻,她还身在地狱里,下一刻,小姐就出现在她身边,护着她。 杏儿有些不敢相信,“小姐,你,你……” “放心,我们不会有事。”她安慰杏儿。 是的。 不管是谁害了杏儿,还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魏清莞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走。”魏清莞一边给杏儿喂药,一边搀扶着她。 刚才她在空气里放了一颗有毒的烟雾弹。 那些人已经中毒,疼得满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救命哪!” “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杏儿一脸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转眼间就把那些欺负她的人打趴下了。 她诧异地看着魏清莞。 第五十九章你没好果子吃 魏清莞看穿了杏儿的心思,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给他们下了毒。” 她一边说,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了几颗毒药,递给了杏儿。 “从现在开始,这些药,都是用来救命的,一定要用在坏人身上,让他们痛苦不堪,不敢再为难你!” 杏儿泪流满面。 “小姐,你不怪我拖累你,还……” 她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傻丫头,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魏清莞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杏儿通红的眼睛里,又有泪水在打转。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一个满脸怒容,胖得像一块大石头的女人,带着数百名打手,将两人团团围住。 “敢在我们芙蓉楼闹事,你也不看看我们东家是什么来头。”胖妇人捏着帕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金牙一脸痛苦地走到了胖子的面前。 “是她,汪姐……” 大金牙用纱布包扎了自己受伤的手,不过还是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 他带着魏清莞来到芙蓉楼的后院后,立刻跑去给汪姐求救。 这位汪姐,便是芙蓉楼里的老鸨,负责管理楼馆里的生意,也负责管教姑娘们。 听到大金牙的话,汪姐嘴角抽搐了几下,看了眼躺在地上哀嚎的手下,又看了眼魏清莞,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凶光。 一副恨不得把魏清莞大卸八块的样子。 魏清莞扶着杏儿,虽然站得并不笔直,但那股凌厉的气势,却是震慑住了汪姐等人。 女子身材玲珑有致,肌肤晶莹剔透,亭亭玉立,明眸皓齿,容貌绝美,宛若玉立于世。 当真是人间绝色。 汪姐心中暗暗盘算着,这么漂亮的女人,要到芙蓉搂里来,绝对是当之无愧头牌。 芙蓉楼里,多少年没见过这等美人儿了。 她强忍着怒气,挑了挑眉,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姑娘,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有些误会,到底是什么样的矛盾,才会让您下如此重手?” 刚才还一脸愤怒的女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魏清莞隐约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不由得一阵恶寒。 一双美眸,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了汪姐,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叫你们的人让开。” 她气势迫人。 谁也没想到,她看起来柔柔弱的,骨子里竟然有这么可怕的气场。 就连汪姐这种见多识广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忌惮。 但她的表情却很平静。 “小姑娘,你打伤了我的手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既然你这么可怜,那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得给我一些补偿。” 汪姐变得像一位知心大姐姐。 “如果没有,我可以给你缓些时间,等你凑齐了,再还给我。” 她笑盈盈的,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不过,这些钱得算些利息,毕竟我是生意人,不能吃亏不是么?” 闻言,魏清莞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幕,在后世很常见啊! 前世那些借钱给女人的人,都是这么干的! 先给点甜头,再利滚利,最后越积越多,实在还不起的时候,他们软硬兼施,又是哄又是骗把女人弄去赚钱。 好算计。 看来汪姐对赚钱很有一套啊! 再说了,这年头开花楼又不犯法。 就连一些有头有脸的官员,都在暗地里干着这种勾当。 汪姐见魏清莞沉默不语,以为她在考虑,便趁机许下了更多的好处。 “如果你和你的仆人没有地方可去的话,可以来我们芙蓉楼,帮我做些杂事,也不错。” 原本魏清莞还在琢磨着,该如何应对汪姐。 魏清莞一听,就知道汪姐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而且,汪姐他们敢在天子脚下,光天白日,将自己和杏儿抓起来,肯定是得到了别人的首肯。 好! 好得很! 她扶着瑟瑟发抖的杏儿,冷笑道:“赔什么赔,要赔的是你。”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都觉得魏清莞太不自量力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汪姐强忍着心中的嘲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这位姑娘,你打了我的人,还打碎了我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要赔偿啊!” “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这要是闹到官府,你没好果子吃!” 要挟!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让人佩服,我都想给你竖起大拇指了。” “你的人非礼了我妹妹,你赔点钱都算轻的了。” 她一字一顿道:“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汪姐脸色一沉,沉声道:“别给脸不要脸!” 她挥了挥手。 “动手!” 数百人蜂拥而入,将后院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小姐!”杏儿大惊失色,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不用怕。”魏清莞将她放到了一边,自己凌然站好! “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如果你们不识抬举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汪姐气得从鼻孔里出气。 “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话音刚落,那些身强力壮的大汉们就举起了手中的铁棍,朝着魏清莞一顿乱砸去。 一个个凶神恶煞,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老实说,面对这么多恶徒,魏清莞心里也没底。 虽然她能下毒,但男女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也许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她就已经被毒打了一顿。 再说了,杏儿也是需要她保护,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话,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想要带着杏儿一起逃出去,恐怕有些困难。 但事已至此,魏清莞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拼死一战。 “兄弟们,打死这个臭娘们!” 打手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铁棍,朝魏清莞身上抡去。 魏清莞连忙拿出一把凌霄花粉末,洒在了那人的脸上。 “啊!”领头之人倒在地上,捂着双眼惨叫道:“疼,疼!” 其他几人见状,虽然心中惊恐,可还是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和魏清莞对着干。 敌人太多,一批又一批,魏清莞终究是个柔弱的女人,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对方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挥舞着拳头大小的铁棍,朝着魏清莞砸了过来。 第六十章若早知是您的人,打死民女也不会动 魏清莞筋疲力尽地从空间中取出了一根银针,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敌得过上百个孔武彪悍,训练有素的男子? 就在铁棍要砸下来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到怀里,躲开了铁棍的攻击。 一股苦涩的药草味道充斥在魏清莞的鼻子里。 那熟悉的气息让她莫名的心安。 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到了男人的怀中。 他的双手宛如钢铁铸成一般,充满了力量,仿佛生怕自己会摔下去似的。 男人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耳朵,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让魏清莞脸上情不自禁地泛起一抹红晕。 转眼间,围在魏清莞身边的打手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捂着伤口满地打滚。 惨叫之声,响彻天地。 魏清莞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银色面具。 她看不清夜少衍的面容,但是,她的美眸,却对上了夜少衍那双绝美的眼眸。 夜少衍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隐忍,一丝心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明明是个瘸子,却轻飘飘地带着轮椅与她一起凌空而起。 两个人坐着一张轮椅,在半空中打了个转。 两人刚一落地,魏清莞就连忙起身。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瞪大了眼睛。 夜少衍银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纵然是残废之躯,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气质,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风华绝代,宛如谪落凡尘的仙人。 在金武的带领下,所有人都被制服了。 “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金武喝道:“敢动景王府的人?”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打手们,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一个个抱着头,跪在了院子的角落里。 夜少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汪姐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缓缓地挪动着脚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景王……”汪姐赔笑:“原来她们是您的人啊!真是大水冲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呐!” “我们可不是一家人!”金武鄙夷地瞥了一眼汪姐。 汪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连声道歉。 “民女失言了。” 夜少衍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汪姐不敢辩解,只能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景王殿下,此事是个误会,民女花了钱买了姑娘,民女当然要让手下好好管教。” “哦?”夜少衍尾语拖得长长的。 没人能看清面具下的容貌,可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人感受到浓烈的杀意。 汪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民女该死,该死!” 夜少衍轻描淡写地看着她,却让她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景王殿下,若早知是您的人,打死民女也不会动他们!” 她看了一眼大金牙。 “殿下,是他将她卖给了民女,民女对她一无所知。” 大金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景王殿下,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空气中,只剩下大金牙和汪姐的哭泣声。 他确实害怕,景王是什么人,那可是人人畏惧的阎王爷! 夜少衍没有再问他们,也没有再看他们,而是看向了魏清莞。 “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是的。 处决权利交给魏清莞。 魏清莞是真的感动了,这个男人处处都考虑她的感受。 大金牙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似乎没有任何破绽。 芙蓉楼好像是苏家开的,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苏玉婷的娘家做的。 她和苏家无冤无仇,苏家没理由对她不利。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是苏玉婷吩咐的。 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还想要算计她跟杏儿。 杏儿的羞辱,魏清莞不会忘记的。 有朝一日、她会收拾苏玉婷。 就在魏清莞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如何处理这几个人的时候,大金牙拿出了一张卖身契。 “那,那丫头是自己自愿的,我们并没有强行把她卖到芙蓉楼。” 他想解释一下。 杏儿面色铁青,对着魏清莞摇了摇头。 “小姐,我没有,我只是想找份工作,他说是酒楼,我也不知道是这样的地方。” 签了卖身契,就算闹到官府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是杏儿自愿的。 卖身是合法的! 但是,其中又包含了多少欺骗的成分? 魏清莞冷笑着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卖身契,撕成碎片。 纸屑纷飞,打在了金牙的脸上。 “你,你!”金牙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她能把卖身契给撕了。 “你还好意思拿出这种骗人的卖身契?” “我怎么会骗你,这可是卖身契,上面盖着官印,你,你怎么敢撕毁。”金牙试图倒打一耙。 魏清莞真的懒得多费口舌,甩了甩袖子,看着汪姐,冷声道:“她手下打伤了杏儿,必须赔偿杏儿,至于动手的那几个直接送到京兆府,按照朝廷律法处理就是。” 虽然她很想杀掉那些色狼。 但她没有这个权力,只能将他们打入诏狱,让他们后半生都活在地狱里。 她的目光,落在了金牙的身上。 “至于你,我看你的痛苦还不够!” 金牙倒吸一口凉气,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被绑住的手臂,剧痛难忍。 他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上,连连叩首。 “我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魏清莞俯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连主子都可以背叛,你说的话,我能信?” 金牙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悲痛的神色。 是的。 不需要别人动手,苏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低着头,瞬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魏清莞根本不屑惩罚他,而是上前推夜少衍,语气淡淡。 “走吧!” 夜少衍只是一个眼神,就知道她要怎么处理他们了。 两人心照不宣,夜少衍看了一眼一旁的金武。 金武立刻带着人,带着他们去了衙门。 这件事,自然有官府来处理,有夜少衍的护卫护送,京兆府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做手脚。 第六十一章哪怕是被天下人耻笑,他也要护她 出了芙蓉楼,魏清莞安抚好杏儿的情绪。 又给杏儿做了一番检查,确认她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去见了夜少衍。 夜少衍很明白魏清莞的想法,一直没打扰她,就在客栈的大堂里静候着。 魏清莞从楼上下来后,得到夜少衍温柔的眼神,他给了她一个眼神,便推着轮椅离开了。 魏清莞紧随其后。 两人甩开护卫,并肩走到京江之畔。 一排排柳枝垂落下来,初春时节,柳枝已经萌芽,随风摆动,有几枝落到魏清莞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细细的柳条挠得她痒痒的,但她还是轻轻推开,静静地站在夜少衍身后。 夜少衍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 魏清莞看不到对方的神色,只能听到他平淡的声音。 “离开了宁王府,有些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带着杏儿在客栈里呆着也不是办法,若是不嫌弃的话,就住到景王府去吧!” 魏清莞有些意外,没想到夜少衍竟然让她住进景王府。 难道他不怕心上人误会? 又或者他另有企图? 夜少衍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应,猛地回头看她。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她。 她逆着光站在那里,红光映照之下,衣袂飘飘,美得惊心动魄! 有那么一瞬间,他情不自禁地凝视着她。 他贵为王爷,见过不少人间绝色,可如魏清莞这般出尘脱俗,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他还是头一次见。 她不同于一般的女人,她有美貌,有智慧,有气质。 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 夜少衍注意到她眼中的犹豫,不由笑了起来。 “本王失礼了!” 他怎么能让她住进景王府呢! 他的行为在任何人眼里都显得很不得体。 不知为何,在得知魏清莞在芙蓉楼的时候,他心里一紧,恨不得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情况。 当他赶到芙蓉楼,得知杏儿的遭遇后,不知为何,就有些心慌意乱。 他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能让魏清莞受这样的委屈。 那一刻,他心中涌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哪怕是被天下人耻笑,他也要护她周全。 谁知……他自作多情了! 他心情有些低落,正在思索着该如何挽回自己的失态时,魏清莞浅浅一笑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好啊!只要你不嫌弃,我就住到景王府里去。” 事实上,她不想让杏儿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她不可能一直陪着杏儿。 住客栈也好,租宅子也罢,哪有景王府安全。 她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正好,我就在景王府,给你治病也方便。” 夜少衍的瞳孔,瞬间收缩。 本以为她不会答应的。 毕竟一个女人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魏清莞看着一脸愣住的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王爷如此盛情,我若不答应,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她笑起来很美,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灵动而不食人间烟火。 夜少荀在书斋里来回踱步,一脸的焦急。 等待是一种煎熬,让他心急如焚,走走停停。 想到昨晚魏清莞对他的态度,他心里就憋着一股火气,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 他派去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他不能离开自己的府邸,实在是太难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斜,他忍不住派人再去打探消息。 一波又一波的人走了出去,却久久没有回来。 就在这时,苏玉婷端着一碗参汤来寻他。 她今天穿着一身露胸的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宽大的大氅,脖颈处的淤青清晰可见。 今日她没有梳发髻,乌黑的头发披散在额前,遮住了脸上的疤痕。 她的脸被毁了,哪怕是胭脂水粉,也遮掩不住脸上的伤疤。 一想到自己脸上的伤口,她就心如刀割,对魏清莞的恨意就更深了。 她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托盘。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凉,她端着热腾腾的参汤,走进了书斋。 “殿下,天冷,我给您熬了一碗人参汤,给您暖暖身子。” 昨天还被他掐着脖子,他差点要了她的命,但今天苏玉婷却若无其事,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神色淡然。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但眼底的灰暗和脖颈处的瘀青,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痛苦。 夜少荀本就心急如焚,看到她脖子上的瘀青,心里更加烦闷了。 不过,想到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只好按捺住心底的不爽,忍不住开口。 “昨夜一时冲动,现在可好些了?” 他指她脖子上那道伤口。 苏玉婷捂着喉咙,咳嗽了起来。 “咳咳!” 她嘴上说好了,声音却带着哭腔,眼里满是委屈。 夜少荀心一软,走上前去,从她手里接过了那碗参汤。 一只手捧着一碗参汤,另一只手搂着苏玉婷的香肩,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怀里。 “你受委屈了。” 她更难过了,睫毛上挂着泪珠,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楚楚可怜。 “只要能为殿下分忧,妾身不觉得委屈。” 她把他哄得心花怒放,想着他要什么女人都有,何必在乎魏清莞那个蠢女人! “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怕是姐姐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你与她和离呢。” “哼!”夜少荀冷哼一声,松开了她。 “到时候,她一定会哭着回来求本王,你且看着吧。” 看着夜少荀怒气冲冲的样子,苏玉婷有种不祥的预感,殿下似乎很生气。 看魏清莞不顺眼,有什么好发火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殿下这是在乎那小贱人呐! 她暗自想着,希望自己派出去的人能让魏清莞生不如死,永远不会再回宁王府。 她心里想的是最残忍的事,表面上却是一脸的温和。 “殿下少安毋躁,姐姐很快就会明白您的好,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也是夜少荀的想法。 两人对魏清莞的未来做了一个简单的预测,相府是不会要她的,一个没钱又没地方住的女人,能去哪里? 最后还不得老老实实地回到宁王府来。 她现在只是想逞能而已 甚至,夜少荀还想着,等她回到宁王府,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第六十二章风雨欲来 陈延年急切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殿下,大事不好了!” 夜少荀沉声道:“怎么回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陈延年赶紧给他跪下,期期艾艾地开口。 “殿下,王妃在景王府!” “什么!”夜少荀气得脸色铁青,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皇兄竟然敢收留她?” 这简直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皇兄没那个狗胆干涉他们夫妻的事! 谁料皇兄直接把人拐到景王府去了? 他气得要炸裂了,也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们两个人暗通曲款,把他当蠢货! 岂有此理! 地面上的陈延年战战兢兢地说道。 “属下等人也觉得奇怪,景王素来不近女色,怎么会对王妃娘娘如此?” 夜少荀杀气腾腾地看了他一眼,陈延年顿时闭上了嘴巴,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小贱人昨天才从宁王府出去,今天就搬到景王府去了。” 他气得胸膛起伏,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当本王是什么?” 苏玉婷看着夜少荀那张扭曲的脸,开始拱火。 “姐姐这也太狠了,才离开宁王府不到一天,就搬到景王府里去住了,一点也不给您面子,她这样做,岂不是让朝堂上所有人都看您笑话?” “当初是她死皮赖脸的要嫁进宁王府,如今却是如此的绝情,根本没把您放在心上!” 她的言外之意,这小贱人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早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出路。 夜少荀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摆摆手,示意陈延年退下,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来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 “殿下,您还好吧?”苏玉婷连忙上前,将身形摇晃的夜少荀扶住。 “殿下,您不要伤心,就算姐姐走了,您还有妾身呐!” 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 “妾身会一直陪着您,直到我们老去,命归黄泉!” 夜少荀被她这么深情地告白,心里暖暖的,把她抱得更紧了,下巴抵在她的脸上。 光洁的下巴触碰到苏玉婷脸上的伤疤。他竟是下意识地说道:“婷儿,本王会为你报仇的,本王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苏玉婷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这么快她和夜少荀之间的矛盾没有了。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殿下,您不必为了妾身与姐姐为敌,妾身只想让您记住,妾身为了您,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夜少荀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对于这个女子救了他的命,他内心充满了愧疚。 而他,却因为魏清莞这个恶毒的女人,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对她不闻不问。 他紧紧地搂着她。 “婷儿,这些日子是本王疏忽了,下不为例。” 他郑重地对她许下了诺言:“本王一定要她付出代价,一定要让她恢复原来的丑陋模样。” 事实上,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他只是不甘心,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抛弃他,转身投怀送抱到皇兄怀里。 就算他不要她,她也不能嫁给别人。 既然她敢抛弃他,那他也要让他们成为天底下最绝配的一对。 魏清莞与杏儿住到了景王府。 她也不知道,夜少荀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只是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仅此而已。 夜少衍给她安排的地方,是一处靠近书斋的院落,名为‘馥雅阁’。 景王府的下人已经替她收拾了一番,不过态度却不怎么好。 魏清莞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夜少衍。 想要得到景王府上下的认可,自己得拿出真本事才行,怪不得旁人不给自己好脸色看。 她现在不仅仅是个弃妇,还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女。 以她的身份,住在景王府里,多少给人一种不吉利的感觉。 管事嵩嬷嬷送来了被褥和换洗的衣裳。 “魏小姐,有件事,老奴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她一本正经,像是在说教。 “我们家王爷心好,收留无家可归的你,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那样对你,对王爷都没有好处。” “作为一个女人,你最好适可而止,否则你会吃亏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主动去勾搭夜少衍,魏清莞不禁莞尔。 “嵩嬷嬷,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见魏清莞没有反驳,嵩嬷嬷便带人退下。 嵩嬷嬷从馥雅阁出来后,言述立刻迎了上来,沉声道:“怎么样,都跟她说明白了吗?” “嗯。”嵩嬷嬷应了一声。 “那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任何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说自己清楚,自己明白,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心里应该有数。” 言述依旧忧心忡忡。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殿下可能会……” “难不成殿下对她有好感?”嵩嬷嬷皱着眉头,有些疑惑。 “不知道。”言述焦急的道,“爷待她与别人不同。” “你什么时候见过爷如此在意一个女人了?” “爷对慕染晴,都没有这般在意过。” 一提起慕小姐,嵩嬷嬷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 “她那样的势利眼配不上我们家殿下。” “话虽如此。”言述挠挠头,“罢了,罢了,魏小姐都住进来了,我们总不能把她赶走吧?” “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嵩嬷嬷叹了口气:“只要她没非分之想,其他都好说。”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如果她能治好殿下,那她就算是景王府里的大夫了,如果她不能治好,那就把她赶出去。” 用过晚膳,魏清莞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要她进宫。 夜少衍担心她的安危,执意要陪她去皇宫。 魏清莞一口回绝。 她可不想把夜少衍牵扯进来。 太后既然能在这么晚的时候来找她,肯定是知道了她和夜少荀的事情。 她和夜少荀的亲事,是她自己求来的。 如今她现在出尔反尔,无异于在太后脸上扇耳光。 太后必然找她算账! 看着窗外漆黑一片,一片寂静,魏清莞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六十三章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魏清莞孤身一人进宫。 夜幕下的皇宫,威严而恢宏,气势逼人。 没过多久,她就来到了永寿宫。 宫殿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她缓缓地走进了大殿。 大殿两侧空无一人,只有盏盏落地莲灯,将大殿照得通亮。 太后正殿内的软榻上,沉默不语。 在她的周围,站着一群宫人,却是鸦雀无声,大殿中一片寂静。 魏清莞的鞋子踩在白玉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气氛沉闷到魏清莞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 “太后万福。”魏清莞走到太后身侧,缓缓屈膝行礼。 太后半阖的双眸倏地睁开,凌厉的目光在魏清莞身上扫了一圈,好似要看透她的内心。 一向慈眉善目的太后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着。 “听说你和宁王和离了?” 她的语气,冰冷得能把人冻成冰雕。 “今日你还住进了景王府,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枉哀家昨晚还当着满朝文武为你美言。” 她眉头一挑,语气里带着不悦。 “魏清莞,你把哀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暴风雨来了! 太后雷霆震怒,一个不好便会砍了她。 此时此刻,魏清莞只能认怂,她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娘娘,臣女有罪!” “哼。”太后冷哼一声。 魏清莞咽了口唾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与她谈心。 “臣女谢谢太后娘娘厚爱,无论什么惩罚,臣女都认了,太后娘娘知道宁王不喜欢臣女,是臣女当初太天真了,臣女执意要嫁给宁王,从来没想过后果。” 她强忍着眼泪,这门亲事本来就是原主向她求来的,如今要和离,她当然要把话说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宁王嫌弃臣女,避之唯恐不及,哪怕臣女对宁王低三下四,乞怜摇尾,也得不到他的好感。” “太后娘娘,您也是女人,即便你再心悦一个人,他对你只有厌恶和不屑。” “您也会伤心难过吧!这样的生活,您一定也会觉得很憋屈的!”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臣女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夫妻二人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可是,这么个小小的要求达不到就算了,臣女却要看着宁王和别的女子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臣女觉得没有哪个女子能做到这一点吧!日日夜夜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如胶似漆!” “所以臣女想明白了,与其与他绑在一起,两败俱伤,还不如放开他,说不定宁王还会感激臣女。” 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眉头还是微微挑了挑。 “那你说说,你住进景王又算什么?” “臣女住到景王府,只是为了给景王治病,并无其他企图。”魏清莞实话实说。 太后眼眸微微一眯,抬起一只手,示意她起来。 “先起来吧!” 魏清莞摇了摇头:“臣女不敢。” 如此一来,太后心中的怒火自然也就消了大半,魏清莞在这几日里,将大齐的史书看了个通透,其中也有一些野史。 太后娘娘出身名门,与先帝的婚事也有政治上的渊源。 先皇对她没有半点感情,任由她一个人住在自己的寝宫里,日日夜夜让她独守空房! 太后很清楚,被男人抛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太后必定对她说的事情,感同身受!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被自己的丈夫抛弃。 “此事也怪不得你。”太后娘娘长叹一声,“少荀那边哀家会去说。” 她换了个话题,很认真的对魏清莞说道。 “嫁入皇族,很多事情都要忍让,不能为所欲为。” “你与少荀的婚约,是哀家自作主张,昭告天下,岂是说和离就和离?” “你先回宁王府去,给少荀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魏清莞嗯了一声,随即又摇了摇头。 “臣女既然已经离开了宁王府,就没有再回去的理由,臣女已经给了宁王太多的机会,臣女真的很失望,臣女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太后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说。 “哀家相信,总有一天,少荀会想明白你的好!” “夫妻之间就是这样,床头吵床尾和!” 之前太后没怎么看清魏清莞,现在拉着她走到跟前,猛然看清了她那张美貌的脸。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昨夜听宫人说,魏清莞脸好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美貌。 魏清莞穿了一件拼色的长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托得高挑曼妙,整个人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出尘脱俗。 如此美好的人,少荀怎么能错过呢! 少荀真是糊涂了呐! 偏宠那个苏玉婷,他脑子进水了吧? 她拍了拍魏清莞的手,认真道:哀家的不是那种糊涂之人,强扭的瓜不甜。” “哀家知道你只是一时的心灰意冷,只要少荀不再犯糊涂,你还是可以和他过一辈子,不是吗?” “孩子,听哀家说,夫妻无隔夜仇,何必为这点小事而伤了和气。” 对于太后这种位高权重的女人来说,一个男人身边有几个红颜知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大动干戈,不值得。 魏清莞好不容易才从宁王府的牢笼里逃出来,哪里肯回去。 她忽然跪在地上,朝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女已经对宁王死心了,还请太后娘娘成全臣女。” 太后用自己的经验告诉她。 “你这是气话,像你这么重情重义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心了呢?” 她连连打趣魏清莞。 “哀家才不信你的鬼话,你要是能变心,恐怕这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 “太后!”魏清莞肃容道:“臣女已经改变心意,臣女对宁王再无半点情愫,宁王府,臣女一刻也不想多呆。” “你说什么?”太后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 “臣女变心了。”她斩钉截铁道。 “魏清莞,你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太后怒喝一声。 这么短的时间,她的心就变了,要么是魏清莞骗过了她,要么就是自己眼睛瞎了,没看出来她有多坏。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你简直放肆!” 第六十四章他不信魏清莞有起死回生之术 太后这一声大喝,吓得周围的宫人们纷纷跪倒在地,大殿里一片死寂。 没有人能承受住太后的雷霆之怒。 “你……”太后怒不可遏,指着魏清莞的手都在颤抖。 魏清莞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对太后的怒火根本不为所动,大有只要回到宁王府,她就去死的架势。 太后在那里“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魏清莞想要说些安慰的话。 太后的脑袋一歪,重重地摔在地上。 “太后!”一旁伺候的嬷嬷惊呼一声。 “快请太医!” 魏清莞料定太后是心脏病犯了,急忙上前查看。 金嬷嬷猛地将魏清莞推到一边。 “宁王妃,太后患有胸痹之症,你今夜这么一闹,太后的病就更重了,如果太后出了什么事,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魏清莞当然知道太后有心脏病。 可金嬷嬷硬生生给魏清莞扣了一顶大帽子,顿时让她火冒三丈。 她强忍着怒气,一字一顿道:“太后的病,我可以给她治,你们都让开。” 凌然的气势逼人,让金嬷嬷吓了一跳。 哪怕是金嬷嬷在她的威压下,也不得不跟魏清莞说这件事的严重性。 “王妃娘娘,太后娘娘何等尊贵,若是不能及时救治,耽误了病情,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出了问题,我一力承担。”魏清莞很是霸道地说道。 说话间,魏清莞走到太后娘娘面前。 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太后的脉搏,魏清莞不禁大惊失色。 糟糕了! 太后娘娘脉搏停止,也没了气息。 这种情况在心脏疾病中很常见。 太后虽然已经停止呼吸,脉搏也不跳了,但她的心脏肯定还在跳动的,现在情况紧急,必须要做心肺复苏术,否则太后就会一命呜呼了。 魏清莞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的金嬷嬷。 “永寿宫内是否有隐秘之地,我需要给太后做个小手术。” 金嬷嬷不懂什么叫手术。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回答。 “太后娘娘的寝宫里,有一间佛堂,很隐蔽的。” “好,行。”魏清莞淡淡道:“还不快去叫人抬个担架过来,把太后抬进去。” 一边说着,魏清莞一边给太后喂了一颗护心丹。 宫人抬着担架过来,王太医一众人闻讯赶了过来。 太后晕倒,这可是大事,夜天瑞这个做儿子的,带着妻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王太医因为张太医的事情,对魏清莞一直抱有成见的。 他把一帮太医带到魏清莞面前,板着一张脸质问。 “宁王妃,您这是何意?”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不屑道:“太后患有胸痹之症,昏迷不醒,身为大夫的人都明白,切忌乱动太后凤体。” “你在做什么?” “你这是要置太后于死地吗?” 一顶谋害太后的大帽子落在了魏清莞的身上。 魏清莞早就在历史小说里见识过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但是王太医三言两语就给她扣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她不由深深地佩服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魏清莞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她懒得搭理他。 “王太医,您说的这些治疗方法,都是晕厥和窒息之症该注意的,太后的情况很危险,必须立刻动手术。” “手术?”王太医似乎抓住了她的漏洞。 “你是说,之前治好九皇子的方法,我们要用在太后身上?” 他声音陡然拔高,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又没学过医术,不懂医术就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老夫就没听过胸痹之症需要做什么手术。” “陛下,宁王妃所言不可信,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邪术。” 看到昏迷不醒的太后,夜天瑞神色一变,恶狠狠地盯着魏清莞。 “宁王妃,休要胡闹!” 趁着夜天瑞训斥魏清莞的时候,王太医连忙给太后把脉。 当他摸到老佛爷的脉搏时,整个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哇的一声哭出来。 “太后,太后驾崩了!” “什么!”夜天瑞面色铁青,眼眶都湿润了。 “母后,后母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带着一丝颤抖。 “你简直在胡说八道!”魏清莞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太后娘娘还活着,做个手术就能活过来。” 王太医气得七窍生烟。 “老夫乃是太医院的院首,怎么可能看不出太后的死活?” “你这个妖女,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尽在这里大放厥词!” 夜天瑞悲痛欲绝,一脸的悲戚之色。 其他的太医纷纷上前给太后把了把脉,然后一个个跪了下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王太医说的不错,太后已经驾崩了!” 所有的太医都一口咬定太后已经去世了,夜天瑞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母后,母后!” 他很难过,几乎要哭出声来。 不过身为一国之君,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敲响丧钟,天下哀号,赦免天下!” “是。”宫人立刻去办了。 魏清莞突然出声。 “且慢,太后还活着,太后还有救。” 王太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死女人,竟然敢质疑自己的医术! “陛下,太后已经驾崩了,您可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微臣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看错?” “她竟是在这里胡言乱语!” “即便她能治,那她用的也是妖法!” 夜天瑞神色复杂,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魏清莞,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父皇!”就在这时,夜少闵的声音响起。 “皇嫂,说祖母没死,那就将祖母教给她治,儿臣不想祖母死!” 十岁的孩童,已经懂得了生离死别意味着什么,哭得稀里哗啦,向夜天瑞哀求道。 “父皇,求求你,儿臣想要祖母还活着,哪怕是被妖法治好了,儿臣也心满意足了。” 夜天瑞恍然大悟。 对啊! 他想要母后活着,哪怕是用妖术,他也要让母后活着。 他拂了拂龙袍。 “魏清莞,全力救治太后!” “陛下……” 王太医正要说话,却被夜天瑞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王太医在心里想道。 反正太后已经死了,他不信魏清莞有起死回生之术! 第六十五章你对太后做了什么 夜天瑞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魏清莞领命,立刻让人把太后娘娘抬到了佛堂里。 最后,严令侍卫守在门口,谁也不能打扰她。 她可不想被人看见她把仪器拿出来。 另一边,魏清莞已经开始为太后做心脏手术。 空间里面有她自己的实验室,各种仪器和药物一应俱全,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医院。 很快,魏清莞拿出监护仪,穿好无菌的衣服,戴好口罩、帽子和手套,然后拿出锋利的手术刀,开始给太后做手术。 这么大的手术,怎么也得有四五个人才行。 可是现在,魏清莞没有帮手,太后的手术,就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完成。 原本只需要六七个小时的手术,她一个人做,足足用了一天一夜之久。 缝合好之后,太后还要继续观察,正常情况下,最多四个小时,她就会醒过来。 刚做完手术的太后,身体很虚弱,必须要有人看护,还要给她氧气、打点滴…… 外面,夜天瑞有些不耐烦了,一会坐在软榻里,一会站起身来走来走去,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宫中的妃嫔,公主,皇子,全都来到了永寿宫中,准备给太后侍疾。 夜少衍,夜少荀等人也在。 身为皇族之人,这种大事,他们自然是要到场的。 大殿内,气氛凝重,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夜天瑞看向一旁的皇后,冷冷道:“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皇后苏妍也是忧心忡忡的。 “臣妾已经派人去问过了,宁王妃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不然母后的手术前功尽弃!” 她皱了皱眉,体贴地道:“陛下,您先回养心殿休息吧,有什么消息,臣妾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不行!”夜天瑞摇了摇头,执意要守在永寿宫。 王太医等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在他们心目中,太后已经是个死人,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就算是华佗复生,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可是,宁王妃竟然信誓旦旦地说,她能治好太后的病,她简直是魔怔了! 他们就静观其变吧!看她如何起死回生! 苏玉婷已经等得筋疲力尽,浑身酸痛,再加上她怀着身孕,巴不得天天躺在床上。 就因为魏清莞逞强,害得她整日整夜地守在永寿宫中,简直是罪过! 似乎是察觉到了夜天瑞脸上的不耐之色,她眉头一皱,问道:“不知那边是什么情况,太后可有醒来?” 夜少闵没好气地反驳她。 “皇嫂说能治,那就一定能治好祖母,你就安心等着吧,管那么多干什么。” 苏玉婷无言以对,无比憋气。 原本少闵只听她的,对她言听计从,现在却被那个贱人给治好了口吃。 他把那个贱人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 真是气死人了。 她双手用力交握,十指泛白,嘴角的笑意却不减分毫。 “是啊,少闵说得没错,是我太着急了!我也是担心太后,关心则乱!” 虽然夜少闵喝止住了她,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们也开始怀疑了。 夜天瑞霍然起身,沉声道:“朕去查探一番。” “父皇!”苏玉婷挑拨离间,“宁王妃让人不要进去打扰她,您是不是……” 话音刚落,夜天瑞就大步朝着佛堂走去。 “朕可没听说过,给人看病,还有不让人在旁边看着的。” 夜天瑞身为一国之君,尊贵威严无比,他说得话没人敢置喙! 苏玉婷知道皇帝的性子,特意提醒皇上,魏清莞不许旁人在场。 “朕是天子,指不定在场还能庇佑母后。” 这是何等的自信。 佛堂里,魏清莞也累坏了,自己一个人做手术太累,以后得找个人帮她打理一些杂事才行。 太后的术后情况良好,所以她跟外面的人说太后状况不错,让他们不要担心。 夜天瑞刚刚走到门口,听到魏清莞的话,顿时激动起来,没有什么比母后还活着更重要。 太后还活着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永寿宫。 王太医等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如果太后还活着,那他们这么多年的医术岂不是白学了,太医院所有人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庸医,他们必须要见太后。 很快,一群人就到了佛堂外,个个都说要见太后。 “陛下,宁王妃有这么厉害的医术,竟然能起死回生,微臣一定要亲眼见一见。” 事实上,夜天瑞也想见识见识。 佛堂内,魏清莞看了看太后身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她身上的仪器,果断地拒绝了。 “陛下,如果太后醒来,臣女自会请您进来看她。” “暂时你们谁都不许见太后!” 王太医目瞪口呆。 “陛下,微臣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许人探病的,宁王妃这是做贼心虚啊,她是不是对太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魏清莞开门。”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 魏清莞也懒得搭理他们,既然是治病,那自然是要听她的。 她忙了一整天,头都疼得要裂开了,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她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 “砰”的一声,佛堂的门被撞开了,两扇门重重地落在地上,震得整个佛堂都晃动了起来。 魏清莞猛地看向那边。 在夜天瑞的带领下,其他人也是一拥而进。 夜天瑞阴鸷的目光扫了进来。 很快,他便看到太后脸色苍白地躺在木榻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虽然太后身上盖了一床被衾,但是她身上的血迹,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所有人都面如土色,愕然看着魏清莞。 佛堂瞬间杀气腾腾,一片死寂! 几个太医赶紧去给太后看病。 太后鼻孔里,插着一根一米多长的东西,脸上还戴着一张透明的面具,看起来触目惊心,活脱脱就是一个被砍了的人。 “你,你对太后做了什么?”王太医颤抖着声音问道。 看着太后身上插满的管子,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太后脉门,似乎还有脉息。 自负如王太医,不相信太后还活着,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些古怪的东西造成的,所以太后才会脉象跳动,而事实上,太后已经死去。 魏清莞缓缓地朝着王太医走了过去。 “我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在太后胸口划了一道口子。” 第六十六章太后没死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 魏清莞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医术,竟然用刀子割开了太后的胸膛? “你,你!”王太医怒然道:“太后已死,你居然还敢伤太后的凤体,你好大的胆子!” “太后!”王太医悲愤欲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死后还要被挖心割肉,这是何等的悲哀!” 其他人看到太后那虚弱的样子,也都哭了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太后的身体怎么能被人如此糟蹋,这简直就是千刀万剐啊。” “太后一世英名,死后却要受这样的屈辱!” 夜天瑞看着躺在木床上一动不动的母后,听到众人的话,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啊,将那个胆大包天的魏清莞拖出去斩首!” 侍卫们一拥而上,把魏清莞围在中间,一脸恨不得杀了她才痛快的模样。 “父皇,且慢!”夜少衍推着轮椅进来。 银色的面具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一袭白衣一尘不染,与其他皇子相比,丝毫不落下风。 夜天瑞眼中精光一闪。 “怎么你有异议?” 夜少衍面无表情道:“父皇,这位魏小姐的医术高明,她既然说祖母没事,那就一定没事,您不如听听她的解释?”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夜天瑞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朕听说,魏府的嫡女魏清莞,大字不识,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 “上一次,她割了少闵的舌头,歪打正着治好了他的口吃,朕也就原谅了她,但这一次,她居然损害太后凤体!” “谁在为她求情,朕一律处置。” 夜少荀想要上前,却被吓得停了下来。 夜少衍带着轮椅飞了起来,连人带轮椅轻飘飘地出现在魏清莞的身前,挡住了那些带刀侍卫,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她一下!”他说得斩钉截铁,霸气侧漏。 “夜少衍,你这是要与朕为敌吗?”夜天瑞勃然大怒,双目喷火。 “儿臣不是与父皇作对,只是不希望父皇滥杀无辜而已。” “请孙神医给太后看看。” 对于夜天瑞来说,太后活不活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逆子居然敢违抗他的旨意!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敢跟他作对! 这样一个祸害,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发出了一声冷笑。 “不用了,王太医的医术还是很厉害的。” “来人。”他拂了拂龙袍,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斩了魏清莞,景王胆敢与朕作对,削去王爷爵位,贬为庶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夜少荀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的皇兄终于没有机会和他竞争了。 被贬为庶民,那皇兄的下半生,岂不是废了? 突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皇帝……”太后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里却格外清晰。 夜天瑞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太后冰凉的手。 “母后,您,您还活着?” 太后只觉得浑身剧痛,整个人都没力气,但是,她的神智还清醒着,所以,她听到了魏清莞的话。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望着夜天瑞,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哀家没死呢!” 当然,在王馥兰临死之前,皇帝向她保证过,不会对夜少衍动手。 现在她还没死呢! 陛下要对少炎动手,她们王家人造了什么孽! 太后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心如刀绞,泪眼朦胧地看着夜天瑞。 “儿啊,哀家还没看到少衍娶妻生子呢!哀家怎么能死呢!”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说完这句话,她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母后。”夜天瑞颤声唤了一声。 太后的言下之意夜天瑞听懂了,就是责怪他对夜少衍动手。 他突然跪了下来,垂着眸示弱。 王太医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太后,太后没死,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投来了鄙视的目光,仿佛在说他是个庸医。 王太医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仿佛有人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太后明明已经没了脉息,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脸色苍白,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老夫一定是在做梦,在做梦!” 他嚎啕大哭,凄惨无比,宛若一条丧家之犬。 魏清莞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太后当时是真的没有呼吸了,但那只是一种错觉,只要稍加治疗,就能起死回生。” “怎么可能!”王太医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 魏清莞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其实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给太后诊过脉了,但你恨我入骨,巴不得我死,所以你才不信我救了太后。” “你的自负害了你。” 西医的专业知识她和王太医也说不清楚,人呼吸和心脏停止在四到六分钟以内有一部分患者进行及时有效的心肺复苏是可以抢救过来的。 尤其是太后这种心脏,因为她处理得及时,太后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保住性命。 像王太医这种医术一般的,自然无法救回太后。 谁都没有想到魏清莞能救活太后,更没想到,这个曾经任由人欺凌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她不仅是个美人坯子,医术也是如此地高明。 夜少荀站在人群中,心中莫名有些泛酸。 这个可恶的女人,以前敢骗他,谁也不会相信她会突然学医,一定是早就偷偷学成了的,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而已。 夜少荀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她耍了,心里的酸味,变成了嫉妒。 他冷冷地看向魏清,心中暗暗发誓,就算她死,她也要死在宁王府。 魏清莞察觉到夜少荀的视线,心头一跳。 他们和离之事,外界并不知情,只有宁王府与景王府的人知晓。 太后哪里知道的? 这明显是夜少荀通风报信给太后了,想让她受罚。 想要太后把她送回宁王府。 这个无耻之徒,明明已经答应了和离,却还在背后算计她,真是虚伪!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彼此的怒意。 苏玉婷知道夜少荀在想什么,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暗暗握紧了拳头。 没想到那个贱人医术如此高明,先是切开太后的胸口救人,短短一年就救了太后两次,更是将少闵的口吃给治好了。 那贱人在皇宫里头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那样的话,她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就会被魏清莞所取代。 这么一想,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魏清莞给弄死! 第六十七章狗改不了吃屎 太后还活着,众人都很高兴,虽然一切只是虚惊一场,但魏清莞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太后闭目养神,对众人招了招手。 “少衍,宁王妃留下。” “是,儿臣告退。”夜天瑞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皇后等人齐齐行礼,退了下去。 众人纷纷离开,很快佛堂内只剩下景王与魏清莞几人。 “少衍!”太后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夜少衍轻轻推着轮椅,来到了太后的身边。 太后刚刚做了心脏手术,身体还很虚弱,嗓子也沙哑得厉害。 “少衍。”她像是很累很累,连话都说都没力气。 “皇祖母,您好好休息。” 其实他明白太后的意思,魏清莞住在景王府很不方便,一旦传到群臣耳中,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皇帝正愁找不到收拾他的机会呢! 他和魏清莞之间的关系,肯定会成为对方的把柄。 堂堂一国王爷,竟然敢勾引自己的弟媳,不仅礼法不容,天理也不恕。 做完手术后,太后的心口很疼,疼得她说不出话来,但她还是想说。 “少衍,你答应哀家,答应哀家……”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听起来有些支离破碎。 魏清莞连忙上前查看。 还没等她站稳,太后就一把将她抓住。 太后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魏清莞,你是聪明孩子,你与景王没有可能,莫要做傻事!” “太后,您想得太多了。”魏清莞柔声道。 “您需要好好休息,以后您的胸痹之症不会再犯了。” 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太后大失所望,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太后,您现在身体状况不稳,您是我的病人,我自然要照顾好您。”魏清莞还是很有原则的。 脸色苍白的太后微微闭上了眼睛,没有反驳。 夜少衍有些担心的看着魏清莞。 她对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能处理好。 夜少衍推着轮椅离开了,太后因为麻药的缘故,昏昏欲睡,再加上魏清莞给了她一片止痛片,所以,太后睡得很沉。 她一个人守着佛堂,忙了一天一夜,也累了,靠在床上沉沉睡去。 夜天瑞一行人离开了佛堂。 王太医对着夜天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微臣医术不精,死有余辜!” 魏清莞这样的治疗方法,夜天瑞也是见所未见,怪不得御医们都束手无策。 夜天瑞一拂袖,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太医,淡淡道。 “王太医医术不济,太后的胸痹是绝症,非比寻常,罢免王琦正太医院院首一职,其余人等,罚三个月俸禄,再打二十大棍。” 在王太医的带领下,所有的太医都跪了下来,跪在地上谢恩。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误诊,这是多么大的罪过啊! 可是,魏清莞的治疗方法实在是太大胆了,就算太医们有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太后的凤体。 这可是杀头之罪。 魏清莞为了救太后,冒着被砍了脑袋的风险。 也只有魏清莞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哼!下不为例!”夜天瑞一甩龙袍,扬长而去。 夜少衍走出大殿。 皇帝和皇后娘娘都走了。 夜少衍扭头看向紧闭的佛堂大门,透过窗棂依稀能看到那个昏昏欲睡的女人。 他没有在永寿宫内多待,直接去了王爷的专属别院。 清华宫。 到了晚上,清华宫里空荡荡的,只有走廊上的几盏灯亮着。 言述已经等在了清华宫门前,看到夜少衍,连忙迎了上去。 “爷!”他凑到夜少衍的耳边,低声道:“魏小姐医术高明,看样子您的脸是可以恢复的。”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惊悚了。 魏小姐用刀子在太后的胸口划了一道口子,给太后做掏心剜肉之术,没想到死去的太后,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太医院里十几个太医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位魏小姐。 当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一想到夜少衍的脸和腿都会恢复,言述的心里就充满了喜悦。 只要爷没事,爷就不可能成为太子。 毕竟爷才是嫡长子! 夜少荀怎么算也只是一个嫡二子,而且他心机深沉,这样的人太卑鄙了! 夜少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淡淡道:“芙蓉楼的人处理得怎么样?” 一提到那些坏人,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回禀爷,金牙在公堂上被吓疯,芙蓉楼的那几个恶人,也是咎由自取,在大牢中自尽了。” “至于汪姐,一口咬定,这件事与她无关,她只是做生意,对方说要将姑娘送到芙蓉楼,姑娘是她花钱买来的,自然要好好教训教训她,所以她赔了钱,京兆府也就不再追究了。” “哦!”夜少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有点意思,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发疯了?” “爷,属下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不过属下已经派人盯着芙蓉楼了,只要有什么动静,我们景王府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双目如星,冷冷盯着黑暗中,一挥手,无数利器飞射而出。 隐藏在暗中的人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皇兄,真是耳听八方呐!” 夜少荀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如同幽灵一般从黑暗中走出,大步走到他的面前。 夜少衍也不生气,银色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偷听的习惯,一点都没变。” 他停顿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道:“也对,狗改不了吃屎。” “夜少衍!” 他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一把将坐在轮椅上的夜少衍拎了起来。 “我给你几分面子,喊你一声皇兄,不然的话,你在我眼中就是个废物!” 一开始,夜少荀还愿意做做样子。 毕竟夜少衍立下了汗马功劳,又有朝臣追随,所以他不得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 但出了魏清莞这档子事后,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这是一种侮辱,是一种耻辱。 而且上元节那一夜,明摆着就是皇兄在算计自己,这仇不报,他心中就憋着一股气。 第六十八章废人不配做太子 现在四下无人,夜少荀也不再伪装,露出了真面目。 夜少衍见自己的衣领被他紧紧揪住,他脸色一沉,抬手就是一掌,重重地拍在了夜少荀的胸口。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猝不及防之下,夜少荀被打了个正着,胸口一阵剧痛。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捂住了胸口。 “你——” “哼!”夜少衍慢悠悠地坐回了轮椅上。 “夜少荀,不要以为你能奈何得了我,就算我废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攻击速度太快了,夜少荀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一瞬间他就受了伤,他就知道自己败了。 夜少荀很是不悦,他只是想要看夜少衍出丑而已,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废人不配做太子!” “宁王殿下,您这话大为不妥。”言述赶忙提醒道。 “你算什么东西?”夜少荀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言述。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言述脸色惨白,双手紧握成拳,夜少衍身上的伤都是战场上留下的,他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如今,爷身上的伤,却成了别人戳心窝子的痛! 这宁王也配为人嘛!怎么能对爷说出这样不堪入目的话来! 他摇了摇头,心中怒火中烧。 可他也没有办法,谁让宁王是王爷,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根本不可能和他争锋。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夜少衍的眼神在烛光的莹莹照耀下,变得深邃如海,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也没有理会宁王的话。 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火药味,仿佛一触即发! 夜少荀见眼前之人丝毫不为所动,更是疯狂地在夜少衍的伤口上撒盐。 “夜少衍啊夜少衍,你命真苦,哪怕身为嫡长子,也得不到皇位,哪怕你天赋出众,功勋卓著,又有何用?” “你这几个月,连真容都不敢露出来,真是可怜,连你最喜欢的慕染晴都离开了你。” “你命该如此,你母后当年也是如此,她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仗着琅琊王氏的权势,高高在上,却连命都没了。” “她已经去见阎王了。” 提到母后,夜少衍再也无法忍受,漆黑的眸子里,杀气一闪而逝,宽大的衣袖一甩,尖锐的暗器,就朝夜少荀的面门飞了过去。 夜少荀惊恐地飞身而起,但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摆脱那暗器。 “唰唰!”剑光闪烁,速度极快。 那些暗器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追不舍。 “景王殿下,万不能伤人!”言述忍不住叫道。 那些暗器这才调转了方向,似是带着灵气一般,朝着夜少荀的头顶飞了过去。 夜少荀大惊,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竟然忘了躲闪。 “唰唰!”王冠从他头顶滑落,一头乌黑的长发飘洒而下。 暗器也随着落地,夜少荀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的头发已经全部脱落,变成了一个光头。 他顿时勃然大怒。 “夜少衍,你好大的胆子,你胆敢……” 话音未落,夜少衍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教训,下次再敢胡言乱语,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夜少荀愣了愣。 皇兄残废都有这样的实力,如果他的脸好了,腿也好了,那自己还有机会成为储君吗? 他看向夜少衍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嘴角浮现出不屑的笑容。 “行,我不提。” 哪怕是狼狈不堪,他也要有尊严。 他指着夜少衍,趾高气扬。 “夜少衍,我和魏清莞的事情,你还是少管为妙。” 一想到在魏清莞面前丢了颜面,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咬牙道。 “否则……” “不然呢?”夜少衍眼底闪过一抹挑衅。 “你能把本王怎么样?” 夜少荀差点气炸了肺。 没错。 现在他和魏清莞和离了,哪怕是魏清莞嫁给了夜少衍,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心中憋屈,但夜少荀却不愿意认输,也不愿意丢人现眼。 他仰天大笑。 “皇兄,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把她送给你好了。” 旋即,他脸色一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只要皇兄不嫌弃,随便你怎么玩都行,反正本王早就玩腻了!” 这话杀伤力极强,一向淡定自持的夜少衍,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轮椅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尽管夜少衍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面具和轮椅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 看着夜少衍生气的样子,夜少荀心里美滋滋的。 “哈哈哈!” 他笑得很讽刺。 他知道,夜少衍很在意那小贱人! 女人长得漂亮,男人都会在意,何况魏清莞还不是普通女人。 她可是人间尤物! 即便自己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但看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他也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想到自己把夜少衍给恶心到了,他得意地摆了摆手,维持着自己最高贵的形象。 “皇兄,告辞!”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夜少衍双目赤红,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毕露。 言述连忙开口安慰道。 “爷,魏小姐的医术的确很好,而且各方面都很优秀,但却不能配得上您,您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她现在只是一个景王府的大夫罢了!” 夜少衍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言述的身上。 “今夜,你话过多了!” 冰冷的语气,让人毛骨悚然,言述顿时噤声。 第二天一早,魏清莞醒了,她一睁眼,就对上了太后那双深邃的凤眸。 她莫名一惊,赶紧让自己清醒过来。 “太后,您没事吧?” 她坐直身躯,给太后把脉。 太后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 气氛骤然一凝,落针可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世的缘故,魏清莞对太后特别的有耐心。 从小到大,她都是在外婆的陪伴下长大的。 外婆从心底里疼爱她,但如果她有任何的谎言,都会被外婆狠狠地教训一顿。 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太后,魏清莞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外婆,不禁柔声道:“您这病要痊愈大概需要一个月,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太后依旧不愿意跟魏清莞多说什么,看着她的眼神透着几分埋怨意味。 第六十九章烂摊子 魏清莞不畏惧她,含笑着,自顾自地说道。 “太后,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我真的不想成为宁王与苏玉婷之间的障碍,我只想平平淡淡地过自己日子。” 太后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良久,她才嘶哑着声音问道。 “你对景王真没兴趣?” 哦。 原来,太后是因为她住在景王府而生气,以为她爱上了夜少衍而生气。 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诚恳道:“太后,我说了,我只是为了景王的病才住去景王府的。” 太后面色稍缓,缓缓道:“你对哀家有救命之恩,哀家并非蛮不讲理之人,既然你执意要离开宁王府,那哀家就成全你吧。” 她的声音极其虚弱,说起话来都有些吃力,她顿了顿,才对着魏清莞郑重其事地说道。 “可是你不能立刻对外宣布你们和离的事情,这门亲事是哀家亲自赐下的,半月不到你们就和离了,哀家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群臣交代?” 这个时代,人的面子比天还重要。 太后无法接受自己看走眼的事实,上元节那天,她还夸赞过魏清莞呢。 这才一天的时间,她的脸就丢光了,位高权重的太后,怎么能在文武百官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太后把自己的心思都这么说了,魏清莞还真没办法拒绝。 毕竟,这门亲事是她自己当初求来的,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必须收拾。 魏清莞郑重点头:“嗯。” 太后终于露出笑容,冲她笑了笑。 “你这丫头,让哀家如何是好。” “太后,我还是我,只是我看清了真相而已。”魏清莞与她推心置腹。 “以前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一心一意,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可是婚后,我发现,我还是太天真了。” “没有心的人,就算拼了命,也不会有温度!” 太后一听,像是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吃力地抬起手,在魏清莞的手背上轻轻一拍。 “哀家知道,是少荀没福气,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 这个不孝子,真是瞎了眼,连魏清莞的好都看不出来! 魏清莞在宫里陪了太后几日。 太后也不用再打点滴了,拆掉了包扎伤口的线,魏清莞的任务就完成了。 只需要让医女来照顾就行了。 尽管中西医治疗方法有很大不同,简单的护理却是相同的。 另一边,夜天瑞得知太后的病好了,心情极佳。 一想到那天晚上,夜少衍对他的态度,他瞬间怒火中烧。 看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夜天瑞换了一身便装,带着几个随从出了皇宫。 一群人浩浩荡荡,不多时便来到了城外一处宅院前,在这座宅院前停下了脚步。 自报家门之后,立即有门童恭敬地领着夜天瑞入内。 穿过一道回廊,夜天瑞孤身一人来到一处假山面前。 怪石嶙峋的假山背后,是一条人工河。 一名身穿黑貂披风,戴着玉冠的男子,面容英俊,一双眸子深邃如海,深不可测! 见夜天瑞开口,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夜天瑞无奈,只得停下脚步,默默等待着。 半晌后,男人轻笑了一声,俊美的容颜,宛若一朵妖艳的牡丹花。 他是夜天瑞最尊敬的人。 陇西李氏。 李家是四大家族之外的大门阀,富可敌国! 李容时是他的师兄,两人算是发小。 当年夜天瑞之所以能力压群雄,登上皇位,就是因为他在暗中操纵。 而现在他的内帑也需要李容时解难。 纵然他已经登基为帝,也要遵守门规。 “鱼上钩了。”那人乐呵呵地拉起钓竿。 一条巨大的鲫鱼咬住了鱼钩,从水中跃出,带起一阵水花,扑通扑通。 “这鱼肥!” 当他把那条鱼从水里拉出来的时候,那个躲在暗处的人马上飞过来,把那条鱼抓住了。 得偿所愿,他心情大好,慢慢站起来,慢慢收竿。 “师兄!”夜天瑞连忙迎了上去。 他在面对李容时,丝毫没有身为帝王的傲慢,反而像个普通的平民。 夜天瑞伸出手,想要将鱼竿收起。 李容时侧身避过,轻描淡写地道:“草民受不起陛下这份恩惠!” 他俊美的脸庞平静到了极点,话语中却充满了不悦。 “师兄,你同朕客气什么?” 李容时眉毛一挑,避过他的话:“阿姊的事,草民有点眉目了。” “师兄这么快就查到线索?”夜天瑞面上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 李容时撇了撇嘴,不高兴了。 “草民在齐国待了月余,陛下都没帮草民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草民只好自己找了。” “这件事是我没办好。”夜天瑞连忙解释道,“我已经让人去找你阿姊了。” 李容时微微眯了眯眼,自嘲道:“能在百忙之中帮草民做事,也是为难您了!” “分内之事,师兄何必这么说。”夜天瑞说着,便将自己的钓竿拿了过来。 这次李容时却没再拿回来,直接交到夜天瑞手中。 “都怪我的手下不争气,等回去我一定好好罚他们。” 李容时不想听这些假话,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簪,递给夜天瑞。 “这是阿姊的东西。” 夜天瑞皱了皱眉,看着眼前那件普普通通的玉簪。 “这样的玉簪,大齐国中几乎每一位未出阁的少女都会佩戴,这一次的搜查范围还真不小。” 李容时珍而重之,如获至宝。 “这是当年草民给阿姊的礼物!” 他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他才六七岁,就去银铺给阿姊买了这件玉簪。 李容时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往事,眼底闪过一丝泪光。 当年是他弄丢了阿姊,他一直都很愧疚。 敛去纷杂的思想,他正色道:“给我玉簪的那小乞丐说,这是一位姑娘送给他的,说是她母亲的东西。” 一想到外甥女现在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他就有些心烦意乱。 阿姊一死,自己就剩外甥女这一个亲人了! 想到阿姊的骨肉流落在外,他的心无比沉痛。 “希望陛下言而有信,能尽快找到她。” “师兄放心,我定当竭尽所能。” 第七十章深情的男人 出了宫门,魏清莞直奔景王府而去。 一路上,魏清莞都在想着,等夜少衍的脸好了,她就搬出去了。 她现在答应了太后,绝对不会把自己跟宁王和离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如此一来她住在景王府有诸多的不便。 这下麻烦大了! 魏清莞回到景王府后,杏儿静养了几天,情绪渐渐平复。 魏清莞一想到杏儿的遭殃,就有一种想要教训一下苏玉婷的冲动。 如果苏玉婷能像杏儿一样受辱,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才能让她知道自己做得有多过分。 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放心吧,对付这苏玉婷,还是很简单的! 苏玉婷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她最大的软肋,一旦生下这个孩子,她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根本不需要她出手,夜少荀自会收拾苏玉婷! 看到魏清莞回来,杏儿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赶紧阻止。 “以后这种小事情,我自己来就行。” 杏儿红着眼睛,看向魏清莞的眼神,充满了哀伤。 “小姐,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听人之言,再也不给小姐添乱了。” 自从杏儿回来后,魏清莞就没跟她好好交流过。 走到那张方形的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魏清莞喝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目光温柔地看着杏儿。 “不怪你,是我连累了你。” “小姐,听你这么一说,杏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杏儿跪在她面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苏玉婷对她恨之入骨,巴不得将她杀死,自然不会放过她身边的人。 杏儿遭受那种非人的折磨,她绝对不会放过苏玉婷的。 地狱空荡荡,恶魔却在人间逍遥自在! 放在茶杯里,魏清莞在她背上拍了拍。 “杏儿,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只希望小姐平安无事,不要让小姐身陷险境。”杏儿连忙摇头。 看着杏儿瑟瑟发抖的样子,魏清莞的心里实在是不好受,真想把那些恶人也折磨一遍。 “我没事。”魏清莞紧握着杏儿的手,轻声安慰。 魏清莞安慰了杏儿几句,便将空间中的药材装进了一个大药箱中,然后提着往书斋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花香,院落里的梅花开得正艳,在风中摇曳。 魏清莞来过好几次,都是在夜里,所以她也没有细看这园子里的梅花。 如今阳光明媚,看满园子的梅花,色彩斑斓,各式各样的花朵齐齐开放,是如此地鲜艳夺目。 一个男子花了数年时间为一个女人,在自己的院子里种满了她喜欢的花。 为的,就是等着她嫁过来之后,可以常年看到她心爱的梅花。 这样的用心,这样的深情,这样的爱意,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动心的! 也不知为何,慕染晴竟然会退婚,实在是辜负了夜少衍的一番心意。 魏清莞穿过梅林,来到书斋前。 书斋门口,众人翘首以盼。 言述朝魏清莞走了过来。 “魏小姐,你确定我家主子还能恢复容颜?” 他想起了宁王羞辱夜少衍的那一幕,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甘。 爷要是恢复了容貌,宁王还能有什么机会? 宁王算什么东西呢! 要不是爷遍体鳞伤,面目全非,别说是宁王殿下了,就算是皇帝陛下,在爷的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他看向魏清莞,很认真,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魏清莞点头:“嗯!” “他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对着魏清莞连连鞠躬行礼。 一旁的孙大夫忙上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魏小姐,老夫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殿下就在屋子里等着你。” “好。” 对于夜少衍的手术,他们早有约定。 她在宫里的这几天,也没来得及做手术前的准备,便写了一张医嘱,请孙大夫帮忙做术前准备。 众目期待的目光下,她走了进去。 夜少衍摘下了面具,赤|裸着上半身,躺在软榻上。 春日的天气依然寒冷,但书斋里有地暖,倒也不觉得冷。 脱下大氅,魏清莞慢悠悠地走过去。 她伸手去掀被衾,但是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小手,一脸难为情地看着她。 在她面前脱|光衣服,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景王殿下,我是大夫,您要治病,就得听我的,您这般抗拒,我实在难以医治。” 夜少衍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掀开被子,一具健硕而完美的身体映入眼帘。 他不好意思地把脸扭向一边。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被煮熟的大虾,浑身上下,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魏清莞不禁有些好笑,她从未见过如此皮薄之人。 她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身体,他羞耻得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想太多。”魏清莞安慰他。 “到时候你睡着了,就什么也不会知道了。” 夜少衍眉头微蹙,很是严肃地问道。 “本王这种情况,你见过几次?” 作为一个医生,她给病人做手术,经常会看到病人脱|光了衣服,尤其是这种植皮手术。 所以,她下意识地就回答了。 “这种事对于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双明亮的眸子,渐渐黯淡了下去,怔怔地看着她。 什么! 她经常看男人的身体! 这女人是有这方面的癖好吗? 治病经常给人脱衣服? “本王从来不给人看自己的身躯,你是第一个见本王这番模样的人。” “哦!”魏清莞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拿了出来。 夜少衍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她见过的男人多了去了,所以根本就不在意他是第一次被她看,一时他也没注意到魏清莞手里那些奇怪的东西。 他咽了口唾沫,一本正经道:“魏小姐,这次本王吃了大亏,你打算怎么补偿本王?” 第七十一章舍命相救 魏清莞专心致志地做着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注射麻醉剂。 她一边给他注射麻药,一边笑了起来:“为什么要我赔偿?” “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以身相许?” 夜少衍心中一喜,正要答应,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眼皮越来越重,最后重重地闭上。 麻醉药起作用了,魏清莞连忙给他做皮肤移植。 还好他脸上的疤痕很密集,并不是很分散,否则还不知道要做几次手术才能做好他的脸。 他的脸上虽然布满了伤痕,但大部分都在脸颊上,额头和下巴没有伤痕,所以只需要用皮肤遮住他脸颊上的伤痕就可以了。 魏清莞拿起一把锋利的取皮刀,对着他的大腿就是一刀。 她低下头,开始剥他的皮,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他宽大的裤裆里那一大片! 魏清莞无比震惊! 世界上怎么有人的阳物这么大? 想着想着,她就觉得自己很没节操,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她赶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地给他植皮。 原本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做完的手术,她足足花了四个小时才完成。 外面,孙大夫,言述等人都在焦急地等着。 他们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会不会出事啊! 虽然嘴上说着希望夜少衍能好起来,可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抽皮剜肉的医术能治好人,简直是匪夷所思。 一群人见状,也跟着团团转起来。 孙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比他们镇定多了。 “莫慌莫慌,既然魏小姐能治好太后的胸痹,那爷的病,她一定能治好的。” 话虽如此,但外面等待的众人,心中的焦急却无法平息。 又过了一会儿,书斋的门突然打开,魏清莞一脸疲倦地走了出来。 “魏小姐,我们家爷怎么样?” 魏清莞微微颔首。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只要按照医嘱做,就不会有事。” “那就好。”言述兴奋地鼓掌。 “魏小姐,请回房休息吧。” 魏清莞点头:“嗯。” 在麻醉药的作用下,夜少衍还在昏迷中,手术的四个小时里,所有的点滴都打完了。 她可以休息一两个小时。 吩咐了几句后,她便回到了馥雅阁。 连续做了两台手术,魏清莞的压力很大,她需要放松一下。 她回到房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觉睡得太久,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景王府没有宁王府那般灯火通明。 外面一片漆黑,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景王府虽然不喜燃灯,但平日里还是会有零星的灯火,可是今夜却是漆黑一片。 魏清莞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轻声道:“杏儿。” 隔着屏风睡着的杏儿,立刻起身,点亮了小灯。 “小姐,您醒了,我给您弄点吃的来。”杏儿慢悠悠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魏清莞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神色无比严肃道:“在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杏儿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我也不知道算大事,不过管事嬷嬷吩咐过,在王府里不要乱跑,要是出了什么事,别怪她不客气。” 魏清莞心里咯噔一声。 她急忙掀开被子,冲了出去,直往书斋那边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麒麟拦住了她。 “魏小姐,爷已经醒来了,并无大碍,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看了一眼书斋方向,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今夜的景王府很不对劲,她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气。 “我去见见他!” “魏小姐,今天辛苦你了,今晚会有孙大夫照看爷的,你不用担心。”麒麟好声好气地提醒道。 “不行。”魏清莞用力一推,把麒麟推到了一边。 “魏小姐!”麒麟身形一跃,挡在了她的面前。 说着,她从空间里掏出一张药方,洒在了他的脸上。 粉末飘散在空气里,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麒麟呼吸了几口,难受地咳嗽了起来。 魏清莞趁着他不舒服的时候,冲进了书斋。 书斋里,除了梅林里亮着一盏灯,其他地方都是黑沉沉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春风吹过,满园中的梅花在风中摇曳,片片花瓣飞舞,煞是好看,但却掩盖不了其中的杀机。 “叮!”清脆的破空声响起,一支箭矢划破长空,直直地射了过来。 魏清莞条件反射般地躲开。 但,她刚刚避开一箭,又有一箭射来。 这一次,不只一根箭矢,还有更多的箭矢。 那雨点般的箭矢,一定会将她射成筛子,眼看着所有的箭矢都要射在魏清莞的身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少衍冷冷的声音从书斋里传了出来。 “找死!” 房斋里的男人拖着轮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原本只有一个座位的轮椅,瞬间变成了一个三面竖立起来的庇护所。 他双手紧紧地抱着魏清莞的腰肢,用自己的轮椅为她挡下一支支飞来的羽箭。 两个人,一张轮椅,漂浮在半空中。 “咻咻……” 轮椅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羽箭。 夜少衍强忍着疼痛,把她抱到了书房的门口。 “砰!”一声巨响,夜少衍坐着的轮椅,轰然碎裂,他的身体,轰然倒地。 “夜少衍!”魏清莞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惊恐地叫了一声。 他白天刚做完手术,腿上的肉被割掉了不少,脸上也被缝合了不少针。 可是,为了救她,他竟然不要命地冲了出来! 她飞快地跑了过去,将一颗止痛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没事吧?” 夜少衍在黑暗中痛得满头大汗,浑身都在发抖,却依然露出温暖的笑容,免得她担心。 “这点小伤没什么要紧的。” 孙大夫,言述等人,也都从角落里爬了出来。 “爷,您还好吗?” “他们不会离开的,除非他们今晚把我们全部杀光。” “什么人这么大胆,直接跑到王府来杀人?”魏清莞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还用说嘛!天作孽!” 第七十二章姗姗来迟的救兵 魏清莞自然明白,这里的天,就是夜天瑞。 不然谁有这个胆量,直接派人来刺杀王爷? 而且还是在天子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没有皇帝陛下的首肯,谁敢这么做? 即便知道是自己的父皇所为。 夜少衍并没过多的悲伤的表情,神色淡然,仿佛对这种暗杀已经习以为常。 “没事,金武已经去找人了。”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魏清莞身上。 “今夜,你不该来这里。”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她实话实说:“我总觉得今晚宁王府有问题。” 夜少衍强忍着怒气,沉声道。 “待会不要乱动,千万不要出来!” 魏清莞这才反应过来麒麟的用意是什么。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终于明白了夜少衍的用意。 忽然间,她明白了,为何这间书斋,在白天,依旧是一片昏暗,原来是另有隐情。 除了正门之外,另外三面都有铁板挡着,羽箭根本射不进来,平时铁板都是藏在布幔里的。 她还以为,他对这些东西,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呢! 大门外种满了梅花,无论冬日还是初春,梅花都会盛开,漫天飞舞的花瓣会影响弓箭手的视线。 梅林中点着一盏灯笼,四周一片漆黑,灯笼的火光吸引了弓箭手的注意,那书斋里的人就有机会逃走了。 夜少衍不愧是领兵之辈,心思缜密,在修建王府之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 她正想着,也不知道孙大夫给他服下了什么药。 夜少衍神奇的站起身来,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一步步朝前走去。 魏清莞惶恐不已,连连摇头。 “不要,不要。” 夜少衍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她。 “本王要是再不出去,他们就没耐心了,说不定会把景王府给烧了。” “本王不能连累景王府上上下下。” “爷!”言述双目通红,泣不成声,“天地不仁哪!如果爷能活过今晚,希望您不要再手下留情!” 夜少衍斩钉截铁道:“好好照顾魏清莞。” 话音一落,他便飞身而出,轻飘飘地落到了屋檐之下。 “别伤及无辜。” 暗处的弓箭手闻言,没有任何迟疑,一道道箭矢射出。 “咻咻……” 成千上万的箭矢,如同蜂群一般,在空中飞舞。 他腾空而起,凌空翻转,手中长剑划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一支支箭矢从天而降,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此刻却熠熠生辉! 他轻描淡写地一剑斩出。 “当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所有射来的箭矢都被反弹了回来。 刹那间,剑气纵横,苍凉肃杀。 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景王竟然回来了。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景王废了。 说他再也不能提剑,后本辈子只能靠轮椅度日。 不曾想到他竟是能站起来! “啊……”弹回的箭矢射中了敌人,他们一个个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些隐藏在暗中的暗卫,也纷纷现身,助夜少衍一臂之力。 对方死伤惨重,再也没有隐藏的心思,一个个身穿黑衣的刺客冲了出来。 两方人马厮杀在一起,眨眼工夫,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敌人杀的兴起,黑衣人越来越多。 刹那间,整个院子里,都站满了黑衣人! 几个黑衣人挥舞着染血的长剑,朝着夜少衍当头劈下。 “殿下,小心!”言述猛然站起,飞奔而出。 夜少衍反应过来,一剑斩出,剑气直冲对方胸口,将其斩杀。 但是文弱的言述冲进了黑人中间。 在乱剑之中倒了下去。 孙大夫吓了一跳,失声叫道。 “言述,言述……” 夜少衍闻言,握剑的手微微一抖,他转过身,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言述。 孙大夫哆哆嗦嗦地爬了出去。 魏清莞紧随其后。 长剑无眼,寒光闪烁,朝着他们斩了过来。 魏清莞连忙从袖子里拿出银针。 几根银针同时射出,黑衣人惨叫一声,长剑脱手落地。 魏清莞和孙大夫趁机上前看言述的情况。 言述浑身是血,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鲜血。 魏清莞与孙大夫一起,将他拖进了书斋内。 孙大夫搭了搭他的脉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他……” 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言述,你不是说好了,要比小老儿晚死,怎么能丢下小老儿不管呢?” 一旁的魏清莞也赶紧过来搭了搭他的脉。 失血过多,他的脉搏也很微弱。 以现在的中医水平,根本无能为力。 她必须马上给他戴上氧气面罩,给他输血,给他输液,稳定他的生命体征。 “我可以救他。” 孙大夫有种做梦的感觉,嘴唇哆嗦着。 “你,你能救吗?” “他诸证失血,皆见……”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魏小姐的意思,要给他换血?” “嗯。”魏清莞郑重点头,“你去给其他人疗伤吧,我来救他!” 对于她的换血之术,孙大夫并不是很了解,也很没信心。 不过,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有希望,总好过一点希望都没有。 孙大夫也爬了出来,去救人。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出现在了梅林里,将所有的出口都堵得水泄不通。 夜少衍傲立于夜幕下,手中握着染血的长剑,眼神冰冷。 打了这么久,黑衣人终于害怕了,也累了,握着剑,不敢再往前走了。 就在众人紧张万分的时候,夜少衍一剑挥出,剑势如电,带起道道残影,呼呼作响,带起一道道罡风,让人心惊胆战。 “杀!” 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剑相交之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景王府遭遇着什么。 只是隔壁的几个王爷都是置若罔闻,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王爷派人来救援。 这一场战斗,一直持续到了深夜,一身白衣的夜少衍,已经被鲜血染红,可是那群黑衣人,却仍是不依不饶,势在必得。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了金吾卫的声音。 “有人行刺景王府!” 金吾卫负责皇宫和京师的巡逻。 景王这一战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他们才姗姗来迟! 第七十三章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女人 金吾卫赶过来,看着满身鲜血的夜少衍,全都大吃一惊。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一颗颗梅树被鲜血染红,整个天地都被鲜血染红。 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的恐怖。 夜少衍那一身白衣,早已经染上了血色,长袍猎猎作响,鲜血飞溅。 他独自一人,立于尸山之上,梅林之中,烛火摇曳,将他映照得犹如一尊修罗,浑身上下,尽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黑衣人握着长剑,一动不动,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所有的金吾卫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年所向披靡的景王又回来了! 世人忌惮景王,不只是因为他的用兵之能,还有他那一身绝世剑法,剑气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这些金吾卫哪里见过这样的景王,都是听其他将士说起过。 他们还以为这些军士是在吹捧景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殿下,下官救驾来迟!”卢青峰身为金吾卫的统领,率先加入了战斗之中。 有了金吾卫的加入,黑衣人迅速被压了下去,但夜少衍等人也没能取得太大的优势。 黑衣男子一掌拍出,正中卢青峰的胸膛,顿时让他吐血。 “抓活的!”卢青峰忍着剧痛吩咐道。 他是太后的外甥,也是夜少衍的表舅,自然是要把今夜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三波战斗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黑衣人见形势对他们不利,不再恋战,而是直接放毒! 他们将手中的药粉抛向了金吾卫。 “小心有毒!”夜少衍低呼道。 夜少衍以袖子掩面,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三笑散!” 一时没有人敢动弹。 所谓的三笑散。 这是一种西域花粉,无色无味,随风飘散,靠空气传播。 所有中了剧毒的人,都会发出诡异的笑声,过不了三声,就会被毒死。 尤其是那些受了重伤的人,只要吸入一口,那就是必死无疑。 众人看着夜少衍以袖子掩面的模样,也纷纷照做。 黑衣人趁机逃走,他们就像是一道幽灵,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卢青峰恼羞成怒,咆哮道。 “追。” “青峰!”夜少衍大喊一声,阻拦他。 下一刻,卢青峰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笑容来。 “哈!”一声长啸。 卢青峰听到自己的笑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暗骂。 这是中了毒。 就在刚才,他被打出内伤了,赶忙捂住胸口,然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别动。”夜少衍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细腰带,蒙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纵身一跃,出现在卢青峰的身前,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无法笑出声来。 事实上,就算他现在停止了笑,也救不了他的命。 说不定下一刻,他就会笑死。 他扶着卢青峰坐了下来景王府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此刻却是一片死寂,万籁俱寂! 夜少衍本就已经到了极限,再加上药效已经过去,他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 结果卢青峰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一摊烂泥。 “孙大夫!” 一声沉闷的吼叫传来。 孙大夫急匆匆地从书斋里跑了出来。 “爷!”一声惊呼响起。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救命的丹药,给夜少衍喂了下去。 “您没事吧?” 夜少衍颓然跌坐了下来,无力地摇了摇头。 “本王无碍,先去看看青峰的伤势,他中了毒。” 孙大夫连忙去检查卢青峰的伤势。 逍遥三笑散,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毒药,而这种毒药,是从西域传到大魏国,由大魏人研制而成,毒性极大。 普天之下,无人可解! 孙大夫露出为难的神色,微微皱起白眉,叹息一声。 “可怜的中郎统领,要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夜少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的刹那,他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卢青峰,嘴唇微颤,欲言又止。 夜少衍已经服下了孙大夫特制的丹药,勉强可以站一会儿,但是这一战之后,他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他艰难地爬到卢青峰面前。 到了卢青峰面前,夜少衍的声音有些颤抖,道:“你有什么交代的,本王会竭尽所能,为你完成。” “少衍!”他叫了一声,声音微弱到了极点。 夜少衍耳际贴到唇边,屏息凝神,想要听清楚他最后一句话。 卢青峰哈哈大笑起来,这毒素发作得太快了。 “青峰!”夜少衍双拳紧握,脸色阴沉如水。 卢青峰是他的长辈,也是他的总角之交,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 他无比地痛心,他不想卢青峰死。 但是三笑散无解! 夜少衍看着奄奄一息的卢青峰,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还没娶妻生子,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夜少衍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捅了一刀,鲜血淋漓。 “孙大夫,快想办法啊!”他声音颤抖地喊道。 “爷,属下无能,对这西域的奇毒束手无策。” “这世上,谁也解不了!就算是西域的皇室,恐怕也没有办法。” 夜少衍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这一刹那,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所有的金吾卫都跪了下来,为卢青峰送行。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令人毛骨悚然。 魏清莞救好言述,急匆匆地出来要告诉孙大夫这个好消息。 刚刚走到屋门口,便见到一群人跪在地上。 就连素来内敛冷漠的夜少衍,此刻也跪坐在地上,脸上再无往日的冰冷,只有无尽的哀伤。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那人脸色发黑,嘴唇发青发紫,呼吸微弱,那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俨然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中毒? 那是何等剧毒? 魏清莞没有犹豫,赶紧上前抽血检查,看看他中了什么毒。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她掏出一个奇怪的试管,扎进了卢青峰的手臂,鲜红的血液顺着试管流淌而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卢青峰的属下见状,赶忙上前制止。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取中郎将的血?” 听到这句话,一群金吾卫立即蜂拥而出,朝着魏清莞冲了过去。 “中郎马上就要死了,已经很痛苦了,你竟然还想害他,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女人?” 第七十四章有多大的希望,就有多大的失望 夜少衍顿时心领神会,抬头看了一眼魏清莞。 “你能救他?” “我试试吧。”魏轻莞也没做好心理准备。 古代的毒药有很多都是很难解的,而西医的解药,无非就是换血、高压灌肠、抗毒血液注射、洗胃…… 比如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河豚毒,就可以用这些方法来解毒。 应该能行! 她心中暗道。 孙大夫浑身一震,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 “魏小姐,你可以解这种奇毒,他中的可是三笑散!” “三笑散?” 魏清莞顿时吓了一跳,这不就是金庸小说里那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毒药吗? 用的是蛇蝎,蜈蚣、蟾蜍、蜘蛛之类混在一起的毒物? 另一种则是后来的科学家在古墓里发现的,撒丁岛毒水芹。 那人临死前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显然是中了毒,经过检查,那人身上沾满了毒药。 不过,科学家们发现,水芹虽然有毒,若是能去除毒素,那水芹对人体是有一定帮助的。 孙大夫口中的三笑散,到底是什么毒药,她目前还不清楚。 魏清莞心想,如果是毒芹菜的话,想要解毒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想着,夜少衍看向她,神情无比严肃,沉声道:“救他!” 魏清莞点头,“我会尽力的。” 有多大的希望,就有多大的失望。 如果她不能治好,那该怎么办? 她不轻易给人希望,省得失望! “把他抬到书斋里去,谁也不许进来。” 那几个金吾卫不肯听她号令,想要阻拦魏清莞。 夜少衍绝美的眼眸,在人群中扫过。 “诸位,本王相信魏小姐一定解中郎将身上的毒,不仅你们在意中郎将,本王也很在乎中郎将。” 有人质疑道。 “景王殿下,她若真有这般本事,天下奇毒都能解,为何不能解您体内之毒?” 为了不让下毒者起疑心,夜少衍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没人知道! 现在魏清莞的医术被质疑,夜少衍只好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本王体内的毒,已经解得七七八八了,虽然还没有完全解,但身体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所以,三笑散这种毒,本王相信魏小姐能解。” 顿时一个个地都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救人要紧,如果不能治好中郎将,皇帝,太后必定会问罪于她。 众人这才给魏清莞让路。 魏清莞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夜少衍的身上。 两人四眼对视,目光中都带着一丝决然,那意思就是,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给你争回面子! 刺杀夜少衍的黑衣人,已经抵达了郊外的府邸。 所有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整个府邸内顿时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怎么样?”李容时和夜天瑞不约而同的问了一句。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 “属下没用,没能将夜少衍的人头给取下来。” “而且属下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和常人无异!” 夜天瑞一脸愕然。 “怎么可能好了,他中得可是断肠散,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解药!”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沉。 “会不会是魏清莞解了他的毒?” 黑衣人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属下不知,夜少衍今夜又恢复如初,一人独战百人,威风八面。” “他受了伤,但依旧如此强大,以后想要杀他,怕是很难了!” “怎么可能?他明明中了断肠散!” 夜天瑞浑身一震,脸色有些发白。 这个贱人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强? 他双拳紧握,气急败坏道:“如此大事,为何无人告知朕,他竟然没事!” 夜天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 “那为什么我们派出去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李容时在一旁给了他一个不满的眼神。 “陛下,这些人都是您安排的,本非草民的人。” 从一开始,他就反对夜天瑞杀了夜少衍,父子相残,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等惨绝人寰的事情,他一向是不愿掺和的。 他一直都怀疑,自己这位师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放着这么优秀的儿子不爱,偏偏喜欢一个继后生的儿子。 那个夜少荀,心胸狭隘,心思缜密,如同女子一般,根本就不能担起重任。 与之相比,夜少衍更有王者风范。 半年前在战场上他们的暗杀,他没掺和,今晚的事他也不想掺和。 但今夜,夜天瑞答应帮他找到外甥女,李容时不喜欢欠人情,所以只能派人去刺杀景王。 就当是还夜天瑞的人情。 幸好夜少衍没有被他的人杀了,否则的话,他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看着夜天瑞一脸怒容,李容时有些不悦。 “草民并不赞成此事,这也是陛下为除掉心腹大患而做出的决定。” 见两人要争执起来,为首的黑衣人连忙开口道:“主人,属下虽然没能取下夜少衍的人头,但是夜少衍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属下临走前还放了三笑散。” 李容时面色平静,冷静到了极点。 夜天瑞哈哈大笑。 “这么说,今晚也不是一无所获了!” 李容时浓密的眉毛微微蹙起,双手微抬,拱手作揖道:“那恭喜陛下了!” 说完,他迈开大步,扬长而去。 “师兄!”夜天瑞脸色一变,连忙追了上去。 “今晚多亏了师兄的人帮忙,否则朕的计划就要失败了。” “陛下,草民与陛下只是礼尚往来,还望陛下不要辜负草民的期望。”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今夜的事情,草民不想再发生一次。” 没错。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利用。 很显然,他是为了不让夜天瑞等人暴露,才让自己的人帮忙。 谁知道夜天瑞被着他,对杀手们下了死命令! 三笑散就是明证。 三笑散是李家从西域带来的一种药材,三笑散是大魏独有的毒药,只有李家人才会使用。 很显然,他是想要告诉夜少衍,今晚要杀他之人,是李家。 第七十五章夜少荀这个废物儿子 李容时顿时有种被利用的感觉,心头极度不爽。 明明只是一个帮手而已,怎么就成了主谋了呢? 这个师弟,在阴谋诡计上,实在是太高明了。 他虽然不爽,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夜天瑞翻脸。 可怜的夜少衍,又要被那诡异的毒药折磨,只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师兄!”夜天瑞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三笑散是不是只有李家才能解毒?” 李容时向他投去一个冷漠的目光。 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夜天瑞一脸恨不得让夜少衍去死的表情,李容时不禁一阵恶寒。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悦的笑意。 “就算是华佗复生,也没有办法。” 他一拂青袍,潇洒而去。 夜天瑞闻言,也就不再多问了。 他深知师兄的脾气,真要把他惹毛了,后果不堪设想。 师兄不仅是鬼谷盟的盟主,还是魏国皇帝的师父,得罪了师兄,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师兄对他还算客气,他也不能太过放肆,否则和魏国结仇,大齐又是一片混乱。 如今的大齐,内忧外患之下,他不能得罪自己的盟友。 大齐有夜少衍这个逆子,再加上皇兄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边境狼烟四起,若是魏国和大齐结仇,那还了得? 他们的处境,可想而知。 与魏国为敌,他不愿。 今晚的事情,已经让师兄很不高兴了。 他和李容时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回了皇宫。 养心殿里夜少荀耐着性子等着,他很好奇景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皇为何还没有回宫。 他来回踱步。 金吾卫已经被他冲走了两个时辰,根本不可能在景王府附近巡逻。 皇兄纵然有几分武功,也是个残废,在数千暗卫的围攻下,必死无疑。 想到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夜少衍,今夜将会不明不白地死去,夜少荀的心里就充满了快意。 皇兄一死,他就能坐上太子之位,到时候,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 到时候,魏清莞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只怕要哭着喊着求他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巅峰。 就算他现在当不上太子,父皇也会将太子之位留给他,绝不会将这个位置让给别人。 他心情愉悦,毫无压力,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夜天瑞从郊外赶回来,看着靠在软榻上睡得正香的儿子,顿时火冒三丈。 身为一国之君,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四处求援,想方设法地打压夜少衍。 而这个儿子,却是在两方人马厮杀的时候,睡得正香。 他一夜未眠,心惊肉跳。 这是何等的讽刺! “夜少荀,你这是干什么!”夜天瑞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寂静的养心殿里,忽然响起惊雷一般的动静。 夜少荀还以为是宫人来打扰他了,一把抓起旁边的枕头,想要砸过去。 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父亲阴沉着脸站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滚了下去。 “父皇!”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夜天瑞气不打一处来,抬起一脚,就想踹过去。 夜少荀低着头,一脸的无辜:“父皇,儿臣,儿臣等了一个晚上,什么消息都没有,儿臣是无意中……” 夜天瑞勃然大怒,打断了他的话。 “你还有脸说!”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懵逼。 “你说!”夜天瑞指着他,“夜少衍体内的毒,早就解了,你为何不跟朕说?” “啊!”夜少荀佯装不知,一脸迷茫样。 “皇兄中了断魂散,这世上,没有人能解得了!” “这毒,魏清莞能治!”夜天瑞气得脸都绿了。 “你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一位神医在你身边?” “当初你还不愿意娶她。” “她要是能为你所用,那你真是如虎添翼!” “朕说过很多次了,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有用,就一定要为你所用。” 他感觉自己的儿子跟夜少荀一比,简直就是个废物。 要不是王馥兰对他不够真诚,夜少衍那样的儿子,真是让他省心。 可恶,他不喜欢那个贱人的儿子! 他猛地一挥衣袖。 “从今天开始,你要对她好一点,如果能让她怀孕,那就最好不过了,这样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夜少荀的心在滴血,他也想把魏清莞留下来啊! 就算他不喜欢,他也要把她囚禁一辈子! 可那女人心狠手辣,竟然休了他! 不过这事不能跟父皇说,如果父皇知道自己连个女人都留不住,只怕会更加看不起自己。 “是!” 夜天瑞发泄了一通,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几分。 “行了,回去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回去静候佳音吧。” 夜少荀眼中精光一闪,忍不住道:“昨夜……” “哼!”夜天瑞怒目而视,示意他此事只可言会,不可言传。 夜少荀心中一喜。 父皇果然听了他的话,派人去刺杀皇兄了!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这时,一名宫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陛下!” 夜天瑞和夜少荀两人就在等宫人来报,等着宫人将景王暴毙之事禀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夜天瑞打起精神。 那名宫人连忙跪倒在夜天瑞面前。 “启禀陛下,金吾卫传来消息,昨夜景王府遭人暗杀,中郎将卢青峰在护驾时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什么?”夜天瑞大吃一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景王那边怎么样?” “奴婢不知道!”宫人颤声道。 “快去问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宫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而夜天瑞,则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苍白。 “为什么卢青峰会被下毒?” 他是范阳卢家的人! 如果卢家知道是自己的手笔,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夜少荀心中一惊,皇兄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这样都没死! 余光偏了一眼,看到自家父皇忧心忡忡的神色,他立刻出了个馊主意。 “父皇,别急,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此毒是我魏国之物,与我们何干?” 夜天瑞白了他一眼,喝道。 “若是被魏国知道是朕栽赃陷害,那岂不是要翻脸,到时候魏兵围城,你能挡得住魏国大军么?” “蠢得跟猪一样。”这句刺耳的话,被他咽了回去! 第七十六章何其歹毒 景王府这边魏清莞全力救治卢青峰。 书斋里只有她和言述几个受伤的侍卫,四周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魏清莞拿到了实验室的血检报告后,就开始给卢青峰下药。 这是一种很难解的毒。 这种毒,就算是在后世,也很难解。 不过好在她对各种毒物都有涉猎,卢青峰所中之毒,应该能解,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而已。 景王府上上下下,包括卢家的人,都在书斋外等着。 卢夫人王氏与太后是亲姐妹,听闻儿子命在旦夕,素来体弱多病的卢夫人也顾不得病痛缠身,连夜守在书斋外。 书房里静悄悄的,仿佛空无一人一般。 卢夫人心中焦急万分,在奴婢的搀扶下,腰杆挺得笔直,目光炯炯地望着那紧闭的大门。 儿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一件绿色的斗篷,裹在她的身上,让她那张病怏怏的脸,显得更加的苍白。 “夫人。”孙行作了个揖,走上前去,对心急如焚的卢夫人说道。 “去偏厅休息吧,外面这么冷,万一夫人出了什么事,让景王怎么向卢家交代!” 卢夫人泪眼朦胧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说,青峰中了三笑散吗?” 王氏乃是四大家族之首,她出身于王家,所以对天下间的各种毒物都有所耳闻。 她知道三笑散。 更何况,王氏上一任家主,就是死于三笑散。 那时候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躲在后院,不敢多问王家的事情,可那天发生的事情,她却是记忆犹新。 王家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寻遍天下名医来为家主解毒。 各路奇人异士,毒王,鬼医纷纷现身,但却无一人能治好家主,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最终,那位家主,七窍流血,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一命呜呼。 三笑散中的毒,多少高人都束手无策。 魏清莞只是个姑娘家,如何能解得了三笑散的毒? 她以手扶额,一脸严肃地看向孙行。 “魏小姐真的能为青峰解毒?” 说实话,孙行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虽然他解过很多毒,但是这“三笑散”,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之前魏小姐只是说试一试,并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夫人,这件事,只能听天由命了。” 卢夫人闻言,顿时身躯一颤,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 “青峰呐,我的儿呀!”她捂着胸口,艰难地说道:“孙大夫,听说魏小姐的医术很残忍,动不动就割肉、挖心、抽筋、抽血,如果她不能治好青锋的话……” 她泣不成声,一字一顿,道:“那不需要救他,我们青峰,要完好无损地走!”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 而且,谁都想让死去的人有个体面的归宿,谁也不想看着自己的亲人体无完肤,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夫人,如果魏小姐能治好中郎将呢?”孙大夫虽然不能打包票,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夫人也希望中郎将军平安无事,不是吗?” “让我进去看看。”卢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坚持要见卢青峰一面。 孙大夫拦都拦不住。 卢夫人到了门口,哀求道:“魏小姐,你让我见见我儿,我要见我儿子最后一面。” 她认定了三笑散是无药可解的毒。 她趴在门上,哭得悲痛欲绝。 书斋里听着老夫人的哭声,魏清莞皱了皱眉,卢青峰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生命迹象非常微弱。 卢青峰的身上插着胃管,戴着呼吸器,身上还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 如果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那绝对是一件麻烦事。 再说了,卢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看中郎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 她相信,对方一定很想知道中郎将死活。 所以,她不能说出真相。 魏清莞咽了口唾沫,沉声道:“夫人,如果你真的希望中郎将平安无事的话,还是先回去静候佳音。” 她语气里充满不悦。 “你在这里大吵大闹,打扰我给中郎将治病。” 卢夫人闻言,她的嘴唇都在颤抖。 “你可以救我儿?” 她压根就不相信魏清莞的话,那三笑散有多么恐怖,哪怕只是沾上一点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绝无生还的可能。 “夫人,我说我可以救他,你会信吗?”魏清莞语气很冷。 “与其在这里大呼小叫,倒不如将凶手揪出来,给令郎报仇雪恨。” 听到报仇雪恨几个字,卢夫人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一旁的奴婢搀扶住,她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你治不好,还胡乱动我儿?”她的声音透着怒意。 “夫人,这你就不清楚了。”魏清莞恶狠狠地对她说。 “我就是喜欢捣鼓人体,特别是中郎将这种中毒之人,如果运气好呢,也许他能活着,运气不好的话,我不仅会把他的心脏挖出来,还会剥了他的皮,让他死无全尸!” “这个女人好狠!”卢夫人脸色惨白,双手死死地抓着房门。 “好了,中郎将现在该由我做主了,夫人,您最好不要打搅我。”魏清莞一字一顿道:“你这么一搅和,我怕是要把中郎将撕成碎片了。” “你!”卢夫人浑身颤抖,愤怒到了极点。 “夫人,你快走吧,否则我会一刀将他剥皮抽筋,难道你想让他死后还要受这样的罪吗?”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卢夫人气得脸都扭曲了起来。 “把这扇门给我砸开。” “那就砸门吧!”魏清莞冷声道:“夫人出身名门,又嫁入名门,见识广博,应该知道化尸粉的事情吧?” “什么!”卢夫人大惊失色,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只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化尸粉,却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拥有。 书上说,这是一种黄色的粉末,涂在皮肤上,没有任何毒性,但是一旦沾染鲜血,人就会立即化作一滩血水。 这是一种极其歹毒的毒。 第七十七章你是想与我们卢氏为敌吗? 卢夫人忽然有些怕了,颤抖地依在门上。 如果自己现在就冲进去,也许她根本无法见到青峰,指不定青峰眨眼间就也会化作一滩血水。 “魏清莞!”卢夫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卢夫人,如果你还想保住令郎的尸体,就给我闭嘴!”魏清莞冷声道。 卢夫人一想到儿子马上就要化作一滩血水,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魏清莞,你是想与我们卢氏为敌吗?” 书斋里没有动静,仿佛根本没人存在一样。 四周也是一片死寂。 一时院子里的众人都惊呆了,他们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恶毒女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几名金吾卫对视一眼,果然,传言是真的。 这位魏家的小姐,简直就是一个狂妄的女人。 连尸体都不肯放过,这也太恐怖了吧。 他们只能暗暗祈祷,希望她真的有点本事,可以救好中郎将。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夜少衍的耳朵里。 夜少衍经过一晚的战斗,已经是精疲力竭,再加上孙大夫给他的丹药,他的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再也起不来了。 他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对来人说道。 “让众人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金武颔首:“是。” “少衍,少衍!”卢夫人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夜少衍刚刚做过皮肤移植手术,身体还没有痊愈,脸上还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听到卢夫人的抽泣,面具下的绝美眼眸微微一暗,靠在枕头上的身子微微动了动。 “姨奶奶!” 他跟卢青峰,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卢家,王家的人,都走得很近。 再加上卢夫人是太后的亲妹妹,两人感情极好,两姐妹几乎是一起看着他和卢青峰长大的。 此时,卢夫人已经不分尊卑,直呼其名,脸上满是亲近之色。 “少衍,你赶紧帮我去看看,我们家青峰……” “姨奶奶!” 夜少衍用一个柔软的枕头,抵在腰间,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卢夫人。 “本王对魏清莞有信心,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一定能治好青峰。” 卢夫人原本满脸喜色,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少衍,我总觉得你这孩子天资聪颖,你也没有辜负我们姐妹对你的期望,成年之后建功立业,让同辈的孩子望尘莫及。” 她哽咽着。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糊涂,魏清莞在外面的名声是何等的臭,简直是人人喊打。” “你怎么能把青峰交给她医治。” 夜少衍一言不发,一双眸子,宛若深潭。 “少衍,三笑散无药可解,青峰中了这毒,或许就是他的宿命吧。” 卢夫人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割了一刀。 “她要是救活青峰,我不怪她,但她不能伤害到青峰的身体,她这样折磨青峰,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不能原谅。” 想到儿子死了还要受这般罪。 她是真的恨到了极点。 她泪流满面地说道:“身体发肤,怎么能轻易受损,而且死者为大,她对死者一点敬畏之心也没有。” “少衍,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她不能治好青锋,反而让青锋的身体受损,我绝不会放过她!” 她气得全身发抖。 面具下的夜少衍皱眉,冷声道:“姨奶奶,给魏清莞一点时间。” “你何必如此动怒,万一青峰被她治好了呢?” “好。”卢夫人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答应一声。 “既然你相信她,那我就相信她好了。”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坚定起来。 “要是她伤害了青峰的身体,我绝对不会轻饶她。” “嗯!”夜少衍轻轻的点了点头。 “姨奶奶,你劳累了,先去厢房休息,耐心静候消息吧!” “好。” 她带领着奴婢气冲冲地离去。 凝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夜少衍马上把孙大夫叫过来。 孙大夫摸了摸夜少衍的脉搏,确定他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 “您要问中郎将的事?”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没有能力救他,魏小姐那边,我也没有把握,或许她可以。” 顿了顿,他皱着眉头道:“可能救不回来,三笑散无药可解。” 夜少衍闭上面具,淡淡道:“我明白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孙大夫先走。 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 “麒麟。” 隐藏了许久的麒麟,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爷!” “暗中派人去,一定要把魏小姐保护好。”夜少衍冷冷道。 “是。” 麒麟如鬼魅一般,悄然离去。 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从那些死士的兵器上,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一拨是父皇的人,另一拨又是什么人? 整个大齐,也没有人敢如此做。 莫非他不是大齐国的人,而是魏国的人? 父皇和魏国的人关系很好,昨晚刺杀他的人,应该就是父皇的人! 想到夜天瑞不惜动用魏国死士,也要杀死自己,夜少衍就忍不住嘴角上扬,自嘲地笑了笑。 父皇,为了要了他的命,也是煞费苦心。 所以魏清莞救不救得了卢青峰,都无所谓。 卢青峰死定了。 真是好狠的心机,父皇这是想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大齐的金吾卫,大部分都听从了父皇的命令,但也有一小部分听从他的命令,而范阳卢氏又是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人。 父皇是想借着卢青峰之事,挑拨他和卢氏的关系。 因为卢青峰为了救他而死,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让魏清莞给他治疗。 魏清莞在外面的名声并不好,就算她能治好太后和少闵,但也没有足够的说服力,外界都在传她会妖术。 一旦卢青峰死了,卢家绝对会怪罪到他的头上。 好! 好算计! 一想到父皇对自己的残忍,夜少衍只觉得脊背发寒,心脏好似被人狠狠的扎了一下。 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 他闭上了眼眸,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意,顷刻间,整间寝宫都被冻结了。 第七十八章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宁王府里,夜少荀一脸郁闷地走进了自己的书斋。 今天,他还是第一次受到父皇的训斥。 这是一种痛苦,也让他生出一股怨恨来。 幸好皇兄是父皇厌恶之人所生,而且还是个残废之人。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们都问清楚了,皇兄还是不能站起来,因为服下了孙大夫给他配制的药丸。 在丹药的帮助下,他勉强站了起来。 尽管如此,夜少荀还是有种危机感。 不过父皇对自己还是很信赖的,处处为他着想。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簪,玉簪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 他细细打量了一番,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唯一有些特别的,就是那发簪上,刻着的那个“娆”字。 父皇说,只要寻到这支簪子的主人,那么,太子的位置,便可顺理成章地落在他的身上。 在大齐国,这样一根不起眼的玉簪,实在太常见了,想要找出来,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他不爽地扔掉发簪,看都不看一眼。 “殿下!”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 下一刻,挺着大肚子的苏玉婷缓缓走了进来。 夜少荀看着她那张可爱的笑脸,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婷儿。” 魏清莞这件事之后,夜少荀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男子汉大丈夫的自尊心,被一个女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但现在,苏玉婷怀孕了,这证明了他的男子汉气概。 婷儿很有出息,怀上了他的孩子,至少不会让朝堂上的大臣们知道他不举的事情。 “殿下。”苏玉婷扶着夜少荀的后背,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苏玉婷现在很敏感,她担心夜少荀会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瓜葛。 魏清歌住进了王府里,她已经很不爽了。 她一定要严防死守,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一支玉簪上,玉簪上的“娆”字格外的显眼。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根玉簪,不就是那个叫魏清莞的小贱人吗? 殿下该不会是在想那个贱人吧。 “婷儿。”夜少荀轻轻抚摸她的小腹,满是期待的说道。 “等你产下麟儿……” 他在幻想着孩子可以给自己争回一丝尊严。 而苏玉婷心惊肉跳的,连忙岔开话题。 “殿下,这支簪子好独特,你要送给妾身吗?” 她记得魏清莞为了那支玉簪,连粪坑都要爬过。 她曾经跟魏清歌两个人一起,戏弄过魏清莞。 那次的事情,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天魏清莞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从魏清莞手里抢过一支玉簪。 魏清莞心急如焚,像个疯子一样,紧追不舍。 她顿时兴致大起,把簪子丢进了粪坑里。 魏清莞不顾恶臭,不顾浑身弄脏,跳进去捡起来。 按理说,魏清莞不可能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王府,所以她嗅到一丝不对劲。 她便笑吟吟的试探夜少荀。 夜少荀余光瞥到案几上的玉簪子。 “不是,是父皇托本王找人,说是这个簪子的主人很重要。” 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递到了她的面前。 “你去问问,看看你认识的姐妹中有没有谁遗失玉簪子。” 苏玉婷杏眸一转,灵感一闪。 她握着玉簪的手都在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玉簪子不是妾身的吗?” “什么?”夜少荀大惊,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她紧紧地握住,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妾身寻了好久,还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正好她的娘亲乳名是娆娆! 而且娘亲死去多年,是父亲从妓院娶回来的女人。 所以,她虽然贵为兵部侍郎的女儿,却因为母亲的身份太低,没法成为正妃。 因为魏清莞的母亲名叫张媚,所以就算她认了,别人也查不出来! 这一点,谁都不会怀疑。 她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她要成为陛下心里重要的人了,那自己还怕坐不上王妃之位嘛! 宫中,夜天瑞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他只期待着魏清莞治不好卢青峰。 如此一来,卢家和夜少衍这个逆子之间的矛盾,将会越来越深。 他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整个人都不好了。 忽然宫人说宁王求见。 刚刚打发那个蠢笨如猪的儿子,怎么眨眼的功夫他又来了? 本来不想见,却听得夜少荀兴奋的声音。 “父皇,儿臣找到了。” 夜天瑞眉头一皱,冷哼一声。 “有什么发现吗?” 他激动的跳了起来。 “父皇,那支簪子是婷儿的。” “什么?”夜天瑞大吃一惊,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还以为要花不少时间才能找到呢!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挥了挥衣袖,说道:“带苏玉婷来见朕。” “婷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夜少荀心中一喜,像是吃了一口蜜糖。 父皇说,那个委托人,实力很强,就连我皇兄,都对他忌惮三分。 有他在,自己根本不惧夜少衍。 呵呵…… 景王府书书斋内,一夜没合眼,魏清莞总算替卢青峰解毒。 可是这件事,她又不能说出去。 她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家伙,巴不得卢青峰可以死。 如果卢青峰一死,卢家肯定会跟夜少衍翻脸,到时候他会是什么下场? 魏清莞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怜悯之意。 他自幼丧母,又得不到父皇的宠爱。 亲生父亲恨他入骨,巴不得他立即死去。 不知道为什么,魏清莞和他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得到过父亲的认可,哪怕她拿到了博士学位。 爸爸还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父母的眼里,只有一个弟弟。 对他们来说,弟弟就是一切。 不管她有多优秀,在父母心中的地位,都不如弟弟重要。 可悲可叹。 她甚至有一种想要帮夜少衍一把的冲动。 所以她隐瞒了卢青峰没死的消息,就等着看究竟是谁先跳出来捣乱。 一连过了三四天,书宅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这让金吾卫有些着急了。 卢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在书斋外痛哭流涕,哀求魏清莞放了她的儿子。 第七十九章一箭三雕 宫里头夜天瑞派人查了几日,终于将苏玉婷娘亲的身份查了出来。 苏玉婷的娘亲,本是风尘女子,后来被苏高致买回府,生下了苏玉婷。 却死于夜少衍之手。 其中的缘由,就连夜天瑞都想不明白了。 夜天瑞检查了一下苏玉婷娘亲的遗物,从里面找到她的贴身照。 玉石上面清晰地写着李娆二字,以及一些其他的信息。 夜天瑞欣喜若狂,此女子就是师兄的阿姊,那苏玉婷就是师兄的外甥女,他们有苏玉婷在手,师兄肯定会为少荀铲除异己。 他带着李娆的贴身照,将苏玉婷带去见师兄。 苏玉婷坐在马车中,心中忐忑,耳边还回荡着夜天瑞的话语。 待会见了李时容,她要叫舅舅,他是自己娘亲的亲弟弟。 修长的双手死死抓着车门,她怎么也没想到,魏清莞那个贱人,竟然就是她娘亲要找的那个小姐的女儿。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病怏怏的妇人,竟然是娘亲的主子。 那个女人,她小时候见过一次。 娘亲去世前对她说过。 娘亲原本是魏国李家侍女,侍候李娆小姐。 少爷突然间病入膏肓,必须要用到天山雪莲才行。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一连几天的大雪,大雪封路,那些在异国购买的天山雪莲,根本无法运送到大魏境内。 为了尽快拿到天山雪莲,李娆小姐就是带着娘亲,还有她的贴身侍卫,冒着风雪出城去取天山雪莲的。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场雪崩。 娘亲与大小姐两人一起掉下山崖。 等她醒来的时候,李娆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从雪地里捡到了李娆的贴身照。 娘亲从山崖爬上山,却遇上了西域国的人,她被他们逼着去齐国卖艺,为西域国获取消息。 青楼老鸨看过她身上的贴身照,给她取名娆娆! 娘亲临死前嘱咐过她,一定要替她找到主子,把小姐送回李府。 想到这些,苏玉婷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老天太不公了! 竟然给了魏清莞这样一个强大的外戚。 不过这也无所谓,只要她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毫无疑问,自己的母亲才是李娆。 不多时,马车便来到了城郊的一座府邸。 徐公公身为大管家,亲自为苏玉婷拉开车帘,笑容满面地对她说道:“侧妃娘娘,到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苏玉婷知道,李时容的身份非同小可,她必须紧紧抱住这个靠山。 苏玉婷跟在夜天瑞身后,来到了大厅。 夜天瑞拿着李娆的贴身照去找李时容。 古香古色的书斋里,香气四溢,李时容冷着一张脸,吩咐跪地的暗卫们。 “你去一趟景王府,如果她救不了中郎将,就把心丸送给她。” “是。”暗卫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三笑散之毒,普天之下无人能解,就连他也不行,这心丸,只能为卢青峰续命罢了。 最多也就是延长他的寿命而已,让他多活几年而已。 他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要不是为还夜天瑞人情,昨夜景王府暗杀的事情,他压根不屑去做。 他站在窗棂前,望着潺潺流淌的河水。 就在这时,李茂传来消息,说夜天瑞来了。 李容时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正欲不见他,却听到夜天瑞兴致勃勃地喊了一声。 “师兄,朕已经帮你查到你阿姊的下落了。” 李容时皱了皱眉,将信将疑地走了出去。 “师兄,你看看这是不是你阿姊的东西。”夜天瑞把李娆的贴身照从袖口拿了出来。 李容时眼角一瞥,看到那熟悉的画像,连忙接过。 贴身照不仅仅有画像,上面还写着名字,出生地点,性别等等。 李容时看着李娆的画像,不由双眼通红,颤声道。 “阿姊!”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李容时强自镇定,神色淡然地看着夜天瑞:“不知道陛下是从何处得来的?” 夜天瑞沉声道:“朕不仅仅找到这些东西,还找到她唯一的女儿。” “陛下的意思?” 李容时面色惨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他亲耳听到阿姊的死讯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握着那张玉石做成的贴身照,一股凉意从手心直透骨髓,冷得让人受不了。 他没有急着去找苏玉婷,而是让李茂拿着贴身照细细去查。 “陛下,这件事非同小可,草民需要查清楚的。” 夜天瑞似是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朕明白你的意思,无缘无故多了一个亲人,确实该认真查查。” 他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李容时还没有成家,如果苏玉婷是他的外甥女,那么爱屋及乌之下,他一定会将自己的家业都给苏玉婷。 这苏玉婷,可是少荀的女人。 有李家相助,少荀君的势力必然会再上一个台阶。 所以夜天瑞并不着急,他已经仔细查过了,这贴身照是真的,青楼女子李娆就是师兄的阿姊,这点毋庸置疑。 他愿意给李容时一点时间查。 就在两人等待的时候,徐公公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陛下,不好!” 他气喘吁吁。 “卢夫人求您帮忙!” “当真?”夜天瑞眉头一挑,神色一喜。 他垂手而立,斩钉截铁地下令。 “告诉宁王,魏清莞是他的妻子,她敢害人,严惩不贷!” “是。”徐公公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他不禁在心中感叹,陛下的手段果然了得。 宁王去处理王妃,大义灭亲,既可以让卢夫人欠下宁王一个人情,又可以给宁王立一个好名声,最关键的是,魏清莞也可以被贬为妾室。 这个位置,显然是留给苏玉婷的。 陛下真是一举三得 景王府一片混乱。 数千人聚集在书斋外,为卢夫人摇旗助威。 书斋里,魏清莞还在给卢青峰卸仪器。 经过三四天的治疗,卢青峰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除,只是在麻醉剂的作用下,他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卸完仪器,魏清莞轻拍他的脸颊。 “喂喂喂,卢青峰你醒醒。” 第八十章本王跟你没完 卢青峰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身受重伤,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与敌人厮杀,然后离开了战场,到了一个仙境之中。 脸颊微微一疼,他猛地睁开眼,正好和魏清莞那双漂亮的眼睛对上。 “你——” 他吓得一屁|股坐直了身子,还没反应过来,外面已经响起了各种难听的叫骂声。 “魏清莞,你这恶毒的女人,老天爷饶不了你!” “魏清莞,出来!” “儿呀,我儿呀!” 卢青峰听到娘亲的声音,慌忙四处张望,这才发现这里是景王府的书斋里。 他这才想起,自己昏睡前好像中毒了。 他还活着! 他激动得要从软床上爬起来,到处找鞋。 魏清莞按了按他的肩头,板着脸道:“中郎将,现在不是你出去的时候,你得在里面好好看着。” “看看你身边的都是什么人。” 卢青峰恍然大悟。 景王府遇刺的那天晚上,他本来是要出去巡逻的,结果被人拦住了,他们一个个都说今晚皇宫里很不平静。 他只好留在宫中持守,剩下的人出宫去巡视。 直到深夜,确定宫中无异样,他才离开皇宫,在城内巡视。 谁料景王府遭遇刺客,死伤无数。 很明显,那晚有人使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故意把他引开,就是为了不让他救景王。 在他的身旁…… 他诧异地看向魏清莞。 明媚的柔光里,女子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纯白色的背心,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清雅。 “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魏清莞笑了笑,说道:“我明明在救你,可外面很多人不想你活呢!” “他们煽动你母亲,挑起事端,可真够狠的!” 卢青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任何的疼痛,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他不由赞叹道:“魏小姐的医术果然了得,连三笑散都能解得了。” “别夸我。”魏清莞眯了眯眼,声音不紧不慢:“先把你身边的坏人抓出来,然后再夸我。” 说完,她潇洒地往书斋外走去。 卢青峰紧随其后。 不过他并没有出去,而是躲在了门口,想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卢夫人在书斋外已经哭晕了过去。 一名金吾卫红着眼眶,大声地叫嚷起来。 “交出中郎将,死者为大,这魏清莞竟然敢伤害中郎将的遗体。” “你会遭雷劈的!” 哭晕过的卢夫人悠悠醒转,双眼红肿,眼泪汪汪。 “我的儿,魏清莞,你太可恶了,你想害我儿到阴曹地府去也没不安生嘛!我只想让我儿的尸体完好无损。” 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所有人都忍不住落泪。 “那景王呢,怎么就不管了,太不像话了!” 金吾卫中,不知道是谁勃然大怒。 “先前景王说什么来着,这都三四天了,还没见着人,难道是怕了?” “景王一定是做贼心虚,避之唯恐不及。” “去找他。”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去了其他的院子,寻找夜少衍的下落。 那夜少荀带着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卢夫人看到夜少荀,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地迎上去。 “宁王殿下,恳请您为我儿做主!” 夜少荀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书斋门口。 “魏清莞,休得胡闹,本王命你立刻将这扇门打开。” 书斋里一片安静。 魏清莞早就没把他当回事,这点他心里有数,却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如此地不给面子。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紧闭的房门咆哮起来。 “魏清莞,本王告诉你,如果你敢毁了卢青峰的遗体,本王跟你没完!” “大齐律法明文规定,故意毁尸灭迹,罪该万死!你一天到晚都在本王耳边念叨着律法,你现在犯了什么罪,你心里应该清楚。” 金吾卫的人,对着夜少荀竖起了大拇指。 “宁王真是气派,大义灭亲,这才英明之主。” “是啊,不像有些人,只顾着向着那个妖女,而不顾我等有功之人的感受。” 他们这是当众贬低夜少衍呢! 有趣有趣! 魏清莞本来还想着如何能钓到一条大鱼,谁知道夜少荀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好吧。 对于夜少荀,她并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她笑眯眯地看着卢青峰。 “你听我的指令,等我让你出来,你再出来。” “嗯。”卢青峰堂堂三品大官,对着魏清莞乖巧地点了点头,俨然一副小迷弟。 外面传来夜少荀的命令。 “陈延年,给本王把门给撞开!” “是!”陈延年凛然领命,一脸的威严。 “别,别!”卢夫人面露恐色,眼泪汪汪道:“她会让青峰变成一滩血色,不要砸门,好好地劝劝她吧。” 夜少荀大惊失色,怒道:“她竟是这么说的?” “嗯。”卢夫人脸色苍白,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放心!”夜少荀斩钉截铁道:“如果她敢这样,本王就扒了她的皮!” “这种人,大齐皇室绝不会容许!” 有了夜少荀这句话,卢夫人也就放心了,她之前一直没敢敲门,就是怕儿子的尸体化成血水,到时候拿魏清莞没办法。 再怎么说,魏清莞也是个王妃。 不过,有了夜少荀的保证,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宁王府的侍卫不知从哪找来一根巨大的木桩,由十多个人扛着,狠狠砸向大门。 木棍还没碰到门,两扇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侍卫们猝不及防,一脚踩在了空气中,巨木从他们手中滑落,砸在了他们的脚上。 他们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夜少荀看着自己的手下狼狈倒地,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 “废物!” 他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人,高挑的身材,明媚的光影里,她看起来就像是仙女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他愣了愣。 他以前从未在大白天认真看过她的模样。 不知道是他瞎了眼,还是她故意扮丑,他竟然不知道她这么美,美得像是天上的仙子。 第八十一章魏小姐果然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宁王殿下,这里可是景王府,您这般撞门,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魏清莞唇角轻扬,笑得十分好看。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尊卑之分。 夜少荀气得直跺脚,狠狠瞪了他一眼。 “本王这次来,就是为了抓你这个罪人!” “罪人?”魏清莞妩媚一笑,“我犯什么罪?” “卢夫人向皇上告状,说你毁了卢青峰的尸体,死者为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有毁伤,你把他怎么样了?” 魏清莞娥眉微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在宁王殿下的心里,我救人也是在作恶吗?” “你救什么人?”夜少荀怒道,“你要是救人,还会遭人告状?” “宁王殿下,我治病救人的手段,你一向都知道的,如今你却质问我,莫非是故意刁难我不成?”魏清莞站在他面前,广袖一扬,气势逼人。 “放肆!”夜少荀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本王何时见过你治病的手段?” “哈!”魏清莞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的目光看向卢夫人。 “不错,我确实是动过了卢青峰……” 话音未落,卢夫人已经朝她扑了过来。 “毒妇!” 魏清莞轻轻一闪,卢夫人就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儿呀,儿呀!” 她哆哆嗦嗦地爬进了书斋。 院子里的哭泣声停了下来,夜少荀开始发号施令。 “先把她关进牢房里。” “且慢!”夜少衍懒洋洋的声音,从梅林外传来。 “魏清莞到底做了什么错事,皇弟要把她关起来?” “她胆大包天,亵渎中郎将的遗体,罪该万死。” 夜少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给一个女人扣上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你是不想给她任何活路吗?” 夜少荀袖袍一甩,声音铿锵有力。 “皇兄,这可不是本王故意加上去的,而是实情,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中郎将军中的是三笑散,根本就没有解药,只有死路一条了!” “哦?”夜少衍拉长了音调。 他轻笑了一声,却没有笑出声来。 “皇弟,是谁跟你说的,你就这么确定?” 夜少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道:“自然是卢夫人亲口说的。” “好,本王明白。”夜少衍点了点头。 夜少荀只想带着魏清莞回宁王府,见侍卫们拦不住她,便主动出击。 “这个女人,本王要带走!” 说完,他迅速伸出大手,朝着魏清莞抓去。 “叮!”一道暗器划破长空,扎在了他的手腕上。 “嘶!”他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疼得冷汗直冒,怒火上涌,再也顾不得其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夜少衍,你想要本王的命?” “好大一顶帽子!”夜少衍冷笑连连。 “分明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捉人,本王只是依照律法处置你,你居然还敢反咬一口,真是可笑!” “你!”夜少荀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她毁了中郎将的尸体,罪该万死!” “你出手阻止本王抓她,莫非是你授意,卢家与你何干,他们为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却要害了中郎将军?” 一名金吾卫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原来中郎将的事情是景王示意的,天呐!景王如此做,他对得起中郎将的信任吗?” “好狠的心,中郎将和他情同兄弟,他却对中郎将下此毒手。” “怪不得,怪不得我们拦着魏清莞,他那么坚决,原来是这个原因!” 景王在将军们心目中的地位极高,这让他在将军们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这个夜少荀,倒是好算计。 “宁王殿下,你这般诋毁景王,到底是何居心?”魏清莞挺直腰板,对着夜少荀问道。 夜少荀怒目而视。 “本王什么时候污蔑过他了,你们两个联手对付本王,你们是何居心?” “我只是救人,并没有伤害任何人!” “简直是一派胡言!”夜少荀气得七窍生烟,扬起巴掌就朝着魏清莞扇了过去。 “今日,我日本王就代中郎将,将你这个妖女,拿下!” “宁王,切莫伤人!”卢青峰冲了出来。 看到卢青峰,所有人都是一惊,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恐惧。 “中郎将,您,您没死?” “当然!”卢青峰负手而立,风度翩翩,夸赞道。 “这位魏小姐医术高明,三笑散的毒,她为在下解的。”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 站在梅林外的孙大夫急忙上前为他把起脉来。 孙大夫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着魏清莞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魏小姐,你果然厉害,连三笑散的毒都能解!” 他向她鞠了一躬。 “老夫打心眼里佩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 天呐! 魏清莞还真把中郎将给治好了! 这可是三笑散啊!世间之毒,无人能解! 这,这是…… 卢夫人也走出了书房,对着魏清莞连声道谢。 “魏小姐,是我不对,是我误会您了,您救下青峰,我卢氏一脉将铭记于心,日后若有用得着您的地方,只管说一声。” 说完,她就要跪在魏清莞面前。 “请受我一拜。” 魏清莞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一旁,夜少荀快要昏厥了。 魏清莞能解三笑散的毒吗? 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不禁认真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柔和的光芒,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风华绝代,美艳不可方物。 “卢夫人,不知者无罪,我不怪你。”她淡淡一笑,宠辱不惊的模样格外迷人! 她握住卢夫人的双手,徐徐道。 “我只是恰好对毒药感兴趣,正好知道这种毒,所以才能帮他解毒,我可不是神医。” 她一边说,一边看了孙大夫一眼。 “我还是很佩服孙大夫的,我经验不足,往后还请孙大夫指点一二。” 众人见她不骄不躁,态度平和,不卑不亢,都纷纷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 魏小姐果然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第八十二章甩锅大王 面对众人的奉承,魏清莞却是心如止水,神情淡漠,不见丝毫骄矜之气。 在场的金吾卫们也迎了上来,恭敬道。 “多谢魏小姐救了中郎将,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你一句话,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绝不推辞!” “多亏了景王殿下英明神武,否则我等要耽误魏小姐救人了,实在是惭愧!” 说完,他们便转身向夜少衍道歉。 “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景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这群莽夫一般见识。” 每个人都非常真诚。 夜少衍坐在轮椅上,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你们担心中郎将,心急如焚,关心则乱,本王明白你们,方才一时你们也是无心之举,本王不会记在心上!”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景王殿下胸襟宽广,气度非凡!” 面对众人的夸赞,夜少衍微微眯了眯眼,看似平静,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众人对他和魏清莞赞不绝口,倒是把夜少荀给忽略了。 相比之下,夜少荀就像是一个透明人。 夜少荀站在人群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皇兄受到众人的膜拜追捧,心里十分的不爽。 他气得一甩衣袖,就要带人离开。 他刚一动,夜少衍冷冷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慢着!” 夜少荀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看着夜少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皇兄还有什么吩咐?” 夜少衍的两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轮椅的扶手上。 “你带着人砸了我的书斋,还诬陷了魏小姐,现在,你连个道歉的话都不说,就想走?” 他语气平淡,却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气势。 夜少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皇兄,我只是奉命行事,为什么要向你道歉?” 哪有道歉的道理。 这与他何干,完全是卢夫人求他们出手。 “哦?”夜少衍慢条斯理地笑着,嗓音拖得很长。 “你是说这是父皇的命令,那我们必须要向父皇讨个说法。” “夜少衍,休要胡言乱语。”夜少荀气急败坏道。 “明明是卢夫人向父皇求救的,我们不过是听信了她的谗言罢了!” 卢夫人脸色苍白,顿时觉得自己被夜少荀给出卖了。 从没见过这么会甩锅的人。 所有人都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能想到,这位宁王殿下,竟然如此不堪,如此不负责任。 夜少衍失笑道:“就算是这件事情是卢夫人挑起来的,你身为王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到了现场,你还没确定中郎将是死是活,就说魏清莞毁尸损尸,这事是你该说的?” “而且,你还要强行把她带走。”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如果满朝文武他们都你这么办事,不知道会有多少冤案发生!” 夜少荀简直要气炸了。 “三笑散是无药可解的毒,谁想到魏清莞居然能解。” “这么说,你是觉得魏清莞的医术很好,很高明了?”夜少衍乘胜追击。 夜少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医术那么好,却被你陷害,你连道歉都做不到,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金吾卫们点了点头,都觉得夜少衍说得有道理。 两位王爷一对比,宁王实在不堪重任。 夜少荀气的双拳紧握,脸色铁青,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 可在众人失望的目光中,他又不能拂袖而去。 父皇也说了,他还需要文武百官的鼎力相助。 金吾卫中,以世家子弟居多。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却不得不躬身行礼。 “皇兄,魏清莞,我听了坏人的话,对二位产生了误会,之前之事,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没查清楚,就乱定罪,实在抱歉了!”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夜少衍一眼,转身就走。 出了景王府,夜少荀气鼓鼓地坐在马车里,破口大骂:“魏清莞,你这个贱人!” 陈延年看着他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色,不由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殿下,魏清莞明明已经和您和离了,却什么都没说,她是在等您回心转意呢!” “她等着您去挽留!” “本王岂会去挽留她。”夜少荀冷哼一声,“做梦去吧……” 话没说完,又停了下来,看向陈延年,露出惊喜之色。 “你觉得她对本王还有情意?” 陈延年挠了挠头,又点了点头。 “属下不懂女人的心思,属下只知道,如果属下想让一个人和属下断绝关系,属下会告诉身边的人。” 他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殿下,魏小姐是女人,女人最爱惜自己的名声,她应该当着全京城的人,说明她和您的关系。” 他顿了顿,吞了一口口水,仔细思索起来。 “不过,魏小姐谁都没说,这说明,她是在虚张声势,想要跟你和离,只是一个幌子,只要你费点心思,她就会回来的。” “你和苏侍妾的事伤了她的心,依属下看她想您付出点行动,证明她在您心里的位置。” 夜少荀陷入了沉思之中。 “陛下说过,凡是有用之人,都必须为您所用。现在她医术高明,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找她看病,以她的医术,一定能为王爷招揽不到支持者。” “哼,这个贱人!”夜少荀暗骂一声,自己真是个傻子,怎么就没看出她的厉害。 要是让父皇知道他跟魏清莞和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骂他呢。 景王府的书斋里,卢青峰活了,金吾卫纷纷告辞离开了。 很快书斋内外都是王府的人,再无外人。 孙大夫一马当先,往书斋里走去。 那天晚上,言述浑身血淋淋的,自己把过言述的脉搏,已经血亏得厉害,根本没得救了。 但魏清莞却把他救活了 孙大夫暗暗咋舌,这位魏小姐医术高明,气质出众,容貌出众,若是能嫁给景王妃,那就太好了! 他得想个办法撮合景王和魏小姐才是。 第八十三章当局者迷 梅林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梅花娇艳欲滴,香气四溢。 夜少衍坐在轮椅上,看着魏清莞平静地站着,眼神温柔,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温柔。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中郎将,言述都被你治好,此恩,本王记下了。” 魏清莞摇了摇头,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治病救人,天经地义。” 她娥眉微扬,嫣然一笑,神态恬静。 “我治病是收诊金的,不是免费给人治的。” “我收了你的钱,也不欠你什么,你我两不相欠。” 卢夫人不禁欣赏地看着日光里的女人。 她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高腰的长裙,将她衬托得更加完美,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子,飘飘欲仙。 真是个美人胚子。 也不知道夜少荀是不是眼瞎了,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能力又强的女人,他怎么就看不上呢! 卢夫人仔细一想,夜少荀当真是蠢到了极点。 蠢得跟猪一样的人,当然不会明白魏清莞的好了。 她连忙上前,将儿子扶了起来,带着儿子向夜少衍道歉。 “景王殿下,臣妇糊涂,臣妇领罚。” 说完,她就要跪下来。 “本王明白卢夫人的心意,心有牵挂,反而乱了阵脚。” 说着,他虚扶她母子俩一把。 “本王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再说了,这件事,本王也又没什么损失,卢夫人,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卢夫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夜少荀跟夜少衍还真是天差地别,真不知道陛下为何如此狠心,对景王下如此残忍! 同样是儿子,夜少衍的能力比夜少荀强太多了。 她摇了摇头,心想这老皇帝也太蠢了吧? 他们已经在书房门口站了好几天了,现在卢青峰活了,他们之间解开了误会,他们回府的回府,忙碌地忙碌去了。 不多时,梅林之中,便只剩下夜少衍和魏清莞。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 主要是魏清莞想起自己给他治病时又看过他某个部位,想到他那东西又长又大,一时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无耻的偷窥者。 她下意识的脸颊一红,避开他的目光。 而夜少衍想到魏清莞为了给自己治病,把自己看得光了,就忍不住浑身发烫。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联想翩翩,想得太邪恶,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一种动人心魄的感觉,弥漫在空气之中。 半晌后,还是魏清莞先开了口:“按照我给你的医嘱,每天按时涂抹药膏,大约一个月后,你就会恢复如初。” “嗯。”夜少衍点了点头。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魏清莞是真的急了,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她恨不得跺一跺脚。 想着那天晚上自己冒冒失失闯书斋,在麒麟的身体里放了些药。 魏清莞内疚地说道:“那一夜,我只是在麒麟的身上下了一些药,让他的嗓子有些不舒服,只要喝些水,他就会好起来的。” “真是对不起,那晚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她不知道,孙大夫到底是用了什么药,让他站起来的。 不过,这药对身体的伤害一定很大。 看着他软绵绵地坐在轮椅上,莫名地有些愧疚。 “要不是因为我,你根本就不会服下那药,真的很抱歉。” 此刻的她低眉敛首,却依旧看起来清丽脱俗。 夜少衍不由得愣了愣,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 “这不关你的事,即便你没闯进来,他们也会出手的。” 银色面具之下,他薄唇微微勾起,带着几分魅惑,声音也是温柔至极。 “还有,以后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不要再来找我了。” “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 后面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就怎么样?”魏清莞一双美丽的大眼眨了眨,一脸茫然的样子。 “本王一定将他们统统杀光!”夜少衍斩钉截铁道。 “哦!” 魏清内心有些小小的失落,她还以为他是在乎她的! 只是短暂的失落,她就调整了过来,夜少衍的心里,只有慕染晴一个人,她只是他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酸意。 她想,或许是因为他对慕染晴的感情太过真挚,太过执着,她不禁羡慕起慕晚晴。 这样真挚炙热的感情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想要的。 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为什么要吃醋,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看到夜少衍认真地看着自己,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 魏清莞赶紧借口累了就走了。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如果这个男人能看穿她的心思,那就太丢人了。 看着魏清的背影,夜少衍的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他刚才是想说的。 如果他们敢动魏清外一根汗毛,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失去魏清莞,他就觉得心烦意乱,甚至有些心神不宁。 他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只是知道,她对夜少荀有情有义,他才不敢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 曾经,她为他出生入死。 要不是夜少荀对她不屑一顾,让她心灰意冷,她又怎么会离开宁王府。 她对夜少荀至死不渝的情意,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他只要远远地保护她就好了。 他不会自不量力的,妄图超越夜少荀在她心里的位置。 书斋里言述,方大夫见到两人相处的模式,面面相觑。 一时言述为自家王爷着急,他不禁朝一旁的孙大夫小声道。 “小老儿,一定要想办法撮合他们。” 言述捂着伤口,有气无力道。 “王爷这性子太不解风情了。” 孙大夫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是一直觉得魏小姐和我们家主子不般配,怎么现在又来找我做媒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以前都是我的错,对魏小姐有成见,但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我发现魏小姐不仅性格好,长相也很好,医术也很好。” “况且这丫头心胸宽广,是咱们景王府王妃最合适的人选。” 第八十四章这一次真是赔礼夫人又择兵 孙大夫不由得哑然失笑。 “看来你经历了这么次磨难,成长了不少。” “人活一世,十有八九都不顺心,如果睡在你身边的人,还是你不喜欢的人,那就太痛苦了。” “所以我支持爷,只要他喜欢,娶魏小姐也无妨。” “你这觉悟高!”孙大夫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言述羞愧的低下了头,以前是他太肤浅了,经历了这一次的生死,他才知道,生命是多么的短暂,如果不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是多么的痛苦。 所以他愿意成全爷,只要爷喜欢,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都不会加以阻扰! * 城郊宅院中,李容时早就看过李娆的贴身照,是真的。 贴身照就是身份的证明,毋庸置疑。 他连忙让人将苏玉婷带了过来。 挺着大肚子的苏玉婷,缓步走进了香气四溢的书斋。 当她走进书房时,一眼便看到了吸引她目光的男人,高大的身躯,英俊的面容,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贵气。 哪怕是面对皇帝陛下,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比皇帝陛下还要尊贵。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心中有些忐忑。 鼻尖充盈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想起了魏清歌跟她说过的。 魏清莞那个短命娘最喜欢这种香料了。 苏玉婷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眼圈一红,泣不成声。 “这是我娘亲最喜欢的香料,真没想到,我还能再闻到这种香气。” 李容时大吃一惊,看着苏玉婷,双眼通红。 她站在门边,逆光而立,李容时看不到她的容貌,可是听她这么一说,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人便是他阿姊之女。 他长年焚香。 他书斋燃烧的香是阿姊研制出来的,除了阿姊,谁也炼制不出这样的香来。 他还没来得及问,苏玉婷就慢悠悠的说道:“七里香,娘亲喜欢把花插在头发上,有时候也会给姐妹们准备一些香料。” “没想到,还能在您这里闻到七里香。” “七里香,花开淡黄,娇艳欲滴,香气扑鼻,阿姊常把它插在发髻上,日久香渐浓。 它的叶子被捣碎了,可以用来做蔻丹。 这些都是阿姊最喜欢做的事了 眼前的女子,毫无疑问就是自己阿姊的女儿。 “婷婷,舅舅来晚了!”李容时激动万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身体都在颤抖。 不过李容时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很快就恢复平静。 而苏玉婷,则是泪如雨下。 “舅舅,娘亲死得好惨啊!” 李容时斩钉截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娘亲报仇雪恨。” “嗯。”苏玉婷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要抱紧这棵参天大树,为她遮风挡雨。 这一幕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就连夜天瑞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师兄,你能与外甥女相认,朕替你感到高兴。” 李容时看着苏玉婷,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阿姊,当初自己重病在身,阿姊冒着生命危险去城外取天山雪莲。 吃了药后,他醒了立即去雪崩的地方寻找。 可是,阿姊却不见了踪影,又下那么大的雪,谁也找不到她。 阿姊为救她,跌下山崖,不知所踪。 是他。 是他弄丢了阿姊。 若不是他贪玩偷跑,遭人暗算,身中奇毒,阿姊又怎么会冒着大雪出城,又怎么会失踪? 这么多年以来,每当想起阿姊,李容时心中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天下之大,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在魏国转了一圈,离魏国近的坤国、乾国都转了一圈,又去了齐国,还是没有找到阿姊。 前些日子,他派人去齐国京城打听,拿着阿姊的画像一个个地问,其中一位老太太说见过阿姊。 他立刻带着自己的人马,来到了齐国。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下落,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原来是阿姊被卖到青楼去了。 青楼里的人都是夜晚营生,白天的时候,老鸨让她们学艺,她们是不会出去的。 至于那些见过阿姊的客人,更是不可能说出自己和这个女人睡过一次的事实。 阿姊嫁到苏家后,有了苏玉婷,更分身乏术。 想到自己阿姊在青楼里受了那么多委屈,李容时心中的愧疚更甚,心中更是难受。 心中暗暗发下誓言,要保护好这个苏玉婷。 这是阿姊留在世上的骨肉,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三人聊着过去的事情,苏玉婷说的大部分都是对的,没有任何问题。 说到她那可怜的母亲,苏玉婷又是泪流满面。 李容时情不自禁地出言安慰。 就在这时,有人急匆匆地跑来报告,说卢青峰被魏清莞救活了。 闻言,三人中,只有苏玉婷眉头微皱,露出疑惑之色。 李容时却是大吃一惊,连忙质问来人。 “真的?” “是真的,卢青峰现在已经痊愈,离开了景王府。” “什么!”李容时大吃一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三笑散是天下奇毒,她怎么可能解得了如此厉害的毒?” 看来,这魏清莞还是有点本事的。 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她。 “师兄!”夜天瑞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忍不住惊呼一声。 “你说过,三笑散是无药可解的,可魏清莞却能解。” “草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容时微微眯了眯眼,冷冷道:“指不定她有什么奇能异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好厉害的女人!” 魏清莞被李容夸得天花乱坠,苏玉婷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魏清莞,看来是留不得了。 她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藏在袖子里的一双手,紧握成拳,十指泛白,手背上青筋毕露。 眼线将事情禀报之后,李容时不由得感慨:“景王真是宽宏大量,金吾卫、卢夫人闹得天翻地覆,他也能饶恕。” “哼!”夜天瑞不屑地哼了一声,一脸的鄙夷。 “这才是他厉害的地方,收拢人心,为他所用!” 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本以为可以让夜少衍在卢家彻底失宠,却没想到,这一闹,反而让两家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了。 这一次真是赔礼夫人又择兵! 第八十五章人穷志短啊 而魏清莞救回卢青峰这件事,也被京城权贵所知,她医术高超的事满城皆知。 虽然权贵们并不知道三笑散有多厉害,可是魏清莞能治好孙大夫,那医术得有多高明啊。 魏清莞不知道外界对她有什么看法。 她在景王府过得很舒服。 自打她救了言述,整个景王府上下都对她毕恭毕敬,唯恐怠慢。 言述生怕她吃亏,天天来看她。 这一日,魏清莞被卢夫人请了过去。 建议出去走走。 这女人嘛! 都喜欢逛街! 虽然魏清莞对逛街不感兴趣,但出去走走也无妨! 而且对方提出要去银楼看一看。 魏清莞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京城里最大的银楼,那是她娘亲留给她的遗产,属于张家。 张家也不是没有讨要过,但却被心狠手辣的苏绣珠狠狠压了下去。 说好的嫁妆呢? 嫁妆岂有要回去之理。 因为得罪了魏宏达,张家他们一家子都受到了牵连,被皇帝贬出了京城。 这么一想,魏清莞就想到了银楼。 这是娘亲的遗物,娘亲死了,那些东西自然是她的。 就因为当初她还是孩提,魏宏达就把娘亲的遗产给了苏绣珠。 银楼每年的利润都不少,再加上其他店铺,田地,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苏绣珠生性贪财,自然不愿把娘亲的产业还给她。 娘亲留下的东西,都被她据为己有。 想到这一点,魏清莞心中便有些不痛快,今天便去了一趟银楼,想要找机会将苏绣珠这几年贪得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魏清莞与卢夫人乘坐马车,不多时便来到了百福银楼所在的朱雀大街。 在京城,朱雀大街是最热闹的一条街,也是最繁华的一条街。 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从马车上下来,魏清莞和卢夫人手拉着手就往前走。 “随便挑,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卢夫人笑道,“我送你。” 自从魏清莞对卢青峰有救命之恩后,卢夫人就越发喜爱她了。 两人一进银楼,便有伙计迎了出来,满脸堆笑。 二人在一楼转了一圈,将手镯和项链都转了一遍,正欲上二楼去看看。 那小厮却笑着挡在她们面前。 “这位夫人,小姐,这里二楼被人包下了,谁都不能上二楼去。” 听到这话,卢夫人和魏清莞都不想上去打搅别人。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 “哟,原来是姐姐!”挺着大肚子的苏玉婷皮笑肉不笑道。 苏玉婷和夜少荀,因为太后的事情,被放出来了。 朝堂上,也没有人反对她们离开王府,这禁足的命令,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魏清莞气定神闲地站着,抬头看了一眼苏玉婷,对方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确实好巧!” “姐姐,买不起就别在银楼装模作样了,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苏玉婷挺着大肚子,被一群未出阁的小姐们簇拥着走了下来。 在她身后,跟着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手持折扇,遮掩着面容的年轻女子。 魏清莞虽然看不到她们脸上的表情,但她却能够感觉到,她们眼中流露出的轻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魏清莞。” “这人确实变漂亮了,但是,她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真是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去勾引男人,真不要脸。” “什么,她长得丑的时候,还不是到处勾搭男人,以前天天跟在宁王屁股后面,现在又跟在景王屁股后面。” “人穷志短啊!呵呵呵!” 这些人话里话外都在骂着魏清莞是个穷丫头,是个贱人。 苏玉婷故作和气地说道。 “诸位姐妹们,人家可是相府的嫡女,都别说得那么难听啊,给人家一点面子。” “什么相府嫡女,她不是要和相府撇清关系吗?” “哎呀,即便人家不是相府嫡小姐,那也是宁王妃啊,一个有妇之夫,居然还在外面拈花惹草,真该浸猪笼。” 魏清莞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同类产生恶感。 她只知道,这些姑娘,她没得罪过。 她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等着听这些人还有什么狠话要说。 卢夫气得七窍生烟,将手中的帕子狠狠地绞在一起,对着苏玉婷等人破口大骂。 “胡说八道!魏小姐为景王治伤,他们之间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龌龊。”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别乱嚼舌根,小心被景王割了舌头!” 其他闺秀吓得捂住了嘴巴,不敢吭声。 苏玉婷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暗中给慕染夏使了个眼色。 瞧瞧! 我就知道景王是被人抢去的。 慕染夏与苏玉婷对视了一眼,挤过人群。 她穿着一件露胸的高腰罗裙,外面披着一件貂皮披风,头戴珠钗,整个人珠光宝气。 卢夫人平日里不怎么跟官宦人家来往,因此里面的闺阁小姐们,并不认识她。 慕染夏将卢夫人当成了下人。 她嗤笑着挑起眉梢,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魏清莞。 “魏小姐,你要有自知之明,像你这样的人,景王殿下看不上的。” “呵呵,别死皮赖脸地凑上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仅身败名裂,还会伤及心灵。” “住口!”卢夫人喝道。 慕染夏虽然被她这一嗓子吼住,却不肯放弃,非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可。 “你算什么东西?”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景王殿下就喜欢我姐姐那样的人。”提到自己姐姐,慕染夏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姐姐是京中第一才女,美貌举世闻名,若非她回了老家守孝,魏清莞这种货色怎能入得了景王的法眼。” 魏清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慕家的人。 她,就是慕染晴的妹妹。 她从头到尾都在默默地看着。 她想要看一看这两个女人的真面目。 卢夫人实在是替她愤愤不平,把慕染夏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道是谁,原来是慕家的姑娘,难道寿宁侯爷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礼法?” “方才你们都称她为宁王妃,你们这些民女,见了王妃,还不跪下行礼?” 第八十六章初见 魏清莞与宁王和离的事情,苏玉婷是知道的。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能把实情说出来,毕竟王爷没有亲口说出来,她也不能乱说。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宁王殿下可没把她当王妃,她在宁王府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丫鬟,不用给她见礼。” 慕染夏等人当然不会向她行礼,反而趾高气扬地扬起下巴,一脸鄙夷地看着魏清莞。 “你想要买百福银楼的首饰呐!那真是对不住了,我们把银楼里所有的东西都包下来了。” “没错,你赶紧去别的地方买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快滚!”有人怒喝,试图将魏清莞她们赶出去。 “放肆!”卢夫气的胸膛都在剧烈地起伏着。 “欺人太甚!” “来人啊,将这些口无遮拦的丫头们,好好教训教训。” 站在卢夫人身后的一名嬷嬷应了一声。 嬷嬷阴沉着脸,领着人从旁边抄起一根木棍,就要朝慕染夏几人抽过去。 慕染夏等人慌了神,但很快反应过来,抬腿就踢向两个嬷嬷。 嬷嬷猝不及防之下,重重跌倒在地,摔得鼻青脸肿的。 嬷嬷们在卢夫人的脚边翻滚了几圈。 “哎哟,哎哟……”嬷嬷们一个捂着腿,一个捂着腰,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竟敢动我的人!”卢夫人勃然大怒,“放肆!” “我王丽芸,代表太后娘娘,上惩作威作福的诰命夫人,下罚骄横跋扈的闺阁小姐,你竟敢反抗,你好大的胆子!”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全场。 苏玉婷和慕染夏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难看至极。 有人窃窃私语。 “不会吧,卢夫人?” 卢夫人是太后的亲妹妹,太后给了她特殊的权利,让她惩罚那些心狠手辣的家宅主母,和不懂规矩的小姐们。 那些闺阁小姐们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若是让太后知道了她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只怕她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卢夫人,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见谅。”有人认输了。 不少年轻的小姐都走了过来,朝卢夫人赔礼道歉。 卢夫人轻轻抬起下巴,啐了她们一口。 “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丫头,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将今天看到的,听到的,一字不差地禀报给太后。” 有几个少女,已经跪地求饶了。 卢夫人对他们视若无睹。 苏玉婷却是一脸笑容,走了过来拉卢夫人。 “卢夫人,你就别和她们计较了,她们都还是没有出阁的小姐,什么都不懂呢!” “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仗势欺人呢!” 三言两语就把卢夫人骂了,卢夫人脸色铁青。 苏玉婷怀有身孕,卢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怒目而视。 “卢夫人,你说是不是?”苏玉婷眉梢一挑,笑意盈盈。 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魏清莞都想好好教训她一顿了。 魏清莞静静地看着她,想看看她要如何化解眼前的僵局。 “姐姐!”苏玉婷甜甜一笑,叫了一声。 “这件事是我们的错,要不这样,你到百福银楼随便挑一件首饰,我送给你了,就当是我代姐妹们向你赔罪的礼物。” 这一招用钱收买人心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 百福楼的首饰,一件就是几千两银子,真是好阔绰呢! 魏清莞抿了抿嘴唇,冷嗤道:“苏侍妾,不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有些事情是钱也办不到的。” 苏玉婷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因为魏清莞称呼她为“苏侍妾”,就是为了提醒大家,她只是个妾而已。 这让她很没面子,心里生出一股厌恨来。 魏清莞那个贱人,竟是知道戳别人的痛处了,看来自己是小觑她了。 苏玉婷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陪着笑脸说道。 “卢夫人,姐姐这是不愿和解呢?” “苏侍妾,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魏清莞斩钉截铁地说道。 “有你这么一个妹妹,我会脸面无光的。” “你什么意思?”苏玉婷花容失色。 魏清莞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银针,扎在了她的胳膊上。 下一刻,苏玉婷只觉得双臂发麻,动弹不得。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 “小婊砸,小婊砸!” 她的脸庞扭曲着,那道淡淡的伤疤,在她的脸上清晰可见。 “来人,来人!” 不多时,外面的护卫们蜂拥而至。 苏玉婷哭喊道:“宰了她!” 这些护卫全部来自李家。 旁边茶楼里,宁王与李容时正在喝茶,闻声赶来。 “婷儿,怎么了?”两道焦急的声音响起。 随着他们的话音落下,苏玉婷的哭声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沙哑。 “舅舅,她,她给我下了毒。” “哎哟,好疼好疼呐!” 她哭得很伤心,就像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李容时和夜少荀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她紧咬着嘴唇,泪水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止不住。 魏清莞静静地看着她演这一出戏。 他刚才只是在苏玉婷身上扎了一针,让她动弹不得几天,算是给她个教训。 谁能想到,她竟然装上了。 “我看看。”李容时为她把脉,眉头紧锁。 那人也察觉到了猫腻,不过他也不点破苏玉婷,只是冷声道:“暂时不要碰婷儿,先让她休息一会。” 这么一个英俊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这里,看起来宁王殿下对他也是恭敬有加。 那些千金小姐们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滚圆,完全不顾苏玉婷是死是活,看向李容时的目光都是无比的兴奋。 说实话,魏清莞也被李容时的美貌给惊艳到了,不过看到他那么维护苏玉婷,她对他的好感大打折扣。 李容时安慰着哭泣的苏玉婷。 “何人所为?”李容时双手垂下,目光凌厉,隐含杀机。 卢夫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慕染夏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魏清莞的身上。 “是我!”魏清莞理直气壮地承认了。 听到声音,李容时转头望去。 当他看到那张绝美的脸庞时,不由一怔,眼神不由变得柔和。 为什么面前的女子,和她的阿姊长得如此相似? 第八十七章百闻不如一见 李容时很震惊,也很疑惑。 不过转念一想,这世上相貌相似之人并不少见。 他和夜少衍,何尝不是如此? 他摒弃一切杂念,目光锐利,语气铿锵。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连一个孕妇都下得去手,还有没有一点齐国的律法。” 什么是王法! 就是为了吓唬吓唬普通人。 她没有杀人,也没有伤人,只是在苏玉婷身上点了点麻穴,苏玉婷不会死,也不会疼,最多也就是几天不能动罢了。 想要威胁她,那是不可能的。 魏清莞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 “这位先生,没有王法的人不是我,而是苏玉婷。” “是吗?”李时容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得对这个魏清莞生出了兴趣。 “你打伤了她,还想狡辩?” 魏清莞眯了眯眼,弯成了月牙儿。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害人了,苏玉婷怎么了,你不是给她把脉了吗?她受伤了吗?” 苏玉婷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李时容有一种踢到铁板的感觉。 还没出口反驳,魏清莞已经冷笑告诉他。 “倒是苏玉婷出言不逊,还指使人打伤卢夫人身边的嬷嬷,这种无视王法和皇权的人,怎么能让她逍遥法外?” 卢夫人立刻站了出来,为她作证。 “不错,方才苏侍妾领着这几个小丫头,将我家下人打了一顿,也是我让魏小姐教训苏侍妾的。” “我是太后的人,如果您不满意的话,可以去找太后理论。” 此话一出,那几个跌坐在地的婆子,顿时哭成了一团。 “疼,疼!” “哎呀哎呀,我骨头断了,腰也断了。” 李容时看着倒在地上抽泣的老妇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玉婷则是哭了起来。 “舅舅,不是我打的!” 李容时虽然想要为苏玉婷报仇,但有铁证在前,他也不好乱来。 毕竟,他们李氏家族的名声,在外面也是响亮的。 “先生,我看您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啊。”魏清莞给他戴高帽子。 “人证物证俱全,你总不能只护着自己人,不顾及王法吧!” 他刚刚拿王法压她。 现在她也可以用王法来压他一头。 谁怕谁呢! 李容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丫头,还真是厉害,竟然知道将我一局。” “彼此彼此!”魏清莞眼睛眯成一条缝,唇角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 夜少荀在一旁看着,李容时不动声色,心狠手辣。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容时会被魏清莞怼得哑口无言! 苏玉婷俏脸煞白,有些不敢相信。 她心中有些慌乱,李时容对魏清莞似乎格外温柔,莫非是血脉相连? 死死咬着唇,她几乎要将牙龈咬碎。 绝对不能让李时容发现魏清莞是谁,否则,她必死无疑。 她不断告诉自己,李娆就是她娘亲,谁也不能证明魏清晚娘亲的身份。 没有任何问题。 她感觉自己是一个小偷,偷了别人的幸福和家人。 不过,就算是偷来的东西,她也不会放手的,一定要抱紧李时容这棵大树。 苏玉婷生怕李容时和魏清莞走得太近,娇声说道。 “舅舅,我累了,我想回去了。” “都是误会,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苏玉婷的态度突然转变,让魏清莞不得不怀疑,但她并没有多想。 “舅舅,我今天选的那些首饰,我愿意送给她,就当是我的补偿了。” 她泪流满面。 “自从怀孕之后,我就一直很累,脾气也很暴躁,刚才确实有些冲动了。” 看着她眼角的泪痕,李容时心中一痛。 他情不自禁地拱手,向卢夫人和魏清莞道歉。 “婷儿自幼丧母,少有教养,如今又有了身孕,更是心浮气躁,脾气暴躁,方才之事,老夫在此替她赔罪,还请看在老夫李时容的面子上。” 卢夫人大震,道:“李时容!” 大名鼎鼎的李家,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卢夫人连忙扯了扯魏清莞的袖子,示意她给他一个面子,说不定以后她会有求于他。 “清莞,给他几分薄面!” 魏清莞从未想过要求任何人,也没想过要给李时容面子。 她微微一笑,眉梢一挑,说了一句。 “凭什么?” 他以为自己是谁,他护着苏玉婷这个恶毒的女人,她要给他面子,没有这个道理。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魏清莞也太不识抬举了! 连大名鼎鼎的李家都不放在眼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夜少荀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魏清莞太无知了,无知者无畏嘛! 他从鼻孔里出气。 “魏清莞,不要给脸不要脸!” 李容时闻言一怔,看着她的双眸透出几分欣赏之色。 原来她是魏清莞!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不愧是能解三笑散毒的人。 头脑清明,不畏惧权力,不贪财。 此刻,魏清莞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绝美的容颜上满是高傲。 “宁王,厚颜无耻之人是谁,你心里没个数吗?” “如果你想让我原谅苏玉婷,休想!” 说完,她广袖一挥。 “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我不杀她,今日略施小惩,她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会铭记于心。” 魏清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对杏儿的伤害。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看她怎么收拾她! “你,你要干什么?”苏玉婷吓得大叫起来。 李容时挡在苏玉婷身前,冷厉道:“魏小姐,是不给我李某这个面子了。” 就算是天王老子的面子,她也不愿意给。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看来,李家也不过是浪的虚名而已,堂堂一个大家族,竟然如此维护一个虚伪的女人,真是可笑。” “你!”李容时像是被人插了一根鱼刺,说不出话来。 “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魏清莞挥了挥广袖,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吵死了!” 苏玉婷诧异地看向魏清莞,她的脸色无比地难看,宛若厉鬼。 人们也注意到苏玉婷,她好像成了一个哑巴。 李容时被魏清莞下毒的速度吓了一跳,暗自心惊。 这个女人惹不得。 现在看起来,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可是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第八十八章违反礼教该当何罪 所有人看到苏玉婷扭曲的面容,都连忙转过头去,不敢直视。 好可怕的女人! 李容时连忙走了过来,为苏玉婷诊断。 今天把苏玉婷狠狠教训了一顿,魏清莞心中的怒火还没有消散。 杏儿的耻辱,杀了苏玉婷也无法抚平! 事已至此,魏清莞哪里还有心情继续逛下去,直接转身离开。 还未走出百福银楼,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响起。 “铛铛铛!” “景王殿下把他在朱雀大街的所有铺子都送给魏清莞小姐!” “什么!”所有人一惊,脸色大变。 景王竟然如此大方,把自己在朱雀大街的铺子全给魏清莞。 整条街九成的铺子都归景王所有,那岂不是这间银楼铺子也将是魏清莞的家财。 银楼要交租给魏清莞。 她是包租婆,没人敢惹,银楼里的东西,还不是任由她挑。 那些嘲笑她穷酸的闺阁小姐们,顿时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搞了半天,她们才是没钱的那个人,不是魏清莞。 在场的人都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魏清莞很吃惊,没想到夜少衍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因为他知道别人都在嘲笑她是个穷光蛋,所以他必须要为她报仇,为她撑腰! 他要狠狠地抽他们一耳光。 从小到大,魏清莞就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宠爱和疼爱! 有什么事情她都是自己扛,自己解决。 而现在,夜少衍却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会不遗余力地帮她解决一切麻烦! 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从来不知道,哭的时候被人搂在怀里是什么感觉。 而这一刻,她竟是有一种被他拥抱着,保护的感觉。 是他,让她有了安全的港湾,有了坚强的后盾! 只是,如果夜少衍知道,嘲讽她的,是慕染晴的妹妹。 他还会帮她吗?还是说他会毫不犹豫地帮慕染晴的妹妹。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像个溺水之人,工作枯燥,父母偏心,弟弟吸血。 可是,就算这样,她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穿越之后,她很想抓住夜少衍这个救命稻草。 但夜少衍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她可不想当小三。 哪怕生活再艰难,再苦,她也要活得光明磊落。 她稍稍抬头,便见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飘然而至,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他依旧风姿绰约,丝毫不逊色于在场任何一人。 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个男人身边的。 他身上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人无法抗拒。 她走到夜少衍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腕,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魏清莞,是景王府的恩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谁敢招惹魏清莞,便是与景王府为敌。 苏玉婷成了哑巴,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虽然她很想上去揍魏清莞一顿,但李容时却对她摇了摇头,让她冷静下来。 她只能忍气吞声。 她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不会让魏清莞活着! 没有人敢再多说什么。 慕染夏却不管不顾,冲出了人群。 “景王,我姐姐对你一往情深,你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她眼眶红红的,伤心欲绝。 她责怪夜少衍变了心。 魏清莞被慕染夏这么一说,心里一颤,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可恶的小偷,慌忙从男人手中抽回了手。 夜少衍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 他看着她慌张的眼神,只当她是害怕夜少荀误会! 强忍着心底的不舒服,一双绝美的眸子,看着慕染夏,仿佛在问她是谁。 “景王,你这般做,如何对得起我姐姐?” 一路上,夜少衍敲锣打鼓过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银楼门口集聚了不少吃瓜百姓。 慕染夏这么一说,那些不知情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景王爷与慕家的大小姐有婚约在身,人家还没过门呢,景王爷就这样大张旗鼓地示爱嘛,没想到他这般风流,简直有损英明呐!” “何止是有损英明,这和糊涂蛋没什么区别,他居然敢勾引宁王妃。” “苍天,天理不容。” 有人捶胸顿足,无比失望地喊起来。 寿宁侯退婚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就连慕染夏自己都不知道,听得百姓们为自己姐姐愤愤不平。 她更难过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景王,您贵为王爷,有几房妻妾,实乃正常,但是你怎么能与自己……” 话音未落,她便被金武冷喝道。 “放肆!” 原本嘈杂的声音,在金武的喝止下戛然而止。 “王爷之事,岂是尔等所能指手画脚的,况且,景王府与慕家的婚事早已作废,男女皆可自由婚嫁。” 景王府还算厚道,并没有把慕家老底揭出来。 明明是慕家嫌弃夜少衍是个废人,不肯将女儿嫁给他,景王府却还要顾及侯府的颜面。 夜少衍当真是仁至义尽了。 慕染夏面色惨白,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不,景王府和慕家的婚约,怎么可能取消?” 她心中一动。 “我家姐姐对景王一往情深,绝不可能退婚,只能是景王府的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夜少衍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 “慕染夏,这件事,你应该回去问问你父亲。” 说完,他给了魏清莞一个温柔的眼神,意思是让她跟自己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魏清莞本来就是要走的。 正好两人可以携手离开,还没来得及动身,人群中就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 “宁王妃好大的胆子!一个有夫之妇,到处勾引男人,活该被淹死在猪笼里!” 她循声望去,只见人群熙熙攘攘。 于是乎,场中不明真相的人,就开始对着魏清莞破口大骂。 “无耻!” “皇子犯法,一视同仁,一般的女子不守妇道,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景王与宁王妃违反了礼教,又该如何惩罚?” “杀无赦!” 一声大喝,从人群中传出。 第八十九章男女嫁娶,各不相干! 魏清莞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该如何处置我,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魏清莞挑了挑弯弯的眉毛,看了一眼夜少荀。 夜少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反正他不会将自己和魏清莞和离的事情说出去。 只要魏清莞不提这件事,他就不会说。 不知情的人,骂的魏清莞和夜少衍两个人,而不是他,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魏清莞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他心头一跳,唇角微微抽动,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不解。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们口口声声称我为宁王妃,那问问宁王殿下,我该受什么责罚?” “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指三道四!” 她的语气,充满了威严。 “夜少荀,告诉大家,你要如何处置我?”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宁王妃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直呼宁王殿下的名字,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宁王殿下。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怜悯。 夜少荀本是来看热闹的,却没想到自己被牵扯进来了。 他和她已经不是夫妻了。 男女嫁娶,各不相干! 他已经没有了惩罚她的权力。 但身为一个男人,却要亲口告诉外人,他被休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脸色铁青,愤怒到了极点,却只能强忍着。 “宁王,您倒是说句话啊!”魏清莞笑吟吟地催促道。 因为她答应过太后她和夜少荀和离的事情不能外传,所以她不能说出来。 但是借着夜少荀的口说出来,那完美没毛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见夜少荀不说话,魏清莞的唇角微微上扬。 “我与宁王殿下的事,没有人能做主,只有他才能做主,宁王殿下告诉所有人,我是不是该受惩罚?” 夜少荀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你不敢说?要我替你说吗?”魏清莞咄咄逼人。 夜少荀气得肺都要炸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她不用受到什么惩罚,她的去留,她的一切事情都与本王无关。” “什么!”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夜少荀。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王为何不责罚魏清莞,难不成两人已经和离? 还是说,宁王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去了? 这种事情人家身为丈夫的都不管,那他们这些老百姓管什么?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宁王真是个胆小鬼,自己王妃跟别的男人私奔了,他竟然无动于衷,生在皇家,却没有半点皇子该有的气度。” “有可能是和离了,也有可能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毕竟宁王是个花心大萝卜,身边各种女人没断过。” “不管是不是和离了,或者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是我女人,她敢这样,我一定会把她打得满地找牙。” “嘘,别胡说八道。” “有什么好怕的,宁王就是个废物!” 夜少荀气坏了,只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魏清莞也不理会旁人的指指点点,推着夜少衍离开了银楼。 看着景王府的人离开,夜少荀心里很不舒服,很憋屈,很憋屈。 他明明没有把这个贱人放在眼里,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不舒服呢! 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被羞辱了,所以心里不舒服,过一阵子就好了。 另一边,李容时看着魏清莞婀娜多姿的身影,恍惚间有种见到了自家阿姊的错觉。 看来他要好好查一查了。 夜少衍和魏清莞从银楼里出来,让所有人都退下,两人在京江边,一个站,一个坐。 水波荡漾,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出了银楼,两人都没有说话,魏清莞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谢谢你帮我!” 这种用钱打脸的打法,实在是太过瘾了,让在场所有人都自惭形秽。 魏清莞摇了摇头,失笑一声。 “我虽然很高兴,但这些店铺,我是不能要的。” 夜少衍的银色面具熠熠生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是你应得的,你替我解了毒,又救了中郎将和言述,这些店铺是你治病救人的酬劳。” “这不是施舍,你尽管收下。” 魏清莞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 “不用了,如果你一定要付酬劳的话,那就给银两吧!” 夜少衍见她态度坚决,面具之下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已经当着全城人的面,把铺子送给你了,怎么可能收回来?”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不过魏清莞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 “那我也去敲锣打鼓,告诉全城的人,将铺子送还给你。” 她正准备离开,却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魏清莞完全没有防备,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腰肢一紧,她的身体便重重撞入了夜少衍的怀中。 男人宽厚的臂膀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她的小脸蛋压在他的胸膛上。 “砰砰!”一颗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她微微抬头,额头就贴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滚烫起来,魏清莞也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发麻,软绵绵的。 两人紧紧地贴着,拥抱着,亲吻着,暧昧的气氛弥漫开来,连附近的飞鸟都被他们吸引,拍打着翅膀唱起歌来。 魏清莞羞得脸都红了,赶紧挣脱他的怀抱。 “我——” 她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夜少衍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意。 “你没事吧?” “我……没事。” 说完,她转身就走。 太丢人了! 夜少衍一定会觉得,她是故意占他便宜的! 夜少衍看着魏清莞狼狈逃窜的背影,银色面具之下,那双绝美的眸子,泛起了一丝笑意。 “皇兄!”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第九十章我勾勾手指头她就会回到我身边来 夜少衍面具下的脸黑了下来,扭头一看,就看到夜少荀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阳光下,夜少荀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看来皇兄对我玩腻的女人,还是很感兴趣的。” 夜少衍眼神一沉,露出一丝狠色,直视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夜少荀。 夜少荀被他那双凶狠的眸子看得浑身发抖,却也不肯闭嘴。 今日的恶气,他必须出在夜少衍身上。 “皇兄,她和我和离,却不愿跟外人提一个字。” “我不屑她这种女人,只要我愿意,我勾勾手指头她就会回到我身边来。” “皇兄别白费力气!” 夜少衍浑身透着寒意,瞬间周围像是下起了大雪一样的,冰天雪地。 夜少荀浑身颤抖,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她的心意,我心知肚明,她在等我挽留,在等我后悔。” “皇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慕小姐已经抛弃了你,你不想再被别的女人抛弃一次了吧。” “滚!”夜少衍厉声喝道。 “皇兄,我是为你好,别不识好歹。” 夜少荀心有余悸,毕竟上一次,他得罪了皇兄,可没什么好下场。 于是态度一转,好言相劝起来。 “皇兄,你好歹也是王爷,若是被别的女人甩了,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皇室的脸面……” 话音未落,夜少衍袖子一甩,漫天暗器如雨而下。 夜少荀吓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 夜少衍银色面具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火焰,声音冰冷。 “夜少荀,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你,你敢!” “你可以试试!”夜少衍露出不屑的神色。 夜少荀被吓得不轻,只能强忍着,将到嘴边的羞辱之言,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夜少衍推着自己的轮椅,从京江离开。 别看他表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是真没想到,魏清莞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怪不得会拒绝他的接近。 原来她真的还想回到夜少荀身边去。 她一直在等着夜少荀的挽留。 何等的讽刺! 魏清莞回到景王府倒头睡了一会,到了傍晚时分,说是皇帝让她进宫,夜少衍也要去。 今日在银楼的事那么多人知道,夜天瑞肯定会询问他们的关系,然后训斥他们一顿。 自从那次刺杀之后,夜天瑞没什么动静,那今晚,将会是他们父子第一次正面交锋。 魏清莞非常担心夜少衍。 她知道,一个偏心的父母,会做出多么残忍的事情来。 就像她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儿子,连她的生死都可以不管。 她在医院的工作,薪水很高,而且经常参加学术会议,撰写论文,做实验,一年下来,也能赚不少钱。 她的父母让她给弟弟买房子。 其实她也很乐意帮这个忙,毕竟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能帮多少帮多少。 可是她这个吸血鬼弟弟,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钱给拿走了,一晚上就输得一干二净。 她去找弟弟算账的时候,父母拦住了她,说给弟弟花她的钱是应该的。 可她的父母没有想过她省吃俭用下来的钱,自己都还没买房子,就被弟弟输光了。 她只是问弟弟还钱,她爸妈就骂她忘恩负义,早知道她这么没心没肺,不如生下来就掐死算了。 所以夜天瑞为了给夜少荀铺垫,能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 魏清莞急匆匆地离开了馥雅阁,正准备跟着夜少衍去皇宫。 但下人却告诉她,夜少衍已经进宫了。 魏清莞心里空荡荡的,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因为直接告诉她,他在躲着自己。 也对! 他对慕染晴,爱得很深。 若非慕家退婚,他和慕染晴,本应是恩爱夫妻。 她心里不禁酸酸的。 也许她根本就没那种命吧! 魏清莞收敛心绪,坐上马车,孤身一人往皇宫而去。 御书房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安静到了极点,甚至能够听到滴答滴答的汗声。 夜天瑞端坐在宝座上,目光如鹰,死死地盯着坐在轮椅上的夜少衍。 夜少衍毫不示弱地与凌然对视了一眼。 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夜天瑞冷笑了一声。 “你这逆子,实在是太可恶了,简直是玷污了皇室的名声。” 他堂堂一国之君,说出的话却格外刺耳。 “你真像你那该死的母后!” 一提到母后,夜少衍的心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样地疼,他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我母后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你那么厌恶她!”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夜少衍替自己的母后鸣不平。 “但父皇却从来没有踏入过雍华宫一步,不仅如此,你还剥夺了她的权力,将她变成了一个摆设,任由其他宫女欺负。” “若非皇祖母庇护,我怕是早就死了!” 气氛剑拔弩张。 “没错!”夜天瑞不再掩饰自己的厌恶,直截了当地说道,“在朕的心中,你根本就不配做朕的儿子。” 如果是以前,夜少衍听到这句话,一定会伤心欲绝。 但已经长大成人,已经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王爷,再加上这么多年的查探,各种迹象都表明,父皇是想置他于死地的。 再狠的人,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可是他的父皇,却要杀了他。 夜少衍银色面具之下,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那会让父皇失望的,那天晚上没能杀了我,以后也别想再动我!” 夜天瑞自然也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在听到夜少衍和魏清莞有暧昧关系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夜少衍,朕白天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朕是天子,掌握天下的生死,朕要是想你死,你不会是例外!” 他一甩龙袍,嘴角勾勒出一抹嗤笑。 “而且嘛是人就会失算,你也一样。” 夜少衍心中一动,猛然想到了什么。 就在此时,御书房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陛下,宁王妃来了!” 第九十一章我怎么就不守妇道了 夜天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夜少衍愕然的转过头去。 魏清莞进了宫,径直去了御书房,天色渐晚,宫里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烛火摇曳,晃得人眼花缭乱。 明明周围亮如白昼,可魏清莞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只觉得御书房内的气氛怪怪的。 等宫人去禀报,魏清莞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从来没有进过御书房,却感觉到了一股肃杀的气息。 而在外面等着的几个人,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难道御书房里的气氛,一直都很可怕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请她进来!” 宫人推门而入。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房门打开,烛火摇曳。 夜少衍一看到魏清莞,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父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夜少衍双拳紧握,眼底一片阴霾。 魏清莞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蹙眉,余光瞥见那高高在上的皇上。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穿在身上,显得威武不凡。 她缓缓地走了进来,在离龙案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脚步,屈膝行礼。 “臣女给陛下请安。” 夜天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手上的龙袍猛地一甩。 “来人,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给朕拿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侍卫们一窝蜂地冲了进来,刀光剑影,在烛火的映照下,分外刺眼。 魏清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心里有些慌,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 “陛下,什么叫不守妇道?” 狗皇帝这是要污蔑她吗? 魏清莞心里腹诽了一句,整个人直挺挺地跪着。 “臣女一没勾引人,二没坦胸露乳,怎么就不守妇道了?” 被魏清莞质问,夜天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你这荡妇,嫁给了少荀还不够,还想勾引少衍。” “来人,按照民间习俗处置,将她淹死在猪笼里!” 他一边吩咐,一边看了夜少衍一眼。 魏清莞朗声道:“我与夜少荀已经解除婚约,我们男女嫁娶互不相干!” “再说了,我不过是给景王治病,难不成在陛下眼里,我治病也是罪过?” 夜天瑞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魏清莞居然如此伶牙俐齿,与自己印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和魏清莞接触的次数不多,对她的了解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什么相府的大小姐是多么的不学无术,多么的不知天高地厚。 “哼!” “巧舌如簧,你说的话朕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朕知道,在现在依旧是宁王妃,可你却和夜少衍厮混在一起,你简直坏了皇室的清誉!” 夜天瑞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想要用魏清莞来要挟夜少衍,逼迫他交出兵权。 就算魏清莞真的和夜少荀和离了,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对百姓,百官说,魏清莞在说谎! 所以今夜魏清莞会被他捏得死死的 跟他斗,他们还是太嫩了! 他正想着,魏清莞已经从袖子里掏出了和离书,高高举过头顶,铿锵有力道:“这份和离书,臣女已经让人抄录了十多万份。” 她微微扬起尖尖的下巴,毫不畏惧地迎上了夜天瑞那仿佛要把她吞下去的眼神。 “今夜,若臣女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皇宫,那十万本手抄本,第二天,便会传遍大街小巷,到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我与宁王和离的事。” 夜天瑞震惊得无以复加,无法想象魏清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慧! 知道谋而后动,看来是自己小觑她了。 他怒气冲冲地一甩衣袖,一脸的不屑。 魏清莞露出一抹妖娆的笑容。 “陛下!一式两份,上面除了日期之外,还有宁王的手印,这是我的手抄本,至于原件,我的奴婢明日会把它贴在市集上,让全城老百姓好好看看宁王的杰作。” 夜天瑞心中一痛,面色狰狞。 他真的没想到夜少荀这个逆子居然会在这种文书上签字画押,真是让他颜面尽失,猝不及防! 藏在龙袍下的双拳紧握,胸膛剧烈起伏。 “陛下,您还要把我淹死在猪笼里吗?” 她扬了扬手里的和离书,示意旁边的侍卫看。 “你们看清楚了,我魏清莞从来没有做过伤风败俗的事情,你们不要给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她的气势很凌然,语气也很咄咄逼人。 侍卫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夜天瑞身上,等待他的吩咐。 夜天瑞的计划再次失败,这让他很是不甘,也让他对夜少荀很是失望。 真是个蠢得跟猪一样的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给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是太丢人了。 烛光笼罩在他的身上,将他衬托得阴森恐怖。 坐在轮椅上的夜少衍,对于魏清莞的智谋也是叹为观止,他没想到,魏清莞居然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让自己的父皇猝不及防! 夜少衍悠闲地把手放在椅子上,静待夜天瑞下文。 整个御书房鸦雀无声,连他们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入耳。 夜天瑞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微微眯起,面上浮现出一丝怒意。 想要通过魏清莞来制衡夜少衍,似乎是不太可能了,但兵权,却是势在必得。 他凛然吼道。 “来人!” “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女人拖出去!处死!” 侍卫们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还是提剑朝魏清莞逼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夜天瑞真的起了杀心。 魏清莞一甩广袖,哑然失笑。 “陛下这么做,就不怕我大齐皇室被天下人耻笑吗?” 夜天瑞怒吼道:“你就是我们大齐皇室最大的笑话,今日要不杀你,难泄朕心头之恨!” 侍卫们逼近魏清莞。 坐在轮椅上的夜少衍,带着椅子飞到魏清莞的身边,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她何罪之有?” “什么罪?”夜天瑞面色涨红,咬牙切齿道。 “违抗圣旨,藐视皇族,罪该万死!” “她与少荀的婚事,乃是太后赐婚,她竟敢和离,她这是抗旨不遵!如此狂傲之人,朕容不得!” 第九十二章你这是要弑父弑君吗 夜天瑞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夜少衍就范。 见皇帝耍赖,魏清莞也不再装模作样,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在我的记忆中,大齐的律法允许和离,并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和离的。” 即便她跪着,依旧气势凌然。 “我都是按律法做事,我何错之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完这句话,她一挥衣袖,无数银针飞射而出,那几名侍卫只觉手臂一阵酸痛,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的手,怎么动不了了!” 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冲进来,但他们的剑都掉在地上。 夜天瑞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魏清莞竟然如此强大,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这是要造反吗?”他声音有些发颤。 “我不想造反,但如果你们逼我的话,这个不好说!”魏清莞冷笑道。 “放肆!”夜天瑞面色铁青,勃然大怒。 “拿下她!” 话音刚落,齐国的暗卫就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刹那间,杀气四溢,魏清莞孤身一人,何止是势单力薄。 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魏清莞可以逃走,也可以孤身一人,浪迹天涯。 可是,杏儿和整个景王府,都会因为她而受到牵连! 或许,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有人给了她温暖,为她挺身而出。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牵连到夜少衍,让他跟着自己背上杀父弑君之罪! 以他的骄傲,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人生有污点。 她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这个皇帝太气人了,想要她的命啊!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夜少衍忽然出声。 “父皇!放了她,此事是你我父子之事,与她何干!” “朕可以放了她!”夜天瑞一甩龙袍,怒气冲冲地说道:“交出兵权!” 夜天瑞打的什么主意,夜少衍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父皇居然会用魏清莞的命来要挟自己。 一双绝美眸子,情不自禁看了魏清莞一眼。 她本来可以做个普通人,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可现在,却因为他,卷入这场尔虞我诈的朝廷纷争里来。 “好!”夜少衍冷冷道。 “殿下,不可,不可。”金武低喊着,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 “交出兵权,您还有活路吗?” 夜天瑞恨透了夜少衍,巴不得将他处置而后快。 若是没有兵权,夜天瑞肯定会肆无忌惮地折磨夜少衍。 “把他的嘴巴封上。”夜天瑞气恼地吩咐一旁的宫人。 宫人连忙上前,将金武给制住了。 没想到的是,无数的暗卫从黑暗中飞了出来,将夜天瑞等人团团围住。 “夜少衍,你这是要弑父弑君吗?”夜天瑞嘴角勾起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夜少衍双手紧紧地抓着轮椅的扶手,面罩下的双眼紧闭,似是在犹豫,又似是在做着什么决定。 御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一向擅长看人脸色的魏清莞,都没能看穿他的想法。 双方剑拔弩张。 烛光下,夜少衍双眸骤然睁开,一双美丽的眸子里,杀气四溢! 夜天瑞对上对方冰冷无情的目光,心里顿时一阵发虚,不过,作为一国之君,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威严。 “叮!”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 “少衍!”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夜少衍握紧了拳头,回眸看去。 只见太后在宫女们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太后一进门,御书房内的杀气顿时散去,暗卫们也纷纷离开。 “母后!”夜天瑞走出了御书房,恭敬地行了一礼。 太后泪眼婆娑,看着儿子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儿呀,哀家年事已高,不中用了,说的话一点分量也没有了!” 她责备他。 夜天瑞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低下头,一脸愧疚地说道:“母后,您误会了,儿臣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宁王妃,还有少衍,要注意礼数。” 他拂了拂龙袍。 “再者,宁王妃违抗圣旨,这是对您大不敬,儿臣自当责罚她。” 太后肃然道:“她们不必讲究什么礼法,魏清莞又不是宁王妃,哀家准许她与少荀和离。” 夜天瑞脸色难看至极,仿佛吞了一只苍蝇。 没想到自己的母后竟然知道此事,魏清莞还得到了母后的首肯。 太后继续说下去。 “是哀家不许她说出去的,错的是哀家,不是她!” 刹那间,他的脸色像是开染坊一样,齐齐变了颜色。 太后看了他一眼,郑重说道:“皇帝,你要管好朝政,处理天下之事,至于后宫的事情,哀家与皇后自会处理。” 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话里话间,却是在说,一位君主管妇人之事上不了台面。 夜天瑞听着太后的训斥,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连声应是。 “遵命,母后说的是。” 他站在烛光中,神色平静,淡淡道: “是朕心切,顾忌着皇家的面子,才没有派人去查,现在看来,是朕错怪了魏清莞!” 事已至此,魏清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顺着说下去了。 “是臣女莽撞,冲撞了您!” 太后制止了夜天瑞的胡作非为,目光落在了夜少衍和魏清莞身上。 “时间不早了,都散了吧!” 魏清莞赶紧开溜! “是!” 夜少衍心有顾虑,一双绝世眸子看向太后。 太后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没必要大动干戈。 太子之位,他是可以坐的,没必要和自己父皇对着干,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就算皇帝再怎么宠爱夜少荀,再怎么打压你,你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杀了自己的父亲,这是天理不容,天下人不容! 夜少衍自幼被太后养大,对太后也是恭敬有加。 但此时此刻,他依旧想要为魏清莞求一份圣旨。 “皇祖母,魏清莞不是宁王妃,您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而不是让她像今天一样,蒙受不白之冤。” 太后心里跟明镜一样的,自家孙子终于开窍了。 她点了点头。 “哀家心里有数,不日哀家便会将此事公布于众,今夜都受惊了,散了吧!” 她让他离开,他拱手告退。 第九十三章往后我的肩膀给你靠 当夜少衍两人离开了御书房,四周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 太后对着夜天瑞哀求道:“皇帝,哀家以自己的生命起誓,少衍就是您的亲生骨肉,馥兰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提到前任皇后王馥兰,夜天瑞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冷笑一声。 “母后,这是您的亲侄女,您自己帮着她说话!” “皇帝,你若是不听哀家的劝告,任由那些人挑拨离间,你会后悔的!”太后摇头叹息道。 这么多年下来,儿子还是不信。 一直觉得是馥兰背叛了他。 馥兰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心里很清楚。 馥兰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儿子的。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太后无奈地挥挥手。 “你答应过哀家,不会伤害少衍的,皇帝做人要言而有信!” 夜天瑞双目微闭,虽然心中憋屈,但还是点了点头。 魏清莞带着夜少衍离开了御书房,一起乘坐马车离开皇宫。 坐在马车里,两人四目相对,魏清莞难过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 “其实,你大可不必交出兵权,你又不欠我什么!” 夜少衍面具之下,那双绝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沉声道:“此事跟你无关,是我连累了你,我当然要救你。” “权利没了,还能再夺回来,但人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她死了,他上哪儿去找她! 也不知为何,一涉及她的安危,他就会变得心烦意乱,他内心只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也是。”魏清莞不置可否地点头。 “你刚才是不是害怕了?”夜少衍轻声问道。 魏清莞愣住了,怕吗? 当然害怕,可是这么多年来,也没人关心过她害怕不害怕。 她微微点了点头。 “怕!” 看着烛光里柔弱的她,夜少衍忍不住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往后我的肩膀给你靠,没什么可怕的!” 魏清莞猝不及防,整个人扑进他怀里,耳边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再加上他这句看似深情的告白,她不动心才怪。 她的心脏,就像是一只小鹿,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坚强的女强人! 没人说过要护着她,在危难关头,甚至连父母都不顾她。 可现在,夜少衍却为她筑起了一堵墙,护住了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被他抱在怀里,魏清莞内心生出一股罪恶感,原来她才是传说中的白莲啊! 她不动声色地把人给抢走了? 慕染夏的话,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回荡,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夜少衍的怀抱。 夜少衍双臂紧紧压住她,她猛地昂头。 一双美丽的眸子,正对上了夜少衍那双绝美的眸子。 “谢谢你,但是我更喜欢靠自己。” 她从他怀里出来。 “男人不可靠,靠自己才是王道。” 夜少衍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你倒是有独到的见解。” 他脸上带着笑意,心中却是一阵失落,夜少荀的话,在他耳边不停地回荡。 或许,她永远都忘不了夜少荀吧! 魏清莞不懂他的心思,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他周身透着一股寒意。 她以为他想起了慕染晴,所以她不敢招惹他,只好躲在马车的角落里。 两人就这样彼此猜测对方的心思,回到王府,谁也没开口说话,接着分道扬镳。 整个宁王府都乱成了一锅粥。 李容时为苏玉婷服用了不少丹药,可就是无法治愈她的哑症! 他仔细为她把了把脉,魏清莞并没有伤到她,她也没有中毒。 老实说,对于魏清莞,李容时是很欣赏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高明的医术,而且还可以做到无迹可寻。 简直太神了! 苏玉婷坐在床上,泪流满面,挥着手比划着表达自己的意思,却没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看着自己的侄女如此狼狈,李容时心疼不已。 但他又不想去招惹魏清莞。 他大袖一甩,在床前的圆凳上坐下,语重心长道:“婷儿,今晚好好睡一觉,舅舅明天再来看你。”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使劲摇头。 这个该死的魏清莞,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毒,竟然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魏清莞给弄死。 “婷儿,听舅舅的话,下次见到这位魏姑娘,就绕着走吧,千万不要和她起什么冲突。” 苏玉婷简直要抓狂了。 她本以为李容时会替她报仇,没想到李容时却告诉她,魏清莞那个贱人,她不能招惹。 她气得浑身颤抖,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委屈极了。 “她医术那么好,想要害你,轻而易举,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苏玉婷在烛火的照耀下,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李容时见天色已晚,便带人离去。 出了澜园,李容时登上马车,招来暗卫。 暗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马车之中。 “主子!” “你去打听一下,魏清莞的娘亲到底是何方神圣。”李容时冷声道。 “您是说?”侍卫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 “我今日见了魏清莞,总觉得她的容貌很像我阿姊,难道这世上,真有这么像的人?” “是。” 暗卫领命而去。 宁王府的澜园里,苏玉婷疯狂地砸着东西,面容狰狞,宛若厉鬼。 夜少荀闻讯赶了过来。 苏玉婷穿着一身白衣,头发凌乱,双眼赤红,肆无忌惮地砸着东西。 看到夜少荀,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强忍着怒气,泪流满面,楚楚可怜。 “够了!”他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 “今日之事,本王与你没完!” 他回到自己的府邸后,仔细想了想,觉得银楼里发生的事情有些奇怪,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这是要逼着魏清莞说出她与他和离的事情。 因为他跟魏清莞和离的事,谁也不知道。 不过魏清莞也是个聪明人,当场逼自己说,让他出丑了! 一想到这一点,夜少荀的心情就有些烦躁。 这次事件中,受益最大的就是苏玉婷了,她背靠李家,当个宁王府的正妃,绰绰有余。 第九十四章丢人现眼的东西 苏玉婷看着夜少荀那双如深潭般的眸子,心中一紧,赶紧低下了头。 夜少荀看到她那双闪烁的眼睛,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所为。 夜少荀眼中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的刹那,夜少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苏玉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今日一事本王暂且不与你计较,但若还有下次,休怪本王无情。” 说完,他看都没看苏玉婷一眼,转身就走。 苏玉婷吓得瘫倒在床上,脸色惨白。 凝望着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夜少荀,她泪眼蒙眬,这次真的哭了。 她的心已经碎了! 她都成了哑巴了,他竟然一点都不关心她,还因为魏清莞那个贱人而责怪她。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喘不过气来。 屋内静悄悄的,只剩下翠儿一个人,瑟瑟发抖。 哭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那含着泪水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怨毒之色,她站起身来,飞快地跑到翠儿身边,用手在翠儿手心写下一行字。 翠儿看得清清楚楚。 她颤声道。 “这,这……” 苏玉婷眯了眯眼,有些恼怒地瞪着翠儿。 翠儿心慌意乱,忙是点点头。 “奴婢马上就去办。” 苏玉婷看着翠儿离去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魏清莞,你这个小贱人,竟敢对我下黑手。 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清歌母女不会饶过你! 另一边,夜少荀从澜园出来的时候,心情有些低落,他到现在都弄不清楚自己对魏清莞和苏玉婷是什么感情了。 魏清莞,他从未喜欢过,可如今她离他而去,却让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得很! 而苏玉婷对他有救命之恩,又是个温柔体贴的姑娘,懂得如何取悦他。 他是真心的喜欢过她,可自从夜少荀知道她是个虚伪的女人,他心里有些膈应她。 虽然他也想对她好一点,也想报答她,可是每每想到她在背后做的那些龌龊事,他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刚刚踏入书斋,陈延年便急急来禀告,说宫中来人,请他即刻入宫中。 夜少荀望着外面的天空,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父皇大晚上找他有什么事? 父皇要见他,他自然不敢怠慢。 夜色中,他匆匆入宫。 夜色之下,皇宫里静悄悄的,灯火明灭不定,透着一股庄严的气息。 夜少荀一个人推门而入。 整个御书房,空荡荡的,死一般的寂静! 夜少荀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前父皇都是站在台阶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而且今夜的气氛格外古怪,父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宫人们也不理他。 进了御书房,灯火通明。 他径直走了进去,掀开帘子,走进了一间暗格。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 “混账东西!” 夜少荀大惊失色,赶紧跪了下去。 “父皇!” “朕没你这样的废物儿子。”夜天瑞情绪失控地咒骂他。 “丢人现眼的东西!” 他整个人都懵了! 父皇从来没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他吓得屁滚尿流! 看到他这般模样,夜天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夜少荀,你真是丢尽了我们皇室的脸面,居然签下了如此丢人的和离书,朕都为你感到羞耻!” “堂堂皇族,本该是顶天立地,威震天下,却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可笑至极!” 面对父皇的训斥,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跟魏清莞的事,看来父皇是知道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和魏清莞和离的事情已经无法隐瞒,夜少荀对泄露消息的人恨之入骨。 可那个女人竟然还是他最宠爱的女人。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趴在地上,额头抵在冰凉的白玉石上。 “父皇,儿臣糊涂。” 难不成,他还能跟父皇说自己不举之事? 这简直就是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啊,如果被父皇发现自己不举,那太子之位,轮得到他当吗? 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皇兄踢出局。 若是让父皇知道了自己身体有疾,那太子的位置,岂不是要落在别人的手里了?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于是他痛哭流涕,一脸的悔恨。 “魏清莞和皇兄勾结在一起,他们害儿臣,儿臣给下毒,儿臣不得不签了那份和离书,以求自保。” 他看不到夜天瑞脸上的神色,但从空气中弥漫而出的冰冷气息,就能看出父皇是真的生气了。 “父皇,儿臣知错了!” 黑暗中,夜天瑞看着儿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今夜,他和夜少衍对峙的画面。 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点怕的。 别说夜少荀了,就算是他这个父皇,夜少衍也想对他动手。 夜少荀生性仁慈,哪里比得上夜少衍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这也怪不得少荀! 只能怪夜少衍太狠了! 母后还说夜少衍是自己的儿子 他几个儿子都像自己一样宅心仁厚! 夜少衍就像是一条毒蛇! 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 他缓步走出暗格,站在了夜少荀的面前。 “起来吧!” 虽然在心里,他多么希望夜少荀也能像夜少衍那般杀伐果断! 可那野种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上少荀。 得到父皇宽恕,夜少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故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儿臣该死,日后必当谨慎!” 夜天瑞强忍着心中的失落,冷声道。 “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朕!” “是,儿臣记住了。” 夜天瑞虽然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夜少荀的脸上,但还是忍住了。 即便夜少荀事事不如夜少衍,但少荀才是自己的亲儿子呐! * 景王府的书斋梅林里,夜少衍正坐在梅园内,欣赏着满园的梅花。 今夜父皇提及了母后,那些儿时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那时候,他才五岁出头。 雍华宫中种着数千棵梅树,母后日日悉心照料,当时他并不明白母后眼中的哀伤。 母后说,父皇喜欢梅花,所以,她一定要亲自栽种。 到了梅花盛开之时,父皇一定会来看她们母子的。 第九十五章不堪的过往 那个时候夜少衍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皇了。 他也非常想念父皇! 他相信自己的母亲后,只要梅花开了,父皇一定会出现在雍华宫中的。 他等啊等,等啊等! 日复一日,日复一日。 梅花开的那一天,父皇真的来了,却没想到那一天,是母后在世上的最后一天。 六岁那年,他站在雍华宫中一角,亲眼看到自己的父皇掐着自己母后的脖子,厉声呵斥。 他夜天瑞最讨厌的就是在雪地里盛开的梅花。 他喜欢牡丹! 从头到尾,只有母后一个人喜欢梅花。 他的母后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崩溃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一幕吓得他魂飞魄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母后已经断了气。 六岁时,他恳求父皇不要走,好好安葬他的母后。 却被父皇一脚踹飞,而父皇又命人,把母后的遗体,丢到乱葬岗里。 如果不是皇祖母来得及时,母后早就被那些豺狼虎豹吃掉了。 不仅仅母后是父皇的禁忌,就连母后最爱的梅花也成了父皇的禁忌。 父皇将雍华宫中的梅树连根拔起,并下令全城禁梅。 他已经多年没有见过梅花了。 纵然父皇恨他入骨,但在祖母的保护下,他依旧踏入了军中,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父皇只能对他进行封赏。 他开了牙,建了府邸,开始种植梅树。 每当他看见书斋里的梅花时,便会想到母后,想到母后脸上那幸福的笑容。 那个时候母后虽然得不到父皇的宠爱,但母后还是开心的,因为她心里有念想,有盼头! 他静静坐在轮椅上,回忆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连梅园外的魏清莞都没留意。 书斋外,魏清莞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沉默不语的夜少衍。 夜色清冷,清冷的光线洒落下来,将他脸上的银色面具映照得熠熠生辉。 尽管魏清莞看不到他的脸,但他周身弥漫的痛楚,让她感觉到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魏清莞也不打扰,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贸然冲上去,实在是太鲁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夜少衍这般伤心? 她只能猜测,夜少衍一定是在思念某个女人。 那女子,正是慕染晴。 夜少荀说过,这满园子的梅树,都是给慕染晴种的。 此时他望梅伤神,一定是因为慕染晴。 魏清莞有些失望,默默地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但更多的,却是对慕染晴的羡慕,能被夜少衍这样一个男人深爱着,是何等的幸福! 这一夜,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魏清莞有些昏昏欲睡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铛铛铛铛……”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锣鼓喧天的声音。 魏清莞把头埋在被衾里,外面那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听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魏清莞,出来,别以为躲进景王府就能让我忌惮三分!” 昏昏沉沉间,魏清莞听到这个声音,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苏绣珠!” 她吃了一惊,这女人竟然能找到景王府,当真了的。 不愧是丞相夫人,什么都不怕。 突然,魏清莞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洗漱,杏儿就急匆匆地来找她了。 “小姐,大事不妙,夫人来王府闹事了。” 杏儿自知失言,赶紧改了口。 “二夫人在王府门口闹得沸沸扬扬。” 魏清莞插着一支玉簪,挽起垂在屏风上的披风,轻描淡写地说道。 “走,我们去会会她!” 这苏绣珠,自己还没来得及和她算账,她竟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既然她不怕死,那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因为魏清莞救了言述,景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非常喜欢她了。 言述是夜少衍身边的谋士,同时也是王府的御史,掌管着整个王府的事务。 他已经带着嵩嬷嬷在王府门口了。 被苏绣珠这么一闹,朱红大门前聚集了不少人,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朝着里面看去。 “魏清莞,你藏头露尾做什么,我们相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逆女。”苏绣珠大声道。 她叉着腰,活脱脱一个泼妇。 “你简直就是我们相府的耻辱!” 嵩嬷嬷和言述面面相觑,两人对苏绣珠的行为深恶痛绝,却没有出言阻止,他们都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魏清莞,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你一个有夫之妇住到景王府算什么怎么回事?” “你不要脸,我们相府的人还要脸呢!” “滚出来,否则我们就要向陛下告状了。” 言述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动了真怒。 嵩嬷嬷冷笑一声。 “苏夫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苏绣珠想要替女儿报仇,因为她昨晚接到了女儿的来信。 她的心肝女儿在景王府生不如死! 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御花园里的事,一个个都在欺负她。 女儿来信说,那天晚上,她被人下了春药。 下毒的人是魏清莞。 那一夜的耻辱,苏绣珠至今记忆犹新,这口恶气若是不出,她必定寝食难安。 恰好听闻魏清莞与景王之间有些暧昧关系。 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今天,她就让魏清莞身败名裂,让她尝一尝人人喊打的滋味。 所以即便是在嵩嬷嬷严厉的面前,苏绣珠也丝毫不落下风,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一个不受待见的王爷,还用得着怕他吗? 她家相爷是皇上的宠臣,就连宁王都对相爷客客气气的! 她下巴微抬,狠狠瞪了嵩嬷嬷一眼。 “怎么,你景王勾引弟媳,还不让人说了?” 百姓们最喜欢八卦了,听到这个狗血的八卦,都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 “景王虽是英雄豪杰,但品行不端,难以服众!” “放肆!”嵩嬷嬷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怒意。 “景王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你以为你是谁?” 苏绣珠不知道嵩嬷嬷是太后的人。 当年夜少衍开牙建府,正需要人手,太后就把自己身边的人派到了景王府。 苏绣珠被嵩嬷嬷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了一跳,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景王做得这般过分,还不让人说?” “苏夫人,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嵩嬷嬷呵斥道。 第九十六章赔人夫人又折兵 苏绣珠脸色微变,嘴角泛起一丝嘲讽。 “一边呆着去,老娘想见魏清莞,你一个奴婢,凭什么跟老娘说话?” “别在我面前耍威风!” 嵩嬷嬷眯了眯眼,不怒自威地说道:“魏二夫人好大的架子,我区区一个下人,没有资格与你说话对吗?” “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魏二夫人,不是我不配与你说话,是你不配与我说话。” “你一个没有诰命之身的平民,见到我要自称民妇,我乃永寿宫掌事女官!” 苏绣珠嘴唇微微颤抖,双目圆睁,难以置信。 永寿宫的女官,掌管着凤印,虽然没有官职大,但也是正一品。 “我给你面子,尊你一声夫人,我要是不给你这个面子,你在我面前不过一个平民,凭什么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你你!”苏绣珠惊骇欲绝,连忙退后几步。 她拍拍胸口,强自镇定心神。 “太后身边的女官又怎么样了?就可以欺负平民老百姓了?” “哦?”嵩嬷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算你有自知之明!皇家之事岂容平民指手画脚?” “岂有此理!” 苏绣珠被嵩嬷嬷骂得狗血淋头,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诸位快看,景王府的人欺压百姓,还有没有王法可言?” 方才她还是泼妇,眨眼间就成了一个无赖。 “诸位,可否给我做个见证,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向陛下禀明。” 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魏清莞本来还在看热闹,这会儿却是憋不住了。 她不想连累嵩嬷嬷等人,所以她必须要亲自处理。 她带着杏儿,脚步轻盈地往外走去。 地上的苏绣珠看到魏清莞,立刻翻身而起,朝着她飞奔而来。 “臭婊|子,你终于出来见我了。” 魏清莞柳眉轻蹙,神色有些不喜,微微伸出了双腿。 苏绣珠一门心思都在想如若让魏清莞吃瘪,丝毫没有察觉脚下的情况。 “砰!”她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由于冲击力太大,苏绣珠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她强忍着疼痛,抬头朝魏清莞看了一眼。 阳光笼罩在魏清莞身上,将她全身笼罩在光晕中,苏绣珠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看到一片朦胧的阴影。 她指着魏清莞。 “你,你!” “你这个贱人,真是丢尽了我们相府的脸。”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今天,我就替老爷,替相府惩治你这个不成器的女儿!” 魏清莞柳眉轻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二姨娘,我想,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 她叫她二姨娘。 苏绣珠顿时面色铁青,魏清莞这个称呼没有任何问题,可这等于是在提醒她,她并非魏宏达的正妻。 她是妾室! 虽然她打理了相府这么多年,但大家都称呼她为二夫人,而不是魏夫人。 这三个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是妾室。 这是她的痛。 没想到魏清莞还知道戳到她的痛处。 苏绣珠气得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管,我是相府主母,就有权管你的事!” “哦?”魏清莞挑了挑眉,声音拉得很长。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了?我是相府嫡女,你这个做妾的,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谁告诉你,我只是一个妾室,我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当家女主人。”苏绣珠没好气地纠正道。 魏清莞点了点头。 “我娘过世一个月后,我父亲就悄无声息地把你从后门抬进了府,这也算明媒正娶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呐!妻子才死了一个月,相爷就急着要娶老婆,这位相爷也太花心了吧?” “何止是花心,简直就是个寡情薄义的负心汉!妻子尸骨未寒,他就急着纳妾,实在是太可恶了。” “外界传言,魏相为人忠厚老实,爱民如子,现在看来,不过如此罢了。” “而且这位魏二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明知道人家才死了妻子,居然还愿意嫁,甚至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进府,她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不要脸!” 苏绣珠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分明是来给魏清莞一个教训的。 没想到魏清莞几句话就把事情扯到了她的头上,这下可好,大家都在议论她与相爷的风流韵事。 这简直太丢人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魏清莞早就被她碎尸万段了。 她强忍着怒气,努力让自己不崩溃。 不等她反驳,魏清莞又是一声冷笑,红唇轻启。 “你偷偷地进了府,那就是个妾室,为了给你一个好的名声,相府对外宣称,你是续弦。” “真是可笑,不过是一个走了后门,用了一些卑鄙手段爬上男人床的女人而已,竟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 魏清莞凌然地挥袖。 “你算什么东西?” 一想到原主以前受过的委屈,魏清莞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上一世,她就是太善良了,被父母的道德束缚着,被弟弟的所作所为所利用。 她这辈子为魏清莞而活了,她比她更可怜。 那她就更不能让人欺负自己了。 她一步一步逼近苏绣珠。 “你进府后,不记得自己如何待我了吗?” “你抢走了我娘亲的嫁妆,让我吃了残羹冷菜,还让我住在相府的破屋子里,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苏绣珠脸色煞白。 “你,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魏清莞污蔑主母可是犯法的!” 魏清莞甩了甩广袖。 “那就让京兆府的来查,查查我说的可有半句假话!” “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之言。” 原主反抗过,却被她狠狠地揍了一顿。 魏宏达更是恶毒的警告原主,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把她娘亲的坟给挖了。 再加上外公他们被赶出京,年幼的原主孤立无援,对相府中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但,她不是原主! 她才不怕苏绣珠和魏宏达。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魏宏达到底有几斤几两,他要是真把人家的坟墓挖开了,这官帽还怎么戴? 第九十七章那你叫他来打断我的狗腿呀 苏绣珠一脸不可置信。 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贱人,如今却是这般的能言善辩,咄咄逼人。 简直判若两人! 她摇了摇头,向后退去。 “魏清莞,你也真是没良心,这么多年来,相府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养着你,到头来你攀上了高枝,有了靠山,你就倒打一耙。” “你这个白眼狼,猪狗不如的东西!” 她气得咬着牙,破口大骂。 “若是让相爷知道了,非得把你两条腿都打断不可!” “呵!”魏清莞怒道:“有本事就来啊,他又不是没打断过我的腿。” “以前我年纪小,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现在我已经及笄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拖地的长裙飘飘荡荡,魏清莞凝视着苏绣珠,神色凛然。 “把我娘亲的东西还给我!” “什么叫你娘亲之物?”此时此刻,苏绣珠早忘了正事。 现在,她不仅要保住相府的颜面,还要保住自己手中侵占的家产和田地。 “我娘亲陪嫁的那些田产,还有店铺,全都给我还回来!” “你疯了吗?”苏绣珠恶狠狠道:“你娘亲死了这么多年,她留下的田地,铺子,还不够养你!” “是吗?”魏清莞冷笑出声。 “那我便请京兆府查一查,这百福银楼,好像是娘亲以前开的,现在,已经成为了京城最大的银楼。”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百福银楼,每日来往的人络绎不绝,日进斗金! 这家老字号的银楼是相爷家的产业? 朝廷官员开个铺子,开个田庄,这很正常。 但是相爷一直都在说,他是一个正直,清廉的人。 当初魏清莞嫁给宁王时,连个像样点的陪嫁都没有。 当时满京的百姓,都说相爷是一位好官。 现在看来,这只是表象而已。 明明有这么多钱,却偏偏要装出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就连嫁给女儿的时候,也像个普通人家一样简朴。 “天呐,真没想到,相爷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苏绣珠感觉自己完全不是魏清莞的对手了,自己说东,她就说西,自己指南,她就指北,打得她措手不及。 这小贱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还是说她只是借着景王,宁王的势,才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她气得浑身发抖。 “魏清莞,你真是丧尽天良,竟然诬陷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今天来找你,本就是为你好,劝你不要朝秦暮楚,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反咬一口,真是好本事!” 她气喘吁吁地喊道。 “我们相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逆女?” 嵩嬷嬷忍不住笑出声来,“魏二夫人,你可真会说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你刚刚那态度巴不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魏小姐的恶名!” “劝慰,难道你还想为自己辩解不成?” “还有,魏小姐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在你们嘴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贱人!”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嵩嬷嬷说得很有道理。 苏绣珠欲哭无泪,撒起了泼来! “你们景王府与她同属一个阵营,自然要替她说好话,景王与她有暧昧关系,就不怕天下人笑话?” “放肆!”言述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 “魏小姐在景王府为殿下治病,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暧昧关系,你想让景王殿下背上不仁不义的罪名?” “再者说,魏小姐已经和宁王和离了,她是自由身,怎么就可以住在景王府了?” 什么什么!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传入苏绣珠的耳中。 一瞬间,苏绣珠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宁王跟魏清莞和离了? 那女儿怎么不告诉她? 还是说,自己的女儿被那个苏玉婷给骗了? 她很是吃惊,很是不可思议,使劲摇头。 “不,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如果她和宁王离和离了,太后和皇上为什么不公布天下?” 这样的大事,皇家怎么会不给个准信? 景王府那几个家伙肯定在骗她。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太后娘娘懿意!魏清莞,听旨!” 魏清莞盈盈一拜:“臣女在!” 众人纷纷跪下,接旨。 “魏清莞学识渊博,能起死回生,又救了哀家一命,深得哀家喜爱……哀家看着她这般忍辱负重,准许她跟宁王和离!” 其实这些话都是客套话,最重要的是,太后已经昭告天下,她与宁王和离的事情了。 苏绣珠脚下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她嘴唇颤抖,快哭出声来了。 “臣女领旨。”得了旨意的魏清莞轻飘飘地站了起来。 她眼角余光扫过苏绣珠,淡淡道:“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多关心,可我和离的事,你们谁都不知道。” “你若真为我着想,为何我与宁王和离这么久,你却一无所知,甚至还跑到景王府来闹事?” “你这样做,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苏绣珠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而下。 对于曾经害过原主之人,魏清莞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她居高临下,俯视着满脸惶恐的苏绣珠。 “回去给我准备娘亲的东西,把我娘亲的东西全部还给我。” 苏绣珠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坐在地上,强忍着心中的恐惧。 “你占了人家的便宜,早晚要还回来,不要赖着不放。”魏清莞一字一顿地提醒。 苏绣珠这些年靠着娘亲的嫁妆,日子过得很滋润。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苏绣珠吐出所有的东西。 魏清莞懒得跟她计较,跟她计较只会白费力气。 她轻飘飘地拂袖进王府。 “魏清莞,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苏绣珠猛地站起身,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嵩嬷嬷和言述连忙拉住她,生怕她撞到魏清莞。 “魏二夫人,你这是要把事情闹大啊,是不是想让外面的人知道相府里的丑事?” “你,你!”苏绣珠心脏一阵抽搐,险些昏厥过去。 她本想让魏清莞身败名裂,却没想到自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还连累了相府。 她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那些被她喊来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地交头接耳起来。 “啧啧,她还说什么魏清莞不堪入目,仔细想想,魏二夫才是这个世上最可恶的人!” “如果魏小姐说的是真的,那相府还真是够狠的,丞相大人就是个糊涂虫,被一个女人蛊惑,害了自己的女儿。” “噗!”苏绣珠哪里受得了,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九十八章魏小姐,你对我们景王府有恩 魏清莞进入王府的时候,正巧在花园里遇到了夜少衍。 银色面具下,那双美丽到了极点的眸子,看得魏清莞心惊胆战。 今日的夜少衍,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衣袂飘飘,玉树临风,宛如谪落凡尘的仙人,令人一见倾心。 夜少衍已经做了好几天的皮肤移植手术,她得给他换药。 所以哪怕魏清莞被他看得面色发烫,她还是不敢逃走,强忍着心底的惊慌,淡定地出声提醒。 “该换药了。” 夜少衍只是轻轻从口里溢出一个字来。 她转过身,正要离开,却听到他慢悠悠的声音。 “魏家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魏清莞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回眸看着夜少衍,却见夜少衍一身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魏家那边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搞定的。” 不管怎么说,魏宏达都是宰相,而她又是他的女儿,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 夜少衍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绝艳的弧度。 “不急,其实你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 “嗯?”魏清莞微微皱眉,朝着夜少衍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夜少衍唇边的笑意更浓,修长的手指勾了勾,示意她过去。 魏清莞心下好奇,想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便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她凑到他的唇角。 男人的唇角微微扬起,低声道。 “苏绣珠,苏妍,还有苏玉婷,都是一家人,关系紧密,一旦撕破脸皮,会发生什么?” 魏清莞猛然想到了什么。 一直以来,她都在顾及苏玉婷是个孕妇,不想伤到她腹中的孩子。 夜少衍这么提醒,她心里就有了主意。 在这个家族利益为一体的时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了壮大自己的家族,他们自然而然地就联合在了一起,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不被损害,他们自然会抓住对方的把柄。 所以,她只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人身上即可。 她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谢谢你!” 两人正说着话,孙大夫也到了。 他从远处走了过来,见两人如此亲密,顿时面红耳赤,连忙转身就走。 魏清莞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孙行要跑了。 为了不让别人误会,她下意识地离夜少衍远了一些,对着正要离开的孙大夫喊了一声。 “孙大夫。” 孙行连连摇头。 “老夫什么都没看见。” 看来他是误会她和夜少衍了。 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她只好换一种方式叫住孙大夫。 “我今日给景王换药,你在一旁帮忙如何?” 孙大夫是个医痴,凡是跟医术有关的,他都有兴趣,于是又折了回来。 因为夜少衍那张脸,已经被绿矾油毁容,无人能治。 可是,魏小姐却说,她有办法治好夜少衍的脸,而且,她还保证,他的容颜,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所以他很兴奋,很想见识一下这种神奇的医术。 魏清莞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夜少衍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银色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抹幽暗,他还以为是魏清莞不愿意和他独处,生怕被人误会。 一群人去了书斋,给夜少衍换药。 每一次路过书斋的梅林,魏清莞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落在那些娇艳的梅花上。 她想,或许,慕染晴对夜少衍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吧! 众目睽睽之下,夜少衍将银色面具取下,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容。 孙大夫瞪大了眼睛,言述几人也惊得目瞪口呆! “魏小姐,你,你怎么做到的?” 孙大夫对魏清莞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夫试过各种方法,用过无数天材地宝,都没能恢复殿下的容貌,你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殿下的容貌恢复如初……” 他连连竖起大拇指,夸赞魏清莞。 夜少衍听了孙大夫的话,眼眶微微发热。 曾几何时,他曾因为毁容而痛苦过,甚至有轻生的念头。 每每想起母后当年死得蹊跷,他都会压下心中的杂念,拼尽全力地活着。 魏清莞将铜镜递给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你自己看看!” 夜少衍的手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抓着铜镜的边缘,不敢直视镜子里的自己。 自破相以来,他都不敢照镜子,害怕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 魏清莞温言鼓励他。 “你看看。” 一般来说,受了重伤的人,都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夜少衍的反应算是比较轻微的了。 作为一名大夫,魏清莞必须要帮他渡过这个难关。 “你恢复得不错,你好好看看,看看你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她伸手去拿那面铜镜,却无意间碰到了一只温暖的手背,一股电流顺着她的掌心涌入她的身体。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夜少衍死死地握着。 他死死地抓住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魏清莞吃痛,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握着他的手,一边给他力量,一边鼓舞他。 “你已经好了!” 他修长的手指与魏清莞紧紧地握在一起,夜少衍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畏的力量。 他微微抬眸,看向自己正前方的铜镜。 光滑如镜的镜子里,不再是丑陋不堪的容颜,而是一张绝美的容颜,雪白的肌肤,绝美的双眸,勾人心魄! 他诧异地抬头,朝魏清莞看了一眼。 他就那么安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却像是在诉说着千言万语。 她似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浅浅一笑,解释道。 “你的脸上不仅有疤痕,而且还被绿矾油侵蚀过,用普通的治疗手段,根本治不好你的脸。” 说着,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脸颊微微一红,说道:“你也看到你两腿之间的伤,我取下你两腿之间的皮肉,缝制到你的脸上,那完好的肌肤遮住你脸上的伤疤。” “所以,我并没有把你的脸治好,而是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让你的好的肌肤重新长在了你的脸上。” “你耳朵后面还缝着线,你没看见吗?” “等你耳后背的缝拆掉,愈合了,你才算是痊愈了。” 不管她用了什么办法,夜少衍的脸不再是丑陋了,孙大夫,言述等人喜极而泣。 “魏小姐,你对我们景王府有恩,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第九十九章在这大齐,谁也不敢欺负你 魏清莞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淡淡地笑着。 “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职责所在,如果你们真想感谢我的话,就不要质疑我的医术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夜少衍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笑意。 书斋里的气氛很是愉悦,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夜少衍把铜镜放了下来,重新戴上了银色面具,淡淡道:“此事暂且保密。” “是!”众人齐声应是。 书斋里都是他的亲信,没有外人。 没有人会想到,魏清莞竟然真的把夜少衍的容貌给治好了。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言述心里美滋滋的,爷恢复了容貌,他倒要看看,宁王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这一边,宁王与魏清莞和离之事满城皆知,宁王府也得了太后的旨意。 这件事,宁王府上下皆知。 宁王府上,少了一位王妃。 宁王府里,魏清歌得知这个消息后,强忍着剧痛,第一时间去了澜园,找苏玉婷算账。 苏绣珠在景王府闹事的事情,苏玉婷已经知道。 在她看来,苏绣珠完全可以折磨死魏清莞。 没想到苏绣珠这么没用,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反而给魏清莞一个威风的机会。 她不能说话,也不能破口大骂。 她还没来得及发泄心中的怒火,就听到魏清歌破口大骂。 “苏玉婷,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宁王和魏清莞的事情,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翠儿连忙挡在了魏清歌的面前。 “魏小姐,您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是不是太失礼了?” “再说了,小姐身体不好,不能见人。” 魏清歌在宫里挨了一顿板子,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痛,又在王府里受了那么多气,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憋在心里。 想到她们母女二人被苏玉婷利用,心中怒火中烧,一巴掌扇在了翠儿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这一巴掌,直接将翠儿抽得七荤八素,一头栽倒在地。 如果是平时,苏玉婷早就认输了,但自从她成为李容时的外甥女后,皇上对她也是宠爱有加的。 对于魏清歌,她一点都不害怕。 看到躺在地上起不来的翠儿,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魏清歌的脸上。 魏清歌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从小就是魏宏达的掌上明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尖声道:“臭娘们,竟敢打本小姐,你不想活了吗?” “苏玉婷,别以为自己是宁王的人,就很了不起,当年要不是我姐妹帮忙,你以为你能接近宁王殿下?” 为了防止魏清歌把秘密泄露出去,苏玉婷发了疯似的去撕她的嘴。 两个女人不要命地扭打在一起。 两人头发散乱,衣服破破烂烂,看起来很是狼狈。 魏清歌受了伤,根本打不过苏玉婷,被苏玉婷死死地压在身下。 魏清歌一拳打在了苏玉婷的小腹上。 苏玉婷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再加上无法说话,让得她的脸都扭曲了起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是以前,魏清歌还会在意自己的形象。 可自从御花园里的那一夜之后,她再也没有形象可言了。 她再也不用装出一副端庄温柔的模样。 她怒斥苏玉婷。 “苏玉婷,你这个婊子养得杂种,如果没有我们姐妹,你有今日的威风吗?” “你娘是婊子,你这个贱人连婊子都不如。” “你利用我们母女,还敢打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魏。” 她抓狂地挥舞着四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苏玉婷痛得花容失色,捂着小腹,一脸痛苦。 翠儿见苏玉婷如此痛苦,顿时惊呼出声。 “救命,救命啊!” 李容时正巧过来探望苏玉婷,听到动静,连忙冲进卧室。 他的自己的外甥女捂着大肚子,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上,而另外一个女人,正怒视着她,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 “婷儿!” 李容时慌忙地跑到苏玉婷身边,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一张柔软的软榻上去。 苏玉婷痛得脸色发白,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像是要窒息一般。 魏清歌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李容时,微微一愣,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 可以说,她和苏玉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她没见过苏雨婷还有什么李容时这样的神仙亲戚。 正想着,李容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若是婷儿出了什么事,我必杀你满门!” 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魏清歌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只是打了她一下,她不会有事的,她装的,她最喜欢装了。” 想到苏玉婷是怎么接近宁王的,魏清歌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喜欢装模作样的人!她和她那个娘亲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闭嘴!”李容时怒目而视。 熊熊烈火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 魏清歌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一幕,吓得瘫坐在地上,嘴唇都在颤抖。 “我,我没有……” 澜园这边的声音惊动了宁王。 宁王率领人马,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李容时摸了摸苏玉婷的脉搏,察觉到流产的征兆,忍不住咆哮一声。 “夜少荀,你去请魏清莞过来一趟。” 苏玉婷已经痛得昏迷不醒。 魏清歌和夜少荀皆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软榻前,脸色阴沉的男人。 “婷儿有流产的迹象,魏清莞医术高明,她一定能保住婷儿母子。” 魏清歌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居然有人这么夸奖魏清莞。 那小贱人从小就住在相府破院子里,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身本事? 夜少荀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急忙吩咐人将魏清莞请来。 魏清莞把夜少衍的容貌给治好了,他手下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听闻宁王府有请,夜少衍的几个亲信,也懒得理会,直接将宁王府的人赶了出去。 书斋的窗前,站着夜少衍和魏清莞两人。 “你治好了我。”他从手里掏出景王府的金牌递给她。 “看到这枚令牌,就如同看到了我一般,有了这枚令牌,在这大齐,谁也不敢欺负你。” 第一百章坐山观虎斗 魏清莞握着那块沉甸甸的金牌,心里暖洋洋的。 不过很快,她便回过神来。 不管面前这个男人有多优秀,对她有多好,他心里都不会有她的。 身为后世女性,对爱情有着极高的要求,她不允许自己心爱的男人内心藏着白月光。 她微微一笑,把金牌递了回去。 “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那就帮我把这支簪子找回来吧。” 她将玉簪的模样画了出来。 夜少衍接过她的画卷,端详起来。 这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玉簪,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是我娘亲的遗物。” 她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夜少衍双眸凝视着画卷上的玉簪,郑重承诺道。 “好,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帮你找到!” “谢谢!”她再一次认真地道谢。 夜少衍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你太客气了,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顿时又是变得有些尴尬。 不知为何,魏清莞的脸莫名一红,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房进来通报李容时求见。 她暗自庆幸,不然两人四目相对,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李容时?”夜少衍不解地问道。 他和李家非亲非故,李容时来找他? “殿下,他说,他只是想见见魏小姐,并不想打扰您。” “我?”魏清莞也是一头雾水。 她与李容时也没有什么交情,不过以他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事相求,所以他是来寻自己给苏玉婷治病的。 “请我去宁王府给苏玉婷治病?”魏清莞一下就明白了。 夜少衍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机会来了!” 魏清莞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不多时,那道如天神下凡的身影,阔步而来。 他依旧是一身青衣,但身上却披了一件青色的貂皮披风,将他衬托得更加华贵! 三十出头的男子,仙风道骨,风度翩翩! 李容时抱拳:“魏小姐!” 看着魏清莞绝美的容颜,李容时微微一怔,她怎么长得这么像自己的阿姊?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他还是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言辞诚恳,神态谦逊。 “魏小姐,玉婷那孩子不懂事,我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希望你能救她一命。” 魏清莞静静站在那里,眯起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不该开这个口,但是除了你,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救她。” “只要魏小姐愿意救她,要多少钱财都可以!” 魏清莞抿了抿嘴,他这求人的态度还不错,她微微一笑。 “救人治病是大夫的职责,但是我救人是有规矩的。” 李容时看着她,一脸茫然。 “我不救的人,有几种,一种是坏人,我不救;另一种,是我的仇人,我不救……” “苏玉婷,你觉得她是哪一种人?” 她对着李容时扬了扬眉。 李容时登时说不出话来。 苏玉婷和魏清莞的矛盾,他已经仔细调查过了。 对于魏清莞来说,苏玉婷算得上是敌人。 “别白费心机了,我是救不了她的。”魏清莞坚定如铁地说道。 “魏小姐,只要你能救得了玉婷,我李家以后任你差遣。”李容时斩钉截铁道。 苏玉婷能有这样的亲戚,也是她的福气。 魏清莞灵机一动。 正好借此机会,挑拨一下魏清歌和苏玉婷的关系。 她不紧不慢地走着。 “好,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救她狗命!” 李容时对着夜少衍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他担心苏玉婷的安危,目光始终落在魏清莞的身上。 只要他稍稍抬头,便会发现夜少衍手里拿着的那支玉簪。 但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看向夜少衍。 两人离开景王府后,坐马车直奔宁王府。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宁王府的澜园。 太医们都到齐了。 有了夜少闵,太后两人的前车之鉴。 虽然很多事情都和他们所知道的不一样,他们也不会出声质疑了。 张太医,和王太医就是最好的例子。 于是乎,几个太医就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软榻上躺着的苏玉婷,气息微弱,面色苍白,快要不行了。 魏清莞在她身前坐下,搭了搭她的脉搏,又给她喂了一粒药,这才让她能说话了。 她接下来要坐山观虎斗! 随后,他取出一根银针,刺入了苏玉婷头部的穴位。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魏清莞。 她诧异地看了魏清莞一眼。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忽然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害怕。 “舅舅!”李容时是她唯一的靠山。 夜少荀不靠谱。 虽然她很喜欢夜少荀,但是,这个时候,她觉得,还是舅舅靠谱。 她害怕地喊道。 “舅舅,她,她想害我!” 李容时连忙上前,柔声安慰。 “婷婷,魏小姐是来救你的。” 苏玉婷有些不服气,道:“她把我弄成哑巴,治好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个结果,魏清莞早有预料。 她站得笔直,淡淡道。 “李先生,我给她检查过了,想要保住这个孩子,难度很大,而且还缺少药引子。” “药引子?”李容时皱起了眉头。 “没错。” 李容时紧张地问魏清莞:“是什么药?” “胎儿失血过多,需要补充血液,相信李先生也听说了我的治疗方法,换人血,割肉之类的操作都是正常范围。” 李容时吃了一惊:“人血?” 但是为了救自己的外甥女,哪怕是换一个人的命,他都愿意。 “要不,用在下的鲜血?”李容时急切地向魏清莞问道。 “不行。”魏清莞板着脸,一本正经道:“要和她的血脉契合才行,否则很难融合,只会造成更多的损伤。” 她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叫宁王府上上下下全来澜园一趟,我要给她们验个血。” 只要能保住苏玉婷母女,李容时任何事情都愿意照做! 夜少荀只能听令,毕竟连他的父皇都怕他。 很快,魏清莞便开始抽宁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的血。 约莫一个时辰后,已是正午时分,魏清莞面无表情地向李容时汇报了结果。 宁王府里,也就两个人赞同苏玉婷的血型。 夜少荀和魏清歌。 他们两人之间用谁的血,由他们做主。 夜少荀天皇贵胄,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苏玉婷献出自己的血。 那血自然用魏清歌的。 第一百零一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魏清歌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澜园,听到要放她的血,她顿时哭得稀里哗啦的。 “魏清莞,你根本就不懂医术,你这是在报复我!” 魏清莞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又不是我非要用你的血,夜少荀的血型也符合,但是谁让你出身低微呢!” “你的血能救活苏玉婷和她的儿子,就算你死了,也是一件大功劳,对不对?” “放心吧,用不了你很多血。” 刚刚被魏清莞抽了一小管血,魏清歌就感觉到了疼痛。 “不要!” 但没人理她,几个彪悍的嬷嬷上前,将她按倒在地,狠狠割开了她的手腕。 鲜血飞溅,触目惊心。 “苏玉婷,血水怎么可能治好你的病,你怎么就信了她的鬼话呢?”魏清歌哭得梨花带雨。 “她这是在报复我们。” 苏玉婷面无表情地坐到了软榻上,一脸冷漠。 她浑身上下疼痛不已,她根本就不在乎用谁的血,只要能让自己和孩子活着,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很快,几个嬷嬷就端来了好几碗血。 魏清莞给她开了几副保胎的药方,都是用鲜血熬制的,和中药混合在一起,无毒无害。 宁王府的人依言而行。 一个时辰之后,药汤熬制完毕,苏玉婷强忍着恶心,将药汤一饮而尽。 一副药吃完之后,苏玉婷感觉好了很多,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魏清莞把了把脉,又给了苏玉婷一些安胎安神的药物,让她很快就睡着了。 李容时见苏玉婷睡着,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魏清莞借口天色已晚,出了宁王府。 李容时执意要把她送回去。 她百般推辞,都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澜园的苏玉婷也从昏迷中醒来。 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做噩梦,一遍又一遍,让她很不舒服。 这一晚,她睡得格外香甜。 她心里暗暗夸赞魏清莞,没想到这小贱人的医术竟然这么厉害。 只吃了一副药,她就感觉好多了,肚子也不疼了。 苏玉婷忍不住问了一句几时了。 翠儿说,是时候用药了。 苏玉婷生怕肚子里的孩子掉了,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怀上的。 她立即望向翠儿。 “吃药。” 另一边,魏清歌刚包扎好伤口,又有几个嬷嬷过来。 魏清歌看着那几个彪悍的老太婆,吓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尖叫出声。 “我要见苏玉婷,让我去见她。” “就凭你,也配见侧妃,你这贱人,就知道勾引王爷!” “你现在的血,既能救侧妃,又能救小世子,还是乖乖地献血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魏清歌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想要离开,却不料,头发被几个婆子揪了一把。 几个婆子拉着她,面无表情地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啊!”魏清歌发出了一声惨叫。 “苏玉婷,你这小贱|人,竟敢如此对待我,难道你忘记了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了?” 她住的是澜园的柴房,怒吼声传遍了整个澜园。 苏玉婷听着魏清歌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她忍不住想要弄死魏清歌。 这个可恶的女人,掌握着她当年的把柄,魏清歌,她一定要除掉。 没想到,魏清莞竟然给了她这样的机会,真是太好了。 苏玉婷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杀气凛然。 如此一来,虽然不需要用药,但到了后半夜,还是让嬷嬷放魏清歌的血。 魏清莞很清楚宁王府的情况,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她要看着苏玉婷和魏清歌打起来。 书斋里,魏清莞和夜少衍安静地听着暗卫麒麟的汇报。 夜少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现在,该你出马了!” 魏清莞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夜少衍,夜少衍那双深邃的眸子,正盯着她看,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他对她太温柔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由地红了起来。 夜少衍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优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甘甜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他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 “这两个人要是闹起来,朝中可就热闹了!” 魏清歌若是死在了宁王府,魏宏达绝对不会再站在夜少荀这一边,这一点毋庸置疑。 相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今,魏宏达他们几个,都是支持夜少荀当太子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御花园那一夜,魏清歌那么放荡不羁,皇帝都没有下死手。 皇帝想要得到魏宏达这些人的支持,就必须放过魏清歌。 魏宏伟身为当朝宰相,门生遍地,正是靠着他带头撑腰,夜少荀才能跟夜少衍分庭抗礼。 夜少衍从来都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可是,太子的位置明明是自己的,为何要让着夜少荀? 大齐国立储规矩,立长立嫡立贤,这三样他都占了。 夜少荀除了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之外,什么都不会,凭什么让他做太子? 太子之位,夜少衍志在必得。 如果父皇真的想要对付他,那么,他就会在朝堂上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他倒要看看,他还能拿什么来对付自己。 魏清莞对夜少衍的手段,也是颇为佩服。 简简单单的一招,便令对方彼此厮杀起来。 夜少衍放下茶杯,缓缓道:“麟麟派人通知丞相大人了。” “是。”麒麟应了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了书斋里。 漆黑的书斋里越来越安静,魏清莞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她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夜少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能陪我一会吗?” 声音很小,若不是周围一片寂静,她甚至都不会听到。 “嗯!”魏清莞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她只能重新坐回椅子上,却不想,因为太过紧张,她双腿一软,直接往地上摔去。 “小心。”夜少衍低呼。 他将轮椅一转,张开双臂,将魏清莞搂在怀里。 魏清莞只觉得腰上一紧,她就被他抱住了。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让她浑身一麻! 她稍稍抬头,就和他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她的心怦怦乱跳,下意识地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两人紧紧相拥,气息纠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第一百零二章千万不要被他迷了心窍 男人的笑声从她的头上传来。 “你很怕我?” 害怕! 为什么不害怕? 她害怕,害怕自己会沉溺于他的柔情蜜意,难以自拔。 她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被他迷了心窍! 魏清莞咽了咽口水,赶紧从他怀里站起来。 “我,我不怕你,我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你会害羞吗?” “看过那么多男人的身体,你还觉得害羞?” 啊! 他竟是能把自己的话记在心里了,她那是唬他的话,他还当真了。 魏清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那人却依旧在那里笑着。 她实在是无地自容,一跺脚,急匆匆地走出了书斋。 她一路小跑着,往馥雅园而去。 关上门后,她躺到床上,脑子里却是乱糟糟地想着刚刚被夜少衍调戏的那一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要带杏儿离开景王府,不能让自己陷进去! 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了夜少衍,那该如何是好? 离开景王府太不安全,还是回丞相府为好。 正好,娘亲的嫁妆,她也要拿回来。 至于那些曾经对她造成过伤害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也要让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 她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 一直以来,她都坚持着一个原则,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 她胡思乱想着,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魏清莞早早起来,吩咐杏儿收拾行装。 她去书斋,向夜少衍告辞。 嵩嬷嬷却说,夜少衍去早朝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魏清莞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尽管嵩嬷嬷极力挽留,可魏清莞还是执意要走。 魏清莞暗暗庆幸,幸亏夜少衍不在府上,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夜少衍说自己要走了。 她跟杏儿,除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外,一无所有。 所以很快收拾好了,出了景王府,两人徒步回相府。 一路上,杏儿不放心地凑到魏清莞耳边,低声道:“小姐,相府里的那些姨娘和小姐,都不好对付。” “这次你回去,她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清莞早就想过这些,也早有心理准备。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回到相府,而是,她必须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而且,昨晚她在睡梦中,隐隐梦到了从前的事。 那些记忆,都是原主不想去触碰,也是原主刻意忘记的。 一路想事,很快就到了相府。 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烫金的牌匾,上面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魏府!” 两只威武雄壮的石狮矗立在大门口,宛如两个守护神。 大门敞开,奴仆们进进出出的,大概是要去宁王府打探消息。 相府的大总管魏善东走了出来,看到魏清莞的时候,神色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美貌的一天! 魏善东双手背在身后,淡淡道。 “大小姐,回来了!” 他笑眯眯地跟魏清莞打招呼,可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言语间更是透着一股子不屑。 魏清莞在前面引路,将杏儿带上了台阶。 这魏善东是苏绣珠的心腹,背地里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她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魏善东眉头微皱,心想这个被宁王赶出家门的女人,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子,竟然还敢回娘家,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魏清莞不理他,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懒得搭理魏清莞,一甩袖子就走了出去。 杏儿对相府,莫名地有些畏惧,怯生生地抓住了魏清莞的袖子,不敢放手。 一进门,门房就一惊,连忙去通报。 “大小姐回来了!” 通报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还特意大声地喊了起来,生怕别人听不到,没过多久,魏清莞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府邸。 苏绣珠怒气冲冲地从后院走了出来。 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还想着怎么才能有机会对付魏清莞! 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出了后宅,苏绣珠在正厅碰上了魏清莞。 魏清莞一进门,就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径直走到主位坐下了。 动作干净利落。 那位置本来是苏绣珠的,现在却被魏清莞坐了,她咬牙切齿,双目喷火。 “魏清莞,你这个下堂妻,还好意思回来!”苏绣珠恶狠狠地吼道。 如果说以前,她还能装模作样,那么在魏清歌出事后,她连装模作样的心思都没有了。 “魏清莞,给我站起来,这个位置轮不到你来坐!” 自己的位子被人抢走了,若是再不夺回来,那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还有什么脸面? “好大的胆子。”她眼底闪过一丝狠色,“拖出去,家法处置!” 苏绣珠身边的几个婆子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谁敢!”魏清莞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沉声道:“我乃相府嫡女,身份尊贵,谁敢动我?” “嫡女就能在长辈面前耀武扬威了?”苏绣珠怒道。 魏清莞微微抬起一双美眸,落在了苏绣珠身上。 “我什么时候耍威风了,这是我们家的规矩!”她淡淡道:“我记得,你不是族谱上的正妻吧?” 一句话,顿时让苏绣珠呼吸一滞。 当初魏宏达为了不让别人说三道四,她是从后门进门的。 生下孩子后,就被冠上了续弦的名号,但族中人都看在眼里。 明眼人一看便知,苏绣珠能坐上主母之位,必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苏绣珠趁着别人的正妻病着,去勾搭魏宏达,未婚女子干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实在是丢脸之极。 所以族中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苏绣珠出现在族谱上。 而且族谱上一向只记着正妻的姓氏,比如魏张氏,那些妾室就更不用说了,连姓氏都不会写。 这一句话,刺痛了苏绣珠的心,让她气得面容扭曲。 “魏清莞,你不要太过分。” 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想要回相府,那是不可能的!” “在老爷回来之前,赶紧滚吧!否则老爷跟你没完!” 第一百零三章别贴金,我从来没把你当过长辈 魏清莞也不生气,也不着急,落落大方地坐着。 “其实,我并不想回相府,魏二夫人,你什么时候还我娘亲的嫁妆,我就什么时候走!” 苏绣珠不由地呸了一声。 “要钱吗?不属于你的东西,还妄想夺走!做梦去吧!” “哦!”魏清莞的声音拖得很长,带着几分玩味。 “那我还真的,最喜欢做梦了!” “呵!”苏绣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魏清莞拍了拍手,优雅起身。 “杏儿,你去收拾一下锦园吧,我有些累了。” 苏绣珠闻言,连忙给身旁的老奴使眼色。 那几个婆子连忙上前,将魏清莞与杏儿两人围住。 “锦园是二小姐的院子,大小姐还是回自己的院子吧!” 她以前住的那个院子还能住人吗? 开什么玩笑! 一下大雨,宛如一个水帘洞,寒风呼啸,冷得跟冰窟似的。 夏天的时候,简直就是桑拿房。 这原主吃得不如狗,住得也不如猪。 现在他们以为,她还是原主,可以被他们欺负吗? “是嘛!”魏清莞眉梢微挑,薄薄的唇角弯了弯,好看极了。 “恐怕有些人记性不好,这里是我娘亲出钱重新修葺过的地方,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娘亲嫁人时的陪嫁之物。”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锦园本来就是我们母女之前住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住?” “大小姐,你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一个婆子对魏清莞冷冷地道。 魏清莞微微眯起美眸,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倒要看看,谁能挡得住我的路!” 她气场凌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意。 几个婆子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魏清莞跟前,扬起手就要打她和杏儿。 魏清莞从衣袖中取出数根银针,分别扎在了几人的穴位上。 一根筷子那么长的银子,扎在肉上,把几个婆子都吓了一跳。 “嘶!” 她们痛苦地捂着手,想要将银针拔出来。 可是,她们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就像是抬起了一块千斤巨石,轻轻动下都非常的吃力!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跌坐在地,惊恐地喊起来。 魏清莞美眸圆瞪,凌然又道:“不过是给你们这几个没有尊卑的老奴一个小小的惩戒!” “夫人,老奴动弹不得,求求你救救老奴!” “你,你太放肆了!”苏绣珠气得七窍生烟,几乎吐血。 “好,好大的胆子!” 苏绣珠拿出一家之主的气魄和魅力来,准备给魏清莞一个教训。 “来人啊,给我拿下她,今日我必须好好管教她!” 守在外面的护卫顿时冲进来,围着魏清莞和杏儿。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袖子一甩,一股粉末从袖子里飞了出来,这些粉末,就像是沙粒一般,落在了几个护卫的脸上。 “哎呦!”护卫一个个倒在地上,捂着眼睛惨叫起来。 苏绣珠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魏清莞的实力居然如此之强! 现在的她,跟以前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指了指旁边的魏清莞。 “你想杀人不成?” “杀人可是大罪啊!”魏清莞拍了拍胸口,故作惊恐。 “明明是你先挑起事端的,现在却反过来污蔑我,见过不要脸的,但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里是她的家,苏绣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也懒得再装下去了。 她咬牙切齿地说。 “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苏!” 苏绣珠如同疯狗一般,朝着魏清莞扑了过去,恨不得将她的嘴巴撕烂! 魏清莞迅速取出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了苏绣珠的腿上。 苏绣珠双腿酸软,几乎站立不住,对着杏儿和她跪下。 她惊骇欲绝,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跪在地上。 “魏二夫人,你这是作甚,我如今已非王妃,没必要给我行礼。” 魏清莞俯视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娇媚的笑容。 啊! 苏绣珠在心中大叫,杀死魏清莞的心都有,她怎么会下跪? “魏清莞,我可是你的长辈,你受我一拜,必遭天打雷劈!” “真是抱歉了,我从来没把你当过长辈。”魏清莞冷淡地说。 没错。 在她心中,苏绣珠就是个刽子手。 苏绣珠是折磨原主的魔鬼! 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凑到苏绣珠的耳边,低声道:“战斗才刚刚开始,你就怂了,想要认输?”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宛若从地狱中走出的死神,令人毛骨悚然。 苏绣珠不由得浑身一抖,望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经胆小怕事的小丫头,竟然会变得这么厉害。 “走吧,杏儿!”魏清莞轻声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一天一次地折磨她们,一直折磨到她们崩溃为止。 苏绣珠也不敢贸然出手,心中想着,只要这魏清莞留在相府,自己有的是办法让她求饶! 魏清莞前脚刚走,后脚魏善东就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夫人,夫人!” 他一边奔跑一边大叫。 到了正厅,就看到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向光彩照人的夫人更是跪在地上,宛如丧家之犬。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绣珠第一时间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怎么样?” 一大早,她就接到了女儿病危的消息。 她连忙让魏善东去打探消息。 魏善东慌慌张张地跑到苏绣珠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抽泣着问道:“清歌,清歌她怎么样了?” 魏善东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言而喻,苏绣珠心知肚明,看向魏清莞。 “是你!是你害了清歌!” 魏清莞也不跟她废话,领着杏儿进了内宅。 从景王府到相府不少路程,她也走累了,只想休息一会。 另一边,苏绣珠得知魏清歌的情况后,连走路都困难,便让人把她抬到了宫门口,等着魏相从朝堂上下来。 魏宏达也听说了不少。 他没敢直接向宁王询问,而是先打探清楚,再做定夺。 虽然家族利益重于一切,但魏清歌可是他的掌上明珠,自小就被他捧在手心里!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 第一百零四章你看你,哪里还有当家主母的样 魏宏达从朝堂上退下,与同僚们有说有笑地出了皇宫。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正坐在担架上,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 苏绣珠素来打扮得精致,光彩动人的。 但现在却因为女儿的事,而心急如焚,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血迹,模样狼狈至极。 魏宏达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和自己的同僚道别。 说完,他快步走到苏绣珠身边,遮掩住自己妻子难堪的一面,免得被其他同僚看到。 两人上车后,苏绣珠掩面痛哭起来。 “老爷,您一定要救清歌,一定要救清歌!” 魏宏达眉头一皱,冷冷地骂了一句。 “哭什么哭!” 苏绣珠心如刀绞,这个时候还让她注意形象,声音沙哑,语气中带着怒意。 “如果清歌出了什么事,我就死在这里!” “你看你,哪里还有当家主母的样子。”魏宏达脸色一沉,不悦地斥责道。 苏绣珠越发恼怒。 “就是,我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对你们魏家来说,我不过是个妾室罢了!” 她今天被魏清莞给气到了,平日里在魏宏达面前,她都是温言软语,通情达理的。 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放肆!”魏宏达是个爱面子的人,苏绣珠说这个话不是揭他的短嘛! 他怒视着她,猩红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苏绣珠与他对视一眼,心中一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甘地将满腔怒火吞入腹中。 “清歌在王府里受了那么多罪,这件事你要不要管?” “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了?” 魏宏达哼了一声。 “瞧你那点出息!” 苏绣珠泪流满面,心中将魏清莞诅咒了千百遍。 “你先回去,我这就去找宁王。” 虽然心中焦急,但苏绣珠也只能回到自己的住处,等待消息。 苏绣珠回到相府,却不见魏善东的踪影,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下人说,魏善东在锦园挨罚。 苏绣珠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对她的人动手。 她带着满腔的怒火,找到了锦园。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魏善东站在院子里,直挺着身躯。 烈日炎炎,直射他的身体。 快四十岁的魏善东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苏绣珠看着自己的亲信受辱,心如刀绞,连忙冲了进去。 “魏清莞,你想做什么?” 她想要冲进去,却被外面的杏儿给拦了下来。 “夫人,我们家小姐正在休息,谁也不能打扰。” “你算什么东西?” 苏绣珠今天可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看到平日里胆小怕事的杏儿,竟然敢挡在自己的面前,她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不等手掌落下,一枚银针飞来,狠狠扎进苏绣珠的血肉中。 “嘶!”她捂着自己的手,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你,你!” 魏清莞不紧不慢地从卧室里走出来,声音铿锵有力。 “苏姨娘,为了一个对我如此不敬的下人与我大打出手,你是不是和魏管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绣珠面色一白,满脸不可置信。 这贱人说了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你能教训下人,我就不能教训教训下人吗?” 魏清莞微微一笑,道:“能的!” “可我管教的是一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那苏姨娘你呢?” 苏绣珠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魏清莞,但她只能忍着。 “苏姨娘,你为了一个下人要打我的人?” 魏清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弱,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苏绣珠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而魏清莞的笑容,却是妩媚到了极点。 “你和魏管家的关系不一般呐!” “休得胡言乱语,魏管家执掌宰相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般处置他,岂不是与恶主无异?” 魏清莞大笑:“哈哈哈!” “他为你剜过我的肉,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个可恶的奴仆!” 苏绣珠难以置信,一颗心慌得要停止跳动了。 “你——” “对,我都想起来。”魏清莞眯了眯眼,看向苏绣珠的目光带着几分冷意。 “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她冷冷道,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阎王。 苏绣珠惊恐地捂住嘴巴,声音颤抖。 “你,你这个恶鬼!” “不错,我是恶鬼,我是来要你们命的!” “你做的那些事,我一清二楚,乖乖把我娘亲的嫁妆还我!” 苏绣珠已经吓得腿都软了,依旧死活不肯拿出张媚的嫁妆。 “你休想从我手中夺走魏家任何东西。” “看老爷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快步离开,她不相信魏清莞能拿出证据来。 如果魏清莞真有证据,就凭她这性子,绝对能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魏善东看着苏绣珠狼狈逃窜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屋内,杏儿低声对魏清莞道:“小姐,您这般责罚魏管家,怕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放心吧,杏儿。”魏清莞沉声道:“不必理会他们,如今的局面,还是待在相府才是最安全的。” “嗯。”杏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那一天的事情,对杏儿的打击太大了,现在也只会听从魏清莞的吩咐。 魏清莞看了一眼外面满头大汗的人。 想要将娘亲的嫁妆要回来,怕是有些困难,她隐隐觉得,单凭苏绣珠一个人,不可能将百福银楼做得这么大。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这也是苏绣珠如此自信的原因。 不过,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先休息一下,她回了相府,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她需要养精蓄锐。 夜少衍结束了早朝,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看着路边盛开的水仙花,他不由得想起了魏清莞,不由得又买了一车的水仙花回了府。 六七片白花裹着一朵明黄花蕾的水仙,在风中摇曳,清丽脱俗,和魏清莞冷艳的样子很是相似。 第一百零五章你给我检查检查 夜少衍满心欢喜地回王府,一进府邸门,嵩嬷嬷就把魏清莞离开王府的事情告诉了他。 银色面具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 “本王知道了!” 为了讨她开心,他特意买了一马车的花。 没想到,她竟然走了。 难道她是怕夜少荀误会? 她是不是还在等着夜少荀的挽留? 她与夜少荀和离一事的圣旨,是他问出来的。 她是不是怕了? 想到这里,夜少衍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周围的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爷生气了! 是因为他没能留住魏小姐,而生气吗? 言述摇了摇头,心想看来要想个法子,将爷与魏小姐撮合在一起了。 另一边,夜少荀刚一回到宁王府,便毫不迟疑地和太医一起去给魏清歌看病。 魏清歌的手上,到处都是伤口,鲜血淋漓,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狼狈得犹如蝼蚁。 她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嗓子又干又痒,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死掉。 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夜少荀的怒吼。 “这谁干的?” “这个,这个……”几个嬷嬷们抖抖索索地跪地。 苏玉婷急匆匆跑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殿下,这是魏清莞的医嘱,要妾身多喝魏清歌的血,否则会伤及胎儿的。” “妾身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做而已!” 说到这里,她有点心虚,魏清莞只是说,每天一次。 可是她却想把魏清歌折磨至死,放了她一夜的血。 这个魏清歌,还真是命大,流了一晚上的血,竟然还活着! 一旁的太医一边给魏清歌包扎伤口,一边颤声道:“魏二小姐尚有一口气在,立刻用药,还能活!” 太医不由摇头,好狠的手段,这是要将人血涸而死啊。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面色苍白的女子,夜少荀有些头疼。 刚才魏相找过他,说只要他能保住魏清歌的性命,魏相一党就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他,而且,魏相也愿意去说服那些中立党。 两人定下了盟约。 魏清歌一死,他就失去了魏丞相这个靠山。 他看着苏玉婷,双眼通红。 “那你为何不告诉本王?” 苏玉婷泪流满面,抿着嘴,一脸的委屈。 “殿下也没问啊!” “苏玉婷!”夜少荀怒吼一声,强忍着没有发作。 她很懂得察言观色,捂着肚子,慢慢跪了下来。 “这不关妾身的事,妾身只是遵从医嘱,殿下,这件事,只能怪魏清莞了。” 提到魏清莞,夜少荀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她的音容笑貌! 一想到她与景王是一伙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突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其实这血水根本治不了病,只是离间他与魏相的计谋而已。 如果魏清歌有个三长两短,魏相一定会倒戈,到时候他在朝堂上就失去了主心骨。 一想到魏清的所作所为,夜少荀的脊背就凉飕飕的。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好一个夜少衍,竟敢跟本王玩阴的。 太卑鄙了! 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夜少荀指着奄奄一息的魏清歌,气得七窍生烟。 “王太医,一定要把她救活!” 王太医肃然道:“是!” * 入夜,景王府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夜少衍穿着一身白衣,坐在轮椅上,目光直直地看着相府方向。 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正在书斋里和他谈笑,说着天下之事。 夜少衍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忽然觉得魏清莞真是奇女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还很有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夜少衍觉得今晚格外的孤单。 他平静地度过了无数个夜晚,但唯独这一夜,他似乎无法度过。 他静静坐着轮椅,目光灼灼地看着相府那头的夜空。 他很好奇魏清莞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和他一样怀念以前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日子。 他长叹一声,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麒麟的声音。 “爷,您是不是该换药了?” 银色面具之下,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好。” 夜幕降临,相府灯火通明,白天睡得太久的魏清莞,到了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重归故里,无数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关于娘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记忆不是很深刻,可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娘亲对她的疼爱。 娘亲死后! 苏绣珠入了相府,掌权之后,便将她逐出了锦园。 她舍不得离开锦园,这里有她娘亲的味道,有她和娘亲在一起的回忆。 苏绣珠吩咐魏善东将五六岁的原主大扔进柴房里,让她挨饿数日。 原主还不肯就范,魏善东拔出匕首,在她身上划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原主死活不同意,即便承受着剜肉之痛,她也不同意,只能用头撞死。 当原主苏醒的时候,很多东西已经模糊不清。 这些日子,魏清莞一直在做梦,梦见原主故意忘记的痛苦。 想到原主的遭遇,魏清莞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一双美眸打量着光怪陆离的相府。 那些欺负过原主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在她思索,相府中究竟有什么人对苏绣珠有敌意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魅惑的声音。 “大晚上的,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魏清莞蓦然回眸。 灯火通明,夜少衍静静坐在那里,银色的面具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凛冽的夜风呼啸而来,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你!”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回相府,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避开夜少衍,免得与他日久生情。 魏清莞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所以她略愣了一愣,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知为何,夜少衍一看到魏清莞,满心的烦躁就烟消云散,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笑意。 “你不是个好大夫,答应过要治好我的病,却半途逃跑,我只好来找你了。” 魏清莞赧然道:“哪有跑,我会定时上门复诊的。” “可是,我身体很难受,我需要检查一下。”夜少衍认真道。 魏清莞一脸茫然,她明明检查过了,他一切都很好。 难不成是手术后的并发症? 如果是并发症,那就麻烦了。 作为一名出色的医生,魏清莞是绝对不会允许病人有并发症出现的。 她快步走到夜少衍身边,伸手搭了搭他的脉搏。 她焦急地给他把脉。 谁知,她纤细如玉的手腕,却被夜少衍抓住了。 第一百零六章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活着 夜少衍不想松开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现在没事了,但我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发作!” 魏清莞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夜少衍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恼怒地挣脱了他的手。 “景王殿下,何必如此顽皮,这般骗我,当心我不给你治了!” 夜少衍看着她发怒的样子,推动轮椅,来到了她的面前。 “我可糊弄你,你对我来说,就是一剂良药,见到你我这病痛好了不少。” 魏清莞心里像是有一只小鹿在怦怦直跳。 明晃晃的烛光里,魏清莞面色绯红,宛若娇艳的樱子。 “魏清莞。”他握住她洁白如玉的小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 “留在我身边好吗?” 魏清莞浑身像过电似的,酥麻得厉害。 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你这是在表达爱意?” 夜少衍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想留她在身边,想和她朝夕相处,想和她日夜谈心。 “你可以这么认为。” 他用期盼的目光望着她。 魏清莞心乱如麻,这是在告白? 他不是喜欢慕染晴吗? 难道他变心了吗? 她有些不能接受,曾经那么深情款款的男子,说变心就变心,这实在是太颠覆她的认知了。 或许是受到了前世的影响,她潜意识里觉得,一个男人,如果连初恋都能轻易改变,那他对她的感情,又会有多深? 她摇了摇头。 “不!” 说到这里,她眼眶有些湿润。 “夜少衍,我不是一个花心的人,我是一个对待感情很认真很认真的人,我想要一个对我忠心耿耿的人” 她甩开他的手,生气地说。 “再说了,我也不是个容易被哄的女人,随便一个告白都能让我动心。” 确定。 她想要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她确实有点动心了。 但也仅此而已。 她不能接受。 不管他是变心也好,还是他把慕染晴藏心里也罢。 她都不能草率地接受他的爱意。 魏清莞咽了口唾沫,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们之间不可能。” 夜少衍怔了怔,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说过如此动情的话语。 今天晚上,他鼓起勇气向她剖白心迹,她却告诉他,她不是一个花心的女人,她对感情很认真。 她是不是还在等夜少荀? 等着夜少荀全心全意地爱她? 他不由失笑,赶紧挽回颜面。 “魏小姐,我开玩笑的,别往心里去。” “那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魏清莞是真的怒了,直接转身走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夜少衍看着她进了房间,非常想走上前,认真地解释一遍。 但他不敢追上去。 夜色中,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孤独。 银色面具之下,嘴唇微动,朝着魏清莞的身影发出了口型。 “我等着你接受我!” 魏清莞怒气冲冲地进屋,杏儿端茶送水过来。 “小姐!” 她虽然不渴,但还是忍不住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烛光下,魏清莞的脸涨得通红,气喘吁吁。 “小姐。”杏儿思索片刻,道,“景王深夜前来探望你,足见其心意,你又何必给人家脸色看。” 魏清莞眉头微蹙。 “杏儿,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 一提到夜少衍,她就觉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摆了摆手。 “罢了,不说也罢。” 杏儿担心自家小姐,忍不住正色道:“小姐与景王殿下,男未娶,女未嫁,有什么不可能的。” “难道小姐在介意慕小姐吗?” 这丫头明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却偏偏要问! 魏清莞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仰头看着满天星辰,给杏儿上了一堂关于爱情的课。 “杏儿,我希望我的心上人只对我一心一意,不想再有别的心思,曾经夜少荀的事已经让我头痛了。” “所以,如果我想再嫁给别人,我只会嫁给喜欢的人,并且愿意遵从我的想法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杏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 “小姐,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男子,您看,不管是老爷,还是宁王,又或者是别家的公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 魏清莞觉得有必要纠正她的想法,忍不住叮嘱她。 “我绝不允许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那样的话,我宁可不结婚,孤独终老。” “哦。”杏儿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她一定会向景王殿下转达小姐的心意。 魏清莞不知道杏儿在想什么,见她不说话,便在床上躺了下来。 夜幕降临,宁王府一片安静,苏玉婷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魏清歌还活着。 而且,夜少荀还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对她照顾有加。 一想起魏清歌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苏玉婷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弄死她。 但夜少荀却一直守在魏清歌身边。 她缓缓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进了耳房。 屋内点着几支蜡烛,门开了一条缝,烛火摇曳,摇曳不定。 魏清歌面色苍白,沉沉睡去,而她心爱的男人,则睡眼惺忪地趴在床沿守着她。 看到这一幕,苏玉婷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下,闭上双眼,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她缓步走到夜少荀身边,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 “殿下!” 夜少荀闭着眼睛,努力睁开眼睛。 “什么事?” 苏玉婷嫣然一笑,道:“殿下,您去休息吧,这里妾身来照顾!” 夜少荀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悦。 她脸上露出一丝悲伤。 “殿下,妾身与清歌乃是至交好友,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活着。” 她哽咽着,难过极了。 “妾身也是听了魏清莞的话,否则妾身绝不会伤到清歌一丝一毫,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脸的诚恳。 听到这句话,夜少荀不禁动容。 “那本王先去休息一会,有事再通知本王。” “嗯。”苏玉婷擦了擦眼泪,微微点头。 确定夜少荀不会再回来之后,苏玉婷连忙摇晃着女人,让她醒过来。 第一百零七章谁给你的胆子 魏清歌刚睡着,就被人狠狠地摇了一下,吓得睁开眼,一张脸映入眼帘,吓得她立刻清醒了。 “你你你……”魏清歌拉着被衾往床角滚了过去,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苏玉婷背对着灯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虚伪的笑容。 “清歌,别害怕,我不过是来看看你。” 魏清歌是真的被折磨怕了。 “你要干嘛?”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昨晚哭了一晚上,她的声音已经沙哑,现在已经喊不出话来,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苏玉婷。 这个苏玉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她肯定要弄死自己。 魏清歌突然灵机一动,干嚎了一声。 “苏玉婷,如果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会让你失了宁王的欢心。” “哦?”苏玉婷眉头一挑,露出不解之色。 “当初宁王殿下被魏清莞救下,落下一枚玉佩,就在我这里,若是我把那枚玉佩给了宁王殿下,他会如何?” 苏玉婷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敢算计她。 这么重要的事情,魏清歌竟然没有告诉她。 怪不得王爷三番五次询问玉佩的事情。 虽然被她敷衍过去,但是王爷肯定还会想起来。 看样子,自己是杀不了魏清歌了,她一定要把玉佩抢过来。 她笑眯眯地伸出手,拉住了魏清歌的手。 “清歌,我看你是糊涂了!” 魏清歌一脸茫然地看着苏玉婷,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见魏清歌不能完全相信她,苏玉婷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又不是我想要喝你的血,是你姐姐逼我的,她说只要喝了你的血,我和孩子就会安全。” 她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清歌,我不想这么做,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得不这么做。” “嘤嘤嘤……” 她从怀里掏出手帕,哭得更加厉害。 “清歌,你我感情这么好,我怎么忍心伤害你!” “昨天我试图阻止,但是魏清莞说,如果我不喝,我们母子两个都要死,” 魏清歌想起昨天晚上受的折磨,脸上不禁露出了狰狞之色。 “哦,是魏清莞那贱人干的。” 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袖,心中的恨意熊熊燃烧,如果魏清莞在这里,她早就把她碎尸万段了。 “贱人!” 苏玉婷看着魏清歌脸上的恨意,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就让魏清歌两姐妹好好斗。 魏清莞得罪了魏清歌,那相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能饶得了她!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很爽! 苏玉婷走到魏清歌身边,假惺惺地拉着她的手。 “疼不疼?昨天我就说过,我不想要你的血,可她非要逼着我喝,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别无选择。” 她一脸的委屈。 “如果我不喝,那谋害小世子的罪名,就是我的了。” 魏清歌竟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伸手抱住了苏玉婷。 “玉婷,这个贱人,我饶不了你!” “嗯。”苏玉婷哭得梨花带雨,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可是魏清歌却没看到她脸上的得意。 魏清莞在相府里住了好几天,也没见谁有什么动作。 这很不正常。 那一晚,她和夜少衍分开之后,便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魏清莞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她喜欢真心的人,而不是花心的人。 因为卢家给了不少诊金,魏清莞就想着买个铺子,开个医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娘亲的嫁妆拿回来。 她一个人坐在桌前,自顾自地下棋。 她喜欢下棋。 她可以安安静静地思考,安安静静地谋划。 正看得入神的时候,杏儿却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 “小姐,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杏儿已经是汗流浃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什么事?”魏清莞放下棋子,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杏儿。 杏儿平复了一下心情,紧张地道:“二小姐,她回来了!” “哦?”魏清莞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苏玉婷,看起来很聪明。 很好。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她怎么也没想到,宁王府会把魏清歌送到她的面前。 她喜欢强者,如果那么容易被击败,那接下来的战斗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苏玉婷腹中有个孩子,这是她的死穴,她却浑然不知,这是何等的悲哀。 “没事,你也不用这么着急。”魏清莞轻声安慰。 杏儿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小姐,他们要来锦园,说锦园是二小姐的住处,让小姐挪地方。” “知道了。”魏清莞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她正觉得闲着无聊,却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按捺不住,找上门来了。 “魏清莞,你这个杀千刀的!”苏绣珠带着丫鬟们气势汹汹而来。 魏清歌被人抬了进来。 这群人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魏清莞拂了拂衣袖,轻盈地走到了门口。 杏儿吓得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小手拽着魏清莞的衣袖,往后缩了缩。 她给魏清莞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乱来。 原主这么多年来谨小慎微,一忍再忍,就是希望自己可以过得好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反而会遭到更猛烈的攻击。 前世,她被父母剥削,被弟弟榨干最后一滴血,她都忍了下来。 可是她忍了,换来的却是父母的一句话,说她忘恩负义。 再活一世,她不想再忍,看谁不顺眼,就对谁不客气。 正想着,苏绣珠已冲到近前,扬起手掌,就要打她。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居然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真是丧心病狂。” 杏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却还是往前一冲,准备替魏清莞挡下这一巴掌。 魏清莞一把将杏儿推到一旁,伸手抓住苏绣珠的腕脉。 两人的手都僵住了,苏绣珠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害了清歌,老爷跟你没完!” “呵!”魏清莞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 “一个在族谱上没有名字的女人,竟然敢打嫡女,谁给你的胆子?” 第一百零八章给老夫狠狠的打 苏绣珠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都在哆嗦。 这个该死的贱人,又在拐弯抹角地提醒她,她是个妾室! 她的身体在颤抖,眼中满是杀气。 魏清莞毫无惧色,笑眯眯地看着她。 “苏姨娘,你现在知道心疼了?” 她声音陡然拔高,一字一顿道:“当年我还是个孩子时,你剜我的肉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让你女儿流点血,你就心痛到无法呼吸了。” “我告诉你,当初你是怎么折磨我的,我会加倍奉还给你们!” 苏绣珠吓得瑟瑟发抖,嘴唇都在哆嗦。 “休要胡言乱语,我何时剜过你的肉?”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当然可以抵赖。 无所谓。 这笔账,以后再算。 将苏绣珠轻轻一甩。 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苏绣珠却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痛哭流涕。 “老爷,老爷,你这女儿反了,反了,她要杀妾身!” 她无力地躺在地上,装出一副起不来的样子。 魏清莞心中冷笑,真是个会演戏的女人。 “老爷,救我,救我!” 魏宏达刚刚结束早朝回到府中,闻声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锦园,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没想到,平日里温婉大方的她,如今,却是如此地泼辣。 “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苏绣珠躺在地上,痛哭流涕。 “老爷,也不知道魏清莞对妾身做了什么,妾身起不来了,浑身都在疼。” “妾身是她长辈,她现在敢打妾身,日后指不定就要对您动手。” 魏宏达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魏清莞。 “你这个不孝女,你敢对她动手。” 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道:“你这个下堂妻,也好意思回来,老夫这些日子忙于公务,没空理会你,你倒好蹬鼻子上脸了!” “父亲。”魏清莞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我可不是什么下堂妻,我跟宁王和离是得到太后同意的,你这样说我,岂不是在骂太后是个老糊涂了!” “我可没这么说!”魏宏达面色一沉。 魏清莞笑道:“父亲,你这是在质疑太后的决定啊!” 魏宏达被自己女儿将了一军,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狠狠地瞪着她。 “放肆!” 魏清莞脸上自始至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父亲,太后准许我和离,那我就不是什么下堂妻,你说话注意自己的措辞,免得被太后知道了。” “太后会以为你对她有偏见呢,是吧父亲!” 魏宏达怎么也没想到,魏清莞的三寸不烂之舌,竟然如此地厉害。 “算你占理!”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但是欺负绣珠这件事情,你不占理,她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如此无礼,就算闹到太后面前,你也占不到理。” 魏清莞娥眉轻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父亲,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欺负苏姨娘了?” “她不是姨娘!”魏宏达正色纠正她。 “哦,她不是姨娘,那是什么,他是你悄悄从后门抬进来的女人。”魏清莞戳破了他的老底。 魏宏达气得七窍生烟。 “老夫现在没空跟你讨论她的身份!” “那我们该讨论什么?”魏清莞的声音很大,带着一股凌然的气势。 “讨论你们两人怎么黑心地抢走我娘亲的嫁妆吗?” “放肆!”魏宏达勃然大怒,怒不可遏。 “瞧瞧你,目无尊长,目中无人!” “尊长!”。魏清莞抬了抬下巴,沉声道:“从小到大,你就没管过我,如今也别在我面前扯什么尊长二字了” “你以为我喜欢留在相府,你们把我娘亲的嫁妆还了,我马上离开相府。” “两位欠我的东西,我当然要留在相府!” “老爷,你看看,你看看她。”苏绣珠急得火上浇油。 “她对你尚且如此,对我更是肆无忌惮,你若不管教管教她,将来还不知怎么欺负我们呢!” 魏宏达呵斥了一声,制止了苏绣珠:“你闭嘴!” 苏绣珠一愣,显然是没料到老爷居然会对她这么凶,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魏宏达眼角余光瞥到苏秀珠躺在地上,眼珠一转,便朝着魏清莞看去。 “秀珠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无论如何,也不许动她一根手指头。”魏宏达对着魏清莞冷冷地呵斥。 “你打了她,即便闹到太后面前,你也没理!” 苏绣珠痛哭着,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 真是可笑。 魏清莞觉得,这个女人演得真好。 眼泪说来就来。 她对苏绣珠是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哭得快要断气的女人,玩味地欣赏着她的表演。 “老爷,她不但对妾身动手,而且还害了清歌,妾身生平仅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毒的人,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能害!” 另一边,魏清歌泪流满面,脸色惨白无比,有气无力道:“爹,苏玉婷说,姐姐想要喝我的血,她以治病为借口,要杀了我。” “老爷,她如此丧心病狂,再这么放任下去,这个家还不得变成屠宰场啊!”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都巴不得给魏清莞判死刑。 魏宏达看着自己的爱女奄奄一息,心如刀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魏宏达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严肃地看着魏清莞。 “我魏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女儿?” 他咬牙切齿地说。 “来人啊,家法伺候!” 所谓家法,无非就是一棍子一棍子地抽下去,打到她乖乖就范为止。 那一年,她跟魏清歌起了冲突。 明明是魏清歌要把原主往水里推,原主吓得一把拉住了她,才把她拖进了水里。 魏清歌等人都坚持说,是原主把她推到了水里。 魏宏达恼羞成怒,逼着原主道歉。 原主拒绝道歉,不肯认错。 魏宏达也对她用了家法。 原主始终不肯低头,直到打断了双腿,也没认错。 原主的双腿被打断,苏绣珠连大夫都没替她请一个,任由她在废墟中自生自灭。 原主当时营养不良,靠着自身恢复,用了三年的时候双腿才能走路。 回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痛苦,魏清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为原主感到悲哀。 美眸不由自主地蒙上一层水雾,她强忍着泪水,看向魏宏达。 这一刻的他,完全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个对她恨之入骨的敌人。 他双目通红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碎尸万段。 “给老夫狠狠的打!”他对着护卫下令道。 第一百零九章姐姐没有推我娘亲 那几个护卫个个身强力壮,下手又没轻没重的,魏宏达这是要把她活活打死啊。 魏清莞站得笔直,一双美眸中闪过一抹讥讽。 “父亲要教训我,也得找个理由,苏姨娘是自己摔下来的,父亲要怪罪于我,若是让人知道了,父亲的名声可就臭了。” 苏绣珠愤愤道:“老爷,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就是她把妾身推倒的。”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魏宏达厉声呵斥。 魏清莞广袖一挥,斩钉截铁道:“父亲,那问问在场的人我到底有没有推倒她。” 魏清莞的目光落在了魏清歌的身上。 “魏清歌,你娘亲是不是我推的?” 苏绣珠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这个魏清莞,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还是这么没脑子。 开什么玩笑。 清歌可是她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会为魏清莞这个恶毒之人出头? 魏清歌张了张嘴,却莫名其妙地说出了违背自己内心的话。 “爹,姐姐没有推我娘亲!” 说完这句话,魏清歌吓了一跳,捂着喉咙。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了很多话。 “是我娘亲想要教训姐姐,结果她自己摔了一跤,不关姐姐的事。” “清歌!”苏绣珠大惊失色:“你怎么说话的?” 魏清歌嘴巴动了动,吓得苏绣珠连忙爬到她身边,捂住了她的嘴巴。 “我的女儿,你在胡说什么?” “啊,为娘怎么会是这种人,你给我闭嘴。” 魏清歌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诧异地看着魏清莞。 一身高腰百褶长裙的女子,亭亭玉立,一双美眸里满是满足的笑意,好似谪落凡尘的仙子! “她!”魏清歌指了指魏清莞,满脸的恐惧。 魏清莞淡淡笑了下。 “父亲,苏姨娘的亲生女儿都说,不是我推她的,苏姨娘却说我推她,她想污蔑!” “老爷,是她做了手脚!”苏绣珠气急败坏道。 “清歌是妾身亲生的,妾身最了解她的性子,她很乖,很乖。” 魏清莞截住她的话。 “是啊,我妹妹一直都很乖的,从来没有骗过人,对不对?” 苏绣珠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许,插嘴!” “哼!”魏清莞轻飘飘地坐下,把玩着自己的指甲。 “苏姨娘,你方才不是说,自己摔得起不来了,现在看起来,你好得很!” 苏绣珠顿时哑口无言了,心中如鲠在喉,却又无可奈何。 “父亲,该受家法的人不是我,而是苏姨娘,她构陷嫡女,这要是闹到京兆府,该判她一个什么罪呢?”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魏宏达那颤抖的身躯。 “父亲,你这是要包庇苏姨娘么?” 魏宏达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转折,这清歌是怎么了,中邪了吗?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诬陷嫡女不是小事,况且魏大小姐救了本王和太后,她是我们皇室的救命恩人,她受此等委屈,京兆府尹岂能袖手旁观!” 魏宏达和苏绣珠几人都是一愣,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言述一群人簇拥着俊雅的男人站在外面。 夜少衍一身白衣,坐在轮椅之上,一双绝美的眼眸,冰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魏宏达打了个寒战,连忙躬身行礼。 “景王殿下。” 相府的门房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绝望地看着魏宏达,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表示自己要通报,可拦不住他们这一群人! 几天没见,夜少衍似乎瘦了很多,虽然魏清莞看不到他的脸,但从面具下那深陷的眼窝,就能猜到他现在的状态。 他推着轮椅,来到魏清莞身边。 “魏相,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本王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还请魏相定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充满了威胁。 对于苏绣珠,魏宏达可不敢有丝毫的偏袒。 苏绣珠连连摇头,看向魏宏达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老爷,妾身没有陷害她!” 魏宏达低喝道:“够了!”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无辜的!” 苏绣珠指着魏清莞,气愤不已。 “清歌怎么会突然发疯,一定是她给清歌下了毒。” 魏清莞沉默着,没有回答。 一旁的言述看不下去了,怨怼她。 “你这种人的话根本不值得信,谎话连篇!” 苏绣珠顿时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而下。 “妾身……” “还狡辩!”言述不屑地哼了一声。 “方才魏相也在场,难道魏小姐下毒还能瞒过他的眼睛不成?” 一句话堵得苏绣珠说不出话来,只能偷偷打量着自己老爷的脸色。 如果她说是的话,那魏宏达就是个废物,堂堂丞相,竟然被自己的女儿给耍了,这让他颜面何存?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魏宏达知道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他也没见魏清莞有什么异常举动。 不过,他很好奇,清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强忍着心中的好奇,他只能冷着脸吩咐道:“来人啊,将夫人禁足,面壁思过。” “老爷!”苏绣珠泪流满面,哀求道。 言述冷笑一声:“相爷,您这偏心的程度太明显了吧!魏小姐刚刚就要家法伺候,这魏二夫人构陷人,仅仅是面壁思过?” 他一向毒舌,一点面子都不给魏宏达。 “相爷,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你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魏宏达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狠狠一甩袖子。 “家法伺候!” “老爷,不要呀!”苏绣珠大哭起来。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嘛,给老夫狠狠打!”魏宏达喝道。 不多时,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拖着苏绣珠往外走,侍卫们拿着棍子对着她就是一顿乱打。 不多时,苏绣珠的后背便被鲜血染红。 魏宏达心在滴血,却无法阻止,只等苏绣珠昏厥过去,这个惩罚才结束。 第一百一十章他们是被活活饿死在战场上的 至于魏清歌,更是不敢吭声,只是死死地盯着魏清莞,眼底深处,藏着深深的恨意。 她刚才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显然是中了毒。 可是,魏清莞是什么时候给她下的毒,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今日之辱,她记在心里。 总有一天,她会加倍还给魏清莞的。 魏宏达满腔怒火,等苏绣珠晕过去后,朝着夜少衍抱了抱拳。 “景王殿下,下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在他的带领下,一群人走了出去。 言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屑地道:“这位魏相大人怕是脑子坏掉了,放着魏大小姐那么优秀的女儿不管,偏偏要管那些心机深沉的女儿。” “早晚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锦园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言述转头看向身边的杏儿。 一群人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夜少衍和魏青莞两人。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不语。 这几日,夜少衍内心的挣扎已经到了极限。 可是,真正见到她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她。 魏清莞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一直没吭声。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夜少衍打破了这份寂静,面具之下,薄唇微微勾起。 “没想到你还能悄无声息地控制人。” 他指的是魏清歌指证苏绣珠的事情,魏清莞笑着摇了摇头。 她娓娓道来。 “魏清歌流了那么多血,差一点就没命了,肯定是吃了什么补血汤,这个汤里,有黄芪,有当归,有鹿茸,有大补之物。” “任何一种药材,都是有毒性的,而且,每一种药材,都是相生相克的。” “她吃的药是对的,不过,我发现了一种药物,对鹿角胶有抑制作用。” 夜少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魏清莞慢悠悠地走到案几前。 一双纤纤玉手,在香炉上轻轻抚摸。 “我今早起来,燃了香,此香有安神的功效,不过和魏清歌服下的药,有些冲突。” “所以对任何人来说,闻到香味都没有问题,但对她来说,却很容易让她产生错觉,我还把无色无味的粪锈伞洒在空气中,这是一种有毒的蘑菇,混合在一起,魏清歌就算想撒谎,也没办法。” “因为这种毒,我给它取了个特别的名字,叫做‘乘人之危’!” 夜少衍眼眸深处是难掩的佩服之色。 “没想到你的医术如此了得,竟是研制出这么厉害的毒。” “哪里哪里,一点小手段而已!”魏清莞淡淡一笑。 夜少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温柔。 被夜少衍这么一看,魏清莞的脸又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他。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紧张而又无助。 看着那张红扑扑的脸,夜少衍平静地说道。 “我今天来找你,是来复诊的,省得你辛苦跑一趟王府。” 他这是在心疼她吗?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否定自己的想法。 “好。” 她缓步走到夜少衍身边,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不仅仅是他的脉搏在剧烈地跳动,那刻心也在剧烈地跳动,他离她很近,但是他不能拥有她。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从他心底升起。 “怎么了?”魏清莞也感觉到他心脏跳得很快,连忙松开他的手。 “你的脸多敷我给的药,有个把月就能痊愈,不用担心。” 夜少衍其实已经很满足了,真心道:“多谢,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还沉浸在毁容的痛苦中。” 在他道谢的时候,魏清莞心里莫名一酸,说不出的难受。 也许,这是出于怜悯吧! 魏清莞这些日子看了不少大齐秘史,其中就有提到过,夜少衍六岁丧母,七岁入军营的记载。 一个七岁的孩子,要和一群大人一起上战场,这是何等地不容易。 很显然,皇帝对他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战死沙场,眼不见心不烦。 小小年纪,就承受了成年人都承受不住的痛苦,可他却坚持了下来,成为了大齐赫赫有名的战神。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虽然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但她却能够想象得到,其中的艰辛。 夜少衍看着魏清莞一脸郁闷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浅声安慰她。 “这种小伤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因为是伤在脸上,所以我才会如此地烦躁,甚至想要放弃自己。” 魏清莞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这么英俊潇洒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一个丑八怪,这是何等地痛苦! “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夜少衍那双绝世眸子,带着几分笑意。 他凝视着她,好像要看穿她的内心。 “其实我不在乎外表。”他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心声。 “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这样拱手相让。” 说到这里,夜少衍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魏清莞从未见过夜少衍这般模样。 不过,她也能理解。 夜少衍明明才是嫡子,按大齐国的国储制度,也只有他最适合。 他为了守护着自己的国家,上阵杀敌,可却有一些人暗中使坏,想要置他于死地。 她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讲述那场残酷而血腥的战役。 “那一夜,我和裴将军分头行动,准备前后夹击,本以为胜券在握,可没过多久,裴将军和他的部下就遭到伏击。” “我带着人马前去救援,结果发现,裴统领被困在一处山坳之中,敌人纵火焚烧,根本进不去救援。” “烈火焚天,箭雨纷飞,山石压顶,裴大将军被杀,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杀!” “我们很快就被困住了,按理说,如果有援军的话,我们还是有一战之力的,但是我们打了七天七夜了,没有援军!” 说到那一战,夜少衍的眼睛都红了。 “可就算这样,我们也没有投降,没有退缩。” “我们浴血厮杀,粮草枯竭,便以草木沙土为食,饮水,甚至连尿液都不放过,五万精锐,与百万大军对战,这一战就是十天!” “我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但是我们从未放弃过战斗,直到敌人开始放毒。” “五万大军,只剩下我和金武几百人,等到援军赶到,已经是半月之后。” “我的精锐战士并非战死的,他们是被活活饿死在战场上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你所念念不忘的都是别人早已 提及那场战役,夜少衍的语气充满了怒意。 “如果援军能在三天内赶到,我们的弹药和食物就不会耗尽,也不会失去战斗力。”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有人不希望我活下去,不希望我赢下这一战。” “往日里,父皇对我如何,我都会忍让,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忍让了,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大。 魏清莞虽然没有目睹那一场惨烈的战斗,但光是听他的描述,就让她心惊肉跳。 夜少衍说到伤心处,不禁哽咽起来,良久良久,他发出长叹一声。 “所以说,这次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帮你解决。” “你不用怕!” 魏清莞被他的经历震撼到了,看着那些和自己朝夕相处,为自己出生入死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战死,虽然痛苦,至少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死。 他们却被自己人残害。 被活活饿死在战场上。 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哀伤。 夜少衍的心,也久久无法平复,一阵阵的疼痛,从他的全身蔓延开来。 魏清莞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忍不住心疼。 夜少衍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虽然,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失礼,也很无礼。”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夜少荀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适合你。” “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何必为了他,而拒绝别人呢?” 她愣了愣,惊愕地看向他。 “难道,难道你以为我在等夜少荀回心转意?” “难道不是吗?”夜少衍面具下的眼睛,骤然一亮。 难怪夜少衍会跟她说起那场让他痛苦的战役。 原来他是想告诉她,夜少荀就是那一战的罪魁祸首,但他们没有证据,无法将其绳之以法。 他希望自己能离夜少荀远一点,免得夜少荀给她带来麻烦。 她不由的摇了摇头。 “我对夜少荀早就已经没有了感情,当年之所以会如此的痴迷于他,不过是我年少无知,将恩情错作了情爱罢了。” “恩情?”夜少衍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 “是。”魏清莞这几天想起了原主很多乱七八糟的记忆。 那一年,原主大概七八岁,魏清歌过四岁生辰,原主实在是太饿了,杏儿又生病晕倒在地,她没办法,只能去厨房找吃的。 碰上了夜少荀,他正在厨房里吃糖果。 夜少荀正换牙,苏妍不让他吃糖果,来到相府邸的苏妍正与魏宏达商讨朝政,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去领糖果了。 他看原主可怜。 年幼的他大发慈悲,给了原主几袋米。 也正是因为那几袋米,原主和杏儿才活了下来。 也因此,原主将夜少荀记在了心里,暗暗发誓,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 只是原主并不知道,夜少荀早已经将这点小事抛之脑后了。 夜少荀身为皇子,平日里赏赐的人不计其数,对她这个可怜的小丫头,早就没有了印象。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残酷。 你所念念不忘的都是别人早已遗忘的。 魏清莞附身在这具身体上的时候,有很多杂乱无章的记忆,应该是原主和她自己的记忆发生了冲突。 但适应了一段时间后,魏清莞渐渐回忆起了很多东西。 原主对夜少荀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那几袋米的执念。 这些年原主不知道为夜少荀背了多少黑锅,那份恩情,其实早已经还清楚了。 只是原主一心想要照顾他一生一世,这才执意非他不嫁。 魏清莞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 夜少衍暗暗庆幸,他还以为,魏清莞是在等着夜少荀回头呢。 听她这么一说,他心中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他紧紧地握着魏清莞的手,一脸地紧张。 “清莞,你愿意来到我身边吗?” 说到这里,他心中有些忐忑。 魏清莞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脸上火辣辣的,但她还是故作平静地问了一句。 “你这样做,就不怕伤了慕染晴的心?” 提到慕染晴,夜少衍陷入了沉默。 魏清莞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夜少衍,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思。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想要看穿对方的心思。 气氛骤然一凝。 半晌,夜少衍才幽幽地说了一句。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早就忘了。” 这个答案让魏清莞很不满意,一股悲伤的感觉在她的心里蔓延。 他每天给慕染晴种梅树,这样刻骨铭心的感情,说忘记就忘记,她又能在他心中存留多久! 魏清莞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夜少衍,不瞒你说,我确实对你动过心。每个人都会对美好的事物心生敬佩,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 “就算我不喜欢夜少荀,我也不能接受你。” “为什么?”夜少衍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我的要求,你做不到!” 他就像是一个被激怒的孩子。 “你的要求,我都能做到呢?” 他握着她手的力道很大,她本能地想要挣脱。 “你弄疼我了,你做不到的。” 可他就是不肯放手,死死地拽着她,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魏清莞实在是被他缠得烦不胜烦,气急败坏之下,说起话来也是口不择言。 “如果你做得到,那就去铲除景王府中的梅林吧,说不定我还会同意做你的王妃!” 夜少衍愣了一下,不自觉地松开了她。 那片梅林,是他为了母后而栽下的,每一棵树,都藏着他对母后的思念,藏着他不敢表露的情感。 因为满城禁止种植梅树,所以他也不敢告诉别人,这是给自己的母后种的。 别人都说是他种给慕染晴的,这一点,他不能否认。 父皇要是知道,他为了祭奠母后而种下梅花。 把整个梅林连根拔起还是小事,说不定还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殃及池鱼。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以为自己对她已经很了解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想要将他的梅林铲除。 她要断了自己缅怀母后的方式。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浮现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魏小姐,本王好像打扰到你了。” 说完,便推着轮椅离开了。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魏清莞眼眶一红,心中涌起一股酸楚。 这家伙果然是个骗子。 她明明说过,他已经忘记了慕染晴,她让他将梅林铲掉,他却生气了。 还对她冷言冷语,前面还我我的,现在就说本王。 果然,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她压抑着悲痛,静静地坐着。 管他呢!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接受一个心里有白月光的男人,她要找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老夫再给你物色一位夫婿 夜少衍一身寒气地走出了房间,言述等人神色慌张,连忙上前询问。 他一言不发,推着轮椅就走了。 言述等人跟在后面,一头雾水,见爷都走了,也只好跟了上去。 * 苏绣珠被打得皮开肉绽,下人们手忙脚乱,把她小心地抬回了丽园。 回丽园的路上她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头发散乱,香汗淋漓,面色苍白如雪,显得极为凄惨。 魏宏达烦躁得很,头痛欲裂,而苏绣珠还在那里哭闹,更是让他心烦。 “你还有脸哭,都是你闯的祸。” “老爷,你怎么能说这样伤人的话。” 苏绣珠痛得死去活来,后背火辣辣的痛,仿佛要裂开一般。 魏宏达沉着脸道:“最近不要去招惹她,她背后有太后娘娘,有景王撑腰,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小丫头了。” 这话说到苏绣珠心坎去了。 魏清莞那个小贱人,要是在府里混得风生水起,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纵然剧痛难忍,苏绣珠还是咬牙道:“老爷,今日之事,有古怪。” 她泪意婆娑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魏清歌。 “清歌!” 魏清歌顿时惊醒过来,脸上满是惶恐之色,哽咽道。 “爹爹,我刚刚中了姐姐下的毒。” “在宁王府的时候,她说女儿的血能给苏玉婷治病,宁王为了保住小世子,不惜……” 魏清莞说得很清楚,宁王的血也可以治好苏玉婷,只是宁王在她两个人之间,宁王殿下选择地用她的血! 不过,为了让魏宏达痛恨魏清莞,她把事情说得七八成是真的,三成是假的。 她颤抖着伸出被割伤的手腕。 她将手腕上的白纱取下来,露出雪白的肌肤,上面布满了一道道如同蜈蚣般狰狞的伤痕。 “清歌,苦命的清歌啊!” 苏绣珠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一哭,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她情不自禁地倒抽一口冷气,伏在担架上无声地抽泣起来。 此时此刻,她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愤怒,那么地想要弄死魏清莞,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最疼爱的女儿,竟然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个魏清莞,她一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那双眼睛滴溜溜乱转,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魏宏达看到自己女儿手上那一道深深的疤痕,心疼得要命,心中更是大骂宁王的狠毒。 魏清歌想要让自己的父母站在魏清莞的对立面。 “姐姐她一直告诉宁王,只有我的血才能救小世子,她还说我能救小世子,是大功一件。” “她好狠的心!”他一甩袖子,面色铁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真是个不孝女!” 苏绣珠躺在担架上,心如刀绞,泪水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 “老爷,她就是一个恶鬼,她回来索我们的命!” 魏宏达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他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 苏绣珠立刻想出一个坏主意,虚弱地道:“老爷,她年纪也不小了,都十八了,若是一直呆在相府中,未免落人话柄。” 魏宏达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却没有开口,而是示意苏绣珠开口。 “再过半个月就是你的五十大寿了,本来我还想着就请自己的族人吃一顿简单的,现在看来您应该大办特办。” “哦?”魏宏达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 苏绣珠强忍着疼痛,艰难地道:“老爷借着这个机会,多宴请几位王孙,谁家看得上,就把她许配给谁。” 魏宏达点了点头。 就算疼得喘不过气来,浑身无力,苏绣婷也要出馊主意。 夜色渐深,锦园里却是灯火通明。 魏清莞彻夜难眠,心里堵得慌,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沉甸甸的。 白日里,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夜少衍竟然当真了。 她并没有想过要除掉梅林,她只是想试探一下梅林对她的感情。 果然,慕染晴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逆鳞。 在他心中,梅林不算什么,但慕染晴,却是让他无法忘怀。 魏清莞失魂落魄地在软榻前坐下,努力回忆自己今日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今天说的话在她脑海里回荡了无数次,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接受自己的丈夫深爱着别人。 算了,不管了! 没有夜少衍,她的世界,依旧是那么的精彩。 她定了定神,正要上床睡觉。 锦园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魏清莞大喜过望,赶紧推门而出。 夜色中,魏宏达静静地站在院子里,身上披着一件灰袍。 看到她打开房门,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魏清莞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她还以为是夜少衍来了。 没想到会是魏宏达,她对着他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关门。 房门刚刚要关上的刹那,魏宏达淡漠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老夫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年芳十八岁了!如今你已经和宁王和离,老夫再给你物色一位夫婿,你看可好?” 握在门把手上的手一僵,魏清莞并不着急关门,她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意思。 “再过不久,就是老夫的生辰了,老夫会邀请所有的同僚,还有王孙公子,你可以在老夫的生辰宴会上,挑选自己喜欢的人。” 他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挑你自己喜欢的,老夫不是那种喜欢威逼利诱的人。” “以老夫现在的身份,还用不着你联姻。” 他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就是自知拿捏不住魏清莞,所以才不敢让她联姻。 他要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打发她。 魏清莞心中冷笑一声,对苏绣珠的手段,不由刮目相看。 无法直接把她赶出去,那就以她的年纪为借口,把她嫁给别人,换一种方式把她赶出去。 苏绣珠这样美好的如意算盘,自己岂能不助她一臂之力。 她故作惊讶。 “那就多谢父亲了,那我希望父亲能把所有适龄的公子请来,最好连对方父母也能请来。” “我不单单要看对方的模样,我还想知道,他父母,对我的态度。” 魏宏达浓密的眉毛微微皱起,显然不想这么做。 请这么多人,万一魏清莞反悔,或者耍什么花招,那就麻烦了。 魏清莞见对方拒绝,忍不住冷笑一声。 “父亲,你要是做不到这一点,就别指望我给你找合适的夫婿了,虚有其表,只会让人觉得你是个伪君子!” 说完这句话,她关上房门,关上了灯。 而魏宏达则是站在夜色下,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就算是一条狗,也是有感情的 景王府中,一连几天,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唯恐触怒了夜少衍。 从相府回来之后,夜少衍便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言述等人不由焦急起来。 也不知道自家爷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只知道爷所有的反常都与魏大小姐有关! 正在众人焦头烂额之时,相府来了一封请帖。 言述接过请帖,立刻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魏小姐是相府的人,爷对她又是宠爱有加,请帖这么大的事,必须事无巨细地调查清楚缘由。 一炷香后,暗卫得到了消息。 言述听到这个消息,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自家爷。 然而,正在书斋中闭关的夜少衍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冷冷道:“有什么事?” 言述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书斋内四周垂下了帷幔,虽然是白昼,却显得极为幽暗。 他看不到夜少衍的表情,但是从夜少衍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他却能感觉到,夜少衍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夜,相府来了一张请帖。”言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 “这请帖明面上是给相爷祝寿,实际上却是为魏大小姐选婿,魏大小姐也同意,要相爷把所有有功名的青年才俊都请进府。” 空气中一片寂静。 夜少衍听完,沉默了许久,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言述静静等候着他的命令。 夜少衍的眸子在黑暗中一片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魏清莞这么快就选夫婿了吗? 一直以来,她都跟自己说她要找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 看来,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他垂在轮椅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本王知道了。” 相府丽园中,经过这几天的调理,苏绣珠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不过,她还是坐不住了,只能趴着。 她恶狠狠地瞪了翠儿一眼,冷声道:“这件事是不是已经传开了?” 翠儿应了一声。 “夫人,已经散开了,这下满城都知道大小姐要择婿了,怕是会有不少人前来围观。” 魏清歌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 “魏清莞的恶名,又多了一条。” 一想到魏清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骂,她就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苏绣珠看着女儿,眼中满是疼爱之色。 “你的心思太单纯了,等你进了宁王府,还怎么和其他的妃子们斗?” 魏清歌仿佛被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委屈地抿着唇,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娘亲。 “只是恶名加身,未免太便宜她了。”苏绣珠咬着银牙道。 “那娘亲……”魏清歌压低了声音,丹凤眼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在偷听,这才低声道:“娘亲准备怎么做?” 苏绣珠眼中凶光一闪,强撑着站起身来,冲翠儿吩咐道。 “去告诉魏管家,老爷大寿的事情,让大小姐代劳,我现在伤势很重,行动不便!” 翠儿颔首:“是。” 魏清歌听懂了娘亲的意思。 魏清莞从小就在废墟里长大,什么都不懂,更别说操办寿宴了。 现在让她来主持寿宴,无异于把她往火坑里推。 那晚的寿宴,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要是闹出个什么幺蛾子来,那才叫热闹。 光是想一想,魏清歌就觉得心潮澎湃,忍不住红唇微扬,拍手叫好。 “那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锦园里,魏清莞自顾自地下棋,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 杏儿非常着急。 “小姐,外面都说你要嫁人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景王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伤心的!” 魏清莞将棋子落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傻丫头,急什么,让他们传就是了!最好是让全城的人都知道!” 到时候生辰之夜,全京达官显贵齐聚一堂,那苏绣珠岂不是完了? 她取了一颗白子,落到了死局的棋盘上。 纵然身处绝境,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苏绣珠要毁了她的名声,那就让她吃个哑巴亏,让她吐出年轻的嫁妆。 见魏清莞一脸淡定,杏儿更是心急如焚。 “小姐,刚才魏管家说了,让你来主持这场宴会,我们该如何是好?” 魏清莞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一双美眸看着一脸焦急的杏儿。 “离寿宴还有几天?” 杏儿掐指一算。 不算还好,这一算,杏儿差点哭了。 “小姐,只有七八天了,七八天要准备几百桌宴席,来不及了。” “这么大的一场宴会,没有两三个月是不可能的!老爷临时提出的时候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几天下来,最多也就是七八天的时间。” “知道了。”魏清莞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就算是天崩地裂,她也能面不改色。 她优雅地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棋盘上,轻声道:“魏管家把库房的钥匙给我了吗?” 还以为苏绣珠有多聪明! 没想到这样一般。 没想到这么快就中计了,等她得到库房的钥匙,查完相府的账目,就是苏绣珠的死期。 “这是魏管事给我的。”杏儿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 魏清莞的眯地接过钥匙,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走吧。” 杏儿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家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魏清莞拉着杏儿就往外走。 宁王府内,夜少荀得知魏清莞要选夫婿的消息后,差点没气炸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苏玉婷发现宁王对魏清莞这个贱人念念不忘。 不过魏清莞与景王有一腿,宁王拉不下这个脸来找魏清莞。 苏玉婷当然要趁机打击一下夜少荀了。 她挺着孕肚,走起路来像鸭子一样。 看到苏玉婷,夜少荀将心中的烦躁驱散,淡淡道:“不是说了,让你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吗,怎么还跑出来了?” 苏玉婷泪流满面。 “我怎么睡得着,我听人说,王妃姐姐要选夫婿了。” 她在“王妃”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让夜少荀脸色一变。 “宁王妃已经不是她了。” 苏玉婷连声道歉,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妾身习惯了,不小心又叫了一声……” “好了,此事与你无关。” 她拿出手帕,轻轻抹了一把眼泪。 “魏清莞才跟殿下和离没几天,就急着去寻夫了,真是没心没肺,就算是一条狗,也是有感情的,会舍不得的!” 她一脸的委屈。 “殿下,妾身真的替你伤心,替你不值!她怎么就那么狠心的离开了您!” 夜少荀满脑子都是魏清莞毅然决然离开的身影。 这个魏清莞,心狠手辣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他不说话,苏玉婷开始巴拉巴拉地说了起来。 “殿下又没做错什么,她非要与你和离,我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借此羞辱你!” 苏玉婷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连呼吸都不敢喘。 她故意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当初可是她死皮赖脸非要嫁给殿下,要不是故意,为什么走的时候那么决绝。” 夜少荀心乱如麻,挥了挥手,满是倦意地看了她一眼。 “本王有些乏了,你先回房吧!” 苏玉婷欲言又止,但看到夜少荀冷冰冰的样子,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是想挑起事端的,谁知道却惹得殿下不高兴。 她屏住呼吸,刚走出书斋,就看到了李容时,那张俊俊的脸庞。 她喘不过气来,双腿僵硬,几乎无法动弹。 李容时本想探望一下苏玉婷,不料对方并不在房内,于是来了书斋看看。 没想到听到她那番言论。 李容时面色阴沉地离开,苏玉婷伤心地跟在后面。 “舅舅!”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李容时脚步飞快,哪里还听得进去,她哭得稀里哗啦,眼看追不上,便假装肚子痛。 “舅舅,我肚子疼,肚子疼!” 那道人影,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身边。 苏玉婷急忙抓着他的衣袖,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舅舅,我的肚子好疼,我……” 李容时低头看了她一眼,失望说道:“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和魏清莞做对吗?” “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她那一身医术,真要动起手来,绝对能要了你的命!” 李容时大怒。 “你怎么就不听话呢?还怂恿宁王给她添堵,要是让她知道你在暗中使坏,真要收拾你,我可保不住你。” 苏玉婷是真的慌了,这个认来的舅舅,一向对她很温和,连大声对她说话都没有过。 可现在,竟然因为她要对付魏清莞,就气成这样。 难道说,李容时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魏清莞,是因为他们血脉相连的原因? 她惊慌失措,哭了起来。 “舅舅,我没有得罪她,我也没有招惹她。” “我只是被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给气着了,上次在银楼,她连舅舅的面子都不给,我……” 李容时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叹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这个人,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舅舅,你就不会因为她不把你放在眼里而生气吗?”苏玉婷哽咽道。 “不生气,她跟你一样只是个孩子。” 苏玉婷强忍着心中的嫉妒。 “可是我很生气,想要替舅舅教训她一顿。” “婷儿!”李容时呵斥道,“不管怎么说,她对你们母子都有救命之恩,做人要懂得感恩。” “这算什么恩人,舅舅给她的诊金,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苏玉婷没好气地道。 “婷儿,她并没有收我的银子,只是要我答应她的条件,至于她想要什么,我也不清楚。” “原来如此!”苏玉婷撇了撇嘴,不满道:“为了利益才救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婷儿,这是什么话?”李容时神色大变,她的歹毒令他心惊胆战。 “我阿姊是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女儿来的?” 说到娘亲,苏玉婷泣不成声。 “娘亲早已不在人世了,就算是她活着的时候,也要忙着钩心斗角,哪里有工夫管我!” 李容时闻言心中一痛,没想到自己的阿姊竟然过得如此凄惨。 都怪他,如果他早来一步,阿姊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 看着苏玉婷哭得梨花带雨,他也不忍心再教训她了。 “以后离魏清莞远点,一旦被她记恨上,我们谁也斗不过她。” “只要听舅舅的话,舅舅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嗯。”苏玉婷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打着李家财产的主意。 李容时不曾娶妻,她现在就是他的家人,他要是死了,他的一切都归她所有。 想到这里,她心里美滋滋的,望向李容时俊俏的脸庞,心中邪念更盛。 魏清莞这些日子忙得晕头转向,没有时间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连数日不眠不休,总算是将苏绣珠这几年的账目核对清楚了。 她看着那一摞账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另一边,丽园中,苏绣珠已经能下床,休养了十天后,还能慢悠悠地走几步路。 夜深人静,露水朦胧,她靠在窗棂前,看着窗外的黑夜。 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容。 “那贱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翠儿摇摇头。 “没有,每天除了下棋,就是看书,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魏管家那边怎么说?”苏绣珠不解道。 “没有,大小姐只是吩咐魏管家采买一些菜肴,并没有别的吩咐。” “真是个猪头。”苏绣珠得意洋洋地笑道,“你以为宴席上只买菜就够了吗?” 其中的门道,可不少。 比如,怎么跟官家夫人,小姐们打交道! 还有这座位是怎么安排的。 给客人安排什么乐子之类的。 最少也要有个戏班子啊! 她摇摇晃晃地走着,魏清歌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娘亲,你休息吧,我们不需要担心,只需要看戏就行了。” “嗯。”苏绣珠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其他姨娘有什么动静。” 苏婆婆在一旁伺候着,忙道:“相府里的几个姨娘都是咱们家的人,这个时候,她们当然跟我们一样等着看好戏。” “也对。”苏绣珠笑了笑,整了整衣衫。 “等这件事情过了,也该好好奖赏奖赏她们。” “夫人想得周到。” 苏绣珠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别拍我马屁了,赶紧休息。” “好好休息几天,到了老爷寿宴的时候,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苏婆婆领着翠儿和其他几个丫环退了下去。 看着身旁一个个走出来的人,魏清歌笑眯眯地问了一句:“娘亲,要是那贱人突然反悔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明目张胆地挑男人 苏绣珠因为疼痛瑟瑟发抖地坐了下来,眼中满是恨意。 “就算她不愿意,我也会逼着她嫁出去,这是她亲口说的,要召集全城的王孙,又不是我们说的。” 魏清歌心里乐开了花。 “我好期待爹爹寿宴那天到来。” “那一天,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嗯。” 母女俩相视而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魏清莞的悲惨结局。 魏清莞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不会去关注任何事情。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魏宏达生辰宴的这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 魏宏达作为群臣之首,同时也是大齐的丞相,这次过寿,不仅是群臣云集,就连一些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也都来了。 相府中,张灯结彩,大门和窗户上,都贴满了“寿”字,大红地毯铺满了整个大厅。 他的寿辰选在了休沐的日子,所以同僚们一大早来了,给魏宏达祝寿。 魏宏达满面红光,对自己的同僚很是热情。 治疗了半个月,苏绣珠已经可以下地行走。 她满身珠光宝气,由魏宏达带着,在内宅中与一众女子谈笑风生。 “今日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我这几日身体不适,今日之宴,便由清莞主持了。” “哦?”几个女人不由来了兴趣。 “魏大小姐果然有长进,连宴席都会安排得这么好。” “看来是我等有眼无珠了,竟然没发现她有这等才能呢。” 苏绣珠笑得花枝乱颤。 “是啊,我也没想过,不过这孩子还得多锻炼锻炼。” 这一切都是在为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 一群女人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毕竟从正门进来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很快男女分开,女人们来到后院,苏绣珠一面走一面在心中盘算着。 恰在此时,魏清莞和杏儿出了锦园。 魏清莞一袭素衣,外罩淡红棉袄,款款而来。 “清莞呐!”苏绣珠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客人都来这么久,你准备什么消遣时光的玩物没?” 魏清莞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红润的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 “准备好了。” 她早有准备,只等苏绣珠自投罗网。 苏绣珠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她已经做好了看魏清莞出丑的准备,可没想到魏清莞什么都考虑到了! 她笑得很灿烂。 “既然如此,那就带大家过去!” 杏儿一马当先,领着一群贵妇和姑娘们,往前走去。 前厅很大,坐得下很多人。 一群人走到前厅,只见前厅摆放了许多桌椅和笔墨纸砚。 魏清莞淡淡笑了笑。 “今天是家父大寿之日,我想戏班子太过嘈杂,不如写几句吉祥话消磨一下。” 人群里,苏绣珠与魏清歌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禁觉得这魏清莞当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写什么吉祥话! 就她这么一个粗人,能对出什么吉祥话? 两人面面相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夜少衍带着一群人来到了相爷的府邸,刚到相府的府邸门口,就看到了夜少荀等人。 两人相见,夜少荀嘴角微微上扬。 “皇兄,没想到你对相爷的事情,竟然如此地关心!”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只可惜,相爷对你并没有什么好感!” 夜少衍沉默着,那张面具之下,一双眼睛,没有丝毫的波动,冷静得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夜少荀顿时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挥了挥衣袖,带人往相府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脆响。 “大皇兄,二皇兄……” 夜少荀脚步一顿,与夜少衍一同回头看去。 夜少闵骑着马,陆公公紧随其后。 以前他说话结巴,现在却说得无比利索,或许是因为他以前话不多,现在变成了一个小话痨 夜少荀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你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是魏清莞给你送了请帖?” 夜少闵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夜少荀,认真地道。 “二皇兄,我很喜欢清莞姐姐,既然你已经和她解除了婚约,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过来向她求亲?” 夜少荀嘴角抽搐了一下,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夜少闵旁若无人的数落夜少荀。 “清莞姐姐多好,你不好好珍惜,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夜少荀心中一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少闵,你什么都不懂,这么小就着急婚事,小心父皇责怪你。” 夜少闵抬起头,一脸傲然。 “我怎么会不明白,我只是觉得清莞姐姐不但医术高明,而且心地善良,我就不明白,二皇兄为何不喜欢她!” 夜少荀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魏清莞身上那么多好优点,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假装沉默,目光看向别处,根本没把自己这个弟弟放在眼里。 夜少闵笑道:“我这就去找清莞姐姐!” 他兴高采烈地像只开心的小鸟,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魏清莞。 夜少荀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那女人选夫成功的。 刚和离没几天,她就这么大张旗鼓地选男人,他今天一定要狠狠地羞辱她一顿。 省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他冷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清贵无双的夜少衍。 “皇兄,你不会是来给她撑腰吧?” “这女人真是水性杨花,前一阵子还调戏过你,这下倒好,明目张胆地挑男人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夜少衍的身上。 “皇兄,我都说了,不要浪费时间了,她只喜欢我一个人,她这么大张旗鼓地选男人,就是为了激怒我!” “所以你今天就白跑一趟了。” 夜少衍面具下的眸子微微一沉,没有回答。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夜少衍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看来今天来了不少人啊。 没想到,魏清莞竟然是这么想的。 夜少衍推着轮椅,飘然而去。 夜少荀自讨没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今天,他一定要让夜少衍死了这条贼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重头戏开始了 相府的后院里,女宾客们正在那里写着吉祥话,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写出一个不一样的话来。 在场的女人们都安静了。 女人们在暗里较量的。 作为主人,苏绣珠和魏清歌自然也跟着写了起来。 无非就是一些恭维的话语罢了。 见大家都拿起了笔,魏清莞淡淡笑了笑。 “我跟父亲说了,这祝词写得好的,我们相府有奖赏,不管是谁都可以写,讨个好彩头。”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都在讨论相府要给什么奖赏。 在座的女子,无一不是家境殷实之辈,她们不在乎什么赏赐,但也要争一口气! 谁家的妻子,谁家的小姐在相爷的寿宴上大放异彩,很快就会成为京城中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夸赞的对象。 想想都让人开心。 所以,所有人都是兴致勃勃,积极参与。 苏绣珠是真的怒了。 她仔细查过,魏清莞并没有请戏班子,还以为宴会上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消磨时间!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无聊的方式来打发她们。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妹们。 相府三姨娘与苏绣珠对视一眼,接着笑眯眯地说道。 “大小姐,客人们都是来给老爷祝寿的,这么长时间,若是都在这里写吉祥话,未免有些无趣,一般情况下,别的府邸,都会准备一些好玩的东西。”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在说魏清莞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怎么就不能请个戏班子来唱戏,让大家热闹热闹! 女人们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但是三姨娘一说,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魏清莞淡淡笑了下。 “这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虽说不过是写几句吉祥话,但对相府来说,也是一种福泽,有如此多的夫人和小姐,诚心为相府祝福,相府必定会蒸蒸日上。” “其三,我准备的奖赏也不是一般的东西,父亲说,写得最好的那位,可以在‘百福银楼’任意挑选首饰。” 此言一出,在场的夫人小姐们眼前一亮。 在百福银楼中随意挑选一件首饰,写上几句吉祥的话,赢得人不但可以得到一件首饰,还能得到一个好名声。 这种好事,谁不想做啊! 卢夫人对魏清莞赞不绝口。 “魏大小姐,你这想法真是高明,又新颖又讨喜!” 苏绣珠在一旁气得脸都黑了,她还以为能狠狠打击魏清莞那个贱人,没想到反而帮她树立了好名声。 她握紧毛笔,随手写了几句吉祥话。 午时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开饭的时间。 魏清莞没想到,寿宁侯府的慕染夏竟然会得了第一。 慕染夏挑衅地看着魏清莞,嘲讽道:“别说什么吉言了,就是比个诗词歌赋,我们侯府小姐也不会输给谁。” “我还不如我姐姐呢,如果是我姐姐的话……” 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只配给她姐姐提鞋。 魏清莞美眸微微眯起,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凝重。 “魏清莞,今天你可要擦亮眼睛来挑男人,别到时候又说要和离,也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女人。” 苏绣珠和魏清歌心中大喜。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慕染夏,纷纷向她投去赞赏的眼神,大赞她这句话骂得好,骂得妙。 跟魏清歌母女在一起,慕染夏是不屑一顾的。 “哼。” “今天是相爷大寿的日子,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姑娘家的到你这种地步,简直是丢尽了祖宗的脸面。” 魏清莞皱了皱眉,简直太过分了,张口闭口就骂她,当她欺负了? “魏清歌,我说得没错吧,她把你们相府的脸都丢尽了!” “是呢,慕小姐说得对,我姐姐自然也觉得无地自容的。” 魏清莞简直忍无可忍,直接把墨汁泼在了慕染夏的脸上。 “啊!”慕染夏惊叫一声。 慕染夏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墨水,看着她泪眼朦胧的眼睛,才能看出她是一个人。 “你,你!”她气急败坏地瞪了魏清莞一眼,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慕小姐,我刚刚忘了一件事。”魏清莞淡定地笑了笑。“赢的人要喝墨水,这是对笔墨的尊重,也是对文人的尊重。” 慕染夏满身污垢,看了看自己今天才换上的新衣,胸口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偏偏魏清莞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 她正要破口大骂,却被卢夫人打断了:“这是文人雅士风度,古时候的文人雅士,最喜欢的就是饮墨宝,在他们看来,这才是雅士风度。” “没想到魏小姐连这些都知道,看来魏小姐也是见多识广啊。” “像慕小姐这么有才华的人,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啊! 慕染夏觉得自己像个丑八怪一样站在所有人面前,胸口都要炸开了。 这样过分的事情,被魏清莞,卢夫人说成是风雅之事,她气不打一处来。 在座的女人们看到慕染夏这副狼狈丑陋的样子,都是憋着笑。 慕染夏本想以才女的身份,欺负一下魏清莞,却不想,自己反而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红着眼睛盯着魏清莞。 魏清莞绝美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 “慕小姐,你是个有才华的人,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我也想有朝一日可以饮上墨水。” 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慕小姐今天得了第一名,以这样优雅的方式来庆祝,让我们为她喝彩。” 女人们一边笑,一边为她鼓掌,还有人看着慕染夏黑着脸的样子,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慕染夏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丢脸了呢! 她强忍着怒气,狠狠瞪了魏清莞一眼。 魏清莞慢慢走过来,凑到她耳边,低声对她说了一句话。 “慕染夏,嘴巴放干净点,如果你再惹怒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慕染夏气得双眼都红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像个跳梁小丑似的站在那里。 阳光下,魏清莞亭亭玉立,宛若王者归来,威风凛凛。 苏绣珠对魏清歌使了个眼色,便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大家都饿了这么久,也该开席了。” 真正的重头戏来了! 她们愉悦地看着彼此,就等着魏清莞被责罚。 第一百一十七章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写了这么久的吉祥话,大家都饿了。 很快,所有人都坐好,准备吃席。 魏清莞主持宴席的人,无法入席,她到书斋去找魏宏达。远远地就看到夜少衍等人,正在和魏宏达谈笑风生。 然而,开口说话的却是夜少荀,而夜少衍只是静静听着,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魏清莞远远地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有些心酸,更有些难过,还有些生气。 这个男人,明摆着说过,慕染晴已经是过去式了,可是,他却舍不得将她从心底赶出去。 而且,还因为自己说了一句气话,他就跟自己绝交了。 他这样也算是喜欢自己嘛! 想到他的所作所为,魏清莞不由得眼圈一红,微微别过头不看他。 谁知,她的目光,却对上了夜少荀的眼睛。 夜少荀眯了眯眼,带着几分嘲弄。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盯着本王干嘛,是不是对本王有想法? 谜一样自信的男人。 真以为自己勾一勾手指,她就会乖乖地回到他身边去吗?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通知魏宏达开宴席了。 一个孩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急急地朝魏清莞的怀里扎去。 “清莞姐姐!”夜少闵高兴地挥舞着双手,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可爱至极。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一脸开心的少年,魏清莞有些不解。 魏宏达的心思也太龌龊了吧,竟然邀请了一个孩子。 他是真的想毁了她的名声。 夜少闵因为会说话,就像是个话痨,喋喋不休。 “听闻姐姐要择良婿,我特来相府。” 他一只手握着魏清莞的双手,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 “清莞姐姐,待会可别忘了选我哦,我将来会是一个好男人,我一定能把你照顾得很好。” “少闵,休得胡言乱语!”夜少荀冷斥一声。 夜少闵撇了撇嘴,一脸的不高兴。 魏清莞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安抚他。 “少闵,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习武,等你长大成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她们两人的年龄差了七八岁。 虽然她并不排斥姐弟恋,但少闵在她心里永远只是弟弟。 也不知道魏宏达怎么能如此恶心,把一个孩子也糊弄过来。 好在夜少闵听进去了,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坐在轮椅上的夜少衍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那一双无双的眸子,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哀乐。 魏清莞瞥了他一眼。 正巧对上那双淡漠的眼睛,只一眼,就让魏清莞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看样子,他对自己意见很大。 因为她说过,要除掉景王府的梅林,让他永远忘记慕染晴那个女人。 他心里难受极了。 所以现在的他,一定觉得自己太坏了! 魏清莞心里忍不住酸酸的,莫名地难受。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父亲,客人们都饿了。”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可他却像个局外人一样,默默地看着魏清莞。 “景王殿下、宁王殿下、八皇子殿下,请随下官来。”魏宏达一副儒雅模样。 就这么看着他,真是一副好父亲的模样。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可谁知道这个父亲是怎么算计自己的呢! 一群人朝后院走去。 相府的后院,不但有花圃,还有一座假山和一个人工湖,气派非凡。 所以大人物们都坐在花园里,可以欣赏美景。 他们的族人被安排在了后厅,前厅落座。 饶是如此,花园里也挤满了人,看到夜少衍等人,都纷纷行礼。 “下官给两位王爷请安!” 夜少衍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夜少荀却是热情之极,上前虚扶寿宁侯了一把。 “起来吧!” 大家几句马屁的话免不了了,随后在魏宏达的带领下,众人坐下。 很快,饭菜上桌。 杏儿带着丫头们,开始上菜了。 苏绣珠和魏清歌两人,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地坐在那里,等着看魏清莞的笑话。 第一道菜就是长寿面。 这道菜的做法很重要,因为面条不能断。 苏绣珠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找出其中的漏洞。 一旁的杏儿微微一笑,道:“长寿面,长寿面,长寿无边!” 苏绣珠仔细看了看自己的面条,确定没有半点破损,心中暗暗想着,没想到魏清莞竟然知道这件事。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 第二道双龙抢珠 苏绣珠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悦道:“清莞,是不是上错菜了?” “今天是老爷大寿,本该备上寿星罗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吉祥的菜肴,怎么上双龙抢珠了?” 魏宏达闻言,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怒视着魏清莞。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这位魏大小姐还真是不争气,让她主持这次晚宴,结果出了这么个纰漏。” “呵呵,所以说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魏宏达眯着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喷薄而出。 苏绣珠看起来很和善。 “老爷,这是小事,清莞才多大啊!都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管教不严,不过她自幼不服管教,妾身真的管不住她。” 哦! 魏清莞顿时明白了苏绣珠的意思,这是想让她背负不孝的骂名,还要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跪道歉。 好手段! 幸好她准备得很充分。 魏清莞看了眼苏绣珠,美眸微动。 “这道菜,你可能误会了。” “哦?”苏绣珠面带笑意,但神色却有些虚伪。 “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道意义非凡的菜。” 大家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老妇人正急匆匆地走过来。 一看便知绝非等闲之辈。 魏清莞淡淡道:“嵩嬷嬷!” 嵩嬷嬷笑着看着魏清莞,示意她别慌,这些事交给她。 “景王殿下,宁王殿下,两位殿下亲自前来给魏相贺寿,足见两位殿下对相爷的重视。” “景王殿下与宁王殿下皆是真龙,相爷则是龙珠,不可估量,深得二位殿下喜爱。” 得到夸奖的魏宏达眉飞色舞。 “好,非常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她不知道苏茂是什么样的人吗 嵩嬷嬷是太后身边的女官,听到魏宏达的赞扬,她不卑不亢。 “魏相,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按理说,这么盛大的寿宴,相府中应该是一片欢腾才对。” “但这些日子,相府的下人非常懒散,不愿意干活,所以我才带了几个下人过来帮忙。” “我伺候太后也好,伺候景王也罢,都没遇到过这种事。” 众人皆是一愣,诧异地看着嵩嬷嬷。 她是太后身边的第一女官嵩嬷嬷。 嵩嬷嬷话里的意思,几个当家主母都听出来了。 “还要想什么意思嘛!” “不是魏相惧内,什么事都由苏二夫人做主,要么就是魏相不知道,苏二夫人什么都瞒着魏相,她果然是个聪明人!“ “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做,暗地里却在背后搞鬼,这不是明摆着让魏大小姐出丑吗?” “女人的心,果然是最毒的,太可怕了!” “苏二夫人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但骨子里却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对魏大小姐恨之入骨!” 众人议论纷纷,魏宏达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苏绣珠面色苍白,羞愧难当。 她心里真是气呐! 没想到魏清莞那个小贱|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连嵩嬷嬷都请来了。 面对众人的谩骂,她只能咬牙忍下这口气。 眼见这件事无法善罢甘休,魏宏达连忙看向苏绣珠。 苏绣珠心中一紧,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看了众人一眼,无奈道:“嵩嬷嬷,我们相府本不想举办寿宴,只想和家人简单吃顿饭。” 她泪光点点,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 “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呐!清莞这次回来,一直想再嫁人,我们也拦不住啊!” “她想嫁人了,我们害怕她再次被休,只好出此下策,说是给老爷生辰,宴请诸位,其实是想给她挑如意郎君。” 她眼泪汪汪的。 “为人父母者,皆为儿女心切,清莞急着选夫婿,我等拦不住。”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 “换做是你们,估计也只能如此吧!” 苏绣珠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说得魏清莞都想给她点个赞。 什么意思呢? 也就是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魏清莞的主意,她一心想要嫁人,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无可奈何! 这一次的宴会,他们根本就不想举办的,实在是太丢人了,因此所有人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苏绣珠为自己的阴谋找一个完美的理由。 今天的事情,相府都听魏清莞的。 醉了醉了!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魏清莞的身上。 心里都在暗暗吐槽魏清莞,这贱女人想男人想疯了!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魏清莞的身上。 魏清莞从头到尾都很淡定,也不答话,她倒要看看苏绣珠还有什么手段。 苏绣珠缓缓走向魏清莞,神色黯然。 “清莞,我知道你着急,但婚姻不能着急,你永远都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魏清莞心中冷笑,这女人还真是会演戏。 如果是在后世,她一定能拿到世界上所有的影后大奖。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魏清莞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 魏清莞下意识地躲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往后退,以示自己的厌恶。 苏绣珠笑着问道,虽然她不喜欢自己,但她并不在意。 “清莞,你昨日见过苏茂少爷,你对他满意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啊!魏大小姐和苏茂少爷单独见面了!” “她不知道苏茂是什么样的人吗?她竟然敢和他独处,可见她的心思有多龌龊。” 魏清莞哭笑不得。 她差点笑出声来,苏茂? 像苏茂这样的人,她会去见吗? 苏茂是国舅爷的儿子,也是皇后最疼爱的侄子,不知道是不是出身名门,从小就是个纨绔子弟,花天酒地,而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最关键的是,苏茂还有各种癖好。 嫁给他,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这样的男人,就是火坑一样的存在。 苏绣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不仅要毁了她的名声,还要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人群中,苏茂站起身来,哈哈大笑。 “魏大小姐,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二婚女子,我说了可以纳你为妾,但我不会让你做我的正妻。” 他咧嘴一笑,脸上满是猥琐之色。 “就算我同意,我姑姑和我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魏清莞气得头都大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她的目光,落在了夜少荀的身上。 苏茂是他的表兄,两人的关系很好。 她想到苏绣珠肯定无法让苏茂说出这种恶心的话来。 不管怎么说,苏茂都是国舅之子,所以,这一切,都是夜少荀授意的。 夜少荀对上魏清莞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仿佛是在跟她说。 今日她骑虎难下,敢离开他。 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他一直在静静地看着她的笑话。 魏清莞怒火中烧,夜少荀以为她会哭着认输吗? 在夜少荀看来,天下但凡聪明的人,宁可做宁王妃,也不愿意做他人妾。 好算计! 魏清莞薄唇微微勾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魏清莞,你长得倒是不错,不过就凭你的身份,也配不上我啊。”那苏茂跟上了瘾一般,巴拉巴拉地说着。 “如果不是相爷答应给一笔丰厚的嫁妆,我看你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一些胆大包天的富家子弟也跟着起哄。 “苏公子,苏公子,相爷准备给多少嫁妆,让你愿意不顾名声,纳魏清莞这样的女人为妾?” “应该不少吧,不过嘛,女人如衣,人家贴钱送来,还是划得来的。” “这魏大小姐未免太饥渴了吧!才和离几天就想嫁人,啧啧……” “她这种二婚的女人,上不了台面,苏公子家境殷实,不差这点银子,何必娶她。” “做小妾不妨碍苏公子的。” 呵呵呵…… 他们哄然大笑。 魏清莞并没有因为被羞辱而生气,反而眯起眼睛,冷冷地打量着他们。 今日之事,这些人她将铭记于心,永生永世。 魏清莞轻咳一声,冷冷道:“苏公子,你昨天不是说我陪着你吗?” “那我想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又是什么时候分别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他不是应该恨她吗? “这还用问吗?”苏茂一脸的无赖。 “难道你自己做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魏清莞从头到尾都很淡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最近事情多,我忘记了,需要苏公子提醒提醒。” 苏茂挥了挥手,胡乱编了个时间。 “魏大小姐,你这记性也太差了吧,昨夜子时发生的事情你就忘记了吗?” “子时?”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看向魏清莞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屑。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仿佛看到了世上最肮脏的东西。 从头到尾,魏清莞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苏茂,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苏公子你记得好清楚呐!” “你确定是子时准吗?” “嗯,子时。”苏茂看着她的脸,眼中满是爱意。 “你是不是忘了,昨天你是如何贪得无厌,狮子大开口的?” 魏清莞淡一笑。 “我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吗?” “你口口声声要做我的正妻,执掌苏家大权,就凭你配得上我吗?” 苏茂劣迹斑斑,他都这么说了,魏清莞配不上他,那在场的其他公子,更不会提亲了。 好狠的手段! 借着这个机会,羞辱她,让她这辈子无人娶,就算娶了,她也只是个小妾而已。 幸好她没打算嫁人,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茂!”魏清莞沉声道,“我听别人说,你只是个花心大萝卜,可今天亲眼所见,我才知道,你不但花心,还这么卑鄙。” “你还好意思说我昨晚和你在一起?” “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见过你!” 魏清莞一甩宽大的衣袖,霸道地说道:“而你为了让我身败名裂,竟然编造出这样的谎言。” 苏绣珠在一旁冷笑道。 “昨夜子时,你不是和苏公子在一起的,那你是和谁在一起的,有没有人证?” 人证,魏清莞有,就是杏儿。 杏儿说的话,恐怕没有什么说服力。 她吞咽了一口唾沫,薄薄的唇瓣微微张开,已经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一直没有说话的夜少衍,忽然出声。 “昨夜子时魏清莞和本王在一起。”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什么?景王昨晚跟魏清莞一起来的?” “他们两人怎么能……” 毕竟大家都忌惮夜少衍的实力,不敢随意指责。 不过,魏清莞就惨了。 “没想到此女心机如此之深,这才几天时间,就把景王给勾搭上了。” “呸,景王殿下怎么会看上这般不堪入目的女子,真是奇怪。” “景王有残疾,又有毁容之相,自然不会拒绝女子的爱慕,何况这个魏清莞还算有几分姿色。” 魏清莞愣了愣,没想到夜少衍居然会站出来,为她出头。 一双美丽的眸子,忽然朝着夜少衍看了过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魏清莞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心疼,也看到了柔情。 这是在为她难过?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要不然这个男人不会对她这么好。 她一气之下,说要铲掉他景王府中的梅林,他不是应该恨她吗?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夜少衍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医术高明,每日都要为本王诊治,为本王换药,这几日,她每晚都守在本王身旁,怎会与苏茂你相会?” 苏茂大惊失色。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可能是白天吧,毕竟我见的女人太多了。” “放肆!”言述看不下去了,站出来给魏清莞打抱不平。 “魏小姐不仅晚上要照顾殿下,白天还要给殿下配药,哪有闲功夫见你?” 一句话,将苏茂的谎言给戳破了。 苏茂顿时有一种被烤熟了的感觉。 “可能是我喝多了,认错人了吧。” 他竭力挽回颜面。 “来人!把苏茂送到京兆府,他诬陷了魏小姐,一定要严惩不贷!” 不知何时,苏茂身边多了景王府的暗卫。 苏茂浑身颤抖,在众人面前,却是丝毫不惧。 “景王,我乃皇后亲侄儿,你竟敢把我带到官府去!” 他对夜少衍的威胁,十分嚣张。 夜少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字一顿道:“拖走!” “夜少衍,你敢动我,我姑姑跟你没完!” 夜少衍对他视若无睹。 暗卫拉着他就走。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景王殿下替魏清莞出头,竟是这般的霸道。 夜少荀气的胸口发闷,好不容易布置好的计划,都被夜少衍给破坏了。 以前,夜少荀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客客气气,和蔼可亲的模样。 今天夺妻之恨,夜少荀是无法忍受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皇兄如此喜欢人妻,她虽然与我和离了,那也是我的女人。” “皇兄,从小到大,我看上什么,你就爱跟我抢什么,魏清莞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也看上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苏家作对,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喜欢魏清莞,我就把她让给你,也不会有今天的冲突。” 众人闻言暗自发笑,却也有人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二嫁的美人与景王倒是般配。” “是啊,怪不得景王对她青睐有加,毕竟他的情况众人周知。” 每个人的话都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却很明显,那就是魏清莞是贱人,夜少衍是废人。 烂货配残废,简直就是完美的组合,没有任何问题。 见众人都笑了,夜少荀更是得意扬扬,声音拔高了几分。 “皇兄,我这人心地善良,对皇兄也是敬重有加,皇兄若是想要美人,我也能为皇兄物色,犯不着在背后抢媳妇。” 嗤! 又是一声惊呼。 “这个魏清莞,还没和他离婚,就出轨了,真是可恶!” “她简直就是我们女人的耻辱,她根本就不是女人,她只是一个贱人。” “就是,贱人!” 男人们都是官宦之家,平日里也经常偷情,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后宅的女人们疯狂地诅咒着魏清莞。 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章她的守宫砂居然还在 夜少衍听到那些难听的辱骂之声,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了夜少衍的心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女人之间斗起来,竟然会有如此恶毒的一面。 一双绝美的眼睛看着魏清莞,他悲伤到了极点。 看着魏清莞一脸淡定模样,夜少衍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皇兄,往事已矣,我不与你计较,日后若是对我身边的女子有什么想法,只管说一声就是。” 夜少荀故作大方,实则是在递刀子。 “女人如衣裳,兄弟似手足,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就跟你撕破脸皮。” 卧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夜少荀竟然污蔑他们两个给他戴了绿帽。 婚外情,自古以来就是被人所不齿的。 哪怕夜少衍立下再大的功劳,一旦卷入其中,也会身败名裂,即便伤势痊愈,也与太子之位无缘。 夜少荀这一手,当真是好算计,要置夜少衍于死地。 夜少衍浑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一双漂亮的眸子,冷冷地凝视着夜少荀。 夜少荀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夜少衍。 苏茂和苏绣珠这两个人,就是他安排在这里欺负魏清莞的。 他巴不得魏清莞吃点苦头,然后老老实实回到自己身边来。 这样也能打消皇兄娶魏清莞的心思。 没想到皇兄半路杀出来。 既然皇兄要逞英雄,那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万劫不复。 一时间,场中剑拔弩张,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这两位王爷之间,暗流涌动。 一片寂静。 夜少衍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二皇弟,那位张太医离开之前,曾经见过我一面,想必诸位也都很好奇,那位张太医到底去了哪里!” 一提到张太医,夜少荀就愣住了。 张太医知道他的不举之症。 那夜少衍也得知自己不举之事了,夜少荀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无比的难受。 他胸口一闷,双拳紧握,但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他还是对着夜少衍作了个揖。 “皇兄,我一时口快,还请皇兄不要放在心上。” 夜少衍冷冷地看着他。 夜少荀惊出了一身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夜少衍不吭声了,夜少荀认怂了,只能不停地向魏清莞道歉。 “刚才是本王不对,魏小姐饶了本王这一次吧!” 众人目瞪口呆,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宁王,现在却瑟瑟发抖了。 这宁王也太没骨气了吧! 所以,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说宁王不靠谱。 虽然声音很小,但夜少荀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即便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依旧无可奈何。 宁王的同党见状,连忙岔开了话题。 “景王看上的女人是谁,跟我们没关系。” 苏绣珠站在一旁,有种机会来了的感觉。 “都是我们管教不严。”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如果当初我能对她多加管教,她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在这里替她向大家表示歉意。” 同性相斥,几个女人有些生气,恼怒地上前推魏清莞。 “纵然跟景王朝夕相处,你这一身骚劲儿也是藏不住的!” “你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我们应该把她沉入鱼潭!” “我们绝对不能容忍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群人义愤填膺。 苏绣珠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魏清莞的下场了。 夜少衍锐利的眸子,飞快地从那些女子身上扫过。 魏清莞看着夜少衍那冰冷的模样,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慌了神。 夜少衍的视线,恰好对上了她的眼睛。 银色面具之下,一双眸子,却是温柔如水。 四目相对,魏清莞感激一笑,微微摇头,意思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了。 魏清莞深知,太子之位对夜少衍的重要性。 她不能让夜少衍背上骂人。 她本想远离这几个女子,可没想到,苏绣珠竟然发疯了一般,朝她冲了过来。 春暖花开的季节,魏清莞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裳。 苏绣珠狠狠一拉,衣袖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雪白如玉的胳膊。 夜少衍的心在抽搐,他很想冲过去,把她护在身后。 魏清莞洁白如玉的胳膊上,一道殷红的印子赫然浮现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守宫砂?” 众人都大吃一惊。 “她的守宫砂居然还在,她还是处子之身?”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 魏清莞不是水性杨花吗,怎么会有守宫砂,这不合常理! 守宫砂是古代女性贞洁的标志。 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子,更是如此。 魏清莞身上的守宫砂,是她嫁给夜少荀后留下的,原主虽然很想做他的女人。 夜少荀为了那个女人苏玉婷,杀了原主。 守宫砂一旦留下,除非是跟男人云雨,否则就会永远留在她的身上。 她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苏绣珠撕开了衣服。 魏清莞扬了扬手,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道:“我想,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与宁王并没有真正的夫妻之实。” 魏清莞想到原主临死前那痛彻心扉的模样,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早就说过要和离,可宁王偏偏不肯,况且这些日子我一直住在景王府里,就是为了给景王治病。” “我是一个大夫,不避讳男女,但是我也有自己遵循的原则。” 她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苏绣珠大吃一惊,这该死的魏清莞身上居然有守宫砂,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怎么会这样…… 她不信。 这个贱人,烂货怎么可能是个黄花大闺女。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 “清莞,你曾经是有夫之妇,不是姑娘也就罢了,居然还拿假守宫砂来蒙蔽旁人,未免……”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畏惧,欲言又止。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竟然拿假的守宫砂来骗我们,真是太可恶了!” 夜少衍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魏清莞居然还是个黄花闺女。 之前给他治疗的时候,她表现得很有经验,完全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手。 谁知道…… 他看了她一会儿,想看穿她的心思。 他冷冷道。 “她胳膊上的守宫砂是正红色的,不可能是假的,假的绝对没这么红!” 第一百二十一章事实胜于雄辩 一句话,不仅让所有人都知道魏清莞不是在说谎,更是把那些没学识女人的龌龊心思都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不敢吭声,魏清莞还是个姑娘家,身上有守宫砂,足以证明她的清白。 “没想到魏大小姐居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难道宁王殿下……” 没有人敢多说什么,都疑惑地看着夜少荀。 夜少荀做梦都没想到,魏清莞竟然还是个处子之身。 他本以为她已经被他那可恶的皇兄占了便宜。 他如今后悔不已。 他后悔自己的鲁莽和冲动。 现在在外人眼里看来,姑娘当初嫁给你,你连碰都没碰过,只能说你没用! 夜少荀害怕人家知道他阳痿的事情。 他是真的怕魏清莞揭穿,吓得连忙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宁王府里的妾室那么多,本王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碰过她!” “还有,以前她长得太丑了,本王看着都觉得恶心,根本不会对她有兴趣,本王临幸女子时,更是命宫女将对方的脸蒙起来,就是怕看她那样丑陋模样的女人。” 他为自己辩解。 可再怎么解释,也是无济于事。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傻子,会这么轻易就被他骗过去。 眼看着谎言就要被拆穿,他挥了挥衣袖,一脸焦急之色。 “魏相,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见他这么急着要走,其他大臣也都想走,都站了起来。 “魏相,我等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先走一步了。” 就在这时,魏清莞道:“慢着!” 此刻,魏清莞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众人面前,一副翩翩若仙的模样。 “好戏都没看完,你们怎么可以先走!”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都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魏清莞。 苏绣珠母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不免有些心虚。 魏清莞看了一眼杏儿,连忙让她去取账本。 “苏姨娘,你就直说吧,什么时候才能把娘亲的嫁妆还给我!” 她看了眼苏绣珠,沉声道。 众人看着苏绣珠,都是一脸茫然。 苏绣珠做梦都没想到,魏清莞那个贱人,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发难。 她抿了抿嘴唇,唇角划过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清莞,你娘亲什么嫁妆,她的嫁妆都给你花光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银子?” “哦!我知道了。”魏清莞哑然失笑:“苏姨娘,我身为我爹的女儿,却要我娘来养我,这不公平吧?” 苏绣珠有种中了魏清莞圈套的感觉。 “你毕竟是你娘亲的女儿,她死了,这些钱自然不能给别人,只能给你了。” “苏姨娘,你也觉得我娘亲的钱该给我吗?”魏清莞挑重点说。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苏绣珠心中发虚,却不敢反驳,只是嘴角抽搐着。 “是!” “好!”魏清莞说得斩钉截铁。 苏绣珠根本就不知道魏清莞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她自信魏清莞一个小姑娘,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那么,请大家过目一下,这些账本!”魏清莞把账本递给大家。 苏绣珠心中怒火中烧,微微皱眉,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账本上有一份租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百福银楼是我娘亲的嫁妆。” “她死后,苏姨娘便掌管着百福银楼。” 魏清莞的声音不徐不疾:“这是百福银楼的账目,诸位请看。” 魏宏达也拿到了一份,不由得也打开看了一眼。 这一看,魏宏达整个人都愣住了。 百福银楼每天都能赚得盆满钵满,简直是日进金斗。 虽然早就知道百福银楼赚钱,但也没想到会赚到这种程度,一个月下来,平均下来都有数万两。 他强忍着怒气,盯着苏绣珠,眼神冰冷而锐利。 苏绣珠连连摇头,神色慌张。 “她给你看什么东西!” 她指了指魏清莞,手指都在颤抖。 “你敢偷我的东西,反了你!” 魏清莞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我娘亲的东西,暂时交给你保管,怎么就成你的了?” “你不是说,我娘亲的东西都该给我的吗?” 她的声音很大,大到所有人都能听到。 “杏儿,再送一份账本给他们看看。” “前面的账本,你们也看到了,都是苏秀珠藏在屋子里的私账,后面的账本,才是明面上的账本,这几年来,她一直在打理银楼,暗中中饱私囊。” “她霸占了我娘亲的嫁妆,让自己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至于我是怎么过的,你们应该都听说过。” 苏绣珠大惊失色,她怎么也没想到,魏清莞居然还有自己的账本,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脑海中嗡嗡作响。 “不,魏清莞,你莫要血口喷人,你娘亲的嫁妆是老爷托我打理的,赚来的银子也都上交给老爷,我怎么就中饱私囊了!” “你娘既然嫁给了魏家,那嫁妆自然也该归魏家所有。”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至少在古代人看来,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 魏清莞薄薄的唇角微微扬起,冲她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哦?我娘亲的嫁妆是魏家的东西,那我倒想问一句,我娘亲的嫁妆,到底用在何处?” 随后,杏儿又将一份账本,发给每个人。 “诸位,请看清楚!” 这些账本都是苏绣珠藏得极深,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找到,偏偏百福银楼大掌柜的女儿重病在身,四处求医问药。 他原本是苏绣珠的亲信,她非常信得过的人。 那一天,魏清莞来银楼,恰好听到了小二在谈论掌柜的女儿。 掌柜之女患有肺结核。 在古代,肺结核是不治之症,没有链霉菌那就必死无疑。 魏清莞给了他药,把他的女儿救了回来。 古人的思维很简单,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因为苏绣珠对掌柜的也没多好,经常拖欠工钱,还把他们当奴仆使唤。 这一次,掌柜的女儿生了病,便来找苏绣珠帮忙,请她帮个忙。 苏绣珠不付医药费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掌柜给羞辱了。 掌柜知道苏绣珠时常欺压魏清莞,便拿出账本给了她,以表谢意。 魏清莞答应了魏宏达的选婿请求,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好在这几天内搜集证据。 事实胜于雄辩。 第一百二十二章你敢害我,你不得好死 她从魏管家那里拿到钥匙,拿出苏绣珠准备交给魏宏达的账本,仔细对比了一下。 这苏绣珠贪墨的银子不少,十多年的积累,银子也超过二十万两。 这让魏宏达如何能淡定? 根本用不着她动手,光是魏宏达就能搞定苏绣珠。 果然,一向温文尔雅的魏宏达目光一沉,冷冷地看着苏绣珠。 “你给老夫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苏绣珠战战兢兢,结结巴巴道。 “老爷,这是冤枉啊,这些账本是她编出来的,和我没关系呐!” 魏宏达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能编得这么好?” “老爷,您也知道,她早就看妾身不顺眼了,为了打压妾身,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苏绣珠泪如雨下。 魏清莞嫣然一笑:“哦?”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苏姨娘,我这里有您亲笔写下的账本!”魏清莞把账本和方才苏绣珠写下吉祥话的纸张拿出来。 “你自己看看,对对,这是不是你的字?” 账本和几张写着吉祥话的纸张落在苏绣珠脚边,同样的字迹映入众人眼帘。 “这吉祥话是你刚才写的,这纸张上的字和账本上的一样,没有错吧!” 魏清莞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绣珠。 “这个,这个……”苏绣珠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想要藏起账本和纸张。 但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老爷,我没有,我没有!”她流着泪说道。 魏宏达气得脸都绿了,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因为账本上写得很清楚,一对耳环是五十两银子的,但是苏绣珠只写了三十两银子,剩下的二十两进了她的私人口袋。 诸如此类的记录数不胜数,每一笔她都要贪。 他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个讨厌的女人! 可家丑不可外扬,他又不能当众呵斥苏绣珠,只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若是目光能杀人,他早就将苏绣珠千刀万剐了。 “我娘亲的铺子交给你打理,你不仅贪得无厌,还说钱都花我身上了。” “这么多年来,你贪污了二十万两银子,寻常人家五两银子,就够一家人吃上好几个月了,可笑我跟杏儿,吃得连猪都不如,住得像鸡窝,一年还不到五两呢。” “想一想就觉得好笑,你肆意挥霍我娘亲的嫁妆,背地里却对我这么苛刻,你花起钱来不心疼?” 苏绣珠心中惊慌失措,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无辜的样子,连连摇头。 “你这是污蔑!” 魏清莞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污蔑过你,你记得每一笔账都在我脑子里,给你亲族逢年过节送了人参,夜明珠之类东西。” “那些夜明珠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你竟然拿去给自己的家人,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太过恶心吗?” 她慢条斯理地说。 “呵,你不觉得恶心,因为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开什么玩笑,什么时候我娘亲的东西成了你的了?”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翻开账本,还真看到了魏清莞所说的事情。 苏绣珠强忍怒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都是你编的,你当然记得的。” “苏姨娘。”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我编的,我能编写出跟你一模一样的字迹来吗?” 她看了眼苏绣珠脚边的账本,还有那张写着吉祥话的纸条。 魏宏达蹲下身子,将账本和纸张捡了起来。 苏绣珠急了,连忙阻止魏宏达,带着哭腔道:“老爷,这是假的,妾身没做这种事情。” 魏宏达面色狰狞,目光如刀,狠狠地瞪向她。 “松手。” 无论苏绣珠如何用力,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差距,都无法阻止魏宏达的动作。 魏宏达拿起账本,仔细地对照着账本和纸张的字迹。 果然都是她的。 尤其是那个“年”字,只有她才会写成这样,年下面那一竖,多撇出来一点。 魏宏达浑身都在颤抖,怒不可遏。 他对苏绣珠寄予厚望,将家业托付给她打理,却不想她背地里贪图他的钱财。 如果只有一两万两,那还好说,当做没看见。 二十多万两银子。 这么多钱,她怎么舍得拿? 都说夫妻要同甘共苦,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气得双眼通红,嘴唇哆嗦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绣珠,拿回那二十万两银子,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一句话就把苏绣珠贪图钱财一事说成了事实。 “从现在开始,相府就由三姨娘掌管,你好好反省反省!” 事已至此,魏宏达也不能再帮她隐瞒什么。 “把媚娘的嫁妆,还给清莞!” “老爷!”苏绣珠面色苍白,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这百福银楼,乃是妾身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妾身……” 她不想还,还想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 魏清莞嗤之以鼻。 “苏姨娘,百福银楼怎么会是你的心血,明明就是我娘的心血,现在该还给我了。” 苏绣珠看着魏清莞身上散发出的凌然气息,心中忽然有了明悟。 魏清莞并不是真的想嫁人,而是故意安排这场宴会,就是为了让她出丑,让她身败名裂。 魏清莞不是不知道怎么安排家宴,她故意让人写吉祥话,其实就是想让她写字,拿到自己的证据。 太阴险了! 魏清莞若是去偷的话,她可以抵赖,但是这张字条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写的,她不能否认。 想到这里,苏绣珠狠狠瞪了魏清莞一眼。 “你,你……!” 魏清莞温柔地笑了笑。 “苏姨娘想说什么?” 苏绣珠心惊胆战,她忽然感觉眼前的人就是恶鬼。 “这些年来,你贪污的钱,也该还回来了!” 苏绣珠吓得捂着耳朵,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你,你敢害我,你不得好死!”她对着魏清莞破口大骂。 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毕竟那么多钱,都要还回去,而且自己还失去了相府的掌管权。 她很不甘,直接扑向了魏清莞。 夜少衍动作非常快,连人轮椅迅速地到魏清莞的面前,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带离开来。 他很担心她,担心她会受伤。 第一百二十三章有其母必有其女 众人对苏绣珠破口大骂。 “我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贪图钱财不说,还欺负嫡女。” “啧啧,这继母也太狠了吧,一点人性都没有。” “霸占了正室夫人的铺子跟陪嫁,还振振有词,真不知苏家,是如何教养出来的,如此贪财的女子。” “与其说苏家,不如说魏相,这么多年了,魏相竟然没看出来她贪得无厌的本性,实在是有损他的英明。” “魏相当年怎么就喜欢上了这样的女人,这眼光也太差了吧。” “怪不得魏清歌能厚颜无耻地在御花园里和宁王颠鸾倒凤,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呐!” “你说得对,有其母必有其女,没什么不对的。” 魏清歌站在人群中,也受到了波及,她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吭声。 魏宏达脸色铁青,魏清莞的婚事是他策划的,怎么到了最后,他反而成了出丑的那个。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魏清莞。 夜少衍如珍宝般护着她,唯恐她有什么闪失。 魏宏达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夜之间,他被同僚们羞辱得体无完肤。 苏绣珠就是罪魁祸首,他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带着一丝恨意。 苏绣珠被魏宏达凶神恶煞的目光一扫,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和他对视。 堂堂相府的寿宴变成了一个笑话。 魏宏达向同僚们抱了抱拳,逃也似的走了。 而在场的宾客,则被魏清莞请去用过午膳,然后各自散去。 同行的几人,谈论着苏绣珠和魏宏达这几年对魏清莞的虐待。 一时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苏绣珠心胸狭窄,又贪心又不要脸。 她一直以来维护自己的好名声,轰然倒塌。 苏绣珠回到丽园后,就像是个疯子一样,不要命地砸东西。 价值不菲的花瓶和壁画,顷刻间化为碎末。 “娘,娘!”魏清歌一把将苏秀珠抱在怀里,气鼓鼓的。 “娘亲,这个时候不能慌张,也不能生气,不然真会被魏清莞抓住把柄。” 这么多年来,苏绣珠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慈母的模样,如今却是毁于一旦,她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 她只能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这个小贱人,今非昔比,一定要小心。” 魏清歌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大不了,弄死她!” 她低声说了一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苏绣珠愣了一下后,才彻底同意了女儿的说法。 等魏清莞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时分。 而夜少衍一直在相府等她。 他总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在他的心底,却无比地关心她。 魏清莞看了一眼夕阳,准备和夜少衍汇合。 但是,言述却先一步找到了她。 “魏小姐!在下有些话不吐不快。” 魏清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嗯?” 说到这里,他的心情有些低落,只好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家爷是真心待小姐的,只是不太会表达罢了。这几天,我家爷过得不好,茶饭不思。” “魏小姐,如果你是真心爱慕我家爷的话,希望你不要再伤害我家爷了。” “为了你,爷什么都可以不管,其实今天的宴会,爷完全可以不为你作证,可是爷心疼你,不忍心看着你受苦受辱,所以才站了出来。” 魏清莞静静地听着,脑海里思绪万千。 他真的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吗? 她的心乱如麻。 其实对于夜少衍,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是同病相怜,还是男女之情,这就很难说了。 她只知道,一想到夜少衍的遭遇,她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她的心就在隐隐作痛,想要为他报仇。 深夜里,她想起了他跟她说过的话。 有的时候,看到他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只要一想到,他心中有慕染晴,她就会伤心,也会愤怒。 她是不是真的爱上夜少衍了? 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等她想通了,再去见他。 她定了定神,平静道:“今日有些累了,还请言先生带句话给景王,过几日,我会去看他的。” 他急得团团转。 自己这次来,就是为了撮合他们。 没想到,他这句话竟然惹得魏清莞不开心。 “魏小姐,你这么躲躲藏藏的,叫爷胡思乱想。” 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觉得他能理解。” 说完这句话,她扬长而去。 言述只好急急忙忙的去找夜少衍了。 夜少衍知道她不想见他,心里有些失落。 “走吧!” 他领着人走了。 他想,大概是怕夜少荀误会,魏清莞不愿与自己单独见面。 夜少荀还留在相府。 想到相府中还有一个自己最大的情敌在,夜少衍猛然转身,看向了灯火通明的相府。 一时之间,他还是有些担心。 “留些人保护她。” “是。” 魏清莞回了锦园,杏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现在二夫人已经不能当家了,相府上下谁也不敢招惹你。” 杏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 魏清莞在铜镜前坐下,慢条斯理地取下头上的头饰。 “杏儿,这场仗才开始呢,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得从长计议,这苏绣珠失了家主之位,心中必定对她恨之入骨。 到时候,苏绣珠必然会联合府上其他女子一起对付他。 风雨欲来! 杏儿上前来,替她整理衣裳。 “小姐,等我们领了嫁妆后,马上就走。” 魏清莞更是恨不得现在就离开相府。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去哪里都可以。 她微微摇头。 “杏儿,其实我们待在相府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们下手,我们要做的,就是提防那些人。” 杏儿也知道魏清莞的担心,一时间,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小姐,是我的错。” 看着杏儿伤心,魏清莞的心也跟着难过。 她要变得更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杏儿。 光是自保还不够,像杏儿这样弱不禁风的人,她也要保护好。 杏儿自小就跟原主在一起,没少受苦。 “没关系,有很多事是不能怪你的。”魏清莞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不要胡思乱想。 两人正说着话,魏宏达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让整个相府的人都给她陪葬 他穿着一身长袍,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魏清莞。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他怒气冲冲地问道。 杏儿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她的身后。 魏清莞对这个偏心的父亲,态度并不是很好。 魏清莞放下手里的梳子,忽然起身,慢慢往外走去。 “父亲,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魏宏达被魏清莞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问道。 “这是你送为父的寿礼吗?” “你让我在同僚和族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她突然有种心酸的感觉。 有那么一刻她被伤到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红了。 “父亲和苏姨娘设计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会被万人唾弃,千夫所指?” “父亲现在才知道流言蜚语有多可怕吗?” 魏宏达一脸懵的,本以为魏清莞是个傻子,却没想到她什么都懂。 她站得笔直,站在烛光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今日之事,当真是自取其辱。 “我的请求,你大可拒绝,可你这样暗算我,让我颜面尽失,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对魏清莞进行了道德绑架。 “我就是相府的天,相府就是地,如果我倒下了,不仅相府会受到牵连,就连你也会受到牵连,你觉得这有什么意思?” 魏清莞冷笑了一声。 “你想让我去死,我自然会让整个相府的人都给我陪葬。” 她冷然地告诉他,字里行间充满了霸气。 魏宏达不禁一怔,有些愕然地看着她。 “你——” 魏清莞步步紧逼。 “父亲和苏姨娘抢了我娘亲的嫁妆,一分钱都没有给我,偷用了我娘亲的银子也就罢了,你们对我百般刁难,现在更是要将我逐出家门。” “父亲做人太恶,是会遭到报复的。” “魏清莞!”他勃然大怒,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 就在手掌快要碰到魏清莞的脸颊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面对他的暴怒,魏清莞没有闪避,那张绝美的脸庞近在咫尺。 魏清莞冷笑道:“你要是能杀了我,那就最好不过。” “最好把我的腿打断,把我的肉割下来,就像小时候那样。” “你!”魏宏达气得直哆嗦,可偏偏又没有任何办法。 他紧握着拳头,双眸紧闭,宛若泄了气的皮球。 “魏清莞,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魏清莞冷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痛的杏儿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小姐,没事的,有我在,有我在……” 因为刚才的对话,原主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又一次涌入了魏清莞的脑海。 每当被魏宏达责罚时,杏儿总是会陪着她,安慰她,好让她忘却心中的烦恼。 这么多年来,两人一起受罚,一起受训,一起扶持,一起走到了今天。 “我没事。”她握着杏儿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那就好。” 忙活了一天,魏清莞也累了,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魏清莞是被烟雾熏醒的,她一睁眼,眼前被烟雾缭绕着。 杏儿的哭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小姐,小姐!” 灼热的火焰带着浓烟朝着魏清莞扑面而来。 那灼热的温度,烫得魏清莞喘不过气来,连动都动不了。 “救命啊,救命啊!”杏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可是相府里的所有人都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救火。 魏清莞捂住胸口:“咳咳!” 该死。 有人想要把她给烧了。 简直可恶。 她立即意念一动,把空间里的防火面罩拿了出来。 戴上口罩,她快速地爬起来,但是火势太大,周围都是熊熊的火焰。 她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 现在她已经无处可逃了。 浓浓的烟雾卷着大火朝她扑了过来。 魏清莞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只能蜷缩起身子,躲在角落里。 相府内,火光冲天,夜少衍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心中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吩咐下去,备车!” 言述匆匆去备车。 他看着那冲天而起的蘑菇云。 这场大火,实在是太猛烈了。 但愿魏大小姐没事,否则以爷的性子,定要让相府的人给魏小姐陪葬! 夜少衍等人,很快就来到了相府。 这一刻,相府中人头攒动。 一些热心的街坊,以及相府邸里的人,都提着水桶,开始提水救火。 相府里一片嘈杂。 “失火,失火!”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在相府之中不断地响起,震耳欲聋。 逃难的人,救火的人,互相推搡着,夜少衍坐在轮椅上,很不方便。 夜少衍看了一眼孙星。 “孙大夫药拿来!” 孙行犹豫不决。 “爷,你不能再服用属下的药了,这药力太大了,你要是……” “拿来。”夜少衍目光死死地盯向孙行,双目赤红。 孙行炼制的丹药,能让他在短时间内站起来,但药效太猛,对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爷救人心切,想服用药功夫进火海救魏小姐。 “爷!”他十分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给。 夜少衍斩钉截铁地道。 “孙大夫,药拿来。” 孙行心一横,只好乖乖地把丹药递了过去。 服下丹药之后,夜少衍运起内力,腾空而起,直奔锦园而去。 “小姐,小姐!”杏儿大哭了起来。 看到夜少衍,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殿下,殿下,我家小姐还在里面呢!” 夜少衍看着那汹涌的火海,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火光冲天,四面八方都是火光,魏清莞居然还在里面? 他深吸一口气,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一头扎进了火海之中。 “爷,爷!”言述惊恐地喊道。 谁也没想到,夜少衍居然会突然跳进火海之中,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难以置信。 一向高高在上的少爷,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这。 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但魏清莞小姐值得他这么做。 第一百二十五章他愿倾尽所能的帮她 言述等人心急如焚,忍不住回头对身后的人道:“快去请京兆府来人啊!” 夜少衍一头扎进了火海之中,半人高的火苗呼啸着朝他扑了过来。 有了孙大夫的丹药,夜少衍才能勉强走路。 “魏清莞!魏清莞!” 夜少衍沉声对着火光咆哮。 那如蛇一般的火焰,他并不在意,而是拼命地寻找着,寻找着。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都没有人回答他,仿佛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似的。 “魏清莞,你到底在哪里!”夜少衍心急如焚,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格外的可怕。 “呼呼……”火光冲天而起,房梁撞在他身上。 可他不为所动,直奔魏清莞的卧室而去。 “爷!”麒麟紧随其后,焦急地说道。 “魏清莞在哪里!”夜少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声音低沉地问。 “咳咳……” 夜少衍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了。 那一刻,他真的好怕,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无法离开这个女人的感觉。 “小姐,小姐!”杏儿的哭声,响彻云霄。 相府被大火吞没,四面八方都是红彤彤的大火。 良久,相府里的大火才被扑灭,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火光。 夜少衍面色焦黑,直挺挺地站在废墟上。 他在火海中大声呼喊,却没有人回应。 如今府的锦园已经成了一片焦土,若是魏清莞没从里面逃出来,恐怕早就成了一具焦尸。 看到这一片废墟,夜少衍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种强烈的想法在他心里翻腾。 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见到她! “给本王找,只要没见到尸体,说明她还活着。” 言述看着夜少衍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抽泣道:“爷,节哀顺变!” 夜少衍喝道:“住口!” “她不会死,也不能死!” 她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失态,想来也是,自家主子素来内敛,不会轻易为人所动。 不过,爷这样的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将会是刻骨铭心的。 爷还没来得及和这位魏清莞小姐好好地谈一谈。 魏清莞小姐就已经走了。 任谁都无法接受。 言述擦了擦眼泪,带着众人在废墟中寻找起来。 夜少衍也跌坐到了地上,一双修长的手,在焦黑的碎石中,拼命地刨着。 灰烬弄脏了他的衣服,但他并不在意。 一群人搜寻了一整天,都没有发现一具尸体。 黎明时分魏宏达赶到被烧得一干二净的锦园。 当他看到夜少衍在废墟中小心翼翼地寻找时,不由大吃一惊,魏清莞到底哪里好了,竟然能让景王如此在意。 夜少衍找了一晚上,把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 没发现尸体。 江晚凝要是还活着,她又去了什么地方? 如果真的被点燃了,她会不会被烧成灰烬? 火势很大…… 一想到昨夜那场大火,夜少衍就觉得浑身发冷,哪怕他现在已经是灰头土脸,可那股气势,却让人不敢小觑。 魏宏达忙道:“景王殿下!” 为了找魏清莞,他吃了不少孙行给他准备的药。 此刻的他,已经是筋疲力尽。 他懒洋洋地坐回轮椅上,冷冷地看着魏宏达。 “魏相,这相府的锦园,怎么会突然着火?” 低沉而冰冷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 魏宏达连忙躬身道:“下官还在调查,除了锦园和丽园之外,下官的书斋也被烧了。” “哦?”夜少衍显然是不信的,眉梢一挑,嗤笑出声。 “这场大火来得太突然了。” 魏宏达自然明白景王话中之意,神色肃然道:“下官与小女也在大火中受了伤,下官的手臂……” 他吃力地将衣袖往上一提,露出一条红彤彤的胳膊,让夜少衍看。 “清莞葬身火海,下官也是痛心疾首!” “魏相,休得胡言乱语!”夜少衍破口大骂,沉吟片刻,才道:“只要没发现尸体,那就证明她还活着!” 魏宏达战战兢兢地说道。 “是,是下官说错话了,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他虽然巴不得魏清莞早点死,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 “清莞福大命大,老天会保佑她,她会平安无事的。” 夜少衍气得双拳紧握,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魏宏达这个伪君子。 可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魏清莞,其次才是找出那个放火的人。 他要把那个放火者千刀万剐。 慢慢地平复了一下心情,夜少衍对着魏宏达冷冷道:“失火的事情,希望魏相能给本王一个解释。” 这是要逼着魏宏达把真凶交出来。 魏宏达镇定地道:“下官这就去盘查。” 夜少衍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 在魏宏达要离开的时候,夜少衍忍不住问道。 “锦园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魏宏达朝着夜少衍拱了拱手。 “锦园只有一条路可走。” 夜少衍头疼地闭上眼睛,瘫坐在轮椅上,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手都提不起来了。 “本王知道了。” 他艰难地向魏宏达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他立即叫来了杏儿。 杏儿红着眼睛,伤心到了极点。 因为没能救下魏清莞,这一刻,她心痛得几乎站立不住。 夜少衍定了定神,冷冷地看了杏儿一眼。 “杏儿,你确定你家小姐没从卧房里出来了?” 杏儿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有弄错,奴婢是在外头睡的,小姐今晚早早就睡了,奴婢一夜未睡,这才去厨房准备明天的早饭,等着我……” 说到这里,她都快哭了。 夜少衍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那还真是奇怪,既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那魏清莞呢? 她真的化成了灰烬? 不,不…… 不可能。 他看着周围的废墟,心中暗暗想道。 他已经带人找过了,没有任何尸体。 所以,魏清莞人呢? 说实话,他宁可她苟延残喘的活着,也不愿意她被烧成灰烬。 只要她活着,他愿倾尽所能的帮她! 第一百二十六章这件事臣女不会善罢甘休的 相府已经被大火吞没了大半,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尽都是黑沉沉一片,唯有零星几点火光,在黑暗中摇曳。 满身狼狈的魏清歌,站在废墟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美滋滋的。 周围人来人往,都是在找魏清莞的。 魏清歌看完了自己的杰作,正要离开,忽然感觉到一道凶狠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她吓得魂不附体,赶紧跑开了。 “站住!”一声怒吼从她身后传来。 魏清歌故作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转过身,疑惑地看了一眼坐着轮椅的夜少衍。 夜少衍是人人畏惧的人物,但却被人在背地里嘲笑成了一个废人。 实力再强,也只是个残废,就像是秋天的蝗虫,活不了多久了。 魏清歌心中吐槽着夜少衍,脸上却挂着甜甜的笑容。 “景王殿下。” 夜少衍的目光,落在了魏清歌的身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魏清歌这才意识到,她不能笑,她要哭,她要发泄自己的悲伤。 她竭力挤出几滴泪水,神情凄然。 “姐,她好可怜啊,竟然被烧成了灰烬,她真的……” 一提到魏清莞,魏清歌就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夜少衍看着魏清歌假惺惺的嘴脸,语气也是一片冰冷。 “谁告诉你她死了?” 魏清歌煽动着蝴蝶翅膀似的睫毛,眼角流下了两滴眼泪。 她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 “真的,姐姐没死,那她哪去了?” 夜少衍面具下的眸光微微一暗,冷声道:“她去了哪里,你比本王更清楚。” “景王殿下,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她瑟瑟发抖。 “来人,把她关起来。”夜少衍冷冷道。 “景王殿下,臣女又没做错什么,您凭什么关臣女?”魏清歌颤抖着声音质问夜少衍。 夜少衍淡淡道。 “你偷偷摸摸地躲在这里做什么,看好戏吗?” “本王没有将你游街示众,就已经很仁慈了。” 魏清歌脸色铁青,但面上还在死撑着。 “臣女是来看姐姐的,难道看自己亲姐姐也有错,而且臣女是宁王殿下的人。” 她是宁王的女人,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天晚上,御花园里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他冷漠地看着她,默然不语。 旁边的言述冷冷地说道。 “魏二小姐,你是宁王殿下的人,我们自然是知道的,你和宁王殿下在御花园里的事,朝野上下谁不知道?” 这句话,对魏清歌的打击太大了,让她说不出话来。 哪怕是傻子,也能听出这句话里的嘲讽。 言下之意很明显,不要再提她是宁王的女人了,否则只会让人想起她在御花园里的所作所为。 魏清歌藏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和宁王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永远抹不去的羞辱。 她摇摇晃晃跌坐在地,嘤嘤哭泣。 “景王殿下,臣女要上书皇上,告您仗着王爷之名,欺压百姓。” 夜少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哦?本王怎么欺负你了?”他唇角的笑意越发甚了。 “相府的大火,起得实在太过诡异,本王怀疑是人为纵火,而相府中的每一个人,包括你在内,都有嫌疑!” 魏清歌心乱如麻,表面上却故作恼怒:“景王殿下,你无凭无据,这是诬陷。” “景王不仅仗势欺人,还想陷害臣女,这件事臣女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夜少衍面具的唇角勾勒出一抹绝艳弧度。 原本他是想把魏清歌关起来,免得她捣乱。 既然她想要到宫中大闹一场,那就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 相府失火的事情,还是让宫中的人去查一查比较好。 坐在轮椅上的夜少衍眯着眼睛嗤笑道。 “那就静候魏二小姐佳音了!” 魏清歌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挣扎着站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行!” 她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爷,您就这么放她走了?” 夜少衍面具下的眼眸,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声音,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相府的火势很诡异,一定要有人将这件事禀报给了宫里。” 他忍不住鼓起掌来。 “爷,这个办法好!” 魏宏达身为大齐宰相,位高权重,又与宁王同气连枝,自然能将这件事压下来。 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一场意外的火灾,而纵火的人,也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 想要置魏清莞于死地的人,他岂能让他们安然无恙呢!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除非是引起了宫里的注意,否则的话,谁也不会去查。 景王府要是一意孤行的追查下去,怕是要落下话柄,到时候宁王可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这件事情让相府的人去闹最合适不过了。 另一边,魏清歌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 “娘亲,娘亲……”她一把扑进苏绣珠怀里。 苏绣珠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问道。 “清歌,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她泣不成声:“请爹爹为我讨回公道,景王怀疑我纵火,我……” 她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他说我纵火,诬陷女儿,这是想让女儿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苏绣珠心知肚明,但还是装模作样。 “景王心思如此阴暗龌龊,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太后娘娘,由太后娘亲定夺。” 魏清歌点了点头。 母女俩相拥在一起,低声道:“昨天晚上没人看见你吗?” “娘亲,没有人见过我。” “那就好。”苏绣珠冷哼一声:“如今那小贱人下落不明,八成已经灰飞烟灭了。” 魏清歌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烧成灰烬岂不是更好,这叫不得好死!” 她声音细若蚊蝇,可是苏绣珠却听得一清二楚,将女儿抱得更紧了。 “嗯,没错,你说的在理。” 另一边,魏宏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昨晚的那一场大火,实在是太诡异了。 虽然不是他放的,但他还是很开心的。 这个魏清莞,简直不可理喻,恨不得她从这个世上消失才好。 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会再提他曾经做过的那些肮脏的事情。 只要有魏清莞在,他就不得安生,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有朝一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的恶行。 每每想到当年之事,他就觉得后背发凉。 可现在,这一切都随着魏清莞一起葬身火海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至少他可以在梦里见到她 夜少衍没有回到景王府,而是留在了那片废墟里,他想着,若是魏清莞真的被烧成了灰烬。 那么,他住在她曾经住过的地方,自己一定可以见到她吧! 她要是死了,必定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 她见到自己,必定会入梦来。 留在这片废墟之中,至少他可以在梦里见到她! 言述为夜少衍感到惋惜,劝了他几次,让他回府。 夜少衍好歹也是个王爷,住在相府的废墟之中,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夜少衍抬头看着星空,忍不住问道。 “你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本王之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才错过了和她推心置腹的机会。” “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可能回相府,又怎么可能出这种事?” 她能听出夜少衍语气中的惋惜,也能理解夜少衍的难处。 所以,他只能默默地走了。 没有找到魏小姐,只能说明两个原因,第一,她已经化为灰烬,尸骨无存。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跑掉了。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很小。 杏儿在魏清莞身边伺候着,日夜伺候着,确定魏清莞没有离开锦园。 一念及此,言述心里也不好受,他走出营帐,迎面碰上了孙大夫。 他一把拉过孙大夫,压低声音道:“孙老儿,你觉得魏大小姐能活下来几成?” 他想多了,心里就不是滋味。 像魏小姐这样厉害的女子,若是因此丧命,对大齐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孙大夫借着昏暗的烛光,打量着言述,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问我,我也不清楚。”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副耐人寻味地说道。 “我知道的魏大小姐,本领通天,一场大火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听到这句话,他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大的火势,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啊!” “哎!” 孙大夫冷冷地看着他,郑重其事地提醒道。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景王殿下,他一夜吃了不少小老儿的丹药,伤了身子……” 看到孙大夫一脸担忧的样子,言述的心猛地一沉。 爷他…… 营帐之中,夜少衍咳出了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 孙大夫看着夜少衍,眼眶里满是泪水。 “爷,我怕您……” 夜少衍很清楚,昨晚吃了那些药,会有什么后果。 他沉默地看着孙行。 孙大夫搭了个脉,开了一副药给他。 “爷,你的五脏六腑都有损伤,需要每天吃药调养,在此期间,切莫用功。” 金武看着这一幕,眼眶都红了。 夜少衍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休息。 金武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帐篷内一片寂静。 夜少衍确定周围的人都已经离开,这才捂住了胸口的剧痛。 “噗!”一声轻响。 他吐出一口鲜血。 他有气无力地靠在软榻上,想起了这几天和魏清莞的一幕幕。 他有些后悔,没有将梅林的事情说出来。 景王府里种的梅,并不是为了慕染晴,而是为了他那个可怜的母亲。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开始痛苦起来。 魏清莞的尸体,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他认为她肯定是活着的,她不会死的。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因为不这样,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他强忍着疼痛,缓缓坐了起来,双眸炯炯有神,扫视着周围。 看着漆黑一片的大地,他眼眶湿润了,心中一阵刺痛。 他再也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万能空间里藏着魏清莞。 火势很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 魏清莞觉得,她可以从空间里拿药,也可以把这个时代的东西放到空间里去。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许可以进入到空间里。 于是,她心念一动,进入了空间。 那火势实在是太大了。 魏清莞暗自庆幸,还好她有万能空间。 相府里的人好狠,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主记忆的缘故,魏清莞无比疲惫,进入空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醒了,再用自己的意识出去。 她刚从空间出来,就看到了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夜少衍。 她惊骇欲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高冷尊贵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被烧毁的锦园。 而且还是满身血污,身边的那些人不知所踪。 魏清莞的职业病又发作了,想都没想,直接去给他处理。 魏清莞一摸,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夜少衍在她昏迷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的脉象很……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诊错了,赶紧拿出后世的医疗仪器来,给他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在检查的过程中,夜少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看到她,夜少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他抱得很紧很紧,生怕下一秒她就不见了。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被折磨了一天一夜,夜少衍的心已经碎了。 火势太大,又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逃得掉? 他不停地对自己说,她没有死,只是不甘心而已。 此刻看到她,夜少衍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情不自禁地把她抱得更紧了。 “魏清莞,你来找我,是想让我给你报仇吗?” “放心吧,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魏清莞,我居然能在梦里见到你,你真的死了吗?”夜少衍面具之下,那双绝美的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一刹那间,一股痛楚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魏清莞一听,大概也猜到了个七八分,她笑着摇头。 “我没死……” 话音未落,夜少衍已经一把扯下了他脸上的面具,性感的薄唇就印在了她的唇上。 滚烫的吻,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让她头晕目眩,不知所措。 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 这一瞬间,她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男人身上的灼热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甜甜的吻,在她的唇上,肆无忌惮地挑逗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我会为你负责的 “夜少衍……” 今夜,夜少衍像是着了魔一样,几乎失去了理智。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他脸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就连被缝在耳边的那根线,也已经恢复如初。 魏清莞在他发疯的时候还算理智,抓着他胸口的衣领,别过头去。 “夜少衍,你再这么撩人家,人家往后可就不理你了。” 她有些嗔怪地说了一句。 男人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深邃的黑眸定格在她的身上。 他有种做梦的感觉。 自己在现实里得不到她,那就在梦境里得到她,留住她。 见他一脸懵逼,魏清莞轻轻推了他一把,不满地娇嗔道:“我最恨你们这些王爷,总想着占良家女子的便宜。” “我岂是吃亏之人,你如此调戏我,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 夜少衍回过神,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严肃了,露出了一抹笑意。 “我会为你负责的!” 魏清莞淡淡笑了下。 “你想对我负责,我还不乐意呢!” “清莞,你真的还活着?”夜少衍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她的死活。 手腕被魏清莞狠狠一捏。 夜少衍疼得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吭声。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痛吗?” 男人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显示出了他的痛苦。 魏清莞正色道。 “痛就好,做梦的时候,感觉不到疼痛,所以这不是梦。” 夜少衍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迷人的弧度。 看着男人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一时间,魏清莞竟然深深地被吸引。 得! 她承认,她是个花痴。 “你是怎么从大火中逃出来的?”夜少衍把她抱在怀里,心疼不已。 这一次的拥抱,和上一次不一样。 刚才的拥抱,充满了占有的欲望。 可是现在,这个拥抱,却是真真切切的,代表着他对她的关心。 魏清莞被他抱得紧紧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快要跳出胸腔了。 她一动也不敢动,只依偎在他的怀中。 一时间,两人呼吸交缠,暧昧的气氛弥漫开来。 两人的心,也渐渐地贴在了一起。 天色微亮,夜少衍从相府出来,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一时整个相府,都安静了许多。 魏宏达恭恭敬敬地将夜少衍送了出去。 夜少衍跟他说,魏清莞被大火烧死了,让他把她安葬好。 她已经化为飞灰,但在景王府众人的搜刮下,还是有一些残骸被找了出来。 夜少衍把尸体交给魏宏达之后,黯然离去。 魏宏达命人安葬魏清莞,设了一座灵堂。 整个相府邸都陷入了一片哀嚎之中,但更多的却是假哭。 相府里,没有人希望魏清莞活着,更多的是希望她去死。 这魏清莞总算是死了,魏清歌母女都觉得无比的痛快。 她们的心头之恨算是解决了。 苏绣珠虽然如今没有相府大权,但毕竟执掌相府这么多年,每一个妾室都对她十分忌惮。 三姨娘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问她。 她想着,过些日子,老爷还会把权力交到自己的手里。 因为老爷离不开自己啊! 两人来到灵堂前。 白茫茫一片,灵堂中寒气逼人,弄得魏清歌心慌意乱。 母女两人假惺惺地拜了拜,然后回了自己的卧房。 苏绣珠将奴婢们打发走后,卧房里便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魏清歌颤颤巍巍地看着苏绣珠,语气中带着一丝怕意。 “娘亲,爹爹说,我们要轮流给魏清莞那个贱人守灵,我怕!” 苏绣珠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娘亲,有什么好怎么办?”魏清歌是真的害怕了。 刚刚在灵堂里,她就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让她晚上一个人守着,她一定会疯掉的。 苏绣珠冲着她招了招手,她这才慢慢往自己娘亲身边靠去。 “道术上说,将黑狗血洒在尸体上,就能让亡灵永世不得超生,亡灵也无法来找我们报仇。” “真的!”魏清歌捂嘴,连连发笑。 母女说做就做,而且还能让魏清莞永世不得超生,永世做鬼。 白日里,苏绣珠进了皇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在得知夜少衍所做的事情之后,便将此事禀告给了太后。 太后立刻召见了夜少衍。 夜少衍孤身一人,进入了皇宫。 永寿宫的太后斜靠在软榻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到夜少衍,她连忙朝他招了招手,一脸的哀伤。 “少衍,哀家知道你对清莞那丫头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可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少衍,你身上的责任重大,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而把自己搭进去。” 夜少衍坐在轮椅上,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她请安。 太后看着他,眼中满是泪水。 银色面具下,那双眼睛里,满是痛苦。 太后忍不住哽咽起来。 “少衍,清莞的死,让哀家很是惋惜,这么年轻就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完,她缓缓站起身来,站在了夜少衍的面前。 “节哀,活着的人,都要向前看。” 夜少衍银色面具之下的眸子微微一暗,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是!” 太后皱起了凤眉,发出了一声哀叹。 “少衍,身为皇室之人,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现在南方洪涝严重,魏相为灾情奔走,我们不能让百姓失望,也不能让百官失望。” 夜少衍眯了眯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孙儿知道了,孙儿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孙儿可不会无缘无故就把魏二小姐给抓走。” “那就好。”太后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少衍,从小到大,哀家都没有为你操心过,如今的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皇祖母,孙儿知道怎么做。” “嗯。”太后叹了一口气,“眼下是多事之秋,我大齐国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还真得下一番功夫。” 第一百二十九章厉鬼索命 她的意思很明显,夜少衍是皇室子弟,不能乱来,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得罪了魏宏达。 魏宏达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手下的人也不少。 现在他是宁王的支持者,如果夜少衍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那他就危险了。 再加上南方发了大水,朝堂上也是人心惶惶,魏宏达身为宰相,正在号召文武百官捐钱捐粮,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动他。 夜少衍没有回答,转而和太后闲聊了起来。 这一点,太后还是很满意的。 身为皇孙,必须要懂得审时度势,分清轻重缓急。 夜少衍走出永寿宫,迎面碰上了苏绣珠。 苏绣珠一听是景王的马车,连忙下了马车,慢悠悠地走到夜少衍面前。 “给景王殿下请安。” 夜少衍冷冷地看着她,挥了挥衣袖,命人迅速离开。 苏绣珠看着夜少衍怒气冲冲地离开,心中不由一喜。 想来是太后的话起了效果。 如果是这样的话,夜少衍也不会在意魏清莞被烧死的事情。 魏清莞这个小贱人,死了也是活该! 苏绣珠回到相府,给魏清歌说了大概的情况。 魏清歌忍俊不禁。 “我还以为景王多厉害呢,没想到也就这样!” 苏绣珠勾唇笑道。 “景王从小就不受宠爱,虽然是嫡子,但皇帝也不喜欢他,更何况他的母后还得罪了皇帝。” “皇帝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他那可恶的母后,自然不喜欢他。” “只要他没有谋反之心,就一定会畏惧皇帝,而太后又是一个顾全大局的女子,没有什么比得上大齐江山更重要的了。” 说到皇室秘辛,她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不然当初太后娘娘又何必坐视自己的侄女死去。” 对于宫中的秘密,魏清歌一点兴趣都没有。 “娘亲,我要魏清莞永世不得投胎转世,更希望她的魂魄不要来找我报仇。” “清歌,一切都交给娘亲吧。”苏绣珠柔声道。 “景王殿下只要不管魏清莞的死活,她的尸骨还不是由我们来处置!” “嗯。”魏清歌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晚上的时候,魏家姐妹来给魏清莞守灵。 魏清莞一死,相府姐妹里就魏清歌最大。 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安排好的。 站在白色的灵堂里,魏清歌忍不住毛骨悚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不过为了不让魏清莞去投胎,她还是强作镇定地对几个妹妹说了一句。 “都散了吧,今夜我来守灵。” 魏清舞冲她笑了笑,表示感谢。 “谢谢姐姐。” 她曲曲腿,便走了,其他几个妹妹们也都跟着走了。 没过多久,只剩下了魏清歌一个人。 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看起来阴森可怖。 魏清歌被吓了一跳,愧疚地喊了一声:“娘……” 苏绣珠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手中提着一桶黑狗血。 “清歌,你放心,这一桶黑狗血,浇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她更不会来找你报仇。” 浓稠的黑色鲜血带着浓烈的腥味。 魏清歌连忙上前帮忙,把她扶了起来。 很快,母女俩就将一桶黑狗血送到了棺材前。 刚走到棺材跟前,一股狂风从门口吹了进来,将灵堂的帘子吹得猎猎作响,烛台也跟着摇晃起来。 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魏清歌吓坏了,声音发颤:“娘,快开棺,往她身上泼黑狗血。” “不要害怕,清歌!”苏绣珠沉声道:“她生前软弱可欺,如今成了鬼,还不是任人宰割。” 魏清歌嗯了一声。 “呼!”一股阴冷的风吹进了门内。 烛火忽然熄灭,外面的烛火也熄灭,四下里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白布在黑夜里摇曳,就像是一个无头的女鬼。 魏清歌吓了一跳,冷汗都下来了。 “娘……” 她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苏绣珠也是心惊肉跳,但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是鼓起勇气,用力去推棺材盖。 棺材太重了,她怎么都搬不动,这让她有些害怕。 白天她明明吩咐过魏管家,让他把棺材打开的。 棺材怎么像是被钉住了一样,一点都动不了。 “别怕,到我这里来。” 四面八方都是一片漆黑,唯有那口红色的棺材,在黑暗中反射着光芒。 “呼呼……” 阴冷的风还在吹,吹乱了魏清歌的头发,吹乱了周围的帘子。 刹那间,整个灵堂都为之震动。 魏清歌摸索着走向苏绣珠,黑暗中,她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一脚踩在了什么东西上,整个人摔倒在地。 “砰!”那桶黑狗血倒了,浓稠的黑血溅了魏清歌一身。 魏清歌闻着身上的血腥味,这才回过神来,惊恐道:“娘亲,娘亲黑狗血没了。” 然而周围却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灵堂里。 魏清歌很想大叫一声,可是她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捂着喉咙,一脸的痛苦。 “呜呜呜呜……” 但也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呜咽。 她猛地抬起头,似乎看到了魏清莞。 魏清莞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雪,在黑暗中折射出光芒来。 “魏清歌,还我命来!” 魏清歌吓得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可是下一刻,她的身体就僵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凶神恶煞的魏清莞,像是没有脚一样,慢吞吞地朝她飘过来。 “我死得好惨,死得好惨,我还你偿命,要你偿命!” 说到这里,魏清莞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看起来无比地狰狞恐怖。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想用黑狗血来害我,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阎王命我来杀了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说起黑狗血,魏清歌想起地上的黑狗血,挣扎着爬到血滩上,把黑狗血涂在自己身上。 “贱女人,你别过来!” 据她所知,鬼魂最怕的就是狗血。 于是,她一直在地上抓挠着黑狗血,想要把魏清莞吓走。 “你的狗血,又不是洒在我尸骨上,对我没用。” 魏清歌吓得脸都白了。 “娘……” 她大声呼喊,想要让苏绣珠来救自己。 魏清莞嗤之以鼻。 “你娘亲已死,我现在只是一只厉鬼,前来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