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奸佞，抬棺进谏震惊女帝！》 第1章 刺客第章 美人 “相爷。” “奴家最近学了很多姿势。” “你想不想试一试呀？” 声音妩媚，极具魅惑。 曹琰茫然睁开眼，打量四周。 四周雕梁画栋，极具奢华。 再一看枕边美人，更是不敢置信。 这腿，这颜值，这胸，这蛮腰…… 简直就是画中仙子。 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亲亲芳泽。 美人妩媚一笑，抬起修长匀称的玉腿，直接骑在曹琰身上。 上辈子，教学片看多了，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 此刻，曹琰终于明白，蓝水星顶级兵王穿越了。 刚一重生，极品的新手大礼包，放过岂不是禽兽不如？ 可猛然间，无数记忆袭来。 曹琰如遭雷击，彻底僵立当场。 可很快，曹琰就悲催了。 前身就是个不学无术、只懂溜须拍马的烂人。 武朝先帝北伐兵败，他偶然机会在死人堆里救出先帝。 回京后就位极人臣，二十岁就成了权倾朝野的武朝宰相。 半年前，先帝驾崩。 临终前托孤，并让女帝李明月尊称他为相父。 还赐给他一根，下打谗臣上打昏君的打皇鞭。 前身仗着手中权力，恶贯满盈，私通金国。 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武帝国大奸佞。 本以为是朝臣和女帝都忌惮他怕他，岂不知他已经成了帝国首恶。 女帝想要亲政，最得民心的做法就是干掉曹琰。 首恶必诛啊！ 曹琰脸色惨白：一手烂牌，地狱开局。 “相爷，您怎么了？” 美人摆出妩媚撩人的姿势，“您就真的不想试试新花样吗？” “本想当然想试。” 娇艳佳丽任君采摘，曹琰顿时升起一团火热。 再也经受不住，挺起身板就要蛟龙入海。 但很快，曹琰发现，美人恩不好享用。 女人脸上的妩媚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和怨恨。 手缓缓伸向枕下，一声冰冷娇喝： “曹贼！” “今天我东方谨就要杀了你为民除害！” “受死吧！” 死亡的阴影笼罩全身。 冰冷的剑刃，距离曹琰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但曹琰并未慌乱，而是突然英勇就义般耿直脖子： “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青天宏愿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 “奸佞，死到临头，你还这么话多？” 东方谨双眼升起滔天怒火，只要稍微一用力，曹琰就会命丧当场。 求生的欲望，让曹琰一声暴喝，“你知道什么？” “入门证，那是入门证！”曹琰极力辩解道，“我不贪，怎么融入奸佞圈子？我不坏，怎么取得他们的信任？” “奸贼，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你是百奸之首，说的话比你的肾都虚，你自己信吗？” 东方谨冷笑连连，牙齿咬得吱嘎作响，“京兆府尹包希仁、北伐大帅岳鹏举、前任宰辅李东阳……哪个不是被你迫害的？” “我没杀他们，只是把他们下入了诏狱。” 曹琰深吸了一口气，综合之前接收的全部记忆，开始思考怎么脱困，摆脱危局。 “死到临头还想狡辩？” 东方谨作势，就要一剑刺穿曹琰的脖子。 “我那是变相地保护他们。” 曹琰额头上瞬间涌现大量冷汗，“我不把他们关进诏狱，他们早被奸臣给玩死了。在诏狱只是吃点皮肉之苦罢了，不会祸及生命。等到时机成熟，我自会释放他们。” “保护？” 东方谨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是三岁娃娃，那么好骗吗？就算你是保护他们，那金国使节呢？” “金国使节，什么金国使节？”曹琰一脸疑惑。 “你还装？” 东方谨牙齿咬得吱嘎作响，“金国使节正在金銮殿，要胁迫三公主离京，完成和金国王子的冥婚。” “什么？”曹琰狠狠骂道：“金国屯兵边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傻逼才和他和亲。 满朝文武就没有站出来反对的？他们都是废物吗？这和把帝国江山送给金国，有何区别？” “曹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东方谨眼里寒芒闪烁，“半数的朝臣反对。是你力排众议，砍了好几位重臣的脑袋，一手促成这件事的！” “……”空气瞬间凝固。 曹琰一脸尴尬：草率了，小丑居然是我自己！ “金国使节现在在哪？”曹琰深思熟虑之后，小心地问道。 “金国使节正在金銮殿面圣。” 东方谨冷峻的眼神中，闪烁一道犀利锋芒，“外面的人都在传，这个计策也是你帮金人想出来的。” 卧槽！完球了！ 曹琰蒙了，彻底蒙了：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其实，嫁不嫁公主，金国都会找借口攻打武朝。 现在的金国兵强马壮，一场国战下来，势必生灵涂炭。 不对，有解，还有解！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曹琰的眼睛一亮。 “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曹琰突然挺直了腰板，权贵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这是利用金使进京的机会，拖延金国进攻燕云六郡的时间，更要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打败他们。” 这是十恶不赦的奸佞能说出来的话？ 正是因为外面传闻，曹琰要砍了岳鹏举、李东阳的脑袋，连同三公主一起献给金国祈求和平，她才受人之邀，前来刺杀曹琰。 东方谨瞪大了美眸，不解、疑惑、迷茫、想不通：“那你为何还不去参加朝会？” 曹琰用手轻轻捏住剑身，小心地向一旁挪动了几寸，“你要杀我，我也没办法去太和殿啊。” “……”东方谨面容一僵，“你说的是真的？” “比真金白银都真。”曹琰见东方谨犹豫，立刻掏出自己的腰牌递到她面前，“你，带着我的印信去诏狱，看看岳鹏举三人就知道了。” “那你呢？” “我？”曹琰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当然是进宫面圣，粉碎金人的阴谋了。” “暂且相信你一天。”东方谨略微沉思，“张嘴！” “啊？” 曹琰一怔，还没等反应过来，东方谨屈指一弹，一枚药丸飞入口中，入口即化。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曹琰大惊。 “一日丧命散，天底下只有我一人有此毒的解药。” 东方谨言语冰冷，“想要活命，就证明给我看。你别心存侥幸，天黑之前，没有我的解药，你的五脏六腑就会化为血水，疼痛而死。” 曹琰听闻，全身一震，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心直冲天灵盖。 第2章 掌掴大学士 “曹琰，我只信你这一天，去做你该做的事。” 东方谨放下手中匕首，打量曹琰给他的腰牌。 曹琰长出了一口气，也终于可以仔细打量面前的东方谨。 此人眉目如画，皮肤白嫩，目似星辰。 身材更是前凸后翘，一袭纱衣露出精致的锁骨。 这气质恐怕是上辈子的一线女星都无法媲美。 曹琰吞咽了一口口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东方谨，我曹琰预定了！ “曹琰，你别想和我耍花招，天黑前没有我的解药，你必死无疑。” 话落，东方谨穿好了衣衫，一个闪身，离开了宰相府，直奔诏狱。 曹琰强自定定神，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了，只要搞定金国使节，才会有解药，才能活下去。 立刻穿好了朝服，抱起打皇鞭，招呼来管家曹浣熊，“熊叔，请一副棺椁，让人抬着跟着我进宫面圣！” 啊？ 少爷这是要抬着棺材死谏啊！ 曹琰让人抬着棺椁，经过朱雀门。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太和殿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喧闹。 “陛下，三公主罔顾我朝仁德之名，残忍杀害金国王子给我武朝抹黑，还望陛下治罪！” “确实，三公主历来刁蛮任性肆意妄为，如此下去只会让我朝几百年声望毁于一旦。” “臣觉得应该同意金国使者的要求，让三公主远赴金国，和死去的王子完成冥婚。” “不错，只有将三公主交出去，终生守寡，供奉小王子灵位，才能消解金国雷霆之怒。” “陛下，为了武朝几百年江山社稷，为了五代帝王仁德之名，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大殿内，群臣激愤，无比怨恨地看着李丽质。 就仿佛，李丽质把天捅了个大窟窿，犯下了十恶不赦的重罪。 三公主李丽质正半身染血跪在龙案前，满眼的屈辱和绝望。 “皇姐，这不怪我。是他侮辱皇族，还要玷污我，我不得已才杀了他。” 李丽质仔细地回忆当时情况，竟然浑身颤抖起来。 难以想象，如果当时真的让那个畜生玷污的话，她有没有勇气继续活着。 “皇姐，杀了我吧，我不想被送去金国，我不想一辈子守活寡。” 想到皇室的一贯作风，李丽质满脸的绝望。 皇族为了维护家族名望，不知道毁了多少族人，她看到太多族人为此而牺牲。 但是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这种事会轮到她的身上。 现在的李丽质只想一心求死，她只恨当时为什么没有当场自杀，为什么要苟活，为什么要让皇姐来审判她？ “女帝陛下，贵国三公主因不满我朝小王子对她的爱慕之心，竟然痛下杀手。” 金国使节完颜康傲慢至极，“堂堂中原大国，自诩千年文化底蕴，出过五代仁君，如此行事岂不是给历代仁君抹黑？” 满朝文武，竟没一人站出来为三公主求情。 内忧外患，奸党专权。 女帝李明月满面悲戗，一国女帝居然要遭此凌辱。 她恨天、恨地、恨世道不公，更恨历代仁帝！ 见女帝不开口，完颜康步步紧逼，“女帝陛下，今天必须得我们给金国一个交代。不然挑起两国战争，恐怕你武朝也承担不起。” 金人压迫，文武求和，李明月满眼不甘地攥起拳头，“朕，愿意……” 完颜康见女帝已经认输，脸上扬起不屑的笑容。 “等等！”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铿锵有力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女帝寻声望去，想看看此时哪位忠烈之臣会站出来，化解此次危机。 满朝文武，以及金国使节也想一看究竟。 只见，曹琰怀抱打皇鞭，身姿挺拔，迈步而来。 当女帝看清来人之后，顿时满脸愤恨和失望。 一看到这个奸佞，女帝就恨得牙直痒。 砰！ 一口棺材，轰然落在大殿之内。 踏入太和殿，曹琰便见着高坐在皇位上的女帝。 身材饱满，呼之欲出的绵软将龙袍上的那条金龙给撑得从2d平面图变成3d立体。 这女帝，容貌竟如此美艳，曹琰的目光忍不住在李明月身上流连，最终落在那凸起来的龙身上。 察觉到曹琰的目光，李明月顿时一紧，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这个混蛋！ 勾结金国使臣，竟要皇妹和死人冥婚…… 如今，公然抬着棺椁上太和殿，这是要逼宫吗？ 大殿之上，众人心中想法难得达到了一致。 李丽质：今天我死定了。 忠臣：今天三公主死定了！ 奸党：今天三公主死定了！ 完颜康内心更是得意洋洋：曹丞相果然给力，冥婚、割地、赔款这事儿稳了。 只要太阳落山前，曹琰叫人砍了岳鹏举等人，别说是燕云六郡了，整个中原全将是大金的领土。 完颜康只想振臂高呼：我的！我的！全是我的！ 此时，大学士耿春秋更是觉得时机已到，直接跨步上前，满面严肃正义，朗声进言，“陛下，我武朝江山绵延数百年，乃是泱泱大国。” “我朝更是出过五代仁君，数百年名望皆是先帝们积累，如今三公主竟做下如此有损我朝仁德之名之事，乃是将祖宗积累毁于一旦，我泱泱大国，万不可失去大国风范！” “还请陛下，立做决断。” 决断你麻痹！ 即便是李明月，都忍不住想大骂出声。 可满朝奸佞掌权，自诩忠烈之人无一人敢多言。 李明月愤怒至极，也不知如何反驳。 “皇姐，丽质知错，今日丽质但求一死，也不要叫皇姐为难。” 李丽质满脸悲怆，便要提衣起身，一头撞在那棺木上。 “丽质！” 女帝想要阻拦，但是距离太远，她知道已经无力回天。 可就在这时…… 曹琰一双大手一挥，将李丽质拉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三公主，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真把这棺材送给李丽质，别说，曹琰还有点心疼，这玩意材料费都贵得很，别提工费了。 李丽质一愣：难不成曹琰今天不是来杀我的？这棺材不是给我准备的？ 曹琰一眼就看懂了她的眼神，吐出四个字，“别想白嫖本相的棺材。” 接着，便怀抱打皇鞭，朝着大学士耿春秋迈步而去。 耿春秋竟觉得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朝自己袭来。 他有些不安，今天丞相这是玩哪儿一出？ 正在耿春秋懵逼的时候，曹琰一个大逼斗直接扇在了他的脸上。 整个太和殿安静的，叫这清脆的耳光声震耳欲聋。 第3章 杀人诛心 “你打我？” 大学士耿春秋惨叫一声，重重倒地，憋屈又难以置信地望着曹琰。 满朝文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 他们实在地想不通，曹琰这是演的哪一出，怎么打自己人？ 莫不是没睡醒，本来想打三公主，却打错人了？ “打的就是你！我朝泱泱大国，竟要把我朝公主送去与一个已经埋进土里的死人和亲？” “金国这么牛逼，怎么不上天呢？还给个交代，我打死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曹琰说着，手握打皇鞭一下下打在耿春秋身上，将年过半百的老头直接打得昏死过去！ 根本没给任何解释和询问的机会。 瞬间，大殿内落针可闻。 众人心中打鼓，不明白这个奸佞又在耍什么把戏，生怕一个运气不对，惹祸上身。 可就在大家静默的时候，曹琰突然转身，直视完颜康，周身气势猛然爆发： “你要我朝给你个交代？” 无视那群废物大臣，曹琰上前一步。 一道莫名恐怖的杀意，宛若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一般。 恐怖的气息，压得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完颜康，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前世作为特种兵，谁敢对他不敬，对他的国家构成威胁，那就只有——死！ 猛然对上曹琰的眼神，完颜康浑身发寒，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曹琰看着他那怂样，冷笑一声，步步上前，每一步，都让完颜康觉得死亡离自己更近了一步，身后的冷汗都要流成了瀑布。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金国的使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完颜康脸上瞬间失去血色，苍白至极，带着恐惧、颤抖：“你要是敢动我，我们国王乃至整个金国都不会放过你的！” “瞧你这怕的，原来你骨头也没那么硬啊？今日看来你金国男人也不过如此。” “你不是想要交代吗？那本就给你个交代。” “以武朝倾国之力，支持岳鹏举北伐。虽然我们崇尚和平，但侵犯我国者，虽远必诛！” 随后，曹琰犀利的目光地环顾众人，声音突然高八度，“这就是本相给的交代！谁赞成谁反对？”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文武百官、女帝、三公主全都傻了一般。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曹琰竟突然变得如此强势威严。 曹琰不屑地看着他们，不仅是看向这满朝的文武大臣，更是看不上这剩下的几个金国使臣。 “助纣为虐之辈，贪婪无耻之徒，你们也就是欺软怕硬罢了。” “回去告诉你们金国皇帝，三公主之事还不算完。” “如果不想喜提灭国大礼包，那就让你们的皇帝亲自来给我们三公主道歉！” 曹琰这话说得嚣张至极，带着强大的威压。 完颜康丝毫不怀疑，要是不答应，绝对会直接命丧当场！ 顿时一哆嗦，哪里还有刚刚的气焰。 “是！” “丞相大人，我一定会去把您的话转告给我们国王。” 一边说着，他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金国使者前来和谈，最终是这个结果，叫众人皆是难以置信。 面对曹琰的一身浩然正气。 女帝一张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圆溜溜的大眼睛更是瞪大了几分。 曹琰，多年来控制朝堂，早就架空了皇权。 这厮贪污敛财，欺压百姓，通敌卖国，与敌国皇室更是剪不断理还乱。 那些真正的鼎鼎忠臣，全被他害得家破人亡。 但是，今天曹琰居然不卖国了？ 这事儿怎么听起来，简直就是地狱级的笑话。 李明月还是更愿意相信，太阳可以打西边出来，鱼能够在地上走路。 此时，的投降派们，也是一个个的脸色铁青。 握草！ 今天这是让曹丞相给背刺了一把啊！ 分明曹琰是咱奸佞党的扛把子，龙头老大。 大家伙可都打算当更坏的奸佞，挣更多昧良心的金银财宝呢。 结果今天曹琰这个带头的老大却反水了，还第一个跳出来唱反调。 反水也就算了，吃完饭把锅也给砸了。 简直虾仁猪心啊！ 这刺激，谁也受不了。 既然你曹丞相今天不仁，那就别怪咱大家伙不义了！ 就不信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恨你恨得要死的女帝不趁机铲除你！ 众叛亲离的曹琰，等死吧你。 正当投降党准备出来盆曹琰的时候，朝堂上的忠臣们先开了口，一个个地对着曹琰口诛笔伐。 “逆贼啊，你眼中可还有历代仁君？向金国宣战，你这是置我武国于万劫不复啊！” “若是金国大军来犯，丞相莫不是能领军？” 想到此处，这些个忠臣们一个个地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恨不得将自己的唾沫化作刀子，当场杀死曹琰。 “曹琰啊曹琰，皇族历代仁帝，好不容易挣来的仁义之名，就这么被你抛弃了，你可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过错。” 一个胡子花白，看着一副清官模样的老头子，义愤填膺地上前一步，大声训斥。 “还请陛下圣裁，废去曹琰丞相之位！” “曹琰此乃故意挑起两国战争，不顾我武朝百姓生死，更是不顾将士生死啊！当杀！曹琰当杀啊！” “是啊，陛下，万不能让我朝数百年基业，毁于一人之手” 投降派们不断开口怒骂，恨不得当场杀了曹琰。 可曹琰怀抱打皇鞭，却淡然处之，只是嗤笑一声： “呵！我本以为，诸位来到太和殿上，必有高论，没想到，你竟说出如此软弱无能之语！” “我武朝太祖立下祖训，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 说到此处，曹琰更是痛心疾首。 “当今庙堂之上，朽木为官，太和殿内禽兽食禄！致使狼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值此国难之际，你王司徒却要割让燕云六郡，更是要将我武朝尊贵的公主，送去给他们的什么狗屁王子，还是已经成为一个死人的王子和亲！” “你们这样做，可对得起祖训！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我朝太祖？” “王司徒实在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王朗气得一张老脸涨红，手指发抖，直直地指着曹琰的鼻尖，愤怒地吼道，“你……曹琰奸贼，你敢！” 第4章 带头大哥，反了 “住口！ 你这无耻老贼！ 岂不知燕云六郡之百姓，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 曹琰怎会给他开口的机会？ 一时间，气势更上一头。 “你如今上进谗言，面对敌国挑衅畏首畏尾，苟图一时安稳！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 你即将命归于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见武朝二十四代先帝？” “你枉活了七十六岁，一生什么业绩都没做，只会摇唇舞舌，助金为虐！一条断脊之犬，还敢本相面前狺狺狂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噗！！！ 那王司徒被曹琰骂的，竟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血溅三尺，为今天太和殿的地板又增加了许多颜色。 扑通一声，王朗竟直接倒在了朝堂之上！ 不省人事。 边上的朝臣们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现在见着王朗倒在了地上，竟然没有一个上前查看。 之前和王朗交好的朝臣们也是一个个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和王朗扯上关系。 这等不忠不义的老家伙，可千万不能扯上关系。 到时候史书记载，自己曾与他交好，这不是丢人吗？ 看着众朝臣的反应，曹琰十分的满意，看来他们都已经成功被自己给成功cpu了，都已经认同了自己言辞。 曹琰得意地掸了一下自己朝服，随即狠狠一拍大殿内的棺椁： “先帝临终托孤，命我看顾好这江山。若是投降，我死后也无言面见先帝！” “如果陛下割地赔款未战先降，臣就一头撞死在太和殿，这就是臣下葬的棺椁。” “如果陛下不降，那臣就抬着这口棺材，去燕云六郡去战场，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曹琰一身凌然正气，言语慷慨激昂。 说得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更是叫无数人，羞愧地低下头来。 三公主也是呆愣愣地看着他。 这还是那个无恶不作，挟天子令诸侯的奸佞吗？ 但凡有粒花生米，他也不至于说出如此无知的话吧？ 上次本一鼓作气，叫大元帅岳鹏举北伐，却被曹琰给临时召回。 如今武朝的粮草和兵力，哪里能支撑得起再次发动战争？ 此时被迫投降，不也还都是因为曹琰这个家伙？ 李明月听着曹琰说要去死，更是死死地捏住了身边的扶手。 心中不断地咒骂着，你去死，你现在就去死！ 苍天啊，有没有仙女姐姐可以听见朕的声音，让这个道貌岸然的奸佞下十八重地狱啊！ 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请战的话来的？岳鹏举就是被他亲自关进诏狱的。 不过，李明月也赶紧抓住了现在这个机会。 好不容易奸佞们狗咬狗了，就该好好地利用一番！ 女帝一抖朝服，站起身来，帽子上的珠链打得噼啪作响，帝王威严尽数显露。 “朕！自当秉承太祖遗训，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 “金国既然要打，那就打！哪怕举全国之力，朕也不会认输！” “与其让金国大肆入境，伤我武朝百姓，致使生灵涂炭，不如殊死一搏，守卫家园。” 可转念一想，仅是如此言说，怕是那些顽固的投降派还会打算暗中做鬼。 女帝顿时就把主意打到了曹琰的身上，今天必须演他一把，把这个麻烦推到曹琰的身上。 况且，他之前也可没少给自己添堵。 女帝看向曹琰，声音也微微变小了一些。眼神放软，装作十分委屈，十分忌惮曹琰的模样，缓缓开口说道。 “丞相，你……唉，朕登基至今，政务还不熟悉，尚且不知该如何处决各项政务。” “既然丞相也和朕是同样的想法，并且掌管朝中事务多年，更为熟悉，那今日抗金之事，便完完全全交由丞相来决断，丞相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曹琰微微一愣，不是，这女的在搞什么？ 她不是迫切地想要执掌朝政吗，如今这死出，看着怪别扭的。 还没等曹琰多说，女帝就宣布了散朝。 转身就离开了朝堂。 待朝会散去，每个人心里都打着小算盘。 在朝堂上被曹琰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些忠臣们，一个个的可都是气得不轻。 妈的！ 今天曹琰说的全都是自己的词儿啊！ 啥时候轮得到他一个奸佞来批评咱这些忠臣？ 曹琰最好搞清楚自己的人设，要是干不好，两头得罪，那就去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把他干死。 只是，即便是在朝堂之上被当众打脸，这奸党们也不敢相信自家的带头大哥一夜之间就突然变心了。 大哥为啥背叛自己人？ 这完全没有理由啊！ 无论是清流一派还是奸佞们，拉起自己的小圈子聚集在一起，商讨良久，决定再派人试探曹琰。 至于曹琰，也往政事房走去，刚才女帝都已经把这么大一个担子丢到自己的身上，不去了解一下朝政，也是不行了。 而此时的政事房。 二皇子鬼鬼祟祟地蹲在书桌边上，翻阅奏章。 他想要找一下武朝和金国这两年来的战报。 如今两国开战在即，唯有了解军情，才能够找到应对之策。 边上还有个面上敷了不少白粉的太监，正是司礼监的刘瑾。 一般作为粗活使唤跑腿的太监，很少有识字的。 哪怕是许多宫里的二等太监乃至于一等太监也不识字，勉强能够写自己的名字，认得各个宫殿的牌匾。 可司礼监的却不一样，一个个地精通文墨，还读过书。 刘瑾翻阅奏章速度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挑出来一大摞有关武朝和金国军情的折子。 又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二皇子的面前。 “王爷，这些全都是奴婢整理好的奏疏，您可过目瞧瞧。” 二皇子李承乾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只是今天，本王私下来政事房，皇姐并不知情。” “若是叫别人看见，传出去了难免惹出一些麻烦。还是谨慎一点，小心行事。” “王爷，奴婢说句心里话，若不是如今女帝乃是嫡长女，这皇位，是万万轮不到她来坐，在老奴的心中，唯有王爷您德才兼备，四书五经，弓马骑射无一不精，堪当如此大位的，唯有王爷您一人。” 刘瑾这马屁简直拍到了李承乾的心里去。 如果不是顾及面子，他真想说一句“没错，本王也是如此觉得的。” 李承乾的面上满是得意，还装模作样地说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刘公公之后还是不要说了。” “若是传到了我皇姐耳朵里，可小心你这条老命。” 第5章 就问你，贱不贱？ 刘瑾也是一个人精。 察言观色的本事，半点不差。 现在女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 临终托孤的曹琰，也和女帝不是一条心。 皇权和相权斗得你死我活。 长期下去，定会两败俱伤。 二皇子可就不一样了。 二皇子身后站着的可是皇太后！ 届时，女帝和曹琰鹬蚌相争，无论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他们都得自损不少。 朝堂之上，属于太后的势力可也不少，只是并未表现出来罢了。 等他们两个全都把自己给玩死了，一切还不都是皇太后说了算。 到时候，武朝的江山还有这龙椅，不全都是二皇子的吗？ 现在站在二皇子这边，将来刘瑾必然也是从龙之功！ 想到自己六岁进宫，便被派去看守皇陵，足足十一年。 在那暗不见天日的皇陵，自己竟然待了十一年，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过日子！ 这十一年，刘瑾的心，早就像在大润发杀了十一年的鱼贩子一样冰冷。 刘瑾目光坚定，捧着手中的奏疏，他发誓，他要做天之骄宦！ 他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一步一步地做到最高！ 叫所有人再也不敢欺负他！ 可就在刘瑾心中还在yy的时候，曹琰已经到了政事房。 政事房守在外面的禁军，见着曹琰来了，连忙行礼。 在这皇宫之内，可以得罪皇子公主，但是万万不能得罪曹丞相。 没有人能够想得到，曹丞相报复人的花样有多少。 即便是有些官职在身上的小吏，对着曹琰也是毕恭毕敬地行礼。 这位，可是手握打皇鞭，今天在太和殿上猛锤了五个脑袋，一举拿下五杀的狠人，是万万都得罪不起。 自己这些人脚大，是一点小鞋都穿不下啊。 曹琰不过是一眼，便看见了二皇子李承乾和太监刘瑾手上的奏疏，他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刘瑾，你在司礼监待了多长时间了？” 曹琰冰冷的声音在政事房内炸响，刘瑾的头皮顿时一紧。 完啦完啦…… 曹琰他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奴婢见过丞相大人！”刘瑾匆匆忙忙地连忙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对着曹琰行礼。 行事匆忙下，奏疏还掉到地上了几本，发出一道道的闷响。 至于另一边手中还拿着奏疏的二皇子李承乾，下意识地就连忙把双手放到背后。 他身为王爷，虽然不用对曹琰一个臣子行礼，但还是却下意识地紧张。 曹琰专权朝政，如今是不争的事实，几乎半个朝堂全都掌控在他一人的手上。 如今皇室略显式微，他可不会将自己这个王爷多放在眼里。 况且，李承乾现在做的是亏心事啊。 李承乾下意识地看向刘瑾，这次的锅可不能自己一个人来背啊！ 刘瑾连忙反应过来，回话道，“回丞相，自从先帝原谅奴婢之罪过，将奴婢从皇陵召回来，至今已经十三年。奴婢任司礼监掌印也有九年了。” 刘瑾回答时是毕恭毕敬，生怕被曹琰抓住了一点马脚，寻了错处。 但是曹琰却是冷哼一声，手上轻轻一挥，打皇鞭直接抡到了刘瑾的背上。 这一鞭下来可不轻，刘瑾这种细皮嫩肉的太监，根本扛不住。 凄厉的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在地上面色阴暗地不断扭曲，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委屈！ 曹琰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这朝廷上的大臣们就没有一个是好的。 刘瑾硬生生地咬着牙，却不敢顶撞曹琰，忍气吞声地跪在地上，对着曹琰问道。 “不知道丞相为何发火，竟殴打奴婢？” 曹琰面色更加冷了几分，这不男不女的狗东西，扭捏造作的模样叫人看着便觉得心烦。 等会儿他莫不是还要吃个桃子，喊一句好凉凉？ 贱不贱啊！ 听着这叫人耳朵发麻的声音，曹琰都起来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实在是听着难受啊。 曹琰手痒痒得恨不得再给他来上一鞭子。 “他妈的，老子打你还要问理由？你还不认错？” “……”刘瑾。 “我都打你了，你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是不是本相没有打到位？” 曹琰说着，又是一鞭子直接打到了刘瑾的身上。 啊！ 艹，曹琰！ 你好狠的心啊！ 刘瑾接连惨叫，这次是彻底的跪在地上根本就爬不起来了。 曹琰哪里会看不出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 刘瑾是个什么东西，是个什么成分，即便是他刚来，心里也是一清二楚。 “刘瑾，看来你这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太久了，人也飘了。心里对自己的地位都没一个清楚的定位了？” 曹琰冷哼了一声，“这里可是政事房，里面的奏疏，唯有本相和陛下才有权过目。整个武朝，一切军机要务，都必须由本相来亲自来过目处理，可不是你这种没根的东西能看的。” 刘瑾听闻，面目狰狞。 这一辈子，六岁就进了皇宫，刘瑾最恨的就是别人用他太监的身份说事儿。 曹琰这简直就是在刘瑾的雷区上反复横跳。 刘瑾的心中怒火升腾，甚至是觉得身上的伤都没有那么疼了，眼神阴鸷地看向曹琰，那公鸭嗓子说道。 “奴婢知道，相爷瞧不上咱这种残缺之人，可是，咱家却也是先帝亲自封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就连先帝也夸过奴婢，是个心思灵巧有几分本事的，相爷本应是先帝的知心人，如今却这样想奴婢，怕是先帝知晓，也会说叨两句。” 曹琰只觉得这刘瑾简直可笑，到现在都还没有摸清楚他自己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还敢在自己的面前叫嚣？ “先帝？要不我先送你去见先帝？好叫你能够在先帝的面前告上一状。” 一边说着，曹琰挥舞着手中的打皇鞭蠢蠢欲动。 刘瑾见状，立马在地上一个圆润的翻滚，就已经滚到了一边去，吓得一身冷汗。 “相爷，即便是先帝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奴婢也是皇太后的人，丞相即便是要处决奴婢，是否也要看看皇太后的面子？今天奴婢可是奉太后懿旨过来的。” “你拿皇太后压我？”曹琰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地上的刘瑾，更像是看着一个笑话。 “连女帝我尚且都不怕，皇太后又算得了什么呢？” “况且，后宫不得干政，若真是皇太后的意思，那皇太后也可是犯了大过，我曹琰受先帝临终嘱托，照顾女帝，稳住朝堂，自然更应该防止后宫干政，外戚专权！” 刘瑾是万万都没有想到，曹琰竟然会从如此角度来压她，甚至是连皇太后都不怕。 他瞬间吓得心肝一颤，这要是真叫曹琰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安在了皇太后的身上，自己的靠山倒了，那自己这好日子也是到头了。 没有人会要一个说错话，连累主子的奴婢。 第6章 拖出去蒸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瑾连连摆手，他只好咬牙认下来，说道，“这件事全都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并非皇太后的意思。” 今天，把锅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皇太后和二皇子看见了自己的忠心，肯定会救自己，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来人啊，把太监刘瑾给拖出去蒸了，以儆效尤，蒸熟之后，包包子喂狗！” 曹琰直接不客气地挥手，对着外面的禁卫军们招呼了一声。 这种得寸进尺的东西，就是不能惯着他，否则，迟早会被蹬鼻子上脸地踩在下面。 外面的禁军对曹琰可是言听计从，政事房这地方，本来就是曹琰的地盘，那些个看守政事房的禁军，可是之前也得了曹琰不少的赏赐（好处费/小费）。 今天曹琰指东，他们不打西的。 哐哐哐。 铠甲碰撞的声音响起，四个禁军进来，直接走到刘瑾的身边，两个抬胳膊，两个抬脚。 “一二三！” 还不等刘瑾反应过来，他就直接被丢出去了，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外面的禁军也是十分的配合，直接提着他的衣服领子，就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往外拖。 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直接的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的刘瑾，才明白，自己这个没有根的人，在现在的朝堂之上，在这政治的争权夺利之中，确实是还没有说话的资格。 唯有自己手上拥有更多的权利，更多的势力，才能够有底气的说话，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但是现在，在这些人的面前，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二皇子，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还不想死。” 刘瑾心中害怕极了，他生怕今天就死在这儿。 他口中不断地高声呼喊着，挥舞着手臂，李承乾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 李承乾的面上一闪而过一抹纠结。 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太监得罪曹琰吗？ 现在谁都知道，刘瑾实际上是李承乾派系的人。 若是连身边的人都不管，怕是会失了人心。 李承乾咬着牙看向曹琰，对着他说道。 “丞相，不如今天给本王一个面子，饶了这狗奴才一命。” “杀了他，也没有多大用处。并且刘瑾在皇陵看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先皇在世时，专门将他召了回来，亲自赐予他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念在往日情分，还望丞相放他一马吧。” “二皇子，本相乃是丞相，不是放马的。” 曹琰冷哼一声，顿时就叫李承乾闭上了嘴，甚至是打了一个激灵。 “拖出去！” 曹琰一声令下，算是彻底的宣布了刘瑾惨烈的死亡。 外面起锅烧水，架起一只直径两米的大蒸笼，燃起熊熊烈火。 就在这宫道之上，引得无数宫人处处围观。 刘瑾被五花大绑起来，丢进了蒸笼里面。 曹琰一步一步地走向李承乾，眼神阴冷恐怖。 本以为他敢来政事房偷看奏疏，还有几分本事，可是现在一看，也不过是怂包一个。 啪！ 突然一道清脆的响声在整个政事房响了起来，那些个战战栗栗的小吏吓得连忙转过身去。 完了完了。 今天看了这么多不该看的，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李承乾一脸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颊，口中的语音都要变调了。 “你打我？” “你敢打我？” 曹琰眼睛微微眯了几分，冷哼了一声说道，“二皇子，未经陛下允许，擅自进入政事房，翻看奏疏，如同谋逆。” “难不成，二皇子是觊觎陛下的皇位？” 曹琰这话一出，李承乾顿时浑身都凉透了。 甚至觉得心都是蛙凉蛙凉的。 捂着已经肿胀起来脸，渗出血丝的嘴角，身子摇摇欲坠，差点直接跌倒在地上。 “我曹琰手握打皇鞭，本可清君侧，直接斩杀谋逆造反之徒。” “可看在您是二皇子，乃是先帝血脉，又是初犯，便仅仅只是给予一个警告。” 曹琰这话说得十分的大度。 就好像是在说，他今天没有直接杀了李承乾，都是已经够给先帝面子了。 李承乾面上满是屈辱，自己可是堂堂皇子，他曹琰怎么敢？ 但是曹琰却对李承乾没有什么好脸色。 作为一个后世过来的现代人，还是蓝水星的顶级兵王，他怎么会看不出李承乾的心思？ 自古以来最是无情的帝王家。 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兄弟手足相残的例子数不胜数。 甚至武朝历史上就有某位皇帝，当初造反杀了好几位亲兄弟，又把他亲爹给囚禁起来，这才坐上皇位。 难免李承乾会效仿。 如今朝堂之上，各派之间明争暗斗，风起云涌。 暗中涌动的暗流，瞬间就能将人席卷进去，吞得骨头都不剩。 曹琰既然穿越过来作为当今丞相，定当会把这些牛马蛇神一一处理干净。 不过，不是为了保武朝太平。 而是为了当更名副其实的权臣！ 整个朝堂，真正的话事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自己曹琰。 “还请二皇子回去，想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王爷，一个合格的皇子。” “如果想要平安地活着，就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本相不介意让你亲自去向先帝认错。” 李承乾心中开始不安起来，曹琰这话的意思不像是作假。 之前只是一直听说曹琰权倾朝野，肆意妄为，无恶不作。 这朝堂之上就没有他忌惮的人。 本来他还不相信，这是武朝，皇室的天下，什么人的权利能够大得过皇室？ 但是现在这一巴掌，让李承乾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过来。 对上曹琰的目光，李承乾只觉得心中发寒。 曹琰的眼神和别的文官不一样，反倒是更像身经百战的武将，身上带着浓重的杀意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恐怖气息。 这叫人下意识地害怕。 可是紧接着，李承乾却意识到自己身为王爷，却从骨子里害怕曹琰一个臣子，这是多么大的屈辱？眼里也逐渐生出无尽的怨恨和不甘…… 第7章 瞪你咋滴！ 好家伙！ 你小子还敢瞪我？ 见李承乾抬起头来，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愤恨。 曹琰心中忍不住激动起来，看向李承乾都带上了期待的眼神。 有点血性，是个男人，现在就赶紧动手。 只有你动手了，我才有理由名正言顺地把你打死啊。 但是见着半天，李承乾只是不服气地看着自己，却连一根毛都不敢动一下。 曹琰只觉得扫兴，失望至极。 算了算了。 下次找到机会再说吧。 相比较而言的话，曹琰更满意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是女帝。 李承乾的背后不仅有太后支持，还有清流一派之中的右相。 那个老家伙满口的仁义道德，家国礼法，实际上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正在这个时候。 政事房外匆匆跑过来一个小太监。 “见过左丞相，见过二皇子殿下，传太后懿旨，请相爷、王爷，前去乾宁宫。” 那小太监说话的时候还在不断地喘着粗气，一张脸通红。 不过也算是把话给讲清楚了。 李承乾听着心中更是不悦。 这小太监，竟然先给曹琰行礼，才唤本王。 难不成在这群下贱的宫人眼中，曹琰这个丞相的地位比自己这个王爷还要高？ 李承乾的脸色一片阴沉。 曹琰却是难得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小太监来得正好，他本就想看看，这心中妄图干涉朝政的皇太后，到底是何模样。 如此，便也算个机会。 “前面带路吧。” 曹琰语气清淡的说道，还不等李承乾动身，就直接率先走在了他的前面。 政事房内的小吏今天算是吃瓜吃过瘾了。 一个个的手上的事儿也做得漫不经心。 恨不得端着茶杯和瓜子，过来慢慢地磕。 直到李承乾憋屈地走在曹琰身后，离开了政事房，他们都还看得津津有味。 乾宁宫。 奢靡豪华的宫殿，彰显着十足的贵气。 莲花浴池边上，白玉为蓝金做碗。 上等的金丝楠木制成的承重柱。 飞禽走兽，精致的雕花，雕刻在柱子上，栩栩如生。 袅袅的白烟，如同云雾般，缓缓弥漫。 整个殿内，尽显雍容华贵。 这太后，奢侈的程度都快赶上自己了。 不可以，实在不可以。 曹琰心中冷哼一声，有些不高兴起来。 主位上，端坐的是一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看着花容月貌，珠圆玉润，眸子顾盼生辉。 她一身凤袍，其上五彩的凤凰灵动秀美，栩栩如生，宛若下一刻就要飞出来。 只是，更让曹琰关注的，是她的那对酥、胸。 好家伙，这尺寸可以啊。 只是不知道，这皇太后每天怀里揣着两个足球，该怎么走路。 赵合德见着曹琰，双眼微微眯起。 身上世家所培养出来的气质，更是尽数外露。 头上的凤钗和珠翠，加上胸前的凤凰，显得她高贵无比，倒还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质。 若是一般人，见了赵合德这样的女人。 即便是她再漂亮，再美丽，也是万万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反倒是会心生敬畏。 但是曹琰就不一样了。 在他眼中，赵合德可还没有达到那个地步和能力。 他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毫不掩饰地放在赵合德胸前，其中的意思，赤、裸可见。 这火热的目光，叫赵合德有些坐不住了。 面上一阵僵硬，心中更是羞恼。 这曹琰，果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 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这般无礼地直视自己。 边上的李承乾见得赵合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即便是赵合德如今只有二十五六，李承乾心中对她的敬畏是半分不减。 赵合德冷喝一声，此番召曹琰过来，就是要给他一个警告。 “曹丞相，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今日，朝堂之上，丞相可是大出风头。” 曹琰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直接开口说道。 “太后有话直说，总这样阴阳怪气的，容易变成阴阳人。” 阴阳人？ 即便是不知曹琰说的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赵合德心中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赵合德面色也变得难看了几分，曹琰如此放肆，脸皇太后都没放在心上，那眼里岂不是早就没有了皇室？ 若是如此下去，他岂不是要自己当皇帝？ 赵合德面色不喜地拨弄着手指上的护甲，冷冷看向曹琰。 今日，若是不给这奸臣一个下马威，怕是之后，他都要骑在自己脖子上。 “左丞相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朝堂之上，公然殴打我朝大臣，又不顾两国邦交，对金国使臣说出开战之言。” “若是两国因此开战，无数百姓受战火纷扰，流离失所，无数将士因此以血肉之躯献国，左丞相可背负得起如此大的业障？” “嗯，还有什么，你说。”曹琰站在原地，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掏了下耳朵。 没想到看起来还挺聪明的一个大美女，嘴里说出来的依旧是这些陈词滥调。 这种低级的pua，曹琰已经自动屏蔽了。 赵合德不会以为本相和那群朝臣们一样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都是脑子有问题容易宕机的傻逼？ 曹琰朝着赵合德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心中寻思的，却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合德虽是皇太后，可是实际上入宫时间并不久。 当时，先帝正病重，却把赵合德接进宫中立为皇后。 只不过是利用赵合德的父亲，赵德芳来和曹琰相互牵制。 赵合德入宫没有多久之后，也就一年的模样，先帝就驾崩了。 以当时赵合德入宫时，先帝的身体状况，应是已经无力行翻云覆雨之事了。 别说ooxx了，怕是想舔赵合德一脸的口水都没有激情。 赵合德见着曹琰那浑然都不在心，不在意的模样，更是愤怒。 父亲说的没错，这曹琰，果真就是那滚刀肉，皮厚着呢。 “左丞相，朝堂之上的事儿暂且不提。 刘瑾乃是先帝亲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你不顾先帝遗命，就让人杀了刘瑾！ 如此残暴，将来在朝堂上如何服众呢？” 第8章 曹琰，你可知罪 “曹琰，你不过是一个臣子，竟敢以下犯上呕打一个王爷，你可知罪！” 说到最后一句，赵合德那戴着景泰蓝护指的手指，更是直直地指着曹琰的鼻子。 她一个皇太后，对着朝堂权臣，一副训斥质问的模样。 曹琰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这女人还真是需要好好的教训教训。 “我今天打皇鞭没带在他的身上，就已经很给先帝面子了。” 曹琰看向赵合德冷哼了一声，没有几分好气对着她。 赵合德一怔：不是……家人们，谁懂啊！曹琰他怎么真的这么嚣张？ 顿时，皇太后气得那饱满的胸脯不断地上下起伏，一张樱桃一般的娇艳红唇微微张开。 充满怒气和威严的一声娇喝，响彻乾宁宫，“曹琰！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怎么，皇太后是脑子坏了听不懂，还是耳朵听不见？太后娘娘，若是身体出了毛病，还是早点去治。千万千万，不要等到，病得无可救药。” 赵合德伸手猛地一拍案几，上面的茶盏盖子都跳了起来。 “曹琰，你不要以为先帝临终托孤于你，赐你打皇鞭，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哀家乃是皇太后，照样可以给你治罪。你真以为朝堂是你的一言堂？真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 赵合德眼中闪过一道狠辣，对曹琰已经动了杀心。 这家伙，朝堂上和父亲作对，现在更是和自己作对，还是早日杀了他为好。 曹琰微微挑眉，面上反倒是多了几分笑意，“看来皇太后还是不知道什么事情你能做，什么事情你不能做。” “后宫不能干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否则，轻则禁足、体罚或者是贬入辛者库，重则处死，更甚者还会连累九族。 朝会刚散，太和殿上发生了何事，太后便知晓得事无巨细，怕是不在朝堂之上有眼线？妄图干政？” 曹琰这话一出，赵合德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哀家怎会如此行事？实在是丞相今天所做之事太过于出挑，别说是哀家，怕是全京城的百姓现在都已经知晓了。” 赵合德面不改色的将话圆了回去，洗脱关系。 曹颖却敏锐的发现，她现在对自己可是又改口唤“丞相”了。 曹琰故作不明的说道，“刘瑾在政事房擅自翻看奏疏和军情要务，还说，这是太后您的意思，他是奉太后懿旨行事。故而，才下令杀了他。” “偷看奏疏和军情要务，本就是死罪，堪比谋逆，直接诛九族。刘瑾这个没卵子的，没有家人就想拉太后你下水，说不定，刘瑾是别人派来谋害太后的奸佞小人。” “本相下令杀了他，以儆效尤，叫犯错的奴才不敢再胡乱攀咬主子，又有何错？” 曹琰满脸无辜地瘫了一下双手，还故意对着赵合德说道，“难道太后不应该感谢我吗？现在死的只是一个刘瑾，若是查出来刘瑾说的话是真的，那可是太后你喜提九族袋消消乐了。” 赵合德气得银牙紧咬，恨不得现在把曹琰身上的肉也咬一块下来。 曹琰就是在明晃晃的威胁。 说完了还要在自己的面前上眼药，让自己感谢他？ 曹琰，你这逆贼，怎么不去死？ 你死了哀家才是真的谢谢你。 莫生气，莫生气。 气坏身体无人替。 赵合德不断地在内心劝解自己，修长细嫩的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带起来一阵涟漪。 曹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接下来有些话，已经不适合李承乾听了，相权之间的争斗，很多都放不到明面上。 “恒山王，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赵合德话音落下，李承乾连忙恭敬地行礼，不敢有半句质疑。 现在赵合德是她唯一的依靠，他自然是对赵合德言听计从，不敢质疑。 待李承乾离开，赵合德挥挥手屏退左右。 宫女太监们训练有素，齐刷刷的整齐划一离开。 赵合德抬眼看向曹琰，“曹丞相，至于政事房一事，无论刘瑾那奴才是否是奉了哀家懿旨，你……” “心照不宣，我知道。” 曹琰暧昧的笑着上前一步，一屁股就坐在了赵合德的身边。 沁人心脾的馨香瞬间就钻入到了曹琰的鼻中，淡淡的处子香味，格外的诱惑。 那些杂七杂八的人不在了，曹琰更是把这地方当成自己的后院似的。 变本加厉地把赵合德的手给捏紧了掌心之中。 那皓腕肤如凝脂，捏在手中光滑细腻。 赵合德一惊，连忙想要把手往回抽。 就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大胆！曹琰，你要做什么？” 赵合德浑身紧绷，用力的拉扯着自己的手，可是却半点都抽不动。 曹琰根本就不在乎赵合德要说什么，反倒是肆无忌惮的任意妄为。 “你放开我！” 赵合德满脸惊慌，她哪里和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这还是外甥！ “太后，何必这么惊慌。”曹琰将赵合德拉进怀中，轻嗅着她身上的馨香。 属于成年男人的热气从脖子边上传来，叫赵合德满脸羞愤，恨不得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扇在曹琰的脸上去。 “你再不放开我，小心我……” “小心你什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曹琰直接开口打断了赵合德的话，脸上带着恶劣的笑意，“若是太后想要叫人过来，我倒是可以帮忙。真有这个胆子，刚才你也不会压低了声音说话。” 曹琰轻叹了一声，“实在是太后生得过于美艳，还这么香，叫人情不自禁就想亲近一番。” 赵合德简直被他的无耻无赖给气得不轻，不断地挣扎，想要逃开。 曹琰的手臂却将她禁锢得更紧了几分。 “李承乾还没有走远，而且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宫女，太监。如若太后真的大声喊叫起来，把他们引了过来发现了这丑事……” 赵合德身体僵硬了几分，紧急着又有些恼怒。 曹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她背后确实整个赵家。 淫乱后宫的罪名，是万万不敢背负在身上。 赵合德深吸一口气，冷着一张脸，任由曹琰胡作非为。 第9章 臭不要脸 臭不要脸 “曹琰，你不要得寸进尺。”赵合德冷声警告。 但是这反倒是叫曹琰越发的觉得有意思起来。 这种隐秘的感觉，也是叫他的心中一阵激动。 “曹琰，这里是皇宫之内，要是被人看见了，就算是你是丞相，今天这条命也是保不住的。” 赵合德见曹琰还不肯松手，更是严厉地警告着。 “这死了，要是能有太后来陪葬，倒也算是值得。” “哦，看我就不小心说错了。要是全被人看见了，给我陪葬的，可不仅仅是太后你一个人，而是整个赵家。” “曹琰，你简直无耻，臭不要脸！” 赵合德怎么说也都是世家名门出身，哪里见过曹琰这种死皮赖脸的人？ 当即一张娇俏美艳的脸气得通红。 曹琰却直接翻身把赵合德给压在身下，两人的面孔贴得极其近。 曹琰距离和赵合德亲上，也只差那么两三公分。 看着身下这张毫无瑕疵的脸，还有紧贴在自己胸前那对绵软，曹琰握住赵合德纤细的腰肢，满意至极。 赵合德羞恼得恨不得当场杀死曹琰。 曹琰却是开口说道，“今天本相上朝之前，遇见了一名美艳的女刺客的刺杀。” “这人，应该是你爹派过来的人吧？” 赵合德却是满脸茫然，不似作假，“曹琰，你说什么刺杀？赵家根本就没有找刺客杀你。” “我父亲虽然看你不顺眼很久了，每天都巴不得你去死，但是赵家向来家风严正，我父亲这个人更是正直守礼，就算是要杀了你，也是名正言顺的把你绳之以法。怎么会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之前曹琰都忍住了，没有怎么笑。 但是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爹正直？你的亲爹是个什么性子都不清楚，看来还真是傻的可爱。” “他赵德芳在先帝驾崩的前一年，把你送进皇宫。让你一个花季女人，嫁给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头子，存的是什么心思，这是朝廷上谁看不明白？” “他为的，不过就是利用你现在太后的身份。” 曹琰上下打量了赵合德一眼，眼神暧昧地说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还没有体验过巫山云雨之乐吧。” 赵合德瞪大了眼睛，暂且不提父亲让自己当皇后的真正目的。 只是…… 只是这个家伙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臭不要脸的虎狼之词？ 他要不要脸的？ 赵合德一双明媚的眸子呆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曹琰，就想要训斥一番。 “嘘，小点声，太后可小心把外面的人给引进来了。” 曹琰一边说着，一只手更是直接覆盖在了赵合德身上的绵软之上，体会着这软绵绵的手感。 曹琰技巧娴熟，一只手就将赵合德的衣领勾开，钻了进去。 这让本身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赵合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咬着牙对着曹琰问道，“难道你就真的不要命了吗？” “我说过，给我陪葬的有赵家的话，也还算是划算。” “而且，咱两一起死，黄泉路上也能当夫妻。若是太后愿意和臣一起赴死，臣立刻就将人喊来。” 这下，赵合德浑身顿时松了力气，算是知道了曹琰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色。 “刺杀你的人真不是我们赵家派的，你不能把这个账算在我的头上。” 赵合德有些无力地解释着。 曹琰要的又哪里是答案呢？ “你赵家看似什么都没做，但实际上有什么都做了。” “现在朝堂之上，右丞相还是就等着我和女帝斗得两败俱伤。好叫你扶持李承乾上位。” “到时候，李承乾这个对你们言听计从的二皇子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李家的天下怕是要改姓赵了。” “所以，你觉得我真的还会给你机会吗？本相要的，就是赵家不能轻举妄动。” “你赵合德在皇宫之内虽然也算是赵家一个强有力的助力，但是现在，你也是我对付赵家的棋子。” “如若赵家胆敢轻举妄动，那么，立刻传出去的便是我和你之间的风流韵事，叫朝堂之上所有人都知道。” 想到这罪名传出去之后的后果，赵合德心中瞬间一片冰凉。 赵合德垂放在身体的双手捏紧又放松。 难道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被曹琰给掌控了吗？ 曹琰见着自己不过是轻轻松松几句话就已经叫赵合德，乃至于整个赵家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心中得意起来。 他解开赵合德的衣领，看着那绣工精美的肚兜，大手就要钻进去。 这个时候，赵合德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连忙抓住曹琰的手，说道。 “你想要什么，我全都答应你。”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很简单，第一点是帮我找到派刺客前来刺杀我的人到底是谁。” “好。”这件事情虽然可能有点难度，但是也不算违背原则，赵合德为了今天不被曹琰给吃干抹净，连忙点头，一口气地答应了下来。 “第二点，这丞相这位置我做腻了，而且我不喜欢有人和我平起平坐。所以，我要当摄政王。” “你让你爹包括支持你们家一派的大臣，全都投我一票当摄政王。” 赵合德想都没有想的，直接拒绝道，“这个不可以！”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言辞过于激烈，生怕现在惹怒了曹琰，掩饰一般地说道。 “如今你的权利已经够大了。而且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去提这件事情，平白无故地提起来，女帝定会认为我爹和你结党营私，到时候我爹一世的清名也就没了。” 实际上，赵合德盘算得更多。 如今地位上，曹琰和自己的父亲平起平坐，是个丞相，这已经如此嚣张。 要是真等他成为了摄政王，手中捏着更大的权利，赵家哪里还会有立足之地？ 曹琰无所谓地笑了一声，“行啊，这个条件不同意，那我们就换一个条件嘛。” “其实我人还怪好的呢。” 曹琰一边说着，手上又把赵合德的衣服给脱下来一部分，甚至是把肚兜也掀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白生生，以及红色的梅花。 赵合德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慌乱了。 第10章 签订协议 曹琰一边说着，手上又把赵合德的衣服给脱下来一部分，甚至是把肚兜也掀开了，露出了里面白生生的肉和红色的梅花。 赵合德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慌乱了。 她双手环抱紧紧地捂住胸口，目光警惕地看向曹琰，内心更是一番天人交战。 见着曹琰越来越得寸进尺，这才连忙说道，“我答应你，帮你成为摄政王！” 曹琰面上带上了几分可惜，轻叹了一声。 “太后，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右丞相好。这个职位越高，权利越大，你要打工的分量就越大。” “作为一个在浪浪山里闯荡了这么多年的人，我哪也不知道打工人的辛苦？我当摄政王之后，一个人把所有活都干了，你父亲也能够轻松不少。” 曹琰这话说得赵合德云里雾里的，他什么时候去过浪浪山闯荡？ 浪浪山又是个什么地方？ 不过，现在也不是提问的时候。 逃过一劫，已经是万幸了。 “对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我们签个合同吧，做人得有契约精神。” 曹琰笑着说道。 “合同？什么合同？”赵合德心中寻思着难道是什么协议文书？ 可是下一瞬，曹琰就在她白皙细嫩的脖子上吧唧一口，快速地吸了一个草莓印子出来。 一个还不够，曹琰嫌弃这个地方不够暧昧，更是连胸乳上都种了两个。 赵合德只感觉身上的皮肤一阵刺痛。 “行了，章盖好了。合同就此生效！” 曹琰看着赵合德身上形状可爱的草莓印子，十分的满意。 觉得自己简直棒棒哒！ 赵合德伸手再自己脖子上摸了一下，全都是曹琰的口水。 低头一看就是很暧昧的印子。 赵合德顿时觉得委屈的不行，自己都已经委曲求全，答应了他那么多条件了。 曹琰竟然还不肯放过自己。 “你，现在就给哀家滚出去！” 曹琰摸摸鼻子，因为刚才占了便宜，他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还觉得赵合德现在就像是炸了毛，正在跳脚的猫一样有趣。 “你一个大家闺秀出身，又是个姑娘，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比如，你可以说远方传来风笛。” 赵合德此时看向他的目光之中满是怨恨和愤怒。 半点都听不进去。 咬牙切齿，“你滚远点啊！” 见赵合德真的破防了，曹琰也见好就收。 隔空对着赵合德丢了一个亲亲过去，“那本相今天就先走了，太后，事情可是要好好办啊。” 曹琰笑声四溢，意气风发地走出乾宁宫，看起来心情格外的不错。 赵合德，早晚都是自己的盘中之物。 见着曹琰离开了，赵合德心中根本就安定不下来，连忙到铜镜前查看自己身上的痕迹。 见着明显的两个印子，恨不得把曹琰抓回来撕成碎片。 曹琰！ 无耻狗贼！可恶的淫贼！你怎么就没死在刺客的手上！ 李承乾得到了曹琰离开的消息，也连忙匆匆赶了过来。 刚才那段时间，太后和曹琰说了什么，可是关键。 “太后，不知道刚才曹琰那……” 还没等赵合德整理好衣服，盖住那暧昧的痕迹，李承乾就急匆匆地直接冲了进来。 赵合德顿时面露不满，对着李承乾训斥道。 “你现在连规矩都不懂了吗？哀家的殿内，随意便闯进来，你却不通传禀报一声，心中可还记得你是一个皇子，而不是公主？” 意识到自己莽撞，李承乾连忙退了出去，在门外赔罪说道，“母后，切勿动怒伤身。” “只是刚才儿臣担心您，毕竟曹琰那奸佞连儿臣都敢打，母后乃是弱质女子，更是……” 李承乾吓得心惊胆战，生怕说错一个字。 见着赵合德还在气头上，更是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动静听着都叫人觉得膝盖疼。 “还请母后息怒，儿臣知罪，还请母后责罚。” 李承乾却没成想，自己的认错态度好，却也让赵合德更加不高兴了。 他要是知道了，恐怕会直接哭出来。 女人心，海底针。 简直摸不准，摸不准啊！ 赵合德微微皱起眉头，面上带上了几分嫌弃。 这恒山王，没想到如此软弱。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身为一个王爷，更是不应该轻易下跪。 哪怕是在先帝面前，皇子皇女们平日里也无需行跪拜大礼。 赵合德心中十分清楚，李承乾如今对此自己恭敬有加，只不过因为自己是太后，因为自己是右丞相的女儿。 否则，自己都比他大不了多少岁，且入宫时间短，他如何能做到真正的心生恭敬？ 也难怪先帝临终之前，宁愿立李明月这个皇长女为女帝，而不愿立李承乾，只是给他封了一个恒山王。 看来，先帝这个决定也算是没有做错。 这武朝的江山，以李承乾的心性和能力，还撑不起来。 赵合德冷静下来后，长叹了一口气。 对着外面的李承乾悠悠说道，“你之后小心行事，莫要叫曹琰抓到了把柄。” “先帝临终托孤，给了他莫大的职权。曹琰手握着皇鞭，可以先斩后奏。即便你是皇子，叫他找到了罪名，他也真的能够杀了你。” 赵合德这话说得李承乾浑身冷汗直冒，他抬起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行了，先回去吧。你好好想想之后该如何去应对，今日不过发生点小事便将你吓成这样。以后哀家又如何相信你能当好……” 赵合德最后那两个字并未说出来，可两人都是心照不宣。 李承乾点头应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李承乾心中是越想越委屈。 委屈啊！ 曹琰！李明月！ 要不是他们两个，现在本王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本王身上的光环快要全没了，还有赵家对自己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差。 家人们，谁懂啊！ 真不知道老爹死之前是怎么想的。 皇帝之位，为什么宁愿传给李明月这个女人，都不愿意传给自己的儿子？ 皇位这东西不向来都是传男不传女嘛？ 怎么到了自己这一代，就传给李明月了呢？ 李承乾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第11章 李承乾心中不服 家人们，谁懂啊！ 真不知道老爹死之前是怎么想的。 皇帝之位，宁愿传给李明月这样的女人，都不愿意传给儿子！ 皇位这东西不向来都是传男不传女嘛？ 怎么到了自己这一代，就传给李明月了呢？ 李承乾寻思了一下，武朝历史上也有少数几次女子当皇帝的先例。 第一次是某位先祖当上皇帝之后，成天吃喝玩乐，不理朝政。 百姓怨声载道，国家动荡，那位先祖的老婆就直接登上帝位，先祖也并未生气。 更是表现的十分欣喜，直夸他老婆有本事。 接着他就安安心心地当米虫吃软饭去了，因为也不是皇帝了，每天吃喝玩乐，不理朝政，也没有大臣在他耳边劝谏了，他度过了快乐的一生。 后来女帝开创了一片盛世，被称为景观之治。 女帝老后，无力再处理政务，这才将皇位传给了那位先帝的儿子。 之所以有这样的先例，是因为当时一众皇子皇女之间，皇子都难当大任，只能让女子扛起江山。 想到这，李承乾突然反应过来。 老爹立李明月为帝，那岂不是说明所有皇子都无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承乾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在先帝的心中已经差劲到了这个地步。 他还是更愿意相信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皇子，都不是老爹亲生的。 所以老爹这才传位给李明月。 李承乾明知皇帝被绿，还愿意把孩子养大的可能微乎其微，堪称奇迹。 可他还是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太差，宁愿相信奇迹发生。 自欺欺人，是很多人都难以避免的。 …… 乾宁宫内。 赵合德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脖子上的红色草莓印格外的刺眼。 赵合德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把曹琰给杀了，对他恨之入骨。 但是却暂时还没有办法，赵合德长叹一口气，面上带上了几分愁容。 现在对曹琰这个坏到了骨子里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办法。 以今日的形势来看，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来人啊！” 赵合德喊了一声，贴身的宫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 “传哀家懿旨，让国舅爷进宫觐见。” 国舅爷，乃是说的赵玄郎。 曹琰的威胁，让赵合德心有余悸，决定找赵玄郎好好商量商量。 接到了赵合德的命令，宫女连忙低头应了一声，急匆匆离开。 …… 另一边。 曹琰则是慢慢悠悠地往紫宸殿走去。 紫宸殿是内院的正殿，也是皇帝日常处理政务，并与少数重臣议事的地方。 一般除了休息，皇帝都得在那里“上班”。 走到宣政殿门前，曹琰扬声为自己通报了一声。 “臣曹琰，有要事请求面见陛下。” 听着外面熟悉又叫人讨厌的声音，李明月洁白的皓齿咬得嘎嘎作响。 曹琰，他怎么又来了？ 这个家伙烦不烦人？ 可是以曹琰的身份地位，现在李明月还不敢把他拒之门外。 女帝强行打起精神，让自己面上带上了几分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显得过于僵硬。 “传左丞相曹琰进……” 还没有等女帝这句话说完， 曹琰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对着女帝随意地行了一个礼。 李明月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面色十分难看。 曹琰这是把皇宫当成了他自己家？ 虽说朕向来希望朝臣们能够把这皇宫当成自己家一样爱护，把天下当成自己家一样，无私奉献。 可是，没让他们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女帝笑了两下，生硬地说道，“不过是刚刚散朝，丞相便来了，可是有什么至关紧要的大事。” 曹琰看着李明月脸上那僵硬的笑容，嘴角微微抽了抽，“陛下，您要是实在笑不出来，就别笑了，看着怪别扭的。” “还请丞相谅解，朝堂上糟心的事儿太多了，朕实在是情绪不佳。” “陛下，今日臣来，有一个法子能够让陛下高兴几分。” 曹琰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当今太后背后的赵家，想必也是让陛下十分的头疼。” “赵家如今对皇位虎视眈眈，更是扶持了二皇子李承乾。这件事不用我多说，陛下心里也清楚。他们只等着我与陛下之间心生嫌隙，渐渐疏远，又或者是明争暗斗个两败俱伤，最终坐收渔翁之利。” 听到这里，李明月的身子也微微坐直了几分，“所以，爱卿的意思是？” 曹琰听着这称呼，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女帝讨厌自己的时候直呼名字，或者喊一声丞相。 现在，遇到事儿了就直接爱卿地喊上了？ 女人啊！ 果然你能利用得到的时候，就对你万般甜蜜。 难怪说女人的嘴，骗人的鬼，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陛下，与其让他们的算盘打到了我们头上，还不如臣与陛下两人将之前的误会都解开。我们抛弃前嫌，同心协力。臣也一心一意地俘虏陛下……” 曹琰突然意识到有哪里有点不对，连忙改口，“不是，嘴飘了，是辅佐陛下，我们将力量拧在一起，那赵家自然就没有办法祸乱朝纲了。” 李明月沉着一张脸，盯着曹琰瞧，看着他面上的神色，心中开始盘算着。 诚如李明月所想，皇权现在确实势单力薄。 之前也没想到老爹会把这个皇位传给自己，什么前期准备都没有做，更没有拉拢朝臣，组建自己的势力。 如今这局面正是左狼右虎环伺。 曹琰就是那只虎，赵家则是那只觊觎自己皇位的狼。 但是，和曹琰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李明月心中显然还持保留意见，对曹琰带着防备和忌惮。 勉强地露出会心的笑容，做出一副十分感动的模样，“丞相所说，正合朕意！此前，朕和丞相间确实有不少的误会。” 曹琰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今日倒是面上其乐融融，可实际上，各自心怀鬼胎。 不过这场合作总算是敲定了下来。 …… 演戏结束后，曹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政事房。 做丞相这活儿，简直比当兵杀人还要累。 不仅要自己处理各种政务，还得要配合别人演戏…… 一个月，就那么点儿俸禄，拼什么命啊？ 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奏疏，曹丞相果断选择了摆烂。 刚悠哉悠哉地躺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就被吵醒了。 他皱着眉头，满是不悦。 “报！” 小吏急匆匆进门，拉长的声音尖锐刺耳，却也显出万分焦急。 “丞相，西夏的使者在鸿胪寺内闹事儿，鸿胪寺的官员让小的来找您拿个主意。” 第12章 家父，潘美 “西夏使者？” 曹琰微微皱眉，但是很快想了起来。 金国使者和西夏使者，赶在了同一个时间点出使武朝，明显没存好心思。 就是想共击武朝，瓜分中原。 “在我们武朝的地盘上，竟然还敢闹事。” 曹琰冷哼了一声，“本相倒是要去看看他们有多少本事。” 说罢，直接起身，坐了马车去鸿胪寺。 只是摇摇晃晃的，马车的减震也不行，颠簸得曹琰屁股生痛。 坐在车里，曹琰一边寻思着要找些工匠把弹簧减震给搞出来，建造一辆新的马车。 一边想着，如何让西夏那群人明白什么叫做“我的地盘我做主”。 鸿胪寺，主掌外交、朝会仪节之事，为九寺之一。 主管民族事务与外事接待活动及凶丧之仪，政令仰承尚书省礼部。 到了鸿胪寺的门口。 曹琰从车内探出身子，边上的小吏连忙跪在地上，匍匐着用自己的脊背给曹琰当脚踏。 不过曹琰这次却没有用上。 以他的身手，这个高度轻轻一跃便能下来。 就这么一点高度，还要踩凳子，这不是打脸吗？ 看不起谁呢？ 自己可是堂堂特种兵兵王出身！ 可是边上的小吏们却一个个傻了眼，生怕曹琰摔着，连忙上前去搀扶。 “拜见丞相！” 鸿胪寺外，看守的禁军齐刷刷地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曹琰微微点头，问道，“现在西夏使者还在里面？” “是。” 其中的头领上前一步，对着曹琰拱手说道，“丞相大人，他们现在全都在里头，闹腾得很，不过我们严加看守，并未让他们出鸿入死。” “不错不错。” 曹琰对着他低声吩咐了几句。“你去派人将……” 那禁军听得一脸迷茫，不知道曹琰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他还微微点头，转身就按曹琰的吩咐去做。 不明白那就不想。 等做了之后，看到结果就知道其中的深意了。 曹琰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 “武朝还真是小家子气，鸿胪寺破烂至极，还没有我家豪华。” “什么都没有，还不让我们出去找乐子。鸿胪寺的官员是不是脑子都有毛病？” “要不是我家老头非得叫我过来镀个金，谁会来这种地方？” 曹琰等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对着身边人问道，“里面是什么人？竟然比本相还要嚣张？” “这位正是西夏使臣潘虎，他爹潘美在西夏也是权倾朝野的异姓王。” 曹琰微微点头，站在门前，默不作声。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潘虎，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里面，潘虎还在肆无忌惮地嚷嚷着：“你们都不找个漂亮姑娘，过来陪小爷吗？” 随行太监王体乾急忙劝阻，“小公爷！您就稍微将就将就，忍耐一下吧。我们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下婚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回去之后，您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可是潘豹却丝毫不以为意。 “她李明月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能够被我们陛下给看上，是她的荣幸。” “如今的武朝算个屁？连金国都打不过，还要在金国使臣的面前跪舔！等明天，我也要去太和殿逛一圈，看看他们皇帝登基到底是个什么的！” 曹琰站在门外冷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杀意。 这个家伙听说了接见金国使臣的地方是在太和殿，却不知道，那几个金国使臣已经被自己杀了四个，还剩一个了？ 房间内，潘豹还在滔滔不绝，丝毫不知道他的死期就会越来越近。 王体乾听着这话，也只能苦笑一声，并不言语。 “女人当皇帝就是不行，一点都不解风情，也不说找几个小娘们儿，给咱解解闷儿！” 哪怕是和他同行的使节，听着潘豹这话都觉得丢脸。 在国内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不长脑子的丢人也就算了；现在，这丢脸都丢到国外来了！ 哪儿有去了别国当使臣，吵嚷着要嫖娼的？ 人家可以主动安排，可以受着。 但人家没安排，你可以暗示一下有需求，不能直接喊出来抱怨。 正在这时候，鸿胪寺的侍女，拿着食盒走进屋内。 鸿胪也算是事业单位，侍女自然也是形象好气质佳。 看见面前的美女，潘豹就像是看见了小绵羊的大灰狼，眼中都冒出来绿光。 两名侍女在他灼热的眼神下，脊背一阵发紧，有几分紧张地说道。 “诸位大人，今天你们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大人慢用。” 两人匆匆地行了一礼，便打算退去。 可是潘豹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拦在两人的面前，堵住去路。 一双眼睛珠子更是要粘在了她们的身上。 “两位美人，哪里去？” “不如就留在这里伺候我，金银珠宝又或者是绫罗绸缎，我都可以满足你们。” 潘豹色眯眯的笑了一声，朝着两人靠近。 两个侍女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害怕至极。 但是潘豹又不是她们得罪得起的。 二人惶恐万分，不断往后退求饶，“大人，小女子还有别的事务……” “什么事能比伺候本使的更重要？” 潘豹的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满脸不悦。 “今天，你们必须留在这里。如果不把本使伺候高兴了……别想走出这个房门。” 那两名侍女心中顿时一亮。 她们虽说是这里的侍女，可和那些青楼女子不一样。 等到了年纪，她们是可以许配嫁人的。 许配一个良家是没有问题。 再加上鸿胪寺出身，在婚恋市场上十分抢手。 一些商贾，认为鸿胪寺的侍女，更加知书达理，有文化。 就算是教育孩子，她们也能做得更好。 可是现在却让她们干青楼女子才会做的事情。 两人哪里会愿意？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是有一坨表面铺了金箔的屎，非得强迫你捏在手里似的。 两人听闻就要逃走，却被潘豹一手一个拉了过来。 两个弱质女子，哪里会是一个成年人男人的对手？ 潘豹从西夏来到武朝，一路上餐风露宿的，别说是漂亮的女人了，就连母的动物都很少见。 现在见到了漂亮妹子，他哪里忍得住？ “我劝你们两个识时务一点，小爷高兴了，还会给你们大量的赏赐。” “如果你们给脸不要脸……我相信，就算是我弄死你们两个，你们的女帝陛地下会因为两个奴婢和我翻脸吧？” 闻言，那两位侍女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手上的餐盒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第13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西夏的其他官员看见了，也只是心中叹了一口气，并未多说。 潘美得到西夏皇帝的重用和信任，在西夏可以说是权力滔天。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一个典型的两面派，在皇帝面前恭恭敬敬，可是对着旁人，却是嚣张暴力。 此人虽是一个文官，却好用决绝手段去对付人。 曾经有大臣上奏，其实不应该让潘美一个人独掌朝政。 结果第二天，那位官员及其妻子家人，在前去寺庙上香求福的路上遇见了贼匪，全家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干的，自然不言而喻。 从此之后，潘美便是没有人再敢得罪。 潘豹，作为潘美的小儿子，在家中更是受宠。 自此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他想要的就必须得到。 看着那些侍女被吓得够呛，潘豹反倒是越发的兴奋起来。 这才叫有意思嘛。 一味顺从地玩起来根本就不带劲，而这种会反抗的，就像是小野猫似的，伸着爪子在你的心上挠痒痒。 “本使就喜欢带劲够辣的！” 潘豹搓着手把两个侍女给逼到墙角，就要朝人家的脸上亲过去。 “救命！” “不要！” 面对婢女的呼喊，潘豹更加猖狂， “你们喊啊，今天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们。” 此时，门外站着的曹琰带着冷笑。 今天，潘豹的死期算是到了。 不过，他倒是要看看鸿胪寺的人面对这事会如何处理。 到底是奋力维护本朝颜面，又或者是据理力争。 如果就连鸿胪寺寺卿都不敢得罪这些人的话，那么武朝，还真是烂到骨子里去了。 曹琰站在门外听动静。 里面鸿胪寺寺卿也匆匆赶了过去。 他本在书房之内处理公务，听见小吏来报这些西夏使臣在闹事，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不知道鸿胪寺的婢女是如何得罪了外使？ 若是她们有何地方做得不周到，本官自会处置。” 崔君肃脚步匆匆过来，头上甚至是带上了几抹微薄的汗珠。 那两名侍女见到了他的身影，泪水汪汪的眸子顿时一亮。 “大人！” “崔大人！” 两人齐声喊着，崔大人来了，自己定是有救了。 崔君肃上前，将两名侍女护到自己的身后。 在崔君肃的保护下，她们的心总算是安静下来。 “崔大人，小爷只不过是想让他们陪我喝杯酒而已，这么点小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潘大人，我鸿胪寺的侍女虽然身份虽不尊贵，却从不陪酒。如果潘大人有需要，本官可以安排你去最好的青楼。” 崔君肃冷着一张脸，直接拒绝了。 潘豹被拒绝，顿时也变得脸色十分难看。 “崔君肃，我告诉你，就算是你们女帝陛下来了，也得对我恭敬有加。” “今天就算你找十个八个女人过来，我也不要。我就要这两个，你看着办吧。” 潘豹这句话是赤裸裸的威胁，崔君肃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无理之人，整个三观都被他给震碎了。 “来人，潘大人今天喝多了酒，在此胡言乱语。给使臣大人请进后院，让他好好休息。” 崔君肃面色阴沉，若不是这个狗东西是别国使臣，不能够随随便便就打，今天一个文官，都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狠狠揍一顿。 可是侍卫们不过是刚刚上前两步，西夏的人也拔刀站了出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顿时，侍卫们犹豫起来，如若真打起来伤着他们，怕是会影响两国邦交。 若是西夏以此为借口出兵，武朝疲于应对，怕是会落败。 正在这时，门被曹琰身边的人推开了。 “啧啧啧，还真是活久见。本相活了这么多年，倒是极少见连自己亲爹都不知道是谁的人。” 曹琰一开口，潘豹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面色不善地质问着，“你是何人？” “巧了，你亲爹是谁你也不知道；那我是谁，你还是不知道。莫不是……” 曹琰说着这话的时候，尾音拉得格外的长。 即便是西夏的那些使臣都顺着他的话音想到…… 莫不是，他是他爹？ 潘豹很快就反应过来，曹琰就是在耍自己。 “大胆！你岂会是我爹？”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生不出你这么愚蠢的儿子。”曹琰语气随意地挥挥手，满是敷衍。 这样的态度，反倒是叫潘豹更加气急。 “你！你！你！” 潘豹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差点晕倒过去。 “我爹乃是西夏潘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今天敢得罪我，你死定了！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我爹，让他收拾你！” 曹琰面皮微微抽动几分，都懒得和潘豹较真，觉得和他多说话，会降低自己的智商。 看着都挺大的人了，怎么和小孩子似的？ 但凡是七岁以上的孩子，都说不出这种丢人的话。 莫非他是五等残疾之中的智障，脑残？ 对了，他是客人，那说好听点是大小脑先天发育不完全，后天一直不发育？ 见自己自报家门之后，曹琰就不说话了，潘豹还以为他是怕了。 翘着脑袋，得意扬扬，“现在你们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我，你们得罪不起。” 潘豹越说越飘，牛逼越吹越大，“别说小爷今天只是看上了两个侍女，就算我看上的是你们女帝陛下，她还不是得乖乖地给小爷侍寝。” 这话一出之后，潘豹身后的那些使臣一个个的脑袋上都冒出了不少的冷汗。 这次大家可都是代表皇帝来提亲的。 皇帝陛下看上的就是武朝女帝。 潘豹这话，可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君辱臣死啊！ 听着潘豹的话，无论是曹琰身后的禁军，还是崔君肃身后的侍卫，一个个都愤怒不已，捏起了拳头。 卧槽，真的是太气人了。 能不能现在就杀了他？ “在我武朝的地盘上竟然敢辱我国君，威胁我朝鸿胪寺卿，调戏婢女，还扬言杀人……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胆子！” 曹琰冷笑一声，声音冷冽，竟吓得潘豹忍不住连连后退了几步。 潘豹强撑着叫嚣道，“那又如何？你能把我怎样？” “行，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能干什么。” 曹琰伸手鼓掌，随即一声厉喝，“来人，把他拖下去，先打个五十大板，给本相消消气。” 第14章 扎他几百针 曹琰这话一出，周边的人皆是一愣。 这奸相之前不一直都是卖国贼吗？ 在外国使臣面前不知道多客气，把人家给捧着护着。 今天他这次怎么转性了？ 可是下一秒，崔君肃就和曹琰的眼神对上。 上前一步对曹琰行了一礼，“下官见过丞相。” “方才下官正在气头上，并未及时给丞相行礼，还请大人见谅。” 实际上，崔君肃是真的讨厌曹琰。 以前他就差直接把“我讨厌你”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只不过今天看着曹琰做的事儿还算是有几分血性，这才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一点，做了做表面功夫。 “无妨。”曹琰随意地挥挥手。 这事儿心照不宣就得了，没必要较真。 崔君肃也不多和曹琰寒暄，只是看着禁军把潘豹给拖走，心中十分的解气。 他早就想把这个家伙给大卸八块了，只是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 现在尚且没有发动战争，自己要是杀了人，那事情就大条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 见到禁军真的动手，潘豹慌乱起来，即便是被拖着走，也奋力地扑腾的两条腿挣扎。 “我跟你们讲，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打我什么后果吗？” “等我回去给我爹告状，我爹一定会派兵来灭了你武朝！” 曹琰一脸不屑，“就算你爹是瓦剌留学生也没用。” 周围大臣都忍不住笑出声，瓦剌留学生是西夏皇帝一辈子的耻辱。 皇帝御驾亲征，折损二十万大军还被敌军抓走。 愣是运气好，瓦剌没敢莽地杀他，只是把他留下来当了几年留学生。 边上的王体乾见着曹琰这是动真格的，连忙上前。 潘豹今天要是被打了，他回去一告状，宰相潘美必定会追究随行人员的责任。 大家手中都没有多大的权利和势力，回去之后肯定成为潘美出气的对象。 唉，宝宝心里苦啊。 心中虽然倒着苦水，可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王体乾对着曹琰行了一礼。 “曹大人，西夏国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体乾，见过丞相。” “久闻大人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势非凡，叫人心生敬畏。” 王体乾心中寻思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夸夸曹琰，拍拍他的马屁说说情，曹琰说不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滚！” 曹琰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训斥了一声。 王体乾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起来，整个人在那万分难堪。 不过能够干太监干得不错的，都是厚脸皮的人物。 要尊严，要面子，也干不了这活。 沉默了三秒之后，王体乾堆着一张笑脸说道。 “相爷，今日之事，不如就算了。奴婢向您赔礼道歉，也向二位姑娘赔礼道歉。还望相爷放过潘大人。” 曹琰依旧面不改色，“滚一边去。” 这一下，即便是王体乾的练气功夫不错，也是忍不住微微咬牙，脑袋上的青筋暴起了几分。 曹琰见状，白了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本相的面前说话？” 王体乾恨不得直接上前质问：你他娘的，收礼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笑呵呵的跟我说，咱都是自己人这话的不是你？ 现在翻脸不认人了，你还好意思说我脸皮厚？ 王体乾冷嘲热讽的开口说道，“这脸皮厚度和丞相比起来，奴婢实在是比不过。” 潘豹更是心中不服，一步上前，把曹琰收礼的事情给捅了出来。 “曹琰，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你拿了我们西夏国送过去的重礼，现在还要打我？还辱骂我西夏的官员，你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一点？” 收礼？ 收什么礼了？ 曹琰微微一顿，稍微回忆了一下。 他妈的。 前身还真收礼了！ 不过现在能够承认这个事儿吗？ 你送礼，谁看见了？谁能做证？ 本相说没有就没有。 “你说我收了你的礼，我就收了你的礼？证据在哪里？人证物证你总得拿一个出来吧？” “潘豹，本相一世清名，日月可鉴。你竟然敢污蔑本相的名声，毁我清誉，今日本相定要争一个道理。” 曹琰这话说的，即便是武朝的自己人都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崔君肃心中更是疯狂的翻着白眼。 不是吧、不是吧？ 曹琰还一世清名？还半辈清誉？ 别让大家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笑出来，影响不好。 曹琰却丝毫不以为意，“潘豹，你不但辱我国君，威胁我朝官员，欺负良家妇女，更重要的是污蔑本相，按着我武朝律法，诛杀三族也不为过。” “但是看在你是西夏使臣，看在西夏皇帝的面子上，今天打你五十仗，给你一个教训，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 潘豹双眼之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要是眼神能够杀人，曹琰怕是都已经被杀了一百次了。 潘豹捂着胸口，几乎一口血都要喷了出来，咬着牙齿说道，“给你送了三箱白银这事儿，我们西夏使臣可都知道！这就是人证！你敢叫人去你府上查验一番吗？” “切。” 曹琰翻了个白眼，“你的人都听你的，他们的话能当供词？再说了，相府富硕，家财何止三箱白银？你碰瓷也找个好点儿的借口。” 潘豹气急，竟然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晕倒在地。 那些个禁军面面相觑，这使臣是不是被丞相给气死了？ “丞相，咱要叫太医过来看看吗？” 禁军小队长小声地问道。 曹琰冷笑了一声，叫太医？ 是叫过来给做一个开颅手术，好看看他为什么这么智障吗？ 不过，想着这傻b怎么说也是西夏的使臣，要是真的不喊太医过来给他看，表面上说不过去。 再说了，五十仗可还没有打呢，潘豹这家伙就开始装死了？ 很快，一个小老头背着医药箱，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说“病人就在那里，你看看扎几针能不能醒过来，醒不过来就扎个几十几百针。” 曹琰说完，太医的下巴险些惊掉在了地上。 丞相这是活阎王啊！ 扎个几百针？ 老夫是太医，不是容嬷嬷啊！ 不过，丞相的话，是不能反驳的。 太医背着身上的医药急救箱走了过去，替潘豹把脉。 第15章 打，狠狠的打 “丞相，此人肝火旺盛，应是气急攻心，以至于气血上涌，冲击昏迷过去。” 嗯？ 曹琰看向那老太医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怎么，非要直接说出这人是被本相给气晕过去的？ 不会说话，那就可以不用在说话了。 好在那老太医能够混迹这么多年，是懂得察言观色的。 见着情况好像不太妙，连忙改口道，“根据下官来看，定是此人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性情暴躁，平日里更是火气大才会落得现在这下场。” 老太医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言之凿凿，把潘豹完完全全地说成了一个小心眼的小人。 西夏的使臣们都是一阵的头皮发麻，万万都没有想到，武朝之人，颠倒是非的能力如此强！ 曹琰那收下的三大箱的白银，难道就这样白白的打水漂了？ 一想到曹琰只收钱不办事，他们简直恨得心中牙痒痒。 曹琰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使臣大人还是得心胸宽广一些，把格局打开。” 即便是边上的崔君肃等人看着都有些头皮发麻。 看来之前一群清臣斗不过丞相，还真是有原因的。 这么厚的脸皮，谁比得过啊？ 老太医手上的银针，一根接着一根地扎了下去， 没一会儿，他的医药箱都已经腾空了，里面的银针是一根都找不出来了。 曹琰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面上带上了几分遗憾，可惜了，怎么就带了这么点东西出门？ 禁军头领甚至是心中想着，要不把曹琰挖过来，禁军实在是需要这种人才。 之前禁军逼供刺客的时候，总是效果不尽如人意，有了丞相的话，怕是要业绩翻倍！ 。 潘豹痛苦地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怎么都被人给扎成刺猬了？ “使臣大人千万不要乱动，下官正在给您治疗，要是不小心碰到了身上的银针，怕是会……” 老太医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潘豹就扑通一下站了起来，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扎在上面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既然使臣大人已经醒过来了，那便是身体无恙了。”曹琰一挥手，“那就动手吧，五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 看见边上的禁军真要动手，崔君肃有些傻眼。 不是，你来真的呀？ 潘豹忍着痛，怒意滔天，“曹琰，我是西夏的人，只受西夏律法的约束。” 王体乾也跟着附和，“曹丞相，殴打外使，你就不怕引起两国交战？就不怕女帝陛下怪罪你，不怕这满朝的文武大臣责怪你？” 曹琰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怎么感觉这王体乾死太监就像是吉娃娃似的，没有多少本事，还喜欢出来乱叫。 “我们男人之间讲话，你一个太监插什么嘴？” “确实，像这样的死太监，也就只有被插嘴的份。” 曹琰一句话吐出，把王体乾一下子气的不轻。 这家伙！ 真是气死杂家了！ 王体乾双拳紧攥，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在武朝，本相的规矩就是规矩……” 曹琰的话说得不容置疑，但潘豹还不死心。 “曹琰，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我就让你好看。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潘豹的豹字怎么写。” 曹琰眼神冷淡，走上前去两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砰！ 曹琰猛的一拳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 “豹村的豹是吧？我还以为你叫潘莽，莽村的莽呢！” 曹琰一拳接着一拳，毫不留情。 潘豹的脸，瞬间就开出来一片姹紫嫣红的花。 潘豹捂着脑袋想要逃，求救间还吐出一口血沫，其中混杂的一颗有些发黄的牙齿。 “西夏使节，今日辱我君主，更是欺我朝堂官员，对鸿胪寺寺卿恐吓威胁，还妄图强抢良家妇女……每人杖责五十。” 哗啦啦。 禁军们身上的铠甲响动起来，纷纷动身，将这些个西夏时节全都拖下去。 “不是？我啥也没说啊，啥也没做啊，为什么要打我？” “是啊，我半个字都没说啊。” 除了潘豹和王体乾之外的那些使臣们，也是委屈至极。 这是干啥呀？ 咱都是无辜的呀！ “西夏的使臣们，你们代表着你们的国家，你们的所作所为，影响着所有人对西夏的印象。” “潘豹和王体乾犯错，你们并未制止而是默许，这就是助纣为虐。” 曹琰这话一出，那些个使臣也一个个地都羞愧地低下头去。 崔君肃见着那些使臣还真的被曹琰给说动了，忍不住的嘴角直抽。 曹丞相还真的是好口才。 只是这些话，向来都是从清流一派的口中说出来。 现在却是由曹琰说出来，怎么想都觉得十分怪异。 啪啪啪！ 没一会儿，边上就响起来了一阵阵的啪啪声。 曹琰只觉得棍子打在屁股上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潘豹还在不断地扯着嗓子嚎叫。 鬼哭狼嚎的鼻涕眼泪糊满了，整张脸看起来格外的恶心。 曹琰感觉自己要是再在这里多待一刻，就是对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王体乾见情况不对，立刻服软。 “丞相，奴婢知道错了，我没认错，我们这就向崔大人道歉，给两位姑娘道歉！” “是是是！” 边上的另外几位使臣，一个个的都是文官，娇生惯养的，哪吃过苦？ 也是连忙开口求饶： “还请丞相手下留情，我们这就给女帝陛下认错。” 曹琰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走了出去。 崔君肃有点着急地跟在后面，面上带上了几分担忧。 小声地在曹琰的耳边说道，“丞相，涉及两国邦交，要不我们点到为止？” 曹琰脚步一顿，面上带上了几分不耐烦，“崔君肃，格局要大一点。” 崔君肃面上一黑，这格局还要多大？ 如今可是谈的家国大事，怎么，还有比两国交战更大的事吗？ “本相自然是知道现在并不是发动战争的时候，我国积蓄尚且不足，粮草和国库之内空虚，内有难言之隐，外有金国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在即，我们不能再多一个敌手了。” 崔君肃简直就是满脸问号。 这个道理既然你知道，今天还得罪西夏使臣干嘛？ 突然之间，崔君肃的脑子转过来了。 曹琰，你真是个狠人啊！ 我本来还当你已经变好了，不卖国了。 可没有想到，这全都是你演出来的一场戏！ 你做出一副忠诚，忠义之士的模样，实际上却借助得罪西夏使臣，好让他们有一个名正言顺出兵理由，向武朝开战。 崔君肃现在只觉得曹琰此人心机实在是太深。 “崔大人，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怪怪的？” 曹琰看着崔君肃，有些不解。 崔君肃他这是脑补了什么？ 第16章 扬眉吐气 “崔大人，其实本相的心中也有一个梦。 我们应当奋历代先帝之余烈，把武朝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说到此处，曹琰更是十分应景的正比高呼。 看起来十分励志，很符合传销头子发言的气质，“今天你们所受到的侮辱，来日，本相也会叫他们百倍千倍的偿还。” 曹琰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把现在西夏和金国给解决了，然后造船开启大航海时代。 怎么说子孙后代们也得少学几门外语。 曹琰曾经也是一个立志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此话暂且不提，其他诸位大臣看着曹琰一言不发。 今天曹琰所说，是否是他心中真实想法，还有待考证。 之后且看他如何做。 更关键的是，今日西夏使臣被打一事，接下来又应该怎么处理？ …… 紫宸殿。 女帝正坐在案几之前，面前的奏折已经堆成了一座大山。 她雪白修长的纤纤玉指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时常会感觉有些头痛。 穿着女官服的女官脚步匆匆的走了进去。 面上带着几分焦急。 “陛下，出大事了。” 她看了一眼左右，压低着声音小心说道。 “何事如此慌张？” 李明月微微抬头，沉声问道。 “丞相，他……” “你是说曹琰？”李明月一双眉头顿时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的面色有些难看，大事不好这四个字和丞相连在一起，李明月能够想到的唯有曹琰。 “正是！” “他又做什么了？”女帝面上满是怒意。 “西夏使臣在鸿胪寺闹事，丞相把他们各打了五十仗。” 那女官说到五十杖的时候，心中还觉得有些扬眉吐气，爽得很。 但是，紧接着想到这件事引发的后果也是面带愁容。 女帝听着这话，还以为曹琰是下令打了自己这边的官员和侍卫。 当即便愤怒的猛地一拍桌，“曹琰还是个人吗？这个软骨头的王八蛋！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他竟然还打我武朝的官员？” “应该打的是那些西夏使臣！若不是两国交流不斩来使，朕现在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不是。”女官连忙把这个误会给纠正，“陛下，曹丞相打的就是西夏使臣。” 女帝瞬间就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女官又把这话给重复了一遍，李明月只觉得自己的脑中简直是一片混乱，曹琰今日，怎么大变样了似的？ 他现在竟然主动维护朕的颜面，维护武朝的颜面？ 他莫非是真的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一心一意要好好地稳固武朝江山？ 还是曹琰有什么别的心思…… “上官，你去将曹丞相唤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现在，李明月倒是想好好的和曹琰聊一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然而此时。 鸿胪寺内宛若杀猪场。 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曹琰正坐在阴凉的大树下，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禁军们心中都憋着气，反正有曹琰在上面兜着，今天就是出气的好时候。 一个个的都用出来了吃奶的力气，把手上的棍子抡圆了打下去。 曹琰喝着茶，鄙夷不屑的看着潘豹等人，“在老子的地盘上也敢称王称霸？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在本相的面前嚣张，是个什么下场。” 至于曹琰身后的那些侍卫和禁军，一个个的听着这话也是面不改色。 这合理吗？ 这很合理！ 曹丞相是谁？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超程序的威名比陛下还要强盛。 这些侍卫看着那些西夏使臣，面上带上了几分怜悯。 别人欺负人，是捏柿子赶软的捏。 这群傻子，却去捏石头，现在砸到手了吧！ 就连刚才被曹琰救下来的两位侍女，也是满脸感激和崇拜地在曹琰身边端茶倒水，捶肩捏背伺候着。 她们的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丞相飒爽的英姿，还有那怒声训斥那些坏蛋的模样，实在是太帅了！ 好想给丞相生猴子。 只是，崔君肃却有些担忧。 他看着昏混欲死的潘豹，急忙劝阻道： “丞相，下官看潘豹怕是要坚持不住了，若是真的把他打死了，真的会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不如现在喊停吧。” 曹琰无所谓地打了一个哈欠，挑眉道，“你在教我做事？” 崔君肃微微一顿，还真不知道他出这招，应该如何应对。 “老崔啊，武朝拒绝下嫁女帝，就已经得罪了西夏。既然得罪了西夏，那我凭啥不揍他们？” 在曹琰这话之下，不仅崔君肃佛系躺平了，就连边上的别的官员也跟着一起放弃治疗了。 潘豹到底是啥样，到时候就看他的命了吧。 正在几人说话的时候，上官婉儿和她身后的几名女官，一起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曹琰抬眼一看，眼睛一亮。 身材高挑，身姿窈窕，那小腰细的嘞！ 还有腰的上方，那一对饱满的圆鼓鼓，看起来挺拔圆润。 女人一身的文气，简直就是极品啊。 只不过，在曹琰的记忆之中，这位是女帝陛下身边的女官，她的地位和能力可是不输于一些男的。 上官婉儿她恭恭敬敬地对着曹琰行了一个礼说道，“丞相，陛下有要事邀您进宫，劳烦丞相移步。” “行，” 曹琰答应了下来，只是起身的瞬间，转手就把打皇鞭给抱在了怀里。 这一幕，看得在场的人嘴角直抽。 曹丞相，还真是，走到哪里，打皇鞭都不离手啊。 说白了，曹琰真不相信李明月是个什么善男信女。 李承乾这人除了性格上有一些缺陷，但是能力上也不算差。 可先帝临终之前，却还是选了李明月来继承皇位。 先帝可不是一个识人不清的昏君。 除了看曹琰的时候走了眼，在文治武功方面还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这位兄弟的运气不太好。 他在位的时候，蝗灾，旱灾，水灾都爆发过，即便尽力治理，也只是让国家稳定，没生出什么大乱子。 曹琰的脚正要踏出门口的那一刻。 崔君肃连忙开口把他叫住了，“丞相，西夏使臣怎么处理？” 第17章 请称呼我相父 “这还要我来教？”曹琰挑眉翻了一个白眼。 “打完了之后虽然是叫人来给他们治伤，总不能全部弄死了。” “还有，写一封拒婚书，叫他们给他瓦拉留学生皇帝送过去。” 曹琰随意地摆摆手， “对了，拒婚书上面一定要写清楚原因。就说西夏皇帝是个病情严重的普信男，我们女帝高攀不起他。” 崔君肃有些疑惑，普信男是什么意思？ “是，下官明白。” 即便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崔君肃也是老老实实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曹琰和上官婉儿往宫内走去。 上官婉儿神色复杂地看着曹琰：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曹丞相现在看起来，反倒是不像他自己了，就好像是这个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 上官婉儿想着，紧接着又轻笑了一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 然而，上官婉儿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就是真的那么离谱。 紫宸殿。 上官婉儿站在门口就停住了脚步，并未进去，“丞相，陛下就在里面。” 曹琰点头，走了进去。 女帝穿着一件朱砂色，绣满凤凰的衣衫。 曹琰正了一下身上的打皇鞭，看着面前的女帝，眼中饶有兴味。 这小丫头的年龄虽然不算大，但是身材成熟得很。 胸前的饱满，几乎都要把衣服给顶得撑起来，即便是有些宽大中性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能够看见明显的曲线。 还有那张脸，白皙细嫩，同她身上的肌肤一样。 高挺的鼻梁和樱桃一般的唇瓣，简直叫人忍不住的想要轻咬一口。 真不亏是女帝，果然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感觉到曹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不对劲，李明月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丞相，难道是这么一会儿不见，朕身上有什么大变化？” 女帝的眼中带上了几分厌恶和警惕。 曹琰这才稍微收敛几分，随意地行了一个礼。 “臣见过陛下。” 曹琰这动作有些懒懒散散的，随意得很。 “丞相，听说你今天下令打了西夏的使臣？” “是有这么回事儿。” 曹琰反倒是反问着李明月，“打了就打了，有什么问题吗？老子……本相打他们可是名正言顺。” 女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带着几分深沉，“丞相，你可曾想过，日后应该如何应对？” 曹琰面上略微有几分诧异，满是惊讶的语气说道，“陛下，难不成你想嫁给一个臭糟老头子？” 女帝听着他这话心中简直是气得直咬牙。 嫁给西夏皇帝？ 要不是现在武朝的家底，在上次北伐的时候，消耗殆尽，又被曹琰这个奸佞坑走了不少，武朝能沦落到如此境地？ 女帝微微沉默，不过今天曹琰直接出手，倒是也免去了她自己来亲自做这个坏人，得罪西夏皇帝。 目光打量着曹琰，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难道曹琰真有大局观了？ 知道维护自己这个女帝了？ 但是，女帝又不得不承认， 即便是今天没有得罪金国使臣和西夏使臣，他们依旧会找别的借口出兵。 一次次的忍让和退步，换来的只有敌人的得寸进尺。 曹琰总觉得某一瞬间，女帝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几分怪异。 他甩了一下手上的打皇鞭，发出一道呼呼的响声。 那打皇鞭上，现在甚至是还带着几分血腥气。 这一下，可把女帝给吓得一激灵，甚至是拿在手上的奏折都啪嗒一声掉到了桌面上。 曹琰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陛下，臣抱着这打皇鞭实在是有点久了，胳膊酸，换个手拿一下。” 只是这言语之中的意味，李明月是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儿。 曹琰这算不算是在威胁自己？ “陛下，对西夏使臣的处理办法，你还有什么质疑？” “朕……朕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女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怎么什么道理，全都是他的？ 如此口才和惺惺作态的演戏能力，难怪之前父皇会被他给哄骗。 “先帝临终托孤，将陛下托付给臣，说起来，陛下也应该叫臣一声相父才是。” 一边说着，曹琰还摇头晃脑，贱嗖嗖的模样十分的得意。 也让正坐在皇位之上的李明月心中万分气恼。 相父！ 相父！ 这个称呼，也亏曹琰说得出口！ 奸佞，毛还没长齐呢，就在这里那拿资论辈了，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李明月恨不得把曹琰给生吞活剥。 “陛下，你也要理解臣的苦心才是，臣哪里舍得把陛下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曹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身为陛下的相父，我也是把陛下当亲闺女看待呀！” 李明月内心确实忍不住的吐槽。 他就算是再坏，恐怕也没有你坏吧。 最起码的，瓦剌留学生的脑子可没有你好使，稀奇古怪的手段也没有你多。 嗯？ 亲闺女？ 这个奸佞，占便宜还上瘾了？ 砰！ 李明月实在忍不住，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曹琰！你不要太过分！” 看着面前的曹琰，李明月怒火中烧。 只是这一声训斥，在曹琰的心中并没有多少威力。 反倒是觉得十分的可爱，就像是一只朝着人挥舞着爪子的小猫咪。 “陛下长大了，不好意思叫臣相父，臣心中知道的。” 曹琰叹了一口气，要是李明月知道曹琰心中的想法，怕是会气得不轻。 原来没有实力的怒吼，在别人的眼中就是小猫咪。 “丞相一时意气，把所有的威风都已经出尽了。可曾想过后续的应对之法吧？” 李明月的一张小脸气鼓鼓的，但国家大事不能马虎，只好忍气吞声。 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每一本都在叫穷叫惨。 祖宗基业，早被曹琰等奸佞给祸害得千疮百孔。 这样的江山，又叫李明月怎么不发愁？ “陛下，其实现在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我赌他们可能不会出兵，就算是真打起来，我武朝的血性男儿，个个都是好样的战士，还有我们大元帅岳鹏举在……” 说到这里，曹琰才猛然想起来，岳鹏举他们几个好像还在诏狱，自己忘记放出来了。 女帝也是一阵沉默，满脸复杂地看着曹琰。 岳将军现在还活着，是不是真的幸亏你把他给忘在诏狱了？ “臣稍后就去叫人把他们给放出来。” 曹琰随即底气十足，“放心吧，小小金国不足挂齿。” 李明月眼里莫名的带着几分讥讽，“这样看来，丞相是有对敌神策了？” 第18章 高烧不退 曹琰可不在意这一个小丫头摆脸色给自己看。 “神策倒也说不上，解决金国还是没问题的。” “不是朕泼冷水，除去老弱残兵，我武朝可战之兵不过十万。且我军缺粮草兵马，装备刀戈……而金国人，却是马背上长大的，他们全民皆兵，实在是不好对付。” 曹琰目瞪口呆，脱口而出，“陛下，我们武朝穷成这样了？” 女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丞相以为，这是谁的功劳？” 想到曹琰以前做过的好事儿，女帝就来气。 冷嘲热讽道，“丞相在先帝驾崩前的二三年，劝谏先帝大兴土木，修建行宫，扩大陵墓规制，又寻来天下珍奇珠宝以作装饰，耗尽财力……官员贪污腐败，丞相置若罔闻，朝廷哪里还有余钱？” 曹琰尴尬地挠了一下脑袋，“原来我才是这武朝最大的奸佞啊。” 本对曹琰万分怨怼的女帝，听这话，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陛下放心，搞钱这个事儿我是专业的，不出三日，定给陛下个交代！” 李明月一双明亮的美眸大大地睁开，满是诧异。 “丞相，你可知打仗需要多少钱粮？你又从何处去弄来？” 曹琰正了正衣襟，“怎么贪的，就怎么给本相吐出来。” 女帝倒是气极反笑， 那些大臣一个个地只会哭穷，还真会把钱财都交出来？ 若有这个简单，朕也不必日日为钱发愁了。 但很快，女帝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他，眼中带上了几分冷光， “有丞相此言，朕便放心了。” “但要是三日完不成此事，又该如何？丞相可敢立下军令状？” 曹琰的面色也跟着冷了下来，这丫头，还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要自己的命啊！ 不乖，的教训！ 总要有一天，狠狠地打她的屁股。 “那陛下您说该如何。” “若战争起，届时没有钱粮，那便只能让丞相以身谢罪，平息战争了。” 女帝这话脱口而出，显然是心中早有想法，就算是无休止兵戈，她也要杀了曹琰。 曹琰的脸色黑得难看，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臣愿意立军令状。但如果臣做到了，陛下也得答应臣一个要求。放心，臣的要求，无关武朝国家。” “好。” 女帝挥笔亲自书写军令状，自己率先按下手印，“朕答应了，文书为证，丞相来吧。” ………… 曹琰按了手印，出宫上了马车，去了诏狱。 诏狱门口。 尚未进去，便能察觉到一片阴凉的肃杀之气。 曹琰更是能隐约闻到几分血腥味。 “参见丞相。” 门口的狱卒，见丞相府的马车来了，面上还露出几分阴险的笑容，“上次丞相吩咐的事情，小的可一直记在心里，那几位……每天都好生的伺候着呢。” 曹琰这个老油条还能听不明白这“好好照顾”的意思？ 没有好气的一脚踹了上去。 狱卒一个趔趄，满脸委屈，丞相怎么这样哇！ 怎么打人啊！ “带路，本相要见岳鹏举，李东阳，包希仁。” 曹琰一甩身上的官服，步履款款往里走去。 刚刚入内，便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的臭味。 诏狱常年不见光亮，也就叫人分不清日月年岁。 “丞相，这边就是了。” 狱卒停在一间牢笼前面。 曹琰往里看，只见角落处躺着一人。 “里面的可是岳鹏举？” 见没有回应，曹琰只当他睡着了，又喊了几声。 “里面可是岳元帅？” “里面的，你是岳鹏举你就吭一声！” 岳鹏举闭着眼睛，只觉得曹琰聒噪至极。 好烦，不想理会这个奸佞。 不知道这个狗东西今天过来，又是有什么幺蛾子。 走进牢房，就看见岳鹏举被折磨得血肉模糊，更多的是伤口腐烂流出来的脓。 艹，前身还真不是个东西。 驰骋沙场，叫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元帅，却被他害成了这样。 岳鹏举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一眼曹琰，冷笑了一声。 接着，便闭上眼睛，转过头去。 见岳鹏举油盐不进，曹琰挥挥手，“将人送到相府，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一定要让岳元帅恢复如初。” 几个狱卒匆匆过来，拿着担架将他抬走。 这离得近了，曹琰才看清，岳鹏举的一身白衣，已经成为血衣。 从他身上拆下来的镣铐，足足两人才搬走！ 应有百八十斤的重量，便日日挂在岳鹏举身上。 再一看，他那身上，早就已经伤痕累累，腐烂深处，可见森森白骨，一片触目惊心。 曹琰心中叹了口气，“李东阳和包希仁又在何处？” “丞相这边请。” 包希仁和李东阳的待遇比岳鹏举强多了，两人正在牢房中下棋对弈。 “两位大人，许久不见，过得可好？”曹琰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 包希仁抬眼看向曹琰，冷笑一声，“许久不见，丞相瞧着还是同以往一般贱。” 曹琰一顿，包希仁这嘴…… 李东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包希仁在一起待久了的缘故，也是变得嘴格外的毒。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见到丞相一眼。不知丞相可是来给我李东阳送行的？” 曹琰深吸一口气，要不是这两人有真本事，他好歹也要让他俩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情世故。 “李尚书，包大人，之前的误会已经解开了，这次本相来是接你们出去的。本相已经上疏朝廷，二位大人定会官复原职。” 曹琰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包希仁便猛然打了个哈欠。 李东阳也是如此，二人倒头便睡，懒得搭理曹琰。 曹琰双手握紧，脸色黑了一片：不给面子是吧？ “来人，把李大人和包大人拖出去，送回各自的府上。” 曹琰毫不客气的直接下令，边上的几个狱卒也是连忙将里面的二位给带了出来。 …… 相府。 因岳鹏举的伤患，曹琰也没和李东阳、包希仁多搅合。 他可是曹琰选好的第一打工仔，别的人出点问题无所谓，他绝不能出事！ 可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大人，不好了大人。” 大夫满脸是汗地匆忙进来，对着曹琰不断磕头，心中慌得一批。 “慌什么？有话好好说。”曹琰面带不满。 “丞相，岳鹏举来了相府后，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小得不擅长医治刀剑伤，还请大人请位军医前来看看。” 发烧？ 在古代随时要人命。 “带我去看看！” 曹琰腾的一下从软榻上坐直起来。 说完，将吩咐人去岳家将擅长治外伤的大夫请来，不管花费多少，必须治好岳鹏举。 第19章 烈酒消毒 房屋之内，门窗四闭。 岳云、张宪、杨再兴，带着杨军医来了相府。 岳鹏举身上的白衣依旧染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为他换衣服。 实在是岳鹏举身上的伤势过于严重，即便是稍微动一下，都有加重伤势的风险。 “元帅！” 见着岳鹏举和浑身的血和伤，即便是一个战场上杀敌无数威猛汉子，如今也眼泪涌了出来。 “是谁将岳……”张宪怒吼一声，便要杀出去。 “你冷静点！” 见着张宪失控，边上的杨再兴连忙将他死死地拉着，低声呵斥，“你好好的想想，若是你现在冲动，只会连累元帅。” 张宪一个壮硕的汉子，硬生生地流出泪来，却只能压抑着。 杨再兴心中又是如何不痛 这是一起征战了多年的兄弟啊！ 元帅和兄弟们未来武朝，为了家国都豁出了命，可是现在，却被自己朝中的奸佞给害成了这幅模样。 与其如此，还不如当初死在战场上，也好多杀几个敌人。 几人的目光纷纷都落在杨军医的身上，虽不知现在曹琰到底是如何想的，却得抓紧这个能给元帅治伤的机会。 杨军医走到岳鹏举的身边，小心用边上的剪子将他的衣衫给掀开。 “嘶！” 即便是在战场上待了多年，各式的重伤都见过了不少，可依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伤势，实在触目惊心！” 杨军医摇着头叹气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京城中的大夫，极少有见到如此严重的外伤，见着腐肉便没有办法了。 但这场面，在军中算是常见，夏季炎热之时，伤口化脓生蛆都是常事，可是最后，伤得如此重的将士，即便是用药也没用，多半是异常高烧之后，便去了。 正在里面杨军医还在给岳鹏举清理伤口时，外面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这是干啥？这么热的天气，还把门窗关得这么紧？巴不得岳鹏举早点死？” 曹琰皱着眉头，“来人，去将门窗都给我打开。” “是曹贼！” 这声音，让张宪都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多有不便，早就提着自己的斧头枪来将曹琰给杀了。 “别冲动，别冲动啊！” 边上的岳云连忙和杨再兴一左一右的将他给按住。 “隐忍，千万要隐忍！” “就是就是，这可是丞相府，咱们势单力薄，不能冲动啊！” 门外。 曹琰手中的扇子不停地摇晃着，这天气实在是他妈的太热了。 大手一挥，家丁们连忙将门窗都打开。 走进房门，见军医正在擦洗岳鹏举身上的伤口，曹琰问道，“这是用的水？” “回丞相，正是。” 即便是心中愤怒非常，杨军医也强行压制，对着曹琰行了一礼。 “去拿两坛子烈酒来，用烈酒给岳鹏举擦身子，将他身上的脓和伤口全都用烈酒清洗干净。” “曹贼！你简直是个畜生！” 一声暴喝响起，原来是张宪。 壮硕的身子，拦在岳鹏举的床榻前。 张宪双目通红，喘气如牛。 这烈酒在伤口上是个啥滋味，他哪能不知？ 这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曹贼，你还嫌害元帅害得不够，竟然还要对元帅用刑？” “我也想做曹贼，奈何无典韦相护啊。”曹琰冷哼一声，“你要是想救岳鹏举的命，就别捣乱！” “听丞相大人的。” 杨军医此话一出，张宪瞬间傻了眼，嘴里能塞进个鹅蛋。 不是，军医这是在做什么啊？ 怎么能够容忍这曹贼乱来？ “别冲动！”边上的岳云咬着牙，硬生生地将张宪给压了下来。 床上躺着的是自己亲爹，岳云心中更急。 但是现在大家伙的命，全部都挂在曹琰的身上，若是现在惹怒了曹琰，即便是杀出去，也无法护父亲周全。 为今之计，只有忍！、 想来杨军医能答应曹琰这条件，心中也同样是为大局着想。 “在下之前在军中，若是找不到干净水源，也曾用酒给将军们清理过伤口。” 杨军医抚着胡须，看向曹琰的眼中也带上了几分深意，“确实是伤势回复都比旁人要好上一些。” “老夫本以为，只是因为伤者的身体更好。如今看来，应该是那酒的功劳。” 军医还算是个聪明人，曹琰心中舒坦了不少。 “既然你有经验，那就你来动手吧。” 曹琰看了一眼正躺着的岳鹏举，还是放弃了亲自动手的想法。 嘶！ 烈酒擦拭伤口，钻心一般的疼，即便是铁打的将军也受不了。 岳鹏举终于忍不住哼出声。 不过，一直发烫的脑袋，倒是有了丝丝凉意，渐渐地舒服了不少、 曹琰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玩味地看着军医，“发高烧了用烈酒擦身能够快速减温，避免人烧成傻子。伤口其实不致命，大多数人只是死于伤口感染。酒精能起到一定的杀毒消菌的作用。” “感染？杀毒消菌？” 即便是不知道这几个词是什么意思，杨军医也将这话给记了下来，手中更是大把大把地将这酒往岳鹏举的身上浇去。 啊！ 岳鹏举忍不住地倒抽一口凉气，要不是实在了解杨军医此人，都会怀疑他是否叛变了。 “见效还挺快，这就醒了！” 瞧着岳鹏举有了动静，曹琰眼睛一亮，站起身摇着扇子走了过去。 “不错不错，看来本相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这不就起死回生了？” 边上的张宪强行压抑着怒气，对着曹琰怒目而视。 这家伙，实在是过分，这哪里是治好的？ 这分明就是受不了他曹贼恶毒的酷刑，被疼醒的。 “伤口清理干净之后就不要浪费酒了。” 闻着这满房间的酒香味，曹琰也是一阵心疼，“杨军医，大伤口可以用羊肠线，像缝衣服那般缝合，伤口能好得更快，至于小伤，不要闷着，容易化脓。” “咳咳……” 岳鹏举缓缓地睁开眼睛，杨军医激动的手上的白酒又多倒了许多。 “岳元帅，醒了？” 曹琰站在岳鹏举的身边，笑眯眯说道，“醒了就好，元帅就在相府好好修养，本相可还等着元帅北伐呢……” “啊？”岳鹏举面露疑惑，原本黯淡的眼眸中也露出一丝精光，“北伐？” 第20章 搞钱，搞钱 “对，北伐！” 岳鹏举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曹琰，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奸相卖主求荣，怎么可能北伐？ 见着岳鹏举醒了，杨再兴等人也镇定了下来，几人相互对视一眼。 多年的默契，瞬间明白对方意思，今晚就趁着这机会，把元帅大人给带走。 “元帅，我们回家。” 杨再兴连忙赶到岳鹏举的身边，抬手便要把人抬走。 正动手时，却发现被曹琰拦住了去路。 “你们几个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留在我府上好好的伺候岳元帅。若是岳元帅安然无恙，本相定会重重有赏。” 一边说着，曹琰还挥手对着边上的侍卫招呼了一声，“若是他们不照顾好岳元帅就想走，那便直接下入诏狱。” “……”杨再兴等人。 曹琰回到卧房。 还没睁开眼，便感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凉意。 娇俏的美人一身轻纱，声音妩媚，柔弱无骨一般的身子宛若扶柳。 可她的手上，却握着一柄要人命的长剑，横在曹琰的脖子上。 “曹琰，你为何不将岳元帅放回岳家？” 东方谨一双眸子微抬，双眸之中自带几分魅色，却抵不住满脸的冷意。 看着面前的曹琰，东方谨没有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不过这家伙，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现还算是合乎心意。 曹琰面色一冷，接着便轻笑了起来，反倒是大摇大摆的上前，一步一步朝着东方谨逼近。 “你……你要做什么？” 东方谨捏紧了手中的剑，反倒是略有几分紧张朝后退去。 曹琰手中扇子一抬，顺着剑身滑过，敲击在东方谨手腕之上。 下一瞬，便听到一声清脆响声。 长剑啪嗒落地。 曹琰顺势上前一步，揽住东方谨的腰身。 淡淡的清冷香味钻入鼻孔，反倒是比胭脂水粉还要好闻。 “倒是忘了，还有你在我房中。” 看着面前这国色天香的美女，曹琰要是不心动，那就是王体乾一般的太监了。 东方谨羞红了脸，强作镇定。 “你可别忘了，现在你的命都还捏在我手上。” 东方谨煞有介事地威胁着曹琰，“若是你惹怒了我，没有解药，你便会全身经脉寸断，七窍流血，剧痛而亡。” 曹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沉思了片刻，“你说的也是。” 正当东方谨稍稍松了一口气时，曹琰又接着说道，“但是，若是我死了，你，还有你身后的那些人，包括我府上的岳鹏举，全都会给我陪葬。若是在九泉之下，还有如此美人陪在身边，也算是值了。” 曹琰微微挑眉，等待东方谨的反应。 手却是不老实地在东方谨的腰间微微的滑动，带上了几分暧昧之色。 “你，你……” 被威胁，东方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真不知道这奸相什么时候身手突然变得这么好，难不成他早就会武功，只不过一直都装作个废物，在藏拙？ 可先帝在时，曹琰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藏拙又又何必要呢？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美人还是先同本相一起休息吧。” 曹琰见对方愣神，就直接将其抱了起来。 轻薄的纱衣盖在身上，其下细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反倒是更加诱人。 “曹贼，你将我放下来，今天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从了你的！” 东方谨咬着牙，不断的挣扎。 那双细嫩白皙的小腿晃荡折腾着，却被曹琰轻轻松松一只手就给捏住了脚踝，再也动弹不得。 东方谨的心中一片绝望，难不成今天真的要被这个混蛋给…… 可是，即便是自己不在乎性命，那岳元帅还有满朝忠臣们的性命，乃至于这个江山的安稳呢？ 若是曹琰这狗贼真的死了，他府上的侍卫，第一个杀的就是岳元帅。 想着，东方谨绝望的闭上眼睛。 也罢，若是自己活着，依旧能够牵制住曹琰几分，今天晚上就当是被狗咬了吧。 曹琰看着这丫头一脸绝望的闭着眼睛，好笑的轻笑一声，走到了床边，将她放了下来。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丫鬟，要负责给我捶背捏腿，端茶送水。” 东方谨睁开眼睛，就见着曹琰好生生的躺在床上，还翘起来一双腿，示意自己给他按摩。 东方谨牙齿咬得致嘎作响，恨意浓浓。 但还是坐下来，将曹琰的腿放在自己身上，故意用力的捏了起来。 “你这丫头轻点，你这是杀人啊？” 这手劲儿，叫曹琰的面容一阵扭曲。 “哦……” 东方谨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想着，怎么就没有疼死这个浑蛋淫贼！ 突然，东方谨眼睛一亮： 曹贼不要自己侍寝，而是捏脚，莫非他那方面不行？ 确实，坏事做多了，肯定要断子绝孙的，老天爷很公道的。 想着，东方谨看向曹琰的目光之中更是带上了几分怜悯，这眼神看得曹琰一阵莫名。 次日清晨。 曹琰醒来。 他只是抱着东方谨睡了一夜，什么都没有做。 伸出胳膊将东方谨给一把抱进怀中，伸手狠狠地在那高峰上揉搓了一把。 被窝里，顶起来了一个大帐篷。 曹琰的心中叹了一口气，要不自己还是不要做这么有原则的男人了？ 管这女人愿意不愿意，自己直接上，她难道还能反抗不成？ 可是再一低头，却看见东方谨已经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曹琰微微沉默片刻，得了，这女人还真是厉害，这情况都能够睡得安心。 左右现在曹琰也睡不着了，便干脆起床，一身火气总归要发泄出去。 更何况，为了搞钱，还在李明月那里立下了军令状。 搞钱，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曹琰嘴角微微上扬，想到了一个老家伙。 面上带上几分莫名笑意，看着格外阴险。 立刻让人备车，曹琰再次进宫。 皇宫的路，曹琰甚至比自己家还熟。 先帝在位的时候，他为了讨好先帝，就成天的跑去皇宫献殷勤。 来到紫宸殿，曹琰叫人去通传他要面圣。 此时，还躲在家中议论纷纷的朝中文武大臣们，全然不知，他们马上都要倒血霉…… 第21章 不怀好意 紫宸殿内。 女帝微微皱眉。 这段时日，曹琰越发的叫人捉摸不透。 今天，不知道他主动前来，又是何事。 “让他进来吧。” “是。” 女帝话音落下，边上的侍女行了一礼，便脚步匆匆往外走去。 曹丞相的性子谁都知道，如果是叫他等急了，怕是要吃一番苦头。 就算是女帝身边的侍女，对曹琰这家伙也是心中发怵。 曹琰昂首阔步，大步走进殿内。 …… 乾宁宫。 自从在曹琰的手上吃了亏，赵合德一直都气得直咬牙。 更是寻遍药膏，想要将脖子上的痕迹给遮掩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印记渐渐地淡了下去了，她自然也不担心曹琰的威胁了。 再过几天，痕迹消散，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太后娘娘，曹丞相又进宫了。只是紫宸殿内的谈话，奴婢实在是听不到……” 宫女小心翼翼地进入大殿，对着赵合德行了一礼，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全都托盘而出。 赵合德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坐直了身子，“再去打探，一丝一毫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来禀告哀家。” 见着赵合德那骤然冰冷下来的面色，小宫女吓得打了一个冷战。 连忙应了一声“是”，便匆匆地又避着人出去了。 “曹贼，你就是我赵家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赵合德的一口银牙紧紧地咬着，恨不得将曹琰身上的肉给一块一块地撕下来。 “儿臣见过母妃，给母妃请安。” 外面传来李承乾的声音，赵合德面上的神色瞬间收敛，又恢复了平静。 见着李承乾满头大汗地进来，赵合德的眼底一抹嫌弃一闪而过。 “堂堂皇子，就不能稳重些？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言语中带着训斥，叫李承乾的脑门上又冒出来不少冷汗。 “儿臣知错。”李承乾心生敬畏，连忙躬身认错，“母后，昨夜发生了大事，儿臣今早才得了消息，这才匆匆过来同母后商量。” “哦？” “昨天晚上，曹琰连夜去了诏狱，将北伐大元帅岳鹏举，兵部尚书李东阳，还有那个包希仁，全都一起放了出来。” 赵合德略微沉思，对着李承乾问道，“你认为，曹琰有何用意？” “儿臣觉得，曹贼决心要和金国对战？” “又或者是，迫于朝堂上众大臣施压，这才将人放出来？” 思来想去，李承乾是百思不得其解。 唯有这两个理由稍微合理几分。 可是赵合德听着他这回答，心中的冷笑更是深厚几分。 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摆摆手，“等打算清楚了之后，再来同哀家说。” 李承乾听闻，脸色微变。 他知道，赵合德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却也恭恭敬敬地点头答应了一声。 …… “陛下，早。” 曹琰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陛下早上吃了没？” 曹琰这一问，女帝呆愣了片刻。 “丞相，现在已经不早了，若是再晚上几分，便应该是吃晚饭了，不知丞相过来，是所为何事？” “有两个事儿。” 曹琰大大咧咧地自己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甚至还翘起来了二郎腿。 这举动看得李明月脑上青筋直暴，这浑蛋莫不是把朕的紫宸殿，当成了他自己家？ 边上的侍女们见着这幕，也是纷纷低下头去，身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不少。 常日在女帝身边伺候，这贴身侍女自然是看出了女帝心中不满。 “岳鹏举，李东阳还有包希仁三人我已经放出来了，查清楚了这三人无罪，之前本相也是听信了小人以假乱真的谗言。” 曹琰颇为可惜地摇摇头，“这三人也没脑子，做事儿给人留了话柄，那证据真真假假臣也难以分辨真假。但经过臣的不懈努力，已经证实他们是被人冤枉的。” 曹琰这一番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面对无耻奸佞，女帝牙齿咬得吱嘎作响，“这样说来，他们几人都还要谢谢你？” “这个就不用了。”曹琰假装大度，“李东阳和包希仁都已经回家了，岳鹏举在臣府上养伤，他的几名心腹在身边伺候，可以保证他的安全。臣今日前来，主要想说的是第二件事儿。” 曹琰的面上还带上了几分笑意。 只是这笑容，落在女帝的眼中，是怎么看都觉得他不怀好意。 “丞相所说的第二件事，是为何事？” “这第二件事，就是臣提过的，从那些大臣们、世家和府上手上弄钱的办法。” 曹琰顿了顿，“只是这件事情的推行，还需要陛下的支持，否则，即便是臣有百般计谋，也是无计可施。” “丞相要朕的支持，朕倒是愿意。只是……丞相可别忘了，你还在朕的面前立下过军令状。若是这钱粮……” 曹琰并未将女帝说的这些话当成一回事儿，甚至是想要对她翻个白眼。 大臣们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种无私奉献的人，没有任何好处，就叫当他们把钱掏出来送给你，简直就是做梦。 现在国家风雨飘渺，女帝之位能坐多久谁也不知道。 在女帝身上花钱，就是没有回报的投资，注定打水漂。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更愿意把钱送到曹琰的手上去。“陛下，只要配合臣之后的行动便可，绝不会让您为难。另外，工部需要借调几个工匠给臣用一用。” “工匠的事情，丞相就不用问朕了，自行决断就好。” “谢陛下！”曹琰躬身施礼，“臣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曹琰就直接转身走了。 以曹琰的能力，想要从工部借用几个工匠，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今日来，为的就是有些人的“眼睛”能够看见自己进了紫宸殿，并且和女帝单独商议了一些机密要事。 昨夜，将包希仁和李东阳两人放回去的时候，曹琰就已经发现，相府外多了不少“眼睛”。 这种有趣的事儿，肯定是要奉陪到底。 就让那些人大胆地去猜吧。 下一步，曹琰却是直接朝着慈宁宫过去。 第22章 你会那么好心？ 赵合德这次学乖了， 曹琰还没有到的时候，眼线便匆匆汇报。 这让赵合德的心跳顿时乱了几分。 虽然，面上看着倒是镇定。 只是了解她的人，都能看出她的眼神不对劲。 曹琰到了慈宁宫，就被宫女拦了下来。 “丞相，太后娘娘正在小憩，不方便见会客。” “等太后娘娘醒来后，自然会通知丞相进谏；丞相还是先回去吧。” “是吗？”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 曹琰面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不等宫女回答，就接着说道，“太后已经睡着了，自然是不知道本相会来。你这奴婢胆子不小。 主子尚且没有发言，便敢越俎代庖，今日，倒不如让本相替太后清理一下门户。” 几句话，就吓得婢女面色惨白。 赵合德的贴身婢女景芳，隔着门缝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她知道曹琰善于胡搅蛮缠不好对付，见门口小丫头都要急哭了，便走出来，对着曹琰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丞相。” 景芳解释道，“太后娘娘最近身体不适，今日难得睡着。这婢子也是忠心为主，不敢打搅。还请丞相宽恕，奴婢以后定好生教导。” 三言两语，就将宫女身上的罪名给脱了个干干净净。 曹琰的双眼微微眯起，上下打量对方。 赵合德的脑子不怎么样，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却是个聪明人。 “丞相，请进。” 景芳将曹琰引到了大殿的前堂，“奴婢且先去伺候太后娘娘梳洗，还请丞相在此处稍等片刻。” “好。” 曹琰做好后，立刻有人奉茶。 轻轻抿了一口茶汤，曹琰明白了，赵合德这是心中还憋着气，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说不定这女人，此时正在暗处看着自己呢。 房间之内。 赵合德透过窗孔，看着曹琰一副自在模样，狠狠地咬了牙，涂着豆蔻的指甲将窗户在棱窗上留下来了几分浅浅的痕迹。 “太后，您看可是要晾他一晾？” 景芳姑姑循着礼，在赵合德的身边低声问道。 “那是自然，今天我倒是要叫他好好地尝一尝什么叫做下马威，什么叫做闭门羹！”赵合德不悦地冷哼了一声，“你等会儿说我服了安神药，正睡得深，喊都喊不醒。” “是。” 景芳姑姑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 将面前的一盘糕点吃完，又续了一壶茶水，差不多过去小半个时辰。 曹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冲着边上的宫女说道，“既然太后的瞌睡这么难醒，那便我亲自前去叫吧。” 说完，曹琰就要去敲赵合德的寝宫门。 曹琰一介外男，怎能去如此私密之地？ 边上的宫女们纷纷惊慌上前，想要将他给拦住。 屋内。 赵合德气得咬牙切齿，低声暗骂着，“曹贼，你浑蛋！” 若真是叫他闯了进来，赵合德担心上次之事重演。 正在外面那些宫女要拦不住曹琰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赵合德努力挤出来几分笑意，“丞相，不知有何事如此着急？” 曹琰上下打量了赵合德，她正扮作初醒模样，身上的衣服也穿的随意轻薄。 武朝女子连皇帝都能当，穿着上自然也并不保守。 衣领处，顺着往下，便能看见白皙如雪一般的细腻肌肤，和其中的那条深深雪线。 玲珑锁骨从两侧微微抬起，带起来一片流畅的线条。 虽然现在已经是太后，但她实际上还是个雏儿，淡淡的处子清香从她的身上散开。 察觉到曹琰的目光落在胸前，赵合德恨不得直接就将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曹琰慢慢悠悠地说道，“太后不是一直在打探朝堂上的事儿吗？本相这里倒是有一个消息，可以提前告诉娘娘。” 听着曹琰这话，赵合德明显一愣：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好心？ 难不成，他是对自己别有所图，现在是想过来示好？ 要是曹琰知道赵合德心中的想法，怕是会直接骂上一声“普信女”。 “太后应该知道，我武朝帝国和金国之间，形势紧张，战争一触即发。” 曹琰笑眯眯地看着赵合德，“但是现在国库空虚，若真的打起仗来，肯定粮草不足……” “丞相该不会是想要哀家出钱吧？”赵合德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那倒是不必。”曹琰摆摆手，“只需要太后娘娘给右丞相写封信，让他给朝廷尽份力就好。”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赵合德目光之中满是厌恶和警惕，“上次答应你的条件还不够？曹琰，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次简单，只不过是要赵相举办一场诗会，再夸赞夸赞本相的宝物就好。太后也可以理解为，本相要给赵相造势一番。” 前几天，曹琰发现就在京城不远处，有一座石英砂矿。 这玩意儿在武朝还没有发掘出用处，就被当成不值钱的玩意儿丢在那儿。 曹琰为了打发时间，就去研究了一下，能否真的做出玻璃，香皂香水，精品食用盐这些东西来。 试了一下后发现，虽然工艺上要麻烦许多，效率没有上辈子流水线那么快，但是也能大差不差地做出基础版的成品。 但想要快速打开市场，就得利用一些名人效应。 武朝主要有三大派系： 左丞相曹琰一派；右丞相赵德芳一派；以及女帝身后的保皇派。 只要三方的目标能够达成一致，捞钱倒是个简单事情。 不过，这件事上，曹琰可还打算坑赵德芳一把。 这老小子之前没少给他找麻烦，就当做收几分利息了。 曹琰打算开一个珍宝阁，卖一些玻璃，香皂香水。 这件事他压根就没有想着瞒下来。 就算是不主动说出，赵德芳看到了，一查便能知道。 在这京城，不怕任何人捣乱的铺子，也只有是他曹琰开的。 除了女帝，能够打擂台的也就只有赵德芳了。 曹琰就是直打直的告诉赵家，这是老子的东西，你他娘的要是干出手捣乱，那就是挑衅老子，到时候也别怪我出手找你的麻烦。 第23章 争分夺秒 赵合德学的是后宫手段，向来是曲折婉转，做尽表面功夫，私下里阴招狠数不断，还是头次见曹琰这种大刀阔斧出招的形式。 她深吸了口气，强行挤出来几分笑意，“好，这件事儿，本宫答应，带回头就给家父写封信，将丞相的意思说与家父。” “曹丞相，哀家是为了给大军筹措粮草，是为了家国天下，才同意的。如果叫哀家知道，曹相是为了一己私利，那就别怪哀家无情。” “太后只管去做便是。” 曹琰轻笑一声，并未将赵合德这几句警告和威胁放在心上。 赵家，只要踏进了自己的局，之后想要脱身就难了。 又商议了一番计划的细节，曹琰才算是心满意足地离去。 …… 赵府。 管家接到宫中的来信，高高兴兴地就朝着赵德芳的书房跑去。 “老爷，老爷！小姐在宫里来信了！” 赵德芳听着是闺女来信了，一双老眼都亮了起来。 对于这段婚事，赵德芳还是十分满意的。 赵合德入宫的时候，先帝身体每况愈下，定是没有能力行男女之事，女儿去了也不用伺候个糟老头子，算不上吃亏。 先帝的孩子，都要尊称她一声母亲，恭恭敬敬地孝顺她。 一边想着，赵德芳都为自己感动。 不枉自己心甘情愿地被先帝利用，和曹贼相斗制衡，日日受气！ 为了女儿能够过得舒坦，受那曹琰一点气又如何？ 待明日，自己再在朝堂之上反击回去就是了。 可是，当赵德芳将信封拆开之后，看着上面所写的内容，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下眼睛，又反复确认，这确实是女儿的字迹没错。 合德，这是…… 竟然让那个老夫帮曹贼做戏造势？ 她可知，曹琰乃是窃国之贼！ 赵德芳猛地伸手将掌心之中的信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老爷，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小姐在宫中受了委屈，受气了？” 管家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连女帝也得尊敬有加的太后，还有谁敢给她气势？ “你自己看看！”赵德芳气得不轻，拍着桌面。 “这……莫不是曹贼让人模仿小姐的字迹，送来的假信件？” 管家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将信纸拿在手中，看了几眼，“老爷，要不您入宫探望一下？一来能核实信件真假，二来，老爷您也能见见小姐” 赵德芳点点头，“明日上朝，本相要向陛下提出，让何德回家省亲，在家中小住几日！” …… 曹府。 曹琰将自己府上的侍卫全都召集在了一起。 “丞相，不知您今日想玩些什么？” 狗腿子们凑上前来，笑呵呵地讨好着拍马屁。 “今日是去马场，还是去划船上玩玩……” 他话还没有说完，曹琰就不耐烦地伸手在他的脑袋上面敲了一下。 “闭嘴，一天天的没个正性，要是再这样，本相把你赶出府去。” 狗腿子有些委屈地抱着自己的脑袋，之前丞相做喜欢玩了。 现在丞相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因为先帝去了，所以要开始发愤图强了？ 一旁，一个叫做明朗的人上前一步说道，“不知相爷是有何计划，小的定当用尽浑身解数，将此事办好。” 明朗本是武朝某县城县令之子， 只因县令的性子过于耿直，不愿意同流合污，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对方营造失火假象，将县令全家都烧了个干干净净，全家上下几十口死于非命。 只是碰巧，那时候的曹琰是个喜欢到处游玩的性子，正好那天夜里喝多了酒，从花船上下来，瞧见了火光，便把他给救了出来。 自此改头换面，又在曹琰这个大奸佞的身边多年，倒是躲过了一劫。 “本想要开个珍宝阁，专门卖一些稀奇的东西，还有张琉璃的制作方子，等会儿也给你，你带着工部来的那几个工匠研究研究。” “还有，别把铺子是相府买卖这事儿传出去，那会影响本相赚钱的速度。” “本相要的，是他们互相猜测，最好将这铺子猜到陛下的身上去。” 曹琰此话一出，明朗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心中嘀咕，丞相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但是他依旧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正要转身离开时，脚步又微微一顿，问道，“只是相爷，这事儿别的官员可能查不出来，或者是相互猜测，但是右丞相赵德芳那边，若是真的查起来，应该也能查出来是您，那他到时候若是……” “放心，赵德芳会守口如瓶，甚至是会帮着我造势，让其他人误以为，店铺是陛下的产业。” “是，属下这就去筹措。” 接着，又是几道命令吩咐下去。 石英矿开采和制造都十分小心，最重要的是保密。 要是让人知道天价琉璃，是沙子和石头做的，谁还会愿意花钱当这个冤大头？ 曹琰的计划很大，这些事儿，一时之间需要派出大量人手去处理。 不过好在手下有能力的人不少，否则，他也没有办法当上这满朝奸佞之中的头头。 奸佞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也是需要几分本事的。 曹琰的识人能力很强，按照手下人各自擅长的分配好工作任务。 不过，看着曹琰还拿出来一卷特许开采石英矿的圣旨，明朗十分疑惑地挠挠头，“相爷，这么点小事儿，还得要那女帝的圣旨准许？” “你懂什么？”曹艳骂了一句，“现在咱可不是之前的奸佞了，咱可是在洗白，做什么都要合法合规，不能再搞黑涩会走私那一套。就算是东西不值钱，但是这性质不一样。” 曹琰入宫，找女帝要的就是京城边上的那几座矿产。 武朝律法明文规定，任何矿产都归朝廷所有。 没有得到朝廷授命或者是皇权特许，任何人不得开采。 曹琰现在也是分秒必争。 挣钱需要时间，把这些钱拨下去强化军备，更需要时间。 武朝不仅兵力落后，训练有素的精兵极少，所用的军备武器，也是老旧的居多。 后面还得再找女帝商议一下，将铁矿和铸造兵器的权利放到他手上。 若是能把见过的那些更先进的兵器做出来，扫除金国轻轻松松。 且不说弄出来火铳大炮这些热武器，即便是刀剑这些冷武器的铸造工艺能够改进，也能极大地减少战士们的伤亡。 不过三日，京城最繁华的地带，便开了家规模极大的铺子…… 第24章 珍宝阁 珍宝阁 几天的时间，相府的工人都在加班加点，大搞生产。 从花草植物之中提取香精，做出来基础版本的香皂。 为了保持一定的美观度，还把香皂进行手工切片，每一片印上好看的图案。 不管是什么年代，女人的钱都是最容易赚的。 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是暗自较量： 比比老公孩子；比一下穿衣首饰；比一比胭脂水粉；顺便再炫耀一下自家的男人多么持久…… 两世为人，曹琰信心十足，豪门贵妇们一定抢破头。 不仅是因为东西足够好看更是为了面子。 曹琰立志，这次是们割有钱人的韭菜。 反观赵德芳，心中也下定了主意，写了封折子递到宫中。 这么点小要求，女帝没有理由不答应啊。 ………… 中元街。 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 也是达官贵人们经常出没的地方。 自古以来，富人们买东西，都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同样一件首饰，别的商圈买一两银子没人买；但在中元街，十两百两都能卖出去。 原因也很简单，太便宜的东西配不上贵人们的身份。 一连串的鞭炮声响起。 只见一家三联门，四层楼高的铺子，就这样开了起来。 “嚯！这谁家的铺子？真是好大的手笔！“ “能够在这地段弄得到这么大的一间铺子，怕不是简单人了。”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卖的都是些什么，不如咱们进去看看？” “确实是要瞧一瞧，说不定今天这出来，能够淘到不少的好东西。” “我也要淘点好东西，上次孙夫人在我面炫耀个不停，这次我一定堵住他的嘴。” “这么大的排场，我倒是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好东西，也好带回去，都叫那群姐妹们开开眼。” 一群豪门贵妇笑意融融，在身边丫鬟的伺候下迈步进了珍宝阁。 …… 明朗站在店门口招呼着。 “本店今日新开张，欢迎各位贵宾参观。” “贵宾们若是有喜欢的东西，今日可以将编号记下来。” 当这些个肥羊们一个个地进入店内，便忍不住的连声惊叹。 他们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店面布局， 偌大的店里，不是一个个的货架，而是按照商品的属性制作成了一些景观。 这走进去之后，就像是到了那奇妙之地，观看风景似的。 入门，便是一片假山流水。 山下的水池挺大，里面的花更是开得漂亮，带着淡淡的清香。 只是众人看着那水池，左右看来看去，都没有看明白，这流动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真是奇怪，这分明只是一个水池，没有见着一丝风浪，这水怎么会流动？” “而且那从假山顶上流下来的水就像是瀑布似的，不停地流，但是这假山脚下水池里的水却怎么都一直不见满出来？” 贵人们啧啧称奇看，更是下意识地就将此处当成了有什么神仙手段的地方，心中的那股傲气顿时就被打压下来了。 不过，这也让他们更加好奇珍宝阁卖什么好东西了。 明朗看着这些人面上的表情变化，心中十分的满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丞相说过，和这些达官贵人们做生意，就像是一场谈判。 只有先拿出好东西，拿出他们不懂的东西把这些人给镇住，他们才会瞧得上你的东西，甚至是一直追捧你。 珍宝阁还有一点不同，绝不会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些肥羊，哄着他们买东西。 想到曹琰说的话，明朗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相爷还说，要搞一个会员…… 会员是什么，明朗不是很懂，但大概意思就是没有凭证，不可以在珍宝阁购物。 暂且不说这些夫人小姐们都被吸引了过来，就珍宝阁如此大气蓬勃的排场，叫那些不喜欢逛街的男人都扛不住诱惑。 待从假山两侧绕进去之后，见着的便是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 七彩的琉璃，做成宫殿一样的房子，甚至是奇珍走兽还有天上的流云…… 虽然那房子只有半人高，放在木头雕刻出来的楼梯后面，用一些真的花草树木和琉璃搭配，做出来一片仿真的缩小景观，却也叫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如此通透，光彩漂亮，有各色光彩的琉璃，他们之前哪曾见过？ 还记得上次某位尚书大人的家中得了一套琉璃盏，他足足炫耀了两三个月，至今都还被当成宝贝藏着呢。 那东西若是放在此处，就像是天上神仙之物和凡间石头对比了。 “夫人，你掐一下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一个身穿绫罗绸缎，满手都是翡翠宝石戒指的富商顿时就不开心了。 带着黄金大扳指的手抬起来，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 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全都是俗物了！ 边上的美娇娘同样一身华贵，她小心地抬起一双纤纤玉手，“老爷，那我动手了？” 紧接着，修长的手指就直接掐在了那富商的胳膊上，还用力的拧了一圈。 捏着，这美娇娘只觉得心中格外的解气，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舒坦”! 但是边上的那富商可是切切实实的痛喊出来，就像是杀猪似的，将沉浸在如此美景之中的人吵醒了不少。 那些个被他打扰了雅兴的贵人，一个个的对他怒目而视，叫他连忙不断地小声赔礼道歉。 只是，一看着这些东西，那富商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这可是个商机啊！ 行商走过那么多的地方，但是珍宝阁的宝物却是第一次见。 若是能够买上几件，带到别的地方去卖，那可赚翻了！ 富商是有百分百的信心，这东西只要拿到别的地方去卖。就算是价格翻个倍，也会有人要。 这京城独有的东西，可是有不少人喜欢。 说干就干！ 他连忙就想要转身拉扯一个店小二过来，却左右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小二模样打扮的人。 本想高声将人喊来身前伺候，但是一想到之前边上的那些贵人凶狠的眼神，这富商还是乖乖地将嘴给闭上了。 惹不起…… 正当这些人还在这片美景之中沉醉，醒不过来时，便听着一阵仙乐响起，面前升起来了袅袅白雾，宛若仙境一般，一道倩丽的身影，更是从天而降！ 第25章 一大片韭菜 仙乐响起。 一道倩丽的身影，衣决飘飘，宛若天上的仙女一般。 精心策划的舞蹈，也就此开始。 一场音乐舞蹈，看的这些人如此如醉，甚至还有人诗兴大发，当场做诗起来。 四楼。 曹琰坐在高楼之上，将下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边上几个身姿窈窕的侍女穿着清凉地在他身边伺候着。 有的打扇，有的给他剥葡萄喂进嘴里，还有的是半蹲在曹琰的身边，乖顺地给他捶腿。 曹琰长长地叹了口气的，真是舒坦啊！ 有一说一，自打过来之后，这日子过得还是十分的不错的。 等会儿就要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现在只是把这些人的胃口吊起来，等赵德芳那边再配合一点，到时候就能卖个好价钱。 当初和陛下说好了，她给予一定的支持，这场生意大家伙一起三七分。 至于答应给女帝的那三成，曹琰也没有贪下来的心思。 小丫头那么可怜，自己吃肉，给她分口汤。 舞蹈结束，明朗走上舞台。 “今日，是珍宝阁开业的日子，也欢迎贵宾前来捧场。我是本店的掌柜，姓明。” 明朗这一番话，才算是将众人从刚才的互道之中唤醒过来。 “今日，咱们不卖东西。”明朗笑眯眯的说道。 现场的大官贵人、豪门望妇们迷惑不已。 今天不卖东西？ 那这店面开着何用？ “掌柜的，你要是不卖东西，为何在中元街上开这么大一个铺子？” “是啊，掌柜的，不要在这里卖关子了。” “掌柜的可不要瞧不起我，钱我有的是。只要珍奇有价码，我全都买得起。” 看着面前这些躁动不已的达官贵人们，明朗也是心中无奈，他本来也是想着，丞相定会卖个高价，叫这些商人们和达官贵人们大出血一笔。 但是后来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难怪丞相权倾朝野、奸佞之首，想来正是因为这些稀奇古怪的手段吧。 之前也没有怎么见过丞相用这些手段，现在明朗对曹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诸位，店内的琉璃，放眼天下也很难在找出。个头越大、颜色越绚烂，越通透的琉璃更是难得。” “即便是在下，想要得到新的珍品，也是有心无力。可若是卖给诸位，这又该卖给谁呢？” 明朗这话音不过是刚刚落下，下面就吵了起来。 “当然是给我，我家财万贯，不管多贵我都买得起的！” “哼，有钱算得了什么，我姐夫是礼部尚书！这东西，自然是我的！” “那这样说起来，我家老爷是侯爷，这难道不应该给我吗？” 见着这些人吵闹，明朗的面上反倒是带上了几分笑容。 吵吧，吵得越凶越好！ 相爷说过，只有吵起来才算是有热度，有了热度，才能卖出去更高的价钱。 等过了一会儿，明朗才装作满面痛心疾首的模样，“小人自然是知道，各位身份和财力都不低，这也正是为难之处。” “所以决定，三日后，会于此召开一场诗会。前三者，可获得购买资格。得魁首者，可免去一成的银子！” “在这三日内，各位可来此处喝茶赏景，店内一切茶水吃食半价。四楼是专为各位女宾所设。” 最后一句话，让那些夫人小姐的心中都好奇不已。 虽然武朝对女性的约束并不算严重，但是对于女性来说，可以休闲娱乐的地方，还是不如男子那么多。 她们也只能偶尔上街逛一逛，或者是去戏园子，茶楼里坐坐，再不济，也就只能相互邀约出城上香游湖。 今日，这处新奇之地，到是叫她们都心生兴趣。 …… 楼上。 看着留下来的宾客数量，曹琰满意的点点头。 只要有人，韭菜就可以一直割下去。 也不怪曹琰想出来这样的法子，实在是上辈子各种的销售花样层出不穷。 即便是休闲服务的地方也会卖一些周边，就算是一个奶茶也要卖文化，卖茶的卖品牌特色…… 他是两种钱一起赚了，也算是方便。 “走，伺候爷前去泡澡。” “是。” 边上的侍女身姿娇软，看见曹琰就像是看见了神一样，简直是满脸崇拜。 这位爷脑子里也不知道都装的什么东西。 那叫做香皂的东西，又好看又香，用过了之后，肌肤都滑嫩了不少。 而且，这位爷说话风趣，为人风流，英俊潇洒，侍女们简直心动至极。 不过，她们的心中却不知道，曹琰只是叫她们捏肩捶腿，却不动手动脚的原因是，他不喜欢用公共用品。 曹琰在这些女人的簇拥下，到了一楼的后堂， 这边后院处，被他用园林景观一处一处地隔开，设成一个池子一个院门，一边走进来的路上，不仅能够欣赏风景，更是拥有一个私人的温汤区域。 若是有事情要谈，这种环境下也更能交心。 前面还有马吊，投壶，对弈的地方。 二楼也有看戏听曲喝茶，按摩休闲的，甚至还可以叫人来念话本子。 只是，曹琰本来想讲自己听过的四大名著写出来的，却记不清多少详细内容了，也只能作罢。 或者是，找上几个捉刀手，到时候自己将这些故事的主线给讲一下，叫那些捉刀手再写出来吧。 …… 珍宝阁开业第二日。 曹琰现在正是温香软玉在怀，正做着美梦呢，外面明心就邦邦邦地将门敲响。 “相爷，该起来了，您得上朝了。” 曹琰迷迷糊糊地睁眼一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他娘的天还黑着，这就要上班了？” “相爷，这早朝卯时就开始了，咱路上都还得花费点时间功夫，现在已经不早了。” 明心看了一眼天色，心中有些委屈，现在都已经丑时五刻了，相爷都还没有洗漱呢，这要是再拖延下去，怕是等会儿都来不及了。 “行吧行吧。” 曹琰算是强行撑着自己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进来吧。” 当明心进去的时候，简直吓了一大跳，相爷身上的怨气怎么比厉鬼还要重？ 明心连忙低眉顺眼的小心做人。 一番洗漱打扮，又是换上朝服，整理了半天，这才算是完成。 上了马车，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第26章 武朝第一喷子 “相爷，到了。” 到了城门口，明心在外面低声喊了几声， 见里面没有动静，便壮着胆子掀开帘子一看，曹琰又在里头睡着了。 明心的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丞相虽然贪图享乐，好吃懒做的，但对于早朝都十分积极。 之前每次无论是入宫也好还是上朝也好，相爷都会打起来十二万分的精神，是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在马车里睡觉，更是不会抱怨去早朝的时间太早。 难不成…… 相爷昨晚和那些个姑娘们玩耍，操劳过度太累了？ 虽然明心的心中是这样琢磨的，却不能说出来。 又叫了好几声，曹琰这才算是缓缓的醒过来了。 “相爷，此处该换轿子了。” 曹琰打着哈欠下车。 脚不过是刚刚落地，就听到一道叫人心中极其不爽的声音。 “曹丞相昨天晚上在那里厮混，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虽然现在还年轻，但是还是要知道节制啊。”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德芳。 想到了前两日女儿来信中所说的事情，心中来气得很！ 曹琰也不知道是怎么忽悠太后的，竟然还妄想叫老夫给他做事儿！ 心中更是不断地骂着，曹贼要不是嘴上有几分功夫，能够哄先帝开心，怎会有如此成就？ 赵德芳最看不起的就是曹琰。 曹琰倒是笑了起来，最喜欢这种敌人看自己不爽，还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 “赵相，看你如此精神奕奕，想来是很久都没有夜生活了吧？也是，赵丞相这岁数，就算是想不节制也没有能力了，难怪睡得好精神好啊。” 曹琰这一张嘴，顿时就叫边上吃瓜的那些大臣都忍不住笑出声。 赵德芳更是面色涨红，之前哪里见过这种无赖？ “你你你！” “我我我？”曹琰倒是笑得开心，弯腰上了轿子，“赵大人，若是需要药方子，本相倒是可以帮你找一找，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 赵德芳难受地捂着胸口，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是真的很气人啊！ 不过赵德芳的身体素质还是要好一些的，硬撑着上了轿子，也一道朝着宣德殿过去。 武朝的皇帝算是勤政的了，原本的十日一上朝，改成了七日，后来又改成了五日。 朝会是在宣德殿，平日里皇帝在紫宸殿处理政务。 不上朝的时候，也会召一些大臣入紫宸殿商议朝政。 虽然武朝现在国弱，但是数百年的积淀，大国风范犹在。 只是，表面光鲜的帝国，现在都已经腐朽到了骨子里。 曹琰心中冷哼了一声，不知道这些个大臣，今日又要在朝堂之上说一些什么蠢话。 对于那些主和派，曹琰一向都觉得他们的脑子里面进水了。 弱肉强食，这才是国家之间亘古不变的道理。 朝堂之上。 太监唱了声礼。 诸位朝臣站在原地，躬身长揖及地，念唱，“拜见陛下，陛下躬安。” 曹琰是第一次正八经地参加朝会。 原以为要跪下来说一句“陛下万岁万万岁”的，没想到只是站着行礼。 对应的，曹琰在脑子里快速地思索，现在武朝所对应的朝代。 一瞬间，曹琰想到了当初宋朝的骚操作。 宋太祖赵匡胤怕人和他自己一样造反起义，重文轻武，为了削弱武人的权力，还扩大科举录取名额、提高文官待遇，立下“誓不杀大臣、言官”的祖训。 最后这一系列的骚操作，也让文官在政权中的地位达到了有史以来的巅峰状态，形成了“与士大夫治天下”的模式。 就是这个骚操作，让宋朝虽然挺有钱的，但也武德不够充沛，成为肥羊。 现在看来，武朝倒是和宋朝发展到了中后期的时候有点像了。 一个繁荣了数百年，又几乎是上百年都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强大王朝，最后因为居安不思危被击败。 想到这里，曹琰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不行，绝对不行！ 武朝的国运，千万不能败在这个时候。 “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女帝正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俯瞰着下面的大臣们，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尽显威严。 “臣魏征有事启奏！” 一个老头，直接站了出来。 看着老头的年纪不算轻了，但是这声音却是格外的洪亮。 女帝看着站出来的这老头，下意识的就皱紧了眉头，这老头今天又要喷什么？ 现在看着魏征，李明月都觉得头疼，却依旧还要耐着性子问道，“魏卿，可是有何事？” “陛下，曹琰误我朝纲，臣要弹劾他！ 他不顾两国邦交之谊，下令杖责西夏使臣。若是因此引发两国交战，我武朝又该如何？” 女帝皇冠上的珠帘，将她的面部遮住，叫下面的朝臣看不清她的神情，也猜不出她的心思。 李明月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两下，心中开心极了。 曹琰啊曹琰，叫你之前欺负我，现在连头铁的魏征都来告你的状了，朕倒是要看看，你又会如何应对。 魏征？ 从听到这个名字时，曹琰的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老头，就是个头铁的喷子！ 只要是他看谁不爽，就敢在朝堂上面喷的人狗血淋头。 即便是先帝，在他的嘴下也挨骂不少次。 武朝可风闻奏事，不能随便杀言官，所以魏征一直都活得好好的。 为了做一点表面功夫，表示对言官的鼓励，先帝还得对这魏征恭敬有加。 曹琰朝着魏征看去，这老头儿的视线一对上，就老家伙对他横眉竖眼。 “曹贼，你窃国通敌不成，便故意得罪西夏，好给西夏借口发兵围攻我朝，是也不是？” “曹贼，你居心叵测，存心地想要将我武朝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魏征对着曹琰怒目而视，“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这一张嘴如何颠倒黑白，否认事实！” 曹琰简直都要气笑了，这魏喷子还真是擅长脑补。 老子想要把武朝折腾死，还是要费这么大的功夫？ 可别忘了，现在武朝之上的大半势力都是捏在谁的手上。 看着下面的曹琰，女帝兴致盎然，她也想看看向来巧舌如簧的左丞相，遇上了这一根筋认死理的魏征，又该如何应对。 “你懂个屁！” 曹琰这话一出，叫魏征一愣，紧接着，他的一张老脸也涨得通红。 “你……你竟然在朝堂之上，说如此粗鄙之言辱骂老夫？” “骂的就是你！”曹琰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边上的那些个大臣可是津津有味地看戏起来。 虽然说这些所谓的清流们，看的曹琰十分的不爽，但看见和他对骂起来的人是魏征之后，也心中畅快了不少。 今天这场骂战，不管他俩谁赢了，大家伙都高兴。 魏征看谁有问题都参一本，得罪了朝中的不少大臣。 即便是自诩忠心的清流们，也被他弹劾过，可以说，在这朝堂之上，魏征的人缘还没曹琰的人缘好。 曹琰能在奸佞圈里，混到带头大哥的地位，也是有两把刷子和威信的。 “陛下，曹琰在朝堂上口出污言秽语，辱骂朝廷命官，还望陛下治罪！” 这魏征，实在是叫人是叫人厌烦！ 曹琰不耐烦地皱起来了眉头，“魏征，你不要仗着你年纪大就在这里倚老卖老，难道不是你先找茬的？” 第27章 明晃晃的阳谋 “通敌叛国诛九族，你都让我九族消消乐了，我骂你几句怎么了？” “还有，那西夏使节为什么不能打的？你可知他们来的目的？” “他们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魏征冷着一张老脸，只觉得曹琰说的所有话都是在忽悠他。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西夏皇帝，想让陛下嫁过去。” 曹琰说完，魏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事儿根本没有人告诉他。 不然，他第一件上奏之事，定是将那些狗屁使臣，好好训诫一番。 “魏大人忠心耿耿，本相自知。但看着陛下受辱、武朝受辱、臣子受辱，本相若不拿出态度，今后，武朝还有何颜面叫万国来朝？” 曹琰所言掷地有声，魏征彻底傻愣愣地在原地不知所措。 曹琰见魏征不再说话了，便也没在开口。 魏征虽然嘴巴讨厌了点，但人还挺不错的，起码比这满朝披着假面的人面兽心的家伙们，要好上不少。 至于指望这个固执又要面子的老头子给自己道歉？ 曹琰表示从来都不敢做这种美梦，但很快曹琰就被自己打脸了。 半晌，魏征长叹一口气。 满眼复杂地对着曹琰浅浅行了一礼，“曹相，是下官没有调查清楚。还请丞相多加担待。” 曹琰眼睛瞪得都要掉了出来，这老头子是在给自己道歉？ 魏征说完，对着女帝一躬身，“陛下，西夏使臣实在是欺人太甚。臣请陛下，壮大兵马，给西夏狠狠一个教训。” “魏卿说得有理，只是壮大兵马一事，也不是朕不愿意……只是户部……” 正在吃瓜的户部尚书，突然见这个瓜就落在了自己头上，顿时满脸的惊诧。 连忙跪了下来，一张老脸上挤出来几滴眼泪，“陛下，现在国库空虚，一丁点儿都拿不出来了。” “今年的钱都要用在维护黄河堤坝上。一旦决堤，数十万百姓都要流离失所呀！” 户部尚书只觉得自己心里苦。 一个个的张口闭口只知道要钱，却也不管这钱到底从哪儿来。 陛下登基之时，曾开恩典，税收减免三成，休养生息。 但是户部的钱也是实实在在少了三层税收！ 现在的情况就是，进来的钱少了，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 女帝坐在轮椅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有几分无奈，对着下面的魏征说道，“魏卿，你也看到了，现在户部根本就拿不出钱来。” “但是金国和西夏又在边上虎视眈眈，不知何时就会朝着我朝发兵，现在发愁的不只是魏卿你，也有朕啊！” “臣，愿意捐出五百两银子，以尽绵薄之力。” 魏征上前一步说道。 女帝心中都感动了不少，魏征真是个好人啊！ 这话她还想着怎么说出口呢，魏征就已经主动提了出来，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好好好，魏卿当真是我武朝一大忠臣，为国为民之心，可当感念！” “魏卿向来都是清廉节俭之人，身为御史大夫，俸禄也并不多，能在能拿出来五百两银子，已经是不易。” 当听着女帝这几句话的时候，这些个满朝的文武大臣，顿时心中就是一凉，这意思还需要多说明吗？ 他们甚至都怀疑，今天魏征是不是和女帝商议好的，故意演大家伙的。 现在，这满朝的文武百官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此时，也无人奏事，若是往常，边上的太监，遇见这种情况就应该喊上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了，可是今日，也是迟迟不见这小太监说这话了。 看来，今天陛下的这笔钱是要定了啊！ “户部尚书，这五百两银子，单独记下来。” 迟迟见这些人都没有反应，女帝的脸色也渐渐地冷了下来，对着那户部尚书提点了一句。 曹琰见状打了个哈欠，决定添油加火一把。 “陛下，臣倒是有个主意，既然是为国为民的大事，魏征大人更是第一个捐银子，那么，不如立下一块功德碑，以主动捐款的顺序，将名字官职和所捐的银两数量给刻在上面？” “如此，也能叫世人知道我武朝官员的为国之心，更是能够叫天下的百姓知道，谁才是将他们真正放在心上的官员！” “石柱不易损坏，如若留下来上千年……魏大人怕是就要名留青史了。” 听着曹琰此言，女帝十分的满意，拊掌大笑说道，“曹卿，这主意倒真是不错。那就让世人看见我朝官员的忠心吧！” 曹琰淡淡一笑，论坑钱的手段，老子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立一座功德碑，就算是不想掏钱的，也得硬生生的从口袋里面掏钱出来，还得是争先恐后地给钱，只为名留青史！ “先帝在位时，曾经给过臣不少的赏赐。 如今朝廷有难，臣不能坐视不理，更不能枉顾先帝情谊。 臣曹琰，愿意捐款五万两白银，粮食五千石！” 一听这话，边上的赵德芳哪里还站得住？ 堂堂右丞相，怎么能被曹贼压制一头？ 曹贼，想用一点钱粮就名留青史，别痴心妄想！ 赵德芳直接一步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曹相，这第二名头，必定是我赵德芳的。你不过是一个佞臣，有何资格将名字放在第二？” 曹琰咧嘴一笑，“但是我有钱啊？刚才陛下也同意了，捐款者的名字顺序，按照捐款顺序排列。怎么，你是眼红了？那你刚才怎么不在本相之前说捐款呢？” “你…… 这主意是你提出来的，你早就做好了抢这第二的准备，我等尚且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的又如何能够作数？不行，这必须从新开始算。” 赵德芳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第二个名额他势在必得。 “你要能拿出比我更多的钱粮，我就让给你！” 曹琰得意扬扬地说道，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我有的是钱，我谁都不怕”的气息。 这贱兮兮的模样，简直看得人手痒痒，恨不得一掌直接打在他那张笑嘻嘻的脸上。 虽然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这满朝的文武大臣，还是头一次见到笑起来这么贱兮兮的人。 就算是奸佞一党，分明都是和曹琰一个阵营的，现在看着他的那副模样，想着等会儿要拿出来的钱，心中也是一阵肉痛，更是手痒痒得很。 赵德芳还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和曹琰赌气，就是完完全全地中了他的圈套。 不过，就算是意识到了，为了争这口气，为了这个面子，赵德芳还是会把钱交出去。 曹琰这次用的是明晃晃的阳谋，却是叫人也只能心甘情愿地踩进去。 “陛下，老夫今日，捐白银六万两，粮食八千石！” 赵德芳捂着胸口，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更是在心里大骂曹琰不是个东西。 第28章 李元霸闹事 曹琰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不就是六万两？本相跟了！” “赵大人，当年先帝陛下还在，你都低我一头，现在还想压我的风头？” 曹琰这话，纯粹是在煽风点火。 先帝宠信曹琰没有本事的奸佞，一直是赵德芳心头的一根刺。 即便先帝已经驾鹤许久，但每次在朝堂之上见着曹琰，赵德芳依旧十分不顺眼。 今天，为了在功德碑上留名，赵德芳彻底地红了眼！ “我加！七万两白银，再八千两百石粮食！” “我继续跟，七万零一两白银，再加上八千两百石粮食……” “八万两银子，加八千五百石粮食！” 赵德芳咬着牙，喉头涌出一股腥甜，一口牙齿都要咬碎了。 双目如要吃人一般，死死地盯着曹琰。 “行，算你厉害，这第二个位置就让给你了。” 曹琰面色轻松地摆摆手，一点都看不出心疼，如此，赵德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小子之前就是在故意演自己，为的就是从自己手上坑更多的钱； 当真是气死老夫了！ “恭喜赵大人名垂青史了。” 曹琰刚才争多了半天的位置被抢走，现在却还笑得出来， 朝堂上，反应再慢的也反应过来，今日大家伙儿都得大出血了。 此事没准就是女帝和曹琰商议好的。 钱花都花了，总得捞点好处。 奸佞们向来反应快，连忙争先恐后地报上自己的官职和捐赠的银两数目。 女帝身边的太监，手上的笔都要写得飞出去。 自诩忠臣清流一派，也是不甘示弱。 一时间，朝堂上好不热闹。 …… 朝会散去。 曹琰的肚子都要饿扁了，连忙冲上轿子往家里去。 就连想要拦着他商议“大事”的奸佞一党，都没能成功抓着他人。 “真他娘的饿死本相了。” 出了皇宫，总算是自由了几分，曹琰瘫倒在马车内抱怨着。 “相爷，中元街上新开了一家酒馆，里面的饭菜说是别具一格，好像是叫什么……珍宝阁！” 明心讨好地在曹琰身边献主意，“不如咱们去尝尝？” “你是不是傻？” 曹琰脸色一黑，从车上抄起一枚竹简就朝着明心的脑袋上敲去。 明心一脸委屈，捂着脑袋，“相爷，奴才又说错什么了？” “珍宝阁是谁家的，别人不知道，你心里还没点数？明朗这些天在珍宝阁那边干活，你都看不见吗？” 曹琰看着明心，恨铁不成钢，原主身边怎么会有这种蠢货？ 想来，之前原主能够坐到如今地位，还真是靠的他自己。 “原来是咱家的？” 明心满脸呆滞，“我还以为明朗是被您给赶出相府了。” 曹琰冷哼一声，“就算是将你赶出去，明朗也都会留着。” 听着这话，明心面上满是委屈，低着头闷不吭声了。 过了会儿，曹琰看他一眼，见着这小家伙一双眼睛都红了。 心中长叹一口气，“行了，别哭了，去珍宝阁。” “切记，在珍宝阁，不可暴露这是我的产业。” “是。”得到了曹琰的好脸色，明心脸上瞬间小雨转晴。 …… 珍宝阁外。 曹琰的马车缓缓停下。 “曹大人，请。” 门口的侍女穿着一身修身旗袍，将完美的身材曲线全都勾勒出来。 分明穿得严严实实，却比青楼之中只穿着一层纱衣的女子诱人多了。 来往走过的男人，眼睛全都黏在了这些侍女身上。 那齐刷刷的躬身行礼，格外优雅，更是叫从这门进去的男人觉得有档次。 “曹大人，一下早就走得匆匆忙忙，原来是来这儿潇洒。” 一身穿深蓝色长袍，手中拿着把黑色羽扇的男人突然冒了出来，冲着曹琰说话的语气，像吃了枪药似的。 “你是？”曹琰在脑中搜索片刻，真没想起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曹琰，你这是故意不将本王放在眼中！就连当今女帝都得尊称本王一声王叔，你竟敢不认识本王？” 那男人气得不轻，冲着曹琰说道，“今日，本王便要叫你瞧瞧厉害！” “来人啊，将本王的双锤拿来！” 边上侍女见状不妙，连忙微微上前一步，对着这王爷身边的侍卫提醒，“王爷，若是有所争执，不如去演武场？珍宝阁中，现存之物皆是孤品，若是砸坏了，小女子担当不起，还请贵宾怜惜。” “行，本王今天看在美人的份上，暂且就放过你。” 见着美人娇滴滴地在身边，柳眉轻蹙，面带愁容，李元霸无措地摸了下脑袋，答应下来。 此人名叫李元霸，先帝的六弟。 说白了，这货就是个空有武力，脑子不行的武夫。 曹琰冷笑一声，他和李元霸是井水不犯河水，先帝还在世时，前身和李元霸的关系还算不错，两个纨绔能够玩到一起去。 但现在，刚见着自己，李元霸就有这么大的恶意，若是说没人挑唆，打死曹琰他都不信。 “王爷，今日怎这么大的火气，想来有些误会，不如我请客，在这儿喝一杯，咱好好聊聊。” 不到迫不得已，曹琰不想和李元霸为敌。 敌人有脑子，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见招拆招。 但遇上没脑子，还身份尊贵武力值高的，这就麻烦了。 那天李元霸要真是受人怂恿，一锤子把自己砸死，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你别碰我！” “我大侄子说了，你不是好人！ 亏我之前信了你的鬼话，把你当兄弟，其实你就是图我皇兄的身份地位！” 曹琰心中一片沉默，这满朝的文武大臣，有谁是不图皇帝的身份地位？ 深吸一口气，深知和一根筋的人说不通，曹琰选择换个话题。 “两个月后就要打仗了，王爷知道此事吗？” 听着打仗一词语，李元霸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打仗好啊，这事儿他喜欢！ “来来来，今天我请你，这事儿你给我详细说说！” 李元霸上前扯着曹琰的袖子，就往楼上去。 第29章 西夏使臣，死了 皇宫。 赵德芳给女帝递了折子，想让赵合德回家住一段时间，和家人团聚。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李明月就准了。 她巴不得赵合德早点儿滚蛋。 每天还要给一个比自己小上两岁的女人请安，李明月心中怪膈应的。 赵合德风风光光地出了宫。 凤车銮驾，带着不少的太监宫女跟在身后，这番排场，堪比女帝出行。 太后娘娘回娘家，得提前清理出一条道来。 一路上，绝无半个平民百姓惊扰。 赵府门前。 赵德芳一大家子早早地就等在门口。 远远见着銮驾来了，纷纷下跪。 “臣，拜见太后娘娘。” “臣妇，拜见太后娘娘。” 虽说向来都是子女给父母下跪，否则会折寿。 但当家中女儿入宫之后，便轮到家中人给她下跪了，权利再大也大不过皇家。 别说现在赵合德是太后，她就算只是一个贵妃，该跪的还是要跪。 赵合德在宫女的搀扶下，从銮驾上下来。 瞧着面前的父母，她身子微微颤抖，眼眶发红。 “爹娘，快起来，咱们进去说话。” 在门口哭，不成体统，赵合德强忍着眼泪招呼着进去说话。 进了赵府。 赵德芳屏退下人，连忙将赵合德拉到一边，满脸焦急问道， “乖女儿，这封信可是你从宫中叫人送来的？” “爹见这字迹是你的，可上面内容又不像是你写出来的。爹不好去皇宫内问你，便干脆和陛下说了一声，让你回来。” 看着自己亲爹拿出来的信纸，赵合德气得牙痒痒，“爹，这的确是女儿写的。” 想着那狗东西啃出来的印子还未消退，赵合德也只能先吃了这个亏。 “爹，曹琰手上捏了女儿一个把柄。等过几天，把柄消失了，他也再也无法威胁女儿了。” “好个曹琰，竟然将注意打到了你的身上，真当我赵德芳好欺负不成？” 赵德芳面沉如水，将手上的信纸紧紧地攥成一团。 “爹，这次中了他的计，别无他法，只求爹帮女儿这次。” 看着自己从小到大放在手掌心上的女儿如此哀求，赵德芳何尝不心软？ 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这次就给那小子一点甜头尝尝。” …… 下午。 右丞相府。 赵家门口马车如云。 太后娘娘回家省亲，赵德芳便在下午设下赏茶会。 邀请京城官吏、勋贵、豪门望族，以及亲朋好友前来品茶。 赵府门外议论纷纷。 “赵相广发邀请帖，怕是这次茶话会不简单喽。” “我听说，品茶只是其一，真正的目的是鉴宝。” “鉴宝？什么样的宝物能让赵相如此兴师动众？” 一时间，赵府门外议论纷纷。 等入了赵府，一个个的又都变了脸色，看着正经无比。 “丞相大人，今日好雅兴。” “恭喜丞相大人，得以和太后娘娘团聚。” 赵德芳面上带着笑容同他们寒暄着，心中却不断暗骂着。 若不是曹琰拿捏住了女儿的把柄，今日何必花钱给他做戏？ “是啊，太后省亲，着实高兴，但还有理你一件喜事。” “老夫偶得一宝物，特意请诸位来赏玩，也好帮老夫看看，是否有被奸商坑骗！” 赵德芳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诸位大臣贵族，瞧着莫名，却不知赵德芳为何看着面带笑意，身带杀气，只好默不作声，应付过去。 等人来齐了之后，便是今日重头戏。 “来人，上茶！” “这可是进贡给陛下的上品，宫内才有的东西，宫内总共只有六两，若不是太后娘娘带了二两回来，我这老头子，怕是这辈子都喝不上了。” “丞相大人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太后娘娘地位尊崇，更是身怀孝心，时刻挂念丞相大人，当真是可喜可嘉啊。” 大臣们也都很给面子，互相吹捧着。 可当一个个的婢女，将茶盏端上来时，这一个个大臣，满目惊艳。 “这是何宝物？” 连忙将茶盏接到手上，仔细观赏，只见茶盏流光溢彩，通体是琉璃制成，透过茶盏，可看见杯中片片茶叶上下起伏，如同跳舞一般。 这是往日品茶，所欣赏不到的美景。 “看来，这茶盏才是今日的精品啊！不仅色泽通透，流光溢彩，且造型独特，其上的花竟然栩栩如生，真是巧夺天工。” “我手上这个，是牡丹？” “我手上的是芍药？” 诸位大臣官员一看，这茶盏竟然还各个不一样，对比一番，凑齐了十二花神。 这场宴会，即便是赵德芳再不高兴，琉璃茶盏的名头也打出去了。 只是，想着这是在给曹琰做嫁衣，即便是被吹捧了一天，赵德芳心中又难受起来。 …… 次日。 曹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昨天和李元霸喝了不少，两人都醉得不清，便干脆在珍宝阁住下了。 “李元霸那小子，脑子不咋的，却挺能喝。” 揉了下太阳穴，曹琰觉得喜爱你在脑袋都还有些发昏。 谁说古人的酒都是米酒，不顶用的？ 这后劲儿可足得很！ “相爷，您醒了？” 娇滴滴的声音宛若钩子一般在边上响起。 曹琰转头一看，是个身姿窈窕的大美人，一双雪白的大长腿裸露在外面。 瞬间，曹琰便觉得身下传来一阵热意，伸手将美人拉过来。 “啊！” 一声娇呼，美人柔弱无骨的身子便跌在床上，一双玉臂抵着曹琰的身子，娇羞地低头。 “相爷，您可要对奴家温柔些……” 这欲拒还迎的手段，曹琰如何看不明白？ 他轻笑一声，抱着怀中的美女，翻身便要长枪直入。 “相爷，相爷！” 正这时，门外传来明心焦急的敲门声。 “相爷，您可起来了？出事儿，出事了！” 本来兴致昂扬，现在一下子全被明心给打搅了。 曹琰面沉如水，烦躁起身，“明心，若这次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我定不会轻饶你！” “哼。” 边上美人小小的哼了一声，心中有几分不满，却也乖乖起身。 明心连忙匆匆进屋，“相爷，那西夏使臣，死了一个，说是因……因您下令打地板子，重伤不治。” 第30章 突发事件 明心说完，眼睛偷瞄了一下自己的主子。 见没有发怒，才继续道：“西夏使团正在鸿胪寺大闹，说要请命西夏皇帝发兵攻打武朝！” 曹琰眉头皱得老高。 “死的是谁？” 曹衍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保持清醒。 明心恭敬说道：“是……是西夏丞相之子潘豹！” “什么！” 曹琰直接就是弹射起步，骂骂咧咧往外走。 “你他娘的不早说，这个纨绔死了有大麻烦，赶紧把明朗给我叫来，真的是要命！” 曹琰话音刚落，又提起脚甩了明朗一脚。 明心被打了也不敢吱声，只能照着曹琰说的去做。 不一会儿，曹琰已经上了马车，而明心、明朗也急匆匆赶来。 “相爷，明朗带到了。”明心颤颤巍巍说道。 马车里的曹琰听闻，轻轻撩起窗帘凝视着明朗。 明朗大脑飞速运转，刚才来的路上听明心的说法就已经猜到了大概。 于是明朗问道：“相爷有事交给小人去做？” 曹琰微微颔首：“这阵子让你准备的粮草和兵器，立马给我封装装车，一定要快！” 明朗点点头，表示知晓，但是又忍不住问道：“相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具体的我等会再跟你讲，你先筹措物资，所有和战事相关的东西能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 曹琰说完，明朗领命离去，马车也迅速前往鸿胪寺。 到了现场，这里已经是混乱非常。 西夏的使臣要觐见陛下，被禁卫军牢牢围住，就连大金使臣也在起哄，时不时拱火。 左丞相曹琰的马车一到，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马车坐着的可是武朝最心狠手辣的人。 嗨哟？ 什么时候太监也能主事了？ 曹琰一跃而下，站在了那闹事的西夏使臣面前——随行太监王体乾。 “继续闹，声音还不够大，就你这阉人再来一百个，都顶不住我武朝禁军一人。” 曹琰直勾勾盯着王体乾，后者光是对视曹琰都心肌一梗，要不是明知自己性取向正确，可能还以为是爱情的魔法。 “你们西夏是无人可用了？让一个没根的人来闹事？我看你们那皇帝老子也是差不多快没根了。” “你胡说八道！” 王体乾一听到这话，当时就跳了起来，指着曹琰就骂，“曹琰，你别欺人太甚，我可是皇帝陛下亲派来的使臣，你敢污蔑我？” 曹琰一脸不屑，“哦？西夏皇帝派来的？那怎么连礼数规矩都不懂呢？” “你！” 王体乾气得脸色通红，半晌，咬牙切齿地说道：“曹琰，我告诉你，你今日侮辱我，我回到西夏必定会禀报陛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胆子！” 就连大金使臣也插嘴，他们虽然不说话，但是在那儿时而哼哼唧唧，时而大笑，实在让人看得厌烦。 曹琰眉头一皱：“关你们什么事？还没打到你们头上呢，难道你们也想被打死几个人才高兴？” “滚回去！” 曹琰的话就像是晴天闷雷，让那几个大金使臣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我擦他个妈，这跟我有啥关系？ 不过看到曹琰背后的禁军面色凶恶，那些大金使臣也悻悻离开。 大金使臣走后，西夏使臣形单影只，被一群禁军大汉围得瑟瑟发抖。 “狂啊，我看这下谁给你们撑场子。” 曹琰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王体乾，一句废话也不多说，直接抬手。 啪—— 一巴掌拍在王体乾脸上，那张俊俏的小脸瞬间变成了猪头，血迹斑斑。 “潘豹的尸体呢？让我看看。” 曹琰冷哼一声，对旁边的士兵吩咐。 一提到这个，那群西夏使臣立马就急了。 “曹贼啊曹贼，害死我使团主事不说，连尸体都要侮辱！” “对啊，你们这是要挑起两国纷争吗？” “你们这种卑鄙无耻的行径，定会被后人唾弃千年！” 西夏使臣一个比一个叫嚣的厉害，曹琰听了却是满脸不屑。 果然有猫腻，这么心虚！ “你们西夏人不就喜欢玩阴谋诡计，怎么，现在被识破了就开始耍横？还真是可悲！” “曹贼！” 西夏使臣听了这话，一个比一个激动，恨不得扑上去撕烂曹琰的嘴。 “来人！” “本相今日要好好教训一番你们西夏使臣！” 曹琰一挥手指着王体乾说：“丢到城门口，先吊他一天。“ “是！” 士兵应声，直接拽起那位王体乾，拖着往城门外跑去。 一下子其他的西夏使臣便静若寒蝉，屁都不敢放一个。 “哼，怂包一群。” 曹琰啐了一口便上车离开。 此刻天空已经渐暗，夜幕降临。 街上灯笼摇曳，照耀的街道十分明亮。 那西夏使者被丢在大街上，疼得哇哇惨叫。 周围的人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曹琰坐着马车从王体乾旁边经过，淡淡地瞥了王体乾一眼。 王体乾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曹琰一走，王体乾顿时松了一口气。 就连拖着王体乾的禁军士兵都无奈摇头，你说你惹他干嘛？ 都说左丞相是个狠人，发起横来自己都打！ …… 紫宸殿。 女帝早早就在龙椅上坐着养神了，下面的清流派代表魏征，还有右丞相派代表赵德芳，他们都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 因为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他们，是曹琰。 不过这里却是没有保皇派的大臣，原因无他，这群人都太弱，让他们来这，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屁来。 不久，曹琰就从容进入紫宸殿，敷衍地行了个礼。 “陛下找我何事？”曹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一旁的赵德芳先破口大骂了：“曹贼，你瞧瞧你干的好事！你侮辱西夏使臣就算了，怎么能闹出人命呢？一旦西夏震怒，必然大举入侵我武朝边境，到时候……” “到时候生灵涂地、饿殍满地。”曹琰直接抢答：“赵大人，我说得对吗？” 你他妈！ 抢我话干嘛！ 见曹琰还是这样油盐不进，赵德芳气不打一处来。 冷静冷静，决不能着了这小人的道。 第31章 赌约 赌约 潘豹的暴毙，赵德芳敏锐地观察到这是一个扳倒曹琰的机会。 来之前赵德芳已经想好了一大堆的说辞，反正这次曹琰怎么也得掉一大块肉！ 于是，他压抑住心中滔天怒火，平复语气对女帝说道：“陛下，兹事重大，需慎重考虑。” 赵德芳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武朝如果和西夏开战，必然会引发战争。” “战争是国力的消耗，百姓受苦，将士伤亡，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尸骨累累，这是国家之祸！” “赵大人这是在教导朕怎么治理江山社稷咯？”女帝冷冷问道。 “陛下恕罪！臣绝无此意，臣只是希望陛下三思！” 曹琰讥讽说道：“我说赵大人啊，你说说，咱们这个朝廷都已经是这幅模样了，你还想怎么办？你觉得我武朝该如何做？” “难道把三公主再嫁出去，赔个几十万的银两？” 曹琰可谓歹毒，先前三公主的事情本来就是陛下的心头刺，曹琰现在非要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右丞相何意？” 女帝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语气之中的愤怒溢于言表。 妈蛋，狗比曹琰，明明错的不是我！ 赵德芳被气得都快变异成东京喰种了。 “陛下，实不相瞒，我刚才去了鸿胪寺一趟，我发现潘豹的死很有可能是有心人设计的。” 曹琰此话一出，倒是让在场三人都提起了兴趣。 “左丞相说的可是实话？若真是这样，那西夏狼子野心，想必早就觊觎我武朝土地了！” 沉默许久的魏征终于开口，而且还是偏向曹琰的意思，这下子可把赵德芳急得不行。 本来以为是他们俩和女帝三人一起拷打曹琰，说不定能把曹琰一撸到底，贬成个庶民。 没想到曹琰三两句话就把女帝和魏征框得团团转，这还了得？ 曹琰似笑非笑的看了赵德芳一眼，说道：“陛下，臣说的可是实话，臣仔细观察过，那群西夏使臣眼神飘忽不定，分明是心里有鬼！” “陛下请想，西夏人何等歹毒，我武朝和金朝开战在即，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出现这等事件。” “西夏人做得偷鸡摸狗的事情还少吗？哪一次不是趁着我武朝虚弱狠狠宰我武朝一笔？这可是都是血和泪的教训！” 曹琰一番话说完，女帝的眼眸闪烁了一下，显然是在思索。 曹琰的话并没有错，若是西夏人真有此等野心，武朝危矣。 她看了一眼曹琰，目光落到魏征身上：“魏卿，你认同左丞相的话？” “陛下，以臣之见，西夏的确是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魏征话得刚刚好，不说曹琰对也不说赵德芳错，哪边的队都不站，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罢了。 女帝微微颔首说道：“唉~多事之秋。” 李明月显然也被这突发事件搞得很头大。 这时候曹琰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进言道：“陛下，我有办法不割地不和亲不配款！”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着他，就连赵德芳也投来惊奇的目光。 “哦？丞相有何妙计？”李明月饶有兴致地问道。 “重启岳家军，让岳鹏举挂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黄龙！” 曹琰的话音一落，大殿内鸦雀无声。 就连魏征都觉得曹琰是吃错药了，他是猜到曹琰打算出兵，但是万万想不到曹琰会提出让岳鹏举统军。 更奇怪的是女帝居然反应这么平淡，好像事先知道一样。 而曹琰继续说道：“要使这场战事顺利进行，臣请求让兵部尚书李东阳、京兆府尹包希仁官复原职！” 女帝沉思片刻后说道：“准了。” “谢陛下隆恩！” 这次，曹琰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仿佛刚才咄咄逼人的人不是他一般。 赵德芳却感觉胸口堵了块巨石，闷得慌。 他搞不懂，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陛下！” 于是赵芳德急忙进言，要是再让曹琰得寸进尺，自己的地位可就有被动摇的风险。 人就是这样，身居高位总是草木皆兵，曹琰压根儿就没打赵德芳的主意，赵德芳看女帝对曹琰事事答应的态度，倒是自己先急了起来。 “臣反对，我武朝承平已久，军备松弛，况且筹措粮草兵器都需要时间，若是贸然进攻恐怕会有倾覆的危险啊！” 他说得有些激动，但是女帝依旧是一脸的冷漠，甚至还用手指敲击龙案。 赵德芳顿时就怂了，不敢再吭声。 曹琰冷笑：“赵大人，你未免也太胆小了点，要是我武朝人人都像你这么胆小，那还不如引颈受戮，献的投降算了。” “你！” 赵德芳觉得自己说话就是个错误，曹琰颠倒黑白的能力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行了，赵大人，不妨咱们打个赌。” 曹琰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让赵德芳不逼逼赖赖的好法子。 “赌什么？” “就赌这次岳家军两个月内是否能大胜归来，若是战败我曹琰便脱了这身官服，致仕还家如何？” 曹琰眯着眼睛说道：“若是岳家军赢了，那赵大人便给我磕三个响头如何？” 虽然曹琰的赌约侮辱性极大，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便跪呢？ 况且要让他自诩忠臣的赵德芳给大奸臣磕头，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赵德芳却是暗叹曹琰自找死路，这场战役他赵德芳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不怕岳家军不败。 “曹大人，当着陛下的面，你说话可要算话。” “放心吧，我曹琰从来不食言。” 赵德芳看了看女帝，见她正盯着自己，便说道：“陛下意下如何？” “既然二位都是心甘情愿，朕准了。”女帝轻飘飘的说道。 “传我旨意，六部三省全力备战，岳家军即刻开拔进攻西夏！” 女帝疲倦地看了看底下三人，挥挥手：“退下吧。” …… 出了宫门，魏征追上了曹琰。 这可把曹琰整懵逼了， 平日里魏征从来不会主动找他，他寻思自己除了大奸大佞之外也没犯啥坏事。 曹琰很礼貌问道：“魏大人可是要说教说教？” 第32章 说服岳鹏举 魏征脸一下子就黑了，他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 “我支持你对西夏用兵，但是我实在搞不懂你是如何说服李东阳和包希仁的？” 魏征疑惑极了，好像曹琰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就寝食难安一般。 对此，曹琰思量片刻后说道：“自然是因为他们两人的拳拳爱国之心，就算是曾经被我陷害，如今武朝需要，他们也会义不容辞出山。” 魏征有点不信，“你骗谁呢？” “我为何要骗魏大人？” 曹琰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魏大人，我说的全是真话，你别不信。” “魏大人这就不知道了吧，李大人和包大人都是一生清明，我要挟他们若是他们再不出山，我便篡改历史，要让他们清誉蒙尘！” 好歹毒的心计！ 魏征可是清流的代表，清流自然最在乎名声了，要是名声被玷污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于是魏征被气得站在原地半晌，留下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甩袖而去。 曹琰看着魏征的急切的脚步，似乎一刻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于是无奈发笑，朝堂上不仅仅是需要忠臣，奸佞往往更能有所作为。 为了武朝，他曹琰做个奸佞又如何？ …… 相府之内，曹琰屏退了所有人。 “岳将军，我是来请你出山的，西夏该教训教训了。” 听见曹琰的邀请，岳鹏举一愣。 “丞相，末将恐怕力不从心。” 岳鹏举是武人，虽然文化程度不低，可是，武将的性格，却让他不习惯这些文人的弯弯绕绕。 曹琰摇了摇头，“岳将军还是在记仇对吧？” 曹琰表面上风轻云淡，其实心里已经骂了自己八百遍了。 都是这具身体原主人造的孽啊，却要让我来背锅打圆场。 我他妈朕真该死啊！ 岳鹏举沉思了半响，仍旧是犹豫不决。 这也怪不了岳鹏举，之前岳鹏举都要把大金打灭国了，曹琰十三道金牌让岳鹏举归朝，北伐大计功亏一篑。 更恶劣的是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岳鹏举打入大牢，饱受刑罚之苦。 然而现在曹琰好吃好喝招待他，还让他重新掌兵，实在是奇怪。 岳鹏举的顾虑，曹琰当然明白。 于是曹琰说道：“岳将军，先前多有得罪，实在是无奈之举。“ “实不相瞒，当时女帝即位，朝中动荡，我并非故意刁难于你，而是武朝当时实在是没有底蕴继续开战了。” 曹琰叹口气，“先帝驾崩，朝中暗流涌动，其实当时中枢已经是内耗严重，武朝无法再支撑大规模的战争了。” 岳鹏举依旧沉默不语，想起了那段伤心往事，心中的不甘和悔恨全部涌上心头。 “但是，丞相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呢？” 曹琰微微一笑，“西夏人狼子野心，我岂能坐视不理？这西夏人，不过是欺我武朝无人吗？” “我想要趁这次机会，彻底铲除西夏，不给他们留后路，让他们永远消失在历史长河当中。” 曹琰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岳将军，我知道你一腔报效祖国的赤胆忠心。” “上次是某做得不对，熄灭了你的爱国之心，现在我真诚相邀，请将军出山横扫西夏！” “这个……” 岳鹏举犹豫了一下，“若是西夏人狗急跳墙，恐怕很难收场？” “哈哈哈。” 曹琰大笑一声，拍了拍岳鹏举的肩膀，“西夏人绝不敢！” “若是真的惹恼陛下，我曹琰愿意承担责任。” 曹琰的眼睛盯着窗户外，似乎看到了未来，他缓缓勾唇：“只要西夏一日不灭国，陛下就一日无法安宁。” 岳鹏举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答应了下来。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需要大量的粮草辎重，武器也需要最新的，不然我没法保证打赢西夏。” 岳鹏举长叹道。 曹琰笑道：“岳将军放心，这些都包在我身上。” “至于朝堂里的压力，我替你摆平，不会有人对你指手画脚，大可放手去做便是。” 岳鹏举皱眉。 在他看来，朝堂里对他威胁最大不就是曹琰吗？ 曹琰现在说这话，实在是有些让岳鹏举摸不着头脑。 曹琰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我会提前安排好士卒。” “如今西夏人还在京城，若是等到他们返回西夏，恐怕我们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岳将军，你的动作要快，时间拖得越久越对武朝不利，一旦西夏反应过来，那便会是一场惨烈的拉锯战。” “这是我们都不想看见的。” 曹琰神色坚毅。 岳鹏举思考许久后，终于有所动容：“丞相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你就不怕我掌兵之后，会动摇你的地位？” 曹琰哑然失笑：“鹏举啊，安内必先攘外，这样的道理我还是清楚的。” 校长的名言一说，就像是一剂定心丸，岳鹏举再也没有任何顾虑。 “既然如此，我岳鹏举愿意挂帅出战！” 校长立大功！ 曹琰站起来，冲着岳鹏举郑重行礼，“此次，若能大破西夏，将军便是我曹琰的恩人！” “恩人？”岳鹏举瞪眼，“末将不敢当。” 岳鹏举不知道的是，曹琰和岳鹏举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曹琰又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曹琰走后，岳鹏举把曹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的部将，杨再兴、赵云、张宪等人皆是满头雾水，这曹琰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将军，那曹贼会不会在使诈？”杨再兴担忧地问道。 岳鹏举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我了解曹琰，他若是用什么阴谋诡计陷害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那他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张宪疑惑。 岳鹏举叹了一口气，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另一方面来说，他不得不佩服曹琰的胸襟和魄力。 武朝虽然强大，但是内部矛盾众多。 虽然曹琰狡诈奸佞，但是不得不承认，曹琰撑起了武朝江山，以铁腕的手段硬将武朝朝堂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 “善恶难辨，或许之前我们看错他了，或许这又是一次伪装。” 岳鹏举眼神坚定：“不管如何，只要能给我率兵出征的机会，就算是再被暗算一次我也甘心！” “是啊！”杨再兴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咱们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死在奸佞小人的手里可太憋屈了。” 第33章 送别岳鹏举 京城， 十里长亭。 一支几乎望不到边的车队十分显眼。 透过那时不时散落的米粒和晃眼的剑光，还有那腰挎大刀目露凶光的官府卫兵守护， 都能看出来，这支车队装载的东西绝对不是寻常贸易所用。 在车队的旁边，几个全副武装、骑着红鬃烈马的汉子颇为瞩目，他们正是岳家军的主力将领，以岳鹏举打头，后面跟着分别是杨再兴、岳云、王贵还有张宪。 而他们好像都在等着什么人，果然随着视线之内出现一辆两匹高大骏马拉着的华丽马车，岳鹏举率领众将齐齐下马。 那辆马车也在距离岳鹏举十步的地方停下，里面走出两人。 这两人便是曹琰，以及刚刚官复原职走马上任的京兆尹包希仁。 果然岳鹏举一行人一见到曹琰两人到来，立马恭敬拱手行礼。 “拜见丞相、京兆尹大人。” 岳鹏举、杨再兴等人同声抱拳。 虽然岳鹏举手下的杨再兴等人是打心底恨曹琰，但是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还是喜怒无常的曹琰，该怂还是得怂。 “鹏举不必多礼仪！” 曹琰嘴角带笑。 “鹏举，如今朝廷已经颁布圣旨，你现在也是实至名归的镇西大将军了！可喜可贺啊！” 包希仁笑呵呵地说，脸上满是笑容。 这是曹琰讨来给岳鹏举的身份，有了这身份的加持，岳鹏举便可以统领调度凉州、凤翔府等地的守军和一切军备，大大方便了岳家军的西进。 岳鹏举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包希仁是什么意思，于是再次对着曹琰拱手说道：“多谢丞相！丞相之恩，岳鹏举铭记于心！” “何足挂齿？倒是鹏举此行带病出征，辛苦将军了！” 曹琰微微欠身回礼，语气客套却也真诚。 曹琰站在岳鹏举面前，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高挺的身躯上，映衬出他那副威严的模样。 他的双眼透着坚定的光芒，看上去仿佛一位决心坚定的将军。 曹琰也想起了自己穿越之前的时候，自己也曾是一名特种兵，如今睹物思人，竟然也产生了共鸣。 曹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朝廷已经没有余粮和兵器为你补充了，但是你放心，我曹琰会为你提供足够的军粮辎重。” 说着，曹琰给马车上赶车的明心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从马车里拿出一份详细的计划书，上面记录着精确的物资配送计划和军队调遣方案。 这份计划书显然是曹琰的精心之作，展现了他对岳鹏举的关怀和对战争的决心。 岳鹏举心中一动，他感受到曹琰的诚意和决心，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疑惑，微笑着接过计划书。 他看着曹琰，深深地点了点头，心中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曹琰见岳鹏举接受了计划书，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郑重地说道：“若是有任何的困难，请休书一封交于我。只要是本相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会帮助于你。” 他的语气充满了坚定和承诺，仿佛一道铁壁，守护着岳鹏举和他的战友们。 岳鹏举感受到曹琰的真诚和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对战争的信心和决心。他向曹琰鞠了一躬，表示对他的感激和尊敬。 就拿曹琰身边的包希仁来说，他们两个人现在与曹琰感情十分的好，就像是之前没有任何过节一样，殊不知之前曹琰曾经将人打入大牢关押，数月之久。 这一幕可把岳鹏举身后的副将们搞懵了，分不清楚曹琰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 思来想去之后，杨再兴等将的大脑直接把cpu都给烧了，还是没有想明白。 干脆就不管了，把他们都抛之脑后，全看岳鹏举如何处理。只见岳鹏举拱手说道：“多谢丞相，岳鹏举无以为报，只能把胜利献给丞相。” 今日岳鹏举清晨才刚刚得知消息，曹琰与右丞相赵德芳打赌，若是岳鹏举不能取胜，那曹琰也会被贬为庶人。 从另一方面来说，曹琰的赌约也是表明了对岳鹏举的放心。这个赌约让岳鹏举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以不顾一切全身心地去投入战斗。 清晨的阳光洒在岳鹏举身上，透过薄纱般的云层，柔和的光辉照亮了他坚毅的面容。他站在城墙上，远眺着西夏国的边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毅然。 曹琰走到岳鹏举身旁，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决心和力量，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欣赏的微笑。 这就是我大武的国之柱石！ “哈哈，岳鹏举将军，我们相识已久，何必如此客气呢？”曹琰轻轻拍了拍岳鹏举的肩膀，目光中流露出坚定的信任。 “本相只希望这次能成功，否则我们都要沦为笑柄。” 曹琰的声音在晨风中飘荡，带着一丝丝的豪情和无畏。 他微微一笑，展现出他爽快直率的性格，从不拐弯抹角。 岳鹏举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一战，决定着国家的命运，更关乎千万百姓的安危，他决心要为国家和人民而战，不惜一切代价。 "丞相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岳鹏举郑重的拱手回应，声音中透露出对曹琰的敬重和对使命的承诺。 见气氛到了，曹琰也是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气氛也是十分的尴尬，于是干咳两声说道：“岳将军时候不早了，现在即刻起程吧，我在京都等着你的好消息，等你凯旋，我为你接风洗尘！” “末将告辞！” 岳鹏举一躬身，然后率先策马离开，紧接着，杨再兴和岳云也各自率领麾下的士卒纷纷离开。 他转身面向边境，心中燃起了一股无比强烈的斗志。他准备亲自带队去攻克西夏，为国家夺回失地，为民众铸就和平。 一股慷慨激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双眸中闪烁着壮志凌云的光芒。 岳鹏举紧握佩剑，身躯笔直，如同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地踏上征程，他的胸膛中燃烧着对国家的热爱和对战斗的渴望。 第34章 凉州军议 队伍跟随在岳鹏举身后。 士兵们个个神情肃穆，目光中闪烁着坚定和勇气。他们都知道，这一战将是一场生死搏斗，但他们愿意为了国家和人民而战，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们向着边境前进，一往无前，义无反顾。风吹起他们的战旗，迎着朝阳，他们的身影在广袤的战场上显得如此威猛和坚定。 岳鹏举带领着他的队伍，迈出了决定胜负的一步，他们将会书写下辉煌的战斗篇章，为后世留下无尽的敬佩和赞美。这一战，将成为他们的荣耀，也将成为国家历史的一笔浓墨重彩的一页。 直到望不到车队的烟尘，曹琰才和包希仁缓缓回去。 在行驶的马车中，曹琰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风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坚毅而冷静的神情。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是曹琰特意带来的檀香，为这个紧张的行动增添一丝宁静。 包希仁坐在曹琰对面，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宛如一汪清澈的湖水。 他轻轻抚摸着胡须，眉头微微一皱，思考着如何应对朝堂中的奸臣。 回想官场沉浮几十年，包希仁因为自己的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人，想必这次复职阻力也是相当的大。 包希仁仔细思量着，日后该如何防备朝中奸佞，或者说应该如何和曹琰相处。 突然，马车轻微颠簸，曹琰稳住身体的同时，目光落在了包希仁的手上。他的手指纤细而有力，每一根指节都透露着他的才智和决断力。 曹琰不禁暗自佩服，也更加坚定了他们之间的合作。 “包大人，本次行动想必朝堂中想要我大武战败的小人绝对不占少数，你我二人可要通力合作。” 曹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知道只有与包希仁紧密合作，才能应对这些阴谋。 包希仁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宛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安慰。他抬起手指轻轻拂过曹琰的背，仿佛是在给予他一丝勉励和支持。 “下官定然竭力而为。” 包希仁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将保护岳鹏举的安危视为自己的责任。 曹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对包希仁的信任和感激。 他们两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相互支持，共同面对着朝堂中的阴谋和危险。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保证岳鹏举不受任何的干扰。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碾过坚实的大道，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 透过车窗，曹琰看到了远处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这片美丽而宁静的大地，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决心和信念。 “丞相放心，京城的风声绝对不会走露半分。” 包希仁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马车在道路上缓缓行驶，曹琰和包希仁默默地凝视着窗外的风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他们将一同踏上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为了大武的明天，他们将不惧任何困难和阻碍，坚定地前行。 …… 出了京畿道的岳鹏举，留下了王贵和张宪运输粮草辎重，自己先行带着岳云、赵子龙还有杨再兴去汇合岳家军。 不过是半日的功夫，就已经收拢了岳家军的部队，于是即刻西进前往凉州府，这里是西夏和大武的边境地带，要进攻西夏必须要经过凉州府。 岳鹏举保守起见，还是带着岳家军先在凉州府稍稍停驻，他需要了解如今西夏边境的军力情报。 此刻的凉州府城主府之内，守将王景和岳鹏举并列而坐，其余武将分列左右。 “启禀镇西大将军，末将刚刚得到斥候传递过来的最新消息。西夏大将野利旺荣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对吐蕃用兵，他的目标正是吐蕃国，看样子，他打算把吐蕃国纳入他的版图之中。” “西夏人野心勃勃，竟敢打起吐蕃的主意！” 提起西夏，王景气不打一处来，这吐蕃国可是大武的藩属国，西夏这般明目张胆地准备侵略，是对大武权威的藐视。 但是由于兵力太少，王景也只能无能狂怒，现在岳家军的到来，让他重新有了希望。 “不，我了解野利旺荣，他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事情。” 岳鹏举沉思片刻后说道：“若是他要打吐蕃，那么很有可能是想要对我大武形成夹攻之势！” 众将大惊，莞尔小国竟然有如此野心！ 岳鹏举指着地图说道，一旦西夏灭了吐蕃，那便可以进攻剑南道，从而直攻我大武腹地！甚至有可能威胁京畿！” 他看着在座的文武大臣，语气严厉：“诸位可曾想过后果？” 所谓后果，当然不止这些，比如大武腹地的百姓将陷入战火和流离失所之苦。 岳鹏举继续说道：“若是西夏真的有吞并吐蕃的打算，那么他必然会派遣精锐兵马袭击我们，让我大武腹背受敌。到时候我军必定损伤惨重。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必将酿成惨烈的战争！” 王景等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多么可怕的局面啊。他们都是沙场老将，对局势看得极为透彻。 如果西夏真的有这种打算，大武将会遭遇灭顶之灾。 他们的额头上顿时布满了汗珠，心中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岳鹏举的话还没有完，他继续说道：“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一旦西夏主力进攻吐蕃，那我们便可以直出陇右道，进攻兰州府，到时候便成功了一半！” “但是前提是，要绝对的保密，我们的行动不能出丝毫的差错，还有就是粮草必须要跟上！” 众人听着岳鹏举的话，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们明白了岳鹏举的意思。 如果被西夏察觉他们的意图，那么一切计划将付诸东流。而且他们必定会被围剿，到时候大武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我愿意率领一万步骑前往陇右，一定会保密，不会泄露出丝毫的风声！” 岳云自信地站了出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35章 我想吃太后的豆腐 岳云脸色十分凝重，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他必须要亲力亲为。 他要向父亲岳鹏举表达自己的态度，让岳鹏举认可自己的决心。 岳云的请求让岳鹏举很欣喜，他拍了拍岳云的肩膀。 “云儿你的勇气我赞赏，但是陇右乃是关键所在，一旦有什么异动，很容易引起西夏人的注意。” 岳鹏举语气沉重地说道，“你是岳家军的统帅，一切要以岳家军为主，不可轻敌冒进。” “末将遵命！”岳云虽然有点遗憾，但他也明白岳鹏举的担忧。 “既然西夏有意吞并吐蕃，必定会调集兵力进攻吐蕃。我觉得西夏的目的恐怕是想牵制我大武，使得我大武不得不抽出兵力应对吐蕃，他们便可趁机扩大疆域。” “我建议岳将军立刻派出快马，告知吐蕃的国王。让吐蕃加强防御措施，同时积蓄实力，准备抵抗西夏。” “另外，西夏人肯定会派人来监督岳将军，不仅仅是我军，他们也许还会派出探子，因此必须要谨慎行事，确保不会有任何纰漏。” 王景恭敬说道。 岳鹏举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景，点头说道：“王将军，说的很有道理！” “岳将军，您是我大武名将，我理当帮助将士保障岳家军的利益！”王景笑眯眯地说道。 岳鹏举微微颔首，然后看着杨再兴等武将问道：“各位将军以为呢？” 杨再兴等人纷纷点头，他们也赞成这件事。 而且如今西北大营的主要力量就是王景等人的部队，因此必须听取他们的意见。 “此事不能大意，还需徐徐图之，即日起把部队分而散之，隐藏我军实力，在决战之前不能暴露！” 岳鹏举环顾帐内众人，朗声说道：“王将军，如今这里你的兵力最多，而且熟悉地形，我希望由你来负责此次侦查！” 王景听后心花怒放，急忙拱手应是。 …… 相府。 曹琰正高高兴兴准备用膳的时候，却发现明心端上来的饭菜，和往日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以前哪一顿不是大鱼大肉的，至少也得四菜一汤吧。 然而这次明心端上来的却是稀饭馒头配咸菜！ 这让曹琰忍不住抱怨：“明心，你又欠抽了是吧？这菜你能吃得下吗？” 明心见状也是挎着个笑脸：“相爷，我也没办法啊，府上已经没有多少余钱了，要是不拮据一点恐怕相府过不了几日就得破产了。” 曹琰一听，这还得了？ 他一个大贪官怎么可能变得这么穷？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你小子偷偷吃钱了？” “啊？” 曹琰气的饭碗一扣，白白的米饭就被晾在桌上。 明心吓得直接下跪：“相爷，是您说的全力支持岳家军出征啊，明朗就把府中的大半粮食和钱粮都支给了岳家军，今日早晨才运走，难道相爷你忘啦？” 曹琰一听，差点气得心梗。 他原本还以为是明朗私吞了银子，没想到却是全部拿去支援岳家军了。 麻蛋，听不懂人话吗？ “我说全力支持你就真的全盘托出？” “哼！这笔账迟早找你算清楚！” 曹琰咬牙切齿道，琰默默把饭又擀回了饭碗，随后拿起筷子开始扒拉饭盒里的馒头咸菜。 曹琰吧唧吧唧地嚼着，夹了一筷子咸菜实在是无法下咽，曹琰甩碗便走。 …… 而此刻的慈宁宫，太后赵合德正准备用膳，却看到宫女火急火燎赶来。 “出了什么事？这么毛毛躁躁的？” 赵合德皱眉训斥道，她平生最讨厌服侍不周的宫女了。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太过于惊讶，所以才会忘记规矩。” “哦？” 赵合德轻嗯一声，“什么事情值得你慌张？以后都给哀家稳重一点儿。” 宫女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左丞相曹琰来了！” 赵合德眉头紧皱，这么晚了这曹贼来这里干嘛？ 想都不用想，曹琰绝对是憋着坏来了。 “让他进来！”赵合德冷着一张脸吩咐道。 曹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见到赵合德一阵诧异。 “咦？你怎么在这里？莫非是何要事？”赵合德见到曹琰也感到疑惑。 “我有要事和娘娘商量。” 曹琰带着贱笑，不过眼睛却是落在了赵合德面前的食盒上，里面有一盘小葱拌豆腐看起来十分诱人。 赵合德屏退了宫女，好声没好气地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曹琰搓搓手掌，猥琐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让娘娘捐献一些军费。” “什么？你居然敢伸手向哀家索要银子？”赵合德气得直哆嗦，她没有想到曹琰居然会这么厚颜无耻，这种话都能够说得出口。 “哎哟，娘娘啊！我哪里是伸手向您要，分明是借嘛，不是借总比没有好嘛。而且这次岳家军出战可不是一般的战斗，他们可是大武的精锐啊！咱们能不出力吗？”曹琰连忙解释道。 “哀家，没钱。”赵合德严词拒绝。 虽然她的私库有些富裕，但是她的私库都在赵家，每月的俸禄才能支付一些日常消耗，她哪有闲置的银两给曹琰？ 曹琰叹息一声，然后露出苦恼的神色，他继续说道：“唉，我也知道娘娘没钱，否则就不会来打扰娘娘您了。可惜岳家军的将领一个个都是大胃口，光是军饷就支付不起。这仗还没开始打呢，我就先把钱给花光了。” 赵合德瞪圆了眼睛：“你那么多钱都用完了？” 曹琰哭穷，赵合德是不信的。 见曹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赵合德也是毫无办法。 “说罢，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合德已经微微有些愠怒。 “咳咳，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吃娘娘的豆腐！” 听完曹琰的表白，赵合德直接跳脚：“臭流氓，滚出去。” “嘿，小气鬼。不就是要点东西嘛，你至于发脾气吗？”曹琰嘟囔着嘴巴，但是依然站在原地，并未挪动半步。 赵合德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3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赵合德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赵合德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曹琰虽然行为十分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倒反天罡，但是这都只是个幌子。 往往曹琰都披着搞黄色的外衣赚取利益，要是自己真的被曹琰给骗了，那自己也枉为太后了。 “左丞相有话快说，不要打搅哀家用膳。” 赵合德眼见生气对曹琰没有用，于是选择冷暴力。 哎呦？ 曹琰一见这还得了，这才几天没来这慈宁宫，太后就敢这样对他摆脸色了？ 要是再过几天，太后还不得飞起来？ 这不行，得治！ 曹琰心里憋着坏，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见他熟门熟路把房门关上，接着又去关窗。 这慈宁宫一共四扇窗，等曹琰关到第三扇窗的时候便轮到赵合德慌了。 “曹琰！你个登徒子！又在想什么龌龊事情？” 赵合德瞬间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这曹琰就是不折不扣的流氓！ 听得太后的语气中有一丝的慌乱和惊恐，曹琰关窗都来劲了，最后“啪”的一声差点把窗纸关坏。 曹琰挑衅地朝赵合德笑着，那模样活像一个纨绔子弟。 “你这个浑蛋！”赵合德愤怒，她恨不得抽曹琰一耳光。 “你别乱动！”赵合德警告道。 曹琰低头一笑：“我当然不会乱动了，因为我怕你杀了我呀。” “哼，知道就好。”赵合德冷着脸，“你若是再胡闹，哀家真的会杀了你！” 好大的官威啊。 曹琰摆摆手，逐渐走到赵合德的身侧，右手在太后靠着的椅背上来回摩挲。 “哦？太后说的可是实话，我不可不信呢。” 曹琰加大了力度，右手透过椅背的缝隙有意地抚摸着赵合德。 “你！” 赵合德当即就要走，曹琰的左手一把就把赵合德按了回来。 “太后莫慌，我见太后近日操劳疲惫，位太后‘调理’一二。” 话音刚落，曹琰的右手更加肆无忌惮，透过赵合德轻薄的宫装，不断靠近赵合德的痒肉。 眼见就要碰到那傲人的双峰，太后慌忙双手抱住，曹琰倒也止步于此，在后背之上往返反复。 “啊~” 赵合德一声娇呼，慌忙收了声，要是被外人听见可就麻烦了。 这曹贼就是抓住这一点，狠狠拿捏她，她决不能让曹贼得逞！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赵合德总感觉曹琰的视线好像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反而好像是在盯着她桌子正中不放。 “太后，我这手法不错吧，几个来回下来太后都舒服得出汗了。” 曹琰笑容有些僵硬，毕竟这按摩也是体力活啊，尤其是赵合德故意和他对抗，意味着他要花更大的力气。 不过最难受的是，赵合德好像还喜欢上这按摩了，嘴上一边说不要不要，这边却使劲往曹琰那边靠。 “哼！卑……卑鄙！” 赵合德大脑近乎一片空白，面色潮红。 曹琰见时机成熟，于是见缝插针：“太后，我帮你按摩调理得这么舒服，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太后立马警惕起来：“你休想！你要是真敢做出那和畜生无异的行径，我就一头撞死！” 嗯？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这么做了？太后你想啥呢？我是那样随便的人吗，你这是在污蔑我的人格。” 曹琰一脸黑人问号。 你清高？你不随便？ 比起耍流氓，赵合德更气的是曹琰耍了流氓还死活不承认。 “哼，哀家看你根本没安好心，离哀家远点，看见你哀家连胃口都没有了！” 太后挣扎起身。 “哎呦喂，怎么了？这就不吃了？” 曹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太后你这就浪费了，你看看这桌子上的菜肴，都是御膳房特地准备的，怎么也是一份心意啊。” “太后你要是不吃，岂不是辜负了御厨的一番辛劳，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这样，既然太后无福消受，我便替太后享用了” “你……” 赵合德本想说自己说的是气话。 但是曹琰动作那叫一个快，已经把那几盘菜连饭都端进食盒，一脸天真提着食盒看着赵合德，赵合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滚！！！！！” 听到赵合德这么粗狂的言语，曹琰愣了两秒钟，随即狂笑回答一句：“好勒！” 于是脚底像是抹了油似地转身就跑，等赵合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赵合德：“！” …… 曹琰提着满满当当的食盒，心里美滋滋。 “太后真是活菩萨，人还怪好勒，这沉甸甸的够我饱餐一顿了。” 曹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宫门走去，宫门外明心驾着马车等待着，只要出了宫门就能舒舒服服回府了。 “不过这太后感觉怪怪的，难道我的手法真的这么舒服？” 曹琰回忆着当时的细节，赵合德一副欲退还进的样子，“继续按摩，不要停！”都写在脸上了。 果然还是那句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以后说不定我还能凭着这等手法钓鱼，先定个小目标，把赵合德钓成翘嘴！ 曹琰想着心里的小九九，却发现自己面前被一群人挡住，仔细看来居然是女帝李明月的亲信太监王振。 这么晚了，这是…… “丞相大人，陛下有请，随老奴去一趟御书房吧。” 王振躬身说道，腰弯得不能再弯。 这把曹琰看得直心揪。 “我知道了，老王，带路吧，再弯我真担心你腰间盘突出了。” “什么突出？” 王振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称呼。 曹琰打了个哈哈，提着食盒先走了，王振急忙带人跟上，身后的小太监们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他们基本上都是王振的干儿子。 这权势滔天的丞相居然叫他们的干爹这么亲切，那不就意味着他们也就前途无量了吗？ 一想到这里，他们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把人带到了御书房，王振恭敬说道：“曹大人，陛下在里面等你呢，我就不送您了。” 第37章 口头约定 曹琰哈哈大笑，很是爽快：“老王辛苦了，这么晚还来寻我，想必饿跑了不少弯路吧？” 王振心中一暖，本来是先去丞相府寻了曹琰一番，知道曹琰入宫又折返回来，这里面的辛苦也只有他们这些下人自己清楚。 如今就算只是听到曹琰这么随口一句，王振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不过王振嘴上却连连说：“应该的，应该的，曹大人快进去吧，要是陛下动怒了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老王，这些小钱不多，权当茶钱了。” 曹琰微微颔首，在宽大的袖子里翻找了一下，掏出二十两银子塞给了王振，便提着食盒跨入御书房门槛。 王振那是且惊且喜，这二十两银子可不少啊，但是这可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受贿！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不管心情如何，面上依旧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把银子揣到怀里，冲着曹琰拱了拱手，表示告辞之意。 王振踩着小碎步离开，还是拿这奸臣手里的银钱揣着稳当。 曹琰一抬头就看见李明月坐在龙案之后，神态威严，目光深邃，似乎早就料到曹琰会来似的。 曹琰心里咯噔一声，暗忖这女帝不会是在等他吧，怎么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琰微微躬身，但是绝没有王振那般夸张。 “平身吧，丞相。” 曹琰直起腰来，心中有了数，皇帝今晚叫他来恐怕不是因为太后的事情，总不能因为自己去太后那里蹭饭，就被女帝叫来骂一顿吧？ “左丞相真是有意思啊，在朕眼皮子底下贿赂王公公。” 女帝言语里透露着一丝不满。 曹琰先是一愣，而后笑着说道：“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行贿，总比在陛下看不见的地方这么做要好。”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李明月正在处理周章，却是看都没看曹琰。 曹琰灵机一动：“陛下日夜操劳，微臣实在不忍，便令府上名厨为陛下做了这晚膳，还望陛下保重身体，龙体为重。” “你这倒是有心了。” “微臣愧不敢当，若陛下不嫌弃，便与微臣同品尝此膳吧。” 曹琰将食盒放在李明月身旁的矮案之上，从食盒内取出菜肴摆放整齐，每一道菜的分量都恰到好处，一看便是精心烹制过的。 李明月看着面前的菜肴，心里已经有了数。 曹琰注意到李明月的表情变化，解释道：“陛下可别误会，这是微臣家乡所产之物，味道颇佳，陛下可以试试。” 李明月此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曹琰也被看得很不自在。 整这死出？这女帝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难道要来一个古代女版霸道总裁？ 只见女帝淡淡说道：“一个时辰前，这些菜连这食盒都摆在这个地方，后来朕没胃口，便带着婉儿送到了慈宁宫。” 纳尼！？ 曹琰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实在是太社死了！ 曹琰打了个哈哈，又敷衍过去。 女帝本来叫曹琰也不是为了这事，也不再过多纠缠，也是继续处理奏章。 “曹卿真的有把握吗？毕竟这次岳家军是仓促出征，虽然朕给了岳飞便宜行事之权，但是……” 女帝说道这里 叹息了一声，她不希望这场仗打输，毕竟国库空虚，民心浮躁，她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 曹琰拍了拍胸脯，保证道：“陛下尽管放心，臣绝对不会让这场战役出任何差错的。” 曹琰一脸自信的表情，让女帝放松了一点。 “这些天有不少折都是参你的，都说你擅自主张和西夏开战，完全没有顾及他们的意见，甚至连朕都一块骂了。” 女帝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笑容：“你怎么看？” 怎么看？我反复观看，非得要把这些嚼舌根的人全部给一撸到底才行。 不过牢骚归牢骚，话还是要好好说。 于是曹琰回答道：“陛下无需担心，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密，若是等咱们决定开战了，那西夏都有防备了，那还有什么打的？” 女帝看曹琰的眼神很是复杂，曹琰的话虽然奸诈，但是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 “这几年西北局势越发紧张，而我朝内部却一片祥和，这种状况持续不了多久。朕不想等，所以朕准备趁这次机会，把所有隐患铲除掉，这件事恐怕要借助曹卿的才能了。” 女帝的语气很坚决。 曹琰听了之后心中大骇，他刚刚说完西夏的问题，没想到皇帝就顺杆爬。 曹琰总以为女帝和他相互帮助的日子还早，没想到今日女帝这么坦率，却是丝毫也不避讳，直截了当。 够直接！我喜欢！ 但是曹琰转念一想，这其实未尝不是一桩美差，只要办妥了，功绩加身，他也可以升官加爵，指不定女帝心情好了给他封个摄政王当当。 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的话岂不是脑子坏了？ 更关键的是，他不愿意放弃，这件事既能立下大功，又能增进和女帝的关系，不答应就不礼貌了。 这么想着，曹琰咬牙答应了。 “陛下，臣遵命。” 他抬头，却正好撞上李明月审视的眼神。 “爱卿可曾有怨言？” 女帝的语气很轻柔，却是字字如刀剑。 “没有，臣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曹琰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女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挥手示意他退下。 曹琰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女帝的表情怪异得紧。 这是什么意思？ 曹琰不知道女帝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女帝肯定不会对曹琰客气。 女帝心里很清楚，曹琰是个不择手段的人，现在让曹琰来负责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个圈套。 但是这件事必须让曹琰负责，否则曹琰背后捅她一刀，她就亏大发了，所以需要时刻防备。 也就是说，既要给棒子，也要给甜头。 曹琰这边心里也不好受。 他是真心觉得这是个机遇，能够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好机会，谁都知道这次西征岳家军凶多吉少，但是这也是最容易立功的机会。 第38章 密谋 若是成了，那么曹琰就能够进一步掌握朝堂。 但是现在却有一个致命缺陷，曹琰根本不知道岳家军的兵力如何，他对西夏不熟悉，这就导致他根本就不能判断西夏到底是一支怎样的军队，有多强悍。 万一打输了，这罪名他可担当不起，说不定连小命都得搭上，想到这里，曹琰突然有些害怕。 他是个读书人，哪怕再厉害，终究还是个文弱书生。 但是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曹琰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赌一次。 不拼一把，又怎么知道赢面到底大不大呢？ 他不想一辈子困守在京城，不想当一介闲散官员，不想一辈子庸碌无为。他想要成为人上人，想要风光地活在阳光底下，想要让世间所有人都仰望自己！ “罢了罢了。”曹琰叹了口气，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不用后悔了。 他走出御书房，看见外面阳光灿烂，伸展双臂，感受着春风带来的暖意。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暗自下定了决心，不管这次战争结果如何，他都会全力以赴！ …… 此刻的赵府会客大厅，却是灯火通明，这里是右丞相赵德芳的居所。 而今日赵德芳显然接见了什么人，连结发夫妻都要回避。 只见坐主位的赵德芳神情严肃，像是在期待什么。 “相爷，属下无能，居然让那曹琰把局面控制住了。” 说话之人居然是鸿胪寺卿崔君肃。 “无妨，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只是我没料到那西夏人都是软蛋，曹琰把那死太监吊到城门上一天一夜，他们居然也不敢吱声，鼠辈就是鼠辈。” 赵德芳话锋一转：“对了，毒杀潘豹的事情可做干净了？” 崔君肃连忙说道：“相爷放心，所有参与人员无一例外都已经被灭口，任那曹琰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是我们做的。” 赵德芳微微颔首，抚摸着胡须。 崔君肃却是仰天长叹：“可惜那曹琰居然说服了岳鹏举出山，还让包希仁和李东阳走马上任，这一下子赢面就大了许多。” “相爷有所不知，那西夏本来还有潜伏在京城内的探子，居然一夜时间全被包希仁捉拿了，那李东阳更是强势，独揽兵部大权，许多同僚就是想做手脚也无法下手。” 崔君肃提起包希仁和李东阳就一肚子火气。 那两个家伙都不简单啊！特别是那包希仁，一向公正廉洁，从不徇私枉法，而且还颇有手腕，在朝堂上颇有影响力。 “包希仁？那个老匹夫！” 提起包希仁，赵德芳的语气中透着愤怒。 他恨不得宰了包希仁，但是他没办法。 本来他和包希仁也是在一个的人，但是包希仁太过刚正，而他很圆滑。 先帝当初也是看中他这个性格，所以才将他调入朝堂之中，辅佐先帝。 但是这并没有改变他的本性。 他嫉贤妒能，看不惯任何忤逆他的人才。 包括这位李东阳，当初他也想要拉拢，但是李东阳拒绝了他，宁愿去当一个穷酸秀才，也不跟随他。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早早收敛自己的脾性，或者不那么贪婪，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般田地。 赵德芳沉吟良久：“这个时候，只怕那李东阳也不敢动吧？” 李东阳在民间的威望很高，若是这个时候对西夏下手，恐怕朝野上下都不会答应，而且百姓更是要群起攻击了。 崔君肃苦笑：“李东阳的性子您也是清楚的，他是个刚烈的人。” “哼，朝堂之上曹琰倒是布局充分，但是这江湖之上，可就轮不到他曹琰说话了。” 赵德芳嘴角狞笑不止。 “实不相瞒，我已经摸清了岳家军粮草运输的路线，他们必定要经过凤翔府，凤翔府知府是我的人，这批粮草我可吃定了！” 崔君肃一听，呼吸急促，好像胜利在望一般。 赵德芳怎么会不知道崔君肃想的什么？只要扳倒了左丞相曹琰，那他便可以有晋升的空间。 “君肃，你放心，事成之后本相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崔君肃再度行礼：“多谢相爷提携！” …… 又过两日，这一天曹琰早早地就起了床，原因无他，今天是赚钱的好日子。 之前约定的诗会将会在自己的店铺珍宝阁举办，到时候顺便借着诗会吸引世家大族的纨绔，店里的琉璃等产品就会卖个好价钱。 珍宝阁的装潢已经准备妥当，今天的珠玉翡翠饰品已经陆续进场。 这些珠玉翡翠都是由他亲自设计的，每件珠宝都有特殊的含义，价值不菲。 而其余各种首饰也已经按照曹琰的吩咐，准备齐整。 除此之外，曹琰还请来一支乐师，给众人弹奏曲子助兴。 穿越以来，曹琰已经习惯了这些繁杂的仪式，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必须得要。 彰显这是上流贵族场所的必备之物。 “咚——”钟声响起，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珍宝阁前面。 “快开门！” 一个年轻的士子率先下了车，然后扶着另一个人从车架上下来。 年轻人身穿紫色绸缎衣裳，头戴金冠，腰佩玉带，气宇轩昂，气派非凡。 而他身旁站着的则是一袭素衣的女孩，女孩面白无须，眉眼淡漠，虽然是一副男儿装扮，但是却丝毫掩盖不住她倾国倾城的容貌。 “是吕文焕吕郎中！”围观的百姓惊喜道，没有人不认识他，他可是当今亲王的妹婿！ “吕郎中和他未婚妻真是般配，真是羡煞旁人。” “吕郎中不仅学富五车，而且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谁不羡慕他啊。” “听闻吕郎中和他未婚妻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周遭百姓议论纷纷，不少年纪稍大一点的妇人看到这幅情景，都露出艳羡的目光。 曹琰听到一楼人群的窃窃私语，顿时觉得浑身难受。 什么叫做般配？什么叫做琴瑟和鸣？那根本就是狗屁。 还不是为了仕途通达，投靠皇室的手段罢了。 这些都是所谓的政治联姻，至于幸不幸福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第39章 西夏灵州 西夏灵州，这里正是大将军梁建成及其部下的翔庆军的驻地。 至于灵州也被西夏人称为西平府，是西夏的陪都，其更是扼守南北、拱卫西夏首都兴庆府（银川）的军事要冲，其地位不言而喻。 按理说这样一个集政治、经济、军事三者意义为一体的重要城市，守将梁建成应该积极守备才是，但是此刻的梁建成却是正在城主府内酣畅大饮，丝毫不理军政。 “大将军，三大军司有紧急军情禀报！” 副将李泽即刻来报，并奉上详细军情。 梁建成却不屑一顾，仅仅只是瞄了一眼就把那密信扔在一边。 “扯淡，武朝那群软蛋也敢进攻我大夏？老子再给他们十个胆子，那凉州军王景也不敢进攻我的辖地。” 梁建成仿佛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 这可把李泽急坏了，这要是是真的军情，那可就危险了。 “将军，末将观察，最近武朝边境的确是有异动，我们应该早做准备。” 李泽话音刚落，一个酒碗就砸到了他的额头上。 “哎哟~” 李泽痛呼一声，看去却是那梁建成做的，也不敢有过多怨言，自从这梁建成当了这大将军镇守东京兴平府之后，便完全堕落了，明明手下握着三个军司，却毫无作为，实在浪费了手下这十五万人马。 要知道西夏总共十二个军司，共五十万人马，近乎三成的兵马都在梁建成手里。 然而梁建成的表现却是让人大跌眼界，每天除了饮酒就是打骂士兵，军中怨言颇深。 李泽心里五味杂陈，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把那散落地上的酒碗碎片一个个捡起来。 “哼。” 梁建成发了气，心里舒坦多了。 “你小子好像不服气？” 梁建成就像是炸了毛的猫，捕风捉影，仅仅是李泽的一个眼神梁建成都觉得李泽不尊重他。 “末将不敢！” “你最好是不敢，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皇室的人，就可以倾轧本帅。” 梁建成嘴角狞笑：“要是你的出身显赫一点，本帅倒还会给你几分薄面，你区区一个贱婢的儿子，就不要妄想沾染军权了。” 李泽被戳到了痛楚，拳头紧握久久不能开口。 见李泽这般模样，梁建成心里少许得意。 管你是什么人物，在我这里都得老老实实的！ “小子，本帅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那野利旺荣带着五万人出了西凉府，去攻那吐蕃去了嘛。” 梁建成起身，一边说一边走向李泽 “如果本帅没猜错的话，或许他现在捷报频频，一路横扫过去了吧？” 听得梁建成的话，李泽有些吃惊，却也不断点头而已。 这引得梁建成投来厌恶的表情，“你们都只见到他的功绩，却没看到他的部下多么精锐？” 李泽以为梁建成是在为自己开脱，于是反驳道：“大将军，据我所知，野利将军的部下和我翔庆军补给是一样的，况且野利将军人数还只有区区五万，也能有如此战果。” “哈哈哈哈，李泽啊李泽，你真是个蠢货，本帅告诉你吧。” “野利旺荣的部队是全骑的配置，而且从人到马皆着铁甲，手下士兵皆是百战之兵。” 梁建成言尽于此，又瞥了李泽一眼；“你觉得这样的部队，难道胜利不是应该的吗？要是我统领他的西凉军，我非得把武朝一起打下了。” 李泽张大了嘴巴，他终于明白梁建成是什么德行了。 这种家伙根本不可能指望他能对西夏有多忠诚，更不能指望他能为西夏开疆拓土。 甚至李泽怀疑，就连这次他带着十万人来到灵州，恐怕都是迫于父皇的压力。 因为父皇曾说：梁建成此人贪婪成性，容易腐败怠惰。 这句话，李泽相信，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否则梁建成绝对不会在西夏形势如此危急的时候，依旧留在兴庆府里喝酒玩乐，丝毫没有半点要帮忙抵抗外敌的觉悟，哪怕那是武朝！ “父皇，孩儿定当竭尽全力为您守住灵州。” 李泽心里念叨。 虽然很愤怒，但也知道此刻的梁建成不可撼动，所以干脆抱拳请命。 梁建成冷笑两声，摆摆手，示意李泽退下。 “呵呵，这些废物，就算来了又怎么样，还不照样是炮灰？” 看着手下那些士兵，梁建成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就凭这群废物还想保护本帅？简直是痴心妄想！” …… 武朝京都，珍宝阁。 曹琰就在三楼静静看着，京城的达官贵人基本上都来了，一时间好不热闹。 而明朗一手安排接待，有条不紊，所以虽然珍宝阁人满为患，但是也并没有出现什么冲突和矛盾。 “干得漂亮，晚上给明朗加鸡腿。” 曹琰满意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又是一阵轰动，原来是当代右丞相赵德芳携着家眷来了，同行的还有几位老臣。 “见过诸位大人。”明朗恭敬地向来宾行礼。 众人回礼，赵德芳更是对明朗赞赏有加，让其他老大臣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可是曹琰的人，夸不得啊。 赵德芳和其他老大臣寒暄几句后，便带着夫人去了二楼的雅座。 赵德芳的到来使得整个现场变得高端许多，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是当朝的宰辅。 更是让许多即将参加科举的士子们躁动不已，赵德芳一来他们连珍宝阁的舞女都不看了，毕竟在功名面前，美色不值一提。 于是好几位意气风发的士子拿着自己的“大作”去拜访赵德芳，期望获得引荐，从而一步登天，走上仕途。 但是赵德芳的态度依旧十分客气，不冷不淡，并没有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样直接收取贿赂。 最终几位意志坚强的士子成功拜倒在了赵德芳面前，仅仅是和赵德芳交谈几句就觉得自己受到了点拨，沾沾自喜。 这几位士子感激涕零，甚至当场表示愿意为赵德芳效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曹琰也看得津津有味。 “果然是老狐狸，还搁那欲退还就的，就知道吊人胃口。” 第40章 被迫做狠人 于是全场的焦点完全被赵德芳还有身边的几位大佬级别的人物给吸引过去了，好像大家都忘了这次目的一样。 然而那赵德芳见搅场子搅得差不多了，便故作劳累说道：“诸位，今日老夫实在是有心无力，若你们愿意，请改日来我赵府不吝赐教。” 此话一出，众人皆叹惋。 “果然是右丞相，为了国事呕心沥血。” “丞相保重身体啊，你可是我们士人的脊梁啊，你倒了我们怎么办？” “这便是国之肱骨，哪像那曹贼啊，就知道残害忠良、霍乱朝纲。” 我擦，我特么躺着也中枪？ 三楼观望的曹琰一脸懵逼，这赵德芳抢风头就算了，居然还出阴招！ “这赵德芳也太不要脸了，相爷，要不我叫两个伙计把这赵德芳赶出去？” 明明撸起袖子就要去叫人，却被曹琰提着衣领来回连踹两脚。 “你猪脑袋啊，别人明摆着给咱们设套呢，你现在去不就是落人口实了？” 曹琰恨不得再给明心两巴掌，这明心明明都跟了他几年，怎么两人智商差别就这么大呢？ 简直是让人操碎了心啊。 明心摸着被踢疼的臀部委屈极了，“相爷，我错了……” “这里聚集了京都大半的读书人，他们之中很大一部分人几个月后说不定就能上高中，到时候便是入朝的新生力量。”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故意激怒我，要是咱们真的驱逐他们，可就要遭大罪咯。” 曹琰翻了个白眼：“多动动你那脑袋，别秀逗了。” 明心低垂着头默默忍泪。 “这老东西倒是会玩文字游戏，叫你们来捧场，反倒是要恶心我一下。”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既然赵德芳玩阴的，那就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了！ 曹琰本来还打算放过赵德芳，这阵子就消停点了，既然赵德芳要搞这样的操作，那整治赵德芳根本没商量。 “相爷，那我们该怎么办？”明心问道。 “告诉明朗，启用备用计划，老子不玩死他就不姓曹了。”曹琰眯起双眼说道。 “啊！”明心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相爷，您疯啦！” “闭嘴！照着就是！” “哦……”明心委屈地捂着屁股走了。 曹琰坐在窗户旁看着楼下热烈的气氛，脸色沉凝。 这时，人群再次骚乱。 曹琰往楼下看去，只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速度极快，马蹄卷起尘土，仿佛要把整个街道踏平一样。 “是禁军！”有人喊道。 “这是什么意思？宫里哪位大人物要来了？” 果然，一架华丽的马车停靠在珍宝阁门口，那车架的形制只有九五至尊才能享用，众人纷纷屏气，显然都猜到了马车上的人是当今女帝李明月！ 果不其然，车帘掀开，一身黄袍的李明月从车厢内走出来。 她身披金线云锦长袍，头戴紫金冠，腰悬佩剑，威严肃穆，压迫感十足，周围的百姓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缓步走进珍宝阁，四处张望，神态慵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骚乱。 “参见陛下！吾等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齐声呼喝。 “免礼，各位平生吧。” 李明月微微颔首，然后慢慢转身，目光掠过台下站着的氏族公子哥，然后落在了吕文焕身上，不过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而已。 明朗自然也很有眼力见，立刻躬身说道：“启奏陛下，鄙人明朗，不知陛下今日莅临珍宝阁，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李明月微笑着说道：“无妨，朕闲来无事，恰巧路经珍宝阁，便进来逛逛，你且忙你的吧。” 明朗闻言松了口气，皇帝的性格捉摸不透，他还真怕因为自己怠慢了皇帝，惹恼了她。 “谢陛下体谅。” 明朗说道。 赵德芳见皇帝驾到，立刻带头跪下：“微臣叩见吾皇陛下，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的士子见状也跟着跪下，齐刷刷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珍宝阁。 李明月笑盈盈地扫视一圈众人，然后看着赵德芳说道：“赵爱卿平身吧。” 赵德芳谢恩起身，李明月则顺势走上高台，然后站到台中央，对着所有人说道：“诸位远道而来，今夜朕只想与民同乐，大家都要尽兴，不要有所担忧才是。” “今夜诸位的酒水座位钱，都由宫里出了。” 不得不说，李明月拿捏人心的手段也不比赵德芳差，甚至说高明很多，毕竟比起空口白话，还是物质点更深入人心。 明朗为李明月带路，直接带到了曹琰包厢附近，那是除了曹琰的居所外整个珍宝阁最豪华的地方，而李明月也是远远地看见了曹琰。 便路过了自己的包厢，走到了曹琰面前。 “曹爱卿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朕来了你也不拜见？” 李明月顺势坐下。 当然李明月只是有些调侃的以为意味，毕竟曹琰就这德行，就算是在朝议叫他弯个腰他都弯不下，更别说跪拜了。 曹琰不假思索说道：“陛下，您是不知道啊，刚刚底下一群人骂得我那叫个狠，我可不敢下去。” 李明月挑眉：“哦，那你倒是说说，究竟谁骂你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帮酸儒吗？他们仗着自己有几分文采，总喜欢喷人，尤其是那帮读书人，我都听腻歪了。” “那帮酸儒说什么，‘清者自清’，又说什么‘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介臣子。’”曹琰冷哼，“呸，狗屁！” 明朗暗中咋舌，这种情形之下还是不要插嘴了，否则会被牵扯进去。 李明月嘴角居然带着笑容，不置可否。 “不过陛下能来这，我的珍宝阁也是蓬荜生辉啊，请敬请期待后面的诗会和拍卖会吧。” “朕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些年来珍宝阁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曹琰说完就挥挥手示意明朗退下了。 “恭送陛下！” 目送李明月进了包厢，曹琰嘴都要笑裂开了。 “相爷，你可真行啊，连陛下这尊大佛都能请来！” 第41章 赵德芳要哭了 明朗给曹琰比了个大拇指，虽然想不到曹琰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打心底佩服。 有了这陛下到此，可没有什么比当今圣上好的宣传效果了。 就是把李明月摆在那什么都不做，都能吸引无数人争相往来。 要不是怕被撸掉头上的乌纱帽，曹琰都想给女帝搁珍宝阁当吉祥物了，到时候来收门票也是嘎嘎赚钱。 “行了，时候也差不多了，赶紧让诗会开始！” 曹琰催促道。 “是！相爷稍后，属下这就去安排。” 明朗匆匆离开了曹琰的包间。 …… “各位，今晚诗会现在正式开始，请诸位先品尝佳肴、美酒。”明朗笑着说道。 一名侍女端来精致的菜肴，一一摆在众位宾客桌上。 “诸位，这第一杯，敬大家。” 一共三层的珍宝阁几乎处处都挤满了人，侍女们迈着轻盈的步子，手中拿着美酒佳肴，一张张餐桌上摆满了珍奇异果，鲜红的葡萄挂在枝头，晶莹剔透。 曹琰举起酒杯，笑吟吟地看着众人，然后仰脖将杯中酒饮下，众位宾客亦是纷纷将杯中酒饮尽。 一轮酒罢，宴会正式拉开序幕。 曹琰负手站在包厢门边上，看向众位宾客。 “诗词乃是雅士赋予艺术的灵魂和智慧，诗人必须具有超脱凡俗的境界，才能抒发出优美的诗句，所以，以诗会友，这也是我珍宝阁的特色之一。” “请各位尽情展现自己的文采，逐出前三！” 于是推杯换盏，无数好诗层出不穷，最终决出了前三。 第一当然是状元郎吕文焕了，第二名则是赵德芳，第三名是一个不出名的穷酸书生，名叫沈炼。 于是百人千面，有悲有喜。 赵德芳哪一处最为精彩，一群人溜须拍马好不畅快，赵德芳故作谦虚，实则心里爽翻了天。 按照规矩，他们三人可以拍得珍宝阁排行前三的珍宝。 “诸位，现在则是震撼人心的环节，请看这三样珍宝，绝对能让诸位满意！” 随着明朗话音一落，三名侍女将一块红布揭开。 赫然露出三件稀世奇珍，不过都是大家没有见过的。 众人顿时发出阵阵惊叹声。 “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从未见过呢！” “不愧是珍宝阁！真乃无奇不有，无所不有啊！” 这时候明朗笑眯眯的说道：“各位不要急，这些宝贝虽少见却不难求，而且每件价值不菲，不过这第三件珍宝可是非常罕见的。” “这第三件展品名叫夜明珠，全身光滑，温润如玉，售价五百两银子，现在是沈公子的东西了！” 明朗恭喜道，沈炼激动地无以言表，没想到这样的至宝居然这么便宜，其他的人更是捶胸顿足，暗自嗟叹。 早知道自己刚才卖点力，拍得这些珍宝回去可是真的稳赚不亏的。 除了士子们，还属富商最为心疼，这样的宝贝居然被一个不懂货的穷酸书生抢到，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第二件展品名叫百色琉璃，在阳光下有上百种眼神变化，光怪陆离，摄人心魄，售价十万两银子，现在归赵大人所有了。” 明朗平淡地说着逆天的话，赵德芳更是挎着个批脸，眼珠都快要挤出来：“夺少？你他妈再说一遍！” “十万两银子。” 明朗微笑着回答。 赵德芳这才明白，自己着了曹琰的道了，曹琰故意让自己上榜然后讹钱！ 太卑鄙了！ 这是典型的敲竹杠，而且他还毫无反击之力！ 这时候曹琰却是在众人的瞩目中漏了面：“赵大人莫不是想赖账？” “曹大人说笑了。”赵德芳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官堂堂宰辅，岂会赖账？” “既然如此，还不赶紧交银票！”曹琰冷笑道。 赵德芳心里直骂娘，哪有曹琰这样畜生的，前段时间刚宰了自己一笔，现在甚至胃口更大。 一开口就是十万两白银！ 赵德芳忍住怒气取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曹琰说道：“你先拿着这些，剩下的老夫自然回去会补给你，”曹琰收下了，然后笑眯眯的说道：“不够，还差点。” 尼玛！ 赵德芳差点气得喷血，这曹琰怎么这么狠毒，非得要让他出丑。 “那还有哪些？”赵德芳恨声问道。 曹琰伸手往下压了压：“赵大人先别生气，慢慢来，这只是开胃小菜，还没到重头戏呢。” “重头戏？”赵德芳疑惑地问道，他不知道还有什么重头戏能把自己坑死。 “曹琰，你别太过分！” 赵德芳现在是叫苦不迭吗，所有人包括陛下都在关注着自己，要是自己公然赖账岂不是言而无信丢了面子？ “你等我叫人去府中取钱。” 赵德芳几乎是哀求看着曹琰，隔壁包间里还传来了女帝的咳嗽声，提醒曹琰适可而止。 曹琰也怕事情闹大了，毕竟陛下也盯着呢，于是便放缓了语气：“赵大人，这是你我两个之间的事，若是传出去，陛下脸上不好看吧，你也是一朝宰辅了，总该考虑陛下颜面吧。” 赵德芳一愣，确实自己身为宰辅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怨损害皇室颜面？ “赵大人，咱们也算认识一场，你若是缺银子，尽管开口，何必闹得这般僵硬呢。” “这个……”赵德芳迟疑了，“罢了，你赢了，本宫愿赌服输。” “呵呵，赵大人，你是一代大儒，应该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的含义吧，可千万别让吾辈失望！”曹琰继续火上浇油。 “曹大人请慎言！”赵德芳厉声道。 “赵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这不符合你的身份呀，你可是君子啊！”曹琰故作诧异。 赵德芳简直气炸了肺，但是偏偏不能反驳，只能强忍着，然后说道：“曹大人说得对，是本官孟浪了。” “只是近日出行实在是太过仓促，竟然忘了这等事情，本来我也没想到我能侥幸进入前三。” 赵德芳表情十分僵硬，再多说两句话就要哭出来了。 “还请诸位为我赵德芳做个见证，待会儿我家仆人带来银子的契，我会亲手交给曹大人。” 第42章 赵大人堪比博尔特 “赵大人果然豪迈！” 赵德芳深吸一口气说道：“本官先告退了！” 说完后赵德芳转身就走，不敢停留片刻，仿佛后面有恶鬼追杀。 “哈哈哈，赵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还是得多锻炼啊，你们看赵大人老当益壮，这速度可不比我跑起来慢啊。” 曹琰看着跑得脚底生风的赵德芳，差点笑出猪叫。 众人纷纷摇头，赵德芳实在是不堪。 “陛下，臣告退。” 曹琰躬身一拜，舒舒服服回到了自己的包厢。 赵德芳逃命似的回到了家中，连喝了一壶茶水才觉得呼吸顺畅。 “该死的曹琰！该死的狗贼！” “来人啊，快去取银票，快去！” 很快家丁拿来了银票和一叠地契，正好十万两银子。 赵德芳数清楚之后，心痛得滴血，这次算是倾家荡产了，不过能够摆脱麻烦已经是不错了。 “哼，这次算是便宜你们了。” “曹琰啊曹琰，老夫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赵德芳可不是谁都能侮辱的！” …… 而此刻的珍宝阁内，最后一件拍品也拍出了五万两银子，当然吕文焕是没有银子的，这钱还是皇室出。 经过诗会和拍卖会的热身，全场的热情被激发，富商们都很想购买，奈何珍宝阁却只卖三件拍物。 在最后的时候，明朗却甩出了一个爆炸的消息，今日珍宝阁大甩卖，还有上百件珍宝出售，但是价格却是十分昂贵，愿者自取。 即使这样前来购买的人还是挤破了头，连服侍曹琰的明心都被叫去数银子银票，可见其疯狂程度。 曹琰在自己的房间里很是舒坦，几位侍女把他伺候得好好的，他手上拿着的正是赵家刚刚送来的店铺地契，算下来倒也勉勉强强十万两银子。 “这老贼天天哭穷，这不是还有钱嘛。” 曹琰张口，旁边的侍女为他送上一口晶莹剔透的葡萄。 曹琰觉得自己真是助人为乐。 人的潜力不逼一把是不能发现的，你看这赵德芳，上次捐钱还以为他已经到底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店铺地契。 然而就在这时，曹琰看见门口站着一位高贵清冷的美女，却是穿着宫女的服饰，曹琰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女帝的侍女上官婉儿。 既然她来，想必就是代表陛下了。 “你们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 曹琰吩咐道。 “好的，老爷。” 几个貌美如花的侍女脚步轻盈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陛下有何吩咐？” 曹琰倒了一口热茶自己喝了一小口，问道。 “陛下让你去她那里一趟。” 上官婉儿淡淡说道。 曹琰无奈起身，离开了舒服的太师椅，背着手走在上官婉儿的后面。 不多时便进了女帝李明月的包厢。 “参见陛下。” 曹琰微微躬身。 “免礼。” 李明月眉眼弯弯，似乎今日特别有兴致。 “曹爱卿啊，你可是会享受的，这房间可是比朕的寝宫也差不了多少了。” 李明月笑意吟吟的说道。 曹琰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说道：“不瞒陛下，臣这个珍宝阁虽然修葺过，但是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比不上陛下您的华丽宽敞，陛下若是喜欢，可以随便挑选。” 李明月听闻顿时露出了笑容：“爱卿可不能哄骗寡人，朕要是真给你搬走了，爱卿也会肉疼吧。” 曹琰尴尬的笑笑，然后又道：“陛下，您叫臣来是不是要谈论珍宝阁的事情。” 李明月笑着点点头：“嗯，是也不是，朕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爱卿聊聊。” 李明月招了招手让曹琰坐下。 曹琰依然保持站立的姿势：“臣恭敬不如从命。” 李明月笑笑，说道：“爱卿觉得赵德芳这个人怎么样？” “呃——” 这问题问得有些突然了，但是曹琰还是仔细思考了下，然后才说道：“陛下，臣与赵德芳相处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对他了解甚浅，所以难以判断。” 曹琰的态度让李明月皱了皱眉，但是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道：“爱卿，如果赵德芳权倾朝野，你会阻止他吗？” “额——”曹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阻止？他又不是造反，臣为什么要阻止？” 曹琰的反问让李明月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爱卿说得对，如果赵德芳能够安分守己那自然最好，若是他不守规矩，也怪不得别人。” 李明月的眼神闪烁，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臣知晓，只是臣还是不太懂陛下的意思，难道陛下是想除掉赵德芳？” 李明月微微一笑，“曹爱卿说笑了，朕自然不是这么想的，这赵德芳毕竟是托孤重臣，可不是朕想除掉就除掉的，要是朕真的这么做了，可就成了千古昏君了。” 原来搁这跟我打太极呢？ 曹琰心下了然。 “那陛下找臣来是？” “孤只是想知道赵德芳这么大方的把店铺和宅院的地契给你，是因为信任你，还是另有图谋。” 赵德芳居然把珍宝阁的地契交给曹琰，这让李明月十分惊讶，她可不相信赵德芳会那么大方。 “臣也很纳闷啊，臣记得赵德芳新招了个小妾，他不是很疼爱那个小妾吗？现在怎么舍得割肉放血了？” 曹琰摸着下巴说道。 “曹卿真的不知道？” 李明月细细打量着曹琰的表情，一点细节都不会放过。 只见曹琰回答道：“陛下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臣就是喜欢直来直往。” 曹琰说完不自觉看了一下自己的胯部。 见曹琰这般神情，女帝也是说道：“赵德芳这是在以退为进，也是一个对你宣战的信号，从今天开始他便会针对曹爱卿了。” 女帝说完这话，也是目光炯炯盯着曹琰，盯得曹琰都不好意思了。 “咳，臣自然知道赵德芳是故意示弱，但是臣也不会畏惧，赵家不管做什么都是白费功夫，而且臣不需要他们对臣施压！” 曹琰挺直腰板义愤填膺地说道。 第43章 帝王心计 “曹爱卿说得有理。” 李明月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继续问：“赵德芳有没有向爱卿提出合作的建议呢？” “有，不过臣拒绝了，毕竟臣不能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冒险。况且这件事情还有诸多隐患，若是赵德芳有二心，岂不是自寻死路，而且臣的珍宝阁本身就是为百姓谋福的，哪怕不赚钱也要维护民生。” “至于合作，恕臣直言，陛下根基未稳，不能树敌太多，赵家毕竟是百年世家。若是陛下与臣合作，必定会牵连到陛下，臣可不想让陛下陷入危机。” 曹琰的忠君爱国让女帝忍俊不禁，“曹爱卿，你不必和朕说违心话，朕也不是好糊弄的。” “陛下，臣只是想要尽绵薄之力，若是有朝一日陛下成功，臣也是有功劳的。” 曹琰拱拱手说道。 “哈哈哈哈~好一个有功！” 女帝显然嘴里还是有一丝调侃的意味。 “朕乏了，今日来不过是给你提个醒罢了，希望曹爱卿不要让朕失望。” 女帝说完这话，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臣告辞。” 曹琰行礼。 女帝摆摆手，示意不用送了。 等到上了御驾，李明月身边一名上官婉儿开口道：“陛下，您真的要帮助曹丞相？” 李明月摇摇头：“不是朕要帮助他，朕喜欢看他们斗，他们斗得越厉害，朕越有利。” 上官婉儿点点头：“陛下英明。” “不过曹琰的确是有些麻烦，他不仅仅有兵马，还有钱粮，他若是动手……” 李明月叹了一口气。 她实在是想不到，曹琰居然能和岳飞走这么近，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不必担忧，此人不足为虑，只是赵家……” “罢了罢了，这都是以后考虑的了，现在该考虑的是明天怎么和那群老顽固打交道。” 女帝李明月说完这话，鱼尾纹都明显了三分，现在这是令她很头疼的问题。 “女儿做帝王，就是需要一些非常的手段，朕要统一天下，肃清朝堂！” 女帝心里默默念道，眼神中闪过精芒。 而另一边送走了女帝的曹琰，顺势坐在女帝刚刚坐的椅子上。 “出来吧，人已经走远了。” 曹琰淡淡说道。 话音刚落，便出现了一个如同鬼魅般的女人，这正是东方谨。 “这女人不安好心。” 东方谨说的自然是女帝李明月。 听得东方谨这么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曹琰有一瞬间瞳孔紧缩，而后又恢复了正常：“怎么？你在关心我？” 曹琰一把将东方谨揽入怀中，美人的香风顺着青丝飘动直冲曹琰脑门，让曹琰顿感全身酥软。 “谁稀罕关心你。” 东方谨推了推曹琰：“放手！” 虽然这么骂着，不过东方谨并没有挣扎。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不是让你去保护岳将军了吗？”曹琰抱住东方谨的手臂，轻声道。 “岳将军身边高手如云，不需要我保护。”东方谨淡淡的说道。 “你不会是专程来找我吧？”曹琰挑眉看着东方谨。 “哼，我才懒得理你！”东方谨瞪了曹琰一眼，“还有你，你怎么能随意搂搂抱抱！赶快撒手！” 曹琰撇撇嘴，不过还是慢悠悠地松开了手，然后转身往外面走去。 东方谨瞪着曹琰的背影半晌，才追上去：“喂，你等等。” 还没等东方谨反应过来，曹琰又转过身来，脸上一脸贱笑。 又是顺势把东方谨揽入怀中，妥妥拿捏了东方谨。 东方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暗骂曹琰不正经。 “你还有话对我说？” 曹琰狠狠嗅着东方谨身上的体香。 “我……我只想提醒你，那个女人就是想利用你，让你和赵德芳争斗。” 东方谨说话都轻柔了几分，就像是乖巧的兔子。 “你觉得你都能想到的，我不能想到吗？” 曹琰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君王便是如此，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坐在她那个位置上必然会如此，就算她是个女人，也只是把别人当成利用的玩物罢了。” 东方谨震惊极了：“那你还……” “不然你以为呢？” 曹琰反问东方谨，“难不成我要哭着喊着求她不要利用我，让她别伤害我？我又不傻。” “我既然选择了跟赵家斗，那就做好了被赵家报复的准备，若不是我早有防范，我可活不到现在。” “你这么自大也不怕栽跟头？”东方谨鄙夷地瞥了曹琰一眼。 曹琰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比心眼多我曹琰可没怕过谁。” “至于你关心的岳飞将军，我曹琰会拿命保他。” 曹琰说完这话，东方谨大脑放空，全然忘了眼前的人曾经是大武赫赫有名的大奸臣。 然而曹琰抱起东方谨，他小腹有股邪火窜动，已经是忍受不了了。 两人在床榻上厮磨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曹琰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东方谨。 而后曹琰去和明朗对账，今日的营收居然有二十五万两！ 等曹琰处理完这些回房间的时候，东方谨已经睡着了，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看着曹琰的眼神中充满眷恋和温柔。 曹琰见状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东方谨额头：“傻瓜，你这样不累啊？” 然后曹琰躺在了床榻上，将东方谨圈入怀中，闭上了眼睛。 —— 翌日 曹琰早早地就被明心叫醒，原因无他，今日是武朝惯例的早朝。 虽然曹琰很讨厌早朝，但是一想到赵德芳那群老鳖三天憋着坏，指不定要搞些花活出来，所以曹琰还是不得不去。 曹琰穿戴整齐，带着东方镜，乘马车赶往皇城。 到达皇城，曹琰带着东方镜直奔大殿。 果然，文武百官都已经聚集在那里，赵德芳颇为得意，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一般。 而赵德芳的旁边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盔甲，面容冷峻。 曹琰皱起眉头，心思快速运转。 他记得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姓杨名文渊，是个武将，据说骁勇善战，杀敌无数，在武将当中，威信颇高。 第44章 蹭蹭不进去 这人什么时候和赵德芳走这么近了？ 这一晚上过去难道发生了什么，不会是进行了某种邪恶的交易吧？我回去可得搞清楚才行。 曹琰心中猜测着，表情却不变，径直朝着龙椅走去。 “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琰跪拜道。 “平身。” 曹琰抬头看向上首的皇帝李明月，只见李明月长相儒雅，皮肤细腻，双目炯炯，看向下面的臣工时，眼底带着浓浓的警惕，看向曹琰的时候更是充满了探究，仿佛在审查什么。 “谢陛下。” 曹琰微微弯腰，然后恭敬的站在左侧。 王振王公公公鸭般的嗓音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赵德芳盯了曹琰一眼，眼神中全是得意，而曹琰毫不客气给他比了个中指。 彼其娘之！ 你等着昂，待会儿有你好果汁吃的！ 赵德芳心里直骂娘，却是恭敬说道：“启禀陛下，臣弹劾左丞相私自发兵进攻西夏，此乃独权，有僭越之嫌！” 卧槽？ 曹琰看着赵德芳，从没觉得赵德芳脸皮这么厚。 这明明是那日商量好的，他现在却要再拿来说事，本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形成了很好的默契，他却非得要打破这种默契。 而且看赵德芳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分明是有些底气。 曹琰就这样静静看着赵德芳装逼。 就是女帝李明月，也是有些吃惊：“右丞相细细说来。” 赵德芳说道：“陛下，曹琰越过六部，与兵部尚书李东阳勾结，秘不上报，私自调兵，此乃奸臣所为也，此乃专权！” 自古以来，权臣最敏感的词语就是专权，而皇帝最敏感的便是僭越。 赵德芳一石二鸟，既引起了朝廷大臣们愤慨的心理，又挑拨了女帝和曹琰的关系，可谓歹毒。 “放屁！岳家军是在演习，你哪知眼睛看到他们去进攻西夏了？” 曹琰利用了信息不对称的优势，直接耍横，否认事实。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人对不确定的东西总是会慌神，一旦慌神就是曹琰的机会了。 毕竟包青天已经把京都打造成了一个铁桶，尤其是岳家军对西夏的战斗情报一丝也传不进来，而曹琰却是能掌握岳家军的实情。 按照预算，岳家军此刻应该是刚刚和西夏接战，消息要传回京都也需要两三日。 而曹琰犯横也是相当有效，直接给赵德芳搞懵了。 “演习？十万大军的演习？曹大人你可别睁眼说瞎话了！” 赵德芳气得胡须都翘起来了。 曹琰撇撇嘴，然后看着女帝：“陛下，臣冤枉啊。臣怎敢欺瞒陛下？岳家军确实是在西北边陲演习作战，并没有真的进攻西夏。” 赵德芳怒吼：“曹大人，你撒谎也找个合适的借口，派去的使者早就被你拦截了！” “胡扯！” 曹琰怒瞪着赵德芳，恨不得上去扇赵德芳两巴掌：“赵国舅，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说我骗人就骗人，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闭嘴！” “哼，这种事情还需要证据吗？曹大人的话如此霸道就代表证据！” “曹大人要是心里没有鬼，为什么这般急躁？” 赵德芳梗着脖子，气冲冲地说道。 “哦，这话真奇怪，难道就不能是你栽赃陷害吗？” 曹琰讥讽地说道。 “呵呵哒~”赵德芳阴森森地笑了两声，然后继续说：“陛下，曹大人这种品行，实属败类，不配做宰相，请陛下罢免曹大人的官职。” 曹琰听到这句话差点笑了，赵德芳居然想废掉他的宰相之位？ 真是异想天开。 “赵大人，口说无凭，现在军情都没传来，你怎么又一口咬定岳家军去打西夏了？” “难道就不能在外边蹭蹭不进去吗？毕竟每个人体质不一样。” 曹琰脸不红心不跳说着骚话，赵德芳更是气愤。 “你！满口污言秽语！” “我怎么了我？陛下，您听我分析……”曹琰不屑地看着赵德芳：“西夏国力强悍，若是真的攻打西夏，那么必定是一场旷世大战，这么一来肯定是要损失惨重。” “岳家军虽然精锐，但是士兵也是血肉之躯，若是一味地猛打猛拼伤亡必定惨重，所以他们只是假装去打西夏而已，如此一来，即使是输了，至少保存了实力，若是赢了，岂不是更加稳操胜券？而且这个计策还是我教给他们的呢！” “曹大人，休要扭曲事实！明明岳家军已经开始攻打西夏了！” 赵德芳脸都黑了。 “呵呵哒。” “陛下，我看赵大人就是嫉妒我的才华，怕我抢走他的位置。” 曹琰继续怼赵德芳。 “朕看你们是疯了！” 李明月气呼呼地看着赵德芳和曹琰争吵：“够了，别吵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年她的身子越来越差了，脑仁总是突突的疼。 她挥了挥手：“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曹琰正准备跟着大部队离开，结果就看到刘彦昌走出列，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朝政稳固，没必要再启战端，让百姓担忧受苦，因小失大。” “但是臣以为此事实在是唐突，需要查明才行。” 曹琰愣住了。 原主和刘彦昌没啥交集，他怎么会帮自己说话？ 难道自己的魅力这么大？ 他心中疑惑，看着刘彦昌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嗯，不愧斯文败类，长得倒是斯斯文文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为何要帮自己。 曹琰不由得多想了一点。 李明月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刘爱卿的话极是。” 刘彦昌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激烈的辩论，他更希望的是和平解决。 “那么，此事便到此为止。” “陛下。” 赵德芳急忙说道：“陛下，曹大人诬告同僚，罪不可恕，恳求陛下严惩。” 曹琰翻了个白眼：“陛下，臣是清白的。” “朕相信你，此事需要证据，不能空口白话就给丞相定罪。” 李明月淡淡道。 然而这时赵德芳的嘴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45章 早有准备 曹琰眉头皱了皱，总觉得这个笑容有些熟悉。 这糟老头憋什么坏呢？ 赵德芳的脸上带着诡谲的微笑，他慢悠悠地说道：“陛下，微臣有一件事不吐不快……” “何事？”李明月问道。 “陛下，曹大人……” 赵德芳故意卖了个关子。 “他不久前去了岳家军驻守之处，微臣怀疑，他勾结了岳家军！” 赵德芳冷冷地看着曹琰，似乎是在嘲笑曹琰的愚蠢。 曹琰感觉到四周的目光变了，他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可能吧！” “陛下，千真万确啊！” 赵德芳赶紧跪地说道：“有人亲耳听见了岳鹏举和曹大人谈话，两人商议好了一起去袭击西夏，趁机夺取凉州……甚至是转头攻击京都也不是不可能。” “微臣以为，曹琰有谋逆之心！” 曹琰整个人僵硬了。 这老匹夫怎么能如此大言不惭，把这屎盆子扣他头上。 “不可能！我对陛下忠心耿耿，谁人不知我曹琰对大武、对陛下的忠心！” 曹琰大声反驳。 自己说出这话都觉得昧良心，毕竟自己之前可是大奸臣，说出这话多少有些没有信服力。 不过这种时候以表忠心的话是必要的。 “陛下，曹大人如此笃定，必定有所依仗！” 赵德芳立刻补刀。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还请陛下彻查，否则后患无穷！” 刘彦昌也是站出来说道。 他本来持中庸意见，打算谁也不帮，可是这赵德芳说出的字眼实在是让人疯狂。 李明月看着两人争执，最终将目光投向曹琰。 “曹卿，你怎么看？” 曹琰额头冒汗，心中慌张，面色苍白。 反倒是加剧了群臣对赵德芳的信服，曹琰很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如今这般姿态显然是心里有鬼。 “陛下，这绝对是误会啊！” “朕也觉得这是误会，可是仅仅是朕的一席话可证明不了什么，曹卿也是。” 李明月露出笑容，眼神冰冷了许多。 “陛下说的是。”曹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又看向赵德芳。 赵德芳的神色狰狞，死死盯着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他一般。 曹琰心底发毛。 “曹大人，既然你坚持你是清白的，那你就拿出证据来。若是你拿不出证据，那么……”赵德芳威胁地看了看曹琰。 这老东西，什么时候这么嚣张了。 曹琰暗自下定决心要给赵德芳一点颜色瞧瞧。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臣还需要仔细思量才能给出答案。” “哈哈哈哈！曹大人既然不能自证清白，那可就由不得你了，我赵德芳可以拿出证据！” 赵德芳的话振聋发聩，让群臣惊疑虑。 “陛下请看，这是凤翔府知府常务尚书许迎春向吏部上交的奏章。” 赵德芳拿在手里，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右丞相请念吧，朕懒得看了。” 李明月的语气里透露着不满，赵德芳今日的表现太过强势，比曹琰还过分。 “谢陛下。” 赵德芳自己将奏章传给了旁边的魏征，激起了阵阵嗟叹，那奏章在清流里传来传去，看完的人无一例外都对着曹琰怒目而视，就像是曹琰欠了他们钱一样。 就连那魏征，看后都怔在原地良久，显然是看到了什么劲爆的消息。 由于这奏章在清流中流传许久，都还没有到其他派系成员的手里，引得其他人包括女帝都十分焦急。 而女帝扶额沉思，这赵德芳好生大胆，她明明令赵德芳念出来，这赵德芳却把她的命令当耳边风。 赵德芳见气氛烘托到位，于是高声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大致内容便是有大批粮草军械送往了凉州，途中被凤翔府许迎春拦截，而这负责押送的人身份不明，不让凤翔府官兵检查，现在正处于对峙当中。” “而且这批粮草军械来自京城，马夫都是左相府和珍宝阁的伙计，这批东西是送给岳家军的，幕后主使是谁，想必不需要老夫明说了。” 赵德芳一锤定音，几乎是咬定了曹琰的谋反意图。 “陛下，臣认为应当尽早查清楚，不能等到夜长梦多。” 刘彦昌立刻说道。 赵德芳冷哼一声，不甘示弱地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应当从源头找出凶手，切勿纵虎归山。” 曹琰眯了眯眼睛。 赵德芳，这次算你狠！ 曹琰低垂下头，遮掩眼中的杀意，然后抬起头，一脸愤怒：“陛下，既然大家都不相信，不妨派出朝廷使节去岳家军住地和岳将军对峙即可，也好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在演习，若是真的发动了进攻，微臣甘愿受罚。“ 魏征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曹琰居然会主动让步了，放在以前曹琰可是强势极了，一点都不答应。 现在怎么会如此干脆妥协？难道是迫于压力？ “陛下，曹大人言之有理，还是先把岳家军控制起来比较好，免得他们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刘彦昌附和着说道。 “陛下，微臣认为……” “朕认为就按照曹大人的建议做。” 赵德芳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曹琰。 他很想破口大骂曹琰，但是碍于李明月在场，他只能咽下肚子里的怨气。 赵德芳本想在朝堂上挑拨女帝和曹琰的关系，若是女帝冲动之下罢了曹琰的官，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操之过急了，还需徐徐图之。 李明月看着赵德芳和曹琰针锋相对，心里有些烦躁。 她轻咳了一声，赵德芳立马闭嘴，然后恭敬地看着李明月，其余的官员纷纷行礼。 李明月扫视众人：“朕相信曹卿是冤枉的，所以此事朕会派人去岳家军驻地调查。” “谁愿意去凉州一趟？” 李明月扫视着群臣。 却是鸿胪寺卿崔君肃自告奋勇：“陛下，微臣愿意代表陛下前往凉州，调查此事。” 群臣仔细打量着崔君肃，此人是鸿胪寺卿，最擅长外交之事，为人还算正直。 这时候曹琰也微微叹息一声，拱手说道：“陛下，既然崔大人愿意前往，那么微臣就没有异议了。” 第六十三章风雨欲来 “那么诸位卿家呢？”李明月看着其余人。 刘彦昌和赵德芳沉默着。 “怎么？难道诸位卿家连这点胆魄都没有吗？”李明月冷笑道。 “启禀陛下，臣愿意陪同崔大人走一趟。”刘彦昌率先站出来说道。 “臣等也愿意前往凉州。”其余几名官员也是陆续站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诸位就去凉州吧。” 李明月颔首，然后吩咐道：“那便劳烦崔卿了，这次崔卿便做使团主事吧。” “崔卿可要查清楚了，一旦情况属实，立刻上报！” “微臣遵旨。” 李明月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赵德芳拦住：“陛下且慢，微臣有事禀报。” 李明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赵德芳，冷冰冰地说道：“哦？你有何事要奏？”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赵德芳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陛下，此前朝廷并非没有被派往西夏边境的使者，但是都杳无音信，这都是被左相拦截了。” 赵德芳严肃道：“因此微臣以为，应当立刻派兵前往凉州，将岳家军全部捉拿归案。” “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魏征急忙说道。 “哦？为何？” 李明月问道。 “陛下，若是真的如左相所言，若是他们有所防范，恐怕会引起误会。臣建议应该派遣使节前往岳鹏举的驻扎之地，先试探一番。” “若是他们真的在演习，那就当他们在虚晃一枪，我们再根据情况采取行动。若是他们真的想要谋逆造反，臣以为，我们应当立刻将他们围困起来，并派兵将他们斩草除根！” 赵德芳皱眉，没想到魏征竟然如此阴险毒辣，竟然想要将岳鹏举斩草除根。 “陛下，魏大人所说甚是，若是我大武将士真的有异心，应当及时斩断危害国家安危的苗头。” 刘彦昌说道：“臣恳请陛下命令御林军统领王林立刻带兵护卫使团前往凉州，一旦确认岳鹏举有异心，便直接拿下押送回京” “臣附议！”刑部尚书孙恩也站出来说道。 其余官员纷纷出列附议，唯独赵德芳沉默着。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 应该说太顺利了，整件事情完全按照他构想的流程运行，没有一丁点差错。 不过他转念一想，现在曹琰已经是和朝廷大半的大臣对立了，只要这次查明岳家军私自出击，那他曹琰必然跑不掉，任由他再厉害，也无力回天。 “好，既然诸位爱卿都认为朕应该这么做，那朕答应便是了，今日就散朝吧。” “臣等遵旨。” 女帝李明月走之前瞥了沉默不语的曹琰一眼，既是因为怀疑曹琰或许真的有异心而感到愤怒，也是为曹琰今日选择退步，导致女帝受到群臣裹挟却毫无办法的窘迫局面。 待到其他大臣离开之后，曹琰才走到赵德芳面前。 “赵大人，至于吗？不过是吃了你一些银子就事出这种阴招？”曹琰冷笑道。 赵德芳冷哼一声：“本官倒是觉得你有些阴险狡诈。” 曹琰哈哈大笑：“赵大人，别忘记了你刚才说的话，若是我真的犯了罪，你会亲自送我去刑部天牢，但要是我是清白的，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希望到时候你还有胆子说这样的话。” “拭目以待。” 曹琰说完，转身离开。 赵德芳恶狠狠地看着他，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嘴硬！ 赵德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拳头握紧。 曹琰，你给我等着。 “公子，这赵大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竟然想要陷害您。”明心满脸不忿。 “我哪知道。”曹琰淡淡说道。 曹琰知道赵德芳的打算，无非就是想借机扳倒自己。 他现在的官职是左相，若是被革职或者罢黜，那么他的官位就会降级。 不过曹琰又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相爷，这赵德芳这么阴险你都不担心吗？” 明心害怕极了，赵德芳给他扣的可是谋反之罪，这要是真的落实了，那就是诛九族的事情啊。 曹琰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明心还想劝解。 “好了，这件事我心中自有分寸。”曹琰淡淡说道。 明心叹息一声。 相爷真的变化太大了，他跟不上了啊。 曹琰却是饶有兴趣说道：“陛下啊陛下，你可是摆了我一道啊。” “风雪压我年，我道风雪轻如棉。” …… 五日后，朝廷的使者到达凤翔府，他们首先要查验的是曹琰的马车车队里的货物。 许迎春早早就带着官兵在凤翔府外迎接使团，见到他们，许迎春急忙上前行礼。 “下官拜见使君。各位大人！” 使君？崔君肃心中暗喜，被人尊敬的感觉居然这么爽。 不过想到自己是为了扳倒曹琰，他心中又生厌恶。 “起来吧。”崔君肃挥手让他起身。 他故作高贵，趾高气扬地走向前方。 许迎春急忙上前，恭敬地说道：“诸位大人来此，下官未能远迎，还请大人见谅。” 崔君肃一脸正气：“无妨，事急从简，本官奉陛下之命，查验来自左相府车队的货物，速速带路！” 许迎春心知，这便是右相信中安排的自己人了，于是他马上会意：“各位大人请跟下官来，这群人不肯让我们查验货物，大人可自行处理。” 崔君肃点头，示意自己的护卫王林随同许迎春去查验货物。 很快，便到了一处大空地，这里原来是凤翔府守军训练的校场，因为这批可疑车队被许迎春拦截至此，这里暂时没有任何训练。 此刻一队肃穆的官兵正和马车的马夫护卫对峙着，看样子凤翔府守军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大人……这群人武艺高强，下官手里没有悍将，又害怕闹出人命，就……。” 许迎春故作愁容，其实说着的是固定的话术。 这倒是让使团二号人物刘彦昌来了兴趣：“他们难道真的是装的军械粮草？” 许迎春恭敬答道：“这个……下官不知，不过有几辆马车估计是因为颠簸的原因，漏出了些许破洞，倒是能看出有军械粮草的迹象。” “大胆！枉我对左相一片信任，没想到他真的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刘彦昌愤怒极了，使团其他人也是愤慨不已。 第46章 风雨欲来 “那么诸位卿家呢？”李明月看着其余人。 刘彦昌和赵德芳沉默着。 “怎么？难道诸位卿家连这点胆魄都没有吗？”李明月冷笑道。 “启禀陛下，臣愿意陪同崔大人走一趟。”刘彦昌率先站出来说道。 “臣等也愿意前往凉州。”其余几名官员也是陆续站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诸位就去凉州吧。” 李明月颔首，然后吩咐道：“那便劳烦崔卿了，这次崔卿便做使团主事吧。” “崔卿可要查清楚了，一旦情况属实，立刻上报！” “微臣遵旨。” 李明月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赵德芳拦住：“陛下且慢，微臣有事禀报。” 李明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赵德芳，冷冰冰地说道：“哦？你有何事要奏？”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赵德芳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陛下，此前朝廷并非没有被派往西夏边境的使者，但是都杳无音信，这都是被左相拦截了。” 赵德芳严肃道：“因此微臣以为，应当立刻派兵前往凉州，将岳家军全部捉拿归案。” “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魏征急忙说道。 “哦？为何？” 李明月问道。 “陛下，若是真的如左相所言，若是他们有所防范，恐怕会引起误会。臣建议应该派遣使节前往岳飞的驻扎之地，先试探一番。” “若是他们真的在演戏，那就当他们在虚晃一枪，我们再根据情况采取行动。若是他们真的想要谋逆造反，臣以为，我们应当立刻将他们围困起来，并派兵将他们斩草除根！” 赵德芳皱眉，没想到魏征竟然如此阴险毒辣，竟然想要将岳飞斩草除根。 “陛下，魏大人所说甚是，若是我大武将士真的有异心，应当及时斩断危害国家安危的苗头。” 刘彦昌说道：“臣恳请陛下命令御林军统领王林立刻带兵护卫使团前往凉州，一旦确认岳飞有异心，便直接拿下押送回京” “臣附议！”刑部尚书孙恩也站出来说道。 其余官员纷纷出列附议，唯独赵德芳沉默着。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 应该说太顺利了，整件事情完全按照他构想的流程运行，没有一丁点差错。 不过他转念一想，现在曹琰已经是和朝廷大半的大臣对立了，只要这次查明岳家军私自出击，那他曹琰必然跑不掉，任由他再厉害，也无力回天。 “好，既然诸位爱卿都认为朕应该这么做，那朕答应便是了，今日就散朝吧。” “臣等遵旨。” 女帝李明月走之前瞥了沉默不语的曹琰一眼，既是因为怀疑曹琰或许真的有异心而感到愤怒，也是因为曹琰今日选择退步，导致女帝受到群臣裹胁却毫无办法的窘迫局面。 待到其他大臣离开之后，曹琰才走到赵德芳面前。 “赵大人，至于吗？不过是吃了你一些银子就使出这种阴招？”曹琰冷笑道。 赵德芳冷哼一声：“本官倒是觉得你有些阴险狡诈。” 曹琰哈哈大笑：“赵大人，别忘记了你刚才说的话，若是我真的犯了罪，你会亲自送我去刑部天牢，但要是我是清白的，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希望到时候你还有胆子说这样的话。” “拭目以待。” 曹琰说完，转身离开。 赵德芳恶狠狠地看着他，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嘴硬！ 赵德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拳头握紧。 曹琰，你给我等着。 “公子，这赵大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竟然想要陷害您。”明心满脸不忿。 “我哪知道。”曹琰淡淡说道。 曹琰知道赵德芳的打算，无非就是想借机扳倒自己。 他现在的官职是左相，若是被革职或者罢黜，那么他的官位就会降级。 不过曹琰又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相爷，这赵德芳这么阴险你都不担心吗？” 明心害怕极了，赵德芳给他扣的可是谋反之罪，这要是真的落实了，那就是诛九族的事情啊。 曹琰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明心还想劝解。 “好了，这件事我心中自有分寸。”曹琰淡淡说道。 明心叹息一声。 相爷真的变化太大了，他跟不上了啊。 曹琰却是饶有兴趣说道：“陛下啊陛下，你可是摆了我一道啊。” “风雪压我年，我道风雪轻如棉。” …… 五日后，朝廷的使者到达凤翔府，他们首先要查验的是曹琰的马车车队里的货物。 许迎春早早就带着官兵在凤翔府外迎接使团，见到他们，许迎春急忙上前行礼。 “下官拜见使君。各位大人！” 使君？崔君肃心中暗喜，被人尊敬的感觉居然这么爽。 不过想到自己是为了扳倒曹琰，他心中又生厌恶。 “起来吧。”崔君肃挥手让他起身。 他故作高贵，趾高气昂地走向前方。 许迎春急忙上前，恭敬地说道：“诸位大人来此，下官未能远迎，还请大人见谅。” 崔君肃一脸正气：“无妨，事急从简，本官奉陛下之命，查验来自左相府车队的货物，速速带路！” 许迎春心知，这便是右相信中安排的自己人了，于是他马上会意：“各位大人请跟下官来，这群人不肯让我们查验货物，大人可自行处理。” 崔君肃点头，示意自己的护卫王林随同许迎春去查验货物。 很快，便到了一处大空地，这里原来是凤翔府守军训练的校场，因为这批可疑车队被许迎春拦截至此，这里暂时没有任何训练。 此刻一队队肃穆的官兵正和马车的马夫护卫对峙着，看样子凤翔府守军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大人……这群人武艺高强，下官手里没有悍将，又害怕闹出人命，就……。” 许迎春故作愁容，其实说着的是固定的话术。 这倒是让使团二号人物刘彦昌来了兴趣：“他们难道真的是装的军械粮草？” 许迎春恭敬答道：“这个……下官不知，不过有几辆马车估计是因为颠簸的原因，漏出了些许破洞，倒是能看出有军械粮草的迹象。” “大胆！枉我对左相一片信任，没想到他真的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刘彦昌愤怒极了，使团其他人也是愤慨不已。 第47章 攻守易形 崔君肃与许迎春互通款曲，这是他们本来就设定好的。 “诸位稍安勿躁，事实还没查明，我们必须将每袋货物打开仔细查验，若真的如右相所言，那咱们即刻奏明陛下，左相的确有谋反之心！” “若里面装的不是大批粮辎重，那咱们也要秉笔直书，言明左相的清白，并开赴凉州进一步调查！” 崔君肃几句话下来，逻辑清晰，刚正不阿，使团人员纷纷支持。 “王统领，这些人就交给你来对付了，一定要把这些货物全部打开！” 崔君肃对禁军统领王林说道。 “末将遵命！”王林抱拳领命。 随后他带着两百名士卒朝着这些马车走去，那些骑在马匹上的护卫见到王林走来，纷纷警惕地盯着他。 “你们不用紧张，这是陛下派我来查验货物的。”王林微微一笑，指着他手里的长枪说道。 他身为禁军统领，虽然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人物，但是这区区数十名护卫还奈何不了他。 然而负责押送的张宪和王燕对视一眼，纷纷拿起武器，让自己的手下做出御敌姿态。 作为统军之人，王林一下子就看出这两人绝对是久经沙场之人：“你们是岳飞将军的部下？” 王燕冷哼一声：“你是何人？” “呵呵，本官乃是禁军统领王林，奉了陛下的命令，查验车队里面装载的物资，若发现里面真的有端倪，再加上抗旨不遵守，你们的小命恐怕都保不住。” 王林淡淡笑道。 “我们可不是岳家军的人，我们只是普通商贩罢了，快把我们放出去，否则我们定要上报天听。” 张宪恶狠狠道，更是让使团觉得可疑。 “这厮分明是要掩盖什么！” 刘彦昌此刻早已经失去了理智，无数的细节都在指向那个事实——左相谋反！ “王将军！立刻调动部队入城，把这些抵抗的人全部就地格杀！！” 崔君肃冷冷道。 于是大批禁军将这里团团包围，威压之下，张宪和王燕也有些发怵。 “放下武器！再敢抵抗你们全部都小命不保！” 王林说道。 张宪反驳道：“咱们可不傻，万一你出尔反尔，让你们查验了这些货物，还要杀光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崔君肃冷笑道：“本官保证，若是货物查验没有问题，里面不是军械和军粮，那本官可以把你们所有人放走！” 张宪犹豫起来。 他虽然有些畏惧崔君肃，但是他更畏惧的是皇帝的圣旨，若是他违背陛下的命令，那他就死定了。 “张大人，还是把这些东西打开检查吧，万一里面真的装着军械粮草呢，我们也可以帮你们把东西取出来，到时候你们还可以去找丞相，请求丞相宽恕。” “右相十分宽容，定会为你们求情，但前提是你们要帮忙，而不是阻拦我们！” 许迎春趁机怂恿道。 张宪沉吟一番，已经有些动摇。 于是崔君肃继续劝说道：“既然这些东西都是真的，本官也不会为难你们，你们可以自行离开，但是一旦被抓获，那可就是抄家灭族了。” 这话说出来崔君肃自己都不信，他只是想唬住这群人罢了，一旦查出军械他会毫不犹豫把这些人就地格杀！ 张宪眉头紧皱，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我们就信你一次！若是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想要的，你可不准怪罪我们！” 张宪说完，让手下放下了武器。 “啊！“ 张宪惊叫起来，脸色煞白，额头汗珠滴落。 终于决定将军械和粮草全部打开，这也算是他最后的一次选择了。 崔君肃大喝一声：“来人，打开这些货物！！！” “哗啦啦~~~” 士卒们拿着刀剑，纷纷朝马车冲去。 无情地把所有人麻袋打开， 张宪和王燕的脸色变得惨白。 崔君肃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只要能在这里搜到大批军械粮草，尤其是军械，私藏军械可是死罪！ 只要能搜出十万大军所用的军械，就可以定左相曹琰的罪！到时候曹琰再无翻身的可能！ 自己则可能平步青云，一步登天，登上那帝国权力的制高点！ 想到此处，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件件的麻衣、干柴、肉干等等！！ 看着这一堆的日常杂货，使团中的人都愣住了。 崔君肃的表情更加凝重起来。 “怎么可能？不应该啊，怎么会是假货呢！“ 许迎春喃喃说道，他当日明明就发现了漏出来的米粒和晃眼的刀光。 “王统领，把所有货物打开，仔细检验。” “是！” 王林大喊一声，然后吩咐部下，一袋麻袋被打开。 、 “大人！您看，这批货里面装的都是流沙和木棍！” 王林满头大汗，这话就像是晴天惊雷一般把崔君肃的高管们打醒。 “什么！你看清楚了吗？” 崔君肃双目通红，咬牙切齿。 他知道，他的希望破灭了！ “千真万确，属下亲自看过，就是流沙和木棍！！”王林肯定地答复道。 这些货物全都是流沙、木棍、泥土、砖石制品！ 他们居然敢欺骗朝廷！！简直是罪大恶极！！！ 一瞬间，整个营寨里响彻愤怒的吼叫声和咒骂声。 “混账！”崔君肃大汗直流，气得浑身颤抖。 这些货物居然是假的！！！ 他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原先还想借此扳倒左相的计划彻底化为泡影，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曹琰！曹贼！我和你势不两立！” 崔君肃心里已经是波澜壮阔，不断骂娘。 …… 而此刻的岳家军正在穿越毛乌素沙漠，只要越过这个沙漠，就能直扑西夏首都兴庆府。 “将军，你为什么一直望着南方？” 副将赵云问道。 岳飞嘴角却是掀起了一抹微笑：“本帅只是在想，这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奇士。” “将军指的是？” 赵云摸不着头脑。 他原本以为岳飞是在担心部队补给不足，可是刚刚黄昏他们才接收到了来自京都的粮草和军械，现在几乎是人人双刀，背着充足的口粮，应该没什么担心的才是。 岳飞却是酣畅大笑，便统领部队继续急行军。 大漠孤烟之下，这支大军即将创造神话！ 第48章 来者不善 紫宸殿之内，浮雕三足香炉里焚着檀香， 香烟在案桌上周围缭绕，就像是女帝李明月此刻的思绪一样。 “恒山王，右丞相，倒是稀奇。” 女帝李明月高坐龙椅之上，睥睨众生的凤眸之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轻轻吐出一句。 她的声音带着天子威严，听得下面站着的太监宫娥都惊恐无比，忍不住低下头颅，不敢抬起头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恒山王李承乾今日有些奇怪，他从来都不敢主动来见女帝。 就算两人相见，都是女帝敕令，说不了两句话李承乾就得害怕地落荒而逃。 可是今日…… 右丞相赵德芳和李承乾居然连携来觐见，女帝感觉到阴谋的气息。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两人拜伏在地，女帝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朕不喜欢繁文节数。” 女帝语气淡淡地说道：“有事快说吧，朕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 李承乾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帝，他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陛下，本王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李承乾小声说道。 “恒山王有什么尽管说吧。”女帝淡淡的说道，并未发作。 李承乾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启禀陛下，本王认为我大武兵强马壮，何需向外征战！！” “哦？你在教我做事？” 李明月仅仅只是一瞥，就让李承乾泄了气。 “本王……不敢。” 李承乾吓得赶紧跪伏在地，身体瑟瑟发抖。 女帝的冷酷和霸道在宫里流传甚广，李承乾虽然贵为皇子，但也怕她。 “既然你不是在教朕做事，那又是什么？”李明月反问道。 “本王……本王不敢隐瞒，实在是……” 李承乾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朝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出兵了，本王担忧国库空虚，民生凋敝，恐百姓受苦，故而建议停止攻伐西夏，休养生息，以图东山再起。” “哼！休养生息？！” 女帝李明月忽然站了起来：“这话是谁教你的？” “这……”李承乾犹豫起来。 他总不能告诉李明月这是赵德芳教他的吧。 可惜的是他根本没有机会狡辩。 因为李承乾身边的赵德芳已经开口道：“回禀陛下，恒山王最近颇有长进，自然是自己想的。” “恒山王操行国事，想要为国分忧，陛下却如此做派，实在是有些不妥。” 赵德芳淡淡说道，却让李明月明白这次来者不善。 “右丞相，你这是在指责朕？” 女帝的声音骤然变寒，冰冷的视线盯着赵德芳：“难道朕错了？” “陛下英明神武，乃九五之尊，自然没有错。” 赵德芳拱手道：“可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凡事都得按照惯例和故事行事。若是陛下不顾大武黎民百姓，肆意妄为，那就是在犯错！” “放肆！”女帝怒喝一声：“朕乃大武天子，谁敢质疑？” 赵德芳却丝毫不惧：“陛下，臣并非质疑，而是在提醒你。” “提醒？哈哈哈！” 李明月冷冷一笑：“右相提醒得好啊，都快骑到朕头上来了。” “难道朕教育恒山王这种小事还需要右相的允许？” 李明月走下阶梯，走到了赵德芳面前。 而赵德芳波澜不惊，脸上丝毫没有对李明月的尊敬，和旁边瑟瑟发抖李承乾形成对比鲜明。 “臣只是一片忠心罢了。” “呵呵，忠心？” 李明月冷笑着说道：“右相不如明说，你和恒山王今日来此，是为了什么。” 李明月缓步回到龙椅坐下，给了上官婉儿一个眼色，后者便带着宫女太监齐齐离开了，偌大的紫宸殿就剩下三人，落针可闻。 于是冷场许久，或许听不下去那李承乾厚重的呼吸声，或许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 又或许是赵德芳已经憋足了坏，总之一场博弈开始了。 “陛下，并非老臣想要什么，老臣只是想匡扶朝纲，铲除奸佞罢了。” “恒山王贤能仁德，更是皇室贵胄，臣举荐恒山王接替李东阳的兵部尚书，并立为太子，百年之后由恒山王来继承大武。” 听得这话，李明月态度坚决：“朕不允！” 赵德芳早就料到女帝不会同意，于是赵德芳继续说道：“先帝托孤之时，曾嘱咐老臣，一旦陛下被奸臣蒙蔽，昏庸无道，便让老臣来提醒陛下。” “老臣兢兢业业二十载，从未懈怠过半点，老臣不求名利，只希望陛下能够迷途知返，不再误入歧途！” 女帝目瞪口呆：“朕何曾欺凌于你？朕待你不薄，每次赏赐的金银珠宝你全部收下，朕可曾亏欠于你？至于其他，更是与你无关。” “呵呵，陛下不必解释了。” 赵德芳叹了口气，似乎在追忆：“您不记得了？先帝驾崩之前，还曾吩咐过老臣，倘若陛下有一天做出天理难容的事情，务必要让陛下走上正确的道理！” “当时您可是也在先帝的床榻边跪着。” 女帝沉默了。 先帝是她的软肋，女儿身更是她的软肋，现在赵德芳死死抓住这两项不放，女帝竟然感到十分棘手。 李承乾心中顿时一阵狂跳，他从未见到过强势的女帝这般被压制。 不愧是右丞相，轻易就办到了寻常人办不到的事情。 李明月的眉毛挑起来，冷冷地盯着赵德芳，咬牙切齿道：“你敢污蔑先帝？” “陛下，老臣没有污蔑先帝，先帝临终遗诏就摆在老臣面前呢。” 说着，赵德芳拿出了一份圣旨，呈到女帝面前：“请陛下过目！” 女帝接过这份圣旨，展开扫了几眼，随手扔在地上。 “陛下，你怎么可以？”赵德芳勃然大怒：“你这样做，岂不是违背祖宗的遗训？” “闭嘴！”李明月暴怒：“朕看你是活腻歪了，竟敢在御前失仪，信不信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陛下！”赵德芳厉吼道：“你这是要亡我武国吗？” “陛下！” 李承乾跪在女帝脚下，哀求道：“求陛下好好考虑，丞相的话乃是忠言，忠言逆耳啊。” 第49章 孤立无援 孤立无援 李明月怒极反笑：“朕今日不杀了你们，就是天理难容！” 李明月一伸手，一柄剑出现在掌心。 李承乾浑身战栗，赵德芳却丝毫不惧：“陛下可要想好了，在紫宸殿杀了我们，可是众口游悠，到时候天下豪杰必然群起而攻之！” “到时候改朝换代，陛下也无颜去见先帝！” 赵德芳此话一出，李明月气得全身颤抖，手中的剑也缓缓放了下来。 赵德芳是士子的精神支柱，况且为官颇有政绩，要是李明月真的失手杀了他，那这天下世家和百姓一般都会反了。 她缓缓坐在龙椅上，闭上双眼。 原来今日早朝才是一个序幕，赵德芳野心展露的序幕。 相府之内，后院凉亭，三人围炉煎茶，谈笑风生。 如何仔细看去，便知道这竟然是包希仁，李东阳以及他们曾经的仇敌曹琰。 这是穿越以来，曹琰和他们的第二次会面。 显然包希仁和李东阳都有些拘谨，毕竟曹琰什么都没透露，就让他们来喝茶，越是这样他们越是紧张。 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他们的关系更类似于合作关系，要是谁说他们情同手足那纯纯是在扯淡。 “两位，不必如此拘谨，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曹琰笑眯眯说道。 李东阳苦笑道：“多谢丞相。” “这杯茶是我专门从江陵城带过来的，味道非常醇香。”曹琰端起茶杯示意，“请饮尽。” 李东阳举起茶杯轻抿一口，赞叹道：“果然不愧是江陵特产，这茶水甘甜润滑，回味悠长。” 包希仁笑呵呵道：“这茶叶价值连城，恐怕是宫中的贡品，我们哪里能随便喝到。” 曹琰哈哈一笑，道：“两位莫非以为我特意把你们邀约出来是为了炫富？这茶叶虽贵重，却比不上两位的大功劳。” “丞相说笑了，我们不过是按图索骥罢了，丞相才是废寝忘食。” 包希仁恭维道。 曹琰摆了摆手：“我可不敢居功，真正做事的还是你们，若是没有你们的帮助，某也不能做到瞒天过海。” 李东阳赶忙谦逊道：“不过侥幸，若不是丞相运筹帷幄，我等恐怕要错失良机了。” 曹琰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但是脸上肯定不能表现出来。 “对了，本相这次邀约二位前来，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两位，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曹琰说道：“赵德芳可能要对两位下手了。” “今日的表现来看，赵德芳估计是要裹胁女帝，撤两位的职。” “哼，赵德芳胆子不小，他难道就不怕陛下怪罪吗？”包希仁冷哼道。 曹琰摇了摇头：“两位有所不知，赵德芳早就做好了准备，只不过他一向低调，外界很少知道他的野心。” “而我与那老狐狸打交道不少，我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曹琰此话一出，包希仁和李东阳显然也有些惊讶。 这没办法，因为在曹琰这个曾经的大奸臣光辉印象下，大家的注意力便放在了曹琰身上，而忽略了赵德芳。 “说起来在，这事还是因为我而起，我请两位复职，却是让赵德芳以为我们已经结成朋党，所以产生了危机感。” 曹琰沉吟道，“这次朝堂上对我施压，就是要试探朝臣与我的态度，而我稍许让步，倒是让他得意起来了。” “不过两位大可放心，我说这个并不是为了拉拢两位，只是提个醒罢了，毕竟我现在也是麻烦重重。” 曹琰笑着说道，他现在就是赵德芳第一个要收拾的对象。 这老家伙一旦动起手来，丝毫不手软。 “多谢丞相提醒，我们必然铭记在心。” 包希仁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对曹琰的看法正在逐渐变化。 “丞相，今日你为何默不作声，仍由那赵德芳如此威逼陛下呢？” 包希仁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这件事情发展至今，包希仁和李东阳都觉得奇怪。 毕竟曹琰的权势可谓冠绝大武，而且他们也明白曹琰根本无心皇位，甚至连太师这样的虚衔都懒得要。 而对于权力，曹琰的追求可谓疯狂，容不得他人侵夺半分。 既然如此，曹琰又为何忍受赵德芳的咄咄逼人，任凭赵德芳骑到自己头上来？ “丞相为何要忍耐赵德芳？”李东阳也是疑惑。 “哈哈哈，两位大人，我曹琰岂是那种能屈能伸的人？”曹琰笑着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赵德芳蹦达不了多久的。” “再者说，我也不算忍耐，只不过是兵不厌诈。” “兵不厌诈？” 曹琰点头道：“没错，两位请你拭目以待。” “不过其实我有我的顾虑，这件事说来说去还是我理亏，毕竟陛下留了个心眼。” 曹琰言尽于此，也是无奈摇头，包希仁和李东阳立马会意。 女帝并没有把虎符给岳鹏举，而岳鹏举凭借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可以调动岳家军，这么一来曹琰便有私自调动军队的嫌疑，还疑似自备军械，这完全可以套上谋反的罪名。 女帝本意是要拿捏曹琰，没想到害苦了曹琰，引发了朝廷派系的失衡，出现一边倒的局势。 “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到此吧。” 曹琰笑着说道：“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送走了包希仁和李东阳，曹琰并没有就寝，而是继续在庭院里饮酒。 “明心，拿酒来。” “相爷，怎么今天兴致这么好，都喝了一壶酒了还要喝？” 明心笑盈盈问道。 “因为有大喜事发生，自然就开心。” 曹琰高兴说道：“你去备好马车，待会儿我要入宫面圣。” 明心一听顿时是垮起了脸：“相爷，这都宵禁了，这能入宫吗？” “叫你去就去，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曹琰一个眼色就把明心吓得屁颠屁颠去办事。 一刻钟后，一辆华丽的马车便疾驰而去，路巡逻的士兵虽然下意识想拦截，但是见到那是相府的车架，便全都当了瞎子。 曹琰没走多久就到了紫宸殿门口，瞥了一眼外面候着的人，便要开门进去。 第50章 反戈一击 王振急忙拦住：“哎呦相爷，这陛下在里面谈国事呢，你千万不能进去啊。” “我有急事觐见，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曹琰皱眉，“你快让开，别挡着我。” 王振哭丧着脸：“相爷，您就饶了奴婢吧，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这么贸然进去……” 曹琰闻言停下脚步，看着王振，半晌后笑了：“老王啊，你别怕被陛下怪罪，陛下罚你我给你撑腰。” 这一刻，曹琰的眼里有光。 正好上官婉儿听得动静也来了，淡淡道：“让丞相大人进去吧，陛下已然应允。” 曹琰冲着上官婉儿微微颔首，推开殿门进去。 刚迈入紫宸殿内，曹琰的目光便落在了龙椅之上，此刻的女帝李明月脸上满是愠怒。 “陛下，你可决定好了？” 赵德芳再次发问，李明月已经焦头烂额。 “赵德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要挟陛下？” 一声怒吼传来，竟然是曹琰？ 女帝对于曹琰的到来显得颇为震惊，应该说心里本有愧疚，却没想到曹琰这时候来帮她了。 曹琰看向赵德芳的眼神带着杀意。 这让李明月更加愧疚。 赵德芳冷笑一声：“丞相，陛下乃是一国之主，怎么做决定还轮不到你插嘴吧？” 曹琰盯着赵德芳，眼中寒芒闪烁：“哦？我看陛下怎么不像是在自己做决定，赵大人比陛下还急呢？” “曹琰，这里没你什么事情。” 李承乾看到手的肥肉就没了，顿时大为愤怒。 哎呦呵？废物皇子也敢这么刚？看我怎么治你！ 曹琰似笑非笑，缓缓走到李承乾旁边小声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是再敢纠缠，我就把你当日进政事房偷看奏折的事情抖出来。” 李承乾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曹琰这句话戳到他的死穴了。 他确实进过政事房，只不过是偷偷摸摸进去，谁知道居然被曹琰撞破了。 若真让曹琰揭穿他的丑事，那他就彻底毁了。 “还不快滚？” 曹琰盯着李承乾，就像是一个恶鬼。 李承乾恶狠狠瞪了曹琰一眼，随即离开了紫宸殿。 赵德芳见状也是暗骂李承乾窝囊，这么容易就被曹琰吓跑了。 不过赵德芳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风度，淡淡道：“丞相说的是，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老臣提醒曹大人一句，等你马上谋反的事情败露，不知道曹大人还能不能继续这般跋扈。” 赵德芳缓缓说道，也是在提醒女帝。 曹琰马上就会被他扳倒，倒是朝堂上全都是他的党羽，若是女帝现在敢和他对着干，那他赵德芳以后绝不会让女帝好过。 这边是他拿捏女帝的东西！ 曹琰自然看得清楚，但是前提是曹琰他的确是谋反坐定。 女帝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妥协：“朕答应你的建议。” “陛下英明。” 赵德芳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请陛下准备好诏令。” 李明月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取出朱笔，在桌案上写下诏书。 曹琰在旁边见状，心里暗叹一口气。 果然，赵德芳这厮早就打算好了，不然怎么会如此轻松。 他抬头看着李明月，见到她眼角挂着泪痕，不由得心疼。 他知道李明月的性格，若是没有万分紧急的事情，绝对不会如此。 于是曹琰直接上前从李明月手中夺过写了一半的诏书，当着女帝和赵德芳的面撕成两半。 “你！” 赵德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曹琰竟然会如此大胆，从古至今从未有几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陛下莫慌，臣撕碎了也无妨，陛下还是先想想诏书上该如何拟旨吧，否则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会影响陛下的名誉。” 李明月深吸几口气，压抑下心头的恼怒：“那曹爱卿觉得朕应当写些什么才合适。” “自然是写陛下要让恒山王作为太子，巩固大武！” 赵德芳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咬断曹琰的脖子，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曹琰看着赵德芳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笑了。 还巩固大武呢，三岁小孩都不信。 这一旦李承乾成为合法继承人，想必下一步就要逼女帝退位了吧。 “你笑甚！”赵德芳怒声问道。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趣事，所以忍俊不禁罢了，还请赵大人见谅。”曹琰嘴角比ak还难压。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的女帝还真是难见，不像是传闻中温柔善良、雍容大方，而是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看起来凶悍却又软萌。 赵德芳见曹琰这般胡搅蛮缠，也是顾不得面子准备开骂。 然而曹琰说出的话，却让赵德芳愣在原地。 “赵大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并没有谋反，而是成为了开疆拓土的功臣了呢？” 曹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赵德芳一噎，半天没有吭声。 要是真的如曹琰所说，胜利便是一切，这样的话以回报曹琰构筑的一切全部轰然倒塌！ 曹琰见状笑道：“赵大人放心，我不是想造反，我只是在想，我这么厉害，若是不留个封号岂不是浪费了功劳，所以也想为大武开疆拓土。” 赵德芳脸皮抽搐，他想宰了曹琰的心都有了。 “曹大人，何必自欺欺人，证据都摆在那里了，想必马上你就会成为大武上下所有人唾弃逆臣贼子，一想到曹大人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样子……” 赵德芳停顿于此，酣畅大笑。 正巧王振满脸大汗，急切入内：“陛下，边境有战事！岳家军出兵西夏！” 王振此话一出，女帝瞬间失去了希望，赵德芳心里此刻已经是欢天喜地，但是不能表现出来。 “曹大人？如何？” 赵德芳一副了如指掌在样子，曹琰很期待待会儿赵德芳会不会哭出来。 “老王，你还没念完吧？” 曹琰嘴角掀起一抹笑容，王振却是大惊：“曹大人你怎么知道。” “王振，继续念完！” 女帝白了王振一眼，这大喘气谁顶得住。 “岳家军攻破了西夏首都兴庆府，西夏皇室受降，西夏全部并入我大武国土！” 王振念完，感觉自己都爷们儿了许多。 但是这个消息对赵德芳来说则是晴天霹雳！ 第51章 垂死挣扎 但是这个消息对赵德芳来说则是晴天霹雳！ 这一次他不再是故作镇定，而是真的呆滞在原地。 他本以为这件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了，毕竟他的目标是将曹琰拉下来，然而名正言顺逼宫，再让恒山王登基。 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权倾朝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曹琰现在告诉他，这件事没戏了，因为岳鹏举带领大军把整个西夏给灭了。 “这不可能！” 赵德芳猛地站起身来，神情激动道：“岳鹏举不可能如此轻易攻破兴庆府，这其中必然有诈！” 他转身对李明月道：“陛下，您千万别忘记了，岳鹏举和曹琰有可能勾结！” “他们二人狼狈为奸，肯定是串通一气，到底有没有这事还说不定呢！” 赵德芳无能狂怒，就像是一个小丑。 “哼，赵大人，别自欺欺人了，这事实摆在眼前难道还能有假？” 曹琰嘴角都要笑裂到后脑勺去。 “你说这消息是假的，那难道陛下会骗你？” “你闭嘴！” 赵德芳愤怒的咆哮。 曹琰耸了耸肩膀，坐了下来。 人就是这样，明明事实已经摆到眼前，却还是不相信。 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女帝听了曹琰刚才的话，此时也是陷入了思考，她虽然对曹琰有诸多猜疑，但是也相信曹琰不是那等卑鄙小人。 赵德芳见到女帝似乎动摇了，连忙道：“陛下，您不能相信曹琰，他这是在骗您啊！” 女帝眉头皱了皱，看向赵德芳的眼神有些冰冷。 赵德芳顿时浑身一颤，低头不语。 “你说岳鹏举和曹爱卿勾结，有证据吗？” “没有！” 赵德芳连忙道。 女帝的脸色更加阴沉：“没有证据，仅凭推测就诬陷老臣，赵德芳，你该当何罪！” “陛下！” 赵德芳连忙跪下，大声道：“陛下，老臣一时糊涂，老臣见曹琰和岳鹏举走得这么近，还以为曹琰意图谋反，导致国本动摇！” “之所以捕风捉影，都是因为在乎我大武社稷啊！” “你放屁！” 曹琰气得跳脚：“赵德芳，你别在这里含血喷人，老子行得正坐得直，根本没有谋反！”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自己到底心里使得什么坏自己清楚，张口闭口家国大义。” “不要碧莲！” 赵德芳冷笑：“你是没有谋反，但是你却勾结外敌谋害同僚，这样的叛逆难道还配为左丞相？” “哈哈哈，赵德芳，老子早就看穿了你，狗急跳墙也不至于吃相这么难看吧。” “好！好！好！” 曹琰拍手称快：“既然你认为我谋害忠良，不知道赵大人有什么证据？” “这……” “赵德芳！别说了。”女帝忽然开口。 “陛下！” “王伴，送一送右相。” 女帝话音落下，王振立刻高呼：“遵旨！” 赵德芳傻眼了，他本以为这是一个绝佳机会，可是没想到最终被女帝发现了他的图谋。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是清白的！”赵德芳痛哭流涕：“我冤枉啊陛下！” 女帝不耐烦地挥挥手：“朕要休息了。” 赵德芳被赶走，女帝的脸色和缓了许多。 等赵德芳离开，女帝才卸下了防备。 她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虽然看起来满身是刺，但是那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其实根本还是个柔弱女子。 “陛下，您受惊了。” 曹琰关切说道，还不忘递上手帕：“陛下。” 曹琰并没有道破，毕竟李明月贵为一国之君，还是要面子的。 李明月略微犹豫了，还是接过了曹琰的手帕，而曹琰也很绅士地转过身去假装在看风景。 李明月趁着这个机会轻轻把眼角的泪花拭去，稍稍整理好易容装束，又恢复了威严的样子。 “陛下，微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责罚！” 曹琰恭敬地请罪，李明月叹了一口气：“爱卿无需介怀，朕知道你有你的苦衷。” 两人客套了几句后，李明月问道：“岳鹏举大败西夏之事，爱卿可知？” 曹琰点头。 李明月眼睛亮了一下：“你全部都知道？那为何……” 曹琰嘴角带笑，微微摇头：“臣也是才得知，但是微臣对岳鹏举有着绝对的信任，若是他得到支持，岳家军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李明月暗自叹了口气，这曹琰真是个奇葩。 先前把岳鹏举视若眼中钉，现在却把自己的一切都压在岳鹏举身上，关键是还真赌对了。 这份气魄和智慧…… 李明月大为震惊。 “曹爱卿真是个疯狂的赌徒，朕真搞不懂你了。” 李明月扶额说道，不过眼神里已经多了一分轻松，和刚才的压抑截然不同。 曹琰笑眯眯道：“因为微臣对陛下绝对的信任，所以陛下也值得微臣如此做。” 李明月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个马屁拍得她舒坦。 “不错，曹爱卿，你办事朕放心。” 李明月心里美滋滋的，看着曹琰的眼神更加温柔了。 “不过这次岳家军的突袭确实是打乱了朕的步骤，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明月秀眉紧蹙，她本来对这场突然发起的战争也没有什么信心，但是岳家军突袭的速度太快了。 以至于现在拿下了西夏全境，大武上下都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 要知道古代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要师出有名，要提前宣传。 也就和后世的战争动员差不多，若是这个尺度把握不好就是侵略 那如果把握好了，比如说多说几句“自古以来”，一下子就从侵略他国变成了收服故土。 “这个陛下倒也不必担心，顺其自然即可。” 曹琰知道李明月还在试探他。 都这个时候了，不是应该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吗？ 曹琰不相信有了大片的土地并入大武，朝廷里那群官吏不为之疯狂。 有土地就有收益，有土地就有更多的官位，土地意味着有利可图。 果然，李明月闻言露出了笑容：“爱卿，你说得对，朕确实是太急躁了，这种事情不用急于一时。” 第52章 女帝娇羞 女帝娇羞 曹琰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目标是达成了。 李明月再度看向曹琰，问道：“爱卿，这次多亏你了。” 李明月话还没说完，却发现曹琰已经欺身到她面前，曹琰呵出一口热风，李明月瞬间面色潮红。 嘴中的“放肆”还未说出口，曹琰就淡淡在她耳旁说道：“陛下不用这么累，在我的面前可以做自己。” 这一句话瞬间让李明月大脑空白，一时间无数的委屈和悲伤涌上心头，她一个人背负了太多太多。 作为帝王也不能对宫娥倾述，然而这时候突然有人理解她，就像是黑夜里的一道光直击她的心里。 等李明月回过神来的时候曹琰已经关门离开，只留下李明月一个人在紫宸殿五味杂陈，偌大的紫宸殿李明月心脏砰砰乱跳，尤为明显。 这一夜，注定是有些人要睡不着了。 …… 第二日李明月破例召开了早朝，占领西夏这样的大事不能不商讨。 宣政殿内，今日特别的热闹，原因在于这岳家军的大胜实在是让人惊喜。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本来一边倒的局势突然又被曹琰摆正了回去，赵德芳一党大为失望。 “陛下驾到~” 王振承诺，众人纷纷跪拜。 李明月坐在龙椅上，环顾四周：“众卿平身。” 待众人站定，李明月才问道：“昨夜岳鹏举突袭西夏一事，诸位爱卿有何见解？” “启奏陛下，西夏兵力薄弱，我大武勇猛精进，西夏岂能抵抗？” “陛下，西夏已灭指日可待！” “陛下圣明！” “陛下万岁！”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但是大体上意思都是一致的，西夏兵败是必然的，大武很快就能消灭西夏。 李明月听得有些心烦，她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这些拍马屁的话她可不喜欢听。 经过一夜的时间，更多详细的战报不断送入京都。 现在大家都知道西夏只剩下西凉府还在顽强抵抗，那里有五万由野利旺荣统领的西夏精锐，要想吃掉他们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是已经是强弩之末，拿下西凉府，彻底覆灭西夏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李明月并没有说太多话，因为她发现今日的主角曹琰还没到场。 而此刻的曹琰在干什么呢，曹琰现在正悠哉悠哉走着，他知道自己已经迟到了，但是却丝毫不惧。 自己乃是大武的大功臣，谁敢嚼舌根？ 况且，皇帝陛下现在也不会怪罪自己。 果然，他慢悠悠的走到宣政殿外，看到了李明月。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明月看到曹琰，顿时眼睛一亮：“曹爱卿，你来啦。” “陛下，臣有罪，未曾及时赶到宣政殿。” 曹琰跪倒在地上，诚恳地认错。 李明月连忙将曹琰扶起来：“爱卿何罪之有，你昨晚不是在政事房处理政务嘛！爱卿的辛苦朕都知道。” 李明月的语气亲昵，曹琰心中窃喜，果然皇帝陛下还记挂着自己。 “谢陛下恩典。” 曹琰畅快极了，经过昨晚的事情，没想到女帝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曹琰！你藐视天威，居然敢迟到！” 曹琰循声望去，原来是刑部尚书孙恩。 于是曹琰看了一眼埋着头的赵德芳，然后径直用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了孙恩。 有句话叫打狗也要看主人。 曹琰看一眼赵德芳，马上就要收拾了孙恩了。 只见他笑盈盈说道：“孙大人，不知道本相该当何罪，又应受到什么处罚呢？” 孙恩见曹琰这么嚣张，顿时忍不了了：“根据我大武律法，藐视天恩，有僭越之嫌者，诛九族，斩立决！” 曹琰脸色一冷，看着孙恩说道：“孙大人就这么想杀掉我吗？” 孙恩哼了一声，怒斥：“不是我想杀你？是你触犯大武法律，按律当斩！” 这句话倒是把曹琰逗笑了，古代的法律那是情大于理，法律都是为皇帝所掌控的。 有罪无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现在这情况曹琰怎么被女帝都会保他。 曹琰哈哈大笑：“孙大人说笑了，本相虽为宰辅，可是依旧是一介文士，您堂堂一国尚书，要杀本相，恐怕需要三司会审，最重要的是陛下准允！” 孙恩脸色铁青，曹琰竟然拿三司说事儿，自己只是气不过怼了一句，曹琰就这么咄咄逼人。 李明月皱了皱眉头：“孙尚书，不得无礼。” 孙恩躬身道：“臣不服，若是陛下不能严惩这逆贼，那我大武还有什么法律可言！” 曹琰甩了甩头：“孙大人，人家陛下都没说什么，你却要这样一口一个死罪，你难道不是僭越，你又该当何罪啊？” “你！” 孙恩被气得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的是，赵德芳一直在给他打眼色。 “孙大人，你要是像我一样主持战争，不仅没有损失，还能开拓疆土千余里，让贼寇臣服，让蛮夷服主化，那你完全可以比我更猖狂。” “别说早早迟到了，你就是不来我也没话说。” “问题是……” 曹琰盯着孙恩一个字一个字，咬字清晰说道：“你，不，行！” “噗嗤~” 许多大臣终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这个曹琰，真是有趣得很。 魏征也是难得发笑，哄堂大笑让孙恩无地自容。 右丞相的人纷纷向孙恩投去怜悯的眼神。 你说你惹他干嘛，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见玩笑话有些过度，李明月便开始控场，毕竟今天的事情可不是来看笑话的。 “好了曹爱卿，刚才孙大人想必也只是无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微臣明白。” 曹琰拱手答道，然后退到一旁。 赵德芳看向了孙恩，眼神复杂。 两人目光交汇，各怀鬼胎。 “陛下，现在西夏平定，应该考虑尽早调配官员前去安抚百姓，趁早赈灾救济被战争波及的灾民，以示我大武仁德，让西夏的百姓早日归心于我大武！” 原来是御史大夫魏征开口了。 “嗯~魏御史说得不错，这倒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第53章 不记仇的曹琰 不记仇的曹琰 李明月微微颔首对着所有人说道：“诸位大人可有何良策？” “臣以为，西北苦寒，百姓衣衫单薄，不仅仅要调配粮食，布衣柴薪更是必要的。” 魏征率先说道。 李明月点点头表示赞同：“卿说得不错，西北苦寒，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如果再加上饥荒和战火，百姓们会造反的！” 其他官员纷纷附和，都认为李明月的担忧不无道理。 更是觉得陛下是仁德爱民的好君主。 “既然如此，诸位大人可有什么好办法？”李明月继续问道。 “启禀陛下，臣愿意前往西北，为大武效劳！” “臣亦愿往！” “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曹琰不屑一顾，他累死累活筹措军备，他们一分力不出就算了，还百般阻拦。 现在倒好，知道形势大优势便纷纷请缨，想要捞些功勋。 这样疯狂摇摆的人在大武朝廷绝不占少数，曹琰倒也见怪不怪了。 …… 李明月听着群臣的请命，心中满意极了。 这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群臣拥戴。 只是李明月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大部分大臣是冲着功勋来的，并非真的忠心。 李明月看向了曹琰。 “曹爱卿，你怎么看？” 李明月故意装傻充愣，把皮球踢给曹琰，她想要知道曹琰是否还有后招。 曹琰沉吟片刻说道：“微臣以为，陛下圣裁，臣等不宜置喙。” 李明月听罢点了点头。 赵德芳心里气愤极了，曹琰这人也太狡猾了，这时候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时候赵德芳突然开口了：“陛下，之前曹大人可是信誓旦旦说岳家军只是在操练而已，还说如果真的进攻西夏那他甘愿受罚，不知道陛下可还记得。” 赵德芳此话一出，女帝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但是既然都打赢了，谁还会在乎这些呢？ 现在赵德芳却是非要揭开这块伤疤，这就是在拔龙的逆鳞。 “赵大人什么意思？” 女帝的脸阴沉得可怕，语气中还透露着一丝威胁。 赵德芳擦了擦汗，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派出去的使者崔君肃等人已经回京，陛下可以找他们询问一二，便知道曹丞相到底有没有异心了。” 赵德芳此刻还在期望这使团能有收获，哪怕是查到有违规军械也好，至少能让曹琰受到惩罚。 但是赵德芳刚说完这句话，女帝便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曹琰，曹琰则是嘴角带笑，颔首不止。 显然是早有准备。 女帝于是便说道：“既然左相都这么说了，那便传召崔君肃和刘彦昌！” 王振公公大声重复 曹琰饶有兴趣隔岸观火。 崔君肃和刘彦昌很快就赶了过来。 两人一路上风尘仆仆，显然也是匆忙赶路。 女帝坐在高台之上，冷漠地看着两人：“崔大人、刘大人。你们此行可有收获？” 显然是不可能的，要是他们真的抓住了曹琰的把柄，还能这样面如死灰？ “陛下……那批凤翔府的货物并不是军械和粮草。” 崔君肃也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们是怎么也不能扳倒曹琰了。 而刘彦昌则从没想过要扳倒曹琰，他一直保持沉默。 舒服了。 听到这个回答，女帝彻底放下心来，看曹琰的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想把也是尽在掌握。 “看来那些对曹爱卿的指责都是污蔑了？” 女帝李明月直勾勾卡拿着赵德芳，就算赵德芳是一品大臣，也不能随便构陷他人。 尤其是这次女帝差点自己也被骗了，这让女帝的大为恼怒。 赵德芳急忙说道：“陛下恕罪，臣绝对不敢构陷曹大人，臣……” “够了！朕没工夫听你的解释，这件事跟朕说没有用，你要看曹大人如何原谅你。” 李明月摆了摆手，让王振公公将他拉走，别影响自己看戏。 “曹爱卿，你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女帝看着曹琰，等待着他的答案。 曹琰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启奏陛下，臣没有任何补充。” “臣先说的是，那日我被赵大人冤枉得不轻，心里着实有些苦闷。” 曹琰故作惆怅，一副忠臣被误解的样子让那日指责曹琰的人羞愧难当。 “那日回去可是夜不能寐，郁郁顿挫，茶饭不思。” 曹琰叹了一口气，看着众人说道：“我虽然不喜欢朝廷里某些人，但是毕竟是同僚，如今我们大武国库空虚，正需要休养生息，我也不希望因为那些小人坏了大局，这才没有追究他们的过失。” “如果他们肯诚恳地与我道歉，我必然会宽容大度地原谅他们，但是他们不识抬举，居然敢诬陷我，甚至还企图杀害陛下您，我决不能忍。” 曹琰慷慨激昂，义正言辞，仿佛真的被逼急了一般。 曹琰说的话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更是让许多人对曹琰转变看法。 “但是我曹琰从来都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大家互为同僚也不容易，都是缘分相聚，所以往日的一切我曹琰既往不咎，权当随风散去了。” 赵德芳觉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也是放下面子说道：“曹大人高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曹琰这时候多了一抹坏笑，赵德芳心中大感不妙。 “所以啊，请赵大人给我磕三个响头，这样我能舒服些。” 曹琰的话就像是惊天闷雷，众人齐齐大惊。 这么狠？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你……” 赵德芳气得直接晕厥，口吐白沫。 李明月无奈摇头：“快传太医，别让右相出事了。” 这曹琰真是一点都不变，睚眦必报。 女帝也是皱眉，曹琰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曹爱卿还真的从不记仇呢。” 李明月说着反话，曹琰却像是完全没听进去。 曹琰闻言哈哈大笑：“陛下谬赞了，臣只是想给赵大人留点颜面。” 曹琰说的是谦逊，但是话语里透着浓厚的嘲讽。 现在几乎所有朝臣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千万不要轻易招惹曹琰！ 第54章 剪除羽翼 赵德芳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醒来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曹贼！你这个奸贼！淫贼！恶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赵德芳躺在床上大骂，身边围绕着几个侍卫，大气不敢喘。 赵德芳这次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为官之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不过是名声而已，被曹琰这么一搞，赵德芳便成了百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右相莫要动怒，这次右相损失惨重，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吧，再加上右相的名声，想必陛下会体恤的。” 说话的人是鸿胪寺卿崔君肃。 崔君肃年纪并不大，但是为人圆滑世故，深得女帝信赖，所以这个位置也是坐得稳稳当当。 这话说得好听，可是赵德芳根本不想咽这口恶气，他堂堂一个宰辅，居然这次输得这么惨。 事后在赵德芳便知道自己上了曹琰的当了，怪不得所有事情都如此顺利。 “你们这群废物！” 赵德芳恨极，但是又无计可施。 “现在曹琰只手遮天，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崔君肃劝说道：“右相，如今最重要的是安抚民心，让陛下看见右相您的功劳，这样才是上策啊！” 赵德芳冷哼一声，这种方式他岂会不知道？只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这次的确是栽了，赵德芳只能认了。 “那依照你之意，该当如何？”赵德芳问道。 “这个嘛……”崔君肃摸了摸胡须。 “右相你想想，现在曹贼在朝堂上颇有威势，隐隐有结成朋党的趋势。” 崔君肃神秘兮说道，赵德芳眉毛皱得老高。 “这有什么？难道之前曹琰不是这样吗？” 赵德芳只觉得崔君肃在说屁话，哪个权臣不拉帮结派的？又有几个大臣不趋炎附势？ 崔君肃解释道：“相爷，今日不同往昔，以前的曹琰派系之下皆是小人而已，一群寻求庇护的狗腿子罢了。” “相爷你仔细想想，之前的曹琰手下有几个掌握实权的？” 崔君肃一席话让赵德芳醍醐灌顶，这曹琰的实力比以前可空前强大了。 “哼，现在这曹贼倒是学会卖乖了，在陛下和大臣们面前演得可真像，但是老夫却知道他心里的至高野心！他绝不会甘心屈于人下的。” 赵德芳眯着眼睛说道，好像自己已经看破了一切。 崔君肃补充道：“所以啊相爷，不管这曹贼用什么手段，现在情况是十分危急了，咱们决不能坐以待毙！” 赵德芳微微颔首：“你有什么想法？” “咱们动不了曹琰，咱们可以动兵部尚书李东阳，还有京兆尹包希仁，这倒是不难的。” 崔君肃继续说道：“要让其他的朝臣不敢依附曹琰，给他们看看和我们作对的下场。” “右相您看如何？” 崔君肃说完，就静静地等着赵德芳的表态。 “此计甚好，只是……” 赵德芳犹豫了片刻，说道：“只怕曹贼早已经布下棋子防备，我们贸然行事，恐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况且这次陛下也对我有些戒备，想必这件事情并不好出手。” 崔君肃微微一笑：“右相你忘了陛下是什么性子？只要是忠心于她的人便可以得到提拔，就算是之前有过错。” “而对于权势滔天的人，就算再忠心也没用，陛下一定会暗中打压！” 赵德芳恍然大悟，女帝最想看到的局面是平衡，现在自己想要改变朝廷上曹琰一家独大的局面。 女帝不仅不会阻拦，还会暗中帮助。 “就按你说的办，派人盯紧了包希仁和李东阳，这两人的一切都得要回报于我。” 赵德芳做了决断，崔君肃点头不止。 “右相英明，这次我们要让曹贼失去羽翼，看他独木难支该当如何？” 赵德芳阴恻地笑了起来：“这次就让我看看他曹琰的骨头有多硬。” 曹琰不仅敢和他夺权，现在还敢打脸他，让赵德芳愤懑不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府管家匆忙入内。 崔君肃自然而然地噤声。 “什么事？” 赵德芳说道。 “老爷，门外有个叫沈炼的书生，说有问题要和你讨教。” 这话一听，崔君肃都笑出了声。 当然在珍宝阁赵德芳说可以改日到他府上指教，那不过是客气话而已，没想到真的有人头这么铁。 “不见，没看见我们在讨论要事吗？” 赵德芳本就烦闷，现在还有书生不知天高地厚，非得要来找事。 “可是……”管家迟疑了。 赵德芳眉头拧起：“没有什么可是，将人赶走，别耽误我们商量军机大事。” 管家只好应诺离开。 待他离开后，崔君肃才笑着恭维道：“右相好大的架子。” 赵德芳斜睨崔君肃一眼，淡淡地说道：“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这种人老夫见得多了去了。” 门外的沈炼，目光灼灼地望着赵府紧闭的大门，然而却得到一句“不见”就这么把他打发了。 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但是沈炼心中仍旧有些难受。 沈炼站在赵府前，仰视着匾额上的“赵府”二字。 “唉，不过是南柯一梦。” 沈炼拿着手上的书卷，依依不舍准备离开。 这时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这马车的形制非富即贵。 只见里面那人撩起窗帘：“沈炼？” 原来里面的人是当代左丞相曹琰！ 沈炼这人曹琰有印象，当日珍宝阁拍卖宝物，沈炼还特意上楼与他致谢。 对于沈炼这人，曹琰的第一印象就是皮肤白嫩光滑，活像个小白脸。 沈炼见状，急忙行礼：“拜见左相。” “不必多礼。” 曹琰淡淡说道：“你这次来赵府，为了何事？” “只想求见右相。” 沈炼很诚恳，他并没有因为曹琰的身份高贵，就谄媚奉承。 “你想干什么？”曹琰反问道。 沈炼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来。 “实不相瞒，是为了得到举荐，参加春考。” 沈炼答道。 “哦？” 曹琰露出饶有兴趣的模样。 他没想到沈炼竟然是奔着春闱来的，春闱可是每一科举人的机遇。 第55章 金国公主 若是能有幸进入到殿试，那便有机会一步登天！ 不过曹琰也没有轻易答应，而是说道：“你有何底气，觉得自己能通过春闱？” 曹琰问得很刁钻。 他不是怀疑沈炼的才学，他只是想知道沈炼究竟凭借什么能力，能够通过春闱。 “回禀左相，我已经熟读《论语》、《孟子》，《尚书》、《诗经》，还有其他的国学经典均有涉猎。” “不瞒丞相，现在不才已经是倒背如流。” 沈炼如实说道。 “好，那你倒着背给我本相乐一个。” 曹琰笑着说道。 沈炼却是直接愣住，大脑像是死机了几秒一样。 沈炼面露难色：“丞相……这……” 曹琰打了个哈哈：“我就说呢，这么牛的人应该还没出世，就算出世了还不如不死了算了。” 沈炼尴尬一笑。 “说说你的求学经历，本想替你把关。” 曹琰饶有兴趣问道。 现在曹琰妥妥的大佬，和沈炼的组合就像是满级大佬和刚出新手村的勇士。 不过和赵德芳不同的是，曹琰居然没有一点架子。 真要说有什么架子的话，那应该说比较的有流氓气质，活像是地皮流氓。 “我曾经跟随先师读过十余年书，阅览经典无数，这是我写的文章。” 沈炼谦虚地说道。 曹琰接过沈炼手上的文章，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没多久便还给了沈炼。 “文章不错，就是辞藻太过华丽。” 仔细观察沈炼，这人长得清秀端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但是沈炼刚才的言谈举止，却丝毫不逊色于任何男子。 曹琰思索一番，说道：“看你这么想参加春闱，那本相便举荐你吧。” “谢过左相。” 沈炼感激地说道。 “春闱乃是天下士子的盛宴，我自然竭尽全力，绝不辜负左相期许。” 曹琰哈哈笑起来：“既然你志向远大，那便好好努力，本官会替你向陛下美言几句。” 曹琰说着又想起了什么，说道：“现在西夏并入我大武，那里会有很多机会，你有意去北地为官吗？” “启禀左相，我并未想去北地任职。”沈炼摇头否决道。 “哦？” 曹琰挑眉：“你不愿去北地任职？” “是的，左相。”沈炼解释道：“学生志向广阔，欲游遍天下山河。” “那你志向是什么？” “我志向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曹琰愣住了，半晌之后忍俊不禁。 沈炼这话听起来简直是滑稽。 “好好好，果然少年郎。”曹琰说道：“本官欣赏你这股豪迈气质。” 曹琰觉得沈炼有意思，所以想和沈炼交流一下。 “你可知道春闱的规矩。” 曹琰看了一眼沈炼，缓缓说道：“若是你连春闱都不过，又怎么能通过殿试？” 沈炼沉吟片刻，说道：“请左相放心，学生一定不辱使命。” 曹琰微微点头，心中赞叹。 这才是真正的年少有为。 这样的青年才俊若是能留在朝廷效力就好了，至少也能为国分忧啊。 “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曹琰含笑说道。 “身子不错嘛，蛮结实的。” 曹琰摸了摸沈炼的大腿，发现沈炼的大腿的肌肉异常突出。 沈炼感到一阵后怕，难道这曹琰有龙阳之好？ 妈的，上了贼车！ 看见沈炼脸上青红皂白来回转换，曹琰说道：“哎哟，你脸红啦？让我康康。” 外面驾驶马车的明星也是大为震惊，丞相居然有这种癖好。 曹琰凑近，闻了闻沈炼的脸蛋，然后哈哈大笑：“你竟然没擦脂粉啊？这皮肤比女孩儿还滑嫩，哈哈哈！” 沈炼的脸颊顿时火辣辣的，就像是新鲜水果一样能够挤得出水来。 曹琰这人太猥琐了，简直是衣冠禽兽。 沈炼忍着恶心，强撑着说道：“左相，小人乃是寒门出身，未曾沾染半点胭脂俗粉。” “呵呵，寒门出身怎么会有你这般才华横溢的文章？” 曹琰调笑道。 沈炼苦涩一笑：“小人愚钝，所以才会落魄至此。” “左相为什么愿意和我这种小人物搭话？” 沈炼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曹琰嘴角带笑：“告诉我你现在恨不恨赵德芳？想不想把他踩在脚下？” 沈炼表情木讷，连忙解释：“不不不，丞相说笑了，我这等小人怎么敢想这个。” “你不用否认，你的心思我明白，”曹琰笑眯眯地说道：“只要你讨厌赵德芳，你就是我曹琰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这倒是给沈炼整不快了，他愣住了。 这曹琰是不是傻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沈炼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曹琰。 曹琰伸手拍了拍沈炼的肩膀：“开个玩笑罢了，瞧你那样。” “丞相，小人的家就在前面……” 沈炼恨不得直接跳车，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明心，停下车！” 曹琰喊道。 马车稳稳停住，沈炼便立马下了车。 看着沈炼落荒而逃的背影，曹琰面带微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明心见曹琰这副模样，咽下一口唾沫，大气不敢喘。 察觉到明心的视线，曹琰一脸黑人问号：“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明心慌忙摇头。 不敢多看曹琰一眼，生怕曹琰一高兴把他也要了。 “那就好好赶车吧，现在调转车头去工坊一趟。” 看着丞相车驾已经远去，那沈炼从刚才的小巷子又走了出来，朝着主干道走了百八十步，进入了一家卖油的店铺。 里面一个浓眉大眼的掌柜打着瞌睡，沈炼进去轻轻敲了两下柜台。 “掌柜的，打两斤油。” “这位公子，是要打什么油？” “一罐猪油，一罐鱼油。” 那掌柜听得此人的话，眼神一凝：“这位公子，请跟我来后院吧。” 沈炼缓步走入，那掌柜地观察四方，然后轻车熟路地关上了房门。 “公主！” 那掌柜的直接跪在了沈炼面前。 而那沈炼，摘下帽子，轻轻一甩，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您终于肯现身了！” 第56章 岳家军神威 那掌柜的满含热泪地说道。 这是一张绝美无瑕的脸庞，五官精致，宛若雕琢般完美。 这张脸庞，足以令世间万物失去颜色。 沈炼淡漠地说道：“不要叫我公主。” 她的声音犹如黄莺啼鸣，婉约动听。 “可是……您确实是大金的八公主啊！” “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我为何要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沈炼淡淡说道。 “臣知罪！” 那掌柜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罢了，今日找你是有重要情报。” 沈炼淡淡道。 “我已经和大武左相曹琰相识，而且他很赏识我，我有把握进一步接近他。” “那么，臣需要做些什么？” “告诉四哥，我不久就能渗透大武的朝廷，让他不要着急。” 沈炼说完这些话，已经在梳理头发了。 沈炼问道：“消息能传出去吗？” “没问题，前段时间包希仁查得很紧，最近总算是松一点了。” “嗯，记住，不要暴露身份，否则功亏一篑。” “臣谨遵公主教诲。” 沈炼扎起头发塞进帽子里，又离开了油坊。 …… 西夏西凉府，野利旺荣的五万大军被岳家军牢牢围住，这里是西夏最后一个城市。 “将军，岳家军发起总攻了！” 野利旺荣闻言，放下酒杯。 这一次他们出征，岳鹏举率领岳家军将西夏的主力堵在这里，而他们的后方还有吐蕃人不断推进着战线，野利旺荣腹背受敌。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不得有一人逃跑！谁敢脱离阵线，杀无赦！” 野利旺荣严阵以待。 岳鹏举带领大军缓慢逼近，他身边骑兵众多，步卒则是散落各处。 “岳将军，各路将军传来捷报，南北西夏人逃离的路线都被堵死了。” 一个小校跑到岳鹏举耳朵旁低声说道。 岳鹏举面容坚毅：“很好，现在正是合围的大好时机！” 对于己方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岳鹏举分出三股大军，北路由赵云、杨再兴统领，防止西夏人逃到西域，南路由岳云、张宪统领，防止敌人进入吐蕃周旋。 而中路主力由岳鹏举亲率，是主攻力量。 岳鹏举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深吸一口气，挥手让大军加速靠拢。 “弓弩手准备！” 岳鹏举一声令下，弓箭手纷纷搭箭射击，顿时箭雨漫天，西夏军队哀嚎遍地，死伤惨重。 野利旺荣脸色凝重，果然是名将之风，他连忙喝道：“投石车瞄准前方敌军！” 一颗块巨石从空中落下砸向岳鹏举，岳鹏举侧身躲避，但是他麾下的士兵就遭殃了。 巨石砸在士兵头顶，士兵瞬间毙命，鲜血流淌了一地。 岳鹏举神情冷峻，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敌军的动静。 野利旺荣看着倒下的战友，咬牙切齿道：“给我继续攻击。” 一轮箭雨后，岳鹏举再度挥手下令。 “放！” 上千支羽箭破空袭向敌军。 一阵混乱，西夏军队死伤惨重。 “弓箭手掩护，盾牌手顶上！” 西夏军队迅速稳住阵型，抵挡岳鹏举的猛烈攻势。 “砰——” 野利旺荣手持大刀劈开迎面射来的羽箭。 “传令下去，用火油烧掉他们的武器铠甲！” “咻——” 一支利箭朝野利旺荣疾驰而来，野利旺荣连忙闪身躲避，然而利箭还是划破他的衣衫，留下一条浅浅的伤痕。 “该死！”野利旺荣怒骂道：“这岳家军居然这么难缠？” 此时，岳鹏举正策马冲锋，他听到野利旺荣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 这人好大胆，居然敢叫嚣。 不过岳鹏举并未停止冲杀。 他的部队占据了优势，只需要再加把劲儿，胜利就属于他们。 野利旺荣看着不断涌向自己的敌军，咬了咬牙，说道：“本将与你们拼了！” 野利旺荣提起大刀，奋勇直前，和敌军厮杀成一团。 岳鹏举看到敌人如同疯狗一般，也顾不得那么多，挥舞长枪，刺死两个西夏士兵，然后趁其他敌军分神之际，将一人挑翻马下。 野利旺荣已经浑身染血，他大喊道：“给我砍死敌人主帅！” 岳鹏举一枪扫开一名敌人，又将另一名敌人刺死，然后转头看向野利旺荣。 “你找死！” 岳鹏举纵马冲向野利旺荣，野利旺荣举刀相抗。 两柄大刀撞在一起，顿时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野利旺荣的虎口裂开，鲜血顺着手臂滑落。 岳鹏举一招将野利旺荣震开。 野利旺荣捂着胸口，踉跄地倒退几步，然后吐出一口鲜血。 “你输了！” 岳鹏举冷冷地盯着野利旺荣说道：“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野利旺荣擦拭掉嘴角的鲜血，说道：“输了又如何，老子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岳鹏举冷哼一声，轻轻一瞥便发现西夏军队的战阵完全崩溃，岳家军已经完成了合围。 但是此刻他没有功夫欢呼雀跃，赶紧调整队伍，然后收缩包围圈，准备合围野利旺荣等人。 野利旺荣看着岳鹏举的动作，微微摇头。 “岳鹏举！来和我决一死战！” 野利旺荣忽然拔出腰间佩剑，朝着自己的脖颈抹去。 岳鹏举反应极快，连忙伸手抓住野利旺荣的肩膀，然后往外一推，便把野利旺荣震飞。 岳鹏举虽然年轻，但是他的确比较欣赏野利旺荣。 这样的将领，如果是自己手底下，肯定会好好栽培的。 但是现在，岳鹏举不打算将野利旺荣纳入自己帐下。 岳飞三下五除二，直接俘虏了野利旺荣。 “呵！” 野利旺荣冷冷地笑了声，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呢！” 他本来以为岳鹏举会痛下狠手，杀光他们所有人。 没想到岳鹏举却拦住他，甚至没有杀他的意思。 岳鹏举说道：“你好歹也是抵抗到最后的将领，我敬佩你。” 岳鹏举看着野利旺荣说道：“你还有什么遗愿吗？” “没了！”野利旺荣平静地说道。 “这次栽在你手里，我认了，你随便吧。” “嗯。”岳鹏举点点头，抽出宝剑，毫不犹豫刺进野利旺荣的肚子，然后一脚将他踢到一旁。 野利旺荣摔在地上，嘴巴不停地冒着鲜血，他抬起手指着远处，虚弱地说道：“岳鹏举我我恨你！” “啪！” 话刚说完，野利旺荣脑袋垂下，气绝身亡。 岳鹏举看也不看他一眼，然后吩咐道：“清理战场，收拢俘虏。” “诺！” 很快，岳鹏举的队伍就将这些溃兵都收拾妥当了。 夕阳西下，西北的夕阳和如血一般鲜红，照亮在大地上，让人分不清楚地上流的是水还是血。 岳鹏举端坐在马匹上，手持佩刀，眼中透露着无限期待。 第57章 活字印刷术 马车缓缓驶入崇化坊，这里靠近西市，大大小小无数工坊店铺林立。 为了迎合着西市的商品需求，在崇化坊已经有了初步的生产分工，这便是曹琰看上此地的原因。 曹琰带着明心走进街边的一座宅院，这里面别有乾坤。 这座小宅院里面有许多人，他们都是曹琰雇佣的匠师，大部分是从李明月那里要来的，基本上都是官府工匠的好手。 为了这事，李明月还没少跟曹琰生闷气。 进入后院，人人都给曹琰问好行礼，曹琰都一一点头回应。 不多时，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曹琰面前。 曹琰问道：“诸位，不知道我让你们做的东西怎么样了？” 一名白胡须老者站了出来，他穿着粗布短褂，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说道：“公子请看，这件东西已经做出来了，但是效果如何，老朽尚且不知。” 老者捧着木印递给曹琰。 曹琰见状急忙凑了上去，看着眼前的东西。 这是一个个木制的小方块，上面都印着一个反着的字体。 曹琰拿起木印仔细观察，这正是活字印刷术的活字木块！ “好好好，就是要这种效果！” 不过这手艺属实是让曹琰惊喜，面前这几个人活字木块样品，形制大小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点偏差，就像是一个妈生的。 曹琰惊喜地说道：“不错不错，这才多久竟然就造出来了。” “通通有赏，今天开始所有人工资翻倍！” 此话一出，整座宅院都躁动了起来，好不热闹。 曹琰走到那白发老人面前，这人是这里管事的。 “干得很不错，这东西能造出来，你有一半的功劳。” 老者谦逊地笑道：“老朽愧不敢当，能够造出这些实乃幸事，若非相爷给钱足，恐怕老朽这辈子也无法弄出这物件。” “哈哈哈。” 曹琰高兴地说道：“既然你们造出来了，那就赶紧试验一番吧。” 曹琰对着那老者不知道说了什么。 老者恭敬说道：“老朽遵命！” 于是那老者带着众匠师，又开始风风火火运作起来。 而一旁的明心不明所以，这曹琰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老对着这木印傻笑。 难道丞相不仅有龙阳之好，还对着这等异物情有独钟？ 明心偷瞄着曹琰：“不应该啊，至少人不应该，这塞也塞不下啊。” 今日的相爷极其不正常，不知道是本性暴露还是…… 明心赔笑道：“相爷，这是何物，能让你如此开心？” 曹琰很是得意，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明心恭敬把茶奉上。 “这玩意儿啊，可是个好东西，那看这东西和那块木板是不是很像？” 曹琰指了指堆在墙角的废弃印刷雕板。 明心顺着曹琰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墙角堆满了破旧的木料，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字迹。 “这是印刷术，小人倒是明白，可相爷手上这东西小人还是第一次见。” 明心看着眼前的木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说道：“相爷真厉害，竟然懂得如此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便是明心的传统艺能了，管他认不认识，先夸一顿再说。 “那是当然。” 曹琰得意扬扬地说道：“这东西比起雕版印刷，可不是方便了一星半点。” “你想想，制作一块大型的雕板何其不易，但凡有一点差错都要重新制作，可谓是费时费力。” 曹琰对明心说道。 明心一想的确如此，现在大武多数的雕版是用于传抄佛经，各种生僻字数不胜数，往往制作一块精致的雕版至少都得花个十天半月的，而且对匠人的要求极高。 但是这活字印刷则不同，简单又方便，不需要多久的时间就能制作出成品。 “而且这活字印刷，比起雕版更省时省力，还节约材料，简直不要太爽。” 明心恍然大悟，这附近的工匠就是以制作雕版闻名。 于是说道：“难怪相爷要在崇化坊建造厂房。” 曹琰点点头，这时候刚才那位工匠急匆匆赶来。 手里还拿着一张白纸，上面可以看到写了几个大字，但是隔着背面还是有些看不清楚。 “相爷！成啦，这是您刚刚让小人印刷的东西！” 那老叟呼吸沉重，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曹琰嘴角带笑，给了明心一个眼神，示意明心念出来。 明心接过纸张，只见上面清晰地印着几个大字：“赵德芳不当人子！” “什么！” 明心震惊到了极点，他想过活字印刷能灵活许多，没想到能灵活到这种地步！ “相……相爷，这也太厉害了吧！” 明心此刻的心情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这工匠这么激动了，这可是一大创举啊，说不定要被后人记入史书，为世代传颂！ “这算什么，你相爷脑袋里东西还没全部用出来呢。” 曹琰拿起茶杯小口喝了一口热茶。 “相爷威武！” 明心双目冒光，他有预感这东西会给大武带来非同小可的变化。 曹琰微眯着眼睛，享受着茶香，然后轻飘飘说道：“不过嘛，这活字印刷术只是本官刚刚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儿，接下来才是正戏。” “我打算印刷报纸。” 曹琰说道：“名字呢就叫大唐日报，就交给你来管了。” “报纸？” 这个词汇让老者眼睛亮了起来，这东西听上去就高大上啊。 他问道：“相爷，什么是报纸啊？” 旁边的工匠刘老二也是一头雾水。 曹琰无奈起身，缓步说道：“所谓报纸呢，就是记录刊登新鲜见闻的东西，可以让人了解到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 明心还是不懂，这东西对百姓来说有什么吸引力可言，明明能打听何必去花这钱？ 而且明明聊天获取的大瓜更有参与不是吗？ “你啊，还够的学呢。” 曹琰叹了一口气，本来打算让明朗来接手报纸，但是明朗管着珍宝阁，光是数钱都腾不出手。 这明心的忠诚倒是不用怀疑，就是这脑子…… 第58章 开办报纸？ “关于这报纸上的内容，无论是鸡毛蒜皮的市井逸闻，亦或者上升到军国大事，什么都可以写上去。” “比如呢，张三昨日犯罪，如今逍遥法外，也可以写刘奶奶的牛奶被牛奶奶偷了，也可以写最近某位权贵的奢靡生活。” “总而言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要能吸引眼球的都能刊登上去。” “这……” 明心听完之后已经是呆立原地。 “这……相爷，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么厉害的东西，他居然从未听说过。 “这有什么？” 曹琰撇撇嘴，说道：“你相爷还是你相爷，不夸张地说，关于赚钱我脑子里至少有一百种法子，只是难得施行而已。” 明心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问道：“相爷，那这东西怎么才能赚钱？” 曹琰淡淡说道：“用最便宜的纸张印刷，卖给百姓即可，就算是达官贵人，甚至是宫里的那位，我想他们都会感兴趣的。” “现在长安人口超过一百万，咱们就算是一天二十万人买报纸，一份报纸五钱，一天就有十万两的营收。” “就算是除去成本，粗略估计都有五万两的利润，这还只是早期的营收，以后绝对远远不止。” 明心听完之后，已经彻底傻掉。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根本跟不上曹琰。 这不就是躺着赚钱吗？ 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这真是一本万利啊。” 明心喃喃说道。 明心虽然不知道这个活字印刷术具体有什么效果，但肯定是能挣钱的。 那老者却皱眉说道：“不过这东西既然暴利，怕是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朝廷？”明心疑惑道：“朝廷怎么会找相爷的麻烦？” “呵呵……” 曹琰冷笑一声：“说得对，绝对会有人狗急跳墙。”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明心急忙问道，他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也不蠢。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活字印刷术会给他们带来巨额财富，也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问题在于，这个活字印刷技术一定要保密。” 曹琰说到这里，便盯着明心。 明心很快会意：“相爷，你放心，小人一定把这事儿干明白了，绝不会泄露出去。” 工匠刘老二也连忙附和道：“对！我保证守住秘密！” 曹琰点头，然后将活字印刷术交给明心，并叮嘱道：“三日之内，把各大街道的旺铺给租下来，趁这段时间印刷出足够的报纸，三日后我要让大唐通报火遍长安。” 明心郑重答应。 他心中暗喜，他一直都想像明朗一样掌管一个偌大的产业，但是奈何自己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前途变得光明起来。 “相爷放心，小人一定把这报纸做得轰轰烈烈，让全城百姓都认识！”明心保证道。 这时候刘老二倒是有些愣神。 曹琰察觉到了刘老二的异样，看向刘老二疑惑问道：“怎么了，你有话要讲？” 刘老二咽了口唾沫，艰难说道：“那个……相爷，这活字印刷术要是弄出来了，岂不是会惹怒皇室？” 曹琰瞥了他一眼，说道：“无妨，你放心去做便是，宫里那位我来摆平。” 曹琰此话一出，自己倒是说得风轻云淡，在刘老二听来却是波澜起伏。 虽然对曹琰早有耳闻，没想到曹琰居然有如此权力，能够说动宫里的那位。 他心中震撼，更加坚定了要追随曹琰的决心。 他跪下说道：“小人愿意誓死追随相爷。” 曹琰微笑说道：“你叫刘老二？” “是的，小人名叫刘老二。” 刘老二恭敬说道：“小人家境贫寒，因为当年救治灾民而获得赏赐，才做了匠人，碌碌无为几十年，今日得见这活字印刷术，小人这辈子都值了！” 他拍拍胸脯，豪迈说道：“今日小人愿意誓死追随相爷！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毫无怨言！” “行，我会帮你脱除匠籍，你好好在这里干活，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曹琰看着明心说道：“以后刘老二便是咱们的曹府的人了，日后你负责管理大武通报，刘老二负责印刷，你们二人要通力合作才是。” “是！” 明心赶紧答应下来，他又激动起来：“相爷，您放心，小人一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刘老二看了看曹琰，心中感激，又跪下磕头：“多谢相爷，以后小人一定为相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嗯……” …… 香积寺，京都有名的寺庙，更是当今女帝李明月最常来的地方。 女帝李明月对于佛教异常痴迷，甚至是到了癫狂的程度。 虽然外人看来，这是本末倒置，不务正事。 但是对李明月来说，却是一种心灵的解脱和慰藉。 每当朝局动荡，自觉前途渺茫的时候她便会来这里抄写佛经，以求心静。 曹琰站在寺庙门口，望着香积寺这三个大字，心里想的却是和这寺庙完全不同的场面。 在另一个时空，大唐末年安史之乱，朝廷军和叛军曾在香积寺血战，这是一场以惨烈著名的战争，双方皆是精锐，堪称古代绞肉机。 时光荏苒，在这个时代，这里一片祥和，盛世的景象依旧笼罩着这里。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也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也说不定。 曹琰站在门口许久，门口的武僧自然认识他，看见曹琰就跟看见瘟神一样，慌忙去请来主持。 香积寺主持方正，其人五十出头，为人和善，乃是寺庙得道高僧。 等主持方正到了，看见曹琰站在门口却不入寺，也以为曹琰要发难。 于是硬着头皮上前：“阿弥陀佛，曹丞相驾临我香积寺，实乃我寺之福，本寺有失远迎，还请丞相勿怪。” 主持的一番话搞得曹琰无语至极。 作为大唐赫赫有名的寺庙，这主持甚至都可以给女帝李明月甩脸色，在他面前却唯唯诺诺。 搞得好像自己很残暴一样。 这时候不知不觉四周已经围满了来寺庙上香的香客，他们都不敢跨入寺庙一步，生怕因为左脚迈进寺庙就被曹琰拿去砍了腿。 第59章 女帝震惊 女帝震惊 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曹琰无奈说道：“方正主持，我只是想来找陛下而已，你至于这么害怕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找你麻烦。” 难道不是吗？ 方正擦擦汗笑道：“丞相，是贫僧唐突了，陛下正在后院焚香念经，还请丞相随贫僧入寺。” 曹琰点点头，随方正走入寺庙，来到后院，一路上遇到不少香客，他们都低头行礼，不敢抬头直视曹琰。 “拜见丞相。” 曹琰点点头，说道：“免礼，你们继续。” 他径直来到李明月的禅房外，敲了敲门。 “谁？” 屋子里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曹琰嘴角浮现笑意，说道：“陛下，是我。”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曹琰看见李明月穿着素衣坐在床榻上。 她一边念着经文，一边说道：“爱卿所为何事？” “臣听闻陛下近日斋戒诵经颇为辛苦，于是特备了一些吃食，希望陛下能够解乏。” 曹琰说道。 “哦？爱卿有心了。” 李明月停下诵经，惊讶看着曹琰。 从曹琰手里接过盒子，打开盖子，里面装满了美食。 “嘿嘿，鸡汤来咯。” 曹琰打开隔板，端出一碗精致的鸡汤，上面的浮满了黄色的鸡油，看起来很是诱人。 不过李明月却眼睛都没睁开过，嘴上继续默念了佛经。 曹琰疑惑极了：“吃啊，陛下，这怎么不吃呢。” 她看着盒子里面的美食，几乎全是肉食，也是无语凝噎。 这里可是寺庙，你让我当着佛祖的面吃肉？ 女帝不由叹息说道：“朕不饿，只想多念几卷佛经，祈祷国泰民安。” “朕相信，国泰民安的那一天一定不远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安稳生活了。” 李明月沉默不语，眼中流露出悲哀和痛苦。 “陛下，照你这么说还不如把全长安的人拉去念佛经算了，那样就天下太平。” 曹琰阴阳了一句，女帝念经的节奏很显然被打断了，顺了好一会儿才圆回来。 不急不急，不能置气，这也是修行。 女帝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 曹琰又端着鸡汤递过去：“这么鲜美无比的鸡汤，陛下就喝了吧。” 曹琰心里奇怪，他仔细盯着李明月，发现李明月表情十分值得玩味。 但是总的来说，曹琰从女帝脸上看到了厌恶。 曹琰一怔，他记得上次挫败了赵德芳的阴谋，女帝李明月那个感激的表情，就差说以身相许了。 按理说他任务完成得这么好，李明月应该对他改观才是。 可现在…… 曹琰心里暗忖，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 他只得陪笑说道：“陛下误会了，这是臣让厨娘专门做的。” “真的？”李明月狐疑问道，依旧是双眼紧闭 曹琰点头说道：“真的，这些鸡汤是臣特别吩咐厨娘给陛下准备的，味道鲜美，适合陛下用膳。” “算了，朕现在不饿，爱卿有话不妨直说，说完便走吧，朕现在可是在修行。” 女帝恢复了冰雪美人的状态，一身素衣更显清冷气质。 曹琰知道玩笑话差不多该停了，于是自顾自说道：“陛下，您看这是什么？” 曹琰拿出了刚刚在工坊印刷的纸张，把李明月案桌上的金刚经覆盖。 李明月缓缓睁开眼，随意一瞥发现上面的几个大字：“赵德芳不当人子。” 觉得无聊至极，又闭上了眼。 “曹爱卿，朕不是像你一样每日都能这么闲的，朕难得清静一会，你就这么来戏弄朕？” 李明月叹息一声，倒也没生气。 曹琰笑眯眯道：“陛下，你看仔细一点，我是那种随意找别人消遣的人嘛？” “这几个字可是大有乾坤，绝对能给陛下一个惊喜！” 听得曹琰的话，女帝不耐烦睁开眼，仔细打量着这一句脏话。 “这不就是……嗯？怎么这字迹……” 李明月瞳孔紧缩，直接拿起纸张仔细观看：“这是印刷出来的！” 曹琰说道：“陛下圣明，这的确是印刷字体。” 女帝接着往下看，越看越震惊。 最后，她双手颤抖地捧着纸张，激动问道：“这些东西你是哪来的？” “是臣自创的。”曹琰得意扬扬说道。 “你自创的？”女帝惊愕问道。 女帝也知道，不管是官府还是民间，不可能去为了骂人制作一幅雕版，更何况这时骂的是当今右相赵德芳。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根本不是雕版印刷！ “你是怎么办到的？”李明月迫切问道。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方式，内心充斥着巨大的好奇。 曹琰微笑答道：“其实我也是偶尔灵机一动才想到的，所以我试验了许久，才终于弄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刚才太过激动，倒是打扰了陛下清修，还请陛下见谅。” “无妨无妨，朕不计较这些。” 女帝激动道。 “曹爱卿，你快告诉朕你这是怎么做的？” 曹琰一听，女帝上钩了，手上的金刚经瞬间不香了。 “咳咳，陛下，这就不得不提一个故事了。” 曹琰故作神秘：“昨日我做梦，梦到自己云游天外，到了一处仙人的洞府，里面的仙人热情招待了臣，说臣是大武肱骨，值得他们结交，还说要上报天帝，请求等我飞升后位列仙班！” 曹琰说到这里，就有些飘飘然了，李明月的表情也越发抽象。 “曹爱卿，你确定不是在诓骗朕？” 李明月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陛下，您别着急，精彩的部分马上就讲到了。” 曹琰尴尬一笑，继续瞎编。 “而后那仙人说我突兀来访，他们也没有什么东西赠送给我，便问我想要实现什么心愿。” “那时微臣虽然是在梦里，却是十分清醒，想都没想，‘愿天下所有人都能有书可读！’脱口而出，那仙人笑着点头。” “突然，梦便醒了，臣手上就多了一份仙人赠予我的法子，乃是活字印刷术！” 曹琰说了这么多，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活字印刷术？”李明月重复道。 第60章 反复pua女帝 反复pua女帝 “是啊！” 曹琰说道：“那仙人说活字印刷术可使得世间万物都能变成书籍，甚至连山川河岳，鸟兽虫鱼都能刻写，还能让天下人学习！” “真的吗？” 李明月有些不敢相信。 她听得曹琰的只言片语倒是觉得活字印刷术非常厉害，但是却没有亲眼见识过。 “这个，微臣也不敢肯定，但是可以试试看，毕竟微臣已经尝试了一段时间，效果还不错。” 曹琰认真道。 “这和现在的雕版印刷有何区别？” 李明月目不转睛看着曹琰。 见此，曹琰嘴角微微上翘：“不瞒陛下，这活字印刷术主要是灵活，雕版印刷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全成型，并且雕刻的技艺也需要很高深的功夫，而活字印刷则简单许多，不仅速度快、造价成本也低，可以批量印刷。” “陛下，这活字印刷术可以推广到全国！” 曹琰激动说道。 李明月陷入沉思中。 曹琰乘胜追击：“陛下，臣知道这活字印刷术对于朝廷来说有利无弊，臣愿意与陛下共享。” 李明月想了片刻，忽然说道：“若是将活字印刷术流通，岂不是坏了规矩？” 曹琰轻描淡写说道：“那就让他们遵守规矩呗。” 曹琰撩起袖子，活像个地痞流氓，完全没有个丞相的样子。 李明月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洒脱，你可曾想过那些勋贵会怨恨你？” 要知道新技术的推广，往往会触动一部分人的核心利益，而且是相当严重的。 就拿现在的大武朝臣来说吧，他们自己都不经商，虽然看起来个个清廉，但是总有些亲戚好友，亦或者效忠者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富。 而且雕版印刷在很大程度上来说有着垄断的意味，因为能够熟练制作雕版的工匠基本上都被官府掌控，普通的百姓自然无法参与获利。 但是那些高官庇护庇护的亲属和富商却可以暗箱操作，获取一部分的经营权，这么一来他们在市场上的地位是绝对压制其他商户的，几乎是暴利滚滚来，数钱数到手软。 所以说在雕版印刷占据市场几百年的情况下，因为其形成的利益网络也颇为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曹琰说道：“陛下，那些人既然是靠雕版印刷赚钱，那咱们便赎买了他们的手上的雕版，积极鼓励他们用活字印刷！” 曹琰的这番话让李明月眼前一亮。 这是个好注意啊！ 雕版印刷术的优势就在于它可以量产！ 任谁拥有一块雕板，就能雕刻出一件完整的书籍。 而雕版印刷术只要稍加改良，不但不影响成品，反而可以大幅度减少成本，增强印刷的效率。 如果把握得好，甚至能用雕板代替活字印刷原材料来制作，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解决人手短缺问题，同样能降低成本！ “这个注意不错！” 李明月赞赏的说道：“曹爱卿，这个活字印刷术你打算发展到什么程度？” “我想推广到天底下所有的地方，只要是陛下圣恩普照之处，就一定要有活字印刷术！另外，活字印刷术还要教授给天下的学子，这样一来可以培养更多人读书。” 曹琰早就盘算好了，立刻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如果是这样，恐怕有点难度。” 李明月皱眉道：“活字印刷术是很有用，但是朕奉劝你一句，其中的凶险可是超乎你的想象。” 曹琰听闻，眉眼弯弯，嘴角含笑说道：“陛下这是在关心我？” 女帝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谁要关心你。” 曹琰嘿嘿一笑，凑近女帝耳边小声说道：“陛下，你不必担忧，我早就有了防备，不会出事的。” “哦？” 李明月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打算？” 曹琰眨巴眼睛：“当然是……” “以暴制暴！” 李明月恍然大悟。 曹琰说得没错，活字印刷术太容易遭人嫉妒了，尤其是勋贵门阀，他们本身就是依仗这种手段敛财，一旦活字印刷术推行开来，他们怎么会忍受得住？ 曹琰说得不错，以暴制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毕竟现在曹琰的地位谁敢动摇，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曹琰就是明摆着耍横，他们那些想要分得利益的勋贵也只能干瞪眼，吃哑巴亏罢了。 但是，曹琰真的想得如此简单？ 李明月觉得曹琰这次作为，应该是另有目的，若是只是想赚钱，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曹琰看到女帝露出沉吟之色，便继续道：“陛下，您是想要问臣有什么目的吧，其实臣的目标很简单，那就是保证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更想让家家户户都有本圣贤书。” “陛下，您不妨仔细想想，要想国强民富，离不开优秀的贤才。” 李明月默默地点头，不否认曹琰说的是对的。 “但是现在是如何？世家掌握书籍，寒门士子，甚至是富商乡绅的子弟都不能有一本自己的书，这还谈何科举？” 曹琰义愤填膺：“就说一个更现实的问题，陛下为何在朝堂之上处处碰壁？” “为什么陛下想要有所作为，却是束手束脚只能应允而已。” “陛下？这就是世家的影响力日趋增加的后果，若是您这时候再不狠下心来，恐怕……” “住嘴！” 曹琰后半句不说完，李明月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女帝此刻双眼如刀锋般锋利，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曹琰估计都死了千百回了。 很显然，曹琰说到了她的痛点。 世家把持朝政，她根本无从反抗。 但是这不代表她不想改革，不想削弱世家，不想加强自己的皇权。 可惜，她做不到。 曹琰说得没错，现在世家势力庞大，即使有着曹琰真正归附于她，也不能做到对朝堂的完全掌控。 如果她贸然插手，不仅会引起世家反弹，甚至会惹怒那群老狐狸，弄不好会被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这一点，李明月比谁都清楚。 曹琰叹息一口气说道：“陛下，当断则断啊。” 李明月苦笑着摇头：“你让朕如何下定决心？非得要把朕逼疯你才满意？” 第61章 独家经营权 曹琰说道：“臣有两策，第一是扶持寒门学子，以此来平衡各方势力。” “寒门？你想拉拢寒门，那就等于是向勋贵妥协，勋贵是最不喜欢寒门崛起的。” 李明月直言道。 李明月心里也是觉得奇怪，要说世家，这曹家不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世家吗？ 为什么曹琰这么执着打击世家、扶持寒门子弟？ 这些问题无人能解答，要是女帝知道曹琰和以前根本不是一个人，或许就能理解了。 “陛下英明！” 曹琰竖起拇指夸赞了一句，紧接着说道：“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扶持寒门子弟是陛下必然的选择。” 李明月沉默许久，抬起头盯着曹琰说道：“你的第二个建议呢？” “第二个建议就是，集权！”曹琰缓缓说道。 李明月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曹琰，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曹琰提出的主张。 曹琰看着李明月的反应，心中有些失落，不过很快恢复平静，说道：“陛下，我们需要改变了。” 李明月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道：“朕不是昏君，这件事朕答应你。” “多谢陛下！” 曹琰躬身拜道，然后又补充一句：“陛下圣明。” “别拍马屁了！”李明月白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这第三个提议呢？” 曹琰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在民间兴建印刷作坊，接下来我要办理报纸。” 其实曹琰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便是先斩后奏，不过是通知一下女帝罢了。 “何为报纸？” 李明月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曹琰解释道：“报纸就是记录时事的东西，在报纸上你可以看到最新的事件发生，真正可以做到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 曹琰的话让李明月眼前顿时一亮。 虽然她是皇帝，但是却时常被蒙蔽，对于很多事情也是鞭长莫及，如果曹琰能够将报纸做好，确实是可以帮助她掌控局面。 “此事朕准了。” 李明月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曹琰。 于是两人都没说话，冷场了好一会儿。 “曹爱卿还有何事？” 李明月笑容僵硬，今日来此诵读经书的时辰都已经过了一半了，经书却只看了个十分之一。 曹琰笑眯眯道：“陛下明察秋毫！微臣佩服！” “行了，别拍马屁了，有什么事情快说，别打扰朕清修。” 李明月淡淡说道。 曹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想要陛下给我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 “我要独营这报纸，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插手，甚至是仿效也不行，若是真的有人这么做了，希望陛下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曹琰就像是露出了獠牙的野兽，此刻的神情在李明月看来颇为吓人。 图穷匕见，原来这才是曹琰的目的。 见此，女帝也只能敷衍答应：“曹爱卿说的朕都记住了。” 随即女帝又闭上眼，嘴里开始诵读佛经。 好一会儿这里都没有动静，女帝还以为曹琰自觉离开了。 结果耳边厚重的呼吸声让李明月猛地睁开眼，那曹琰竟然已经欺身到她身前，眼睛上下打量着。 “曹琰！你这是在干嘛！” 女帝一下子便展现了帝王威严。 而曹琰却笑盈盈道：“陛下莫慌，陛下刚才头发上有只虫豸，我想帮你取下来。” “混账，你竟敢轻薄寡人！” 李明月勃然大怒，抬起拳头就要揍人，结果曹琰灵巧躲闪过去。 “陛下，请勿动怒，微臣不是故意冒犯。” “滚！” 女帝大怒，抄起桌上的茶杯砸向曹琰，曹琰连忙避开，笑着退出了禅房。 “天下居然会有如此矛盾的人。” 隔了许久，女帝才平复好心情，继续诵读起来。 …… 三日后，京兆尹包希仁按照惯例带着衙役巡逻京都，路上他却惊讶地发现，几乎人人都拿着一张纸张，除了《大唐通报》异常显眼外，其他都是娟娟小字几乎看不清。 这倒是让他很是奇怪，不过几天的功夫，难道京都就变了天？ 再走一百来步，包希仁立刻下马，牵着马匹徒步前行，因为前面抢着购买报纸的人太过火热，已经是无法安全骑马前行。 “展昭，你也去买一份他们手上的东西，记住不要插队，也不要欺压百姓，多等一会儿没关系的。” 包希仁对着手下展昭说道，后者领命立刻挤入人群，也加入了那疯狂的抢购。 一刻钟后，展昭满头大汗手里攥着一份《大唐通报》：“包大人，终于抢到了。” 包希仁接过看了看，顿时傻眼了。 这是什么鬼玩意？ 拿着报纸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四个大字“大唐通报”，于是包希仁接着往下看。 左侧一个很大一个部分，讲述的是西夏大胜的细节，从预备到大胜，整个过程和每个将领的作用一一体现出来。 让这场战争更加立体地展现在百姓面前，和往日仅仅知道个结果不同，这样一来，百姓终于能理解什么叫神勇威武，什么叫将士一心。 等包希仁看到右边，报纸右边居然留了很大一个空白，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诚信招租，有意者请来大唐通报总店天下知咨询” “这……” 包希仁倒是懵逼了，这好端端的报纸为什么要留这么大一片空白，招租又是什么意思？ 这便是后世的广告位，曹琰特意让明心印刷的时候留意这个地方一定要大，越大以后来钱越多。 “大人……您看这是？” 展昭指着那广告位下面的小标题：“趣事逸闻专栏” 不过上面的内容多少有些荒诞。 “八十岁老农为何被推下山崖？” “隔壁母牛为何半夜哀嚎？”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一切皆在此栏。” 粗略扫过这些，一位重量级人物居然是这个栏目的压轴之人！ 包希仁看到赵德芳居然上了这报纸，而且这篇文章讲的是“老裆易撞赵德芳荒诞的晚年生活” 里面讲述了赵德芳强娶小妾，而后三天两头各种折磨别人，连个丫鬟都不如。 几乎是个人看这篇文章都会觉得愤怒，正如那结尾语：“男默女哀，愿世上没有出生”，更是调动了人们的情绪。 看到这包希仁已经有了一点眉目，板整的脸居然夹带了一丝笑意，每当这个时候展昭就知道包希仁破案了。 第62章 对大武的期望 “包大人？您心里有眉目了？” 展昭问道，其他的衙役也看过来。 “没错，答案已经水落石出，咱们去拜访一番左相府。” 包希仁留了一个悬念。 这个时候，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包希仁回顾。 “包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众人寻声望去，这不正是左相曹琰吗？ 于是展昭很快护在了包希仁身前，所有衙役也是拔剑出鞘，生怕曹琰要把包希仁抓走。 这些人的对曹琰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曹琰把包希仁放出大牢而改变，反倒是更加警惕。 见此，曹琰无奈发笑：“包大人，你的手下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包希仁抚着胡须笑道：“展昭，放下武器，曹丞相没有恶意。” 展昭虽然还有顾虑，但是包希仁的话他不得不听，于是乖乖收上了武器，眼神还是不放过曹琰。 曹琰说道：“包大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包希仁连忙道歉：“是在下唐突了，其实本官正想去寻丞相。” 曹琰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包大人找我干嘛？” 包希仁无语凝噎，看了一眼旁边疯狂抢购报纸的百姓，心想除了这报纸的事情还能是什么？ 曹琰恍然大悟：“原来包大人想说这报纸的事情？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请你帮忙，请随我移步天下知。” 曹琰带着包希仁一行人上了天下知的三层小阁楼，这里环境优雅，隔绝了车水马龙的噪音，倒是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错觉。 佣人齐齐入座，曹琰和包希仁相对而坐，是不是看着下面一楼的盛况，今日的报纸必定能大卖！ “曹丞相，我是真想不到，你还能捣鼓出这种玩意儿来，实在是让在下惭愧。” 包希仁笑着说道。 见包希仁这样夸他，曹琰自然谦虚起来：“不过是奇技淫巧罢了，不值一提。” 包希仁摇头，他可不认为这报纸仅仅是奇技淫巧，“我倒是很欣赏曹丞相这种胸襟和胆魄。” 曹琰摆手，“其实经商和为官一样，抓住关键便能破局。” 包希仁提出一个疑问：“曹丞相，为何这报纸叫做《大唐通报》呢？” 包希仁总觉得怪怪的，按理说不应该叫《大武通报》吗？ 曹琰微微一笑：“其实只是我一时兴起取得，权当是对咱们大武的期望罢了。” 想起来那个强盛的大唐，再对比现在的大武，实在是…… 曹琰叹气，低头喝了口茶，之后道：“包大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对我说什么？” 包希仁拱手说道：“曹丞相，这报纸为什么是白话文，这可和以前的书籍大相径庭了。” 曹琰撇撇嘴：“白话文有什么不好，那些市井百姓你觉得他们能有几个看得懂官话？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包希仁点头，“说的是啊，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为何要做白话文？” “因为我们要赚钱啊。” 曹琰摊手。 包希仁皱眉，“赚钱？” “现在这京都上百万人口，达官贵人占不到五万人，若是我只卖他们报纸，那也太亏了。” “所以说市井百姓，樵夫走贩才是报纸的目标群体。” 曹琰得意说道。 包希仁摸摸下巴，“不过这报纸最近风靡京都，不少官员和家眷都订阅了，这些人不会闹事吧。” “不会。” 曹琰笑道，“大武虽然民风彪悍，这些读书人的骨头软着呢，再说了，报纸是新鲜事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包希仁皱眉，“这可是违背朝廷律法的，要是被陛下知道……” “放心，包大人，陛下不会追究的。” 曹琰拍拍包希仁肩膀，“尤其是陛下，她会全力支持我。” “要说有什么的话，唯一的麻烦就是那些狗急跳墙的老顽固了。” 曹琰一只手杵着头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底下传来一阵打骂声，透过窗户曹琰也发现有许多府兵居然包围了他的天下呢？ 随即明心急匆匆跑来禀报：“相爷，兵部侍郎何彪包围了我们的店铺，说要缉拿我们。” 曹琰淡淡回答了一个“哦”，便叫明心先下去候着。 “敢问京兆尹大人，这兵部的人有没有资格缉拿百姓？” 曹琰笑嘻嘻说道。 包希仁立马会意：“本官算是知道曹丞相要我帮忙的是什么了，本官这就去维持秩序，将那些越权欺民的人通通逮捕！” 话音刚落，包希仁的一众衙役已经全副武装，那架势就和要上战场打仗一样。 包希仁临走前拱手告别。 “静候包大人佳音。” …… “大胆，何人敢在京都当街行凶！” 包希仁一声怒喝，宛若惊雷，比惊堂木还让人清醒。 那何彪看清了来者的模样：“居然是你！包希仁！” 这下子可就麻烦了，他知道包希仁是出了名的公正。 “包希仁，你和左相狼狈为奸，居然出版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你还有脸面活下去吗？” 何彪反将一军，先污蔑了包希仁。 不过这又如何？ 包希仁轻蔑一笑：“我乃是奉旨办差，你一个兵部侍郎，有何权力缉拿百姓？莫非是要造反吗？” 何彪冷哼：“我可没这个本事，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难不成是受了左相的指使？” 包希仁哈哈大笑，“我包希仁为国效忠，何来丧尽天良一说？” “那你这样滥用职权？” 何彪怒吼。 “我不过是秉公执法罢了。” 包希仁义正词严，“要说滥用职权，何大人你现在不就是吗？” “好一个秉公办事！”何彪冷哼，“你说你是秉公办事，那你倒是查出这报纸是谁弄出来的，或者查出是谁在幕后主使的！” 包希仁皱眉：“这些事情自然有人会去处理的，不劳你操心。” 何彪冷笑，“包大人，你是不知道报纸的厉害，这报纸可是要害死人的！” “害死人？还是要用证据来说话。” 包希仁微微眯起眼睛。 “展昭！拿下他们！” “谁敢拿着武器，就得格杀！” 包希仁不打算跟他们废话。 话音刚落，那群府兵已经被团团包围，而那何彪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几乎咬牙切齿说道：“包希仁，咱们走着瞧！还有你后面的主子！” 曹琰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端起一杯茶水灌进嘴里，凉风从窗外袭来，吹得他格外清爽。 再看那底下的躁动的府兵被包希仁三下五除二控制住，心情更是舒畅。 “不自量力。” 曹琰淡淡道。 第63章 赵德芳破防了 赵德芳破防了 另一边，右丞相府，赵德芳怒不可遏，旁边坐着的是刑部尚书孙恩、还有鸿胪寺卿崔君肃。 他们都盯着地上被撕成碎片的《大唐通报》，心里五味杂陈，又惊又惧。 惊的是曹琰居然有这等头脑，报纸一出，全天下的舆论就被他掌控了大半，想要毁掉一个人，不过是曹琰一念之间的事情。 惧的是这手段太过恶毒，别的不说，就看那赵德芳气的胡子都要立起来就知道了。 “可恶！曹琰欺人太甚！居然用这报纸诋毁本相！” 赵德芳怒吼着，一脚踹翻了椅子。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赵德芳的脸是丢的差不多了。 就是一个九品芝麻官都要面子，别说赵德芳堂堂大武丞相，今后怕是出去怕是都要被指指点点了。 “丞相息怒。” 崔君肃小心翼翼安抚道，“曹琰这是要借助民意，逼迫我等屈服于他，他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赵德芳听了冷笑连连，“那他也未免太高估了自己，真把自己当成清官了？” 要说曹琰是代表百姓，赵德芳是不信的，他依旧认为曹琰是烂到了骨子里的大奸臣。 “丞相，您可千万别冲动啊。” 崔君肃劝道，“曹琰毕竟势大，还有岳鹏举的支持，你可千万不能亲自出手，否则被抓住把柄，到时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赵德芳点点头，冷声说道：“本相岂会如此鲁莽，不过这件事必须给曹琰一个教训，否则日后他只怕尾巴会翘上天！” “丞相说的是！这曹琰一定要敲打敲打，不然未免也太欺人太甚。” 崔君肃点点头道。 “不过……” 赵德芳忽然沉吟，“曹琰此子野心极大，又擅长蛊惑人心，本相担心……” “丞相不用担心。” 孙恩忽然开口，说，“曹琰此子确实有些才华，不过这世界上才学出色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最终能成大器的却是寥寥无几，曹琰这等小人，迟早会被淘汰。” “丞相，我觉得孙大人此话很对，曹琰的性子实在是不讨喜。” “你看看他这几日做的事情，只能用荒诞来形容，谁的面子都不给，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孤立无援。” 崔君肃赞同地点头，“不过既然他想玩火，就由他去吧。” “丞相，这报纸一旦推广，对您的威望影响颇深啊。” 孙恩忧心忡忡，“不管怎么说，您还需保重身体才是。” “哎呀，孙大人，我看你是忘记了，丞相身体康健着呢！”崔君肃阴阳怪气的说道。 孙恩尴尬一笑，“是我多虑了，丞相福星高照，定然长命百岁。” 赵德芳笑了笑，摆摆手，“你们两位不要斗嘴，说起来，今日找尔等来，有一事商议。” 两人见状，连忙收敛神情，坐直身子。 “丞相请吩咐。” “今日之后，我们该如何应对？” 赵德芳叹气，“若是曹琰再闹腾几番，恐怕朝中局势又要变化了。” “丞相，曹琰虽然有些手腕，但是他还是有点异想天开，迟早会摔跟头的。” 孙恩摇摇头，“况且他不过纵然有些谋略，但是在朝堂之上到底能否得势，还不是得要看陛下的意思？” 崔君肃点头附和。 赵德芳却是摇摇头，“不要小觑了曹琰，他虽然看起来不堪大用，但是却懂得操控人心。” “丞相所言极是。” 孙恩道，“不仅如此，此人诡计多端，而且手握兵马，若是与其硬碰硬，只怕吃亏的是我们。” 赵德芳点点头，“这点我自然清楚，不过我们也不是毫无胜算。” 孙恩和崔君肃齐刷刷抬起头看向赵德芳。 赵德芳微微一笑，低声说了句话。 孙恩和崔君肃听完，眼前一亮，“妙啊！果然是丞相高见！” “行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做吧，务必让曹琰身败名裂！” 赵德芳挥挥手，“本相乏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见赵德芳有意送客，崔君肃和孙恩自然也不再逗留，纷纷告辞离去。 两人走后，赵德芳静坐良久，然后朝着密室走去。 赵德芳缓步踱进屋子，屋内有一人在，那人穿着蓝衣，头戴斗笠。 见他进门，那男子拱手笑道：“恭迎丞相大驾光临。” 赵德芳坐在主位上，脸色有些阴沉。 “丞相今日似乎有些不快？” 蓝衫男子问道。 “你们倒是消息灵通。”赵德芳淡淡说道，“不错，今日我是受了点小挫折。” “哦？”蓝衫男子挑眉，“丞相为朝廷鞠躬尽瘁，为国尽忠，何故受挫？” “因为我没想到这小辈竟然如此嚣张狂妄，不顾礼法，竟然以民意压人，这样的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那么丞相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要让他付出代价！”赵德芳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蓝衫男子疑惑，“需要我帮忙吗？” 赵德芳冷哼一声：“不必，老夫自有决断。” 蓝衫男子听后冷笑：“那在下就静等丞相的好消息了。” …… 第二日清晨，女帝李明月饶有兴趣地看着报纸，看到趣闻轶事一栏，更是嗤嗤笑出了声。 “陛下，奴婢听闻昨天京都很多地方都经历了一场混乱，不少人被吓坏了。” 身后传来一阵细软的声音。 这正是上官婉儿。 “是吗？朕怎么不知道？” “这种事情瞒不住陛下的。” 上官婉儿娇嗔着，替她捶肩膀，“这曹丞相也真是有胆量，敢这样戏弄赵德芳……” 女帝放下报纸，“这个曹琰，倒是比朕预料的有趣许多。” “为朕更衣，差不多该去早朝了。” 女帝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些许期待，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曹琰和群臣的交锋了。 …… 朝会时辰。 众臣陆续入殿。 “臣等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女帝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视下方群臣。 “谢陛下。”众臣站起身。 女帝随意朝底下一瞥，发现今日的大臣们都颇为躁动，想必是因为报纸的缘故。 第64章 吃哑巴亏 赵德芳一派个个摩拳擦掌，一副不干死曹琰不罢休的样子，看样子是真的被曹琰搞破防了。 其他的大臣更多的是紧张，害怕这报纸利用不当，为大武造成损失。 但是也有像魏征这样的大臣，觉得这报纸能反映民意，起到一定发监察作用，也是利大于弊的。 总之百人千面，各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突然女帝表情有些僵硬，然后问道身边的太监王振：“王伴伴，你可有看见曹丞相？” 王振摇头不止。 “你去看一看，曹丞相走到哪儿了。” 女帝吩咐完便闭上眼，进入假寐。 王振领命恭敬退去，心里却遐想不断。 这曹琰迟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现在去找他真是要了老命了。 不过虽然心里很不畅快，王振还是不敢耽搁。 一刻钟后，王振满头大汗入了宣政殿。 “陛下，曹丞相昨日得了风寒，今日在家里休养。” 王振说完这话，感觉空气都快凝结。 “知道了。” 女帝淡淡道，王振也恭敬退到边上去。 赵德芳等人可是相当生气，他们准备了一晚上的说辞，准备对付曹琰，曹琰倒好直接不来了，太无耻了！ “陛下，臣弹劾左丞相曹琰，目无尊卑，肆意妄为。” 赵德芳第一个站出来。 “陛下，臣认为，曹琰此举乃是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不把我朝律例放在眼里。” 赵德芳身旁，孙恩站了出来。 “陛下，曹琰这般行径，实乃是藐视朝纲，藐视皇权，应立即废除他的职位，贬为庶民才能彰显陛下圣明！” “陛下，微臣请求废除曹琰的官职，贬为庶人。” 赵德芳看着一堆大臣纷纷跳出来指责曹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曹琰的确惹怒了许多人。 既然如此，那自己再加一把猛料。 “陛下！曹琰办理的《大唐通报》，乃是荼毒生灵之物，现在京都民怨沸腾，若是长此以往，恐怕有倾覆之危啊！” 赵德芳寥寥数语，就把这后果说得跟天要塌了似的。 要不是女帝知道他的作风，恐怕还真的会被唬住。 不过女帝并不慌，而是慢条斯理地喝茶。 赵德芳见状，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女帝真的打算包庇曹琰？ 女帝放下茶杯，抬眸扫了他一眼：“你们的意思是，朕该杀掉曹琰？” 众臣噤若寒蝉，谁也不敢答话。 “呵，右相，你觉得朕气度如此之小，连报纸都容不下？” 女帝神情冰冷。 赵德芳心底暗叫糟糕，赶紧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曹琰所做的事情，实在有辱斯文，应该严惩，否则我们大武威仪何存？！” “陛下，微臣附议！”一人又跳了出来。 “陛下，请立即废黜曹琰！”又有人附和。 “陛下三思呀！” 女帝眼神锐利，扫向那些人。 “曹琰不配为朝廷栋梁。”赵德芳趁机提议道：“依微臣看，曹琰罪大恶极，必须严惩！” 女帝冷哼一声说道：“曹丞相劳苦功高，朕若是这样随便杀了他，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那朕和暴君有何区别？” 这时候崔君肃也出列：“陛下，如果不能处罚曹琰，还请陛下恩准我们六部也要办理自己的报纸，而且是专攻国事，分工明确这才是大武需要的报纸！” “臣附议！” “臣附议！” …… 原本一片寂静的宣政殿内，此时变得嘈杂无比。 “陛下，曹琰不仅办报纸诋毁朝堂，还纵容府中奴仆欺男霸女，这简直是败坏社稷名声，若是任由他继续祸害大武，恐怕大武江山会毁于一旦啊！” 赵德芳急切道：“陛下，您不能再犹豫了！” 女帝看着他焦急的模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你是想逼着朕处置曹琰，然后把这个罪责推给朕吧。” “臣没有！臣怎敢如此大逆不道！”赵德芳急道：“陛下，臣是为了大武安危着想啊！” “朕知道你忠心耿耿，但是朕的决策不容改变，你先退下吧。” 女帝摆摆手，不耐烦道。 “陛下……”赵德芳还想争辩，但女帝已经挥袖离开了宣政殿，只留下一句冷漠的话，“这件事到此为止，朕累了。” 赵德芳等人脸色铁青，这才后知后觉，曹琰和陛下早就通了气的！ 今天的早朝算是白忙活了。 可以说赵德芳今日早朝一顿输出猛如虎，实则战绩零杠五。 崔君肃和孙恩也一脸愁容，面如土色。 “丞相，这曹琰真是歹毒，他早就算到了我们要攻击他，所以不来早朝了。” 孙恩恨声道。 “是呀，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拿他毫无办法。”崔君肃叹息道：“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该让曹琰坐稳丞相的位置。” “丞相，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万一他真的翻盘了，那可怎么办？” 孙恩皱眉，这个曹琰，居然有这份胆识，连陛下都瞒过去了。 “他不敢，毕竟这是欺君之罪，他若真的犯了错误，陛下绝对不会饶恕他。”崔君肃笃定道。 “可是……”孙恩还有担忧。 “你放心，曹琰不是傻子，他不敢冒险。”崔君肃道：“他若是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那就等同叛乱谋逆，陛下必不会姑息。” 孙恩听后，点点头。 “只希望曹琰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才好，不然我们就麻烦了。” 崔君肃闻言沉默了下来。 他也不愿意相信曹琰会这么愚蠢，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事情偏偏就发展成这样了。 “罢了，反正现在也不能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呀，只能如此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免得陛下又怪罪我们了。” 崔君肃和孙恩也快步离开，希望能追上最前面的赵德芳。 …… 那么曹琰此刻又在干嘛呢，曹琰正在自家小院里沐浴着阳光，躺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审视着今天要发行的报纸。 旁边是候着的明心。 “嗯，今天的国事主题是科举主题，是当下的热点内容，不过今天写的东西太没有看点了。” 第65章 邪教滋生？ 曹琰把那报纸甩给明心。 “相爷，这哪里没有看点了？” 明心翻开看了一遍，惊讶道：“这份报纸每一个字都透露着精彩，尤其是最后那段话，简直是太厉害了，我从未听过如此犀利的言论，就像是刀枪剑戟，劈波斩浪！” “是吗？” 曹琰挑挑眉，看着他手中的报纸，笑道：“不知道今日这篇报道传出去后，这京城的读书人会不会笑话我。” 明心疑惑地看着曹琰，不懂他的意思。 这是好事啊，这种犀利的言论，肯定会让读书人记忆深刻，将来一定有用。 “相爷，您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读书人巴不得您越来越好，哪里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笑话您。” “哦，你是这么想的，可惜有些人可能不这么想。” 曹琰叹口气，说道。 明心不解：“什么？” “叫你天天多学点好你不听，你这全篇写得都是鸡汤，别人考生一看全是画大饼，谁会看的下去？” 曹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想起自己后世高考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老师每天一句激励人心的话。 鸡汤喝多了也会腻啊，更何况这都是些被迫喝十几年鸡汤的人。 明心一听更是摸不着头脑：“相爷，什么鸡汤什么饼？跟咱这报纸有关系吗？” 曹琰：“……” “好了，我告诉你今天的内容是什么。” “第一，往年经典题目，以及优秀进士的答案。” “第二，考试须知，包括整个会试的流程都要罗列下来。” “第三，应带物品。” “最后再写几句经典语句，作为点睛之笔。” 曹琰侃侃而谈，确是震惊明心一整年。 相爷比考生还懂考生，不愧是相爷，轻易就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 “等等，相爷你说什么？经典语句？” 曹琰瞥她一眼：“对，就是经典语句。” “可是经典的话，怎么写？”明心挠挠头，有点迷茫。 “你傻吗？”曹琰忍不住敲了他脑袋一下，说道：“只要是你觉得高大上的东西，只要和科举相关，全部照搬就行了。” “哦哦哦，小人知道了。” “这科举这个主题也别放太久，还有各类文化艺术，都要拿来充当主题，让大家印象深刻。” “相爷，你这些想法好新鲜。”明心崇拜地看着曹琰，感慨道：“这些东西都很新颖，也都非常有价值。” “不错，你终于聪明了一次。” 曹琰欣慰道，又问：“除此之外，你觉得这个报纸，有什么弊端？” 明心仔细琢磨了一番，摇头道：“没有什么弊端，相反这篇报纸，能够让读书人牢记经典，对他们的学业大有裨益。” “既然没有什么弊端，那就刊登吧。” “是。”明心恭敬应下，急匆匆离开，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报纸大卖的情景。 明心前脚刚走，后脚一个人影就翻墙翻进了丞相府。 来者正是东方谨。 “哟，这么久不来找我，可想死我了。” 曹琰笑着说道。 东方谨看见他满面红光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是遇见了什么喜事，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样子。” “你还真猜对了。”曹琰坐到桌子旁，给东方谨倒酒。 “搞不懂为什么你这种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好运。” 东方谨饮下一口酒，好声没好气说道。 曹琰嘿嘿一笑，“那可能我长得帅呗。” 东方谨嘴角抽搐：“……” 曹琰忽然问道：“这次来有什么事？” 东方谨道从怀里抽出一封密信，上面记录了今日早朝的详细事情。 曹琰接过这密信，饶有兴趣地品读着 “这群傻子，陛下都站我这边还想扳倒我，不知道怎么想的。” 曹琰嗤笑一声，把密信放在一旁。 “不过你这招挺狠的，居然想到这种方法对付他们，估计今天那帮人睡觉都要做噩梦了。”东方谨笑呵呵说道，随即又担忧道：“你就不怕被报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不怕他们。” 曹琰无奈道：“要不是现在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解决，所以暂时不能动他们，我早就把他们碾出朝堂。” “我明白。” 东方谨放下酒杯，沉吟道：“我这次来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岳家军要归朝了，但是岳将军说西夏并不稳定，恐怕还会生乱，现在西夏有个邪教正在发展壮大，岳家军无法清理掉他们。” 东方谨说道。 曹琰皱眉：“邪教？” “据说有个神秘的宗教组织，他们蛊惑人心的手段层出不穷，连岳将军都被迷惑了，吃了一些亏。” 东方谨啧啧称赞道：“这邪教发展的速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短短几月竟然扩张成这样，实在难以置信。” “这么厉害？” 曹琰挑眉：“莫非是什么神仙方术？” “你以为江湖上的门派，都是武功盖世的？” 东方谨失笑道，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这个神秘的邪教教主据说有着神鬼辟易的本领，现在他和西夏余孽联系密切，恐怕想要光复西夏国。” 曹琰闻言冷哼一声：“异想天开，区区一介凡夫俗子，妄图复国？” “虽然是如此，但若是西夏真的被他夺回来，恐怕也会是个隐患。” 东方谨道。 “岳将军有什么想法？”曹琰询问道。 “岳将军说，若是真的让邪教势力占领西夏，恐怕会威胁到京城安危。” 东方谨说道：“毕竟西夏国民对皇室的忠诚度远远超乎想像，若是让他们拥护西夏皇帝复国，必然会掀起战争，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 “嗯，的确如此。” 曹琰点头道：“但是反过来说，若是把这邪教一窝端。” “不仅可以削弱西夏皇室余孽对百姓的控制，还可以借机铲除邪教组织，确保京城的安全，这确实是一举多得的好办法。” “不过现在还是为时尚早，局势还没稳定下来，先让岳将军回京吧，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就行。” 曹琰想了想又叮嘱道：“对了，这件事暂且不要泄露出去。” 东方谨点点头：“我明白了。” 第66章 寒门书生之福 这一天，《大唐通报》再次爆火，因为其春闱主题的文章大受欢迎，甚至许多明年才进京赶考的考生都通过各种途径抢购大唐通报，一时间供不应求。 一处略显破旧的驿馆之内，住满了来京赶考的读书人，他们大多家境贫寒，住不起客栈才来这驿馆借住。 不过这里的条件倒是相当的差，一天提供一顿吃食，睡觉睡的都是大通铺。 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怨天尤地，倒是积极复习，颇有一番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感觉。 “吴兄，我抢到了一份《大唐通报》！” 一位名叫苏尘的考生大呼小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贤弟，干得漂亮！” 吴起激动道。 另一个考生也凑上前，“快，快分享一下！” “不过你们可别抢啊，这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买到的。” “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跟你抢的。” 苏尘笑嘻嘻地摊开报纸，把里面的内容讲了出来。 众人听完后，纷纷夸赞苏尘，同时也惊叹这位仁兄的胆识。 “苏兄果然厉害，佩服佩服。” “不愧是苏兄，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苏尘被一堆马屁拍得飘飘欲仙，他矜持地咳嗽两声，然后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这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众人哄然大笑。 “对了，我听说这报纸上刊登了考试相关的东西，苏兄快给我们念念吧。” “就是，就是，我等急于想知道前几年明经科的考题。” 大武的科举和大唐类似，分别有六个科目，是为进士、秀才、明经、明法、明字、明算。 其中进士科基本上没有可能录取，因为自从大武建国以来，两百多年只出过十几位进士，而且大多是太祖和太宗皇帝钦点的。 至于秀才则稍微比进士好一点，但是也是一百个人能录取一个已经是不错。 所以这两科不是寒门弟子会考虑的，除非一些家族底蕴深厚的乡绅富商，否则不会有人愿意报这个科目。 而明经科则是大多数人会报考的科目，也是现在这群人最关注的东西。 苏尘听见众人催促，也不推辞，便拿起《大唐通报》朗诵了出来。 “前几年明经考试的题目是‘四海升平’、‘社稷永固’、‘四季丰收’和‘三农治世’。” 苏尘缓缓念完后，众人皆是一阵唏嘘。 “果然难呀，我看这几道题恐怕很少有人答得上来。” “不止如此，我还听说这几题是按照字数算的，每篇文章最少三千字呢。” “嘶，三千字！” 众人听了不禁咋舌，他们读书写文章都是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下来，然后再抄写一遍。 三千字是什么概念？ 众人一片哀嚎声响起，这么多字，他们要写多久啊。 “唉，不行啊，这题太变态了，咱们根本写不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老老实实去参加明法和明字科吧，虽然差了不少，至少能保证个官做。” “是啊，这么难的题目，谁敢去尝试？” 众人议论纷纷。 这就是寒门子弟的痛楚，他们或许寒窗苦读十几年，都不能知道这内幕消息。 按照往常惯例，不管是题目还是答案都是内部流通的，普通读书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运气好能从老师那里获取一些考题，但是优秀答案是看不到的。 这便是吃了信息不对称的亏，这样的恶性循环越演越烈，最终寒门弟子想要及第是难上加难。 这时候吴起开了口：“诸位听我一言，我们穷了一辈子，为这科举也苦了大半辈子，不管再艰难也要扛下去！” “这是我们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时机，若是抓住了，便能一步登天！” “没错，这科举是改变我们命运的唯一机会！” “大丈夫生而为人，怎能不搏一搏！” 一时之间，众人群情激昂，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我愿意参加明经科！” “算我一个！” “我也要试试！” 众人一时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冲入考场，展示一下自己的雄心壮志。 “诸位，我说句公道话，这《大唐通报》乃是我们寒门子弟的福音，因此我建议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都购买几份报纸，费用大家均摊。” 一位来自陇西的考生姜离昧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没错，曹琰曹丞相才是真正地关心我们这些贫寒子弟，有这报纸咱们的把握都多了三分！” “唉，还得是眼见为实啊，曹丞相之前被小人诬陷，我竟然被蒙蔽，来到京城才发现曹丞相是爱国爱民的好官！” “是啊，我之前也误会曹丞相了，惭愧啊。” “曹丞相这么爱民如子，真乃我等楷模，我们必须支持曹丞相！” 众人纷纷表态，愿意花钱买报纸。 “既然大家都愿意掏银子买报纸，那咱们就来谈谈价格，毕竟这报纸一张要一文钱，我们每个人都出一点钱就能买了。” 苏尘和吴起组织着众人，谈拢了价格，还有每日去抢购报纸的人选。 敲定了诸多事宜，足足花了一个时辰。 “好了诸位，该说的我都说了，大家可以散去了。” 吴起站了起来，拱手说道。 众人也是齐齐抱拳，然后向着外面走去。 一时间曹琰在京城的风评大好，甚至盖过了之前的种种恶行。 …… 在京城一番火热的气氛下，沈炼漫不经心地在街上走着，为了应付考试，她准备去天下知购买一份报纸。 谁知人潮汹涌，让本就个子稍显矮小的她找不着南北。 一阵狂风掀起，把她包里的香囊带走。 “诶，我的香囊！” 她顿时慌了神，这地方丢了怎么能找得到？ 于是穿过汹涌的人群，急忙去寻找。 谁知下一秒自己就像是穿过了一层人墙一般，突然踏入了一条宽阔的大路。 她茫然看去，周围的人自觉分成了两列，给中间留足了位置，个个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下一秒，马蹄嘶鸣，铁甲叮当作响，生于金朝的沈炼怎能不知？这是大批部队要进城了！ 第67章 庆王唐谭 然而人她已经来不及躲避，打头的士兵骑着高大的马匹，凶神恶煞地向她挥来马鞭。 “不长眼的东西！” 那士兵脱口而出，眼见就要打到沈炼身上，一支箭镞破风而来正中马匹的左眼，那士兵胯下骏马吃痛直接连人带马倒在地上。 那打头的士兵骂骂咧咧起身：“他娘的，谁敢多管闲事？” “京兆尹包希仁！” 一声怒喝传来，人群自觉分出一条通道，原来是包希仁带着衙役来了，而身边展昭手上还拿着弯弓，显然刚才那一箭就是他射出的。 “多谢京兆尹大人。” 沈炼已经被吓慌了神，却也知道感谢。 “无妨，你且离去，莫要在这是非之地逗留。” 包希仁一眼看出这是外地来赶考的考生。 然而不等沈炼迈腿，却已经是被大批铁骑团团包围。 “包大人，欺负我的手下，岂能说走就走的？” 一阵浑厚的声音传来，杀气凸显。 包希仁眉头紧皱：“庆王爷，万事要讲律法。” 听得庆王爷三字，沈炼顿时心凉了半截，大武只有一个庆王。 那便是朔方节度使唐谭，此人乃是大武亲王，手握重兵，手下士兵更是常年和突厥匈奴作战，皆为百战精兵。 庆王爷冷哼一声：“包大人，你的手伸得未免太远了吧。” 包希仁面色阴沉：“你这是何意，莫要忘记了，这里是京都！” 唐谭笑了笑，毫不掩饰眼底的贪婪：“那又如何？” 他转身指着沈炼：“我不仅要这个穷酸书生死，你也得给我道歉，赔我的军马！” “不可能！” 包希仁断然拒绝，他早就听闻唐谭性格暴烈，即便是皇上也不敢轻易动他。 “包希仁，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谭此话一出，大批重步里三层外三层为主了包希仁的衙役们，甚至还无情殴打旁边围观的百姓。 一瞬间整条街乱糟糟起来，人群尖叫着四处逃窜。 而唐谭的目标很明确——沈炼，这个穷酸书生！ “包大人，我数三下，你若不跪下求饶，那我可不客气了！” “唐谭，你休得猖狂！”包希仁拔刀而出。 “一！” “二！” 包希仁眼睁睁看着唐谭一脸狞笑地将马鞭抽来。 “三！” “给我把他们全部就地格杀！包括围观的贱民！” 唐谭一声令下，手下纷纷拔刀，就要执行唐谭的命令。 “唐谭，你想死吗？” 众人齐齐寻声望去，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要命，却发现视线尽头一人抬了把椅子，端坐在大路中间。 这正是大武左相曹琰！ 沈炼见状忍不住低呼：“先生！” 曹琰淡淡地扫了沈炼一眼：“放心，交给我。” 然后他对着唐谭露出了招牌式的温柔笑容：“庆王爷，你这是来入京面圣了，还是来弑君了？”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曹琰随口一句话，就给唐谭扣上了这么大的屎盆子。 “胡说！本王对大武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你竟敢污蔑我！” 曹琰依旧保持着微笑：“我只是问问罢了，你何必激动呢？” 说完，他缓缓起身，慢悠悠踱到唐谭跟前：“你就打算这么和本相说话？” 唐谭脸色狰狞，还是咽下了这口恶气，翻身下马站立在曹琰面前。 “曹琰，你别多管闲事，我不想惹你，并不代表我怕你。” 唐谭在曹琰耳边小声说道。 “哦？那么你为什么要当街伤人？” 曹琰依旧是笑吟吟的，但是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似乎唐谭再多说一句话就会立刻将其撕裂。 “曹琰，这是我与包希仁之间的恩怨，和你没关系。” “包大人？包大人可是先帝钦封的京兆尹，他做事自有公允，你这般强词夺理，可曾顾念你是先帝胞弟，还是大武亲王？” 曹琰这句话说完，包希仁眼睛一亮，暗赞一声好机智！ 果然，唐谭脸色一变。 他虽贵为庆王爷，可是却是藩王，和大武朝廷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今唐谭借着他是皇室宗亲，他若硬闯，只能落下一个擅权谋逆之名。 而曹琰这一句话反而将他架到了道德的制高点，若是他继续纠缠，就是罔顾纲常伦理，是个乱臣贼子。 唐谭深吸一口气：“曹琰！本王再说一句，要么滚开，要么本王让你血溅五步！” 唐谭虽然忌惮纲常伦理的倾轧，但是他更相信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实力才是一切。 曹琰一听倒是更来了兴趣，摆摆手回到太师椅上。 曹琰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既然唐兄如此说了，曹某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玉雕琢成的半边虎符。 上面还没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岳”字。 “什么！岳家军的虎符！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唐谭感觉不可思议。 古代的虎符是分成两份的，一半在主帅手里，一半在皇帝手里，要两半虎符拼接在一起严丝合缝，才能调动军队。 但是没有哪个皇帝会傻到把另一半虎符放到权臣手里，除非是…… “我为什么不能有？本相就是等着有人找茬，然后命令岳家军给他全灭了，一直都没有机会呢。” 曹琰把那白玉虎符反复在手中把玩：“庆王爷能不能给本相一个机会？” 唐谭盯着曹琰许久，才咬牙：“好，你赢了。” 曹琰收回虎符，笑了笑：“庆王爷真是聪明人，难怪陛下对你青睐有加。” 唐谭冷哼：“不过是因为当年父皇留下遗诏，本王是嫡长子……” 曹琰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庆王爷真是好糊涂啊……” 唐谭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曹琰笑眯眯地凑近，低语道，“那日陛下病重，太医院束手无策……呵呵，可惜陛下死得太急，连个遗旨都没写。” “恰好本相手里有一张盖了玉玺的无字奏章，可以随便写些东西上去。” “你猜，如果你弑君篡位的消息流传出去，你会如何？” 唐谭瞳孔骤缩，猛然挥刀砍向曹琰。 曹琰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轻松躲开，顺势踢飞唐谭的佩刀，一脚踩在唐谭胸前。 第68章 公鸡下蛋 公鸡下蛋 “我劝庆王爷识相点。” 曹琰笑眯眯地拍了拍唐谭的肩膀：“本相还是有两手功夫的。” 开玩笑，前世特种兵的曹琰最敏感的就是对于危机的感知，唐谭这偷袭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 唐谭被迫单膝跪地，他挣扎着要站起来，曹琰却用力一压，唐谭又重新跪了下去。 “庆王爷，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冲动啊，否则我们可救不了你。” 曹琰看着包希仁，点了点头。 后者立马挥手将这伙边关将士连同庆王爷一同打包带走，尤其是庆王爷就像是被抬猪一样抬走。 唐谭的惨叫声渐远，最后消失在人群里。 周围安静了好一阵，围观群众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沈炼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冒汗。 曹琰把她带上了自己的马车，临走前对着包希仁说道：“包大人，万事有我撑腰，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便是。” 包希仁拱手相送：“多谢丞相出手相救！” “哈哈，痛快，痛快啊！” 唐谭离开后，围观人群终于炸开锅。 “刚才那人是庆王吧，啧啧，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文官动手！” “嘘，别提他了，曹丞相才是真正的狠人，你看庆王爷连屁都不敢放。” ………… 马车上，沈炼惊魂未定。 曹琰靠着车饶有兴趣看着风景。 沈炼犹豫片刻，问道：“刚才多亏了丞相，不知道丞相为何要帮我？” “我不喜欢他。”曹琰漫不经心地答道。 沈炼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原来如此。” 曹琰不解：“怎么？我不该讨厌他？” 沈炼摇头叹气道：“我以为，庆王爷是个明辨是非的人，没想到却和那些市井小儿一般。” 曹琰嗤笑一声：“市井小儿？你可真会给他戴高帽。” “他连畜生都不如，你是不知道他在边关做的荒唐事。” 曹琰淡淡说道，脑海中关于唐谭的记忆涌来。 唐谭是出了名的跋扈，明明是朔方节度使，自己的辖地却远远不止，甚至暗中扩张势力范围，杀害了不少地方官员。 最令人气氛的莫过于其卑劣的行径，往往去外族打秋风，俘虏些老弱病残，偏偏还要上报邀功，说自己破敌有功。 “他这么跋扈，为什么偏偏怕你？” 沈炼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相爷。” 曹琰苦笑着看着沈炼。 “相爷，小人失敬。” 沈炼恭敬行礼，“小人一时糊涂了。” “不，你没错，你只是不懂人情世故罢了。” 沈炼睁大眼睛望着他，满眼都是震惊和迷茫。 曹琰笑容灿烂，一双桃花眼里波光粼粼，仿佛能照射进人的心灵深处。 “庆王叔是个蠢货，所谓的大义在他眼里只有他能获利，可惜他遇到了比他更狠毒的人。” 曹琰看了一眼窗外飞驰而过的树影。 总觉得天空阴沉，让人胸口闷得慌，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沈炼听得懵懵懂懂，忍不住追问。 曹琰笑道：“你不必知晓太多，你是想买一份报纸吧？我送你一份算了。” 说罢便从屁股底下拿起一张报纸，轻轻递给沈炼。 沈炼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接报纸的手却是不断往回缩。 “怎么？”曹琰眉头紧皱：“你不想要？” “不敢不敢。” 沈炼硬着头皮接下，这报纸还有曹琰屁股的余温。 曹琰拍拍沈炼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期待你的表现，这次会试可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沈炼便掀开帘幕跳下马车，和上次一样慌乱。 不过沈炼刚准备拔腿就跑，却被曹琰叫住了。 曹琰透过车窗伸出手来：“这是你的香囊？” “你一个男人居然还背着这东西。” 沈炼拿上香囊便匆匆逃离，不愿意逗留一刻，生怕被曹琰看出端倪。 路上走着的沈炼捧着报纸欲哭无泪，谁特么要这种垫屁股的报纸？ 她不要面子的吗！ ………… 马车继续行驶，一直到了京兆府，外面的衙役很有眼力见，看到丞相车驾便立刻通知了包希仁。 “下官有失远迎，请丞相恕罪。” 包希仁穿着官服，带着几名属吏匆匆赶来，看到丞相大人居然亲自到了京兆府，激动得差点晕厥。 “包大人客气了，你我同朝为官，互相关照是应该的。” 曹琰和包希仁搂肩搭背，让衙役都惊掉了下巴，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包大人，我想去看看这唐谭，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 曹琰笑着说道。 “这是自然，曹大人请随我移步大牢吧！” 曹琰要查案，包希仁当然不会阻拦，而且还亲自陪同曹琰前往。 “那就多谢了！” 曹琰微笑着向众人打招呼，然后在包希仁的指引下来到了一间地牢里面。 “谁啊？” 男子懒洋洋地问道。 曹琰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把旁边的油灯推近了一些。 昏暗的光线照射在男子身上，顿时露出原本面貌。 男子长得高瘦，双眼凹陷，颧骨突起，嘴唇发白，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阴冷。 此时他躺在床榻之上，浑身无力，显然已经被审讯过了。 “曹琰？你怎么还敢来？是来嘲笑本王的？” 唐谭看到曹琰的瞬间，眼神变得凶狠，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所以声音放缓了一些。 “是也不是，只是本相觉得你这个时候入京，多少有些奇怪。” 曹琰笑眯眯说道：“要不偷偷告诉本相，是谁忽悠你来京城的。” “谁说的，我……本王就是想见见陛下不行吗？” 唐谭说话都有气无力。 “切，还是嘴硬啊，那没办法了。” 曹琰无奈摇头，拿出一个铁质的钢球，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钢针！ “大武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想眼下的这些刑具，一定能撬开阁下的嘴。” 曹琰笑开了花，这是他在工坊捡到的废弃玩意儿，他灵机一动便成了人人畏惧的刑具。 “你要干什么？” 唐谭缩成一团，一米九五的大汉此刻是如此的无力。 “不想干什么，就是想给大家看看什么叫公鸡下蛋。” 曹琰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感到菊花一紧。 包希仁直呼内行：“曹大人，论折磨人还得是你啊。” “其实也不痛，忍一忍就好了，只要止血止住也不会伤及性命。”曹琰想了想，“只不过可能晚年夹不住。” “我说我说，我都说！” 唐谭看到曹琰手上的钢球，都快吓得失禁。 第69章 谎言连篇 谎言连篇 曹琰收起钢球，对唐谭说道：“真的？要是你敢说假话，那么你就等死吧。” “别啊，曹丞相饶命啊，我全部都说，我全部都说。” 唐谭哀嚎起来，涕泗横流。 曹琰摆摆手示意闲杂人等退下。 等到现场只剩下曹琰和包希仁，曹琰才说道：“你先说说，你为何会到京城？” “是赵德芳，他让我来京城。” “哦？”曹琰挑眉。 “因为赵德芳要造反。” 唐谭说出了让包希仁瞠目结舌的话。 “赵德芳造反？” 包希仁难以置信地说道：“他疯了？他是大武宰辅，还是皇亲国戚，他凭什么造反？” “凭什么？哈哈哈！” 唐谭仰天大笑起来，他用手擦了擦鼻孔里的鲜血：“他凭借的就是自己是皇亲国戚，凭借的就是他的正统地位，他根本不需要凭借任何理由造反。” “这不合常理，若是真的造反，陛下不可能不管。” “陛下不过是女儿身罢了，怎么可能管得了他？” 唐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着曹琰继续说道：“现在右相赵德芳他被你压得抬不起头，今日叫我进京就是商量这事。” “他要谋夺权位，拉拢朝臣拥护中山王李承乾登基，然后他就能只手遮天！” 包希仁闻言勃然大怒：“赵德芳好大的胆子，他竟敢私设公堂，寻求谋反，他就不怕诛九族吗？” 曹琰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 “曹琰，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这赵德芳一发难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你难道不怕吗？” 唐谭看着曹琰的笑容，恨得咬牙切齿。 曹琰叹息一声，说道：“我与赵德芳斗了这么久，他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不是他的风格。” “呵呵！”唐谭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曹琰有些恼火，他最讨厌唐谭这幅笑里藏刀的模样。 “我笑你傻。” 唐谭笑完，说道：“你不觉得赵德芳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吗？” “嗯？”曹琰疑惑地看着唐谭。 “你看啊，现在他是右相，你是左相，你们俩争执不休，陛下还这么偏袒你。” 唐谭说道：“可若是有一天，他成功取代你呢？” “你想多了。”曹琰摇头：“他不可能成功。” “曹大人，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优柔寡断，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唐谭讽刺道。 “不是优柔寡断。” 曹琰认真地说道：“我不是优柔寡断，而是不屑于用那些卑劣的手段。” 唐谭听到这话，更加鄙视曹琰：“你就是懦弱。” “你这个小人懂什么？”曹琰冷笑道：“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逼他造反，我越强势，他就越害怕，他就越忌惮，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哼！” 唐谭嗤之以鼻，他不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曹琰没有理会他，他转身离开大牢，包希仁也随之而去。 包希仁：“曹大人，你刚才说的？” 曹琰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不过是唬人的，那唐谭都没说真话，那我也胡说。” “啊？刚才唐谭说的都是假话？”包希仁愣在原地，“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走吧。” 曹琰带着包希仁往外走去。 “可是，可是唐谭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是真话？或许只是为了活命故意骗你的。” “那我该怎么做啊！” 包希仁急的满脑门都冒汗。 “不用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曹琰心不在焉，现在明朗在珍宝阁，明心在天下知，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自己倒是少了很多乐子。 “有了！去找太后娘娘” 曹琰说干就干，让马夫调转车头前往慈宁宫。 慈宁宫之内，赵合德正在池塘喂鱼，却听得景芳姑姑来报：“娘娘，右相曹琰曹大人来了。” 一听到曹琰，赵合德感到一阵厌恶，“不见”脱口而出，却又害怕曹琰搞些幺蛾子，于是急忙改口：“传他进来吧。” 曹琰进屋，看见赵合德正在喂鱼。 她穿着白色绣兰草的长裙，乌黑的秀发盘在头顶，耳边坠着一对翡翠珠串，衬得肤光胜雪，容颜娇艳欲滴。 曹琰的视线从赵合德脸上慢慢滑下，落在赵合德纤细修长的脖颈上，那里挂着一枚碧绿的玉佩，散发着莹莹绿芒。 所谓又纯又欲，想必就是太后这样的了。 “拜见娘娘。” 曹琰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是动也不动。 赵合德倒也习惯了，并不搭理曹琰，而是自己给锦鲤喂着鱼食。 “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 赵合德语气平淡。 “倒也没什么事情，听说你父亲赵德芳想造反？” 曹琰歪着头看赵合德，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对赵合德来说冲击力有多强。 后者瞳孔紧锁，顿时慌乱起来：“什么？我父亲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看这反应倒也不像是知情人，不过可以诈一下她。 曹琰则是一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觉得本相会说假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赵合德一把抓住曹琰的胳膊，激动地问道：“曹丞相，你确定是我父亲想造反吗？” 哎呦，急了急了。 赵合德把“丞相”都带上了，这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你父亲没跟你说？” “没有。” 曹琰面露古怪之色：“那可真是奇怪了，按照唐谭所言，赵德芳已经联系了好几位节度使，准备在京城逼宫。 如果此事属实，你父亲肯定瞒不住，他为什么要隐瞒你？” “这……” 赵合德神色复杂，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作答。 庆王唐谭今日白天入京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更要命的是唐谭还被抓紧了京兆府。 京兆府的包希仁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茅石，几番审讯下来唐谭或许真的会全盘托出。 可是问题是，就连赵合德也不确认他的父亲是否在谋划造反。 “我知道了。” 曹琰此刻就像是破案小能手，“真相只有一个！你爹把你当外人了，所以这样重要的事情才没有告诉你。” 第70章 无中生有，暗度陈仓 无中生有，暗度陈仓 “怎么……怎么能这样。” 赵合德顿时泄了气，靠在亭柱上。 “啧啧，可怜啊，你年纪轻轻就被送入宫内，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而后样样顺着赵德芳的诡计，帮他谋取权力，可谓是兢兢业业，为了赵家含辛茹苦。” 曹琰突然话锋一转：“可是呢，现在这等掉脑袋的事情却不告诉你。” “你觉得是为什么？” “哀家……我不知道。” 赵合德摇摇头，希望曹琰能告诉她答案。 看见一向强势的赵合德这般模样，曹琰差点绷不住。 于是曹琰背过身去，生怕自己偷笑被赵合德发现：“据我猜测，无非就是两个原因。” “其一，便是害怕你受到伤害，毕竟有些事情知道了命都不保。” “其二，则是不想要你出力，到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你的利益划分。” 曹琰说完，居高临下许久不说话，让赵合德扶额久久沉思。 她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脾性，是一个自私自利、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 若是真的像曹琰所说，那赵德芳很有可能是处于第二个原因的考量。 毕竟赵德芳太自私了，容不得别人沾染他的权力。 赵合德咬着唇，眼中闪烁着泪花，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这么对她。 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儿身？ 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就那么狠心。 曹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对赵合德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与不信就看你自己了。” 见曹琰准备离开，赵合德连忙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而曹琰无奈摇头，三步并作两步，已经快走出赵合德的视线才高声说道：“因为刚才说的都是我骗娘娘的。” “什么？” 赵合德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扑上去撕烂曹琰。 曹琰跑远了，还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再见。 曹琰离开皇宫后，心情很好。 虽然不能拿到证据扳倒赵德芳，但是能搅浑水，让赵德芳焦头烂额，也算达到自己的目的。 效果也是十分明显，别的不说，就说那现在慈宁宫无能狂怒的赵合德，就知道曹艳有夺笋了。 “曹贼！” 赵合德把所有能砸的东西给给砸在地上，外面的宫女齐齐下跪，大气不敢喘，还是景芳姑姑进来安抚赵合德。 “娘娘，莫要生气了，那曹贼是故意气你的。” 赵合德双眸通红：“本宫岂会被他吓唬到，本宫早晚有一天会揭穿他虚伪的真面目，杀了他！” 景芳姑姑连忙劝慰：“娘娘切勿冲动，您忘记陛下的嘱咐了？万万不可妄动，不然……” “哼，你们总是提醒本宫，让本宫小心谨慎，本宫不过是说句痛快话罢了。” 赵合德冷静了下来，看着景芳姑姑说道：“不过本宫心里实在不畅快，若是往日，曹贼要是想挑拨关系何必再最后解释自己是胡诌的？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正所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正是曹琰的虚晃一枪，搞得赵合德疑神疑鬼。 她心里真的隐隐觉得曹琰的话并是空穴来风，只是碍于父亲的威胁，不敢多做探究。 景芳姑姑叹息道：“也许是右相大人不想娘娘太过聪慧，这是担心娘娘知道太多事情后，会招来祸患。” “嗯。” 赵合德闷声应了一句，心里却越发烦躁。 …… 出了宫门的曹琰，此刻已经是宵禁时间，路上除了巡逻的禁军基本上没有什么人，除了曹琰敢大摇大摆坐车在大路上飙车，其他人不敢这样。 没走多久，曹琰尿急，于是叫车夫在一处小巷停车，自己走进黑暗的小巷方便。 然而皎月之下，一群人身着蓝杉，在屋顶上疾驰，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曹琰，不过他们并没暴露，而是不断缩短包围圈，试图活捉曹琰。 曹琰感觉到危险，抬头看了一眼。 月光洒落在这些人身上，让曹琰认出了他们的打扮——刺客！ “呵~” 曹琰冷笑一声：“真是稀奇。” 话音刚落，曹琰掏出鸟狙撒面前的拦路的刺客一身尿，那两人天真以为大刀横扫就可以像挡箭镞一样，做到完全规避。 却被撒了一身的尿直接恶心地拿不稳刀，不过这人反应速度极快，在曹琰收枪的同时一脚踹向曹琰的胯间。 曹琰一看这还了得，立马闪躲，虽然躲过了要害部位，却退无可退还是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 “奶奶的，幸好躲得及时，不然就要和下半辈子幸福说拜拜了。” 曹琰捂着胸口倒退几步，撞到树枝才勉强稳住身形，而那人趁机又追了上来，举起长刀劈向曹琰。 “很好，本相陪你们玩玩。” 曹琰解开腰带和宽大的官服，双拳与胸持平，俨然是后世军体拳出击的招式。 开玩笑，前世的特种兵了解一下？ 虽然觉得曹琰的招式很奇怪，但是也顾不得多想，几个刺客齐齐出动，一拥而上，将曹琰团团围住。 曹琰深吸一口气，猛然发力，将刺客震开。 他的拳法十分精妙，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仿佛练习了很久一般，看似毫无章法，偏偏又让人避无可避。 不一会儿，就有刺客倒在了曹琰的脚边。 这些刺客都是武艺极高的江湖中人，但是他们遇到了比他们更厉害的人。 一番交战下来，这伙刺客居然占不到便宜 “还有谁？” 曹琰问道。 他身体微微弓着，整个人蓄势待发，就好像随时会爆炸一样。 三名刺客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朝曹琰攻了上来。 曹琰脸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他身体一矮躲过刺客的袭击，然后伸腿踢飞左侧的刺客，随即又用肩膀挡住右侧刺客砍来的长剑，抓住刺客的胳膊，扭住，反手一拧。 刺客立马惨叫一声跪了下去。 不过这时曹琰身后斩来一刀，曹琰急忙闪躲，却还是被划到了手臂。 曹琰吃痛，右手捂着左手手臂，此刻刚刚被打倒的刺客也围了上来。 “左相，说说你的遗言吧。” 领头刺客猖狂说道，好像曹琰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死人。 曹琰嗤笑道：“就凭你们几个？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第71章 唐谭身死 “那就拭目以待！” 领头刺客说道，他的手一挥，四周的墙壁突然裂开，从中跳出三四十人。 曹琰眯了眯眼睛，他就知道今晚的刺客肯定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看来这是有预谋的。 “哈哈，看你怎么办！” 他们都是亡命徒，哪怕曹琰武艺高超，也抵抗不住这么多人。 曹琰不断后退，他想着自己要逃跑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他现在四周都被封住了，只能以退为进。 再说他堂堂丞相，若是当街逃跑，岂不是成了天下笑柄？ 他要留在这里和敌人决战到底！ “上！” 刺客们蜂拥而上，曹琰的脸色变了变，但是依旧没有退缩，迎刃而上。 然而这一次他们人多势众，曹琰逐渐落入了下风。 “砰！” 曹琰挨了重重的一掌，整个人被拍飞，狠狠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哈哈哈，曹琰，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领头的刺客哈哈大笑。 其余刺客也跟着哄堂大笑。 曹琰擦掉嘴角的血迹，站起身来，淡漠说道：“区区一点小伤，你们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上！” 刺客们不屑冷笑，一起扑了上来。 曹琰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身体如同猎豹一般窜出去。 这些刺客的确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曹琰。 曹琰年纪轻轻就成为京兆尹，又在京城呆了许多年，见识过各种场景，自然不是这群刺客能够相比的。 他出手干净利索，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某种玄妙的规律，令人摸不透他到底使了什么招式。 一番激斗下来，曹琰竟然压制住了这些刺客。 “该结束了！” 曹琰眼中寒芒一闪，忽然转身，手肘撞向身后刺客的喉咙。 “咔嚓！” 刺客脖子被撞断，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领头的刺客愣愣地看着同伴，他完全没有料到会这样。 曹琰缓缓抽出插在刺客身体内的匕首，宛若一条饿狼盯得那些刺客后背发凉。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袭来，一名刺客应声而倒。 曹琰眯着眼望去，原来是展昭带着京兆府的衙役来了。 那群刺客眼见大势已去，丝毫不恋战，立刻撤走。 曹琰收回眼神，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左手手臂被割破，鲜血顺着袖子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展昭带着衙役上前帮助曹琰处理伤口，然后问道：“曹相，您没事吧。” 曹琰摇摇头，“没大碍，就是被划伤了，等回到家休息两日就没事了。” “我先给您止血。” 展昭扶着曹琰往外走，然而曹琰嘴里却喃喃说道：“不对！” 展昭还以为曹琰得了失心疯：“曹丞相，哪里不对？” 曹琰挣脱了展昭，自己一个人站立了好一会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寒芒闪过。 “明明京兆府和这里隔了几条街，而城防营就在附近，事实却是你们京兆府的人先到了，城防营倒是一个没来。” “展昭，你从何得知消息赶来救我的？” 曹琰急忙问道。 展昭如实回答：“有百姓告诉我们，丞相您遇刺了，包大人让我们这些精干的衙役都来救丞相了。” “你觉得这个时辰哪来的百姓？” 曹琰反问一句，直接把展昭搞懵逼。 “这……” 展昭也愣住了。 “我怀疑……” 曹琰沉思片刻，忽然道：“坏了！快回京兆府，有人可能会劫狱！” 他话音未落，就已经纵身跳上马背，催动着胯下的枣红大马朝京兆府狂奔而去。 “丞相！你等我一下啊！”展昭见状，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追在曹琰后头。 此时的京兆府外，两拨人正在互相对峙着。 其中一伙，衣甲鲜明，为首之人，是个身材高大、英气勃发的年轻将领，很明显这是庆王唐谭的部下 另一伙则是些普通属吏打扮的男子，约莫三四十人，这都是京兆府的衙役。 曹琰和展昭赶到现场时，双方依旧僵持着。 “狗东西！我们庆王爷就这么死在大牢，你们没有一点解释吗？” 那为首的年轻将领乃是唐谭的手下大将樊虎，他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几名衙役，喝问道。 京兆尹包希仁，他的脸上也挂了彩，站出来拱手说，“樊将军稍安勿躁，本官已经派人去查探案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好啊！”樊虎怒视着李德林，“你们京兆府就是这样办事的？要是今天找不到凶手，我定斩不饶！” 说完，樊虎一挥手，带着手下就要闯进大牢。 “慢着！” 眼看着樊虎要硬闯，曹琰立马喊住。 而展昭也趁着这个机会立马带上衙役去援护包希仁。 那樊虎一看到曹琰，便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恨不得将曹琰撕碎。 “就是你！你和包希仁勾结，毫无缘故就把庆王爷打入大牢，现在庆王爷身死牢中，你们作何解释？” “什么？庆王爷什么时候死在牢里了？” 曹琰反问道。 “少装蒜！”樊虎一指身边众人，“庆王爷一个时辰前遇刺，当场毙命！你还想抵赖不成？” 曹琰皱眉盯着樊虎，又环顾四周，只见原本应该守卫森严的京兆府大门口竟然被翻乱一团，各种家具桌椅散落一地。 又看向包希仁，后者神情恍惚，微微点头，曹琰便明白这唐谭还真的死在里面了。 “樊虎。” 曹琰忽然冷静下来，淡淡问道，“樊虎，这庆王爷死在大牢的消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下可把樊虎问道了：“我们要进去看望王爷，他们死活不让，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呵……”曹琰忍不住笑了，“那樊将军倒是告诉我，是谁杀了庆王爷呢？” 这下樊虎语塞了。 “樊虎。”展昭走到曹琰身旁，看着他，“你确信庆王是被京兆府的人杀的吗？” “自然！”樊虎冷哼道，“人在做天在看！” 这倒是把曹琰逗笑了：“樊虎，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庆王爷死在里面的。” “你心里有鬼。” 曹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第72章 京兆府之危解除 京兆府之危解除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试试？” 曹琰挑衅，樊虎怒火攻心，拔刀砍了上来。 曹琰躲开，抬脚踢飞了刀刃，随即抓住樊虎胳膊用力一拧。 樊虎惨叫一声，弯腰捂着胳膊跪了下去。 曹琰揪住他的衣襟，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樊虎疼得额角冒汗，“放……放开！” 包希仁也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曹琰的身手这么好了？ “你刚才说，人在做天在看。” 曹琰冷笑一声，“我现在也问你，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庆王爷为非作歹多年，终于遭报应了，这难道不值得庆贺吗？” 樊虎一听就急了，“我们王爷一向奉公守法，根本不存在违法的行为，你不要污蔑我家王爷！” 曹琰笑得意味深长，“那我就问你，为何王爷死了，你们这些亲兵都没去报丧，反而在这里堵京兆府？” 樊虎一怔，瞪圆了眼睛，“你……你胡扯！” “樊虎，你若再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本相不客气了！” 樊虎咬牙，“我跟你拼了！”说完，就要扑上去拼命。 曹琰松手，一记侧踹将他踹翻在地。 “你们都愣着干嘛？！”樊虎躺在地上大吼一声。 围观群众见势头不对，纷纷逃离，转瞬间大堂内只剩下了京兆尹一方的人和樊虎带来的人。 曹琰扫了一圈，冷哼一声，“你这是造反吧？谋逆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就算你们有军队撑腰，也不过是小命一条罢了。” 樊虎虽然愤怒，却也有些畏惧曹琰的武功，他挣扎着爬起来，指着曹琰骂道：“曹琰！咱们走着瞧！” 樊虎说完，便带着庆王亲卫离开了京兆府。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曹琰，与其在这里丢人现眼，不如早早离开这里。 曹琰懒得理他，径直往大牢走，一边走一边吩咐展昭道，“你留下帮包大人处理善后。” 展昭答应一声，跑到包希仁身边，帮他扶住摇摇欲坠的肩膀，担忧地问道，“大人，没事吧？” 包希仁苦涩地叹气，“没事，幸亏有丞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事情都来龙去脉告诉我。” 包希仁点了点头，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原来包希仁也不知情，他一直都在公堂处理政务，却听到外面有人闹事，这才知道原来唐谭死在他牢里了。 大牢里，尸体都已经被搬空了，血迹也都擦掉了，但毕竟是死了人，所以气味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反而越来越浓重。 曹琰进了大牢后，先去看了看那具尸体。 尸体已经被烧焦，面部都辨认不出五官了，只能看出一张皮肤泛黑的脸庞。 曹琰蹙眉，“奇怪，这要是真的起火了，你的衙役怎么可能没发觉？” 包希仁也突然发觉：“对啊，本官端坐公堂，竟也没人跟本宫提过。” 展昭摸着下巴，“按照常理推断，如果真的是起火，大堂外应该有火星子，或者有烟熏痕迹，但是没有。” “可能是因为大火熄灭得比较早？”包希仁问。 “不。” 曹琰摇摇头，“如果是被人纵火的话，大火肯定会蔓延出来，而且火势很大，绝对不会只是短暂熄灭就能恢复平静。” 说着，曹琰看了眼站在门外的包希仁等人，问，“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外面内似乎并未燃起大火？” 包希仁一怔，看了看屋内，的确如此，走廊里的蜡烛、灯笼、茶盏等物品都安然无恙。 “大火熄灭之前，屋内有异动。”曹琰皱眉，“可是除了尸体以外，并没有其它异常。” 包希仁看着尸体，疑惑，“尸体……” 就在此时，牢房外一阵嘈杂。 “胆敢阻拦本官办案，小心你人头不保！” 话音刚落，刑部尚书孙恩就带着刑部的人马闯入了牢房。 曹琰一见他，冷笑，“哟，孙大人，来得挺及时啊。” 孙恩见到曹琰，脸色也不太好看。 “曹丞相，这是陛下的命令，庆王爷的案子这次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处理。”孙恩嘴角狞笑，“若是曹丞相执意插手，那本官会如实上报给陛下。” 这孙恩，不愧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言清了利弊。 曹琰冷冷一笑，“孙大人这是拿陛下压本官？” “不敢。” 孙恩笑眯眯的，“只不过陛下交代过，凡事都要依律办事。” 曹琰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那孙大人打算如何查案？” 孙恩道，“庆王爷乃是朝廷栋梁，如今遇害，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所以庆王爷的尸体，以及京兆府的相关人员都要带去审讯。” 此话一出，展昭和京兆府的衙役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差点就干起来。 “展昭，不要冲动，本官相信陛下会还我一个清白。” 包希仁努力安抚着众人的情绪，终于让现场的气氛不至于那么凝重。 曹琰冷嗤了一声，没说话。 “丞相何故发笑？” 孙恩不明白，这个时候了曹琰还能笑得出来。 曹琰拍拍身上的灰，走到孙恩面前：“你当我傻啊，这要是让你们把包大人带过去，不屈打成招才怪！” “曹大人，你这话未免有些冤枉人，我刑部做事绝对公平公正，从来都不会有冤情发生！” 曹琰说中了孙恩的痛点，此刻的孙恩就像是炸毛一般，火气很大。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曹琰白了孙恩一眼，气得孙恩如鲠在喉。 “曹琰，老夫警告你不要阻拦本官办案！否则后果……” “后果就是你把我也抓进刑部大牢，然后屈打成招，让我也承认杀害了庆王爷，最后美其名曰水落石出，落得个皆大欢喜？” 曹琰字字珠玑：“是也不是？” 太对了太对了，曹琰居然比孙恩还了解刑部的做派。 “你！” 孙恩气得说不出话，因为曹琰说得的确不差。 这年头的刑部，就是靠严酷手段震慑犯人的。 虽然有些害怕曹琰的手段，但是这可是个大好机会，这要是让曹琰给搅合黄了。 那要是右相赵德芳怪罪下来，估计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第73章 妥协是一门艺术 想通了这层，孙恩忍下怒火，耐着性子问，“曹大人，你到底想怎样？” 曹琰看着他，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恩吓得倒退了一步，紧盯着曹琰，“曹琰，你什么意思？” 曹琰呵呵一笑，道，“孙大人别误会，我不是要为难孙大人，不如咱们各退一步？” “你把庆王爷的尸体带走，而包大人必须要留下。” 此话一出，孙恩一下子就不干了。 庆王爷尸体和包希仁两者缺一不可，要是包希仁不招供，这个案子就不能把包希仁拉下水！ “曹大人！” 孙恩急了，“我知道你跟庆王爷私怨颇深，但是你也要顾虑一下大局，如今陛下龙颜大怒，你再闹下去，谁都讨不到好。” “你少吓唬我！”曹琰撇嘴，“陛下要是真的龙颜大怒，早就砍了我的脑袋。” “我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讨价还价吗？” 孙恩一愣，居然骗不到曹琰，“曹琰，你这是胡搅蛮缠。” 曹琰耸肩，“我说错了吗？既然是公事，那就要秉公办理，你们刑部不管用刑的手段，我可管不着。” 孙恩气结，“本官是奉旨行事！” “哦~”曹琰挑眉，“那我也请奏陛下，将你革职，你服不服？” 孙恩瞪圆了双眼，半天憋出俩字，“放肆！” 曹琰摊摊手，“孙大人，你看我哪里放肆了？” 孙恩咬牙切齿，“曹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呀，孙大人您这话就错了，我是丞相，可不是刑部的人，你没资格跟我谈判，更加没权利命令我！” 曹琰一摆袖，“我乃大武宰辅，我也有权力干涉这个案子！” 见曹琰这般胡搅蛮缠，孙恩倒也泄了气，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好，本官答应丞相的提议。” 曹琰顿时喜笑颜开，和孙恩勾肩搭背的：“这不就对了嘛，这才叫皆大欢喜不是吗？” “你个奸商！莫挨老子！” 孙尧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自顾自地走出了牢房，真想不通这曹琰怎么这么卑鄙，孙恩真怕待会儿再说两句苦茶子都被骗没。 而他的人也把庆王爷居住的牢房搬空了，一刻钟的时间这里又回归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曹丞相，其实本官根本不怕他们审讯，本官行得正坐得直。” 包希仁眉头紧皱，觉得曹琰这样帮他实在是有些愧疚。 “无妨，举手之劳而已，包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曹琰知道包希仁心中的顾虑。 包希仁对曹琰拱手说道：“曹大人，是我包某连累了您，今后您要多多小心。” “诶，这个你放心，我曹某人虽然不爱读书，却也不是迂腐之辈。”曹琰说罢转过头，望向了窗外的夜空。 包希仁听他如此说，也松了口气。 曹琰这种人，说他不讲究吧，他还真是个守规矩、恪尽职守的好官；可说他讲究吧，这货就特别欠抽，总能找准机会损你两句。 “曹大人。”包希仁忽然开口。 曹琰扭过头，“嗯？” “你打算怎么办？” 包希仁问道。 曹琰摆摆手：“还能怎么办，大操大办呗。” 此话一出，包希仁嘴角抽了抽。 曹琰打了个哈哈：“我已经有一些头绪了，包大人无需担心。” 就在此刻，王公公却到了京兆府，第一个寻的便是曹琰。 “老王啊，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 曹琰漫不经心问道。 却是让包希仁一头雾水：“老王？” 王振倒也顾不了那么多，拉着曹琰就往皇宫走：“哎呦喂，我的祖宗啊，这都火烧屁股了你怎么还不着急。” 两人说着就走出了京兆府，只留下包希仁和展昭在原地风中凌乱。 “这曹大人还是真是不拘一格。” 包希仁虽然不知道平时趾高气扬的王公公怎么会和曹琰称兄道弟，但是看得出来曹琰是真的和王公公关系很好。 马车之上，气氛焦灼。 曹琰笑眯眯的：“这不是正等着你来救我吗？” 王振翻了个白眼，“曹大人你这次真是捅破天了。” 曹琰皱眉，“我说王公公，你这是唱哪出啊？” 王振一把甩开曹琰的胳膊，指着天说，“你看，乌云密布雷电交加，狂风暴雨，大雪封路……” 曹琰惊讶，“你咋这么多废话？” “陛下很生气，您快进宫吧。” 王振道出了实情。 “知道啦知道啦。” 曹琰双手抱着后脑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可把王振急坏了。 “哎呦，曹大人，你是一点都不着急啊，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要是着急有用的话我早就着急了。” 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御书房外，这大武皇宫之内，除了曹琰也没有谁敢在皇宫坐着马车疾驰了。 曹琰摆摆手，“好了，我现在就去平息陛下的怒火。” 王振跺脚，“曹大人，小心啊！”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王振看着远处那抹消失在黑暗中的青色衣袂，长叹一声，“我真是造孽哟。” …… 御书房内，曹琰随意拿了个凳子坐下，神态悠闲。 而龙椅上的女帝李明月却是怒火中烧，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但那脸色阴沉得厉害。 曹琰慢悠悠喝了口水，道，“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明月压抑住怒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曹琰：“曹卿家，朕听闻，庆王爷死于非命了？” 曹琰淡定摇头，“启禀陛下，微臣刚从牢狱里出来，还未来得及去探望。” 李明月冷笑，“哦？是么？” “微臣是觉得，此事蹊跷，所以还没有查清楚。”曹琰抬起头看了看李明月。 李明月面容依旧冷峻，她缓缓开口：“曹卿家，朕念在你曾是朕身边的忠臣，你也是忠心耿耿，故而，朕可以饶你不死，但你也该懂事点了。” “若是你再敢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就算朕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也不会再姑息你了。” “臣遵命。”曹琰垂眸，“但是臣想要知道，臣是不是做了什么逾越的举动？” 第74章 撒娇男人最好命 李明月眯起眼睛，看了看曹琰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是来气。 “曹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朕撒谎？你难道对庆王爷的死一点也不知情？” 李明月起身，上官婉儿拖着宽大的龙袍，走到曹琰面前。 “我不造啊，哒哒滴答答。”曹琰装傻充愣。 李明月一脸黑人问号？？？ 曹琰点头，“臣是真的不知道啊，当时庆王爷身死，臣还在回家的路上呢，怎么可能杀害庆王爷？” “难道陛下觉得微臣是这样的人？太让人寒心了。” 曹琰哭丧个脸：“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一见曹琰打感情牌，女帝便不忍心了，任谁也不能相信一个无数次帮自己的臣子会干出这样危害社稷的事情。 李明月平复了心情：“不是爱卿做得就好，只是现在爱卿的嫌疑很大，因为白天是你亲手把庆王爷送进大牢的，现在庆王爷身死，便不好说了。” 曹琰叹气：“陛下，这件事情绝非微臣所为。” 李明月皱起眉，“那么，究竟是何人所为？” 曹琰叹气：“这件案子还在调查中，微臣虽然有些猜测，但是不忘妄言，毕竟这涉及朝政。” “曹大人，你可知庆王爷可是一方节度使，如今庆王爷身亡，若是再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岂不是让百姓诟病？” 李明月真正生气不是曹琰拒不承认，而是这后果太过严重。 “这天下十几路节度使，各各手握重兵，若是不能拿出真相来，那他们一旦发难……” 李明月言尽于此，神情也十分痛苦，登基以来她尽力优待地方大员，就是忌惮地方军队过多，要是有人谋反那她的皇位便会不保。 一直以来，中央和地方都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然而现在这一切都被打破了，李明月怎么能不生气？ 曹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陛下不必忧虑，臣既然答应陛下一定会将真凶绳之于法，就一定会竭尽全力。” “至于这幕后主使之人，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咱们静观其变即可。” 李明月点点头，她知道曹琰是最擅长权术的，既然他这样说，那就说明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而且，他既然这样做了，自然也是有把握的。 “既然曹爱卿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便好，朕就不插手了。” 曹琰站起来行礼告退。 “曹爱卿”，等一下。” 女帝在曹琰临走前叫住了曹琰。 “陛下有何吩咐？” 曹琰回眸一笑，宛若笑出了整个盛夏。 李明月叹了一口气：“刑部和大理寺……朕也是没办法。” 曹琰微微颔首：“陛下有陛下的苦衷，我知道的。” “陛下放心，以后这样让你违心的事情会越来越少。” 曹琰畅快离去，声音在御书房久久回荡。 看来这陛下也不是真的动怒，更多的还是处于对后果的考量。 明白了这个道理，曹琰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不过这么大一个黑锅背在了曹琰的身上，曹琰心里也是十分不爽。 “可别让我逮住了昂，要是让我逮住了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曹琰站在宫墙外，望着城西方向说道。 月明星稀，寒风入了右相府的密室。 “阿嚏！” 赵德芳打了一个喷嚏，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对面的蓝杉男子嘲笑道：“丞相大人，这是有人在说你坏话啊。” “哼，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顺着赵德芳视线看去，那蓝杉男子身上已经受了很多伤，虽然都已经止住血，但是却不能缓解疼痛。 “呵呵，丞相大人，这次我可是出了不少力，折了很多弟兄。” 赵德芳冷漠地盯着他，“你放心，本相会记得这些功劳的。” “嘿嘿，有丞相大人记着，那属下就放心了。” 蓝衫男子咧嘴一笑，随后又问：“丞相大人，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教主最不喜欢空口白话。” 赵德芳眼色一凛：“放心好了，西夏故地的大小官员九成九都是我掌控的，不会迫害你们的教徒。” “不过说来，你们这次办事还是太不利索了，居然给曹琰抓住机会去查验了尸体。” “本相都让附近的城防营按兵不动了，你们还办不好这事，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赵德芳话锋一转，言语中的不满很是明显。 本来按照计划，不仅仅是要拖住曹琰，甚至是要绑架曹琰，来一个灯下黑。 一旦此事做成，那曹琰不得束手就擒，乖乖认怂？ 但是令赵德芳失望的是，非但是没有让曹琰吃到苦头，反而是给曹琰机会赶回了京兆府，彻底化解了京兆府的危急。 现在的结果和赵德芳计划的稍微有些出入，包希仁没能入狱，曹琰没被绑架，后面的计划就会麻烦很多。 那人微微一笑：“赵大人，不是我们不想抓住曹琰，而是那曹琰身手很是不凡，尤其是他那奇怪的招式，我们根本就挡不住。” “奇怪的招式？”赵德芳蹙眉。 “嗯。”蓝衫男子点点头，“他的拳脚功夫很强劲，每每出手都像是带着巨大的威势。” “我甚至觉得这曹琰是行伍出身，否则不可能有这么狠厉的招式，他两招就能打得我一个弟兄倒地不起。” “这倒是有趣了。”赵德芳摸着下巴，思绪飘远。 曹琰从未参与过武职，按照常理是不可能习武的，而且他也从没听说过曹琰会武功。 不过想起来曹琰这段时间的奇怪表现，赵德芳倒也见怪不怪了。 “这倒是本相疏忽了，本相应该早些想到才是。” 赵德芳喃喃说道：“不过现在的成果已经是非常不错，要想扳倒曹琰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倒是辛苦你们了，之后本相会让人把银子送来，算是本相的心意。” 赵德芳语气平淡。 蓝衫男子道：“无妨，不过是几条人命罢了，希望丞相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放心，本相从来不食言。” 赵德芳勾唇一笑，目光阴沉，仿佛在盘算什么。 第75章 披着羊皮的狼 此刻的金国中都，也就是后世常说的北京城。 金兀术正看着送来的密报，得知了大武内斗的激烈程度，他嘴角挂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的儿子夏金吾一头雾水，金兀术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笑容了，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于是夏金吾欢喜问道：“爹，八公主送来的信说了什么？” 金兀术放下书信，沉吟良久：“好消息，大武左相曹琰摊上了麻烦，他的派系成员包希仁疑似杀了节度使唐谭，现在地方和朝堂对曹琰的意见颇大。” 夏金吾还是没听明白，这曹琰不是大奸臣吗？ 没了这大武的蛀虫，他们怎么能保证拿下大武？ “爹，孩儿不知您为何发笑，这不是一个坏消息吗？” “你不懂。” 金兀术摇摇头，“曹琰是大奸臣没错，但是这都是他的伪装！” “之前我们都小看他了，根据八妹的情报来看，曹琰此人私底下和朝堂之上简直是两个样。” 金兀术捋了捋胡须，“朝堂之上他一手遮天，及其跋扈，朝堂之下为人正直，颇有抱负，八妹认为曹琰会是一个大威胁。” 夏金吾一下子就明白了。 好家伙，搁这搁这呢？ 曹琰！你太卑鄙了！ “我懂了，这曹琰之前收了咱们那么多好处，都是在扮猪吃老虎，他曹琰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听了夏金吾的话，金兀术不置可否，只是摇头罢了。 “怎么？孩儿说得不对？” “说得太对了。” 金兀术叹了口气，“曹琰如果是只狼，那咱们就是一群绵羊，他倒是把咱们当成了他巩固权力的垫脚石了。”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被耍了？” 夏金吾脸上露出愤慨的神色，他们花了那么多钱财请曹琰逼迫大武割地，结果曹琰压根就是个戏精，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完全把他们当傻瓜了。 结果就是燕云六郡一个县都没拿到，大武反倒是加强了燕云六郡的防守。 金兀术轻轻拍了拍夏金吾的肩膀，安慰道：“放心，这些都是暂时的，只要除掉曹琰这个威胁，以后咱们再慢慢吞并大武也不迟。” “只要曹琰身死，或者大武节度使起兵造反，就是我们出兵的时候！” 金兀术站起身来，目光凝视着南方，“到时候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我大金土地。” “可是，朝廷里反对打仗的贵族不少，这……” 夏金吾说到了点子上。 现在金国的大体格局是以完颜宗磐为主导的主和派，以及以金兀术为主导的主战派，还有以尚书台左相完颜希尹为首的保皇派三大派系为主。 其中完颜希尹是秉持中庸原则，谁也不帮，只关注大金皇帝完颜亮的利益。 但是糟糕的是，自从岳飞上次北伐的大胜之后，金国内谈和的呼声越来越高，甚至已经可以和主战派的力量平起平坐了，所以现在金国要大规模出兵，绕不开主和派这个弯。 现在的主和派魁首完颜宗磐乃是大金尚书令，地位相当于宰相，权力颇大。 “怕什么？” 金兀术冷哼一声，“必要之时，我会让军队强行镇压这些只知道一味谈和的人。” 夏金吾虽然也觉得金兀术说得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父亲，咱们真的不先和大武谈判吗？” 夏金吾忍不住问道。 毕竟他还是觉得若是能不战而胜，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不用。” 金兀术摆摆手，“咱们和大武交战数年，大武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是凶狠他们越是想谈和，你越是软弱他们越是高傲。” “再说了，不管是和谈也好，让大武割地也好，都得要先进军占领重镇，让大武恐惧才行。” 金兀术沉声说道。 夏金吾连忙点头称是。 …… 此刻的大武朝廷，宣政殿外，右相赵德芳和左相曹琰并列而行，只不过他们的关系可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可以说是死敌，这么做不是嘲讽曹琰一番罢了。 “曹大人，现在许多证据都指向你，很有可能曹大人就是杀害庆王爷的凶手，你可得小心了。” 赵德芳皮笑肉不笑。 曹琰则是淡定许多，“本官行得端，坐得正，任凭别人栽赃，却依旧清誉无损。” “赵大人，这诬告之罪可是犯法的，你最好谨言慎行，免得引火烧身。” 曹琰理都不理赵德芳，自顾自走去，临走还不忘比个中指。 虽然赵德芳不知道这什么意思，但是他肯定一定是在骂他。 赵德芳咬牙切齿，阴测测的说道：“曹琰，你别得意。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曹琰微笑，不再搭话。 赵德芳拂袖离去。 …… 曹琰走进了宣政殿，他的目光落在龙椅之上。 女帝李明月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之上，一动不动。 她仿佛是睡着了，又仿佛没睡着。 “陛下，人已经到齐了，现在开始早朝吗？” 太监王振叫醒了正在假寐的李明月。 李明月睁开了眼睛，她的双眼之中充满了血丝，显然昨夜她睡得也不好。 身为一国之君，要担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发生一点小事都能让李明月紧张。 女帝的异样，曹琰都看在眼里。 “开始吧。” 李明月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王公公扯着嗓子喊道：“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众臣直直站立，静等李明月说话。 “诸位爱卿，今日朕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宣布。”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几天京城风波再起，想必大家都在猜测，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朕告诉你们，庆王爷死在了京都！” 李明月的语速很快，众臣一愣，随即震惊起来。 “庆王爷死在了京都？” “庆王爷什么时候进京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 朝臣议论纷纷，各执一词。 这时候，有人注意到了曹琰的存在，连忙停止了讨论。 “陛下，臣弹劾左相欺瞒不报，勾结朋党，意图掩盖事实！此乃将我大武社稷当做儿戏!” 第76章 激烈交锋 赵德芳出列拱手说道。 曹琰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这赵德芳真够蠢的，居然敢在早朝的时候指责自己。 想扳倒他未免也太着急了些。 “哦？你倒是说说，左相有何不足之处。” 李明月眯了眯眼睛，盯着赵德芳。 “昨日庆王爷被曹大人无故拦下，原因不过是偏袒京兆府尹包希仁罢了。” “而后其睚眦必报，竟然让庆王爷死在了京兆府，可谓歹毒。” 赵德芳义正言辞地说道，“此事不仅仅涉嫌欺骗陛下，更是严重渎职，按照律例，应该革职查办才是！” 他的态度非常坚决，誓要将曹琰拉下马。 “赵大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今天是吃了奥利给的了吗？嘴这么臭？” 曹琰嗤笑一声，“本官一向兢兢业业辅佐陛下，你说本官欺瞒圣恩，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德芳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恼羞成怒，指着曹琰骂道：“曹琰，你不要狡辩，你杀害庆王爷一事已经证据确凿了！你还有何话说？” 曹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既然赵大人这般信誓旦旦，何不拿出真凭实据，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休怪本官以诽谤之罪告御状了！” 赵德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曹琰说道：“你！你……你简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呵呵…我是怕有心之人在里面动手脚罢了。” 曹琰冷笑着说道，“赵大人，你还是省省吧。” 两人唇枪舌剑，互相揭短，争锋相对。 旁边的朝臣默默低下了脑袋，装作没听到两人之间的争吵。 曹琰这个老狐狸，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让其余的朝臣看到他和赵德芳势如水火、斗得不可开交，这样其余的朝臣支持曹琰的时候就该掂量掂量了。 “好了，你们消停点吧。” 女帝被吵得焦头烂额，却看向了刑部尚书孙恩：“孙大人，你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两天下来有什么收获没有？” 孙恩躬身答道：“启禀陛下，微臣调取了京都城内所有的街道巡逻记录，发现庆王爷的车架的确是进入了京都城。可是，除了庆王爷的车驾，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那就奇怪了，这也没有刺客和活跃的江湖门派出没，庆王爷如何是能被刺杀的。” 女帝皱眉喃喃道。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应该是京兆府出了内奸，亦或者贼喊捉贼！”赵德芳立刻说道。 “放肆！赵大人，本官劝你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曹琰喝道。 “曹大人，你是要包庇凶徒不成？还是说你做贼心虚？害怕被我们发现了？”赵德芳针锋相对。 “陛下，臣恳请陛下彻查庆王爷遇刺一事！”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人人都向赵丞相这样满口喷粪，那法度何在？天恩何在？” 曹琰站出来，朗声说道。 “曹琰你……” 妈的说老子嘴臭，你要不要看看你说的什么？ 赵德芳暴跳如雷。 李明月沉吟片刻后，说道：“曹爱卿说得有些道理。” 赵德芳愣在原地，直接给干沉默了。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李明月又说道。 赵德芳脸色一僵，“陛下，此事兹事体大，不宜拖延。” “赵大人，你这是在命令朕吗？” 李明月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赵德芳吓得打了个寒颤，赶紧跪了下来，“微臣不敢。” 李明月的神情稍霁，她轻叹一口气，“朕也担忧皇叔的死不瞑目，不过现在还没找到皇叔的死因，朕不希望朝堂上出现混乱，影响到朕的政务。” 曹琰心中暗恨，李明月果然是只老狐狸。 她虽然没说同意，但是也没拒绝，这是摆明了要借机观察局势，寻求破绽。 曹琰的目光扫了一圈群臣，发现大家都在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跳出来承担庆王爷遇刺的责任。 庆王爷是先帝胞弟，谁敢触碰他的霉头？ 曹琰深吸一口气，说道：“臣提议，由兵部协助刑部彻查此事，尽早找到凶手，以慰皇叔在天之灵。” 李明月沉默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此事就依曹爱卿所奏吧。” “谢陛下！” 曹琰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眼看女帝态度和缓，赵德芳一派坐不住了，这要是错过这个机会，又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于是争相进言。 “陛下，万万不可啊，左相还没收到应有的惩罚，怎么能如此一了百了呢？” 鸿胪寺卿崔君肃说道。 刑部尚书孙恩有接道：“没错陛下，您不能再偏袒曹大人了，否则天下贵族会寒心的，到时候恐怕会激起民变。” 孙恩说的民变自然是十三路节度使的叛乱，毕竟这次朔方节度使死在了京城，让他们必定会警觉，若是逼急了或许他们真的会造反，这便是女帝李明月的软肋。 “陛下，微臣觉得左相有罪，就应该治他的罪！” 兵部侍郎何彪高举笏板，慷慨激昂地说道，“庆王爷英勇善战，战功赫赫，可惜惨遭毒手，而且还是死于非命之中，陛下，这样残忍血腥的凶手，怎能放纵他逍遥法外？” “况且，庆王爷在北方将士中颇有声望，若是不给个交代，或许有兵变之危险。” 众位大臣都露出了赞同之色。 这些人巴不得曹琰死，这样他们的利益就保障了，至于曹琰是不是凶手根本就不重要。 “曹大人，你还是认罪伏诛吧！”赵德芳冷笑连连。 “本相不曾犯罪，如何认罪？”曹琰淡然道。 赵德芳怒道：“你因公徇私，越权行事杀害国家栋梁，难道不是死罪？” “本相乃是朝廷重臣，岂容你污蔑栽赃陷害？你哪知眼睛看到本相杀人了？” 曹琰掷地有声，丝毫不惧：“还是说你也在现场，那倒是给我个证据？” 曹琰懒得跟他争论 赵德芳继续煽风点火道：“陛下，当初先帝留下遗诏，让曹大人辅佐陛下处理国家大事，曹大人不仅没有完成陛下委托他的差事，还与下属合谋，杀害国之柱石，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第77章 这一波在大气层 这一波在大气层 他的语气充满愤懑和悲戚，仿佛受害人就是他一样，说得唾沫横飞，引人遐想。 “陛下，臣不服！” “臣也不服！” “臣附议！” 几个朝臣纷纷站了出来表示不满。 赵德芳心中窃喜，总算是抓到机会了。 他看向李明月，说道：“陛下，臣恳请废除曹琰的左相之职！” “臣附议！” “臣附议！” 赵德芳带来的朝臣纷纷附和，场面热闹非凡。 李明月眯眼，眸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她看着底下群臣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禁嗤笑一声，“既然曹爱卿不服，那么便给他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陛下英明。”赵德芳大喜。 其他朝臣纷纷惊讶地抬头看着李明月，这女帝居然同意了！这是要翻盘了？ 李明月冷声说道：“曹爱卿，你有胆量当庭弹劾赵德芳诬告吗？” 众臣倒抽一口冷气，陛下疯了不成？居然将弹劾的权力交给了曹琰，这不是摆明着让曹琰置赵德芳于死地吗？ “臣遵旨。” 曹琰拱手领旨，转身看向赵德芳，嘴角勾出一抹阴森森的弧度。 看见曹琰这么阴森的笑容，赵德芳心里咯噔一下。 有句话最近在宫里广为流传，叫做“曹琰一笑，生死难料”。 果不其然，曹琰挺直腰杆走到赵德芳面前：“赵大人，先不说这些，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赵德芳很是小心回答道：“什么事情？” 曹琰捶胸顿足，仰天长叹：“这就是男人啊，做了那种事情就不闻不问了。” 尼玛，这曹贼在说什么？ “曹琰！你把话说清楚，老夫可没有欠你什么。” 赵德芳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曹琰说的话很容易让人误解。 别的不说，就说那女帝和清流们都秉着呼吸，静静聆听，妥妥的吃瓜群众。 “赵大人，我可是被你坑惨了！” 曹琰指着赵德芳的鼻子骂道，“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更是连女人都没睡过了。” 什么！ “这赵德芳有龙阳之好？” “听着意思还是强迫曹丞相的，挺不负责的。” “唉，没办法，赵大人身居高位，肯定会有些怪癖。” 底下的官员七嘴八舌讨论着，很明显这件事更加炸裂，谁都把庆王爷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魏大人，你说这曹丞相是不是真的和赵丞相有一腿啊？” 一位叫胡莱的龙图阁大学士问道：“可是如果这样，那为什么他们每天斗得死去活来？” “不懂了吧，这就叫相爱相杀，越是宛若仇敌，越是爱得深沉。” 御史台侍御史杨师尘回答了他们的疑问。 魏征一听，两眼一黑。 这是我带的御史们吗？怎么这么爱听八卦呢？ 魏征正了正嗓子，语气平淡：“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再怎么都是他们的事情，咱们就别掺和了。” 众御史恍然，对哦，他们只关注案情的发展，并不关心当事人的私密。 赵德芳脸都绿了，他和曹琰的事情怎么扯到了自己身上。 “各位是不知道啊，赵丞相跟豆芽菜似得。”曹琰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划，指尖距离不过半寸。 哦~ 懂的都懂。 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赵德芳。 “你胡说什么！” 赵德芳恼羞成怒，恨不得撕烂曹琰的臭嘴。 “我造！曹琰，我要杀了你，竟敢如此羞辱老夫！” 旁边的刘彦昌急忙拉住赵德芳：“赵丞相，男人的手是拿来打天下的，不是打老婆的。” 他自以为忠厚的劝说却让赵德芳更是无语。 “你……” “不会说话就闭嘴好吗？” 赵德芳气得脸都绿了。 一时间朝堂气氛颇为活跃，好不快活。 就连那女帝，也是捂嘴轻笑，至于曹琰说的她一点也不信。 “曹爱卿，莫要胡闹了。” 女帝淡淡说道，“你与右相有何矛盾，不妨说来听听。” 曹琰点点头：“没错，就是赵德芳上次说给我磕三个响头的事情，还没兑现。” “尼玛！” 赵德芳气得近乎昏厥。 明明就是一件小事，曹琰非要说得这么奇怪。 “朕可以给你作证，确有此事。” 女帝说道。 “谢陛下隆恩。” 曹琰行礼之后，看着赵德芳，慢吞吞地说道：“赵大人，你还没跪吧？” 赵德芳咬紧牙齿，不肯屈膝，“你休想！” 曹琰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赵大人果然言而无信啊，亏得当初先帝见你忠诚守信，才赏赐你官位的，没想到你这般忘恩负义。” 赵德芳脸色涨红，额头冒汗，“陛下，臣……臣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这个混账东西说话太过分了，臣一时生气才立了赌约。”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明明胜券在握，却被曹琰逆风翻盘，更没想到的是曹琰脸皮厚道可以再提这个事情。 但是对曹琰来说，何乐而不为呢？只要是看到赵德芳吃瘪他就开心，他可不会管那么多。 赵德芳又求助地望向女帝，“陛下，您帮臣做主呀。” 女帝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朕觉得曹爱卿所言极是，赵爱卿的确应该向曹爱卿赔罪。” “……” 曹琰得意洋洋地挑衅：“赵大人，你听到陛下的话了吧？赶紧跪下赔罪吧。” 赵德芳脸色铁青，这件事已经传遍了京城，他今天就算是给曹琰下跪，丢尽颜面不说，恐怕连官途都毁掉了。 “赵大人，当时咱们可都在陛下面前立誓的，你现在毁约岂不是看不起陛下？你把陛下当什么了？当摆设吗？” “你闭嘴！” 赵德芳瞪了曹琰一眼，这家伙绝壁是存心害他的！ “赵大人，你怎么这样啊，陛下是九五之尊，怎么能被你这样羞辱。” 赵德芳差点吐血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他羞辱女帝了？ 女帝淡淡说道：“赵大人，朕觉得曹大人说得很有道理，你既然立下了誓，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臣愿意履行诺言。”赵德芳咬碎银牙。 “那就跪下吧。” 赵德芳双脚微曲，噗通一声跪在了曹琰面前。 “老夫拜见曹大人。” 曹琰眉飞色舞：“哎哟，我说赵大人，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臣……臣一时糊涂，请曹大人恕罪。” 赵德芳低垂着头，掩盖住眸中的怨毒之色。等着吧，总有一日要弄死这个曹贼！ 赵德芳心中暗恨，却不得不按照曹琰说的去做。 舒服了，曹琰感觉全身舒爽。 这波啊，赵德芳以为曹琰在第一层，其实曹琰已经到了大气层。 第78章 征集线索 “陛下，您看，臣没有骗您吧，赵大人是个遵守承诺的君子。” 赵德芳抬起头，露出了勉强的微笑。 这是他一辈子最耻辱的事情。 女帝轻笑一声：“好了，退朝吧。” 这场针对曹琰的早朝再次土崩瓦解。 众臣散去，赵德芳走到门口，停顿了片刻。 曹琰追上来，笑眯眯道：“赵大人，刚才那几个响头磕得可真地道啊。” 赵德芳转身冷冷看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曹琰耸耸肩，不屑道：“切，不识趣的家伙。” 赵德芳回到家里，把书桌砸得稀巴烂，吓得府里丫鬟瑟瑟发抖。 “你说，本官到底是哪儿输了？” 他从未像今天这般难受过，明明占尽优势，最终却反败为胜。 丫鬟哆嗦道：“大人……奴婢不知。” “不知？” 赵德芳抓着她的衣领，狠狠甩在地上，“不知？” 丫鬟疼得直吸气，哭喊道：“大人饶命呀，奴婢真的不知道……呜呜呜……” “哼，废物！” 赵德芳踹了她几脚，气呼呼离去。 他找不到原因，就只能暂且放弃。 他倒要瞧瞧，曹琰能嘚瑟几年。 曹琰不知道赵德芳憋着坏水准备报复他，这会儿正在府中悠闲喝茶。 下人明心和明朗都已经回到了府上，这几日他们一个睡在天下知，一个睡在珍宝阁，妥妥的十佳员工。 不过第二天一早听说曹琰的事情，也是慌忙赶来。 “相爷，你没事吧？听说你被袭击了？” 明心关切问道。 曹琰轻蔑一笑：“一群臭鱼烂虾罢了，你相爷我月下遛鸟，直接化身寒冰射手以一敌十。” “月下遛鸟？咱们府上没养鸟啊？” 明心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曹琰打了个哈哈说道：“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我把那群刺客全部打跑了。” 明朗说道：“不愧是相爷，相爷威武，真可谓是天神下凡，一力降十会！” 明朗拍了两句马屁，又说道：“不过相爷您真的决定留下那些人？万一将来有朝一日他们卷土重来怎么办？” 曹琰抿了一口酒，悠闲说道：“不用担心，他们不敢来。” 他早就摸透了他们的脾性。 “他们只能在背后耍阴招，若是让他们光明正大来找我麻烦，呵呵，别说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他们也不够我杀的。” 曹琰的话虽然狂妄，但是他有足够的资格说这番话。 自古兵权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皇室成员除外。 现在岳家军兵符都在曹琰手里，这是女帝的暗示，意思是人我罩的，谁敢动就是打我的脸。 谁动他都要考虑清楚，得罪他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即便曹琰犯了大错，也有人护着他。 这就是曹琰嚣张的资本，他的靠山太硬了，硬得赵德芳无法忽视。 赵德芳只要想到自己被曹琰坑得跪地认怂，简直想掐死他。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我奇怪的是他们的服饰很是鲜艳，这不像是中原人会穿的衣服。” 曹琰思索着说道。 这群人很是聪明，知道不能杀他，所以来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不管从哪个地方来看，这群人的行动整齐划一，想必背后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相爷觉得这是外族人来作乱？” 明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在这京城，谁不知道曹琰乃是大武左相，一手遮天的人物，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他。 就算是亡命之徒，也要掂量掂量。 “不排除这种可能。” 曹琰沉吟道：“但我更倾向于是某位大人物在搞鬼。” 明心皱眉道：“可是这些人不像是官场中人，如果不是官场中人，又是谁呢？” “这些人来历不明，我们不宜深究，先查清他们的目标再说。” 曹琰揉揉额角，有点累了。 “可是相爷，这怎么查啊，连包大人这么厉害的人物坐镇京城，都没有发现他们。” 明心为难地说道：“更何况我们呢？” 明心这么一说，曹琰才想起来。 这府中大多都是鸡鸣狗盗之徒，论偷奸耍滑，取悦曹琰那是很有一手的，但是要让他们干正事，那多少有些为难人了。 于是曹琰像是哑巴吃黄连，自己坐在那里许久未说话。 造孽啊，自己给自己挖坑了属于是。 见明心一句话给曹琰干沉默了，明朗狠狠瞪了明心一下，这人说话总是不过脑子。 知道咱相府的人不中用，看破不说破嘛。 明朗拱手一拜：“相爷，要想打探情报，小人觉得不如直接在《大唐通报》上刊登，寻找那些当时知情的百姓们。”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曹琰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双手抓着明朗的手：“明朗啊，你可提醒我了，你可帮大忙了！” “明心，今日的首栏就把这个刊登上去。” 曹琰接着说道：“只要是有线索愿意提供的，不管线索真假，先奖励一文银子，要是敢来我相府的面谈的，奖励一两银子！” “相……相爷，这京城这么多百姓，要是都来，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明心写字的手段都在颤抖。 “这你就不懂了吧，当时可是宵禁时间，能有看到那群刺客的人不多。” 曹琰端起一杯热茶，轻轻喝了一小口：“再说了，咱们相府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可……可是……” 明心还要争辩，明朗拉住了他，冲着他摇头。 他们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好的，干嘛惹怒曹琰呢？ 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相爷，您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保证一个人也不漏，保证万无一失。” “嗯，去吧。” 等明朗出去后，明心忍不住骂道：“明朗，你干啥拦着我？” 明朗低声说道：“相爷叫你做你就做，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相爷待我们不薄，而且相爷不是个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情的人，既然相爷这么肯定，那就肯定是真的，咱们瞎操心什么。” “可是……哎呦喂，明朗你轻点……痛！” “活该，谁叫你刚刚嘴贱惹相爷生气的。” “呜呜……明朗你好狠，疼……” 第79章 pua大法屡试不爽 ua大法屡试不爽 “嘿嘿，你还知道疼啊，我告诉你，你这是幸运，不然我非揍死你不可。” “哎哟……你别扯我耳朵！疼死我了。” “活该，谁叫你惹相爷生气的！” …… 一日过后，左相府排满了人，一群人把左相府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全都是来提供线索的百姓。 不过也有许多是浑水摸鱼，毕竟不管说的有没有价值，都可以领一文钱，何乐而不为呢？ “外面怎么这么吵？” 曹琰骂骂咧咧起床，怨气比鬼还重，打开房门正好迎上焦急的明心。 “相爷，您快去看看吧，外面好多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丞相府要被砸了一样。” 明心大汗直流，他刚才尝试去维持秩序，却发现根本没用。 这就是市井百姓，敬仰的是官，而不是这些狗腿子。 曹琰披上衣服便朝着大门走去，顺便问了一句：“明朗呢？” 明心摇头不止：“他一早就去珍宝阁了。” 看见明心那傻样，曹琰便知道明心被明朗摆了一道，明朗知道今天人多，提前跑路了。 “唉，带路吧，咱们去看看百姓。” 明心哭丧着脸，带着曹琰出了院子。 “相爷，您慢点走，当心台阶。” 明心跟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说道：“这些百姓一听说有钱发，都很激动，您别生气。” 曹琰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没生气。” “相爷，我们去看看。” 明心继续劝解。 曹琰停下脚步，转身说道：“我确实没生气，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有些杞人忧天。” 曹琰伸手拍拍明心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年纪轻轻，想的事情就太多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大门，远远地可以看见曹府的护院们个个持着棍棒，凶神恶煞的形成了一赌人墙，把那些百姓挡在了外面。 曹琰缓缓走近，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把丞相府周围都围得水泄不通，尤其是曹琰的府邸坐落在主干道上，这里的人群已经把百八十米宽的大路堵得过不了车马。 不知道还以为我开演唱会了，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要是这时代有黄牛，估计都能发家致富。 饶是有所心理准备，曹琰还是被震撼到。 果然还是那个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 曹琰淡淡一笑，便大步走至府外，那些百姓见到曹琰，自觉后退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小空地。 “诸位，相信大家都是来提供线索的。” 曹琰高声喊道：“实不相瞒，最近京城出现了一伙刺客，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我作为大武左相，也要为京都完全出一份力。” 曹琰环顾四周，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大家肯定都很关心，这提供线索的报酬是不是真的，我告诉你们，绝对是真的！” 曹琰退至一侧，身后的明心和一堆堆木箱子映入眼帘，一打开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有人胆敢混水摸鱼，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们。” 曹琰冷冷的目光扫视全场，吓得原本蠢蠢欲动的百姓瞬间老实了。 曹琰又让人搬来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摞厚厚的纸。 “你们有任何线索都可以在这上面写上，我会派专人负责整理，最后呈交皇帝陛下，由皇帝陛下定夺。” 曹琰说罢便离开了这里，剩下了一群面面相觑的百姓，然后纷纷议论了起来。 “看来这个消息不假。” “是啊是啊，看来我们有机会了。” “可惜这么一大笔钱啊。” 曹琰说明之后，百姓们自觉排好了队，有序进入曹府。 “这架势，估计也不下万人了。” 曹琰咂舌说道：“不过与我无瓜。” 曹琰拍拍明心的肩膀：“明心，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待会儿有用的线索直接送到珍宝阁来，我去那里休息一下。” 明心还没反应过来，曹琰已经走出了大院，只留下明心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座城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由于外面人实在太多，曹琰倒也不坐马车了，背着双手自由自在走着。 突然好像有人在后面喊他，不过曹琰却也不管，自顾自往前走。 这时候那人拉住了曹琰衣服的下摆，曹琰回头看去，原来是挤成狗的沈炼。 看来刚才为了寻他，沈炼花了不少力气。 “曹大人，学生有些地方不懂，能否为学生指教一番？” 沈炼把手中的书本拿给曹琰，曹琰随意一瞥，是一本关于策论的书籍，只不过曹琰一个现代人哪里看得懂？ 于是曹琰故作深沉，拍了怕沈炼的肩膀：“小沈啊，死记硬背最没用，科举的目的是培养全能性人才，你这样光是钻研这些没有优势的。” “不瞒你说，往日的中举的书生他们都不只是能写诗赋、答策论，别人还知道书本以外的东西。” 小样，不迷死你。 曹琰直接把蓝星的经典名言拿出来，沈炼脸上肉眼可见的慌乱。 “书本以外的东西？” 她必须要高中，不然无法进入大武朝堂，这就枉来大武潜伏这么多年了。 “丞相，请您教学生，学生该怎么做？” 看着沈炼虚心受教的模样，曹琰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孺子可教也。” 曹琰微微颔首，指着人群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最近本相在搜集线索吧？” 沈炼点点头，眼睛睁得老大，生怕漏过什么细节。 “你现在就去府中找到那日为我赶车的人，和他一起收集整理线索，天黑之前我要回来验收成果，能不能做到？” “能！” “很好！很有精神！” 沈炼犹豫片刻，坚定地点头，然后飞速的冲向府内。 看着沈炼离去的背影，曹琰感慨：“真是勤奋啊。” 曹琰也感叹自己的pua大法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曹琰在珍宝阁内正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 吃喝玩乐一条龙，可以说除了共赴巫山这种事，其他的都干了个遍。 夜晚时分，明朗敲响了曹琰房门：“相爷，人群已经散去了，但还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第80章 翠香楼 翠香楼 曹琰淡淡说道：“进来吧。” 明朗推门而入，那些服侍曹琰的侍女也恭敬退去。 “这么多人，都没人说点有用的？” 曹琰从软榻起身，坐在了太师椅上晃悠。 “相爷，属下问过了，大家都说不清楚。” 曹琰揉了揉额头，无奈地说道：“也对，想来那伙刺客都有着严密的组织，想必是不会留下什么破绽的。” 一想到这，曹琰就心累，又闭上了眼假寐着。 明朗见状，轻声说道：“相爷，其实还有件事还没告诉您。” “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吧，相爷我要睡觉了。” 曹琰打了个呵欠，刚才的舒适让他睡意大发。 “相爷，这里有人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有个青楼女子居然让相爷去她那里捧捧场，我觉得不简单，还是要告诉相爷。“ 青楼？你提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听到这里，曹琰立即惊醒了，他瞪着眼睛盯着明朗：“什么青楼女子？” “就是一个叫春香的青楼女子，她让我告诉相爷，今天晚上亥时在翠红楼见面。” 我去，大半夜十一二点让我去青楼？ 曹琰皱紧眉头，他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如果真的是刺客，那就麻烦了。 “相爷，您有所不知，这翠红楼是不受宵禁影响的，通宵达旦地营业也是正常的。” 见曹琰一脸懵逼，明朗立马解释道。 听了明朗的解释，曹琰倒是反应过来，这晚上十一二点，对混迹青楼的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这翠红楼是什么地方？” 曹琰问道。 “是一家比较特殊的青楼。” 明朗说道：“因为那里的姑娘各具姿色，个个宛若谪仙。所以吸引了不少人慕名而去。” “据传闻里说，那里的姑娘都是千挑万选而出，不仅长得漂亮，琴棋书画更是精通。” “哦？这么厉害吗？” “相爷，这是真的，不过听说那里每月只招待三次客人，一旦超过三次就再也不接纳。” “而且，翠红楼的老鸨也非常霸道，除了老鸨，没有人敢强行进入翠红楼，因此，翠红楼的名号虽然在京城很有名，却始终保持着神秘感，很难查探清楚。” 曹琰人麻了，这青楼倒是有点意思。 别的地方巴不得你多消费，这翠红楼居然限制客人消费。 “走吧，咱们去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曹琰穿上衣服便起身要离去。 弄得明朗不明所以：“相爷，那地方要是被人看见了，估计相爷的风评会不好。” “为什么？难道我还去不得了？” 曹琰不解地问道。 明心摆摆手，靠近曹琰说道：“相爷，那地方不是勾栏听曲的地方，去了就要圆房的。” 曹琰恍然大悟，意思是这是个纯卖肉的地方？ “那更得去看看了。” 曹琰见明朗惊呆了下巴，于是解释道：“主要是去见见高级鸡长……” “呸！主要是去探查情报！” “好了，不要耽搁了，找套便服给我，快去准备马车。” …… 半个时辰后，曹琰带着明朗的来到了翠红楼。 这翠红楼装修华丽，门口还有两尊石狮子镇守着，看上去颇有些威慑力。 “哟，这位公子，可是要找姑娘？”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曹琰转过头看去。 眼前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身材姣好，胸部挺拔，腰肢纤细，肌肤白皙。 看到她的瞬间，曹琰脑海中浮现出几个字：妖姬。 妖姬，是大武青楼女子的别称，因为她们擅长媚术和歌舞。 而且还有一点，妖姬的技术都是极佳的。 “我乃外地来此的曹公子，初来乍到，若是唐突了还请各位不要在意。” 曹琰的语气温柔似水，一副翩翩君子模样，配合上他俊逸的容貌和身材，顿时让一众莺莺燕燕围绕了上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不愧是相爷，居然这么能装。 明朗见状，低头看着地板，掩饰尴尬。 关键是那些青楼女子还都信了，不过一听到‘春香’二字，她们便收敛了笑容，还有人去找老鸨。 不一会儿，老鸨便满眼含笑下楼来，一见到曹琰，更是热情极了。 “曹公子远道而来，真是蓬萃生辉，快请进快请进。” 老鸨将曹琰迎到二楼，亲自安排座位。 “公子可是要听曲？” “先点几个菜，再来一壶茶，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曹琰端坐在桌旁，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鸨笑眯眯地说道：“公子想听哪方面的故事？” 曹琰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你们翠红楼既然是青楼，应该有不少的秘辛吧？” “那是当然，翠红楼里面有不少奇人异士，不过最有趣的莫过于春香姑娘，她可是我们翠红楼的头牌，绝世美女呢。” 老鸨眼中闪烁着精光，她继续说道：“不过我劝公子还是不要想春香了，她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呵呵，你们翠香楼还真有意思，又要我来这里，又要晾着我。” 曹琰灌下一口烈酒笑着说道：“你不是这里主事的，去把你的主子请过来。” “哎呦，这小兄弟脾气可不小嘛！” 老鸨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随即又换了一幅笑脸：“不过老身就喜欢脾气暴躁的男人，够爷们儿，够豪爽，我这就去叫春香。” “嗯，去吧。” “公子稍等。” 老鸨扭动着肥硕的屁股走向了后院。 “公子，要不我去买点酒菜过来。” 曹琰摇摇头：“不必，你在这里候着吧。” 过了一会，老鸨领着一个妙龄女子款款而至。 “公子，春香来了。” 曹琰抬头望去，顿时愣住了，这女子的五官实在太过精致了，仿佛用巧夺天工的艺术品雕琢而成。 她穿着粉色的薄纱裙，裸露出雪白的玉臂和锁骨，胸前波涛汹涌，双腿修长笔直，身材火爆无比。 不同于其他的妓院姑娘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她简单朴素，却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韵味。 曹琰发现，眼前的女子竟然让他的心脏忍不住狂跳。 他连忙捂着胸口，压抑内心的躁动。 春香的目光扫过曹琰的全身，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奴婢见过公子。” 春香盈盈一拜，笑颜如花。 第81章 西格玛男人 曹琰觉得心跳得越发厉害，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咳咳……” 老鸨见状，连忙对春香使眼色。 但是春香并未察觉。 “今晚公子想听什么？” 曹琰缓过劲来，平复内心的悸动，开口说道：“你们翠红楼的姑娘都有什么才艺，你尽管唱来便是。” “奴家的才艺可多了，只要公子愿意，奴家可以陪您玩遍整个翠红楼的姑娘。” 春香笑着说完，又朝着曹琰抛了个媚眼。 曹琰只觉得鼻子有些痒痒，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流血了。 老鸨见状赶紧拿出帕子给曹琰擦拭：“公子，瞧你这么不小心，这可怎么办呀！” “没事没事，只不过是刚刚喝酒呛了一下。” 曹琰连忙站起来说道：“明朗啊，你今天晚饭还没吃吧？让鸨母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明朗一脸懵逼，他今天晚上明明吃得很饱的啊？ 那老鸨也是个机灵人，一听曹琰赶客的意思，脸上倒也依旧带着笑颜。 “明公子，跟我走吧。” 老鸨最喜欢明朗这样温润如玉的读书人，见到明朗有些兴奋，小跑过来地板都在震颤。 大武以丰腴为美，而这老鸨就稍微有点丰腴过头了。 在明朗的视角看来，差不多就是虎式坦克加上肉蛋冲击的感觉。 于是明朗一头黑线，直接移速加三百，一溜烟跑到了楼下。 “那我就去招待其他的客人啦，公子您好好享受吧。” 老鸨轻轻关上门，房中顿时就只剩下曹琰和这位叫春香的女人。 俗话说说得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就是干柴碰上烈火。 奇怪的气氛在房间里酝酿，不知道是酒醉还是人美，曹琰不由觉得有些眼花。 这女子的身形婀娜曼妙，特别是那胸前的高耸，简直让人喷血。 “春香姑娘，我听说你是翠红楼的头牌？” 曹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春香闻言，咯咯一笑，她一步步靠近曹琰，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就算曹琰不懂风月，但也明显感觉到一阵淡淡的幽香钻入他的鼻尖。 “公子真聪明，奴家的确是这翠红楼的头牌。” 春香的声音很柔很软，仿佛是在撒娇。 曹琰吞了吞口水，努力保持冷静。 冷静！曹琰，你是大武宰相，绝不能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春香姑娘的名号我早就听说了，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倾国倾城、貌若天仙。” 春香掩唇一笑，眼神中似乎带着勾魂摄魄的魅惑。 她的声音酥软诱人，让曹琰浑身打了个寒颤，差点把持不住。 他暗暗咬牙，手指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不知公子准备听什么曲儿？” 曹琰想起老鸨的吩咐，说道：“我喜欢听琵琶，不知你擅长何种乐器？” “琵琶吗？” 春香的语调有些奇怪，让曹琰觉得有些古怪。 春香轻笑着说道：“公子，您可要听好了，能听奴家弹琵琶的人屈指可数。” 说罢，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琵琶，放在琴台上。 “弹奏这首《阳春白雪》吧。” 春香闻言，纤细葱指拨弄琴弦，悠扬的琵琶声响起，宛如银铃落盘。 春香的琵琶技艺非常娴熟，行云流水，让曹琰赞叹不已。 春香弹了许久，突然停了下来。 “公子喜欢哪一段？” 曹琰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被打断，顿时不悦地皱眉。 “春香姑娘，我还没有听够呢！” 接着奏乐接着舞！ 春香掩唇一笑，娇羞的模样让曹琰更加迷恋了，恨不得立刻将其抱在怀里狠狠揉搓几番。 “那公子再仔细听听。” 曹琰认真听完了春香弹奏的《阳春白雪》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春香姑娘的琵琶技艺果然出类拔萃。” “谢公子夸奖，既然公子喜欢这首曲子，那么奴家就献丑了。” “公子先坐，等奴家舞上一段。” 曹琰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坐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春香慢慢走进屏风，开始宽衣解带。 曹琰咽了咽唾沫，这一次终于看到春香的庐山真面目了，他的心砰砰乱跳。 这春香果然如传闻所说，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容貌俏丽，堪称倾国倾城。 春香一边脱掉外套一边说道：“公子，请欣赏奴家为您演奏一支《浔阳月夜》。” 琵琶在大武颇为流行，而琵琶曲也有不同风格。 大致来说，可以分为文曲和武曲以及大曲。 而这首《浔阳月夜》则是一首文曲，乃是文人们最喜欢的曲子。 曹琰点头应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春香。 春香一笑，纤腰摆动，身姿妖娆地扭动起来。 她每迈出一步，身躯都会散发出惊人的诱惑，让曹琰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撕碎。 而那春香柔和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知道这个男人和其他的客人无异，都是好色之徒。 曹琰虽然竭力控制自己，但是身体的反应却瞒不过春香。 她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她今天来此，可不仅仅是为了伺候客人。 春香轻抬右手，修长如葱的食指在琴弦上滑过，叮咚作响，宛若天籁之音。 曹琰沉浸在春香曼妙的舞姿之中，双颊绯红，心驰荡漾。 而那春香却像是有意般不断接近曹琰，眼睛时不时瞥着窗户，若是曹琰还清醒的话，一定会发现此女袖口有一寸黑影。 曹琰只觉得全身燥热难耐，身体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难受极了。 春香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眼波流盼间充满了妩媚。 曹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 “公子……” 春香的声音仿佛天籁，让曹琰更加躁动。 他伸出双臂，一把抱住春香。 “公子，奴家好喜欢您呐。” 春香主动贴向曹琰的胸膛，她吐气如兰。 “公子，奴婢得罪了。” 眼看春香就要主动贴上曹琰的嘴唇，只见春香眼色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袖口的鱼肠剑，用力刺向曹琰。 然而本来昏昏沉沉的曹琰居然突然睁开双眼，猛然躲避，一脚踢飞春香手中的鱼肠剑，并且顺势抓住春香握剑的胳膊。 “呵，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小把戏？” 曹琰冷笑道：“哥们儿可是西格玛男人，永远不会掉入女人的陷阱。” 第82章 邪恶的交易 开玩笑，上辈子当特种兵的时候，警觉性那是杠杠的，就凭春香这水平想要暗杀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曹琰一把拽掉春香身上的肚兜，露出了一副傲人的身材。 春香脸色通红，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曹琰冷哼一声：“你们翠红楼果然名不虚传啊，居然连大武宰相都敢杀。”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春香抿了抿嘴巴，眼中划过一丝坚毅，随即又恢复成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公子，您说什么，奴家怎么听不明白呢？” 她故作疑惑道。 曹琰一把将她手上的剑抢过，撒开了春香的手：“不说是吧，马上你就会想说了。” 曹琰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坐回金丝楠木椅，背对着春香，让春香摸不着头脑。 就在春香在想是要逃跑还是再刺杀曹琰的时候，外面传来老鸨的哭喊声：“死人啦！快来人啊！” “你可以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曹琰语气平淡。 春香立马打开窗户，发现外面大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那都是她翠红楼暗中埋伏的高手！ “什么！” 春香惊讶地捂住嘴，却发现一个人头直逼她面门，差点把她吓晕。 曹琰瞥去，原来是倒挂着的东方谨，实在是有些恶趣味了。 “怎么样？春香姑娘，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曹琰的脸上，刚好一半阴暗一半明亮。 偌大的房间，只能听见春香厚重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心跳声而已。 …… 同一片月光之下，肃州的西北大漠，一群僧人围着篝火诵读经文。 这里本是西夏故地，在西夏被灭亡之后，大武在西夏故地设置肃州、甘州、凉州，以及灵州。 肃州的面积最大，因为这里土地贫瘠、人口稀少，更是有大漠高山，行政压力比其他地方小很多。 “主持，那位送信过来了。” 一名精壮的武僧急忙赶来，手中还拿着一份密信。 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位年过七旬，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他叫玄奕，是来自敦煌的高僧，在西域颇有名望，甚至名声都传到中原去了。 “阿弥陀佛。” 老和尚站起身来，从武僧的手中接过密信，拆开一看，眼中顿时精光爆射。 他深吸一口气，“阿弥陀佛，我佛门将会再次得到弘扬！” 听得玄奕这么说，他的弟子普空来了兴趣：“师父，大武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阿弥陀佛，那位大人将会把我们引荐给大武女帝，到时候为师能有机会和大武女帝秉烛长谈了。” 普空也是一阵惊叹：“师父，那您岂不是要去大武朝拜女帝了？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正是。” 玄奕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眼神飘忽不定：“听说大武女帝崇尚佛门，到时候说不定咱们还能让大武的佛门更加兴盛！” 一想到大武几百万人民都皈依佛门，玄奕就甚为激动，这对他和佛门来说都是一场大造化。 “师父，那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前往大武？” 普空迫切地问道。 “不急不急，万事都要顺其自然。” 玄奕双手合十，仿佛顿悟。 不过玄奕没有告诉弟子们，这是一场交易。 交易内容是他可以在大武大肆宣扬佛教，但是他和大武的佛教徒却要听那位大人物的指挥。 尤其是女帝，那位大人物要求一定要牢牢控制住女帝，从思想上让女帝听话，成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而不是一个英明的帝王。 不用多说，这必定是大武内部矛盾激化的后果。 玄奕早已看穿大武皇室内部的斗争，也知道那些权贵想做什么。 他们想借助佛教掌控国家，而佛教则想利用大武的力量，达到传教的目的。 一旦普天之下，所有人皆遁入佛门，所谓的大武女帝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细细说来，这种手段颇为狠辣，甚至可以说是不道德。 但是这又如何呢？ 玄奕不会在乎这些，因为这样他就能够获取更大的利益，他的愿望也能够达成。 天下熙熙攘攘，皆是利益使然。 就算他是一个佛教徒，也是如此，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愿意做违背教义的事情。 他要做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高僧！ 玄奕带领着自己的弟子踏上了去大武的道路。 …… 翠红楼内，此刻死一般寂静。 原因无他，外面死了人，翠红楼的其他客人都吓跑了，而二楼的春香更是大气不敢喘。 脑海中闪过无数细节，细思极恐，春香看着眼前的恐怖至极的曹琰，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在地板上。 “相爷您从一开始就已经看破了？” 春香盯着曹琰：“你喝了掺杂迷药的酒，却没有睡去，都是装的！” “你在奇怪为什么我明明喝了酒，却没有丝毫效果对吧？” 曹琰笑着说道。 春香点点头，不甘心都写在了脸上。 “这多简单，提前服用解药不就行了？” 曹琰从怀里扔出一包药包，这里面都是他府上的神医华佗准备的，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不止这些，我还有毒药。” 不过曹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怀里不断掏出各种药包像展示军火一样。 这曹贼果然心思缜密。 春香心中一沉，咬牙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是为民除害啊。” 曹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我也不介意让你尝尝这毒药的滋味。” 说完，他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放进春香嘴里。 “咳咳——” 春香剧烈挣扎，想把它吐出来，却被曹琰狠狠按在桌子上，只能痛苦地咳嗽。 “别费劲了，这药入口即化，根本没法儿吐出来。” 曹琰似乎觉得逗弄她还不尽兴，还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啧啧称赞：“皮肤滑溜溜的，跟剥壳鸡蛋似的。” 春香忍不住颤抖了两下。 这是什么鬼？！ 她拼命摇头想要摆脱曹琰的魔爪，却被他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的。” 曹琰松开她淡淡说道：“你若想活命，就乖乖听我的话。” “这枚毒药叫做三步毒，只要服下此毒，三步之内中毒者必死！” 第83章 活阎王曹琰 曹琰此话一出，春香的脸上瞬间绝望，想不到曹贼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今天算是栽在这里了。 “你想问什么？” 春香眼角带着泪花，俨然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谁派你刺杀我的？” 曹琰面色阴沉，骇人至极。 春香闭紧双唇，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曹琰冷笑，又摸出一粒小药丸，“咔擦”掰碎了喂给她。 “唔！” 春香瞪圆了眼睛，难受得快要窒息。 “你到底说不说？” 曹琰厉声质问。 “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春香死撑着拒绝。 “哦？” 曹琰突然露出灿烂笑容：“既然这样，那我们只能玩点刺激的东西了。” 随后，曹琰抓住春香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拖到自己腿上坐着。 春香吓坏了，疯狂挣扎，但是哪里抵挡得住曹琰的力量，最终被他禁锢在自己怀里。 “你干嘛？你这个禽兽，放开我！” 春香羞愤欲死，想要挣扎逃离，却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地，根本动弹不得。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曹琰低下头，在她耳旁温柔说道：“毕竟你可是这么美丽的姑娘呢，像花朵一样娇嫩诱人。” 一旁的东方谨别过头去，对曹琰的禽兽行为很是不满。 “很好，刚才给你服用的是招虫丹，服下此药一个时辰内，你的身体就会吸引虫子来啃咬。” 曹琰拍拍春香的肩膀，刚好拿出一只蜜蜂来，这还不够，曹琰十分恶趣味地把这蜜蜂拿到春香面前来回晃悠。 春香吓得脸都白了，她在曹琰的怀里却不能动弹，曹琰简直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这折磨人的手段，狗看了都摇头。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春香终于是坚持不住了，不是她不够坚强，而是这曹琰太过可怕。 “这样就对了，乖乖配合，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曹琰亲昵地抚摸春香光滑的脸颊。 春香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又不敢反抗。 “我来自南诏国，是南诏国太子让我这么做的。” 春香老实地说道。 “哈哈，原来如此！” 曹琰恍然大悟。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家主子是想杀了我，让大武朝堂混乱，好寻找机会进攻大武？” 春香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呵，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秘辛？” 曹琰冷哼一声：“我猜的，我猜你家主子就是这么打算的。” “你……”春香怒目而视，她不信这个男人真的是凭空猜测出来的。 “不信是吧？”曹琰轻蔑一笑：“我还有很多秘密，你要不要听一听？” 春香咬着牙不说话。 “比如你们太子殿下的身份。” 春香眼睛微眯，“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啊，你想不想知道？”曹琰继续诱导。 春香冷哼一声：“你休想套我的话！” 曹琰耸耸肩：“那你还是等死吧。” 春香脸色变幻莫测，显然正在犹豫。 “你若是不说，这毒素立马就会发作，你知道我不是骗你的。” “你……你卑鄙！”春香恨恨骂道。 “卑鄙？”曹琰冷笑一声：“论卑鄙程度，还有什么人能和我比？” “这并非只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南诏国上上下下的人民都想除掉你。” 春香眼神狠厉，仿佛要吃了曹琰一般。 曹琰一脸无辜，用食指指着自己：“我？没搞错吧？我在这好好的我怎么能招惹你们南诏国了？” “真把我当美国警察？” 春香咬牙切齿：“哼，十年前你犯下的滔天罪孽，我们南诏国每个人都不会忘！” 十年前？ 曹琰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 “十年前？十年前我才几岁？” 他记忆里的那件事情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甚至都忘了当时他在干嘛。 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春香的话。 “哼，你别不承认，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春香气呼呼地说：“你当初在南疆抢走了南诏国最珍贵的宝贝，还残杀南诏国士兵，使得南诏国元气大伤，国运衰败！” 对于这事，曹琰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而且你的的手段之残忍，所过之处老少不留，几乎是屠寨。” 春香说道这里，好像想到了那段最悲伤回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虽然但是，曹琰真不记得自己有领兵打仗这一茬，更别说杀人越货了。 于是曹琰看向窗边的东方谨，后者轻轻点头。 尼玛，原来的身体主人这么残忍？干这么畜生的事情？ 曹琰有些委屈，这也不是他干的啊。 “我没有！我从来不杀妇孺老弱！” “哼，你以为我会信吗？” 春香冷哼道：“我亲眼见过那次战役，你的精锐骑兵冲杀在敌军之中，砍瓜切菜一样斩首无数，连女子都未曾放过，你的铁蹄践踏过尸横遍野、血染山河的土地！”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曹琰大声吼道。 他虽然脾性暴躁，可是他并不滥杀无辜。 曹琰的语气很肯定，春香却并不相信。 “原来如此，我居然这么畜生。” 曹琰扶额说道，好像真的有所悔恨。 春香大惊，这曹琰吃错药了？ 怎么还自己骂自己？ “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本相乏了。” 曹琰打了个呵欠，折腾大半晚上就得到这么些情报。 还不如回去睡大觉呢。 “阿谨，咱们走吧。” 曹琰言罢，靠着窗的东方谨也跟着曹琰，准备离开。 “等等？你就这么放过我了？” 春香又惊又喜，语气像是在确认。 “你又不是我想找的人，一个挡箭牌罢了，折磨你没意思。” “那你把解药给我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那招虫丹是唬人的，就是个糖丸。” 春香一脸黑线，怪不得刚才吞下去还回甜。 “至于那三步毒，解毒也很简单，这里还有一大罐，你吃一颗就能续三步。” 曹琰从怀里掏出个瓶子，放在了桌上：“要省着点吃哦，不然你丢命了可不怪我。” 等曹琰和东方谨潇洒离开，春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曹琰摆了一道。 春香无能狂怒：“曹贼！你个骗子！我发誓要杀了你！” 第84章 南诏国的秘密 “南诏国，这个莞尔小国也敢搞些幺蛾子。” 曹琰大摇大摆走在路上，感觉很是疑惑。 按照春香的说法，南诏国早该灭亡了，可是它竟然活到现在，这简直是奇迹。 “你怎么突然对南诏国感兴趣了？”东方谨问。 “我总觉得南诏国很诡异。”曹琰皱眉说道。 东方谨沉吟片刻：“你想到了什么？” “我只是隐约间觉得，南诏国或许有某些秘密。” 东方谨笑了：“我倒是觉得你被那南诏国的女人迷住了。” 东方谨这话，醋意大发。 “我曹琰可是正人君子，这些小伎俩还不至于把我迷住。”曹琰嗤鼻道。 东方谨挑眉：“我可记得有人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曹琰翻白眼：“胡扯，我曹琰可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 “你确定？”东方谨狐疑地瞅了瞅他。 “确定，必须确定！”曹琰拍胸脯保证。 东方谨满意地摸摸下巴：“我也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 “喂喂，”曹琰不乐意地抗议：“咱俩能不能换点其他的话题。” 东方谨笑了：“行行行，我错了，你绝对是个正人君子。” “不过这次多亏你了，要是你不把翠红楼外面的高手解决掉，估计那春香一个字也不会说。” 曹琰突然停下，含情脉脉看着东方谨。 “你干嘛？” “谢谢你帮我解决了这麻烦，不管你怎么感激我，今天晚上我请客，你随便选地方。” 东方谨微愣，随即嘴角抽搐，这家伙，居然把他当成小倌儿了！ 他瞪着眼睛说道：“你是不是傻？” 曹琰眨巴着桃花眼说道：“你说啥？” 东方谨深吸一口气：“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我不是妓院的小倌儿。” 曹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不是小倌儿，所以我没必要陪你玩儿。” 东方谨心里憋屈：谁特么要跟你玩儿？ “好啦，不逗你啦，你忙活一晚上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曹琰伸手搂住东方谨，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东方谨：“……” 曹琰松开东方谨，转身迈进曹府。 东方谨其实还想说声对不起，因为她去调查那邪教的时候，并不在京城，得知曹琰受伤才匆匆赶来。 而曹琰完全像是个没事人，心情很是愉悦。 正当曹琰走在后院的走廊上时，他却看见了一个人影还在院落之中挑灯夜战。 走近一看，居然是沈炼？ 难道他一整天都在这里记录线索？ 察觉到曹琰的视线，沈炼有气无力抬起头，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相爷，您来了？” 沈炼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是一万头草泥马跑过。 曹琰说的天花乱坠，让她以为这真的能提升她中举的概率一样，结果到后面才发现自己被曹琰耍了。 “都已经寅时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曹琰大为惊讶，换算成现代时间现在可是凌晨三四点，这沈炼未免也太肝了点。 听出曹琰的话里透露着歉意，沈炼无奈发笑：“相爷，你挑的嘛。” “你知道我这几个时辰怎么过来的吗？” 沈炼披头散发，双眼满是血丝，嘴皮干裂，像是很久没喝水了。 “小沈啊，不要激动。” 曹琰劝说道。 “小沈已经死了！” 沈炼憋了一肚子气，终于在此刻全部宣泄。 实在是太累了，这府上能写字认字的屈指可数，见到她来了就把什么活都扔给她了，相当于沈炼一个人要对付成千上万人的百姓。 其中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曹琰见沈炼已经累得近乎癫狂了，于是两下将沈炼打发回去，再不让她回去休息估计得猝死在相府。 不过有一说一，沈炼的员工态度还是十分端正的，要是有机会把沈炼收入麾下，随便放到珍宝阁或者是天下知，这业绩估计都得翻倍。 想到这里，曹琰心情更好了，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那明心闻着味儿就来了。 只见明心端着洗脚水来：“相爷，今天晚上干累了吧，小人给你洗洗脚。” 曹琰坐在床上，看着蹲在旁边搓脚的明心：“这么勤奋做什么？我养你不用给我洗脚？” “哎呀，相爷别生气。” 明心连忙解释：“小人是担心相爷累坏了身体。” “行了，别装了。”曹琰挥挥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说吧，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嘿嘿……”明心笑眯眯说：“相爷，其实也没什么，今天你叫来府上帮忙的那位，小人觉得相当中意。“ 曹琰恍然大悟，这小子挖人来了：“你想把沈炼弄到你天下知去管事？” “是啊，这么厉害的人才，怎么能不招揽。” 曹琰忍不住扶额，他就知道，这小子哪里是什么好鸟。 “你也不怕把他吓跑了？” “小人这不是为了相爷考虑嘛，您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相爷，肯定需要有人辅佐。”明心说的理直气壮。 “可惜了，她对商贾之道没兴趣。” 曹琰一句话，顿时让明心如遭雷击。 “相爷的意思是，沈炼只想做官？” 曹琰叹息一声，明知故问。 这天下的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几载，不就是为了能够通过科举一步登天吗？ 若是现在屈身商贾之道，这和半途而废有什么区别？ 就好比后世蓝星你从小学到大学一个没落下，最后毕业了去摆地摊一样，这不是很操蛋吗？ 听了曹琰的话，明心眼神都暗淡了三分。 明心接着说道：“可惜了，相爷您是不知道，他当时那叫个厉害，一天的时间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忙着记录百姓提供的线索了。” 曹琰一听，满头黑线。 奶奶的，找到沈炼发这么大脾气的原因了。 这明心也太不是人了，一整天别人都在高强度工作，他连茶水都不给端一杯，更别说吃饭的事情了，估计沈炼饿了一整天。 “你这也忒狠心了。”曹琰恨铁不成钢地教育明心。 明心嘟囔道：“相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人这性格就这样。” 第85章 沈炼崩溃的原因 曹琰：“……” “那他有没有说他要休息？”曹琰问。 “没有。”明心摇摇头。 曹琰皱紧眉头，心想这沈炼倒也倔强。 “把今天的事情大致给我讲讲。” 曹琰对着明心说道。 …… 昨天白天，沈炼兴致勃勃准备大干一场。 迎来了第一位百姓，那是一位村妇，扭着大胯坐在沈炼面前，沈炼感觉大地都在随之震颤。 “这位大娘，你有什么线索想说的？” 沈炼好声好气地问道。 这次他们要搜集的是刺杀曹琰的那伙刺客的线索，沈炼很是认真，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妾身今天带了几个孩子，本来打算去镇上买些菜，路过村长家门外的时候，听到里面吵闹。” 沈炼眉梢一跳，立刻追问道：“你确定吗？” “是，我敢保证。” “他们在吵什么？” “似乎是为了孩子。” “为了孩子？”沈炼心念急转：“你可曾听清楚他们具体在争执什么？” “好像是在争论孩子该由哪个先抱，哪个先抱。”村妇继续说道。 “他们为何争执？” “好像说是孩子的名字问题。”村妇答道。 “你还听见别的没有？” 村妇摇摇头：“俺只听到这个。” 沈炼摇摇头，让明心拿了一文钱给那村妇，便把她打发走了。 说了半天，没说到点子上，敢情是找她聊天来了。 第二个进来的是个憨厚的汉子，沈炼刚要问，那汉子居然先开口了：“俺不知道，给俺钱。” 沈炼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拿钱的手都在颤抖。 实在是气得不轻。 第三个：“兄台你好生俊俏，可愿与我去处僻静地方快活快活？” 沈炼：“滚！！！” 第四个：“兄弟，我瞧你这模样颇有福相，莫要辜负了老天爷赐予的美貌。” 沈炼：“……” 这是什么奇葩？ 第五个：“小哥，你这腰肢不错，跟我去床上躺一躺呗，让我好好享受享受。” 沈炼：“闭嘴！” 第六个：“兄台莫要不识抬举，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沈炼：“滚！” 第七个：“我看兄台骨骼精奇，是个人才，跟我去投奔我爹吧，他可是一方诸侯，绝对不会亏待兄弟的。” “我要报官了！” …… …… …… 曹琰听了明心的汇报，当时明心也在旁边，只不过是负责管钱的。 “这些对话，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相当炸裂的。” 曹琰不懂，但是他大为震惊，怎么好像全京都的牛马玩意儿都给沈炼遇上了？ 不过现在曹琰终于明白，沈炼是身心俱疲，承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压力，搁谁谁不疯？ …… 第二日一早，明心早早地就把曹琰叫醒了，原来是岳鹏举岳将军班师回朝了，今天就要进城。 曹琰赶紧起床梳洗完毕，换上官服出门。 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把他也叫上，其实曹琰很想睡个懒觉的。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曹琰跟在岳鹏举身侧一同走进宫殿，却被拦下来了。 “岳将军稍等片刻，陛下正在处理政务。” 王振恭敬说道。 岳鹏举点点头，站在外面静候，曹琰则是去了偏厅，招呼岳鹏举坐下。 “岳将军，不知此番西征，将军可还打得舒服？”曹琰客气地询问道。 “还不错。”岳鹏举说道。 “多亏丞相鼎力支持，末将才能如此摧枯拉朽，直捣黄龙。“ 岳鹏举谈及此处，神色激动。 曹琰看着岳鹏举，心想岳鹏举真不愧是一员猛将，这么短时间就拿下了西夏全境。 “岳将军请喝茶。” 曹琰奉上香茗，岳鹏举微笑着饮尽，赞叹道：“好茶，这是什么茶？” “这是南海碧螺春。” 岳鹏举闻言一怔，南海碧螺春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啊。 “这种极品碧螺春，平常人可是喝不上的。” 曹琰微微一笑。 岳鹏举点头称是，不过心里却是很是惊讶，这虽然是偏殿，但这可是皇宫，一切都是陛下的私人物品，曹琰说动就动？ “老王啊，你不用伺候我们，你去紫宸殿候着吧。” 曹琰语气平淡对着王振说道，而那王振好像也并不抵触：“既然曹大人这么说了，那么小人就不打扰二位了。” 王振就此退下，岳鹏举茶杯都拿不稳了。 他不过是在外出征几个月的时间，怎么这曹琰对宫里的掌控已经到达了这种程度？ 这权势比之前还过之犹不及。 “岳将军，不妨再喝些热茶暖胃，这茶叶是新鲜采摘，味道甘冽爽口。” 曹琰微微一笑，给岳鹏举添茶。 “多谢曹大人。”岳鹏举收敛思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果然甘甜爽口，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 “岳将军，你知道陛下为何要召我们二人入宫？” 曹琰问道。 “曹大人贵为大武左相，陛下议事自然要咨询你的意见。” 岳鹏举说道。 曹琰冷笑，说道：“若仅仅是这样，岳将军觉得陛下为何要召见我们二人呢？” “这……”岳鹏举脸颊抽搐了一下。 曹琰这句话简直是诛心，一下就戳中他内心深处最敏锐的地方。 陛下突然召他们二人入宫觐见，究竟所谓何事？ 他不相信陛下是单纯地因为想要叙旧，更多的应该是为了商量军国大计。 岳鹏举沉吟不语，曹琰继续说道：“岳将军是聪慧之人，应该知道，陛下突然召我们入宫，肯定有目的。” 岳鹏举依旧沉默，不作回应。 曹琰见状，也不逼迫，慢悠悠地泡着茶，眼睛盯着茶水。 “陛下想要我们帮忙。” 岳鹏举终究还是扛不住压力，低声说道。 “哦？”曹琰挑眉，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不明白，为何需要我们相助？” 岳鹏举叹口气，说道：“我空有一身武功，纵使有报国之心，但其他的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岳鹏举说得没错，虽然他手上握着十万岳家军，但是这并不是他能够得势的资本。 大军发动需要庞大的物资和民夫，没有朝廷的供给，他也不可能有所举动。 第86章 进攻南诏国？ 曹琰见岳鹏举说话咬文嚼字，生怕露出破绽的样子，也是有些遗憾。 其实打心底来说，曹琰很想和岳鹏举结交，但是自己的奸臣名声怎么也洗不掉，而岳鹏举对他依旧有着戒备。 就这样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上官婉儿来传唤他们二人。 于是两人携手入殿，一进去曹琰便看见了魏征和赵德芳，两人似乎已经来了很久了。 见到曹琰和岳鹏举到来，女帝李明月起身说道：“岳将军劳苦功高，快快赐座。” 女帝说完，只是看了看曹琰便又移开了目光。 好好好，高区别对待是吧？ 曹琰倒是闷着声，自己去抬了个凳子坐下，这样在外人看来是僭越的行为，放在曹琰身上就十分平常了。 “陛下谬赞。”岳鹏举连忙行礼，“末将岂敢居功，这次能击败西夏残贼，乃是众位将士奋勇杀敌。” 魏征瞥了一眼岳鹏举，淡淡开口：“岳鹏举，这一仗可不是光靠着勇武就能取胜的，你麾下兵卒虽多，可是战阵经验不足，还缺乏磨砺，这次虽然大胜归来，但你手下折损也不少。” “无论是抚恤费还是给他们的家庭免税，这都是在加重朝廷的负担。” “末将惭愧。”岳鹏举拱手道歉。 魏征摆摆手：“罢了，人非圣贤，只希望岳将军下次能注意些才是。” 岳鹏举感激拜道：“多谢魏大人提醒。” “好了，不废话了。朕找你们来，是有正事要说。”李明月清咳一声，然后说道：“岳将军立下如此汗马功劳，该如何赏赐才好？” 魏征说道：“按律应以爵位封赏，不过……” 李明月皱眉，“不过什么？” 赵德芳说道：“如今岳鹏举年纪尚轻，爵位太过厚禄恐伤其根基。” “放你妈的屁，赵德芳，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是吧！” 曹琰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有本事你去和蛮夷打仗，你去给大武拓地千里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 “曹琰！你言辞粗鄙，枉为我大武宰辅！” 赵德芳被曹琰这一通嘴炮打得猝不及防。 “陛下，您听到了吗？我说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还反驳我呢！他就是气急败坏了。” 曹琰指着赵德芳说道。 赵德芳被曹琰指责，顿时涨红了脸，怒视曹琰。 曹琰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好了！” 李明月拍案而起，怒斥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曹琰和赵德芳互相狠狠地剐了对方一眼，这才闭上了嘴。 “岳爱卿，你认为当赏什么合适？”李明月转头看向岳鹏举。 岳鹏举想了想，说道：“陛下，末将不求高官厚禄，只希望陛下能赏赐末将的部下，他们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次许多人永远留在了西夏。” 李明月沉默片刻，说道：“岳爱卿忠义无双，朕也是佩服的。只是这赏赐，确实是不能太厚重了。” “可是……”李明月迟疑了一下，说道：“朕倒是想要封赏一二，可是又担心有损岳爱卿威严。” 岳鹏举抱拳说道：“陛下圣恩浩荡，末将惶恐，陛下无需顾虑，有何奖励，陛下尽管颁布。” 岳鹏举这一番话说得坦诚，让李明月和魏征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岳将军免礼。”李明月扶起岳鹏举，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岳将军，你可愿入我朝堂？” 岳鹏举一愣，他想过自己会得到重用，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入朝。 他沉默了许久。 他是武将，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入朝为官，而且还是入朝为官的重臣。 岳鹏举抬起头，看着李明月，认真说道：“末将自幼习武，一腔忠君报国之志。 “岳爱卿，你先别急，听朕把话说完。” 岳鹏举点点头，安静听着李明月讲述。 “朕知道，现在岳爱卿手下的士兵，都是从各郡县调集过来的精壮，他们都是跟着岳爱卿一路浴血奋战的袍泽。” 李明月缓缓说道：“其中一大部分将士们都还无名无闻，朕打算让你的手下全部连升三级。” 岳鹏举愣住了，李明月这话的意思，他瞬间就明白了。 李明月这是要提拔他的嫡系。 “陛下仁慈，末将替所有将士谢主隆恩。”岳鹏举躬身拜倒。 “陛下仁慈。” 曹琰和赵德芳也跪在地上，齐声喊道。 “不过光是这样，传出去免不得要让天下人口诛笔伐。” 李明月给王振使了个眼色，后者拿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镇西大将军岳鹏举忠君报国，屡建奇功，特升任为怀化将军，为正三品，加食邑一百户；另赐黄金五百两、良田十亩，钦此。” 岳鹏举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多谢陛下。” “岳爱卿平身。”李明月挥挥手。 岳鹏举站起身来，又恭敬行了一礼。 “曹琰，你与岳爱卿关系甚密，又为朕分析战局，功劳不小，今后你就遥领剑南道。” “多谢陛下！” 曹琰也欣喜地领命谢恩。 “至于赵德芳。”李明月顿了顿，说道：“赵爱卿为朝中栋梁，屡次献策有功，又为朕稳定江山社稷，加食邑五百户。” 赵德芳神色微微一变。 李明月说道：“赵爱卿，你觉得如何？” 赵德芳笑了笑：“陛下英明。” 李明月说道：“赵爱卿为国尽忠，朕心甚慰。” 赵德芳躬身谢恩：“臣多谢陛下抬爱，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三人都领了赏赐。 不过这时候赵德芳开了口：“陛下，岳将军军功卓越，必能再创辉煌，不如让岳将军趁着士气正旺，挥师进攻南诏国如何？” 曹琰看向赵德芳，这老东西又在发什么疯？ 这南诏国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下来又如何？白白浪费大武国力罢了。 和西夏不同的是，南诏国的战略价值相当低。 别的不说，别人西夏是中原和和西域交流的枢纽，商贸往来频繁，而且盛产良马，河套平原更是肥沃，号称塞上江南。 但是反观南诏国，瘴气弥漫、毒虫走蛇无数，根本不是能发展起来的地方。 第87章 什么都捣只会害了你 什么都捣只会害了你 于是曹琰想都没想，直接否定：“臣认为赵大人是在误国！” “曹琰！你把话说清楚了，本相哪里误国了！” 赵德芳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曹琰冷哼一声，说道：“南诏国地处偏僻，瘴气毒虫遍野，粮草匮乏，稍有不慎便会败北，到时候的损失你来承担？” 赵德芳反唇相讥：“曹大人此言差矣，岳将军神勇无敌，这次西征更是彰显我大武军力天下无双，想必区区一个南诏国，不会太难拿下。” “陛下，这西南夷自古以来就不服王化，且多次掠夺我大武边境，若是能拿下南诏国，再加以教化，那陛下就能成就不世之功，为万民敬仰，何乐而不为呢？” 曹琰咂舌，这老东西忽悠人怎么一套一套的，要不是他知道南诏国的真实情况，他都能被骗了。 可问题就在于女帝不知道，在女帝看来，南诏国只是地图上小小的一个板块而已，其中崇山峻岭、野蛮民族、还有那飞禽走兽，她是一点也不了解。 女帝点点头：“赵大人请继续。” 赵德芳得意瞥了曹琰一眼，振振有词说道：“岳将军骁勇善战，麾下精锐强悍，若是能够顺利占据南诏国，必定可以巩固我大武在中原的霸权，为万民带来福祉。” 曹琰摇头叹息。 这老东西，果然是想借机扩张势力啊。 “陛下，微臣觉得，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曹琰拱手说道：“岳将军虽然立了战功，但是南诏国和西夏地形不同，这次出征怕是要吃亏。” 赵德芳脸色一沉，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琰说道：“赵大人，我等皆是读书人，学识渊博，南诏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我都清楚。” “南诏国地理环境恶劣，水土不服，民风彪悍，若是贸然派遣大军前往，怕是非但讨不到好处，还会伤亡惨重。” “你这是什么屁话？”赵德芳怒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曹大人莫非忘记了，几年前的那场仗，我们是如何赢的吗？” 赵德芳乘胜追击：“区区蛮夷，上次咱们怎么赢的，就要再赢一次！还要彻底剿灭南诏国。” “我没有忘记。”曹琰淡淡说道：“可是那场仗，大武耗费甚巨，若非如此，又岂会被西夏和金国趁虚而入，险些灭了我大武。” “荒谬，简直是荒谬！”赵德芳指着曹琰，厉声喝道：“你这个奸佞之徒！你在颠倒黑白！” 谁不知道几年前的大武之所以乌烟瘴气，还不是因为曹琰的离谱操作？ 现在曹琰倒是和赵德芳身份互换，看起来就像是曹琰做了为国为民的好官，赵德芳则成了个不择不扣的奸佞了。 “切，你看你又急了，一大把年纪当心急得尿失禁了。” 曹琰嘴上是一点都不饶人。 赵德芳气得浑身哆嗦：“你……你……” 李明月眉头皱了起来。 曹琰说的有几分道理，大武耗费颇多，如果贸然挥兵南下，确实对大武不利。 但是这万世传颂的功名啊，李明月实在心动。 “陛下，微臣觉得曹大人说得有道理。” 岳鹏举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劝谏道：“大武经历了连番大战，兵力疲惫，如今应该休养生息才是。” 其实按照岳鹏举他内心的想法，也不想接连作战，因为岳家军已经很疲惫了，他不能保证战斗力还有几成。 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他能做主的。 李明月沉吟片刻，看着赵德芳问道：“赵大人可有良策？” 赵德芳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道：“南诏国位置偏僻，物资稀缺，若是岳将军率部进犯，南诏国肯定会节节抵抗，到时候我们就能见缝插针，逐步蚕食南诏国的疆域，最终将它纳入大武版图。” 曹琰听得满肚子火气。 这老家伙竟敢公然蛊惑陛下。 不过他刚准备开口，却感受到旁边一股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曹琰扭头一看，看到了魏征板着脸看着他，不怒自威。 我擦勒，这魏征是犯了什么病，我没招惹他啊？ 曹琰心里一万头草泥马跑过，这魏征难道要支持赵德芳，他也打算说服陛下出兵南诏国？ 魏怔面色阴郁。 他不喜欢赵德芳，赵德芳这种老狐狸，表面恭顺谦卑，背地里却是狼子野心。 这次赵德芳建议陛下出兵南诏国，摆明了是想借刀杀人，给岳飞使绊子。 魏不愿意帮助岳飞对付赵德芳，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曹琰也聪慧，瞬间就猜到了魏征的用意。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心里均在骂娘。 “陛下，老夫提议，先派人去试探一下南诏国的态度，若是他们拒绝投降，再行进兵也不迟。” 赵德芳见李明月有意动，赶紧说道。 李明月皱起眉头：“派人试探？” 她对南诏国一无所知，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一个国度。 “陛下，南诏国地处湿冷之地，民风剽悍，若是硬碰硬，很容易造成大量伤亡，若是能以怀柔之术，或许效果更佳。” 曹琰说完，就看到李明月陷入了犹豫之中。 “陛下，不能再拖了。” 赵德芳心中窃喜，他故意说道：“南诏国的百姓，大多是穷凶极恶的暴民，若是我们派人去怀柔，必定不会奏效。” “不如像岳将军攻打西夏一样，奇袭之下必然能拿下南诏国，直捣黄龙！” “捣捣捣，什么都捣只会害了你。” 曹琰厉声说道：“赵德芳，你一大把年纪了，自己回家捣你的烧火棍我没意见，你别在这紫宸殿蛊惑陛下，你可知你在败坏我大武国运？” 这人说话怎么能这么粗鄙？ 赵德芳气急败坏：“曹琰！老夫今天不打死你我不姓赵，来和老夫硬碰硬！” 我去，这老贼还挺重口。 “你要和我击剑？就凭你那豆芽儿菜？” 曹琰说“击剑”赵德芳还没反应过来，曹琰说“豆芽儿菜”还往赵德芳胯下看的时候，赵德芳这才恍然大悟。 第88章 议定出兵 “老夫忍不了了，今天必须要干死他！” 赵德芳撸起袖子就要给曹琰邦邦两拳，魏征无奈当和事佬：“哎呀，两位大人都消消气，和气生财嘛。” 只有岳飞干坐在那里，听了曹琰和赵德芳的对话，他不懂，但是他大为震惊。 他离开这几个月，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这紫宸殿都能发生这样让人疑惑的事情？ 两位宰辅满嘴污言秽语不说，还随时都能打起来，这和市井流氓有什么区别？ 而女帝斜靠龙椅，扶着额头叹息不止，一副人间不值得的样子。 “肃静~” 察觉到女帝的意思，王振公鸭般的嗓音让两人都静了下来。 “唉，魏御史，依你之见，你觉得我大武该不该出兵南诏？” 女帝觉得这曹琰和赵德芳一时半会儿是讨论不出结果来了，于是干脆直接放弃。 “臣觉得……”魏征顿了顿，看向了岳飞，“臣认为，我们可以派遣使者，和南诏国交涉。” “和南诏国交涉？”曹琰冷笑一声，“我大武泱泱大国，为何要和他们和谈？” 魏征不答，而是望向了岳飞。 岳飞站起来，说道：“末将以为曹丞相言之有理。我大武乃堂堂正道，自然不需与莞尔小国交涉。若是南诏国真的不从，大不了就是兵戎相见。” “哈哈哈，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赵德芳讽刺道，“大武乃堂堂正道，那西北胡人是啥？胡人是邪魔外道？” 赵德芳冷哼一声：“若是西北这些蛮夷是邪魔歪道，早就被我大武铁骑踏平了，又怎么可能占山为王！” 赵德芳说这话就是纯属于找茬了。 女帝思考良久，还是下了决定：“就依魏御史的意见，岳家军即日起调至剑南道驻扎，假意威慑吐蕃，再派出使者去和南诏国交涉，待南诏国掉以轻心，再让怀化大将军一举进攻南诏国。” 最终女帝还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个战略来说风险相对较小，成功率倒也更高。 “陛下……” 赵德芳还想再劝。 女帝却看也不看，直接离开了：“今日就到此吧，朕乏了。” 赵德芳还穷追不舍：“陛下！不可啊！不能失了战机啊！” 回应他的只有女帝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而已。 于是曹琰拍拍赵德芳的肩膀：“赵德芳，陛下都走了，别白费力气了。” 而后曹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没走多久，岳飞便追了上来：“曹大人，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曹琰看了看周围：“鹏举也觉得今天很奇怪？” 岳鹏举点点头，目光灼灼。 “其实陛下被裹挟了，或者说是被要挟也不为过。” 曹琰在岳鹏举耳边小声说道，此话一出，明显感觉岳鹏举呼吸急促了许多。 “难道是右相和御史大夫？” 岳鹏举怎么也不敢想象，这两人会走到一起要挟女帝。 岳鹏举最奇怪的还是魏征，作为清流的代表，怎么会助纣为虐呢？ 曹琰笑着摇摇头：“是赵老狗要挟了魏御史和陛下。” “他怎么敢？”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就算是人心，也是如此。”曹琰别着手说道：“知道赵老狗猖狂的资本是什么吗？” 岳鹏举摇摇头，他的确不知道。 “西北四州，那些新去的官吏九成都是赵德芳的人，想要激起民变何其容易？说不定他哪天不开心了直接让整个西夏复国，那也不是不可能。” 曹琰的话虽然离奇，但是细细想来又是在理的。 女帝李明月刚刚登基，对地方的掌控几乎是没有，所以女帝不敢赌，甘愿为赵德芳裹挟。 岳鹏举深深地看了曹琰一眼，问道：“曹大人既然能够看破这一切，为何不阻止陛下？” “阻止有用吗？”曹琰摊手：“谁都看的出赵老狗的野心，只要陛下不傻，就不有危险。” 说完，他冲岳鹏举眨眨眼：“比起这个，岳将军你的麻烦倒是来了。” 岳鹏举不明所以，用手指指着自己说道：“我？” “将军刚刚获得提拔，就被调离了京城，这其中的意思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曹琰眯着眼，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岳某不怕！” 岳鹏举咬牙：“岳某身正不怕影子歪，就算是辞官，也绝对不会受人摆布！” “辞官？”曹琰嗤笑，“辞官了就等着被冷落吧！” 岳鹏举脸色瞬间变黑。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奉劝你一句，现在你唯一的路，就是跟随陛下，辅佐她扫荡八荒六合，恢复盛武荣光！”曹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不要辜负皇恩啊。” “可是陛下……” 岳鹏举的话还未说完，曹琰就挥挥手走开了：“陛下现在不愿意用你，是因为不相信我，日后她自然会发现你的忠心，不会亏待你的。” 曹琰的话说完，岳鹏举呆在原地许久。 不愧是大武左相，居然把事情看得这么清楚，而且这般坦荡的气魄，着实让人佩服啊。 和包希仁一样，岳鹏举心中曹琰的印象在悄然改变。 …… 出了宫门，宫门外多了一支铁甲骑兵，这些人都目光灼灼看着曹琰。 曹琰第一反应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杀他的，没想到领头的将领翻身下马，半跪着说道：“末将左金吾卫丘神勣，奉陛下之命，护送丞相回府。” 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曹琰便是害怕，这人在另一个时空可是有名的酷吏。 女帝让他来护送自己，不知道该说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如果说帅也是一种罪，那我甘愿入狱。 “陛下为什么没跟本相说过这件事？” 曹琰故作镇定，作为大武左相，面子功夫那肯定要做好的。 “这件事，末将无权过问。” 曹琰撇嘴：“本相不喜欢坐车。” “丞相可以骑马，末将可以为您牵马。” “哦。” “本相还是坐马车吧，外面太杂乱。” 曹琰点点头，心里暗爽。 这女帝的意思是在道歉了，毕竟今日议事处处顺着赵德芳，害怕曹琰心里不痛快，于是整这么一出。 第89章 你家没了 曹琰觉得女帝这种行为挺有趣的，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番丘神勣。 这人穿着一身铁甲，面庞坚毅，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尤其是他眉宇间的凌厉和杀气，更是令人胆寒。 “丞相若是有何事情要做尽管吩咐。”丘神勣介绍道：“只要是末将力所能及的，绝不推辞。” “嗯。”曹琰淡淡地点点头。 这种傲慢让丘神勣皱了皱眉，不过转念一想，曹琰毕竟是大武左相，骄纵一些也是正常的。 “丘将军之前任何职？” 曹琰撩起窗帘，对着外面骑马丘神勣说道。 “末将是从西北回来之后才入伍的，末将曾经当过先锋军副将，带队剿灭了一次羌族叛贼，之后就升为金吾卫将军了。” 曹琰听了这个回答微微颔首，他知道这个丘神勣，是真性情，并非伪装。 突然曹琰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命令道：“让车队调头，本相要去翠红院快活快活。” 丘神勣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是他无权干涉，也只能照做。 浩浩荡荡上百人的铁骑开赴翠红院，吓得那老鸨心都要碎了，老鸨问道：“军爷，你们有何贵干啊？” 而那丘神勣并不说话，只是不断抚摸着胯间的剑鞘罢了，吓得翠红院里的客人全跑了。 曹琰透过窗帘瞄了一眼，翠红楼和外面的百姓都散得差不多了，谁也不想丢了性命。 于是曹琰满意下车，和老鸨打了个招呼，那老鸨一见到是曹琰，直接挎着个批脸，像是见到了瘟神一样。 “怎么，不记得我啦？上次我没穿官服，把你们这闹得沸沸扬扬，妈妈你忘了？” 曹琰的笑容在老鸨看来极为恐怖。 “怎么会呢，曹大人好久没来了，咱们的姑娘们可想死你了。” 老鸨笑容僵硬，任谁见到刀柄也不能笑得出来，幸好她人情通达，倒是不至于给翠红院招来杀身之祸。 曹琰冷笑：“是想我死还差不多。” 此话一出，竟然让老鸨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曹琰笑着拍了拍老鸨的肩膀：“刚刚是吓你的，别当真，带我去春香姑娘的房间。” 老鸨松口气，急忙点头哈腰的带着曹琰朝着二楼春香姑娘的闺房走去。 “曹大人，小的伺候您沐浴？”老鸨笑呵呵的说道，“您放心，小的一定尽力把您伺候舒服了。” “好好好。”曹琰搓着手说道：“你最好把我伺候好了，否则本相拿鞭子抽你丫的。” 曹琰的威胁对老鸨来说很有效果，她一边殷勤的给曹琰宽衣解带，一边说道：“曹大人，咱们翠红院的姑娘可不仅仅是花魁啊，各个都是美若天仙，保准让您流连忘返。” “这个不用你说。”曹琰笑嘻嘻地说道，他伸手捏着老鸨的胸脯：“不如你给我讲讲春香姑娘的风流韵事？” “哎呦喂，曹大人，您轻点。” 老鸨被曹琰捏着胸脯，疼得嗷嗷叫，心里却是骂开了。 臭不要脸的，占老娘的便宜。 曹琰不由分说将老鸨推倒在床榻之上，然后欺身而上。 老鸨被他按在身下，顿时惊呼道：“曹大人，使不得，奴家年纪大了……” “年纪再大，皮肤也白嫩嫩的，手感肯定很不错。”曹琰一双眼睛在老鸨的身上游走，而后听到开门的声音。 “咳咳。” 这轻柔的女声，语气中透露着不满。 曹琰回头看去，原来是春香姑娘来了，见此那老鸨便打了个哈哈，从容离开。 这一切丘神勣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作声，因为他本就沉默寡言惯了。 春香好声没好气说道：“曹大人怎么有闲心来我这里了？” “就是想你了，不能来找你吗？我也想照顾照顾一下翠红院的生意。” 曹琰笑着说道。 春香翻了个白眼，你是来砸场子的还差不多。 “丞相真会说话，没见过丞相这样带着兵马来照顾青楼生意的。” 春香的声音娇媚婉约，听着让人骨头发酥。 “丞相，请进屋喝茶。” 两人走进屋内，春香亲自端上茶水，态度恭敬又热情，丝毫不提上午的事情。 “丞相来找我，不知所谓何事？”春香问道。 “当然是来玩的，这不，一路赶过来有些累了，正好喝杯茶歇息一下。” 曹琰喝了几口茶水后，抬眸说道：“春香姑娘不愧是京城第一花魁，这茶水也比外面好喝许多。” 春香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嘴上却依旧陪着笑脸：“哪里，还望曹大人赏脸光临，让奴家倍感荣幸。” “好说好说。”曹琰摆了摆手，“明人不说暗话，今天好好伺候本相，少不了你的银子的。” 春香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丘神勣，笑颜如花：“那丞相可要好好享受，奴婢这几日可是学了不少新姿势呢。” 春香说着说着就上手了，两人很快拥抱在一起，反复有邪火燃烧，见此丘神勣默默关上了门，然后去到楼下等待。 就是这丘神勣下楼的功夫，曹琰一改含情脉脉的样子，直接嫌弃地用手把春香扒拉开：“演个戏你还来劲了，你把本相当成什么人了？” 春香一脸怨毒：“丞相可真狠心，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我不给你灌毒药都算好了，还要怜香惜玉？” “难怪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娶妻生子，就你这德行！” 春香鄙夷地看着曹琰。 “嘿，你敢瞧不起本相！”曹琰怒视春香，“信不信本相今晚强抢民女？” “呸，曹琰，你就是个色胚。”春香恶狠狠地说道：“就你这幅模样，也想强抢民女？” “别贫嘴了，我来是有事情告诉你。” 曹琰整理了一下衣襟。 “肯定没好事。” 春香白了曹琰一眼。 “你怎么知道？你家要没啦！” 曹琰开心极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春香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曹琰故作神秘的说道：“大武要出兵南诏国了，所以我劝你早作打算，否则你这家破人亡的日子指日可待。” 春香的脸色唰的惨白，她颤抖着声音：“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第90章 交易 交易 春香思考片刻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你又在骗我？大武这么羸弱，怎么可能贸然出兵南诏国？” 曹琰倒是毫不在意，坐在金丝楠木椅上悠哉悠哉喝着热茶。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南诏国灭了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曹琰漫不经心回答道。 虽然曹琰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春香还是察觉到其中隐藏着的深深担忧。 春香皱眉想着：曹琰应该不至于骗自己才对，况且他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春香咬唇思索片刻，忽的抬起头看向曹琰：“我爹和哥哥都战死沙场，如今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人活着。如果我的家族败落，我又有什么希望？” “你爹和你哥哥死了？”曹琰挑了挑眉毛，似乎有点意外。 “曹琰你别装蒜了，若非是你，他们根本不可能战死。” 曹琰闻言笑了：“春香姑娘，你太高估曹某了，曹某虽然是丞相，但是我可不记得我杀死你的父亲和兄长。” 春香紧盯着曹琰的脸颊，“是你害死他们的！” 曹琰摇头失笑，这世界上蠢货实在是太多了，居然以为是自己害死他们的。 曹琰站起身，走到春香跟前，低头看着春香：“春香姑娘，你这话未免也太冤枉人了，曹某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曹琰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春香的仇人。 毕竟自己的部分记忆有缺失，时间越久远，越是想不起。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要紧的事情。 “春香姑娘，现在和我置气没有任何意义，你不如考虑一下之后你和翠红楼该何去何从。” 曹琰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若是南诏国覆灭，你背后的主子恐怕也会怪罪于你，到时候你的下场可不会太好。” 言尽于此，春香蹬着曹琰，虽然她很气愤曹琰嘴上不饶人，但是曹琰说的的确是事实。 “曹大人今天来这里到底有何目的？我想应该不至于只是来吓唬小女子的吧？”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春香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她虽然是青楼女子，但是她更加清楚自己是靠谁吃饭的，而且她做的事情都是按规矩办事，绝不违背规矩。 曹琰微笑着说道：“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赵德芳。”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打探他们的下落。”春香警惕地说。 曹琰权势滔天，这种事情还需要翠红楼？春香显然不信 曹琰叹气：“你也知道，我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却饱受陛下猜忌，无法动用兵权，所以只能借助外力。” 春香看了曹琰一眼，要不是了解曹琰的为人，春香还真信了。 “我可不知道，我这不过是个小小的青楼，不了解那些江湖逸闻。” 春香给了曹琰一个白眼。 哎呦呵？小妮子还挺有脾气。 曹琰笑眯眯的说道：“你当真不知道？若是不知道那日你怎么会来我府上诱我？” 春香沉默不语，显然还在置气。 曹琰摇摇头，要治女人，他可有一百种办法。 “我猜你的确知道那伙刺杀我的刺客的来路，而且那日也是想告诉我的。”曹琰起身，缓步走到春香面前：“只是后来你被仇恨蒙蔽，居然想杀掉我，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说的对吗？春香姑娘？” 春香脸上明显多了一丝慌乱，这曹琰一五一十都猜中了，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 “哼，不愧是大武宰辅，小女子佩服。”春香撇撇嘴：“那些人都是江湖中人，我的确听过几次，也查过几次，奈何一直都不曾发现线索。” “既然你查过几次，应该比较熟悉，可愿与我合作？” 曹琰问道。 “曹大人说笑了，小女子一介女流，哪有什么资格和您谈条件。”春香依旧傲娇。 曹琰轻嗤：“春香姑娘，我想你误会了，我并非让你参与我们的行动，而是让你提供线索罢了。毕竟我们需要一个内应。” 内应？ 春香疑惑地看向曹琰，“大人，您不会连我都怀疑吧？” “当然不是。”曹琰摆摆手。 春香松了口气，还以为曹琰要怀疑她呢。 曹琰继续说道：“我已经找到了幕后之人，只等着他露出马脚了，到时候他肯定跑不掉。” 春香恍悟：“原来大人您早就知道了，小女子愚钝，刚刚居然还以为……” “春香姑娘莫急，我既然选择和你合作，自然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我不会伤害你的，否则今日我也不会找你了。” 曹琰的话让春香安稳许多，但是她也知道曹琰不是随便找她的。 她看向曹琰：“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你先说一说那批刺客的消息。” 春香抿抿唇：“这群刺客来历神秘，我们一直都摸不透他们的底细。不过我们的人倒是查到他们和西夏皇室余孽有着密切的联系。” 曹琰撇撇嘴，倒是有点意思：“继续说。” “那日我们的人抓捕翠红楼的叛逃的花魁翠云，结果发生了意外。因为那晚翠云突然昏迷，我派人将她送到医馆，结果发现翠云肚中怀孕七月半。” 曹琰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春香：“你的意思是翠红楼曾经的花魁翠云居然怀了孩子？” 春香肯定地点点头。 “那孩子是谁的？”曹琰追问道。 “那晚我们的人只注意到有两个男人闯了进来，之后翠云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掳走了，我怀疑她已经被灭口，可是最终没有找到翠玉的尸体。” 春香停顿了一番才继续说：“而且我怀疑当初那晚闯入翠红楼的人和刺杀你的是一伙人。” 春香说完，看了看曹琰。 曹琰陷入沉思之中，春香不敢打扰。 良久，曹琰才开口：“你确定？？” 春香坚定的说道：“是。” “你可还记得那日袭击翠云的刺客长相如何？” 春香仔细的想了想，说道：“穿着斗篷，看不清楚具体的长相。” 曹琰点点头：“你的推测有理，那么你知道他们为何会把你们的人灭口？” 第91章 有权力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春香摇摇头：“我也曾派出人手去调查，可是都没有结果，反倒是折了不少好手。” 说到这里，春香看曹琰的眼神颇为怨毒，那天曹琰带来的女人强得离谱，把她埋伏在翠红楼外围高手灭了一大半，这也导致翠红楼近日的萎靡。 “之后太子便不准我再调查那伙人了，太子说这群人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曹琰摸着下巴，思考良久：“你们也不算是个小势力了，连你们都不敢招惹的人物，这群人来历到底是有多强大？” 春香摇摇头：“小女子知道的并不详细，不过这个人我们一定会把它揪出来的！” 春香咬牙切齿，那些人毁了她的计划，害得她差点丧命。 曹琰微微一笑，拍拍春香的肩膀：“既然你知道这些事，我们就可以合作。” “合作？”春香皱眉。 春香惊讶地看着曹琰：“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提供钱财还有官府的便利，你要把这翠红楼给我打造成京都第一青楼，暗中培养一批忠心的死士，给我全力调查这伙人。” 曹琰的条件颇为心动，要知道翠红楼有的是钱，但是却不敢私藏刀兵，豢养死士，这被官府抓到是要砍头的。 可是凭借曹琰的权力，官府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时候她这翠红楼趁势崛起，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虽然心里高兴，但春香并没有表现出来：“曹大人这意思，是要把我这翠红楼收买了？你觉得我凭什么给你办事？” 曹琰哈哈大笑：“凭我是大武左相！” 曹琰啪的一声把一张官府通文拿出，这是政事房签署的通文，对翠红楼完全放权，不予管制。 春香拿起这张通文，呼吸急促，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为了这一天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而现在这就摆在她的眼前！ “抱歉，有权力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曹琰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关上房门自由离去。 到了楼下，丘神勣已经等候多时，只不过他旁边并没有女人陪伴，毕竟他的气场太过骇人。 曹琰看了看丘神勣，无奈摆手，大概这就是“我没有感情”吧。 丘神勣见曹琰下楼，于是恭敬跟上。 “大人居然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丘神勣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曹琰停住脚步，回头打量着丘神勣：“不懂了吧，本相特别能干。” 丘神勣：“……” …… 紫宸殿内，女帝李明月刚刚小憩了一会儿，太监王振送上一封密信。 李明月瞥了王振一眼，后者会意恭敬呈上。 女帝越看越愤怒：“什么！曹琰居然去翠红楼那种烟花之地？他可是大武左相，他怎么能这样？” 王振直接吓得跪下，心想这高官去寻芳问柳不是常事嘛，平日里那些高官也没少去，为什么女帝知道曹琰去青楼却勃然大怒？ “陛下息怒，陛下。”王振低声劝慰。 李明月挥袖，把密信甩到一边，冷哼一声：“罢了罢了，男人本性，怪不了他。” “还有什么异常？” 李明月问道。 王振屈身回答道：“陛下，丘将军说曹琰很是逍遥快活，好像并不担心其他的事情。” 李明月冷哼一声：“他倒是自在，明明大祸临头了还有心情去寻欢作乐。” 现在唐谭冤死还没有结案，很有可能会牵扯到曹琰，他倒好，一点都不关心。 “陛下，此事需要尽早解决。” 李明月听到王振的提醒，点点头：“朕知道，你退下吧，让丘将军继续盯着曹家，尤其是曹琰。” “喏。” 王振走出宫殿，心想，陛下对曹琰似乎另眼相待。 …… 京都外城，几位身披戎装的大汉，正遥望着京都高大的城墙，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张兄，这次咱们可要给庆王爷讨个公道，不能让冤死在大牢。” 开口的人正是江南道节度使郝庆。 关外节度使胡彪：“没错，这次非得要让那女人服软！” 那女人自然是指女帝李明月了，他们好几位节度使联合入京，就是要为庆王爷打抱不平。 不过说打抱不平也是假的，毕竟他们各怀鬼胎，都只想借着此次事件从女帝那里讨点好处罢了。 “咱们这次入京不能空着手，必须让皇帝知道我们的态度。”郝庆提议道。 “嗯，这主意甚好。”胡彪附和道。 “先不着急入京，要让那女人来请我们，不然我们可不会入京，就在这京都外外扎营，我看她慌不慌。” 河北节度使张巡说道，他是这里面几人的主心骨，最擅长出谋划策。 “这能行吗？” 胡彪迟疑：“要不我们找个借口进京，让她知道咱们的厉害？” “这恐怕不妥吧，咱们又不能硬闯，这样岂不是逼迫陛下？”郝庆不同意胡彪的提议。 张巡却笑呵呵地说：“这有何难，我有法子。” 张巡拿出纸笔，刷刷写了几个字，递给了三人：“按照上面吩咐做即可。” 三人凑过头一看，顿时脸色古怪。 胡彪犹豫片刻，说道：“张兄，万一那女人真的恼羞成怒，对我们下杀手呢？我们可就死翘翘了啊。” “胡兄弟，你这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什么？”张巡忍不住笑骂。 胡彪讪讪一笑，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嘿，我这不是担心嘛，我这是为张兄的安危考虑。” 张巡翻了一个白眼：“你这样胆小，咱们还怎么伸张正义？你放心吧，只要你们听我的，保证你们毫发无损。” 张巡的信心满满，让郝庆和胡彪二人也稍微安心了一点。 “张兄，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一句话，我胡彪绝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是啊，我也愿意誓死追随张兄！”郝庆也赶紧说道。 “我等也是如此。” 其他的节度使纷纷表态。 “好了，快去准备吧。”张巡说道。 “那我去安排了。”胡彪转身跑了，郝庆则跟着张巡走进了偏僻的巷子。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张巡与郝庆两人的脚步声。 第92章 七大节度逼宫 …… 第二日一早，曹琰便被外面的击鼓声吵醒，他刚想骂娘，却发现这动静根本不是府上的鼓能打出来的。 “是城楼！” 曹琰反应过来这是城墙上以作警戒的大鼓，现在这玩意儿被敲响，意味着有外敌入侵？ 可这是大武腹地京都啊，怎么可能有敌人能打到这里来？ 不管如何，曹琰还是打算去一探究竟。 穿好衣裳来到府门口，果然有一群士兵正在整理盔甲，准备迎战。 “你们要去哪儿？” 曹琰喊道。 “拜见左相。” 一名骑马的校尉立即来禀报，说道：“城东郊区出现敌袭，城门被攻破，现在敌人已经冲进来了。” “敌袭？！”曹琰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敌袭，敌人？” 他不禁失声喊叫起来。 “你确定吗？”曹琰瞪着校尉。 校尉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敌人数目极多，已经攻占了城门，正往这边攻来。” 曹琰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突然就有人造反？” 校尉苦笑着摇了摇头。 曹琰懵逼了，有种睡醒了世界末日的感觉。 于是曹琰连忙带上家丁，直奔东门而去。 这时候恰好碰到了包希仁带着衙役匆匆赶往东门。 曹琰急忙拦下包希仁：“包大人，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包希仁摇摇头：“本官也是刚刚才得知，东门有节度使的部队攻城！” “什么？” 曹琰想过很多次这些节度使联合在一起，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却没想到这些节度使居然手段这么强硬，直接一言不合就开打，这怎么玩？ 最要命的是岳家军前脚离开京都，这些地方军后脚就到了，这实在有些太蹊跷了。 于是曹琰当机立断：“包大人，你带人去安抚百姓，务必保证京都不要生乱，东门的节度使是冲着我来的，我去应付他们。” 包希仁虽然觉得有些不妙，但既然皇帝已经派人去调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点点头道：“好，曹将军小心一点。” 等他离开后，曹琰立即召集所有家丁：“走，我们去东门！” “诺！”众家丁纷纷领命，浩浩荡荡向东门而去。 …… 东门城墙之下。 随着一阵尖锐的喊叫，曹琰骑着马飞速而来，他看到东门城墙上站着三个人。 那些人他再熟悉不过，中间的是女帝，旁边的是魏征和赵德芳，而后面站了一大堆朝臣，其中就包括了兵部尚书李东阳。 见曹琰来到，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拜见陛下！” 曹琰微微屈身说道。 女帝像是看到了救星：“曹爱卿快快请起。” “现在是什么情况？” 曹琰问道，明明不说是叛军已经攻下了城门吗？怎么陛下和一众大臣还能安然无恙站在城楼上？ “七位节度使带着近乎一万兵马，他们说是在练兵。” 女帝冷哼一声，显然十分不满。 “练兵？练兵拿京都守军练手？这借口也能想得出来？” 曹琰大为生气，这不明摆着逼宫吗？ 赵德芳指着曹琰骂道：“曹琰，看看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把庆王爷逼死，这些节度使能在京都发难吗？” “要是惹怒了他们，说不定他们真的开始攻城，京都生灵涂炭，那你曹琰就是第一罪人！” 曹琰直接怒怼：“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嘛，你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哦？” “每次就属你赵大人最急，你再这样我可要怀疑赵大人通敌咯。” 赵德芳甩了甩了衣袖，不想和曹琰搭话。 这时候对面的军阵之中，走出一名士兵大声喊道：“奸臣曹琰，残骸忠良，我等无意冒犯，这次只是为了陛下不受小人的蒙蔽，为陛下清君侧而已。” “请交出曹琰，不然我们不会罢休。” 曹琰冷笑一声：“你说不会就不会吗？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趁此机会攻破城池！” “曹大人！” 赵德芳厉喝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七位节度使前来勤王，难道还治不了你？识相点赶紧滚下城楼负荆请罪，否则我们都要被你害死。” 要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生死存亡之际，为了生存牺牲他人是再正常不过了。 赵德芳此话一出，除了李东阳和部分清流反对之外，大部分朝臣都高呼着要曹琰去自首。 其中清流考虑的是朝堂的失衡，没有几个像李东阳一样真心保曹琰的。 女帝也颇为头疼，现在七成的官员都要曹琰死，她也无法左右他们的意见。 就在女帝思考该当如何的时候，宽阔的大道上出现了一群穿麻布衣服的清秀书生，他们大多数人手上拿的不是书本，而是曹琰的《大唐日报》！ “我等拜见陛下！草民苏尘力保曹大人，不可将曹大人放去敌营啊！请陛下三思！” “草民吴起！” “草民……” 无数读书人的声音汇成一句话：“请陛下三思！” 看到这里，曹琰居然心里默默感动，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己不过是办个报纸，居然就收获了这么多忠实迷弟，看来这报纸没白办。 曹琰忍不住看了赵德芳一眼。 赵德芳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这些清贫的读书人会站在曹琰那边。 女帝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曹琰居然有这么多拥护者。 “闭嘴！一群贱民聚众滋事，真不怕本官把你们都抓了？” 就连那赵德芳都恼羞成怒，眼见曹琰就要死在他面前，这个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曹琰冷冷的瞥了赵德芳一眼：“赵大人，你若敢抓人，我便杀了你！” 这话一出，顿时全场震撼。 所有人都以为曹琰疯了。 但是曹琰也差不多要疯了，人一旦面临死亡，做出再出格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如今他要弄死赵德芳，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就连那女帝也不由皱起眉头，这个曹琰胆量未免也太大了吧。 赵德芳也呆滞片刻，旋即勃然大怒：“好你个曹琰，简直是目无尊卑，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威胁本官？” 第93章 我乃大武左相！ 我乃大武左相！ “我乃大武左相！” 曹琰傲然道，丝毫没把赵德芳放在眼里。 “你……你……” 赵德芳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曹琰说得不错，曹琰确实是大武左相，而且还是陛下钦点的，赵德芳哪里敢动他。 “你这逆贼！竟然挟持陛下！” 赵德芳终于找到理由，大义凛然地指责曹琰。 曹琰呵呵冷笑两声，根本不把赵德芳放在眼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曹琰行得端坐得正，没做亏心事，又何惧任何人污蔑？” 他环视四周，朗声道：“我知道各位大人都恨我，但我曹琰也从来不曾做伤天害理的事，更没有违背圣人教化，我曹琰只是为国尽忠，为陛下排忧，为民请愿。” 曹琰说完看向女帝：“陛下，请您相信我。”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请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能剿灭这些贼寇，若是不成，臣愿意自刎谢罪，以表陛下隆恩。” 这话说得漂亮，让女帝也不禁有些触动，她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准奏！朕给你一次机会！” 曹琰心底松了口气，拱手道：“臣遵旨！” 他看向赵德芳：“陛下金口玉言，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招！” 李东阳叹息着：“曹大人，希望你能够洗刷冤屈。” 曹琰淡然一笑：“李尚书放心。” 李东阳和刘彦昌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 而另一边，赵德芳愤怒直捶城墙：“曹琰居然敢威胁本宫，简直是狂妄至极！” “他这是要跟我作对到底了？” 赵德芳觉得曹琰这个举动实在有些愚蠢，他居然要去打败那些精锐的边防军，这不是送死吗？ 赵德芳甚至认为曹琰这是在拖延时间。 女帝关切问道：“曹爱卿，可要朕调配禁军给你？” 曹琰摇摇头，这禁军和边防军的实力差距不是一点两点，拿去镇场子都没用。 “不需要，微臣去就来，陛下坐等微臣退敌的好消息即可。” 曹琰说完直接下了城墙，站在那群临近科举的读书人面前，光是往那里一站，就让所有人噤声。 “诸位，我是谁想必不需要介绍了，今天我曹琰要借助各位的力量！” 曹琰高呼，却是弄得下面的人不知所措。 他们不过是手无寸铁的读书人，有什么能帮得上曹琰的？ 曹琰似乎早有预料，继续喊道：“各位都听好了，这些叛乱军并非寻常盗匪，而是各镇节度！” “这一次他们依旧选择进攻长安，显然是抱定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他们的战斗力非同寻常，我等读书人，当为天下先，平天下之不平，灭天下之不义！” “我希望各位能够联合起来，一起抵挡这伙反贼。” 这番话一出，下面的书生都炸了。 他们只是一些读书人，平日里写诗弹琴就是喜欢装逼耍酷的人物，哪里见识过什么战争？ 这时候就体现出读书人的优势，这年头，读书人的地位是最高的，甚至是这些所谓的精锐士兵，也要对他们有三分敬意。 很快就有一名书生站出来，其人正是苏尘，对曹琰说道：“曹大人，我等都知晓大武危难，我苏尘愿意追随曹大人平乱！” 其余的读书人也纷纷响应：“我等虽是读书人，却也是大夏百姓，岂能容许这些叛贼肆虐长安？我等宁死不屈！” “我等誓与长安共存亡！” 曹琰满意的点头，看来这些读书人对朝廷也是有归属感，毕竟长安城乃是整个大武最繁荣的城池，是每一个大武百姓心中最美丽的梦想。 他大声喊道：“既然如此，诸君便随我一同上阵杀贼！” 他这一句话，仿佛激励剂一般，让原本还在犹豫的读书人瞬间沸腾了起来。 这些读书人大吼道：“我等誓与长安共存亡！” 曹琰哈哈大笑起来，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方面鼓舞士气，另一方面让这些书生为了捍卫自己心中的梦想而卖命。 而且他们都是大武的未来，只要他们奋勇杀贼，未尝没有扭转乾坤的可能。 一时间，曹琰带领的队伍壮大了起来。 “随我冲！”曹琰振臂一挥，率先冲向城外的边防军。 赵德芳见状，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意。 “哼，你想要靠这群废物击溃反贼？别痴心妄想了。” 赵德芳心中暗道：这些废物只会添乱罢了，只要稍稍施展一点计谋，就能让曹琰的这一支队伍彻底崩盘。 “快看，曹丞相这是要做什么？” 一名大臣喊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魏征也看去，他猛地发现曹琰带着那群读书人居然出了城门，大踏步走向那群舞刀弄枪的边防军们！ 这不是送死吗？ 魏征脸上流露出浓浓惋惜，怕是今后的朝堂局势要有大变。 “曹大人啊，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妄图用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去御敌。” 大理寺卿崔君肃嗤笑道。 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些读书人到底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刑部尚书孙恩似笑非笑：“本来若是好好去协商，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现在曹大人这番举动，肯定会激怒敌人。” 像赵德芳一党这样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毕竟只要曹琰倒台就会空出许多位置，那可都是香饽饽。 女帝双眼如霜，双手握拳颤抖不已，眉目紧皱，仿佛是万千惆怅。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曹琰带着百来个书生径直走向那群逼宫的边防军，第一个迎上目光的便是关外节度使胡彪。 胡彪见曹琰居然主动送上门，于是带着精锐铁骑直奔曹琰而来，马蹄踏过如地动山摇，凛冽的寒风 刮在人脸上刺骨冰凉。 “尔等何人？胆敢擅闯长安！” 胡彪大喝道，“给我斩！” 随即他拔出腰间佩剑直指曹琰。 曹琰见状冷笑起来：“某乃大武左相，曹琰是也！” 曹琰？ 周围的人顿时哗然起来。 “原来是曹大人……” “曹公怎么这般莽撞，居然敢带着这些书呆子去面对敌军……” “他疯了吧！” 第94章 名将吴起？ “唉，他这么做也怪不得任何人，毕竟是大武宰辅嘛……” 议论纷纷之际，胡彪冷冷一笑：“区区小儿，也敢自称大丈夫？” 曹琰丝毫不惧，仰首大声道：“曹琰行得正，做得直，何须畏惧敌寇，尔等宵小之辈也敢猖獗！” 这一刻，曹琰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气势，仿佛天塌下来都压不垮他！ 这让众人心中敬佩不已，连带着对这位大武左相更加钦慕了。 “杀！” “保护曹大人！” 读书人们纷纷呐喊，然后一窝蜂扑向胡彪等贼寇。 胡彪看着这些书呆子，忍不住大骂一声蠢货。 他本以为这些读书人不过是些软骨头，只需要用骑兵迂回驱逐一下，就能把他们吓跑，到时候直接活捉曹琰。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些读书人基本上都是寒门书生，居然个个悍不畏死，牢牢拱卫着曹琰，这倒是让他愣住了。 虽然他是边防大将，但是也知道擅杀读书人的后果。 就在胡彪思考对策的时候，他听到后面有人在呼喊他，于是回头望去，原来是张巡还有郝庆，他们带着剩余的节度使齐齐逼近，身后的部队也达到了万余。 “胡节度，收拢你的部队，莫要误伤了这些书生！”张巡提醒道。 曹琰嘴角掀起一抹值得玩味的微笑，果然解决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 俗话说得好，坏人怕恶人，恶人怕不要命的。 曹琰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若是横竖都是死，不妨死得壮烈一些，再怎么说也不能太窝囊，那样就白费自己穿越至此了。 片刻的功夫，刚刚还叫嚣着要攻城的部队列阵后方，全部都收好了刀兵。 “曹大人，别来无恙。” 张巡翻身下马，来到曹琰面前。 曹琰冷哼一声说道：“我可不记得和你有过交往，毕竟我这人忠君爱国，不会和反贼在一起。” 此话一出，胡彪当即就要拔刀：“你他娘的说什么！咱们清君侧，你才是反贼！” “哼，未曾见过如此逼迫陛下的，说你们是谋逆也不为过！” 众人循声望去，居然是一个清秀书生？ 胡彪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曹琰阴阳他就算了，一个无功无名的穷酸书生也敢来两句？ 于是胡彪的大刀直直劈了过去，苏尘吓得双腿发抖，说不怕死肯定是骗人的，没有人不怕死。 “危险！” 曹琰正想去帮忙，去发现一个书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踢飞了大刀，只听得一阵破风声，那大刀从胡彪的耳边刮过，直直插在地上。 这一幕来得太迅速，以至于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胡彪摸了摸耳边，发现一抹红色，要是再偏差分毫，可能他就归西了。 “多谢吴起兄出手相助！” 苏尘拱手说道。 “吴起？” 曹琰留了个心眼，难道这是历史上那位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吴起？ 一个小小的插曲，却让双方的气势达到了平衡，不再是一边倒的情况。 于是张巡叹了口气：“曹大人，咱们好好谈谈吧。” “咱们没什么好谈的，要么你们马上退兵，要么我就死在这里，无非就这两种结局。” 曹琰好像看淡了生死：“不过我是很惜命的，所以你们别想逼死我，乖乖退兵吧，免得自讨苦吃。” 张巡怒不可遏：“这么说，曹大人的意思是没商量了？难道你就不怕我们发狠？” “你们会发狠？”曹琰讥讽道，“我看是不可能了。” “我不信，你们真敢杀官造反，你们知道后果吗？” “呵，这世界上有哪件事不是有利益驱动的呢？” “哈哈哈！” 看到大家沉默，曹琰放肆狂笑，这就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要借此告诉大家——我可以牺牲一切代价，也会拖着你们同归于尽。 你们呢，有这个勇气和我同归于尽吗？ 曹琰嘲讽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曹大人，你们是逃不掉的。”胡彪大声说道。 “张节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曹琰似笑非笑。 张巡微微颔首：“无妨。” 曹琰语气平淡：“你们几位节度并未收到中央的调度，却私自调兵，我想知道你们这么做的依据是什么？” “自然为了庆王爷而来，庆王爷冤死牢中，都是拜你曹琰所赐，而陛下却充耳不闻，这是被你蒙骗了，我们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你诛杀，还大武一个何晏海平！” 不愧是读了书的，忽悠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曹琰看了看张巡，而后说道：“虚伪，你们不过是被赵德芳收买了，这次来是来讨好处的，要么是兵马要么是粮草，亦或者是中枢的职位。” “我猜得没错吧？” “曹琰！你血口喷人！” 胡彪立马就坐不住了。 “我没有说错吧？”曹琰淡淡道：“如今天下大乱，朝廷不稳，百姓民不聊生，若是没有兵马，又有谁能够安邦定国？赵德芳虽然年迈，但是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你……” 曹琰继续侃侃而谈，不急不缓道：“你们现在兵强马壮，可是我大武国力衰败，军备松弛，你们想要征伐天下，恐怕短期内不太可能。” “所以你们必须寻找外援，而且还不能引起朝廷注意，否则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将成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所以你们就拿我开刀，然后名正言顺进入中枢，这便是你们的计划了？” “曹琰小儿，居然这样污蔑老夫！” 城墙上的赵德芳突然被e，立马表示忠心：“陛下！臣冤枉啊！” 女帝摆摆手，压根儿就不想听赵德芳狡辩。 她的脑子已经混沌一片，现在讨论这些有何意义？ 毕竟赵德芳的脾性她还是知道的。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让这些节度使退兵，否则她这个皇位一天都坐不安稳。 “陛下！陛下！” 众人慌乱成一团。 赵德芳暗恨不已，他本是打算借机挑拨离间，可是曹琰却将矛盾点指向了他。 “曹琰！你这个奸臣！”赵德芳破口大骂。 “闭嘴！”城下的曹琰瞪了他一眼，吓得赵德芳噤声不敢吭声了。 第95章 比试 “张节度，郝节度，你们觉得我说得如何？”曹琰转头询问两人的意见。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两个人也是贪图荣华富贵之辈。 胡彪气急败坏道：“我看你们就是在虚张声势，你们就不怕我军一拥而入？到时候连累的是所有人！” 张巡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仿佛在斟酌利弊。 “如果你们想要鱼死网破的话，我等奉陪便是，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到时候谁是千古罪人！”曹琰冷冰冰说道。 曹琰一开始也没有怀疑过是赵德芳，毕竟他与赵德芳无怨无仇，对方没必要这么干，但是刚刚胡彪提到赵德芳的时候，张巡和郝仁二人露出的迟疑之色让他警醒。 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这两人既然能够爬到高位，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城府？ 这种人最是奸诈狡猾，喜欢用诡计害人，所以他才特地试探了一番，果然被他给试出来了。 “曹琰，我敬重你是文人，不屑与你交手，但是你不要欺人太甚！”胡彪大声喝道：“我劝你束手就擒！” “哼！”曹琰冷哼道：“就凭你们，恐怕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曹大人，你说吧，你想怎么解决？” 张巡知道再这样胡搅蛮缠，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很简单，咱们来比试一番，若是你们赢了，那我曹琰心甘情愿跟你们走，要是我赢了，你们把马匹、军械还有皮甲通通卸下，然后给我光屁股走人！” 曹琰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他这么说，分明就是在羞辱这些武将。 “曹琰！” 胡彪怒吼道：“你这是在藐视我们？” 曹琰嗤笑道：“我曹琰身为文人，岂能辱没了文人风骨？输了就是输了，不服气你们大可以来战！” “你……” “行了！”张巡阻止了愤怒的胡彪，然后问道：“你想怎么比试？” 曹琰伸出三根手指：“比三场。” 张巡皱眉道：“三局两胜？” “你我各出三人，来一场赤手空拳的决斗！” 张巡犹豫了，他身后的节度使，每个人的武艺都不弱。 “曹琰，你这是在羞辱我们！”胡彪跳脚道：“堂堂武将跟你这样的斯文人动手，你不怕丢了脸？” “不试试，难道你想投降不成？” 曹琰冷笑道。 “你……你……我……”胡彪气得浑身发抖。 “别吵了！”张巡终于忍无可忍，低声训斥胡彪：“我们答应了！” “张大哥！”胡彪惊叫一声：“这……这怎么行？” 张巡冷冷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听我的没错。” 曹琰笑着说道：“张节度果然爽快。” “胡彪，郝庆，何展鹏，你们三人出战！” 张巡很快就确定了人手。 而曹琰这边，无数读书人都想去痛扁那群高傲的节度使们，于是都踊跃报名。 曹琰确实心里已经有了人选：“我和吴起，还有苏尘出战！” 曹琰和吴起出战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这苏尘弱不禁风的样子，众人多少有些不放心。 苏尘也怕拖累了曹琰：“曹大人，我还是不要去了，省得拖你后腿。” 曹琰拍拍苏尘的肩膀：“不要担心，放手去干，我给你们撑腰。” 双方围成了一个大的圆圈，里面站着两人分别是胡彪和苏尘，这是第一场的人选。 “小子，遇到我你可就遭老罪咯。” 胡彪仿佛吃定了苏尘，满含深意的笑道：“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是杀敌无数，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还嫩得很！” 苏尘微微摇头，打不过他也要打。 “你可别小瞧人！” 胡彪看苏尘的样子，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侮辱，挥舞着胳膊，一拳击向苏尘的胸膛。 苏尘毕竟身子骨太弱，一拳差点没缓过来，不过也因为这一幕让旁边的人惊呼一声，显然胡彪的攻势太猛。 胡彪心中得意：这小子估计要吐血吧，嘿嘿。 可惜苏尘并未吐血，而是抓住了胡彪的手腕，轻飘飘一甩，胡彪整个人飞出去了。 这时候胡彪才发现，他和苏尘之间相距足足五六步远。 胡彪摔了个狗啃屎。 “呸！” 胡彪狼狈地爬起来，狠狠吐掉嘴巴里的泥土，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小子，你居然敢偷袭我！” 胡彪刚才的攻势太猛，导致他的身子失衡了，没想到居然被苏尘抓住机会。 “好小子，现在我可不留手了。” 胡彪发动了更加猛烈的进攻，苏尘招架不住了，险象环生。 “苏尘，加油！” “苏尘，你可不能倒下呀！” 周围的读书人为苏尘鼓劲呐喊。 他们虽然和苏尘不过才相处几天，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同伴胜利，因为这代表着自己的尊严和荣耀。 “嘭！” 苏尘躲避不及，硬挨了胡彪一拳，身子撞向后方。 幸亏他反应灵敏，堪堪稳住身形，没让自己跌落在地。 曹琰眼睛紧盯着苏尘的动作，当即大喝一声：“好！” 张巡冷哼一声，他们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要论杀招可多的是。 果不其然，就在这一瞬间胡彪暴起，朝着苏尘冲过去。 苏尘刚才硬抗胡彪一拳，已经受伤，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胡彪的对手，而后胡彪一记鞭腿直击脑门，苏尘顿时就昏厥过去。 曹琰去查看苏尘的伤势：“还好，没有伤得太严重。” “哼，蠢货，居然让书生和这些节度使对敌，就算是不用武器，也不见得能赢。” 赵德芳暗骂一句。 “首战则败，曹大人危险咯。” 孙恩幸灾乐祸说道，像他这样想的不只一个人。 “不要乱讲，曹大人乃天纵奇才，肯定能扭转乾坤！” “不错，这次肯定又是曹大人获胜！” “你看，胡彪他们准备开始第二轮了，曹大人怎么还不出来。” 曹琰还未出场。 观战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呵呵，曹琰，你这是弃权了吗？” 张巡看向曹琰，淡漠说道：“如果是的话，就赶紧滚蛋，本官可懒得和废物浪费时间。” 曹琰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坐在那儿。 众人齐齐望去，原来是第二场是吴起出战了。 第96章 吴起小胜 而节度使一方，则是江南道节度使郝庆上阵。 江南宝地，虽然很难发生大战，但是这郝庆也不是省油的灯，此人曾是先帝的得力干将，因为江南分裂趋势日显，才让他去坐镇江南。 只是时过境迁，人心也随之变化。 正所谓山高皇帝远，现在的郝庆和以前的郝庆，其忠心程度已经是大相径庭。 “小子，报上名来。” 郝庆一边活动筋骨，一边问道。 吴起拱了拱手：“陇西人士，吴起！” 郝庆哈哈一笑：“不就是个无功无名的穷酸书生嘛，今日一战，我们可以好好玩玩。” 郝庆说完后，直奔吴起而去，一拳轰出。 吴起侧身闪过，顺势一肘顶出。 “铛！” 郝庆抬臂格挡住吴起的肘击，然后一记膝撞击在吴起腹部。 吴起连退三步，脸色惨白。 “呵，不过如此！” 郝庆讥讽一笑，再度欺身而至。 吴起强撑着继续迎战，最后被郝庆一掌劈在胸口，整个人跌飞出去。 吴起趴在地上喘息，他的肋骨似乎断了好几根，一阵剧烈疼痛涌上来。 曹琰有些吃惊，这些节度使基本上都军中宿将，没想到能强到这种地步。 郝庆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废物东西，也配与我交手？真是恬不知耻。” 他的言语激怒了吴起，吴起奋力挣扎着起身，可却因体内伤势过重，根本爬不起来，最终躺在了地上上。 郝庆嘲弄笑道：“就凭你也想赢我？痴人做梦！” 吴起不甘的闭上眼睛。 张巡冷哼一声，看来今天这曹琰是铁定要跟着他们走了。 胡彪甚至还对曹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珠都快蹬出来，而曹琰也毫不示弱对着胡彪比了个中指，直接给胡彪干沉默了。 “大哥，我怀疑曹贼在侮辱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胡彪摸摸后脑勺说道，张巡根本不想理胡彪，一个眼神就让胡彪老实了下来。 开玩笑，这曹琰是出了名的损，和他比贱岂不是自取其辱？ 然而就在此刻，吴起突然暴起，整个人弹射起步，用头往上顶，直接把郝庆撞得哇哇叫。 “我去，这一招妙啊，吴兄这是示敌以弱，再伺机进攻从而一锤定音！” “不愧是吴兄，轻易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曹琰也是颇为惊喜，果然还得是吴起，一个小小的决斗都用上了兵法。 而那郝庆一屁股跌落在地，久久不能站立，胡彪关切问道：“郝将军，这还好吗？” 郝庆好不好曹琰不知道，曹琰知道的是郝庆现在疼得怀疑人生。 郝庆：“他……他一下就打中了我的上……上巴。” “上巴？你在说什么胡话？” 张巡眉头紧皱。 曹琰哭笑不得，吴起一记头槌直接捶得郝庆找不着南北，这还不叫上巴，那什么叫上巴？ 这个郝庆还真是搞笑。 吴起一脸懵逼。 这家伙居然把他的脑袋认成是上巴，真是莫名其妙。 他可不敢把郝庆丢下来，万一出了点岔子，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胡彪，还能再战吗？” 张巡关切问道。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就激起了男人的胜负心。 只见那郝庆明明疼痛万分，还是强撑着站起身来说道：“不疼，就是有点头晕。” 此话一出，节度使们放心了不少，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郝庆就一头栽了下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胡彪：“……” 他们也都无奈摇头。 堂堂江南节度使，居然被打晕过去，实属罕见。 “你们两个上去，把他抬下去治疗。” “是，张巡大人！” 两个士兵立即把郝庆扛下空地。 张巡扫视全场，朗声宣布道：“第二局，吴起胜出。” 这话一出，所有人哗然。 精彩精彩，小小地方居然有两位卧龙凤雏，我愿称之为最嘴硬的男人。 曹琰无奈扶额，节度使也有这些现眼包。 “我靠，吴起真厉害！” “是啊，吴起的功夫简直深不可测！” “想不到，吴兄平日里也不张扬，我等都看不出吴兄有如此战力。” 曹琰看得到张巡的目光越来越凶狠，想必也是气急败坏了。 “如此便是一胜一负，张节度，咱们继续吧。” 曹琰走至圆圈中心，第三场是他出站战，而他的对手是何展鹏。 张巡面皮抽搐，咬牙切齿道：“这一场务必要赢！” “遵命，张大人。” 一位年纪偏大，留着山羊须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他穿着一套黑色铠甲，看起来倒有几分威风凛凛的感觉。 他是何氏家族的人，大武有名的世家子弟，但是此人最为神秘，曹琰脑子里居然对他没有一点的印象。 这可就麻烦了，曹琰往往担心的并不是胜负，而是信息不对称。 何展鹏振臂一呼：“何家何展鹏，请吧！” “桥豆麻袋！” 曹琰的奇怪言语让何展鹏停了下来。 “曹大人这是想干嘛？难道你想弃权” 何展鹏疑惑极了。 曹琰摇摇头，笑着说道：“打肯定要打，但是我很久没活动过了，要做些准备。” 张巡等人脑袋都大了：“曹大人莫不是在拖延时间？” 不过何展鹏倒也不给曹琰机会，率先冲向空地中心，一脚踏出，空地颤抖，而何展鹏的速度更加迅猛，眨眼间就到了曹琰跟前。 这种爆发力，远非常人能够媲美，足矣让曹琰忌惮不已。 然而曹琰却丝毫不惧，双腿微屈，双手握拳，直接冲了上去。 嘭！砰！ 拳头碰撞的声音传遍四周，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每次都是拳拳到肉。 “太恐怖了，这两个人的拳脚都像是刀锋一样锐利，一旦擦破肌肤，就有可能流血致死！” 众人震撼，两个人的拳脚力量极为巨大。 而且两个人的战斗技巧非常高明，拳脚之间总是避免受伤，而是采取游斗。 但是两人的速度都非常快，所以看起来更加的危险。 曹琰和何展鹏你来我往数百招，谁也占不到对方的便宜。 何展鹏暗叹一声：“这个家伙不简单！绝不是花架子！” 第97章 扮猪吃老虎 就连张巡都惊叹：“曹琰什么学了武，我怎么不知道？” 胡彪也是一脸迷茫，喃喃道：“这哪儿像是大武左相该有身手的啊！难道是我错过了什么？” 然而曹琰却硬抗了下来。 这不正常！ 城墙上的女帝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心里暗道：这曹琰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和女帝一样激动的还有魏征等人，眼见曹琰这么强势，别提有多高兴了。 总之在赵德芳下台之前，大家都不想曹琰离开中枢。 张巡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某些可能性：“不好，曹琰是装的！” “什么意思？”胡彪傻傻问道。 张巡骂道：“你这笨蛋，曹琰一定是在藏拙，否则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曹琰会功夫” 胡彪恍然大悟。 张巡则是盯着曹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又是一脸厌恶。 “妈的，这个卑鄙小人，我算是明白为何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了。 “哼，不过他以为扮猪吃虎就能逃脱责罚了吗？” 张巡心里冷哼：“不过何将军可不会惯着曹琰，咱们走着瞧！” 而另一边，何展鹏也察觉到了，心里暗骂一声：“这个家伙，居然隐藏得这么深。” “不过，我可不怕你！” 何展鹏再度扑杀向了曹琰，而曹琰依旧和刚才一模一样，一副呆愣愣的样子，仿佛失神了一样，只顾着抵挡。 “哼，这是你逼我的！” 何展鹏眼底闪过阴毒之色，右肘弯曲，朝着曹琰胸口砸去。 “呵呵。” 突然曹琰诡异一笑，然后猛然转身，躲开这一招，同时一个膝顶重重磕在何展鹏的肚子上，何展鹏顿时惨叫一声，捂住肚子跪坐在地上。 而这时候，曹琰又抓住机会，一个飞踹踢向何展鹏的腹部。 砰砰砰！ 曹琰一瞬间就是七八脚，何展鹏被打趴在地上吐血不止，爬都爬不起来。 张巡见状大怒，跳上空地，指着曹琰喝道：“你干什么？！” 曹琰撇嘴，然后伸手一指何展鹏：“我干嘛，你看不出来啊，当然是揍这个混账王八羔子了！” “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展鹏躺在地上，仰天狂笑。 “你笑什么？”曹琰有些纳闷。 他只是揍这个家伙，这家伙为毛笑得这么开心呢？ 而且他笑得很夸张，眼泪鼻涕齐飞，笑完之后，还不忘朝着曹琰吐了一口唾沫。 曹琰脸都黑了。 “卧槽尼玛的，居然敢挑衅老子，找死是吧？” 曹琰扭头一看，果然，何展鹏居然还能撑着地板站起来，虽然步履蹒跚，但确实是起来了。 “你怎么起来了？”曹琰诧异道。 何展鹏满脸怨恨，低吼道：“你他娘的给我去死！” 他挥舞着双拳，朝曹琰杀来。 “我艹！” 曹琰大骂一句，一脚踢在何展鹏的腰上。 “砰！” 何展鹏被踢飞，摔在空地下面。 胡彪赶紧下去把何展鹏搀扶起来。 何展鹏抹着脸颊上的汗水，咬牙切齿道：“曹琰，今晚的事，没完！” 曹琰不屑一股：“先打赢我再说，只会口嗨算什么本事？” 此话戳到了何展鹏的痛楚，居然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说话。 若是细细说来，曹琰的功夫很诡异，因为曹琰打的是后世蓝星学的特种兵擒拿术。 可以说是招招致命，不动则已，一动必定会有人倒下。 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他的节度使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不愿意看到的是，何展鹏居然打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丞相曹琰，更不了接受赌约失败的惩罚，他们都要脱光了衣服灰溜溜跑回去，这丢人可会丢大发。 “何展鹏，打啊！” “打死他！” “废物！” 郝庆和张巡在空地上大喊，希望何展鹏能继续上，至于曹琰那点三脚猫功夫他们不在乎，因为曹琰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打几下就虚了。 “你们闭嘴！”何展鹏听到了郝庆和胡彪的催促，恼羞成怒，他愤愤的瞪了郝庆和胡彪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曹琰身上，沉声道：“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那就休怪我无礼了！” “来呀！”曹琰勾勾手指。 “哼！” 何展鹏低哼一声，随即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浑身的气势猛然暴涨，双掌平推而出。 曹琰抓住机会，立马牵着何展鹏双手，后者重心失衡，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而曹琰用脚一绊，何展鹏便重重摔在地上，用脸接地的滋味并不好受，鼻梁骨都直接摔断。 “哈哈，你不是喜欢玩偷袭吗？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偷袭！” 曹琰嚣张的大笑着，抬腿狠狠的踹在何展鹏脸上。 这下，何展鹏真的是晕死过去了。 “何展鹏！” 郝庆、胡彪两人大骇，连忙冲进场内，查看何展鹏的情况。 然后他们惊讶的发现何展鹏脸颊高肿，鼻子都塌陷了。 他们吓得连忙抱起何展鹏，准备带他离开。 而曹琰自然不允许他们带走何展鹏。 于是双方争执不休，最后张巡忍无可忍，喝道：“够了！” 曹琰冷笑道：“张节度，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城墙上的赵德芳无能狂怒：“凭什么！这群废物节度使，打不过书生就算了，连曹琰都打不过！” 他惊醒策划的局现在土崩瓦解，全盘皆输，心中郁闷至极，感觉自己亏大了。 赵德芳身后的崔君肃苦涩道：“现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您看……” “哼，不行，绝对不行，我还有其他安排！”赵德芳怒火熊熊的咆哮起来。 崔君肃不由担忧道：“那……您想要怎么办？” 赵德芳狰狞道：“哼，就算何展鹏这个蠢货打不过曹琰，我相信他们也不傻，不会因为区区赌约退兵的。” 孙恩脸惊讶：“可是他们可是在陛下的面前立誓的啊。” “哼，你和一群野兽讲道理，你觉得能行吗？” 赵德芳冷笑道。 果不其然，城墙下的节度使们丝毫没有撤兵的意思。 第98章 绝地翻盘 “张巡，你这是要反悔了？” 曹琰脸上有一丝愠怒。 张巡看了郝庆和胡彪：“哈哈哈，曹琰啊曹琰，你官居高位，却不懂兵不厌诈这个道理吗？” 曹琰闻言眉头微皱，问道：“难道你要食言？堂堂河北节度使，居然会做出这等小人行径？” “呵呵，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你任何条件，刚才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张巡淡淡笑道。 “卑鄙！无耻！” 曹琰愤愤骂道。 张巡冷笑道：“卑鄙无耻，比起你曹琰，我还差远了！” “曹琰，我承认你的武艺不凡，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你毕竟是手无寸铁的文人，而我手里有刀枪。” “这样打下去，你不仅仅讨不到好处，还会白白消耗体力，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乖乖投降吧，否则等会儿你就该求饶了。” 说完后，张巡对着郝庆和胡彪使了个眼神。 郝庆和胡彪顿时明悟过来，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 “咻咻咻……” 数支利箭射入曹琰一寸前的空地上。 “嘶……” 众多围观百姓见此，纷纷露出震撼神色，不少人还吞咽一下口水。 因为他们都能察觉到这些利箭的威胁性非常巨大，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呵呵，我曹琰今日倒是领教到了什么是厚颜无耻！”曹琰嘲讽道：“天子脚下居然信口雌黄！” 曹琰身后的书生纷纷破口大骂，一个个义愤填膺。 张巡不屑道：“胜者王侯败者寇，我不需要狡辩什么！” 张巡看着空地边缘处，冷笑一声：“曹琰，如果不想这些书生受伤的话，最好还是识趣的认输，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曹琰冷哼一声：“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张巡阴冷的盯着曹琰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对着郝庆、胡彪喝道：“放箭，给我射死曹琰！” 郝庆和胡彪两人早就等候命令，立即拉弓搭箭，瞄准曹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喊杀声，惊得胡彪和郝庆放下了弓弩。 那些节度使纷纷看去，原来在他们的身后无数百姓袭来，个个面色凶狠，仿佛要吃了人一般，不过他们都有个特点，每几个人手上都有张大纸，那正是曹琰的《大唐日报》。 曹琰吐出一口浊气：“终于赶上了。” 张巡见形势不对，于是立马责问道：“曹琰！你做了什么！” 此刻明心和明朗也回到了曹琰身边：“公子，幸不辱命。” 曹琰从明心手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了张巡。 张巡猛得发现这上面刊登的东西和现在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这曹琰难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然为何早就提防着自己了？ 想到这，张巡背脊发凉。 “将军，现在怎么办？”郝庆急切的问道，他怕曹琰突然翻盘，那就麻烦了。 胡彪同样紧张，若是这次没有把曹琰弄下去，那以后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但是这四面八方几十万流民，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张巡咬牙，他必须得尽快做决定了，如果继续僵持下去，恐怕会出现意外，而且还有一点，他很害怕这些百姓会冲过来将自己砍死。 “撤兵！” 张巡最终还是选择撤退，因为他不敢冒险，一旦被困在这里，他肯定活不了。 “呼啦……” 听见命令的守军纷纷收拾器械，准备撤兵。 但是那些流民根本就不想撤退，依旧堵在主干道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张巡等人，似乎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一样。 “混蛋！” 张巡暗骂道，然后又改变主意了。 既然现在无论怎么逃脱，最后都难免会被围攻致死，那么还不如拼死一搏。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曹琰，冷声道：“曹琰，你虽然赢了我，可也付出了代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读书人，简直就像是一头疯狗，这种人留不得。” 曹琰闻言勃然大怒，道：“张巡，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臭嘴！” “呵呵，你有胆量的话，尽管来试试！”张巡冷笑道，他根本就不畏惧，甚至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曹琰不敢动手。 话音刚落，张巡被一拳撂倒，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从没见过这么无理的要求。” 曹琰似笑非笑，胡彪和郝庆当即就要对曹琰动手，一道倩影从天而降，横扫一圈直接把郝庆和胡彪击飞。 “你怎么来了？” 曹琰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 东方谨撇撇嘴：“我再不来你都要被剁成肉酱了。” 胡彪惊恐地发现自己胸膛凹陷，不断咳出鲜血。 这女人……好强！ 看来现在活捉曹琰是没戏了。 郝庆看着东方谨，目光充满警惕，然后沉声道：“走！” 他带着士卒们迅速往流民薄弱地带突围。 张巡爬起来，捂住自己的胸口，恶毒的看着东方谨，冷声道：“曹琰你不用太嚣张了，迟早我让你跪在我的脚下！” “呵呵，那你还真是妄想。”曹琰轻蔑道。 张巡恨恨道：“咱们走着瞧！” 说完张巡也匆忙带着郝庆等人撤退。 曹琰见状松了口气，连忙感谢：“这次多亏你了。” “你仔细看看，现在的场景。”东方谨指着曹琰的身后。 曹琰扭头一看，整个人吓了一跳，只见那些普通百姓不仅没有散开，反而越聚越多。 “我的老天爷！” 曹琰吓坏了：“怎么回事？” “这还看不清楚？那帮愚夫愚妇根本就没想走。” 东方谨叹息道：“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或许你的那篇《大唐日报》的影响不小，看了节度使的跋扈行为，可以说是人神共愤。” 其实他也挺佩服曹琰的，这家伙真的是艺高人胆大啊，居然还敢挑衅边防军，而且最关键的是竟然还能全身而退，这份谋略足矣让任何人惊艳。 不管是哪一步，都是精心策划，当然里面也出了不少小插曲，这都是意料之外的事，倒也无伤大雅。 看着退去边防军，吴起高呼：“我们赢了！大武国运永祚！” 那群书生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我们赢了！” 第99章 皆大欢喜 明心和明朗也喜极而泣，明心抱左脚，明朗抱右脚，那叫个感动。 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被黏在了曹琰的宽大的紫袍绣禽官服上，让曹琰颇为心疼。 “行了行了，道理我都懂，明心你再拿我的衣服擤鼻涕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曹琰皮笑肉不笑。 明心和明朗立马嬉皮笑脸：“嘿嘿，相爷，咱们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 “对啊相爷，要不是你早上嘱咐我们不准来找你，我们真的想和你一起陪葬。” 明心留下了豆大的泪珠，看得出来是发自真心。 “虽然但是，他娘的陛下和文武大臣都在城墙上看着呢，你俩给我整这死出干嘛？”曹琰被气笑，“别人往哪城墙上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唱戏。” 明朗笑嘻嘻的擦掉眼角的泪水：“那不正好么，咱们可以演一场苦情剧啊，保证感动陛下和文武百官，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 曹琰：“……” 他已经懒得和两人废话了，吩咐道：“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明心和明朗相视一笑，还得是相爷骂人舒坦，这一天不被骂浑身难受。 两人屁颠屁颠离开，各种寻自己的店铺去了，毕竟事情再大不能忘了赚钱。 “真是两个活宝。” 曹琰气得想骂娘，本来士气大受鼓舞，这俩人往这一跪跟哭丧似得。 别的不说，就说那些拿着农具来拱卫长安的农名伯伯们，都被吓得不敢吱声，全部怔在原地了。 得，洗刷了这么久的恶名又得重新搞了，曹琰感觉自己的头顶san值狂掉。 一眼望去，偌大的人潮鸦雀无声，农民伯伯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看看城墙上的陛下和朝堂大臣，好像这三波人都短暂石乐志一般。 “咳咳，曹丞相，不才愿意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百姓归去务农。” 曹琰循声望去，原来是那刚刚被打晕的苏尘，不过他好像重生一般，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于是曹琰想都没想就答应：“苏尘，放手去做，本相定会鼎力支持。” 曹琰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现在城墙上那群言官肯定会抓住他这小辫子不放，毕竟随意发动百姓，误了春耕也能算到曹琰头上的。 果不其然，城墙上，言官们已经列出了一百零八条罪证，准备弹劾曹琰。 毕竟这群流民迟迟不去，按照惯例勤王的部队不管是不是正规军，都会向陛下讨要封赏，他们不信这群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流民大军不会趁机宰一笔。 苏尘听了曹琰的话，一副“大师我悟了”的表情，而后神色严肃走到这群几十万流民面前。 他并没有像曹琰想象的那样高谈阔论，亦或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来说服这群百姓。 而是只对着第一排的农民挨个讲了几句话，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这几十万的流民便一哄而散，嘴里好像还念着什么“发财了”“富贵了”，总之用一种非常理的速度迅速离开了。 一阵春风毫无阻拦地吹在女帝李明月的笑颜上，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甚至连一点什么农具草鞋啥的都没留下。 许多武将都暗自心惊，好家伙，这群流民这么听从指挥？要是把他们收入麾下岂不是就能打造出一支王牌部队？ 而那些言官无奈地和赵德芳一党交换着视线，脸色难看的就像是吃了大粪一样。 总而言之，所有人都想知道曹琰是如何轻易解散这支流民的。 苏尘风度翩翩，除了被打得乌青的熊猫眼之外，整个人风度翩翩，就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 “丞相，幸不辱命！” 苏尘抱拳说道，心里颇为激动。 曹琰急忙握住苏尘的双手：“好好好，苏尘是吧，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的口才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称你为当时小诸葛也不为过。” 苏尘连忙推辞：“丞相严重了，我苏尘能有这样的成就，那是曹大人功德无量，声名远扬，这群百姓才答应听从我的命令。” “某再厉害，也不过是做了个执行者的角色，真正操刀的还得是相爷。” 曹琰瞳孔地震，这人他很中意，不为别的，就为了这拍马屁的本事。 这就是高级的拍马屁，拍了又没完全拍，但是听得的人可是相当舒适的。 东方谨抱剑看着远方，时不时瞥曹琰和苏尘一眼，心里无语极了。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比曹琰脸皮更厚的。 而苏尘的同舍吴起等人直呼内行，不断默念，揣摩其中的精髓。 “吴兄，这苏尘是不是有些太功利了，君子不能这样违背本心。” 一位书生小声说道。 话音刚落，就被吴起等人死亡凝视。 吴起心里美滋滋：“以前的我不屑一顾，现在的我逐字分析。” 一阵商业互吹之后，曹琰终于问道：“苏尘啊，你到底是如何说服这些流民解散的？” “大声告诉陛下和朝堂诸公！” 曹琰拍了拍苏尘的肩膀，一同看向女帝李明月。 看着气急败坏的赵德芳，还有颇有欣赏神色的女帝，曹琰嘴角淡淡一笑，差点喊出：“可恶！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苏尘也是激情四射，高声喊道的：“禀报陛下、丞相大人，某告诉他们若是就此退去，那么曹丞相会给每个人发放五文钱” “我造你……” 曹琰惊呼出声，女帝皱着眉头看着他。 曹琰尴尬一笑：“我像说的是，我知道这件事。” 曹琰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僵硬侧过身看着苏尘，苏尘还以为曹琰是在鼓励他。 于是继续高声说道：“这还不够，某承诺要是他们在京畿附近安居，那么还会再发放五文钱！” 此话一出，东方谨笑出了声，女帝和大多数大臣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是钞能力？ 那没事儿了。 大家都歌颂女帝圣明，同时赞扬曹琰机智无比，但这都是捧杀，背后是无情的嘲笑。 曹琰心脏骤停，觉得天都塌了。 第100章 想刀人的曹琰 他说的鼎力支持那也是客套话啊，没想到苏尘能当了真。 那会儿的流民少说也有十几万，这要是拖家带口来领银子，曹琰不得大放血？ “咳咳！”女帝清了清嗓子，决定改变策略：“今日天色不早，明日早朝之上朕与卿共议此事，诸位爱卿且回府休息。” 女帝这招以退为进玩得漂亮，众人纷纷告退。 “陛下，曹丞相真乃神助攻。” “曹丞相果然深藏不露！” “陛下圣明！” 女帝李明月也是忍俊不禁，这曹琰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在场所有人赏银白两，其他的赏赐等早朝再作打算。” 女帝说完，便起身离开。 “恭送陛下！” 曹琰看着女帝离开，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不过更大的麻烦倒是来了。 一旦这帮流民在京畿附近落户，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摆平了，到时候必须派兵驻扎。 而苏尘，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流民会听他的，又怎么会料定流民会遵守约定的呢？ 曹琰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吩咐下去加强防范。 曹琰站在城楼上，眺望城门下的百姓，微微摇了摇头。 他不敢保证这群流民不会反悔，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逃跑，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个避风港罢了。 “苏尘，你干得很好。” 曹琰拍了拍苏尘的肩膀，“下次别干了。” 曹琰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气呼呼离开，这地方待不了一点。 苏尘一头雾水，怎么前面说还夸他呢，后半句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谨捂着嘴笑道：“你啊，惹怒曹琰了，你这倒是让流民退去了，安置的费用可都是他来出的，他能不气吗？” 东方谨这么一解释，苏尘恍然大悟，不过旋即疑惑：“可曹大人不是说全力支持我吗？我还以为他真的愿意拿出全部家当来安置流民呢。” 听了苏尘的话，东方谨无奈摇头：“自求多福吧。” 东方谨轻快离去，再不去追曹琰可能就追不上了。 只留下后知后觉的苏尘在原地风中凌乱。 “坏了，我人没了！” 苏尘挎着个批脸，笑容勉强，他已经凉了一半了。 且说那曹琰，此刻生气移速加一百，走路神速，东方谨不抓紧脚力还不一定能追上他。 “至于么？就为了几万银子这么闹心？” 东方谨悄无声息走到了曹琰身边。 曹琰冷笑道：“你不懂那些流民的套路，他们本来就无户无籍，到时候随便谎报一个名字，脸上抹两把黄泥，能分辨得出来才怪。” 东方谨美目流转：“你的意思是，这些流民会出现冒领和多领的情况？” 曹琰点点头，叹气道：“如果是一小拨的人，还能够查清楚。但若是一窝蜂涌来，那根本就没办法查清。” 东方谨闻言有些担忧：“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继续给他们发银子？” “唉。” 曹琰叹了口气：“除非我们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东方谨眼睛闪亮起来。 她跟曹琰这么久，自然知道曹琰的能量。 曹琰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件事暂且放放。” 东方谨顿时撅着嘴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好了好了，先不管这个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曹琰停下脚步，“你轻功是不是很好？” 东方谨点点头：“当然，本姑娘的轻功放在整个大武都是数一数二的。” 曹琰顿时眼前一亮，神色激动：“那你快带我飞去京畿道边界，我要去和何展鹏见一面。” “他？你们刚才不是还喊打喊杀的样子，你好不容易才把他赶跑不是吗？” 东方谨很怀疑曹琰是不是石乐志，总是说出些奇奇怪怪的话。 “诶，这你就不懂了。” 曹琰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曾经有位大贤曾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嗯？” 东方谨笑容僵硬：“你把我当傻子逗？本姑娘虽然是习武之人，也是懂得咬文嚼字的，哪个圣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你要带我去见何展鹏。” 曹琰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掏出麻绳，好像已经做好了起飞的准备。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谨看曹琰把自己给搞得五花大绑，尤其是背上还有个死结，看起来颇为趁手。 这倒是给曹琰整笑了，你跟我搁这搁这呢？ “你不是要用轻功把我带过去吗？我想这样你提着我在天上飞也会省点力气。” 曹琰一脸睿智，东方谨像是在看傻子。 “怎么？我说得不对？” “不是不对，是大错特错，你真把我当成话本里的神仙？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东方谨白了一眼，“我告诉你，武功是武功，白日梦是白日梦，你别搞混了。“ “我们习武之人只是体魄比你好一点，懂些战斗技巧罢了，其他的什么玄乎又玄的东西那都是在胡扯的。” 曹琰顿时就泄了气，也对，这毕竟不是武侠小说，那些吊炸天的东西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见曹琰这么颓丧，于是东方谨不忍心说道：“其实还有个法子，我知道一处羊肠小道，若是咱们速度快说不定可以遇到何展鹏。” “只不过这山路颇为崎岖，恐怕得要徒步前行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消。” 东方谨说完这话，还对着曹琰上下打量。 就好像蓝星那句“你行不行啊，细狗~”一样，曹琰顿时就来气了。 看不起谁呢？真当我上辈子特种兵白当的？ 我非得要给你展示一下男人的雄风！ “带路吧，我今天这绳子都不用解开，必定能截住何展鹏。” 曹琰一挺胸膛，自信满满的回答：“哼！本相岂会害怕区区崎岖山路？本相可从未畏惧过任何困难！” 东方谨被噎住了，不由苦笑，看来自己是低估了曹琰的勇猛程度。 “那就走吧。” 曹琰大踏步向前，东方谨连忙跟上。 一刻钟后。 “你确定这里是羊肠小道？这里明明是一条官道，还修建得十分坚固。” 第101章 何展鹏慌了 这不就是稍微窄一点不能过车马的小路嘛。 曹琰大失所望，要是这个程度，那简直毫无挑战。 “不然你以为呢？” 东方谨鄙夷的扫视着四周，“这不算羊肠小道？” 曹琰：“……” “走吧，咱们抓紧一点。”东方谨催促道。 曹琰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火气，迈开大长腿朝着目标奔袭而去。 东方谨暗暗松了口气。 曹琰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他们就超越了一堆骑马的官差，直奔京畿道。 东方谨一阵唏嘘，她没想到曹琰居然有如此爆发力。 不过很是滑稽的是，曹琰现在上半身被麻绳绑得死死的，就像是负荆请罪一样，以这样的姿态长跑实在是滑稽。 画面太过奇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奇行种出山了。 “喂，我说你就不能慢点，你这速度，等咱俩找到何展鹏你腿也废了啊。” 东方谨一阵抱怨。 曹琰不耐烦道：“慢不了一点，再慢黄花菜都凉了。” “我是好心关心你。”东方谨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你为啥执意要去见何展鹏，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谈及于此，曹琰停下来歇了歇。 “你懂什么。” 曹琰没好气道：“就是因为他不是好人，才有很多缺点，有缺点才能被掌控。” 东方谨从曹琰的脸上看到一丝阴冷：“你不会打算策反他吧？” “不是策反，而是利诱。”曹琰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我们可以给予他足够的好处。” “比如呢？”东方谨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曹琰嘿嘿一笑：“比如我们给他送上美女、美酒和金银财宝，让他投靠我们。他若是肯归顺，咱们可以把他招揽进中枢，甚至可以让他做陛下的得力干将。” 东方谨听完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如此。” “怎么样？我觉得很合适吧。”曹琰得意洋洋道，仿佛自己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谋士似的。 “何展鹏年纪轻轻就是从四品的宣威将军，可谓是年少英才。我们如果能拉拢了他，说不定我们就能立下赫赫战功，到时候皇上肯定对我们刮目相看。” 东方谨却摇摇头：“你说的那些他现在就能拥有，何必再经你之手，让自己冒险呢？” 曹琰回头看着东方谨，双眼如炬：“你说得没错，他贵为一方节度，自然手上权力和荣华富贵自然是享用不完。” “但是如果我说，他要想享受这些，还得要有命享受才行。” “我就是给他送这条享受富贵的命的。” 曹琰突然收敛表情，变得严肃认真。 “何展鹏这次犯了大错，陛下不会放过他。他若是乖乖投靠朝廷，或许还能活着。” “若他冥顽不灵，那么最终只会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东方谨沉默片刻，叹息一声：“你还是这般心狠手辣啊。” 两人继续往前，日落前居然真的碰到了何展鹏的军队，不过曹琰并没有偷摸着进去，而是和东方谨光明正大进入何展鹏的临时营寨。 “将军！曹丞相来了！” 亲兵慌忙进入，让何展鹏摸不着头脑：“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把他赶走，我现在不想见他。” 何展鹏一想到曹琰那贱兮兮的表情，就恨不得想痛扁曹琰一顿，见到曹琰不打起来都算好了，能有什么谈的？ 而那亲兵得到了何展鹏的命令，却也迟迟不走。 “将军，你最后还是去看看吧，那曹丞相的姿态有点奇怪” 亲兵补充道：“要是咱们不见见他，恐怕会落得口实的。” “那好吧，把人带进来。” 既然是曹琰主动找来的，他就勉强见一见吧。 曹琰与东方谨一起进入了何展鹏的营帐。 “何将军。”曹琰笑着说道，东方谨则是微微颔首。 何展鹏坐在桌案前阅读兵书，连看都不看曹琰一眼：“何事？” 曹琰指了指东方谨：“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我让她留在这里你不介意吧？” “有话就说，我懒得听你废话。” 何展鹏一边说一边抬起头，却发现曹琰的奇葩造型，差点爆粗口。 只见此刻的曹琰全身被麻绳绑得严严实实，而且从这深深的勒痕来看时间也不久了。 这曹琰到底想干嘛？这是自残呢还是有特殊癖好啊？ 何展鹏心中一万头草泥马跑过。 亦或者说有其他的深意？我可得好生提防，不能着了这曹贼的道。 “曹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何展鹏一头雾水。 曹琰哈哈大笑，果然何展鹏被他的造型搞得阵脚大乱，已经是没有分寸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今日不打不相识，觉得和何将军颇为投缘，便想认识认识。” 曹琰嘴角带笑，表情颇为淡定，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曹丞相可别诓骗末将了，曹大人贵为丞相，我这种人与丞相交游岂不是丢了丞相的面子？” 虽然被麻绳捆住让何展鹏非常难堪，但是他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礼仪。 曹琰笑眯眯的，也不急着说话。 东方谨在旁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的发出几声赞叹。 啧啧，果然是个演员啊。 何展鹏不由皱眉，这曹琰究竟想玩哪一套。 “既然何将军这么说，那么本丞相也不客气了。” 曹琰收敛笑容，一字一句地告诉何展鹏，“何将军，陛下给我口谕，让我招降你，你可愿意为朝廷效力？” 何展鹏的脸色猛然一变，随即冷静下来。 曹琰的意思是，让他背叛地方军，转身成为女帝忠心的部下？ “曹丞相说笑了，末将现在不就是在为朝廷效力吗？” 何展鹏打了个哈哈：“哪有什么劝降一说？” 他心中暗骂，老狐狸啊，又想忽悠我背叛地方军，当谁傻瓜呢？ 曹琰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陛下不是要你背弃地方军转投女帝麾下，只是希望你帮助皇室清君侧罢了。” “清君侧？”何展鹏皱起了眉头。 曹琰点头：“嗯，何将军难道还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你真的以为今天女帝隐忍不发，就是怕了你们这些节度使？” 第102章 说服何展鹏 “有没有一种可能，女帝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只要有不臣之心者，日后怕是必定要被残忍剿灭。” 听了曹琰的话，何展鹏瞳孔地震。 如果曹琰所说属实的话…… 曹琰看着何展鹏神情微妙，心中猜到一半，不禁暗喜。 看来何展鹏已经信了八九成。 “何将军，如果你现在幡然悔悟，改过自新的话，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封侯拜相。否则你以为女帝为何要费尽周折招降你，无非就是忌惮你手握重兵。” 何展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女帝这是打算除掉自己啊！ 何展鹏的心思飞快旋转起来，曹琰看他犹豫，趁热打铁：“何将军应该知晓现在局势，陛下刚刚即位，手下需要大将支撑，若是将军果断一点，说不定便成了这盛世的见证者。” 何展鹏看了曹琰一眼，目光闪烁。 他不得不承认，曹琰说的很对。 如果女帝真的是想杀鸡儆猴，自己这样的反抗肯定是要死的，倒不如搏一搏。 虽然说地方军看样子明显赢面更大，可是如果陛下毕竟是正统，他心中对正统皇权的畏惧依旧存在。 何展鹏心中做出决定，抬头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不是代表陛下，而是故意蛊惑于我怎么办？” 曹琰微微一愣，没想到何展鹏会怀疑自己。 “我曹氏乃世代簪缨世族，忠君爱国，绝不会有二心。”曹琰坚定的说，“况且我与何将军不过是打了一架，我很欣赏你才告诉你这个消息，又为何要陷害于你？” “我这是在给何将军一个机会，也是一条退路，就看何将军想不想要了。” 何展鹏盯着曹琰看了一会儿，似乎在衡量他话语的真假，然后开口说道：“道理我都懂，但是你必须要先解开身上的束缚，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曹琰摇头，一副拒绝的模样：“我身体抱恙，不能解开束缚，万一伤及筋骨就惨了。” “胡扯！” 何展鹏立刻跳起来怒斥。 “你这身材壮硕，哪里像是抱恙的样子？” “何将军这话说得不对，我这是内伤，需要按压固定穴位才能让身体恢复。” 何展鹏瞪着曹琰：“那你要如何才能解开束缚？” “什么时候将军答应我了，我再松绑。” 曹琰一脸贱笑。 何展鹏那表情就跟吃屎了一样，从没想过曹琰居然这么不要脸，刚开始他还以为曹琰是要仿效廉颇故事，来个翻版负荆请罪。 现在何展鹏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这曹琰就不可能让自己吃亏，反倒是自己被曹琰狠狠拿捏了。 何展鹏咬牙切齿：“我凭什么信任你？” 曹琰摊开双手：“因为何将军没得选择。” 呵呵，笑话。 “我……” 何展鹏刚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喧哗声。 何展鹏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亲兵匆匆来报：“将军！是禁军统领王德，他要我们交出曹大人！” 尼玛？这曹贼怎么先斩后奏啊？ 何展鹏看向曹琰，后者气定神闲看着别处，好像吃定了何展鹏一样。 “曹琰！你个老瘪三算计我！” 何展鹏气得掀翻桌子，拔出宝剑直对着曹琰。 曹琰也不装了，直接摊牌：“怎样？是我的手笔没错。” 何展鹏咬紧牙关：“好，曹琰你够狠，我服了你了，我不过就是跟你打了一架吗？你居然敢设下圈套坑害我！” “况且我还没打赢你，你的气度怎么能如此狭小！” 曹琰笑嘻嘻道：“何将军此言差矣，这哪叫坑害？明明是在救你。” “呸！少说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何展鹏恨得咬碎牙龈。 曹琰伸出两根手指晃动，说：“简单。” “我给你两条路走。一、你归顺陛下，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陛下自会护你平安；二、你带着你的人，滚回你的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等着陛下来找你。” “如何？” 何展鹏冷哼一声：“休想！” 曹琰耸肩：“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是战是退，你自己抉择吧。” 何展鹏脸色阴沉，不知道在盘算什么，曹琰也不催促，只是站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何展鹏。 良久之后，何展鹏终于下定决心，他对曹琰抱拳道：“多谢曹大人的厚爱，可惜何某志向远大，不愿屈于人下，所以今日得罪了！” 曹琰眼眸微微眯起：“何将军，你要清楚一点，你已经中计了！” 何展鹏哈哈大笑道：“曹琰啊，你当真以为，老子会上你的恶当？告诉你，老子早有准备，别忘记老子是谁，老子在北方混迹了几十年！岂会被你骗过去！” 曹琰轻叹口气：“唉…你太天真了。” “你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是一方节镇，以为陛下不敢降罪于你而已。” “可是如果我说你将会成为陛下政治节度使的出头鸟呢？” 曹琰笑得阴险，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连东方谨都觉得曹琰有些让人发怵。 “你！” 何展鹏嚣张气焰一下子就被压制，毕竟年轻人火气旺，气来得快也消得快。 “我也不装了，本相摊牌了，其实呢我也觉得活着没意思，不介意拉着何将军下水。”曹琰看向别处，“一命换一命，还是不亏的。” 何展鹏拳头捏得梆硬，曹琰的意思很明确，今天不屈服于女帝也得屈服，要是他不从，曹琰很有可能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曹琰可是一品大官，要是死在了自己的营帐里，自己又形单影只，到时候必然会被剿灭。 “何将军，要赶快想清楚哦，不然待会儿王统领带兵打进来你可就麻烦了。” 曹琰倒是不急，反正自己不怕。 何展鹏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好，曹琰，我答应你，但你也得保证，事后绝对不再为难我。” 曹琰点点头：“放心，你跟陛下投诚后，咱们就各走各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 何展鹏咬咬牙：“行，我答应你。” 第103章 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好好干，本相会替你美言的。” 何展鹏变幻不停，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落在了这个节骨眼上？ “走吧！”曹琰拍了拍何展鹏的肩膀，“去做做面子，别让外人觉得你欺负了我。” 何展鹏无语到了极点，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末将先给曹大人松绑。” “不必，做戏要做全套，这样才不会让陛下起疑心。” “……” 临时营帐的营门外，王德就要准备下令进攻，却看到曹琰和何展鹏勾肩搭背而出，只不过曹琰还是绑着手的，何展鹏倒是很不自然地把右手放在曹琰肩上。 “曹丞相？您没事？” 王德上下打量着曹琰，也没像是受伤的样子，要么就是何展鹏挟持了曹琰？ “曹丞相，要是您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绑架？谁敢绑架我？” 曹琰一脸从容。 王德仔细观察着曹琰的微表情，想要捕捉到曹琰该有的紧张和害怕。 可是曹琰却是很淡定，反而是何展鹏倒像是个受害者一样。 简直是倒反天罡！ “王统领，你可别乱说话啊，这天子脚下你这样污蔑我何老弟是吧？” 曹琰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倒是把王德cpu搞炸了。 这俩人上午还打得死去活来的，怎么这会儿就称兄道弟了？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啊？难道不是吗？” 王德懵逼道。 “呵呵，王统领啊，你可千万别误解我的意思，我刚刚是说何将军压根儿就没有绑架我，是我自愿的。” “原来如此。”王德点点头，好像又发现什么不对，“啊？？？” 曹琰继续说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王统领，你可以撤了。” 王德愣住：“就这样撤了？那我还怎么交代……” “王统领尽管去交代，陛下不会怪罪于你的。至于何将军嘛，他毕竟是一方节度，手上要事繁杂，总得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待何将军收拾好，他不久便会入宫面圣。” 何展鹏怒目圆瞪，曹琰这小子，竟然利用职务之便把自己推出去顶雷！ 可恨之极啊！ 而后王德还是不放心，把曹琰拉到一边：“曹丞相，你可要说实话，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曹琰欲言又止：“唉，王统领实不相瞒，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就是这男人嘛不一定都喜欢女人。” “啊？？？” 王德感觉自己耳朵流产了，短短一句话震惊王德一整年。 “啊什么啊？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回去复命吧，陛下那边我会解释的。” “那……末将遵旨。” 曹琰挥了挥手，王德立刻带着士卒离开了。 王德从一开始到最后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东方谨摇摇头，这怪不了王德，这不欺负老实人嘛。 送走了王德，曹琰也说要告退，何展鹏便提议送曹琰一截。 “何将军，今后咱们就是一个阵营的人了，我希望你不要背叛朝廷，否则的话……”曹琰故作凶狠，威胁之意毫不掩饰，何展鹏虽然恼怒，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何展鹏亲自送曹琰离开，两人并排骑马，何展鹏忽然间开口道：“丞相，你这是想要谋反吧？” 曹琰哈哈笑了起来：“何老弟真会说笑，哪里是谋反？不过是取悦陛下而已。” 何展鹏皱眉：“陛下不是昏君。” “陛下是不是昏君，你说了可不算，何况你认为陛下身边还能信任你吗？” 曹琰嘲讽道，“你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跟随陛下左右，若是陛下除了什么意外，你也别想好过。” “你要知道，陛下身边的人，都是陛下的人，只有忠诚的人才配享受权力，何老弟好好考虑一下吧。” 何展鹏心神一凛，曹琰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 陛下不是昏庸之辈，可是这世道，昏君也比暴君更加让人畏惧，他要是背叛陛下，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何展鹏不由地握紧缰绳，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投敌卖国，他还有妻儿老小呢！ “曹大人，末将斗胆问一句，你为什么对陛下如此忠诚？” 何展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曹琰居然愣了几秒，他的背影在那几秒钟内很是可怕。 曹琰转过身来，依旧是笑脸：“何老弟，我为什么要对陛下忠诚呢？我忠诚的，是陛下给予我的荣耀和地位啊。” 曹琰说完策马向前，何展鹏呆滞片刻，追上去说道：“曹大人，末将失礼了。” 曹琰摆摆手：“无妨，何老弟，陛下是一个仁慈的人。” “曹大人所言甚是。” 曹琰笑着点点头，策马奔驰远去。 紫宸殿内，女帝李明月听了王德的简述，心里隐隐有些不忿。 “曹丞相真是这么说的？” 女帝李明月问道。 “回禀陛下，曹丞相说他和何将军是手足兄弟，他并没有被绑架。” 王德说完，偷眼看着李明月。 “曹琰啊，朕知晓他的秉性，他绝非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李明月叹息道，“他的确是朕最为倚重的臣工。” 李明月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何展鹏是冤枉的，王德，就让何展鹏回家休养。” 王德心中一颤，急忙跪下说道：“末将遵旨。” 李明月看向王德，王德低头垂眸，恭敬地退出了紫宸殿。 王德出去之后，李明月揉着太阳穴，心烦意乱。 李明月独自坐在龙椅上，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 她当初登基，并未封赏功臣，也没有给与恩宠，只是象征性的赏赐了些金银，其余一概没有。 她这是在警告朝堂上那群人，朕不是好糊弄的，想要从朕这里讨好处，就要付出代价！ 她不缺钱财，也不稀罕这些。 但是她缺权势，她需要有更高的权势来稳固江山，巩固她的皇位。 所以曹琰才会被委以重任。 只是曹琰的确是个聪慧之人，不仅仅是智谋还是手段，都是一绝。 可是这几年的曹琰让她越来越看不清了，他到底什么样的人？ 所图为何？为什么现在这么完美？ 第104章 蓝莲教 若是以前的曹琰，毫无疑问的个大奸臣，虽然才华无限，但是他对贪墨弄权也情有独钟，这时候的曹琰至少还能掌控。 可是现在的曹琰就不好说了，就像是在迷雾着的人，越来越不清晰。 女帝都不知道，作为一种女人的直觉，她知道曹琰身上有秘密瞒着她，或许这种秘密能够助他巩固大武江山。 只是不知道这种秘密究竟是好是坏，毕竟这种秘密一旦揭穿，谁知道曹琰会做出什么来。 曹琰是个好臣工，他应该是一个合格的臣工才对。 可是…… 李明月轻咬贝齿，心里面百般滋味浮现。 …… 此刻的翠红楼里，曹琰熟门熟路地入了春香的阁楼，至于那东方谨则是自己离开了，她被迫陪着曹琰跑了几公里，双腿已经得沉重不行，只想去休息而已。 对于曹琰来说，这可是好事啊，毕竟他可不想见到修罗场。 “哟，曹大人稀客啊。” 春香阴阳怪气道：“听说你最近退了边防军，现在可是咱们京都的大英雄了。” 曹琰淡淡道：“别胡扯，我不过是临时被推上去的挡箭牌罢了，还大英雄呢，真是笑话。” 曹琰坐在春香身旁，顺势摸了一把春香胸前饱满的酥软，惹得春香娇嗔连连。 曹琰笑道：“不过你们这儿倒是热闹啊。” 春香娇哼：“还不是您的功劳，要不是您的话，妾室们哪有机会出头呀。” 曹琰闻言笑道：“你这张嘴，真是厉害啊，难怪那么多人都愿意捧你为头牌，你这是天赋异禀啊。” 春香笑眯眯地抱住曹琰胳膊：“奴家这么漂亮，大人就不动心？” “动心，怎么能不动心？只可惜我不是断袖啊。” 曹琰搂着春香纤细的腰肢，春香身材凹凸有致，浑圆挺拔，令人迷醉。 春香媚态横生，双颊微微泛红，吐气如兰：“奴家这具身体，大人不喜欢吗？” 曹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喜欢但是不敢碰，他是真怕有病。 “别整这死出，赶紧把收集到的线索告诉我。” 曹琰看都不想看春香。 他指的情报自然指的是那天刺杀他的刺客了。 春香嘟囔道：“奴家还不是担忧大人您安危。” 春香撇撇嘴，拿出了三份情报，分别递给曹琰，说道：“喏，奴家已经查清楚了。” 曹琰翻开情报，却惊奇地发现这伙人叫做蓝莲教，居然是个宗教组织。这伙人专门挑选官员家属行刺，然后洗劫各大豪绅家中财物。 据悉蓝莲教每隔半年会举办一次盛大仪式，届时参加仪式的都是蓝莲教徒。 曹琰放下情报，抬头问春香：“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个奴家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奴家有些怀疑，蓝莲教的目标似乎不仅仅是官府的人，还包括一些大户人家。” 曹琰眼睛微微眯起。 这蓝莲似乎和那白莲教有点像，难道是脱胎于白莲教的分支？ “你的意思是说，这蓝莲教的人针对的是皇族？” “奴家只是猜测罢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事情还是由相爷来决断。” “嗯。” 曹琰点点头。 春香又拿了一个纸条出来：“这个是从一名刺客身上搜出来的，这是那刺客所知的情报。” “据那个刺客交代，蓝莲教主已经知道他们行踪了，因此命令他们必须立即解决掉大人你，否则他们全部都活不成。” 曹琰闻言冷哼：“这蓝莲教倒是嚣张，居然敢威胁本官。” “大人，奴家建议您立刻离开京都，不要留下来。” “呵呵，恐怕晚了。”曹琰摇摇头，“蓝莲教的人早就盯上了我，现在就算是躲进深山老林，他们照样找到我。” “那怎么办？”春香焦急万分，“大人您千万不要冒险，这件事交给奴家处理吧。” 曹琰看向春香，神色变得凝重：“你确定要帮我？若是事情败露了……” 春香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曹大人对我翠红楼照顾有加，今日大人有难，奴家岂能不伸出援手？奴家不惧危险，只求能救大人周全！” 曹琰拍拍春香的肩膀，笑道：“好！有你这番话，就足够了！” 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些资料，沉吟道：“不过……” “不过什么？”春香小声询问。 “奴家还是要劝曹大人小心一些，这蓝莲教可不是什么善茬，打听出他们的名字折了我不少人手，甚至有一位暗探都死了。奴家实在不忍心看到曹大人再有损伤。” 曹琰点点头：“我省得。” 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停步，望着夜空，忽然感慨道：“天降大祸，民不聊生。” 春香愣住了，这句话怎么像是曹琰自己说的。 春香突然福灵心至，猛地瞪圆了双眼，难道说…… “你猜到什么了？”曹琰转过身来。 “大人，这个蓝莲教是不是和那个案子有关系？” “你果然聪敏。”曹琰赞道，“那天刺杀本官的人便是出自这个蓝莲教。” 春香脸上露出恍悟的表情：“原来如此！” 想必刺杀庆王爷栽赃曹琰的也是这伙人了。 “这伙人隐藏极深，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唯一有价值的线索便是刺客的信号弹，但是我们追查到最后，却无功而返。” 春香皱着眉头：“大人既然知道了，怎么不趁机剿灭这股反贼，免得他们继续祸乱百姓。” 曹琰摇了摇头：“这是江湖的事情，我不适宜插手太多。” 春香叹了一口气，也只好同意曹琰的观点，毕竟曹琰的身份摆在那里，的确不能插手太多。 春香却很担忧：“大人，若是让他们察觉，他们肯定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到时候就危险了。”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所以才让你去查他们。” 春香苦恼：“可是大人，您要奴家去哪儿查？” 曹琰看向春香：“你可曾听说过金蝉脱壳之计？” “金蝉脱壳？”春香诧异地看向曹琰。 曹琰点点头，低声说道：“这是一种假死的法子 第105章 高僧来临 假死？ 春香不禁睁大眼睛，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金蝉脱壳，但也听说过，那是用秘药假死，可以瞒过一段时间，等待风波平静后再复活。 可是这和蓝莲教有什么关系呢？ 春香明白曹琰想要干嘛了，立刻应承下来：“大人放心，我定然会将蓝莲教一网打尽！” 曹琰欣慰地点点头，春香能有这个决心是他的意料之外。 “有什么情况就禀报给我。” 曹琰起身便离开：“记得保护好自己，人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任务能不能完成都是后话了。” 曹琰离开之后，春香久久愣在原地，这句话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了。 “这曹琰倒是还有点良心。” 春香喃喃道。 御花园内，女帝李明月正在散步，太监王振匆匆来禀报：“陛下，左金吾卫丘神勣丘将军请求拜见陛下。” 女帝李明月微皱眉头。 王振小心翼翼问道：“是否让他进来？” “传！”李明月挥手道。 王振应了声，转身离去，不多时，带着一个魁梧男子走入御花园中。 这魁梧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身穿铠甲、手持大刀，脸颊棱角分明、目光锐利如鹰隼，气势凌厉如同一柄出鞘宝剑。 此人便是朝中重臣左金吾卫丘神勣。 丘神勣单膝跪地，双手举起大刀，向着李明月行礼：“末将丘神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千秋万载……” “好了，平身吧！” “不是让你去给曹琰曹丞相护卫吗？怎么有功夫来朕这里了？” 女帝李明月看似在漫不经心地喂着鱼食，其实言语中的敲打的意思很是明显。 丘神勣更是恭敬：“回禀陛下，末将并未擅离职守，只是这几日曹大人都在政事房待着，末将没有机会护送曹丞相回府。” 听闻此言，女帝眼珠一转：“曹琰倒是有趣，放着家里的软榻不睡，非要在这政事房那种地方委屈自己。” 话音刚落，又道：“对了，曹琰最近可还安份，不会又想搞什么风浪吧？” 丘神勣立即表忠心：“曹丞相虽然才学高深，却是宽厚仁慈之辈，绝无二心！” 女帝李明月轻轻颔首：“你这次来见我，所为何事？” “来自西域敦煌的玄奕高僧到了京都，现在正入住在香积寺，陛下可要去与那玄奕高僧一叙？” 女帝李明月顿时来兴致：“哦？居然有这等奇事？为什么朕不知道这个消息？” “玄奕和尚乃是佛门圣人弟子，修成罗汉果位已有几十年，在佛法上造诣极深，而且精于讲学。” “末将将此事禀报给政事房，但是被曹丞相无情驳回，所以只能请示陛下。”丘神勣说道。 丘神勣三言两语就撇清了关系，还不忘坑了曹琰一把。 他知道女帝信奉佛法，所以见缝插针提到这个，果然奏效。 女帝若有所思道：“既然这玄奕如此有本领，为何会选择来我大武国都呢？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这个……末将也觉得蹊跷，或许另有隐情，需要陛下亲临香积寺才知道了。” “好吧，王振何在？” 女帝语气平淡。 王振躬着腰回答道：“陛下有何吩咐？” “摆驾香积寺。” 女帝李明月坐上龙辇后，王振立刻命令御前侍卫抬起龙辇往香积寺而去。 …… 半柱香后，女帝来到香积寺内，随她一同前来的还有御史大夫魏征还有鸿胪寺卿崔君肃，其余文武百官则留在寺外。 香积寺乃是佛教圣殿。 整座山峰由红白石堆砌而成，建筑物古色古香，透露出一股庄严肃穆的感觉。 龙辇停在香积寺外。 一阵阵诵念声从香积寺中飘荡而出，宛如天籁般悦耳动听。 李明月下车后，缓步朝着香积寺中而去。 王振紧跟其后。 众人踏入香积寺的刹那，立刻引发轰动。 原因无它—— 这些官员都是朝廷大佬。 每一个都是权倾朝野的存在。 但他们今天却全部聚集在此。 “贫僧见过各位施主。” 一位身穿灰衣袈裟的老者走出寺庙，朝着众人行礼，笑眯眯道。 这正是香积寺的主持方正，不过他显然不是大家想见的人。 众人连忙拱手还礼：“见过方正大师。” 女帝李明月也向着老僧行礼道：“方正大师，听说玄奕高僧在你寺暂居？” 方正笑吟吟道：“阿弥陀佛，陛下英明，正是如此。” 李明月点头，再问：“大师为何不让他出迎，反而要朕亲至呢？” 方正道：“玄奕高僧正在参悟佛法，恐怕没时间见各位。” 李明月眉尖一挑：“如此说来，大师也认识玄奕高僧咯？” “当然认识！”方正点头，笑容满面，“贫僧还曾与玄奕高僧论禅过。” “论禅？” 李明月惊讶道：“大师竟与玄奕高僧论禅？那他究竟有没有突破到菩萨境界？” 方正叹了口气道：“惭愧，贫僧与玄奕高僧相比差远了。他已经是菩萨果位！” 哗！ 众人闻言，皆震撼万分。 菩萨果位！ 这代表着世俗凡尘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够阻拦玄奕高僧。 李明月眸子里闪烁着异彩，道：“方正主持，劳烦你替朕通报一番，说朕想和他探讨佛门经意。” 方正恭敬回答道：“陛下稍等，容我去禀报一番。” 此话一出，魏征有些不忿，区区和尚架子这么大。 他冷哼道：“陛下亲自登门拜访，已是给足你面子，你居然还敢拒绝。简直欺人太甚！” 李明月摇头道：“玄奕高僧乃是佛门圣人弟子，不必理会他的性格如何，朕要和他探讨佛门真义。你们不用担心，朕不是要对付玄奕高僧。” 听女帝如此说，众人才松了口气。 片刻后，玄奕走出寺院，来到女帝面前：“陛下，别来无恙乎？” 李明月嫣然一笑道：“玄奕高僧不辞辛苦来到大武皇都，朕甚感荣幸。” “请陛下移步禅房。” 玄奕也不推迟，把李明月邀请到禅房去，除了上官婉儿，其他人都被屏退在外。 第106章 震动士林 李明月点头道：“朕听说大师在研习佛道经义上颇具造诣，特地想请教大师。” 玄奕含笑道：“陛下谬赞了，贫僧哪里称得上研读佛道经义上颇具造诣，不过是有所心得罢了。” “不久前，贫僧偶得一卷《金刚经》残卷，其上记载着诸多佛道哲学，贫僧正准备拿给陛下一览，不知陛下可愿意一观？” “哦？还有这种事？”李明月眼睛一亮，立刻应允下来，“好呀，快带朕前去瞧瞧。” “陛下请。” 玄奕带路，引着李明月进了内室。 很快，二人便来到桌案旁。 桌上放置着一本卷宗。 玄奕掀开木板，取出一叠泛黄的书页递给李明月：“陛下请看。” 李明月迫不及待展开书页，翻阅起来。 “这《金刚经》怎么和朕看的有所出入？” 李明月仔细端详了片刻，脸上渐渐浮现凝重之色。 玄奕道：“这部《金刚经》是贫僧所属寺庙中供奉的宝物，里面记录了佛道各种奥妙。不知陛下有何感受？” 李明月沉默良久，忽然长吁短叹起来。 她仅仅是看了一些，就已经沉迷进去，这本《金刚经》不同之处在于里面有很多的注释，这些都是代代高僧的心得感悟，可比李明月自己想的要高深许多。 李明月呼吸急促，好像看到了至宝。 …… 接下来的几日里，曹琰在一头扎进了政事房，也不去上朝。 毕竟那早朝去了也是白搭，最近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曹琰也懒得和那群老阴逼对线，浪费他口水。 就这么两点一线的工作下，曹琰发现最近西北四州很是奇怪，尤其是刚刚并入大武国土的西夏故地，各种民变层出不穷。 气得曹琰把奏折直接摔在地上：“一群饭桶，自己纵容叛乱还要问中枢伸手要钱？” 想都不用想，这都是那右相赵德芳搞的鬼，他想让西北四州不安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万事开头难啊。” 曹琰很想整顿吏治，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头绪，而且他也不能保证要是真的动了这块肥肉，世家大族会不会争相弹劾他。 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曹琰怀念起穿越前的生活多么简单，生活态度就是“无所吊谓，不服就干”，在大武待了这么久，曹琰都觉得自己变得仁慈了不少。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就在这个时候，《大唐通报》也送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读报就成了官员们日常生活的必备内容。 今日他们也是照旧看起了当日的报纸，可是他们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愤怒，尤其是几位大臣甚至是捶胸顿足，他们这几位都是文渊阁出身的文人。 曹琰一看，这估计是出了什么大瓜啊。 于是曹琰也拿起《大唐通报》仔细阅读，却发现今日报道了西域高僧玄奕的到来，说玄奕一行人在香积寺落脚，广泛接纳香客。 不过这倒也没有什么问题，让那群大臣气愤的是后面的内容。 那便是那自从女帝去拜访了玄奕后，玄奕居然在京都筑台讲学，让许多临近科举的士子们都忘记了备考，更疯狂的甚至自己现场剃度遁入佛门。 这样的现象愈演愈烈，京都各处遁入佛门的百姓正在以一种不健康的速度增长。 “岂有此理！” “这是对我大武文化的亵渎！” 几位文臣气得咬牙切齿，纷纷指责玄奕。 其中文渊阁大学生张机怒喝道：“误人子弟，这和尚居然公然抨击我儒道，害我儒学名誉受损。” 另外一名文渊阁大学生赵仲针皱眉道：“若只是抨击我们儒学，我们大可以不予理睬。但这玄奕侮辱我大武文化底蕴，实在令人难忍。” “玄奕乃佛门弟子。虽然他并未修成佛门神功，但佛门传承却是货真价实。” 一位大儒叹息道，“这些年，佛门势力日益壮大，我们根本惹不起。” 这句话让其余三位文人哑口无言。 事实的确如此。 佛门虽然在明面上被儒学压制，那也是因为大武的科举繁荣，百姓争先考取功名罢了。 但是陛下信佛，佛门背靠陛下这颗大树，谁又敢惹？ 最关键的是，这玄奕和尚还是玄奘法师的徒孙，玄奘法师更是陛下的启蒙老师，这层关系这么硬，谁能不惧？ 一般而言，玄奘法师死后，徒孙继任他的衣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即使是朝堂权贵，也奈何不了玄奕和尚。 这个时候，张机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联合起来抵制玄奕？” “怎么个抵制法？” “玄奕和尚既是佛门弟子，自该遵守佛门规矩，不该插手红尘。”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玄奕和尚在香积寺建坛讲法，我们就不去香积寺了吗？” “这……似乎有些丢份吧。” “我们去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比不上玄奕？” 一群文人争执不休。 最终还是张机拍板定案道：“这次就由不才领队，前往香积寺听讲佛法，以证道德，扬我儒家风范。” “好！” “有张兄带领我们，一定能挫败玄奕和尚的嚣张气焰！” 张机点头道：“如今天下大乱，国难当头，我辈身为朝廷栋梁，岂能坐视不管？” 众人附议。 随后，偌大的政事房只剩下曹琰一个人。 “我擦勒，这和罢工有什么区别？” 曹琰愣在原地，回想这几人刚才谈论的东西，这玄奕和尚他知道。 前几日礼部递上折子，内容是以重礼接待玄奕和尚。 曹琰想都没想就驳回了，一看就是礼部取悦陛下的手段。 但是现在却听到陛下亲自去拜访玄奕和尚？ 这还了得，大武天子对一个秃驴毕恭毕敬，传出去大武皇室的面子往哪搁？ 于是曹琰也急忙叫住张机等人，张机见是曹琰叫他们，顿时都慌了。 “曹……曹丞相有何贵干？” 张机结结巴巴说道。 曹琰点点头：“也没什么事，你们不是要去找拿玄奕高僧讨说法吗？我作为大武丞相，岂能坐视不管？” 第107章 曹琰登场！ “让咱们一同前去，出了什么事我给你们撑腰。”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大奸臣曹琰什么时候人这么好了？ 莫非有诈？ 众人对视一眼，最终张机咬了咬牙：“既然如此，就依了曹丞相。” 反正曹琰也打算去香积寺，两边顺路，不怕他耍什么花招。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香积寺走去。 香积寺距离皇宫并不远，因此曹琰他们很快就赶到了香积寺山下。 曹琰抬头仰望，发现整座香积寺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香火旺盛，人声鼎沸，宛如仙境。 这哪里还是一间破庙？简直就是佛陀的行宫嘛！ “这特么就是香积寺？” 曹琰问道。 上次他来的时候可比这寒酸多了，这区区玄奕能给香积寺 张机点点头。 曹琰心中暗骂一声：果然够骚包的。 他再抬起头，就见香积寺大门口站着一排和尚。 “方大师，听说这玄奕大师的德高望重，我们特意前来聆听佛法。”曹琰笑吟吟地，倒也不施礼。 方正双目闪烁精光，仿佛能够透射虚空一般，紧紧盯着曹琰，缓慢道：“原来是曹丞相，不知您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曹琰还没说话，张机先发话了：“我们是代表大武儒学来论道的。” 方正恍然大悟，原来是来给玄奕大师找麻烦的。 “几位施主请移步后院。” 方正心里暗笑，像这样的人今天不知道来了多少波人，个个都被玄奕说得心服口服，无地自容。 这几个人应该也是如此，因为刚才大武右相赵德芳才论道失败，区区大武左相曹琰想必也不是问题。 方正把曹琰等人引进了后院，一脸淡漠。 “玄奕大师呢？”曹琰装作不懂问道。 方正冷哼道：“玄奕大师早已经在主殿，曹丞相请随我来。” 一群人穿过几条小径，最后来到主殿。 这里有四五个老僧盘膝而坐，旁边放着香炉，一个个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玄奕，曹丞相带着众位大儒来了。”方正提醒玄奕。 这个老和尚睁开眼睛，瞥了眼曹琰等人，又重新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张机等人被玄奕轻蔑的眼神激怒了，但是又忌惮这些和尚的威慑力，于是只能将愤怒憋在肚子里。 “诸位大儒，这些和尚太过猖狂，还请诸位帮助我等维护大武尊严。”张机义正词严道。 曹琰在心里吐槽，这方丈是在做戏，这些和尚分明就是懒得搭理你。 “阿弥陀佛。” “贫僧玄奕，见过诸位施主。” “阿弥陀佛，见过玄奕高僧。” 玄奕和尚双手合十道：“贫僧初到京城，与诸位素未谋面，诸位却是慕名而来，贫僧感动万分。” 张机冷笑一声：“现在无须如此作态，我们是来论道的，不是来做人情世故的。” 玄奕眉毛一挑：“这是何意？” “今日，我们便替天下读书人讨伐你。” 张机朗声道：“玄奕高僧，你自恃佛法高深，藐视天下儒生！” 玄奕摇头道：“贫僧从不曾藐视过天下儒生，贫僧对所有人保持善意和。” “可你却藐视在天下士林。” 张机道，“你不仅是蔑视士林，更是蔑视天下读书人。” 方正冷笑道：“你们大武有句俗话，贫僧想送给张大人。” “人正不怕影子斜！” “你……”张机勃然大怒。 玄奕看都不看张机一眼，继续道：“贫僧只是觉得这天下也不一定要儒生来治理，只要人人向善，自然会天下太平。” “哈哈哈！” 张机仰天大笑道：“玄奕和尚，你说这话谁信？你真把自己当成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吗？我告诉你，你是骗不了人的！” 其余人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你根本就不配说拯救苍生这种大话！” 玄奕叹息一声：“诸位，不知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天下虽然有千千万万的百姓，但是这些百姓的教化更应该从内心教化开始。” “我佛慈悲，只要是遁入我佛门，再邪恶的人也能使其向善，难道我佛门不应该比儒道昌盛？” “荒谬，真是荒谬！”张机指着玄奕骂道，“我儒家自古以来，讲究仁义礼智信，你竟然跟我说邪魔歪道也能使其向善，你简直侮辱了佛祖的智慧！” 玄奕也道：“施主，你不过是为了博声望罢了，还是请回吧，贫僧不想和你继续胡搅蛮缠。” 张机冷笑：“你说完了？” 玄奕颔首。 “你……”张机气得说不出话来。 曹琰冷冷看着，这玄奕倒是懂得拿捏人心。 不说别的，尤其是陛下现在的样子，完全已经是将佛门视若瑰宝，仿佛谁也不反驳一样。 刚刚张机不过怼了玄奕两句，女帝那眼神都快要把张机吃了一样。 怪不得连那赵德芳也败下阵来，这都是看女帝的脸色行事的。 曹琰摇摇头，这大武看来是要遭殃了，曹琰一样就看出这玄奕是利用宗教之便蛊惑人心，至于其背后的原因，曹琰还没猜出来。 于是就在众人哑口无言之际，曹琰潇洒登台，随着曹琰的上台，玄奕的态度也更为郑重，好像早有准备。 “秃驴，你说的我不认同。” 曹琰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尤其是女帝李明月，他们搞不懂曹琰怎么能说出这样腌臜的话来的。 就连那玄奕也愣在了原地，半响说不出话来。 玄奕的表情让曹琰非常满意，就喜欢你这副吃惊又无奈的样子。 不过曹琰马上就恢复正常：“我们大武乃是礼仪之邦，儒术传承久矣，我等岂能任由外人诋毁？” “我等身为读书人，就该秉持仁义之心，除暴安良，扶危济困，匡扶正统，弘扬我儒家文化！你一味贬低儒家，实属无稽之谈。” 说到这里，他朝方正说道：“方正，你说对吧？” 想起曹琰之前的种种暴行，香积寺主持方正大汗直流，这曹琰是明着威胁他了。 方正沉默许久，忽然笑了起来：“施主说得有道理啊，我们佛家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读书人啊。” 方正和尚一句话就把曹琰的话扭转乾坤，变成佛家的错误了。 张机冷声道：“既然玄奕高僧觉得儒家错误，那就改正好了。” 玄奕笑眯眯道：“施主这话不假，佛门有错，但是儒家也有错，那我们佛家就应该改正这错误，让天下人都向往我佛门。” 第108章 今天把舍利子给你打出来 “你们这些读书人，总喜欢以儒家大道来约束别人。”玄奕冷哼道，“佛道本同源，儒家大道固然重要，却远远没有佛道传承重要。” “我劝诸位，还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佛法普度世人，我们佛门也有普渡众生的慈悲。若你们愿意皈依我佛，我们佛门定保尔等功德无量，来世享乐。” 玄奕一副谆谆善诱的模样，不断说服着这些儒家士子。 在大武大臣看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在座的官员九成九都是科举出身，却被玄奕一口否定。 张机道：“好大的口气！” 只是这些儒家士子又岂是甘愿屈从之辈，听了他的话更加愤怒，纷纷站起身，破口大骂道：“我等乃堂堂士人，哪能向佛门投诚！” “诸位施主莫急。” 玄奕笑眯眯道：“我们佛家讲求普渡众生，我们的目标不止于佛门，还包括这天下百姓，包括各国百姓，这才叫普渡。” “哈哈哈哈。”张机大笑道，“好一个普度众生。可惜我看你们佛门只会收留奸邪之徒，滥杀无辜，欺压百姓！” 玄奕微笑道：“施主此言差矣，我等佛门弟子，都是为了造福众生。” “哈哈哈哈！” “好一个造福众生！” “你们的造福众生恐怕会害死很多人吧。” “不愧是佛门妖僧，果然是罪大恶极！” 听着周围那些大儒对玄奕的谩骂，曹琰暗叹了一声，这些大儒终归是太年轻了，根本不是玄奕的对手。 果然，这些大儒的攻击越发激烈，玄奕的脸皮也是越来越厚。 不过片刻间，就把这些大儒骂的狗血淋头。 这时，张机突然道：“玄奕，你不就是看不惯孔夫子，想要取而代之嘛。” 玄奕道：“这天下自然是能者居之，若是百姓需要佛陀，那么佛陀自然也会取代孔夫子。” 玄奕的这番话，让张机顿感失望。 他本以为可以抓住玄奕的小辫子，没想到这个玄奕竟然油盐不进，这次算是白费力气了。 张机的吃瘪引来周围一阵骚乱，这玄奕和尚把他们的脸都打了个遍，就差打到女帝脸上了。 而此刻的女帝李明月，眉头微皱，她没想到这玄奕和大武群臣对峙就换了副模样，其言语太过激烈以至于李明月都差点忍不了。 但是她毕竟是帝王，不能轻易出手，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臣子来做。 曹琰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他本以为这些人是什么名门望族，结果都是蠢货，连一点套路都玩不出来。 这些人，还想诬陷玄奕和尚，做梦呢！ 不过…… 曹琰这时候开了口：“老秃驴，本相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才是秃驴呢！你全家都是秃驴！ 玄奕强行压制心中的不忿：“曹丞相有何指教？” 曹琰在玄奕周围踱步，慢条斯理地说道：“玄奕大师可是武僧？” 玄奕很是疑惑：“贫僧并不是修行武僧的，曹丞相此言何意？” 曹琰听后放心点点头，学着玄奕的语气说道：“阿弥陀佛，既然阁下不是武僧，那今天本相一定要把你的舍利子打出来。” “啊？” 玄奕听后一阵后怕，曹琰已经撸起了袖子，恶狠狠朝他走来。 见此赵德芳冷哼一声：“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待会儿要是闹大了陛下发威，我看那曹贼怎么收场。” “是啊，曹贼目光短浅，不知道陛下的意思，人家陛下分明就是要玄奕大师声名大噪嘛。” 崔君肃冷冷道：“不然赵大人为何故意示弱？这曹琰就是自作聪明。” 赵德芳道：“崔大人莫急，我们再坐观其变即可。” 崔君肃闻言点了点头，这次的计划虽然有些冒险，却值得一试，毕竟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而且还能削减曹氏势力。 “曹丞相你未免有些狂妄了！”玄奕厉声喝道，“你如此羞辱佛门，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这是玄奕给曹琰挖的坑，他在赌女帝敢不敢和曹琰置气，最好的情况是女帝派人将曹琰就地格杀，那么自己的阻力就少了一大半。 曹琰嗤鼻一笑：“你们佛门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本相比较？” 他继续向玄奕逼近：“你是佛门中人，却为了蝇头小利蒙蔽陛下，你这样的人不配做佛门高僧！” 玄奕脸色阴晴不定：“曹相公慎言！我佛门行善事，救万民于水火，你如此污蔑于我，不仅侮辱了佛门，亦是污蔑了天下苍生，不可饶恕！” 曹琰冷哼一声：“你们佛门就是一群魔头！” 说罢曹琰举拳轰了上来。 “曹琰，你竟敢动手！” “你疯了吗？” 玄奕眼神冰寒，他早就料到曹琰肯定会动手，因此在曹琰动手的瞬间，他便立刻退到几米外，避开了曹琰的拳头。 拳风凌冽，让玄奕感到头顶一阵微凉，属实骇人。 玄奕就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曹琰，这大武左相怎么和他想象的文弱书生不大一样呢？ 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他邦邦两拳。 这可把女帝李明月激怒了：“曹琰！这是敦煌来的大师，你莫要惹出事端。” 曹琰听后完全当做耳边风：“我就是想告诉你这老秃驴一个道理，这人性本恶，光靠教化是不行的，还需要靠拳头来让那些恶人长记性。” 玄奕冷静下来后说道：“曹施主这是在转换概念，本末倒置了。” “去你妈的吧，你个假和尚，请你出去！” 曹琰丝毫不留脸面：“都说释迦牟尼割肉喂鹰，舍身喂虎，那你既然是得道高僧，为什么都不愿意给我打一拳？” 这是曹琰的算计，这老和尚太虚伪，总喜欢说什么慈悲为怀，慈悲为怀。 在曹琰看来，慈悲个毛线。 人就是如此，嘴上说的和做的总是不一样，真要这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谁能不怕？ 玄奕道：“曹施主，我乃是出家人，又岂能随便打人。” “你要是诚心诚意地拜访贫僧，贫僧必定赐予曹施主佛光。但你竟如此蛮横不讲理，贫僧又怎么可能会答应。” 第109章 曹氏说服法 玄奕心里暗暗鄙夷：老子堂堂佛门高僧，凭啥给你打一拳，你是我爹吗？ “哈哈……”曹琰大笑一声，“好一个出家人，不能随便打人。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知道佛门的教义，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但是我就是要打人。” 顶风作案？ 玄奕的座下弟子忍不住了，一下子几个武僧跳上了高台，把曹琰团团围住。 兵部尚书李东阳此刻面色凝重，而京兆尹包希仁就坐在他旁边，两人都有些懵逼。 这曹琰到底走的什么路数？一上来就这么残暴。 包希仁问道：“李大人，曹丞相这是意欲何为？” 李东阳摇了摇头，道：“这我哪知道啊。不过我猜测这是玄奕大师和曹相公之间的博弈。” 包希仁无奈道：“曹相公未免也太莽撞了。” 李东阳嘿嘿笑道：“相信曹大人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魏征看着被众多武僧围住的曹琰，心想曹琰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外面的香客和最边缘的小官小吏什么也看不见，只见到曹琰被一群光头大汉围住，剩下的全靠yy。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这些臭和尚居然敢打我大武左相！”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 “这还能忍？” 后面的香客和低级官吏以讹传讹，甚至都有些要暴乱的意思。 “你们快看！” 这时一声惊呼传来，原来曹琰竟然冲出了包围圈内，准备亲自对付玄奕。 “曹相公，快停下！” “别胡来！” 李东阳和包希仁纷纷阻止他。 曹琰却不顾两人，双腿一蹬就窜到了玄奕身前，抡起右拳，朝玄奕砸了过去。 这一幕，让李东阳和包希仁心中咯噔一下。 曹琰这是真的要打死玄奕啊！ 玄奕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曹琰竟然真的敢对他动手。 他不得不闪躲开来，避免受到波及。 但曹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玄奕会避开，趁着玄奕闪身，左脚猛地一勾，玄奕就往他这边扑过来，正好迎上了他的拳头。 “砰！” “咔擦——” 两者相撞，一阵骨裂声响起，伴随着一阵惨叫声。 玄奕整个人摔倒在地，痛苦哀嚎着。 他的右臂折断，肩膀上更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众人都惊呆了。 曹琰这是在找死吗？ 李东阳和包希仁面色大变，他们都认为曹琰这是疯了，居然殴打玄奕。 “快把他拉开！” “保护玄奕大师！” 几个武僧立刻跑到玄奕身边，抬着他离开了。 “曹琰，你真是疯了！” 玄奕咬牙切齿地瞪着曹琰，仿佛想用眼神将其千刀万剐。 他捂着右胳膊，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武僧们的背后。 玄奕身边的武僧都惊呆了。 “这个曹琰真的疯了，竟然对玄奕大师动手。” “刚才我看见玄奕大师吐了口血诶，估计伤得不轻。” “曹相国真的是太冲动了啊。” 玄奕听到这话，顿时恼羞成怒，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这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不是气昏了吧？ 女帝见此，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罚曹琰还是赏曹琰了。 这曹琰让咄咄逼人的和尚们乖乖离开，保住了大武朝臣和她的面子。 但是女帝又恨曹琰下手没有轻重，这几记重拳下去玄奕那身子骨怎么能撑得住？ 到时候谁来给她解惑？ 不过尽管如此，女帝表面上依旧毫无波澜：“朕乏了。” 女帝甩下这句话就自顾自离去，只留下一群大臣在风中凌乱。 首先是以张机为首的激进派大学士手舞足蹈，力挺曹琰，纷纷感慨发现了说服人的新法子。 那就是先跟对方讲道理，如果对方不听就打一顿，没有什么是打一顿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打两顿。 相比于清流这些注重名声的官员，赵德芳一派都黑着脸，这陛下居然在关键时候偏袒曹琰。 甚至直接离开了，这不就默认了曹琰的做法吗？ 那赵德芳之前那出丑岂不是白揣摩陛下的心思了？ …… 等玄奕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师父，你终于醒了。” 一个年轻的和尚说道。 玄奕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曹琰，这是自己的弟子法空。 刚才被曹琰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甚至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心惊。 “这曹琰，简直是欺人太甚！” 弟子法空愤恨道。 底下的一众弟子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的师父玄奕大师在整个西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却被曹琰平白无故揍了，这传出去还得了？ 法空说道：“师父，这个仇咱们不能算了。若是不狠狠教训教训曹琰，以后谁都敢骑在您头上撒野。” 玄奕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阿弥陀佛，曹琰我们惹不起，就连女帝都要看曹琰的眼色，可见曹琰的手段。”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说服女帝大肆兴建寺庙，让我佛门在大武发扬光大。” “师父你放心，女帝陛下已经同意了，并且下旨让工匠赶紧开始修建寺庙，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武。” 玄奕满意地露出微笑：“很好，只要寺庙建起，我佛门就能够普度众生。” 这时候，一个小沙弥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禀报道：“大师，不好了！三师兄被人给打了！” “什么？” 玄奕惊讶之际，一个牛高马大的和尚被抬了进来，他的脸已经肿的和猪头差不多了，完全认不出来这是武僧法慧。 “这是谁干的？” 饶是玄奕也有些坐不住，差点当场黑化成为武僧。 “这……”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本主持来说明吧。” 主持方正这时候走了进来，双手合十朝着玄奕微微躬身：“阿弥陀佛，玄奕上师，这是曹琰的手笔。” 又是曹琰？打了我还不够？ 还要欺负我的弟子？ 玄奕已经有些按耐不住：“请主持细说。” 方正微微叹息，从怀里掏出了今日的《大唐日报》递给玄奕：“玄奕上师，你还是自己看吧。” 方正的表情凝重，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怜悯。 第110章 曹琰的黑手 你说你惹曹琰干嘛啊？这不找罪受吗？ 看了《大唐日报》的内容，玄奕越来越愤怒。 原来今日的《大唐日报》刊登了不少抹黑和尚的文章，往往这些都是所谓的“真实事件改编”。 什么“和尚夜袭寡妇村”、还有“高僧三绝——吃肉喝酒睡女人”、以及“男默女哀，玄奕和尚的红尘往事”。 不管是哪一个故事单独拎出来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就算是假的人们也愿意把这些当成真的。 传闻逸事一栏甚至说玄奕真正的法号是天碧上师，在西域被人尊称为不要碧莲。 最离谱的还得是一本名叫“玄奕你不懂爱~”的爱情话本，讲述了来自敦煌的高僧玄奕自恃法力高强，强行拆散许仙和蛇精白娘子的凄惨故事。 随着话本和《大唐日报》在全京都热卖，京都百姓对和尚的厌恶到达了极点。 恶劣到什么程度呢，几乎是见到和尚就丢臭鸡蛋烂菜叶，如果听说是敦煌的和尚甚至还要痛扁一顿。 这种手段，可谓歹毒！ 而且这份《大唐日报》上的文章写得非常详尽，关于他们一行人的日常活动轨迹，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写了上去，这是要彻底置他于死地啊。 曹琰根本就是在演戏，引诱自己出手。 这份《大唐日报》是他特意安排的人弄的，就是专门来坑他的。 “阿弥陀佛，他竟然这么狠！” 玄奕气得浑身颤抖，脸都憋红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曹琰竟然会如此阴险。 不仅仅打伤了他的徒弟，还把事情闹到了天下皆知，这是要逼死他啊。 “玄奕上师，您现在怎么办？要去皇宫告御状吗？” “不可，不可！”玄奕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消息要严格封锁，决不可泄露半分，否则我们还得遭殃。” “那……就这么放任不管？”有一个弟子不甘心道。 “当然不是，我们先静观其变。” 玄奕眼睛眯起，露出危险的目光。 他不相信这女帝一点表示都没有，自己那么多天的说服不可能没有一点作用。 就在玄奕和众弟子商议的时候，方正打断了他们：“天碧……呸，玄奕上师，您还是带着你的弟子另寻他处吧，本寺再这么下去香客都要断绝，实在是难堪啊。” 玄奕皱眉说道：“本寺的香客岂能断绝？” 他现在还需要这帮香客维系自己的名望呢。 “上师有所不知，那些百姓声称要惩奸除恶，都已经把香积寺围得水泄不通了。”方正摇了摇头说道。 玄奕脸皮抽搐，这个该死的主持，果然是一个势利眼。 “罢了，既然你们不愿意收留贫僧，贫僧便离开这里便是了。” 玄奕转身就要走，这时候法空突然问道：“师父，我们要离开香积寺？” “当然要离开，再待下去迟早会被曹琰整死的。” 玄奕咬牙切齿道，然后对着主持方正拱手道：“多谢主持救命之恩。” “阿弥陀佛，上师言重了。” 方正心想：你们走了才是对整个香积寺有救命之恩。 …… 此刻的曹府之内，曹琰兴致勃勃地看着翠红楼送来的情报，这阵子经过曹琰的整顿，翠红楼基本上变成了一个情报收集地。 在京都的大小事件，曹琰基本上都能第一时间掌握。 有了情报之利，才不会吃哑巴亏，这件事曹琰很久之前就在策划了，这些日子在长安的情报网才初有起色。 “这些和尚，活该被敲闷棍。” 曹琰乐开了花。 “最新的情报是，那群西域的和尚被赶出了香积寺，四处寻觅寺庙不成，最终选择在驿馆下榻。” 春香穿着一身劲装，不仔细看还看不出她是翠红楼的头牌。 “哈哈，这次这群和尚算是踢铁板上了，看来这次的事情，应该快要结束了。” 春香将最新的情报放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听说那个叫法慧和尚的脑袋被打破了，流了好多血，昏迷了三日才醒来。” “我知道，是我安排人打的，谁叫他长那么高。” 春香听到这里，嘴角忍不住抽搐，这曹琰也太小肚鸡肠了。 看完了这群和尚的乐子，曹琰盯着春香说道：“你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春香嫣然一笑：“还是瞒不过曹大人，奴家已经查到了蓝莲教些许眉目。” “有个伪装成大武百姓的蓝莲教徒暴露，他的居所已经被我们找到了，但是我们不敢上前缉拿，不知道曹大人想怎么处置？” 曹琰开心极了，没想到这春香办事效率这么高：“现在就带我去，我倒要看看这蓝莲教什么来路。” 曹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春香耳语几句话，后者听后眉头显而易见地皱起：“曹大人，这未免有些大题小做了吧？” “听我的准没错，快去准备吧。” “是！” 春香得到命令，便匆匆离去。 夕阳西下，一个人影被夕阳拉得老长，甚至盖过了曹琰。 “来都来了，怎么在外面等那么久？” 曹琰转过身来，那围墙之上坐着的不是东方谨还能是谁？ 只见她两条小腿灵巧摆动着：“我怕我来早了，打扰到你和那个女人亲昵。” 曹琰尴尬一笑，这小妮子还吃起醋来了。 不过曹琰还是解释道：“这些天来我都和她都是在探讨情报，哪里有机会亲近，你别乱想，我和她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的？”东方谨疑惑问道。 曹琰点头。 “可是我看这春香啊，和你站在一起好般配哦，郎才女貌。”东方谨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曹琰急忙辩驳道。 东方谨眨着眼睛，俏皮笑道：“好啦好啦，我逗你玩的啦。” 话音刚落，她已经翻身下了围墙，拍拍手来到曹琰面前：“找本姑娘什么事？” “我要你给我当保镖。” 曹琰笑眯眯说道，每次曹琰这个笑容就准没好事。 东方谨习惯性地拒绝：“外面不是有那个丘神勣候着的吗？你带他们去呗，那些都是军中选拔出来的好手，若是论群战我还打不过他们呢。” 曹琰摇摇头：“那是女帝派来监视我的，我怎么敢用。” “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你。” 说话间曹琰已经握住了东方谨的双手。 东方谨面色绯红，就像是熟透了的多汁水果，极为诱人。 “你，你……你……” 她连续说了三个你字，终于羞恼道：“放手！” 然而曹琰就如同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放。 两个人就像是在耍猴，东方谨越挣扎，曹琰越用力。 片刻后东方谨妥协道：“好啦，我答应了，但是你不能碰我，你的身子太烫了。” “行。”曹琰松开了手。 东方谨气鼓鼓地瞪着曹琰。 这个混蛋，就是故意的，竟然趁机占她便宜。 第111章 刘护法 刘护法 长安民巷，一间茶寮里。 两个年轻男子围绕在一张桌子旁，其中一个身形壮硕的青年男子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 “兄弟，怎么了，这茶难道入不了你的眼吗？”一个身材肥硕的青年笑嘻嘻说道。 他叫王二狗，年纪约莫二十岁，平日喜欢吃零食、喝酒、赌钱，典型的纨绔公子哥。 另外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说道：“二狗，别瞎掺和，你没发现这段时间街坊邻居都躲着咱们嘛，这肯定有蹊跷。” 这个青年男子叫孙虎，是附近的混混，专门帮人收租。 “你以为我想管啊，这是刘叔让我来的，我总不能拒绝吧？” 王二狗苦着脸抱怨道：“这刘护法真不厚道，自己不来，却偏偏把任务丢给我。” “要我说咱们还是先撤吧，万一这刘叔骗咱们咋办？”王二狗有点害怕。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两人瞬间紧张起来。 王二狗半信半疑说道：“是那位大人？” “嘘！” 孙虎小声道：“咱们拿钱办事的，多嘴就得掉脑袋。” 孙虎说完，便故作自然去开门。 打开门，一个身穿蓝衫的清瘦中年男子站在外面，一副病殃殃的姿态。 即使这人比孙虎矮了一个头，气势还是压得孙虎喘不过气来。 “护法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孙虎连忙赔笑道。 刘元冷哼一声，倒也不做声。 孙虎连忙跟着进屋。 三人分主宾落座，孙虎赶忙奉上茶水，刘元一饮而尽。 他放下茶盏说道：“最近城内出了什么事？为何我派出去调查的人，一个也联络不上了？” 孙虎心虚地擦了擦汗珠，这件事可不能让刘元知道，否则他肯定没好日子过。 “刘叔，没什么事，都是些小事。”孙虎敷衍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刘元淡淡道，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孙虎立马跪在地上哭丧着脸说道：“护法大人明鉴呐，那些人都是李叔让我找的，和我没有关系呀。” 孙元抬眸，冰冷的目光射向孙虎：“既然和你没有关系，那么死吧。” 话音刚落，孙虎感觉脖颈处传来了一阵刺痛，他的喉咙仿佛失去了控制，根本吐不出一个字来。 “扑通——”孙虎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虎子，你别吓唬我。” 王二狗和孙虎平日关系颇深，看到孙虎死亡顿时惊慌地喊道。 他走上去试了试孙虎的鼻息，原来孙虎没事，只是被吓晕了。 刘元冷哼一声，把滚烫的茶水倒在孙虎的脸上，后者一个激灵马上醒了。 王二狗连忙请罪：“护法大人，小的有什么没办好的您明说，这样吓小人，可经受不住。” 刘元冷哼一声：“你们这群蠢货，做事这么张扬，难道你们没发现自己被翠红楼盯上了吗？” 孙虎和王二狗皆是露出震惊的表情，他们从未想过这些。 刘元继续说道：“念在你们两个都是新人，这次就不追究了，我提醒你们一句，千万别惹到那些姑娘，不然你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两人心有余悸点头称是。 “还有你！”刘元又指着王二狗呵斥道。 孙虎一愣：“护法大人，我又做错什么了？” 王二狗也傻眼了，不会因为孙虎刚才骂了他几句，他就被盯上了吧？ “我警告你，不许招惹翠红楼的人。”刘元对王二狗说道。 王二狗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随后又想：“护法大人，翠红楼的姑娘不是都不卖身的吗，我去招惹她们干嘛？” 他不理解。 “真是蠢得跟猪一样，那翠红楼现在可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势力，你们难道对江湖之事一点都不关心？” 刘元嘴角狞笑：“既然翠红楼盯上了你们，那就说明他们一定有所企图，甚至是盯上了我蓝莲教！” “王二狗、孙虎！”刘元起身将茶碗摔得稀碎：“要是因为你们暴露了蓝莲教，你知道凭借长老的狠辣，你们会死无全尸！” 孙虎、王二狗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 “记住，千万别犯贱，更别去招惹翠红楼，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刘元恶狠狠威胁完，便甩袖离去了。 等到房门关闭，王二狗和孙虎对视一眼。 “叫他一句刘叔他还真把自己当叔了。” 王二狗咬牙切齿说道：“妈的，老子早晚弄死那个姓刘的，竟敢威胁老子，我呸，他当他是谁！” 他愤恨的模样，令孙虎眉头皱起。 孙虎低声说道：“二狗，那姓刘的不简单啊。” 王二狗嗤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护法而已，哪儿来的权利调动人手。” 虽然他也不知道那翠红楼什么来头，但是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最近自己手下总是莫名其妙少人。 那些人消失了，或许与翠红楼有关。 孙虎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小心点吧，我总觉得那个护法很危险，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 王二狗满脸鄙夷，他认为孙虎胆小如鼠。 孙虎却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别看他们在外面耀武扬威，欺负百姓，杀人抢劫。但是对于白莲教，他们可是不敢吱声。 就在两人怨天怨地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 孙虎和王二狗瞬间老实：“刘护法又来了？” 王二狗咽了一口唾沫，他突然有些害怕了。 “是不是咱们发牢骚被他听见了？你说他会不会直接宰了我俩灭口啊？”孙二狗颤抖问道。 “你以为呢！”孙虎也有同样的担忧。 两人对望一眼，均感到恐惧不已。 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催命符一般，让两人心跳加速，呼吸沉重。 还没等他们打开房门，大门被踹开，一群黑衣人进来将他们俩按倒在地，随后又进来三人，领头的正是曹琰。 春香扫视着周围：“曹大人，看来我们来晚了，那蓝莲教的已经走了。” “嗯。”曹琰冷漠地应道。 他转头看向孙虎和王二狗，冷喝道：“把他们绑了。” 第112章 敢动他我就杀了你 黑衣人听令行事，立刻将孙虎和王二狗捆成粽子，然后恭敬关上房门退去。 “饶命啊，曹大人，我们知错了！求您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求求您了！” 孙虎和王二狗哀嚎连连。 他们知道自己犯了弥天大祸，只求曹琰网开一面，给他们留条活路。 曹琰并没有理会他们。 他走到孙虎面前蹲下：“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们交出去？” 孙虎浑身一颤，惊恐地摇摇头。 曹琰冷声道：“谅你们也不敢。” “你们这辈子只能呆在牢狱里度过下半生了。” “呜呜呜……” 王二狗和孙虎凄厉的哀嚎声中夹杂着绝望。 他们知道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就算能逃过一劫也必将沦为奴隶。 孙家兄弟的结局就在眼前，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你叫什么名字？”曹琰忽然扭头看向王二狗。 王二狗吓得哆嗦：“我叫王二狗。” 曹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身后是春香和东方谨。 “你们和白莲教的有勾结？” 曹琰的话让孙虎和王二狗瞬间紧张，这估计就是刘元口中的翠红楼背后势力了。 “大……大人，小的不知道你说的蓝莲教。” 王二狗撒谎道。 他心里祈祷曹琰不要查清楚，否则他会没命的。 “不说实话是吧。”曹琰淡淡开口，随即冲春香使了个眼色。 春香立刻拿出小刀，对准王二狗的手臂，用力一划。 “哎哟，疼死了，我说……我说……”王二狗疼得直冒汗。 见王二狗承认了，东方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人太窝囊了。 “我是和蓝莲教有联系，而且我还是蓝莲教的人呢。”王二狗哭丧着脸说道。 春香将小刀收回，曹琰示意东方谨松绑，孙虎和王二狗这才得以喘气，他们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关于蓝莲教，你们知道多少？全部一五一十告诉我。” 曹琰语气平淡，更让两人害怕。 “好，我说！我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蓝莲教很强大。不仅仅是我们兄弟俩，附近的山寨和绿林，都有蓝莲教的探子。”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除此之外我不知道。”王二狗哭丧着脸说道。 “这么说，你们只是办事的，关于蓝莲教是一概不知了？” 曹琰思索道：“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回大人，蓝莲教有个护法和我们接头，名叫刘元，若是有任务就会交给我们做。” 孙虎吓得直哆嗦。 “哦？”曹琰疑惑地抬起头：“刘元和你们接头的次数他有什么目标？”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每次我们带些兄弟都是分批去办事，有时候是偷盗劫财，有时候是只是绑架某人而已。” 孙虎的表情有些犹豫，似乎有些忌惮，不愿意说。 曹琰轻蔑地瞥了孙虎一眼：“你想隐瞒？” “不是，大人息怒！我……我不想死啊！” 孙虎噗通跪下，痛苦哀嚎道：“那刘元是蓝莲教护法，他肯定知道不少蓝莲教的秘密，大人您放了我，我愿意带您去找刘元！” “是吗？” “是啊，我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孙虎举手指天。 “大人，要不咱们先抓起来再说。”旁边的春香提醒道。 曹琰摆摆手道：“先带他们俩下去吧。” 曹琰站起身，看着孙虎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 他心里总有一丝奇怪的预感。 孙虎和王二狗两人是蓝莲教的爪牙，但是对蓝莲教知道皮毛而已，这实在是太鸡肋了。 或者说蓝莲教很有一手。 “现在怎么办？要去抓那护法吗？” 东方谨无聊地擦着剑鞘。 曹琰思考片刻：“不用了，他还没走。” 此话一出，春香和东方谨都疑惑不已。 “怎么可能？” 东方谨明明没有感觉周围有杀气。 春香也是一头雾水。 但是此刻外面却异常安静，让春香有种不好的预感。 “阁下既然已经到了，不妨进来喝杯热茶。” 曹琰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哈哈哈，不愧是大武左相曹琰，对于危险总是这么敏感。” 几个身穿蓝衫的男子进了们，身上血迹斑斑，甚至有的人手里还拿着人头，那都是春香安排在外面的春香楼高手。 “刘护法？” 孙虎发现刘元恭恭敬敬跟在那人后面，知道眼前此人绝不是一般人。 王二狗吓得几乎晕厥，自己这小小的地方居然碰上了大武左相还有蓝莲教高手，这两伙人要是打起来自己还能活？ 说话那人有恃无恐地坐在曹琰的面前，曹琰身后的东方谨随时准备拔剑，一旦曹琰有危险，她会杀出一条血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正墨，是蓝莲教长老。” 张正墨嘴角带笑：“不用这么紧张，你们的人都被杀光了，能不能活命不是你们能决定的。” “怎么可能？” 春香嘴角一抽，显得很不淡定。 这蓝莲教居然恐怖到了这种地步，自己的人难道毫无抵抗之力？ “那次袭击我的刺客当中，你也在里面吧。” 曹琰更是淡定。 张正墨哈哈大笑：“不愧是左相，果真是慧眼如炬。”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你今日前来，究竟是为什么？” 曹琰的问题让张正墨的笑容凝固。 “为什么？当然是杀了你这个大武左丞相。” “你们不想活命了？” 曹琰沉声道：“杀了我你就不怕陛下震怒？” “哼，陛下？”张正墨鄙夷一笑：“这里哪儿有陛下？只有蓝莲教，杀了你蓝莲教照样存在。” 曹琰点点头：“那我只能说你想屁吃，你今天杀不了我。” 刘元当即就要动手：“曹贼！死到临头了还敢对长老不敬？”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闪过，刘元的脸颊之上多了一道剑痕，后知后觉的疼痛让他清醒无比。 好快的剑！ 饶是张正墨也有些吃惊。 东方谨淡淡道：“下次再乱说胡话，这剑该从你喉咙上划过了。” 刘元捂着脸退到一边，心中惊惧莫名。 刚才那一刹那，他仿佛感受到一股凌厉的寒芒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你也是，你敢动他我就杀了你！” 第113章 赌怪曹琰 “别在本姑娘面前耍些小心思。” 东方谨看着张正墨说道，言语之中透露着浓浓的威胁。 “现在张长老觉得蓝莲教还能不能杀我？” 曹琰心里乐开了花，就喜欢别人一副看不惯他还干不死他的表情。 张正墨笑容有些僵硬：“曹大人身为官场中人，这身边的江湖人士倒是也不少。” “曹大人不妨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们告诉我庆王爷唐谭的下落。” 此话一出，张正墨瞳孔紧缩，而后强行使自己淡定了下来：“曹大人说笑了，这庆王爷明明死在牢狱之中，我怎么能知道他的下落？” 春香一头雾水，不知道曹琰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曹琰哑然失笑：‘张长老，咱们都是聪明人，就别打太极了，其实庆王爷不仅没死，而且还在你们手里活得好好的，对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张正墨大吃一惊，他没料到曹琰居然连庆王爷唐谭没死这种机密都知道，这不应该啊。 他们做的事很保密，不应该有人泄漏才对。 “这个嘛。”曹琰故作神秘：“因为有人帮我们啊。” 张正墨冷冷道：“谁？” “这个暂时保密。”曹琰笑眯眯地道：“现在张长老应该告诉我庆王爷的消息了吧。” “我凭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你。” 张正墨的回答并未让曹琰意外。 曹琰笑嘻嘻道：“张长老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那你也得死！” 张正墨明显有些不淡定。 “好啊，一命换一命，反正我什么都享受够了，死了就死了，我倒是不亏。” 曹琰摊摊手道。 “好，算你狠。” 张正墨咬牙切齿道：“唐谭确实还活着，不过现在在哪里，我不能告诉你。” “这么说来唐谭是你们蓝莲教救下来的喽？” 张正墨点点头：“你猜得没错。” 东方谨和春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惊讶。 她们没有想到蓝莲教居然能够将一代雄主救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但这足以证明他们的势力之庞大，远超自己的想象。 张正墨继续说：“我们本来是想要救出唐谭之后便将他献给赵德芳，没想到你突然插手，破坏了计划。” “所以呢？你想说我是罪魁祸首？”曹琰嘲讽笑道。 张正墨叹口气道：“曹大人误会了，我们蓝莲教从来没有想过与你为敌，我们只想完成蓝莲教伟业。” “我们不奢望你投靠我们蓝莲教，毕竟你是大武左相，我们也不想冒犯你，但是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曹琰听着他们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不禁嗤笑道：“张长老，你们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你认为这种鬼话能骗过我？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张正墨摇摇头：“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他忽然掏出了怀里的令牌，在曹琰面前晃了一下，又收了起来：“这是蓝莲教总坛的令牌，凭借此令牌可以在蓝莲教各分舵提人，你若是肯助我等一臂之力，我们愿意再送你一份大礼。” “大礼，不知道张长老要送我什么大礼？”曹琰似乎来兴趣了。 “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有，一定满足你。” 张正墨这话倒不是吹牛皮，作为蓝莲教分舵长老，他每年都可以领取到不菲的钱粮，再加上这段时间抢劫得来的银钱，积累下来的财富数不胜数。 “那就先借我三百万两黄金。” 张正墨顿时瞪圆了双眼：“三百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我们蓝莲教也拿不出来啊。” 曹琰呵呵笑着：“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想要干啥？” 张正墨在桌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便带着人离开。 …… 丘神勣正在相府外守着，却发现曹琰大摇大摆走来，直接给他干沉默了。 这曹琰不是一直在府中待着的吗？ “曹大人，您这是？” 丘神勣走上前问道。 曹琰揣着明白装糊涂：“干嘛，我出去散散步不行吗？” “这……”丘神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曹琰拍拍丘神勣肩膀道：“别担心，本官没事，你放心好了。” 丘神勣嘴角抽搐，他哪能不担心。 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还说没事？ “曹大人，您这是？”丘神勣忍不住问道。 曹琰理直气壮道：“我去逛青楼了。” “………”丘神勣一阵无言。 “不过我有个好消息先告诉将军，不知道将军是否感兴趣。” 曹琰神神秘秘的样子，活像个神棍。 “曹大人请讲。” 丘神勣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 曹琰轻咳一声：“我已经查清楚唐谭的下落了。” “真的？”丘神勣顿时疑惑了起来，这唐谭不是已经死了吗？ 仵作还去验过尸的，还能有假？ 曹琰见丘神勣露出质疑的眼神，立刻解释道：“不瞒将军，唐谭目前藏在一处隐秘地点，我需要将军去帮我找出来。” “那你……” “这件事一言难尽，不过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找到唐谭，然后将他藏匿的地址交到陛下手里。” 曹琰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道。 “原来如此。”丘神勣松了口气，还好曹琰不是背叛朝廷，不然他们全家就都完蛋了。 “多谢曹大人相告，不管唐谭逃到哪里，末将一定竭尽全力寻找唐谭。” 丘神勣拱手道。 “嗯，去办吧，办事麻利点。” 曹琰挥挥手：“另外记住不许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末将明白。” “去吧。” 东方谨这时候开了口：“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那是个圈套？” 曹琰点点头：“不然我怎么把幕后之人找出来呢？” “不过我很佩服那位张正墨长老，他的胆色和谋略确实是厉害，连我差点都被他蒙骗了。” 东方谨皱眉：“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曹琰微微颔首：“这个张正墨确实很奇怪，不过他既然敢告诉我唐谭的下落，就说明他已经豁出去了。” “你也是够大胆的，敢拿自己的命赌白莲教有求于你。” 东方谨有些无语，曹琰总是这么疯狂。 曹琰哈哈大笑：“请叫我赌怪！” 第114章 暴风雨前夕 刑部官署。 刑部尚书孙恩在卷宗上写完了最后一笔，感觉神清气爽，无比畅快。 他轻轻吹了吹，让这墨汁能更快干点，终于在一刻钟后这份种种矛头都指向曹琰的卷宗完成了。 “曹琰啊曹琰，这次我看你还怎么猖狂。” 孙恩露出了贱笑，好像胜券在握一般。 这时候刑部侍郎毕合风走进，孙恩倒是也毫不遮掩，而是炫耀似的还故意给毕合风观摩。 “大人英明，这下条条证据都指向曹琰，我不信那曹琰还能逃得掉。” 毕合风脸上也流露出喜悦，他对曹琰恨之入骨。 当初他刚进京时因为年轻，被曹琰排挤，受尽了欺负，甚至险些丢了性命。 后来幸好遇到了一位贵人才躲过一劫，不仅仅保住了职位，还因为那位贵人的帮助坐稳了现在的位置。 虽然他依旧没能升迁，但是好歹熬到现在，他对曹琰的恨意越深了，巴不得曹琰赶紧失势。 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断人官路就更不用说了。 “毕侍郎过奖了，曹琰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他岂会如同普通小吏那样容易扳倒，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孙恩说着又拿起一叠奏折递到毕合风面前：“喏，这些都是弹劾曹琰的奏折，都是针对他的，你仔细看看，是否可取？” 这里面大多都是一些酸儒文人写的废话，内容都是围绕着贬斥曹琰，攻击朝廷，反对暴政之类的话。 这种文臣写的文章，毕合风早就已经看腻了，他不屑道：“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大人花费精力，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那怎么能行？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慎重呢？”孙恩义愤填膺道。 “可是这种奏折根本没用啊！”毕合风说。 孙恩冷哼一声：“你是想说，曹琰只手遮天，可以驳回这奏折吧？” “我告诉你，这次的事件可非同小可，要是以前曹琰鱼肉百姓、欺压同僚这种事情，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孙恩起身，来回踱步：“可现在，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若是曹琰不受处罚，那么上次节度使逼宫的事情还会再度上演。” “曹琰这种人就是一颗毒瘤，留着他迟早祸患百姓。”孙恩怒道。 毕合风听着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又担忧道：“可是，曹琰现在已经被圣眷正浓，我们若是动了他，会不会引起陛下的震怒？” 曹琰是谁，托孤重臣之一，乃是陛下身边数一数二的人物。 孙恩摇摇头：“不会，陛下不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生我的气，况且我们的处理是按照律法来的，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惩戒我们。” “更何况曹琰做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就算陛下不治他罪，其他人也不答应。” “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 毕合风闻言眼睛亮了：“大人所言极是。”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孙恩思索片刻道：“明日就是早朝的日子，到时候咱们一同弹劾曹琰，再把这卷宗呈上去，双管齐下！” …… 曹府内，曹琰一如既往地早早起来，明心和明朗都在店铺里睡了，叫醒曹琰的是东方谨。 因为起得早，曹琰干脆不坐马车了，和东方谨迎着早晨清爽的清风，漫步走去上朝。 不过东方谨很快就发现了，周围百姓看曹琰的眼神很是奇怪，甚至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要说以前倒也罢了，曹琰风评不好，这种事情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比以前还严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东方谨问道：“你又做了什么荒唐事了？怎么百姓都在背后骂你？” 曹琰丝毫不在意，打了个呵欠：“昨天春香说，长安城里有人在酒肆茶楼大肆宣扬我害死庆王爷唐谭的消息。” “就这么以讹传讹，甚至还有人觉得要是我不死，边防军围困长安的事情还会再度发生。” 曹琰说完这些，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人就是如此，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你要是不触动他们的利益，你就是当面给他们两个大耳巴子，他们都得夸你手劲大。 反之，他们就会变成疯狗恨不得将你撕碎。 活了两世的曹琰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倒也见怪不怪了。 “真是无聊透顶，难道别人说几句话就能影响到我吗？” 曹琰不屑道。 东方谨摇头道：“这些话不足以撼动你，但却会激化民间的舆论。尤其你现在是大武丞相，名望极高，如果百姓真的群起而攻之，那你的麻烦就大了。” 曹琰撇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攻击，我奉陪就是了，怕他们作甚？” 东方谨看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话虽如此，可是这些百姓毕竟代表着民意，你伤害他们就等于损害皇室的威严。” “而且他们中的某些人肯定会借机煽动舆论，到时候陛下也护不住你。” 曹琰叹了一口气：“唉～这就是权势惹的祸啊。” 东方谨笑道：“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 “不管怎样，我会小心的。”曹琰认真地说道。 东方谨忽然问道：“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直接站出来，承认自己的罪名，然后辞官？” “这是最糟糕的选择。” “你现在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你要是辞官，就相当于割断陛下的一支臂膀，对陛下而言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放心好了，我曹琰就是个搅屎棍，他们想要扳倒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曹琰气定神闲地说道。 “等着看吧，待会儿会上演一出好戏。” 谈笑间曹琰和东方谨也已经走到了宫门外，因为东方谨不是朝廷中人，所以只能在外面等候。 看着曹琰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东方谨真为曹琰担心，万一曹琰脑袋一抽被别人送进了牢狱怎么办？ 不过傻人有傻福，东方谨相信曹琰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大病。 …… “升朝~” 王振悠扬而高亢的嗓音充斥着整个宣政殿。 第115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百官叩拜的声音落下，女帝李明月从龙椅上站起来，目光淡漠地扫视众臣一圈：“平身。” “谢主隆恩。” “有事启奏，无事……” “陛下，臣弹劾曹琰滥用职权，谋害异姓王唐谭！” 此话一出，轰动全场。 百官哗然。 李明月掩饰住眼神中的厌恶，缓缓看去居然是刑部尚书孙恩，想必是庆王爷一案已经敲定了。 “孙爱卿，口说无凭，你可想好了？” 女帝睥睨着群臣。 “陛下，微臣也弹劾曹琰谋杀异姓王唐谭。”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彻查此案，给老臣一个交代。” “臣附议……” 原先沉默的朝堂顿时沸腾起来。 令李东阳和包希仁震惊的是，不只是右相赵德芳一派，甚至许多保持中立的清流群起而攻之。 于是一下子朝堂上大小官员近乎三分之二的人都在弹劾曹琰，曹琰毫不在意权当狗叫了。 一刻钟后，孙恩终于将卷宗念完，而针对曹琰的诸多罪状也全部罗列清楚，连曹琰都暗自感慨，这孙恩审讯手段不咋的，污蔑人倒是很有一手。 属于是古代喷子无疑了。 别的不说，生拉硬凑曹琰几十条罪状不重样，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个人才。 李明月第一次觉得朝堂居然这么聒噪，最让她生气的是曹琰那不瘟不火的态度，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竟然也不辩论一二。 “曹爱卿，你可愿意为自己申辩？” 最后还是女帝请动曹琰，给了曹琰一个开口的机会。 结果曹琰的回答震惊全场，只见曹琰眼珠子溜转说道：“孙大人说得都对，我认了，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什么？” “这这这！” “曹大人怎么会承认？” 一石激起千层浪，曹琰这一手操作给孙恩干沉默了。 孙恩瞪向曹琰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特喵在逗我玩”。 曹琰摊开手，耸了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这锅他可不背。 东方谨忍不住捂脸，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曹琰总能搞出这种骚操作呢？ 这简直是无赖加浑蛋啊，可偏偏这样的曹琰总是能出人意料，所以女帝相信曹琰肯定有后手。 曹琰的话就是一枚炸弹，瞬间掀起轩然大波。 “胡闹！简直是胡闹！”右相赵德芳怒喝道。 曹琰冷笑道：“赵大人说错了，我哪里是胡闹，我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 “那既然各位大人都觉得我杀害了庆王爷，那我承认便是咯，毕竟人心可畏，本相岂能不从？” 赵德芳哑口无言，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么你为何不解释？” 曹琰摊手：“对于胡话，我怎么澄清？” “若是孙大人说的东西有些逻辑可言，本相倒是也愿意来两嗓子。” 曹琰上下打量了一下孙恩，“但是孙大人这想发财升官的想法都写到脸上了，也太心急了。” 孙恩顿时气急：“曹琰！你胡说！” 曹琰走过去拍了拍孙恩的肩膀：“我从你的眼中，看到的是对富贵的渴望，你眼里完全没有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容。” 曹琰说完还不忘看向赵德芳，赵德芳一脸黑线，有被深深冒犯到。 “所以本相说，孙大人还差点意思，还需磨砺磨砺啊。”曹琰笑眯眯地看着赵德芳，赵德芳只觉得浑身寒毛竖起。 “大胆！” “够了！”女帝一拍扶手，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唇枪舌战。 “朕今日让诸位大臣前来是讨论唐谭之死的事情，并非听尔等吵架。” “曹爱卿，你刚才说唐谭之死与你无关，那么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女帝的意思很明显，她是在提醒曹琰不要胡搅蛮缠，不然无法堵住这悠悠众口。 曹琰点点头：“证据？别问，问就是没有。” “曹琰！这朝堂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今日你若是拿不出证据，那本官定会秉公执法将你抓入刑部大牢！” 孙恩一身浩然正气的样子，要不是曹琰知道孙恩的品性差点都信了。 “陛下，臣以为此事太过突兀，这卷宗也有许多地方值得考究的地方，不宜妄下定论。” 兵部尚书李东阳站出来替曹琰说话。 “臣附议！” 京兆尹包希仁也是出列。 不只是他们，还有更多的人选择支持曹琰。 “臣以为其中或许存在误会，毕竟曹琰乃是忠良之后，应当不至于做出谋逆之事。”大学士张机说道。 自从那日曹琰出手抱住了儒家声望之后，张机对曹琰的崇拜到达了极点。 “陛下，此事牵涉甚广，若没有确凿证据恐怕难以服众啊！”工部侍郎李淳风建议道。 “臣附议。” 魏征也开口了，他虽然是个四品官，属于清流集团，虽然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他的话却颇有分量。 女帝面露犹豫之色，她知道曹琰不会干这样没脑子的事情，可是曹琰的态度又令人怀疑。 再者说，她对曹琰的印象不错，并不希望他受罚。 曹琰也察觉到女帝的迟疑，反而是不痛不痒地说道：“你们不必为本相说话，清者自清。” 话音刚落，曹琰看向孙恩。 丞相碎片减一！ 这还了得，孙恩一下子就不干了：“陛下，微臣愿意用官职做担保！若是曹琰没有谋害庆王爷，微臣便辞官隐居！” “孙大人，你真是糊涂啊！” “孙大人，这种赌注可开不得玩笑！” “孙大人，万万不可冲动！” “陛下，臣等恳求您慎重！” 满朝文武皆惊慌失措，纷纷劝谏。 曹琰摸了摸下巴，这家伙脑袋坏掉了吧？ 曹琰心里想得很清楚，他绝对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就算真的有，他也可以狡辩。 因此曹琰很淡定。 可是女帝却不同，她虽然不懂朝廷的争斗，但她懂人心。 这帮老古董，不过是怕她犹豫不决，施了一记定心丸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振高声喊道：“陛下，右金吾卫丘神勣将军求见！” 右金吾卫是皇城禁军的前身，负责守护皇宫安危，除了禁军外，右金吾卫是整个皇城最精锐的队伍，也是大武朝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第116章 两极反转 只不过左右金吾卫人数稀少，又要暗中护卫女帝和皇城，所以腾不出更多的人手，在战场上基本上看不见他们的影子。 左金吾卫和右金吾卫各领一支部队，直属于女帝，不受各部管辖。 现在丘神勣带领右金吾卫进了皇宫，那肯定是有紧急军情。 女帝立马召了进来。 “末将丘神勣参见陛下。”丘神勣拱手行礼。 “丘将军，你有何事禀报？”女帝急忙询问道。 丘神勣并不言语，随后两位士兵押着一个狼狈不堪的人进入了宣政殿，所有人见到那人样貌的同时，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这居然是庆王爷！ 庆王爷没有死？ “陛下，末将幸不辱命。”丘神勣站在大殿内，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雷的外焦里嫩。 女帝一阵恍惚，庆王居然没死！ 但很快，她的目光便落到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孙恩身上：“好一个孙爱卿，竟敢诬陷曹爱卿谋逆！” 孙恩早已汗湿衣襟，但他仍旧坚持：“陛下，末将绝对没有诬陷曹琰，曹琰的罪名已经成立，还请陛下治曹琰的罪！” “好！来人……” “慢！陛下且慢！” 曹琰阻止了女帝，他抬头盯着孙恩，似乎在审视这个人是否有说谎，“既然孙大人坚持要证据，那就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证据就莫怪本官翻案了。” 这一次，孙恩终于没办法装傻充愣了，他的脸变得苍白，眼睛死死地盯着曹琰。 “曹琰，你敢威胁本官！”孙恩厉声质问道。 曹琰轻蔑一笑，说：“孙大人，你这话说的奇怪，难道你没有证据就想污蔑本官吗？你是不是以为你手握刑部大权就可以肆意诬陷他人！” “哼！曹琰，休得逞口舌之利！” “孙大人，刚才是谁说若是我没有谋害庆王爷，谁就辞官的？” 曹琰哪壶不开提哪壶，孙恩顿时脸色刷白。 “我……我。” “孙大人该不会想说你自己是清白的吧？”曹琰步步紧逼。 “我……” “呵~”曹琰嘲讽一笑。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都是不屑。 “好了！曹爱卿、孙大人，你们都先闭嘴！” 女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件事兹事体大，朕自有主张，退朝吧！” 曹琰和孙恩都低垂下了头。 不过曹琰更多的是窃喜，埋下头的瞬间嘴角疯狂上扬。 相比之下孙恩就很难受了，脸成了苦瓜脸，看起来颇为倒胃口。 女帝坐在龙椅上，看着这群文臣，突然生出厌倦来。 “王振！” “奴婢在！” “传旨下去，将孙恩革职查办！” “喏！” 孙恩瘫软在地上，双眼无神，仿佛被抽走灵魂。 孙恩就像是溺水的人，慌忙地看向赵德芳：“赵大人，你帮我说句话啊，我是清白的啊！” “赵大人？” 然而赵德芳是什么人？老硬币一个了。 这种时候了还保孙恩，那自己的乌纱帽也别想戴了。 赵德芳无奈叹息，他看向曹琰，正好曹琰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对上。 赵德芳眼中的怨恨显露无疑，明明这曹琰可以早一点把事实说明，却偏偏要等到最后一刻把庆王爷扔出来，这下子神也救不了夸下海口的孙恩了。 这一切都是曹琰策划好的，就连孙恩的革职也在他预料之中！ “陛下，老臣以为，孙恩滥用职权，以下犯上，残害忠良，应该立刻革职抄家，流放岭南！” 赵德芳的话宛若晴天霹雳，这孙恩可是他自己的人，居然下手这么狠。 不过仔细一想，曹琰便释然了。 孙恩本来就不值得信任。 孙恩能够投靠他，完全是因为他掌控着刑部，能够给予赵德芳更多的权力和方便罢了。 “好！就按照赵尚书的方案处置，传朕旨意，将孙恩即刻革职查办！流放岭南！” 孙恩的结局注定悲惨，他原本还想着凭借手里的权力登上宰相之位，可惜他遇到了曹琰。 孙恩的确比曹琰掌握了更多实权，但是他不够阴险。 曹琰能够布置周密地设计让他入套，足见他不仅深谋远虑，还心机深沉，孙恩跟他作对简直就是找死。 随着赵德芳的表态，这件事情基本已经尘埃落定。 两大宰辅和陛下都敲定的事情，现在谁再争论也没有意义了。 其余文臣虽然心疼孙恩，但碍于女帝的面子，又没有更多的证据指证曹琰，只能咬牙忍了。 孙恩的下场如何，与曹琰毫无关系。 至于那庆王爷唐谭，没有人任何人怜悯他，大武的亲王居然如此污蔑丞相曹琰，差点酿成大祸。 紫宸殿内，庆王爷唐谭吓得直哆嗦，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他的身后是曹琰、赵德芳以及魏征。 “庆王爷，你这手金蝉脱壳倒是巧妙，差点连陛下都蒙骗了。” 曹琰拍了拍唐谭的肩膀，温和地问道：“庆王爷，你是怎么想的？” 曹琰这一问，让庆王爷浑身冰凉。 他知道自己已经逃不了了，现在女帝的神情已经没有往日的畏惧，取而代之是无上的威严。 双眼如霜，像是在看着死人。 庆王爷颤巍巍地说道：“陛下，本王……本王不是故意欺瞒您的……” 女帝冷哼一声：“庆王爷，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陷害忠良，差点就让我大武失去栋梁人才，你说，朕要怎么惩罚你呢？” 女帝的话听起来温柔，但唐谭却毛骨悚然，这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本王愿意交出兵符，只求陛下饶过本王。” “兵符？你以为你的兵符还能管用？”曹琰讥讽地说道，“庆王爷，你当年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清楚，今日就算交出兵符，你依然难逃一死！” 庆王爷心里一咯噔。 这一段往事曹琰是如何得知？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啊，包括自己的妻妾。 不，或许他是知道的，但他绝对不会说出来。 我擦勒，这庆王爷心里有故事啊。 曹琰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而庆王爷居然这么紧张，看来是真的有事情瞒着陛下了。 第117章 狗咬狗 曹琰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看庆王爷这意思，可以有大瓜吃了。 “庆王爷，你说说看，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样危害社稷的事情？” 曹琰这么一问，唐谭更加紧张了。 “陛下，曹大人血口喷人！”庆王爷反驳道。 “哦，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不妨打赌？”曹琰似笑非笑地说道。 “赌什么？” “赌我能不能抓住你的把柄，拿捏住你！”曹琰挑衅道。 这下子唐谭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庆王爷不敢相信自己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居然会败露！ “陛下，本王冤枉！请陛下明察！” “冤枉，哈哈……庆王爷，你觉得陛下会信你吗？”曹琰冷漠地扫视着唐谭，“来人！将庆王爷拖下去杖毙！” 王振当即就要叫禁卫，却发现自己的背后寒冷了三分，悻悻转过身去才发现女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王振心里骂娘不已，陛下都没发话呢他激动个什么劲儿？ 这曹琰一下嗓子差点给他误导了。 虽然被处死这个结果在唐谭的预料中，可是真的发生时，他仍然恐惧万分。 “不！不要杀我，陛下，救命啊……” “我说我说！” 唐谭苦苦哀求道。 他的脑子飞快运转，忽然间灵光一闪，抬头看着曹琰。 “我说，陛下饶命，本王都招认，我什么都招认！” “呵呵，晚了。” “不！不是我！都是右相赵德芳逼我的，我也是没有办法，他说如果我不照做就杀了我的家小，所以我只能答应。” 唐谭急促喘着粗气，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地上。 “哦？是赵丞相逼迫你的？”女帝眯着眼睛。 “是！他是大武丞相，我哪儿敢违背他的命令。”唐谭哭丧着脸。 “赵德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家眷威胁大武亲王，你该当何罪！”曹琰怒喝道，完全忽略了女帝的阴沉的脸色。 见过狐假虎威的，没见过抢话说的。 你说了我说什么？ 女帝一脸“你礼貌吗？”盯着曹琰。 “陛下！本王不服啊！” 庆王爷歇斯底里地喊着。 “庆王爷，居然敢污蔑本官，你是活腻歪了吧！” 赵德芳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哦~，赵大人，还是你玩得花啊。” “怎么？这丞相坐不惯了，想换个位置坐坐？” 曹琰笑开了花，这唐谭临死之前反咬赵德芳一口，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胡言乱语！”赵德芳气愤地站起来。 “陛下，微臣冤枉啊！这唐谭根本没有证据污蔑微臣！微臣不服啊！”赵德芳跪在地上大喊。 庆王爷冷哼一声：“哼！赵德芳，别装了，是你指使我的，你承认吧！”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指使你！” 庆王爷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说道：“那你敢发誓吗？发毒誓，如果是你指使我的，就叫你断子绝孙！” 赵德芳被骂懵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赵德芳，敢不敢发毒誓啊，你要是说你没做过这些事情，那你就是孙子！”庆王爷继续骂道，唾沫横飞。 “闭嘴！” 赵德芳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种毒誓是能随便发的吗？ “哼，赵丞相，还是你来解释一下吧。” 女帝看向赵德芳，眼神冰冷。 “微臣……”赵德芳顿了一下，“微臣没有指使庆王爷，更没有让他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庆王爷完全是在污蔑微臣。” “赵德芳，你不必狡辩了，若不是你让我入京，我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你！”赵德芳瞪大了眼睛，这是要鱼死网破啊。 女帝听得很是奇怪，正想让王振着丘神勣来带走唐谭，然而就在此刻唐谭神情恍惚，抽搐不止。 “赵……” 唐谭还想说话，却再也不能多说一个字，只能哀嚎而已，看起来痛苦不堪。 于是唐谭突然暴起，冲向女帝，好像一条疯狗。 “大胆！”女帝惊呼。 “陛下小心！” 王振和曹琰同时扑了上来，护住了女帝。 但是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就这么倒在了女帝的面前。 女帝虽然受惊，但幸亏两人及时赶到，她并没有受伤。 “陛下，你没事吧！”曹琰担忧地询问。 女帝摇摇头。 庆王爷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嘴唇发白，显然已经死了。 王振蹲下检查了一下，说道：“陛下，是砒霜，他服毒自尽了。” 女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拉下去厚葬。” 关键的线索在这里断了，曹琰很是遗憾，而赵德芳则一脸轻松，如释重负。 “真是奇怪，这庆王爷怎么会服毒自尽？” 沉默许久的魏征开了口。 “这逆贼，陷害曹大人不说，居然还敢污蔑本相，看来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收了他的性命。” 赵德芳捋着胡须，嗟叹不已。 曹琰看着赵德芳做作的表情，恶心得想吐，要是这大武有影帝奖，非赵德芳莫属。 “赵大人倒是好手段。” 曹琰冷笑道。 赵德芳一脸惊异：“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这逆贼的死和本相可没有关系。” “你最好是！” “不过我劝赵大人还是小心一点，别被人栽赃陷害了，这种人可是阴险卑鄙，毫无节操的货色，谁知道他会不会给赵大人设计一个圈套呢！” 曹琰的话让在场其他人变了变神色，尤其是魏征，看赵德芳的眼神越发不善了。 赵德芳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陛下，微臣冤枉，微臣没有做过。” “好啦，朕知道，你们退下吧。”女帝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走出紫宸殿，曹琰的心里格外烦躁，这女帝终究还是势弱，不敢和赵德芳硬刚。 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分明是赵德芳在使坏，她也装聋作哑。 这次赵德芳一派不过是一个刑部尚书孙恩下了台，这还远远不够。 照这个进度下去，要等女帝处理完所有乱臣贼子，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去了。 曹琰皱眉，难道只能靠他自己了？他的能力太单薄了。 除了李东阳和包希仁，基本上没有什么官员愿意攀附于他。 “我寻思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为什么都躲着我？” 第118章 留春坊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出了宫门，曹琰才发现已经是下午的光景，顿时一阵恍惚，好像穿越了一般。 不过奇怪的是曹琰找了半天没找到东方谨，反倒是看到了一辆马车靠在路边，那马车曹琰不认识，但是那车夫的服饰分明是隶属翠红楼的。 果不其然，里面的人撩起帘子，露出了一张妩媚至极的脸，正是翠红楼头牌春香。 “曹大人，上车来吧。” 春香招招手说道。 曹琰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怎么是你？” 春香捂着嘴笑道：“东方姐姐告诉我说她等不了了，自己回去休息了，让奴婢来接曹大人。” 虽然离谱，但是合理，这是东方谨干得出来的事情。 曹琰接触的这么多人里面，也就东方谨能够做到如此洒脱了。 放到蓝星，就是那种零零后整顿职场的年轻人差不多，管你多么富贵，反正无所吊谓。 于是曹琰也上了马车，和春香面对面坐着。 一上车，曹琰就直勾勾盯着春香，看得后者羞涩极了。 “曹大人，不要这样盯着奴婢啦。” 春香娇滴滴地说道，她长得确实美艳动人，即使比之后世的网红也丝毫不差。 “你是有事情想让我帮忙吧？不然为什么要亲自跑一趟？” 曹琰淡淡说道，春香大为吃惊。 “曹大人明鉴，其实最近翠红楼出现了一个强力的对手——留春坊，客人都被他们给吸引去了。” 春香面露难色：“翠红楼的营收少了许多，几乎是入不敷出。” “留春坊？” 一个青楼取这样的名字，我看是发春坊还差不多。 曹琰仔细回忆着，这留春坊是官营的青楼，在长安倒也是不差，只不过不应该这么厉害，能在短时间内把翠红楼的生意抢完。 这要是翠红楼的达官贵人少了，自己还怎么打探情报？ 于是曹琰迫不及待想要了解：“这留春坊到底什么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其实这留春坊按往日的经营，是比不过我翠红楼的，可是最近留春坊来了位才子，写的曲子都是无比华贵高雅的曲子，甚至连那些古曲与之相比都有些逊色，所以……” “所以留春坊就压过我们一筹咯？”曹琰猜测道。 “正是，留春坊每隔一旬就会推出新的曲子，在长安的勋贵里颇为受用。” 曹琰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吃惊，要知道要作出一首好的曲子，肯定要有灵感才能创作出来的。 如果说是在蓝星，曹琰觉得几天出一首爆款歌曲倒也不奇怪，毕竟可以“借鉴”一番，改个词就直接就发行。 可是这留春坊这出曲子的速度比母猪还高产，这就离谱了啊。 这速度金坷垃发明者都得靠边站。 “留春坊背后是哪家权贵支持？” “不清楚。” 春香摇了摇头，“留春坊的东家行踪成谜，从未透露过身份，不过我们怀疑，这留春坊背后站着当今皇族。” “这个留春坊倒是有意思。” 曹琰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既然能够拿得出新曲子，还要推广出去，说明有足够的财力，更重要的是他能够调教出如此出色的艺伎，肯定和权贵脱不了关系。 “走吧，咱们晚上去看看这留春坊到底有何方神圣坐镇。” 曹琰笑着说道。 …… 晚上，曹琰换了一身衣服，从府上挑了一件最便宜的衣服，然后和春香一起步行前往留春坊。 “曹大人，咱们这身装扮真的可以吗？那种地方去的都是权贵子弟，万一我们连大门都进不了那可就麻烦了。” 春香隐隐有些担心。 他们这身打扮实在是寒酸，曹琰都还好，这春香穿的就是下人的衣服，身上补丁都超过一手之数。 她好歹也是翠红楼的头牌，穿着衣服出去要是被人发现了还得了？ 她不要面子的吗？ “放心，没有问题的，我都不嫌寒酸你嫌什么？”曹琰信誓旦旦保证道。 春香：“……” 夜幕降临，整座长安城灯火通明。 留春坊在长安城中占据一条街，周围的建筑鳞次栉比，颇有江南园林风范。 不过此刻，留春坊门庭若市，人山人海。 曹琰跟在春香后面挤啊挤，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挤了进去。 “两位请进。” 进了留春坊，立刻传来各种欢声笑语，曹琰环顾四周，只见到处皆是男女搂抱，莺莺燕燕。 而且还有不少公子哥带着仆人前呼后拥。 曹琰皱了皱眉头，不喜欢这种环境，但还是随着春香向着后院走去。 翠红楼门口挂着红灯笼，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这里就是留春坊吗？”曹琰低声喃喃自语，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儿，曹琰皱了皱鼻子，快步往里面走去。 果然那些小厮和姑娘看见曹琰和春香的打扮，就把他们晾在一边了。 还是曹琰掏出了十两银子给那小厮打点，那小厮才愿意把曹琰给带进去。 “公子，估计你新来这里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先喝杯茶，稍等片刻。”小厮殷勤的说道，一双眼睛却在打量着曹琰。 “谢谢，你先下去吧，不用伺候我了。”曹琰摆摆手，将他打发掉了。 这个时代妓院的老鸨和龟奴都会叫小二端茶送水，不过那些人看曹琰衣着普通，又不是什么富户，就懒怠搭理了。 毕竟曹琰一身朴素，并没有任何名贵的物品，一看就是平民。 曹琰也不介意，他对着春香说道：“春香姑娘，你觉得我穿得好看吗？” 春香噗嗤一声笑了，掩唇说道：“奴家觉得公子很适合黑白二色，特别俊朗。” “哈哈哈，春香姑娘，你的评价很高嘛，莫非你喜欢这类型的？” 曹琰故意说道，看春香一副小鹿受伤的模样。 “奴家可不敢觊觎曹大人。”春香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曹琰也笑着回答：“那你可真是瞎了狗眼了。” 春香听了曹琰这句玩笑话，也是笑了起来。 现在他们并没有真的进入到留春园的核心区域，只是在外面类似于大厅的地方等候。 就跟后世的按摩会所差不多，前面总是设置一个气派的大客厅，沙发等等样样齐全，等谈好价钱就进去。 第119章 这就是钞能力 两人正聊得开心，突然从楼上走下来一群男子，一个个穿金戴银，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是非富则贵。 然而打头的人好像喝醉了似得，居然直冲冲朝着曹琰走来。 “你们两人是怎么混进来的？这等高雅的地方你们也配待着？” 那个年轻公子一脸鄙夷，伸手指着曹琰和春香骂道。 “哟呵，这留春楼的客人还真是威风八面呀。” 曹琰眯着眼睛笑了笑：“我有钱为什么不能来这里消费？这里是你家开的？” “我告诉你，你这种货色也敢来这种地方消遣？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他身后的那群公子哥顿时轰堂大笑，嘲弄地看着曹琰。 “哈哈，原来是个臭土鳖，真是晦气。” “赶紧带他出去，看见他就恶心。” 曹琰冷哼一声，他早已习惯了被人瞧不起，这样反倒激起了他的斗志。 “笑吧，尽管笑吧。” 他微微抬头挺胸，看着众人说道。 “你、你……” 年轻公子被曹琰的态度气急败坏：“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来人呐，给我狠狠地揍他。” “张公子莫急，两人我来处理就好。” 这般动静自然也惊动了老鸨，她恶狠狠走到曹琰的面前。 “嘿嘿，杨妈妈出手了，那两个土鳖指定倒霉。” 那群公子哥里一人这么说道。 “两位请离开我留春楼，这里不欢迎你们！” 她肚子里一肚子火，这两个乡巴佬她本来不想搭理，就把他们晾在这里。 想着就让他们付点茶水钱然后随便打发走了，结果却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春香拉着曹琰的衣服，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这里人越来越多，要是被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曹琰冲着老鸨笑着说道：“杨妈妈是吧，你过来一下，我给你看个宝贝。” 杨妈妈本就生气，看曹琰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于是气冲冲走到曹琰跟前，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手上突然多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定眼一看，居然是金子！ 就这分量，至少也有一千两了。 那老鸨可着急了，这才知道曹琰是有钱的主，她可不想错过宰曹琰的机会。 “您是？” 杨妈妈顿时喜笑颜开。 “叫我曹公子就好。” 曹琰微微颔首。 “曹公子是吧，我承认刚才说话声音有点大，请你见谅。” 老鸨笑开了话，扭着大臀又到那群公子哥面前赔罪了。 “哎呦喂毕公子，和气生财嘛。” 老鸨连忙陪笑道。 “老子是刑部侍郎的儿子，难道老子要打他都不行了？” 毕成愤怒地说道。 “毕公子息怒，毕公子，您就别难为小店了。”老鸨赔笑道，“毕公子，这位公子可是大有来头呢！” “哦？有什么来头？” 毕成狐疑地问道，不过心里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这种小破地方能来什么来头？就算有，能有多厉害？难道还能比得上他父亲刑部侍郎？ “他呀，出手就是这个数！” 老鸨比了一个“一”。 毕成闻言惊呆了：“这么阔？” 一想到这里，毕成更是来了兴趣。 这人一看就是个富商之子，倒是可以敲诈一番。 “本公子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毕成冷笑一声：“来人啊！把他给本公子抓住。” 毕成带来的小厮立刻冲上去，想要擒住曹琰。 “滚开！” 曹琰一脚踹飞一个小厮，顺势夺过旁边的酒杯砸在另外一个小厮头顶。 砰的一声，酒杯碎裂，那个小厮额头流血，痛苦哀嚎。 其余人吓得一哆嗦，纷纷退让开来。 “废物。”毕成怒道，“全都给我上。” 那些仆从虽然畏惧，但是他们都是毕府精心培养出来的，忠心耿耿，只能硬着头皮上去阻拦曹琰。 他们见曹琰不好对付，居然对春香动手，其中一人趁曹琰不注意居然直接一把拉住春香，害得春香差点跌倒。 曹琰也是怒了，一掌劈飞那人，然后拳打脚踢。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照面的功夫，毕成的手下倒得七荤八素。 毕成吓得面无人色。 “你……你……”他颤抖的伸出食指，“你敢动我？” 毕成吓得一缩脑袋：“我是毕家嫡子，我爹可是刑部侍郎，你若是动了我，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我呸！” 曹琰冷笑一声：“你父亲是刑部侍郎？好厉害，我怕了，这里是天子脚下，我看你如何嚣张！” 曹琰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毕成是吧，你怕是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这京城你爹算个屁！” “你……你……”毕成吓傻了。 毕成父亲确实是刑部侍郎没错，可是在京城比他爹背景大的的确也不少，所以毕成还真被曹琰的话吓到了。 “毕公子，要不咱们今日算了吧，我看这人也不简单。” 旁边一个青年劝慰道。 曹琰斜眼瞥了那个人一眼，冷笑道：“你刚才还骂他臭乞丐呢，现在怂了？” “我……”青年涨红了脸。 “哼。”曹琰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毕成说道，“还愣着干啥？不服是吧？来，跟我练练。” 毕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都软了，哪有力气爬起来。 “你给老子等着！” 毕成连滚带爬，和那群废物纨绔离开了这里，周围的客人纷纷猜测，这曹琰到底什么来头？ 居然能把毕成给吓跑了？ 不过曹琰可不关心那么多，只是扶着春香：“你没事吧？” 春香心里大为感动，曹琰居然为她出头，还得罪了这群京城的纨绔。 “杨妈妈，我们要去听留春坊最新的曲，可否为我们带路？” 曹琰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金子递给杨妈妈，杨妈妈手都是颤抖的。 “当然没问题，两位跟我去天字房，春华姑娘一刻钟后就要出场演奏呢。” 天字房，是规格最高的地方，留春坊最新的曲也在那里演出。 这才说明杨妈妈真正地把他们当成客人了。 没办法，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春华是留春坊最漂亮的琴师，她弹唱技艺出神入化，就连那些达官贵人都争抢着邀请春华演奏，甚至愿意付高昂的报酬，只求能和春华共赏音乐。 杨妈妈把曹琰领到天字号房间门口。 第120章 比背景没人能赢我 “二位先休息片刻，待会儿一切都有人安排妥当。” 说完，杨妈妈便悄悄溜掉了。 春香低眉垂目，轻咬嘴唇，心里乱糟糟的。 毕成已经放狠话了，肯定会找曹琰麻烦。而且她觉得毕成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文尔雅，很有可能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你怎么了？”曹琰皱眉道。 春香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曹琰安抚春香道。 春香抬起头，望着曹琰，犹豫了一阵，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说道：“曹大人，要不咱们走吧。毕成那个人不讲理，而且他父亲是刑部侍郎，权势滔天，咱们惹不起啊。” “我说了，在外面叫我公子。” 曹琰笑道：“放心好了，比背景没人能赢过我。” 春香看着曹琰自信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从未见过如此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还武艺非凡的男子。 “公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晚了恐怕就走不了了。” “没事，我既然答应了你来探寻留春坊的秘密，自然不会反悔。” “你……” 春香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暗叹曹琰胆子这么大，要是别人真的找上门来可麻烦了。 “公子，那个人看上去来历不凡，恐怕不好惹。” 曹琰却不以为然：“来历不凡就了不起吗？我还是大武宰相呢，陛下见到都得虎躯一震。” 春香哭笑不得，摇头说道：“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曹琰撇嘴道，“我要是把身份亮出来，不得把他们吓死。” “公子，您还是别吹牛了。”春香捂脸，不忍心再看。 毕成这种纨绔，根本不认识什么世家公子。 而且即便是有人，又岂会因为毕成几句话就帮忙出头，那可是捅破天的大事情啊。 曹琰却不理会她，径直进了房间。 房间里装饰极为豪奢，桌椅屏风、床榻屏风，各色瓷器玉石，无一不显示主人的财大气粗。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清香。 曹琰闻了闻，顿时觉得通体舒畅，原本的疲惫瞬间消散。 他满意的点头，果然不愧是留春坊，虽然知道这是最豪华的房间，曹琰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 “啧啧，难怪大家都想来留春坊寻花问柳，果然光是布置都这么别具一格。” 曹琰赞道，他环视四周，发现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名画，有人工雕琢的，有仿造古董的，更多则是珍藏的。 当然曹琰并不懂画，不过这些东西的价值如何，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判断出来，反正不便宜。 要是把他的珍宝阁布置比作巍巍皇宫雍容华贵，那么这留春坊更像是江南园林小桥流水。 从规格和布局就可以看出来，这留春坊最高的阁楼不过两层，大多是由多个小院构成的，客人们也不是都几十个人聚在一块，而是三三两两去心宜的小院，更显个性。 曹琰和春香现在所在的房间处于二楼，而且视野极好，可以完整看到下面舞台的表演。 二楼最华贵的地方，一楼则是那些囊中羞涩的公子们聚集的地方。 曹琰扫视四周，以舞台为中心，差不多有十几个座椅，现在都已经坐满了人，这些人的服饰倒也和毕成不差了，想必这里就是那留春坊最核心的消费群体了。 “两位，桌上小食茶水都已经备好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前面那嚣张的小厮诚惶诚恐，态度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你出去，不许任何人靠近。”曹琰挥挥手，“记得，若是有人胆敢偷窥，我就宰了你们。” 他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那些小厮忙不迭点头称是。 “是、是、是，我知道该做什么。” 小厮战战兢兢地推出厢房，然后关紧房门。 曹琰对春香笑嘻嘻说道：“怎么样，我够厉害吧。”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春香看着他得瑟的模样，噗嗤笑出声来。 “春香姑娘，你笑了，我真高兴。” 曹琰伸手搂住她腰肢，春香娇嗔了一声，然后挣扎了两下：“公子，别闹了。万一待会儿真有人闯进来就坏事了。” 曹琰笑眯眯道：“你好好看看，这留春坊的头牌春华姑娘是怎么值得上头牌的。” “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等到春华姑娘登台的时候，你就能看出来哪些是纨绔，哪些是有钱的富户。” 曹琰仔细看了几遍，发现有几个姑娘长得不错，可惜不是他的菜，毕竟翠红楼的头牌就在自己身边，很难对那些胭脂俗粉产生啥想法。 他扭头问春香：“春香，你说今日会有哪些人来捧场？” 春香摇头：“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曹琰点点头，继续盯着那些人，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不过，这留春坊的东家似乎不简单，竟然没有露面，这让曹琰很遗憾。 他不仅仅只是想要知道留春坊的底细，还想要查探一下那东家的底细。 不过他没有抱太大期望。 “这个世界，有谁会那么容易把底细暴露给外人呢？”曹琰自嘲笑了笑。 “哎呀，有人来了！”春香忽然惊喜道。 曹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穿着华丽的少年走过来，身边跟着丫鬟仆人。 这些少年衣着华贵，面带傲慢之色，一看就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贵公子。 他们走进房间，一副目空一切的架势。 曹琰心想：果然是一群富二代，瞧瞧这气质，这派头。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官二代？”曹琰喃喃道。 他看着这群人，感觉挺新鲜的。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有个性的纨绔少年，而且这些人身上的气质和毕成完全不同，甚至要压毕成几头。 他对这些少年们很好奇，特别是他们的眼睛，总有一股子骄傲劲儿。 他们坐在角落喝酒，偶尔会看向曹琰这边，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挑衅，似乎在怀疑曹琰这身打扮凭什么能在二楼观看？ 不过，他们没有过来招惹曹琰。 第121章 空穴来风 “哼！算你们识趣！” 曹琰冷哼一声，心里非常不爽，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公子，刚才那领头的人是淮南王世子李文韬！” 春香的话让曹琰震惊，小小留春坊居然能吸引这么多大人物来？ 不过也感慨自己翠红楼情报网经营地越发成熟，春香现在对这些大人物基本上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他旁边那个是庐阳王世子陈留王李世勋！他可是出了名的阴沉，听说脾气不好，很讨厌陌生人……”春香低声介绍。 曹琰恍然，原来他们是庐阳王和淮南王世子啊，怪不得一副拽上天的姿态。 “那是……”春香突然停止了解说，眼眸睁大，“那是……” “嗯？”曹琰好奇地看着春香激动的样子，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怎么了？” 春香深呼吸口气，平复激荡的心绪，轻声说道：“那是三公主李丽质！” 曹琰擦了擦眼，像是见了鬼一般：“她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你这身打扮太寒酸了，我去给你换套新衣裳。” 春香说着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结果被曹琰一把抓住：“急什么，我刚才只不过是逗弄他们玩玩，我又不是傻瓜，不穿得这么寒酸怎么引起那些人注意。” 春香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笑道：“还是公子聪慧。” 曹琰摆摆手：“你也别光夸奖我，这次宴会的主题是赏菊，我们先把这件衣服换掉。” “嗯。” 两人重新返回房间，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换上另外一身普通的锦袍。 这次两人不再遮掩容貌，而是堂堂正正的出现在留春坊内。 “咦？那两个男人是谁？” “不认识，看着陌生。” “我猜他们肯定是来凑热闹的，估计是哪个小官的公子吧。” “这么年轻，估计父亲官职不高。” “那就可怜了。” 众人议论纷纷，看着曹琰他们的目光充满同情。 曹琰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就在此时，一道倩影吸引了人们的目光，这正头牌春华姑娘终于登台亮相了。 春华身穿薄纱长裙，柔顺乌黑的秀发垂在胸口，脸颊绯红，肌肤雪白透红，宛如初绽桃花，艳丽绝伦。 她款款莲步，纤纤玉手提着一盏灯笼，迈动莲步，袅娜娉婷，婀娜多姿。 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诱惑力，每踏出一步，都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春华姑娘，久仰大名，本公子慕名已久，今天终于见到真颜，果然倾国倾城。” “春华姑娘，你今晚好美，本公子快受不了了，今晚你就属于我一个人……” 众人疯狂尖叫，甚至有人按捺不住扑上去。 不过却被打手挡住了。 春华姑娘盈盈走到前面的栏杆处，轻轻俯身，朝着众人施礼：“多谢诸位厚爱，春华倍感荣幸，请入座。” “春华姑娘，春华姑娘……” “我爱死你啦……” 这些人的反应超乎了曹琰的预料，他完全没想到会有人为了春华姑娘大打出手。 曹琰皱眉看向春香，没想到春香看到春华的第一眼，眼神中便多了三分怨恨。 或许是察觉到曹琰的目光，春香又恢复了柔情似水的神色。 不开玩笑，就这表情放在狗身上都深情。 曹琰咽了咽口水说道：“你认识她？” “以前见过几面，不过都是匆匆一瞥。”春香低声道。 “怎么感觉你有点恨她？” “恨倒谈不上，只是觉得她太假。”春香说道。 曹琰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女孩子看到春华后会流露出怨恨之色，原来是同行的嫉妒心理在作祟。 “春华虽然看上去风骚妩媚，可是我觉得她骨子里比较虚伪。”春香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 春香抿嘴微笑，她凑在曹琰耳畔说道：“大人想听，不如奴家一五一十告诉你？” 这还不够，春香居然之间解开了胸脯的口子，雪白的双峰若隐若现让曹琰喷血。 曹琰在蓝星的回忆被勾了出来：“在这里？” 野……野战？ “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曹琰双手合十，学着玄奕和尚的样子说道。 这让春香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曹大人难道真的不想？在这里办事恐怕比在府里有趣许多吧？” 春香穿着的是那仆人的宽大衣服，本来纽扣就没几个，春香这么一搞衣服直接滑落。 “北半球！” 曹琰大开眼界，他算是知道什么是老肩巨滑了。 一阵悠扬的丝竹之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亲昵，当然曹琰是拒绝的，毕竟他是个正人君子。 “来了，留春坊出的新曲！” 曹琰轻轻推开春香，来到了窗边。 春香有些怨毒地看向曹琰，也漫步走了过来，曹琰“不小心”瞥到春香，居然真空？ 曹琰扶额说道：“你就不能挡一挡？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不得丢脸丢大发？” 话是这么说，但是从底下往上看会有个视野盲区，最多只能看到曹琰等人上半身而已，而春香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脱了裤子而已。 春香一脸无所谓：“公子要我什么我就穿什么咯，这难道不是公子想要的？” “如果你想一直体验空穴来风的感觉，我倒是无所谓。” 曹琰摆摆手，春香很快就反应过来，小脸刷得一下就红了，还是自顾自地穿好了衣服。 春华走上舞台，轻轻抚琴，音乐飘荡整个留春坊。 随着乐曲节奏渐强，春华姑娘也随之而舞，姿态轻盈，更是衬托了此曲的典雅。 美人舞姿，乐曲动人，再加上昏暗的灯光和醉人的美酒，仿佛时光都快了不少。 以至于等春华姑娘跳完很久了，许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短暂的沉默后是惊天动地的欢呼。 “好曲！真可谓绝世名曲！” “妙啊，简直是天籁之音！” “春华姑娘的舞蹈也堪称一绝，这辈子能看一场如此精彩的舞蹈，真是不枉此生了！” “春华姑娘，你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不愧是春华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弹琴跳舞唱歌都厉害得很！” 第122章 大才柳永？ 众人激动万分。 春华姑娘含蓄浅笑：“这首《碧海潮生》乃是我留香阁大才所作，献丑了。” “好词！” “好曲！” 众人纷纷赞叹。 “今日能欣赏如此美景佳曲，实乃我们的福气。” “春华姑娘，这作曲之人到底是谁？可否为我们引荐一二？” 淮南王世子李文韬风度翩翩。 “抱歉，世子大人，这才子身份神秘，就是我们也不知道。” 春华微微躬身，顿时把李文韬迷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文韬看到春香的第一眼就移不开视线，春香的美貌、身段、舞技无不吸引着他，所以他对春香志在必得，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弄到手。 当然他更感兴趣的是还是这幕后作曲的大才，若是有机会他是真想认识认识。 “李大哥，您可千万别为难人家姑娘。”旁边一位士族子弟劝诫道。 “有点意思，故意吊人胃口，提高身价。” 曹琰摇摇头，一眼就看出了这留春坊的手段。 春香疑惑极了：“公子的意思是，根本没有这人？” 曹琰点点头。 “不错，李大哥，这里这么多人，您总不能独占吧。”其他人起哄说道。 “哈哈……” 李文韬朗声大笑：“既然各位兄台如此抬举，我怎敢扫兴呢？” 然而这时的一声怒喝却打断了几人对这作曲之人的追捧。 “放屁！留春坊剽窃我的曲子，竟然如此大言不惭！” 坐在角落里的一位书生带着哭腔说道。 春华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也是耐着性子说道：“柳公子，你也是常来留春坊的客人了，这么诋毁我留春坊不合适吧？” “奴家知道你倾心于我，可奴家不喜欢你，你就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是想要毁了留春坊吗？” 春华三言两语，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了，原来这人就是个闹事的。 三公主李丽质也有些皱眉，见此李文韬便知道献殷勤的时候到了。 于是李文韬自告奋勇：“公主莫虑，我帮你解决这人。” “我乃淮南王世子李文韬，你是何人？” 柳永冷哼：“你们做出偷盗我曲子的事还问我是何人！” “放肆！”李文韬喝斥。 柳永冷漠回答：“我只是来讨一个公道罢了，如果没有，那就休要废话。” “好胆量，我给你一条活路，现在赶紧滚出这里，我饶你一命。” 李文韬趾高气昂，仿佛已经吃定了柳永。 但柳永并未因为他淮南王世子的身份退缩，反而说道：“我柳永虽然无官无职，但也不是忍气吞声的废物！有本事你打死我！” 李文韬顿时气怒，一记鞭腿就扫了过来，嘴上虽然说着不怕，感受到凌冽的腿风，柳永还是很是有些发怵。 出乎意料的是，柳永并没有被李文韬一脚扇飞，他的面前居然有人帮他挡住了。 正是曹琰！ 曹琰轻而易举地接住了李文韬的右腿，一把掀开，李文韬重心不稳居然摔了个狗吃屎。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什么人？居然敢硬刚李文韬？ “我说，是非曲直还没有搞清楚就出手，未免也有些太霸道了吧？” 曹琰冷笑道，身后是惊魂未定的柳永和一脸黑线的春香。 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曹琰拉到了这里。 而曹琰则是将目光转向李文韬，这个时代的世家子弟一般都会练武防身，这个李文韬应该也练过。 所以他才会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在曹琰看来不过是花架子。 “你……”李文韬从未被人如此羞辱，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怎么？”曹琰挑衅道，“不服？” 李文韬怒吼道：“阁下是何人？难道是活腻了？” “李兄稍安勿躁，既然这人说咱们要讲道理，不妨让柳永和春华姑娘对峙。” 李世勋温润如玉，却是笑里藏刀，“不然也不能显得咱们欺负了他们。” “贤弟说得对！” 李文韬一脸狞笑看着曹琰：“你敢不敢跟我们对峙？” 曹琰摆摆手：“先等等！” 只见他转过身来看向柳永，柳永拱手正想感谢，却被曹琰无情打断：“你真的叫柳永？还有没有小名什么的？” 春香一脸无语，这时候了曹琰问这不搭边的事情干嘛，很显然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息现场众人的怒火啊。 不只是这两位世子，能够在这里听曲自然也不是寻常人家，要是都得罪完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柳永被曹搞得很懵逼，也不敢隐瞒：“不才姓柳名永，自耆卿，别名柳三变！” 一听到柳三变这三个字，曹琰眼睛一下子便亮了。 柳永他还没那么熟悉，但是柳三变可就再熟悉不过了。 在另一个时空，这竟然是北宋大名鼎鼎的婉约派代表词人柳永。 此人心高气傲，曾经失意写出“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而后不予录取，再次中举改了名字叫做柳三变。 比较倒霉的是因为他的文章太过出众，居然又被认出了，此后便混迹勾栏瓦肆，写下了无数名曲。 很显然曹琰认对了人。 只见曹琰笑着说道：“我单方面宣布柳永是对的。” “什么？”众人一愣。 李文韬更是勃然大怒：“你算哪根葱？我们凭什么听信你的片面之词？” 曹琰冷淡道：“就凭我是大武左相曹琰！” “什么？怎么可能！” 曹琰可是当朝大儒，怎么可能是这么年轻的少年郎！ 可仔细端详，这容貌轮廓确实与曹琰有七八分相似。 这个消息让周围的人炸锅了。 曹琰不再去看他们，而是走到柳永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学的词人。” 柳永有些尴尬：“丞……丞相谬赞了！” 他只是写了几句小调而已，哪值得称赞。 “我知道你的曲子，这曲子我听过，很有新意，不愧是柳永先生。” “我……我哪有什么先生，只不过闲暇时随意作曲罢了。” “这样啊……”曹琰略显惋惜，“不如这样，你加入翠红楼，包你荣华富贵。” 第123章 自爆东家 这般操作把所有人搞得很懵逼，不管是台上的春华还是刚刚赶来的杨妈妈，都愣在了原地。 不是你搁这搁这呢？ 在留春坊挖人？ “曹大人，你这未免有些太武断了。” 李文韬脸上笑嘻嘻，心里麻卖批。 这个曹琰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怎么？你不答应？” 曹琰立马黑脸：“世子，这里是留春坊，你不过是个客人而已，也配替留春坊做主？” “这留春坊是我父亲的产业！”李文韬强势道。 “是吗？”曹琰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那就请世子将令尊请来。” 李文韬顿时噎住，李文韬虽然是淮阳郡王府的嫡长子，而且李文韬的母妃是淮阳郡王最宠爱的妻室，在整个李氏宗族中都算是有地位的。 这也就养成了李文韬嚣张跋扈、目无余子的性格。 所以即使是他的亲爹，淮阳郡王也不敢动他。 “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敢跟我叫板我叫你生死难料！” 曹琰毫不掩饰自己对李文韬的鄙视。 “你！粗鄙” 李文韬直接被曹琰的社会人语录干沉默了，心中一万头草泥马跑过，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咳咳~”李文韬假装咳嗽两声，“各位，刚刚是在下唐突，还望海涵，至于这件事嘛……” “哼，区区世子也妄言决定别人的命运，简直狂妄自大！” 曹琰的话引起了众人不满，这时候李世勋知道曹琰惹不起，于是想要草草收场。 便上前解释道：“今天的事情纯属误会，是柳永找茬，世子才会出手的。” “是吗？那么你的意思是我错怪你们了？” 曹琰眉毛一竖。 李世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是要干啥？ 曹琰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告诉我，谁是谁非？” “我……”李文韬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他不敢回答，那你来告诉我究竟谁对谁错！” 曹琰盯着李文韬，双眸如同深渊，让李文韬浑身颤抖，他终于明白了曹琰的用意，曹琰是在逼他服软。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李文韬就觉得自己全身发冷，仿佛掉进了冰窟窿。 这种恐惧是来源于灵魂的，他不由自主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曹琰，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曹琰见李文韬迟迟不肯说话，不由冷笑：“你说不出口？” 李文韬咬牙道：“我只是觉得这个误会……” “误会？”曹琰打断他，“那好，既然是误会，我们私底下协商解决，可若是闹出来，丢脸的就不止是你了吧！” 这时候留春坊头牌春华见情况不对，于是也出来救场。 “春香姐姐，怎么你翠红楼的人也混到这里来了？难道是偷师学艺？” 春华一句话，直接把全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春香的身上。 这青楼与青楼之间有着忌讳，你翠红楼的头牌假扮客人来留春坊，这就是违背了常理。 曹琰眉头一皱，这春华是个狠角色啊，还挺懂操控人心的。 见到春华这么强势，春香自然也毫不示弱：“你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我只是恰巧路过，正好碰上了这档子事，顺手搭把手帮了忙而已，可从来没有偷师学艺的意思。” “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坏心眼儿，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给钱就行了，反正我留春坊欢迎任何客官！” 春香这番话一出，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骚乱，不少男客人纷纷站出来指责她。 “你是哪里来的妓女？居然敢污蔑我们留春坊？” “就是，我们可是有规矩的，岂能被你污蔑？” “女人也配来这里？” 春香丝毫不慌：“我们翠红楼向来公平公正，绝对不会做出损害他人利益的事情！” “呸，谁知道你们存的什么龌龊心思！” “就是！不要脸！” 曹琰一看这还得了，这群世家子弟居然把矛头朝着春香，疯狂嘴炮？ “都闭嘴！” “别扯这扯那的，现在问题是到底你留春坊有没有剽窃柳永曲子！” 曹琰一声怒吼，吓得周围人虎躯一震，不敢吱声。 春华更是惊讶：这是什么情况？ 曹琰冷冷扫视一圈，然后指着春华道：“你，立刻向柳永赔礼道歉！否则，你们留春坊就等着被查封吧！” “查封留春坊？” 李文韬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其他客人也是一副看傻逼的神态看着曹琰。 查封留春坊？开玩笑吧？ 李文韬嘲弄道：“曹大人真是爱说大话，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光说不练假把式！” “是啊，曹大人，您有证据就亮出来，我们大伙儿都瞧瞧。” 曹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本官办案，需要向你们汇报？你们又不是三法司和六部尚书！” “噗嗤——”李文韬差点笑喷。 “哈哈哈哈……” 周围的宾客也忍俊不禁，但是没人敢大笑出声。 李文韬憋着笑说：“这种事情曹大人可不要说错了，要不然我怕曹大人的乌纱帽保不住。” 曹琰轻蔑地看着李文韬，道：“本官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你这种阴谋诡计，你尽管放马过来！” 李文韬心里一凛。 他总觉得今日的曹琰有些奇怪，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从前那个懦弱无能的曹琰。 曹琰看向春香：“你可愿意道歉？” 春香看着曹琰，忽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春华欲言又止，“我并没有错。” 李文韬急忙拉着她：“你别犯糊涂啊，你不承认也没有办法，除非他们有证据证明是我们的错！” 就完蛋了！”李文韬威胁道，“别忘了，这次宴请的客人可不仅仅只有我们李氏家族，还有许多权贵子弟。” 春香闻言面色苍白，她自然知道这次聚集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便是他们不知道曹琰其实才是翠红楼的东家。 所以他们只想着拿春香当突破点，却忘了观察曹琰的表情，此刻已经想刀人了。 第124章 技惊四座 也是他们不知道曹琰的脾性，一般曹琰这个表情就是在憋坏。 春香心里暗道：留春坊要倒霉了 “曹大人？你依靠官位欺压百姓，这恐怕不太合适？” 沉默许久的三公主李丽质。 曹琰摇摇头：“公主殿下，不是我曹某胡搅蛮缠，是这留春坊有错在先！” 老鸨杨妈妈心里已经慌了神，这大武宰相这么说留春坊，和下达死亡宣判有什么区别？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院子的客人来围观，有瓜吃连妹子都不香了，有的甚至来看热闹的时候还在提裤子，恶心得曹琰不想吐槽。 “曹大人，你是否有证据？” 李丽质觉得这留春坊是官营的青楼，做什么事情肯定都会掂量掂量，像剽窃名曲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曹琰无奈发笑，他并不是对三公主有恶意，很明显三公主被这几个纨绔给蒙骗了，而三公主这层身份倒是成了李文韬这等败类用来制裁他的武器。 “不然这样，让柳永现场作词，若是他的水平能获得三公主的认可，那三公主便作个见证人，证明这留春坊是剽窃了柳永的曲子和词。” 曹琰提议道，他对三公主李丽质不喜欢也不讨厌，所以不想针对她。 三公主犹豫了，她毕竟涉世未深，不像她爹娘那么奸诈狡猾。 “如此甚好。” 曹琰也知道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能平息众怒的了，只见曹琰转过身去，目光灼灼地看着柳永。 “来！小柳，给他们整个活！” 柳永咽了口唾沫，也是正了正嗓子，走上台子。 “我柳永献词一首，若是各位听了不满意，我柳永二话不说，立即收拾包袱离开京都！” “哗啦”一声，一个箱子摆在桌子上。 柳永缓缓打开箱盖，里面露出密密麻麻的纸张，有诗、有词、有画。 众人屏气凝神，仔细倾听柳永吟唱。 他唱的是雨霖铃，他的拿手大作。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柳永的声音朗润悦耳，宛如玉石碰撞般清脆。 要知道古代的词是可以唱出来的，柳永不仅吟诵，还和着调子唱了出来，跟是打动人心。 要是大武有某某好声音节目的话，大家估计听柳永第一句话就爆灯转身了。 “啪啪啪！”众人齐刷刷鼓掌。 “好！” “好诗！” “柳公子真是妙人也！” “这等佳作，恐怕是难得一见！” 众人一片赞美之声。 “好！” 听罢，有人鼓掌叫好。 “柳公子不愧是才华横溢之辈，这首《雨霖铃》简直妙极了！” 李文韬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柳永居然能够写出这么优美动人的词句。 柳永淡淡一笑，道：“谢谢各位夸奖，只希望今夜之后，这留春坊能够改邪归正！” 曹琰也忍不住拍了拍巴掌，心中暗暗佩服。 “这便是真正的柳永，这才华真是令人敬畏！” 曹琰赞叹道。 开玩笑，青楼杀手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凡是风流场所，听到柳永的词和曲都得跪舔，这就是柳永的实力。 旁边的李文韬气得牙痒痒，没想到这柳永还真的有真才实学。 他刚才一口咬定是柳永诬告，就是为了在三公主面前涨面子，现在可以说是被狠狠打脸了，而且还是火烧火燎的。 而三公主李丽质呢？已经完全被雨霖铃的悲怆意境感染，仿佛自己也置身那杨楼河岸，吹着让人寂寞的寒风被迫和繁华的京都告别。 一时间居然没注意到眼眶已经湿润。 这可给曹琰整怕了，传出去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曹琰欺负三公主呢。 李丽质自觉失态，于是稍稍整理了情绪说道：“本宫可以作证，柳永应该没有撒谎，凭柳永的实力配得上这些曲子，也只有他能做出这样的绝世名曲了。” 李文韬心中恼恨，却也没办法反驳，只能把仇记在曹琰身上。 三公主看着曹琰，问道：“曹大人，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李文韬微微皱眉，这三公主怎么偏帮外人啊！ 曹琰嘴角狞笑：“我要留春坊给柳永道歉，还有期间的一切收入都要还给柳永，这是窃取柳永的努力成果。” “还有啊这段时间对柳永的精神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留春坊需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春华和杨妈妈，感觉天旋地转。 “曹大人，你这也太欺负人了，我们都没听说过这精神损失费，你这不是巧立名目讹人吗？” 李文韬闷闷不乐道。 “诶，那你们现在知道了。” 曹琰笑着说道：“我是在通知你们，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你们看把我柳老弟伤害成什么样？人家两百多斤的白胖小子变得骨瘦如柴，这都是你们逼的。” 曹琰说完还不忘看向柳永，一脸同情。 柳永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两百多斤了？ “这还不够，你们留春坊还要赔偿柳永期间的误工费、住宿费、饮食费、服装费……” 曹琰光是说的费用名额两个手都数不下了，然而留春坊众人只能傻眼而已，尤其是李文韬，心都在滴血，这留春坊他可是也投钱了的。 这曹琰这么一闹，不仅是丢了留春坊的声誉，还倒赔一大笔钱，这也太狠了！ 不过柳永的表演让留春坊赚足了颜面，加上曹琰这样咄咄逼人，他们自然不敢拒绝。 李文韬还是不甘心道：“曹大人，你真的要这么狠？” 曹琰看了看他，说道：“我劝你不要趟这浑水，今天这件事我不追究你，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你……”李文韬指着曹琰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愤恨离去。 而李氏的众人见状自然也不敢久待，匆忙离开。 “多谢曹大人。” 第125章 岳家军受阻 柳永拱拱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幸好曹琰突然出现救了他们。 “柳公子，你的才能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曹琰拍了拍柳永的肩膀，一副兄弟重逢的模样。 “咳，曹大人哪里话，在下当日也受益匪浅。”柳永轻飘飘带过，他可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万一又遇到什么人，再说漏嘴了就惨了。 “哈哈，那就多谢了。” “那个曹大人，我们能谈谈合作的事吗？” “可以呀！” 柳永和曹琰凑在一起嘀咕半晌，终于将双方的利弊分析清楚了。 曹琰听完后笑眯眯说道：“这样一来咱们可是互惠互利啊。” 柳永拱手行礼：“多谢曹大人。” “那是自然，今后你就是翠红楼的人了，没必要这么生分。” 一听到曹琰的话，令柳永心神震撼，曹琰的意思是要收留他了？ 曹琰可是大武朝最顶级的权贵，一旦他招揽了自己，那自己的未来肯定无比辉煌。 不由的，柳永深深看了曹琰一眼。 “你放心吧，我会派人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骚扰你的。” 曹琰拍了拍柳永的肩膀，一脸认真说道：“你现在是翠红楼的人，以后我也会照顾你的，我这个人最讲义气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柳永感激涕零，连连拜谢。 曹琰微笑着点点头，带着春香扬长而去。 柳永跟在曹琰身后，心里暗忖：曹琰和传闻中居然有些不一样。 他故意提及这个事，就是因为知道留春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柳永现在又没有依仗，所以曹琰这是先发制人。 虽然柳永并非官宦世家出身，但是他却是大智近妖。 他的父亲曾经教导过他许多事情。 所以他知道，有时候退让并非软弱，而是韬晦。 而他今天这个举动，就是韬晦。 柳永不喜欢张扬，他更喜欢低调，默默做事，积攒实力。 而今天这一幕，则是让他的韬晦达到巅峰。 “曹大人，果真有趣。” …… 不同于京都的轻松和愉快，此刻的剑南道泸州府附近，岳飞率领着岳家军正在攻打南诏国，然而却进退失据，战斗相当艰难。 于是岳飞立马召开了军议，大将杨再兴、岳云、王贵还有张俊都集合在这里，他们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点伤，足见战事的僵持。 泸州城本来是大武的城池，却在女帝登基的时候被南诏国趁虚而入，现在泸州城已经完全是南诏国的地盘了。 岳飞扫视众人，沉声道：“我们被困在泸州了，想要拿下泸州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泸州城高池深，易守难攻，我们的兵马很难冲破城墙。” 岳飞环视四周，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既然这样，我们暂且退回去休养生息。” “大帅，不可。”杨再兴急忙阻止道：“泸州一直是南诏国西南屏障，若是我们就这样撤退，南诏国便会趁机侵略大武，到时候大武危矣！” 岳云摇摇头，说道：“再兴，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不明白。” “我们从成都府一路南下，消耗的士卒太多，粮草也越来越紧缺，若是再坚持下去，恐怕会全线崩溃。” “可是我们若是撤退，就等于把这几年打下来的基业拱手让给敌人，那可是我们大武的故地！”杨再兴满脸怒容，显然不赞成岳云的意见。 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 岳飞摆摆手，说道：“这场仗我们必须打，而且要赢，否则这场战争我们败定了。” “这场战争关系到我们岳家军的存亡，必须打赢，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我们现在已经陷入了苦战，士卒疲惫，粮草不足，我们应该徐图后计。”岳云建议道。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岳飞却毫不犹豫摇摇头。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现在的我们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洗刷耻辱！” “至于粮草，我们可以去抢劫，反正南诏人不仁不义，那么我们就让他们尝尝我们大武人民的厉害！” 岳云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阳谋，堂堂正正的阳谋！ 他们根本没办法抵抗，也没资格抵抗。 杨再兴眉头紧皱，他觉得岳飞这样做简直是胡来，若是被人知晓，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有损军威。 “岳将军，此事不妥。”杨再兴严肃说道。 他身为岳飞部下，自然要尽忠职守，劝谏岳飞。 “此事没什么不妥的，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岳飞淡淡说道。 他心中也有考虑，若是不用这种方式夺回泸州城，恐怕这一仗岳家军就要全军覆灭了。 毕竟他们是骑兵，粮草消耗太过惊人。 若不能尽快夺回泸州城补充粮草，只怕是坚持不住多久。 “这……”杨再兴欲言又止。 其他人也是面色古怪，他们觉得岳飞太冒险了，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这么干。 “岳将军，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 “我觉得杨再兴将军说得对，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岳云等人纷纷劝告岳飞。 岳飞冷哼一声，道：“若是我们不这么做，才叫节外生枝！” “如果南诏国占领了泸州城，那么他们便能够借助泸州城的优势，向北扩展。” “而我们若是这个时候退缩，他们必然乘胜追击，我们的损失会加剧，到时候别说夺回泸州，恐怕整个剑南道都要丢掉了。” “而且南诏国的目标本来就是剑南道，若是让他们蚕食掉周围的土地，那么我们的处境就变得极为危险。” “因此我们必须拼死夺取泸州城。” “这……”众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报——”一名探哨急匆匆跑了进来。 他单膝跪倒，禀告道：“启禀大帅，前锋斥候刚传信回来，南诏军队已经出了泸州城，随时准备袭营。” “什么？” 岳飞神色凝重，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这么棘手的情况。 第126章 曹丞相的意思？ “怎么办？” 岳云看着众人，问道。 这一战，关乎岳家军的生死存亡。 众人都是面露难色。 “大帅，末将愿意率领三千骑兵出战。” 这时副将赵云站出来，说道：“末将保证完成任务！” 在这个时空，赵云乃是岳飞麾下猛将，武艺超群。 曾经率领骑兵和大金交战，屡立奇功，所以被提拔为副将。 岳飞看着赵云，沉思许久，终究还是摇摇头，道：“这件事太过于危险，不适合你去，你坐镇大营即可。” 赵云听见，有些沮丧，说道：“可是大帅，这件事只有末将才能做啊。” 他的话音落下，其余几位副将也纷纷请命。 “大帅，末将等愿为先锋！” “末将等愿为先锋！” 岳云也开口说道：“父亲，让孩儿领兵出战吧。” 岳飞还未答话，忽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将领闯进来，满脸焦急，说道：“岳帅，南诏军队突然增援泸州城。” 岳云等人顿时愣住了。 南诏国还有兵力增援泸州城，这怎么可能？ “大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岳云有些慌乱。 岳飞神色平静，缓缓说道：“不管南诏军队来得有多快，他们想要夺取剑南道，就必须经过我们的防区。” “今天晚上我们便在这里埋伏，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岳云咬牙道：“可是父亲，这样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啊！” “暴露就暴露吧，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别无选择。” 岳飞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总不能真的放弃泸州城吧？” 他抬起头看着众人，眼眸中闪烁着决绝，说道：“这场战争注定会有牺牲，我们也逃脱不了，那么索性就战个痛快！” 众人面色悲戚，但是他们也明白，现在除了拼命，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岳家军以营寨为中心，开始了紧锣密布的防御。 南诏国大军果然倾巢而出，直直逼进岳家军大营。 当然，南诏国也并非盲目进攻，他们同样知道岳飞是大武悍将，因此派遣大量精锐骑兵前往岳家军的侧翼包抄，试图将岳家军彻底堵在营寨之内。 南诏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毕竟人数太少，面对十万岳家军，他们依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不过令岳飞感到奇怪的是，南诏国的军队明显发现了他们的埋伏，却还是选择往包围圈里跳。 而且遇到小股岳家军落单的，都是直接放走的，这和他们以往的作风大不相同。 南诏国主帅皮逻阁，乃是受封的云南王，也是南诏的国王，这次御驾亲征足见其对岳家军的担忧。 毕竟他也不想西夏被灭国的事情再度在南诏国上演。 所以，他才敢冒险派兵来围剿岳家军，打算用人海战术打垮岳家军，从而获胜。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派遣来的士兵居然是如此的愚蠢。 在岳家军的强势反击下，仅仅半天时间，南诏大军的损失就达到了两万五千人左右。 皮逻阁看得是又惊又怒，连忙给自己身边的谋士施加压力，让他赶紧拿出好计策。 只是这位谋士也很无奈。 岳家军实在是太强大了，若是没有计谋的话，根本就不行。 另一边，岳飞率领岳家军驻守的大营之中，众人正聚集在一起，商讨如何迎敌。 “报！启禀大帅，探子来报，南诏国大军全部暴露，云南王皮逻阁请求和大帅会晤！”一个士兵跑到岳飞身边，恭敬禀告。 “呵呵，皮逻阁还真够沉不住气的。”岳飞冷笑道：“既然想要见我，那便让他来吧。” 岳飞对皮逻阁很清楚，是个贪婪好利的主儿，肯定是看见南诏国损伤也不小，所以想要寻找一个破局的机会。 夜幕降临。 岳飞带着大军，在营寨门口摆下盛宴，等待着皮逻阁的到来。 片刻后，远处蹄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只见到一支队伍出现在视线之中。 为首者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 这人正是南诏国云南王皮逻阁！ 他胯下是一匹棕红色骏马。 “哈哈，岳帅，幸会幸会！”皮逻阁骑在马背上，看见岳飞，忍不住大笑起来，随即翻身下马。 “云南王客气。”岳飞抱拳说道：“不知道云南王深夜造访有何指教呢？” “指教倒是谈不上，只是想要和岳帅聊聊天，毕竟我爱好和平。”皮逻阁微微一笑。 岳飞眉头一皱，说道：“云南王想聊什么？” “哈哈，岳帅别误会，我不是要攻打你。”皮逻阁大笑道：“只是想要和岳帅商议一番，我们双方联盟如何？” “联盟？”岳飞更是诧异了。 皮逻阁点点头，说道：“对，联盟！” “我们南诏国愿意退出这场战争，只希望岳帅您能够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岳飞冷哼道：“这种话云南王你觉得有用吗？你们南诏国和我大武结怨已久，如今我们占据优势，岂能轻易放过你们？” “岳帅！” 皮逻阁语气严肃，认真地看着岳飞，说道：“你们岳家军厉害，但是我南诏国也不弱，你想要覆灭我南诏国，也要付出惨重代价，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们岳家军付出血的代价？” “威胁我？”岳飞眯着眼睛看着皮逻阁。 “不错。”皮逻阁丝毫不怕，说道：“岳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一仗继续打下去，最后谁输谁赢还说不准，我南诏国虽然不如你们大武精兵厉害，但是你们大武军队也不敢和我们硬碰硬！” 岳飞点点头，道：“皮逻阁，现在咱们是敌人，有话不妨说清楚点，不必如此弯弯绕。” 皮逻阁走到岳飞的身旁耳语：“咱们本来不必如此死战，曹丞相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这么做……” 岳飞越听越觉得震惊，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精彩。 …… 另一边，曹琰回到了府邸，有了柳永的加入，翠红楼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爆火肯定没问题。 而那留春坊，被他这么一搞，多半是胡了。 第127章 装逼的最高境界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抄袭剽窃永远是为人诟病的，越是高档的地方越是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来。 曹琰回到小院当中，自己一人对月畅饮：“不过这春华和春香明显是有仇的，这两人想必还有些故事。” “家人们谁懂啊，好想吃瓜。” 曹琰自言自语道。 就在此刻，乌云遮蔽了明月，曹琰发现酒杯之中居然出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而且个个带着武器。 来者不善啊。 曹琰并未慌乱，而是故作镇定：“又是你们？” 此话一出，曹琰很明显感觉到背后传来“咦”的一声。 而后几个身穿蓝衫的人走到了曹琰的面前，一人直接坐在了曹琰的面前，那正是那日见过的蓝莲教长老张正墨。 张正墨给自己和曹琰倒了一杯酒，而后笑着说道：“曹丞相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呢。” 这句话给曹琰整笑了。 装逼吧，我装的！ 毕竟按曹琰的经验，这样的大反派要杀他早动手了，拔腿就跑肯定死翘翘。 还不如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还能威慑住他们。 效果很明显，这张正墨还以为曹琰早有预料，反倒是肃然起敬。 “曹大人，你可有些不厚道啊。”张正墨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我怎么了？”曹琰问道。 “我说的合作，我倒是把庆王爷位置告诉给你了，你却没有做该做的事情。” 张正墨的愤怒溢于言表。 “哦~我忘记了。”曹琰恍然大悟道：“不过我也没骗你啊，我说过我会帮你蓝莲教，但是我没说什么时候帮你们啊。” 张正墨脸色瞬间黑了。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暴露了庆王爷的位置，现在赵德芳都在怀疑我了？”张正墨满脸狰狞的盯着曹琰，恨不得将曹琰生吞活剥。 “你和赵德芳有嫌隙跟我有什么关系？” 曹琰淡淡说道：“你们蓝莲教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要两头下注谈何容易？” 说罢，不理会张正墨，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张正墨咬牙切齿的瞪着曹琰，可偏偏却不敢动手。 曹琰的身份比他高！ 如果是单挑的话，张正墨有信心击败曹琰。 可是曹琰的武艺极其精湛，再配上他的身份地位，张正墨不敢冒险，万一惹急了曹琰，让自己丢掉性命，那才叫做得不偿失呢。 长叹一声，张正墨说道：“曹大人，你就算是要耍我也要有个度，至少也提供我们蓝莲教需要的东西，不然这件事没完！” “那咋办嘛？现在庆王爷都死了，我才不要帮你们忙。” 曹琰撇撇嘴，活像个无赖。 “曹贼！是你不守信用在先，我们才毒死了庆王爷，你现在倒是怪起我们来了。” 护法刘元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开骂。 “啪！”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一巴掌扇在刘元的脸颊上。 曹琰站起来，盯着他，说道：“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试试！” 刘元捂着脸颊，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曹琰，说道：“曹琰你敢打我？” “啪！” 话音落下，又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刘元脸上。 这一次，曹琰是卯足劲打的，力量十分巨大，直接把刘元打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根树木后，砸在一块假山上，直接昏迷过去。 “刘元！” 张正墨见状大喊一声，连忙跑了过去查探刘元的伤势。 “曹琰！你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 “他骂我，我不打回去还能叫曹琰？” 张正墨：…… 蓝莲教众人：…… 刘元： 张正墨无奈摇头，他算是明白了，要和曹琰比无赖简直是痴人说梦，这曹琰就仗着他的丞相身份，有恃无恐地和他们对话。 “行了，你就说想干嘛吧？” 曹琰将手中的美酒一口饮下：“弯弯绕绕的多费劲。” “曹琰，你这是要与我蓝莲教作对了？”张正墨沉声说道。 “我从来就不和别人作对。”曹琰微微摇头，说道：“我就是一个商人而已，我赚钱就好了，我管你们要干什么呢。” “那你是要插手江湖纷争？”张正墨冷漠道：“你要知道，江湖的事情不允许朝廷力量存在，你若是插手，就是和整个江湖作对。” “呵呵。”曹琰笑道：“你是不是搞错了？” “你们想要称霸天下就算了，但是你们的手段也太残暴了，我觉得不行。” 张正墨闻言，眉宇皱成川字，冷声道：“这意思是你要阻止我们了？那我可不会让你好过。” “你确定要杀我？”曹琰笑眯眯地看着张正墨，问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张正墨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底的怒气，冷声道：“我自然不会杀你。” “不过……” 张正墨的眼神闪烁着凶光：“我会废了你的四肢，把你扔进山沟沟里喂狼，你若是识相的话，现在离开还能苟延残喘，否则就等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我真是谢谢你啊，你人还怪好勒，这样好啊，那我还活得轻松一点。” 曹琰笑眯眯地看着张正墨。 “尼玛！老子真的受不了了！” 张正墨桌子一拍就要掀桌子，却突然停住了。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围墙上居然坐着一个黑衣女子，关键是她的气场，完全威慑住了在场所有人。 曹琰嘴角疯狂上扬，拖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东方谨了。 这才是他的最大底气，要不是因为碍于面子，曹琰估计都去抱东方谨大腿了。 “你们最好想清楚了，敢动他你们全部给我交代在这里！” 东方谨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寒声道：“包括你！” “嘶～” 蓝莲教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妈呀！ 又是这个女人，辣个恐怖的女人！ 曹琰一下子感觉腰杆都挺直了，于是对着张正墨说道：“来，再用你刚才的语气和我说两句话。” 张正墨心里暗道：p！ 张正墨不吭声了。 曹琰满脸鄙夷，道：“我本来还觉得你们蓝莲教是一群英雄豪杰，结果就是一堆怂货。” “哼！” 张正墨冷哼一声，懒得和曹琰扯皮。 第128章 你身上好香啊！ 这曹琰就是这样，那一尊高手摆在那里，曹琰自然能说大话，要是他们刚还嘴不得被打成狗才怪。 “曹大人，我来这里就是想提醒你一句话，若是你真的想要蓝莲教给你做事，就拿出点诚意来。” 张正墨说完，便要带着人离开。 “哎~慢走不送~” 曹琰挥挥手。 张正墨脚步一滞，差点摔倒在地。 张正墨气冲冲的离开了，留下曹琰继续喝酒。 “长老，咱们就这么放他走了？”刘元从围墙根下爬起来，揉着脸颊问道。 “滚！” 张正墨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连曹琰都打不过，更别说打过那个女人了。” “再多待会儿，咱们都被揍一顿你就知道后悔了。” 刘元：…… …… 东方谨走到张正墨刚才坐的位置，一脚踢开椅子，扫了扫桌上的美酒和小菜，或许是有些嫌弃张正墨喝过的杯子，直接从曹琰手里抢过了酒杯一饮而下。 曹琰：“……” 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说道：“你这样做合适吗？” 东方谨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不仅仅是在替你解决麻烦，还在救你，你应该感激我。” 曹琰撇撇嘴，表示不稀罕。 曹琰乐开了花：“你不来我也不会出事，不过有你我能更威风。” 东方谨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究竟答应了他们什么事？这些人不是什么善茬。” 曹琰白了东方谨一眼，东方谨这话是在怀疑曹琰，在她不在场的情况还和蓝莲教达成了什么约定。 东方谨明显对蓝莲教很不感冒，甚至还有点讨厌。 “你要相信我，蓝莲教只是为了利益而已，他们绝对不敢伤害我的。”曹琰认真说道。 “希望如此。”东方谨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这次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曹琰转移了话题，问道：“莫非你发现什么消息了？” 东方谨点点头说道：“我发现三公主为什么和那世子的为何一起出游了。” 曹琰仿佛垂死病中惊坐起，脑袋里只有三个字“有瓜吃！” 按理说公主出游是需要请示陛下的，可是女帝分明不会同意，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快说！” 东方谨说道：“前段日子皇城传出公主秘密出游的消息，我派人查过，并没有什么消息。” “可是我今天听到消息，说是公主和那世子一起出游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绝对有蹊跷。” “而且据我猜测，这件事可能是因为陛下和世家的博弈。” 曹琰摸了摸下巴，说道：“你这消息准确度高一点。” 东方谨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专业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假！” “我不是说你这个消息不准确，只是……” 曹琰叹了口气说道：“陛下真是奇怪，那淮南王和庐江王分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她就偏偏不愿意对付他们两个，反而去拉拢那两个废物，真是奇怪。” “废物？” 东方谨挑眉。 “嗯。” 曹琰点点头，说道：“当年陛下登基，那两位可以说是立刻投靠了陛下，可惜后来陛下失势，他们就各自谋划了起来，想要扶持自己的孩子。” “陛下当时正处于壮年，身体硬朗，加之又是先帝钦定的继承人，自然是不惧任何人。” “陛下没有答应，而是选择了以退为进。” “那两位郡王自然不依不饶，逼迫陛下让出皇位，但是陛下坚持不同意，他们就暗中设局，想要弄死陛下。” 曹琰摆摆手，好像在嘲笑这两人的愚蠢。 “后来那两位世子见无法撼动陛下，便开始拉拢朝臣，想要将整个朝政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陛下早已经察觉到了两人的野心，所以先下手为强，联系了一批大儒，将那些忠于他的大臣全部罢免了官职，而淮南王和庐江王见大势已去，便俏无声息退出了这场争斗。” 曹琰仔细回忆着脑子里的细节，总而言之，这女帝登基的时候还和庐江王、淮南王相爱相杀，现在又这般举动，实在是有些矛盾。 不过他也没有多管闲事，毕竟这是皇室内部的事情，他只是一介外姓人而已。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权力延续下去，其它的事情与他何干。 “我大概明白了，陛下实在是有些狠心啊。” 曹琰语气平淡，心里却像是再次认识了女帝一样。 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用皇室成员来作筹码。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东方谨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话我赞同。” 曹琰笑眯眯的凑近东方谨，贼兮兮的问道：“你身上好香啊，是不是抹了什么胭脂。” “我没有！” 东方谨脸色一红，怒视曹琰。 “没有吗？” 曹琰闻了闻自己衣服，说道：“难道我记错了？” “你——” 东方谨气急败坏的盯着曹琰，咬牙道：“刚才在桃花林练功，应该是沾染了些许桃花。” “哦~” 曹琰恍然大悟，只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当然是馋东方谨的身子啦。 “嘿嘿，别生气嘛。” 曹琰凑上去，搂住了东方谨，都说女人人前母老虎，人后小猫咪。 很显然东方谨就是这样的，不过是被曹琰这么一挑逗，身子就酥软地不行了。 曹琰勾唇一笑，说道：“你看你现在这模样，简直像极了春药。”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东方谨涨红着脸，愤恨的看着曹琰，骂道：“你给我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曹琰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调侃道：“哟，你害羞啦？让我康康！” 东方谨脸皮薄，听到曹琰这话瞬间炸毛。 他抬腿就向曹琰踹去，可是却被曹琰抓住了脚踝，往怀里一带，直接扑倒了床上。 曹琰压在他身上，一双手在他胸膛上乱摸，邪魅一笑，说道：“这肌肤滑溜溜的，果然够嫩。” 东方谨脸色涨得通红，也是半推半就地享受起来，甚至还有些主动。 这个夜晚是少不了一顿云翻雨覆了。 第129章 突发奇想 突发奇想 次日清晨。 太阳还未升起，曹琰睁开惺忪睡眼，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东方谨，忍不住笑了起来。 东方谨长相俊秀，身材修长，尤其是那傲人的双峰，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 长着一副平胸的脸，却偷偷藏着两个巨波，主打的就是反差。 “还没看够？” 东方谨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曹琰一跳。 曹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么早就醒了？” “习惯了。” 东方谨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脖颈。 曹琰凑到东方谨胸脯前“还是好香啊。” 东方谨暗骂曹琰不正经，昨天晚上几个时辰没消停过，就算是东方谨也受不了了。 就怕曹琰这色心大起，再来一个流程，那她可真的要扶墙走了。 不过曹琰却出乎意料地并没有继续” 东方谨一脸无语，你闻这么久就是发现了这么个道理？ “要是有东西能一直保持香味就好了。” 曹琰喃喃道。 东方谨白了曹琰一眼，这世上哪有这等神物。 “对了！香水！” 曹琰突然顿悟，如果说有香水的话就可以保持香味一整天不消散的。 同时做香水也会很有商机，因为在大武最多只有香露什么的，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香露缺点很明显。 一个是保存时间短，容易腐败，再者就是效果不佳，根本不适合男人使用。 若是能做出适合男人使用的香水，这香水肯定也是卖的特别好的，毕竟爱美是人的天性。 东方谨惊讶的看着曹琰，问道“你想做香露？” 曹琰摇头晃脑，嘚瑟的说道“那是自然，这玩意在咱们这可是稀罕货！” 他一副自豪的样子，仿佛是在告诉东方谨，哥是有钱人！ 东方谨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曹琰的表情有些诡异。 曹琰冷不丁问道“你喜欢涂香露吗？” 东方谨的头就跟拨浪鼓似得“不喜欢，现在大多的香露为了降低成本，都会掺杂一些中草药，我不喜欢那味道。”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香水这种东西，用起来的话太掉价了。” 曹琰撇嘴，“那可不一定。” 东方谨“……” 她默默转移了话题，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懂制作香露？” 曹琰扬起一丝笑容，故作高深莫测的说道“略懂略懂。” 东方谨呵呵，你骗鬼呢吧。 “真搞不懂了，你会那么多的奇特发明，怎么会来做官的。” 东方谨虽然没有直接说，可是语气里已经带着质疑了。 曹琰也不恼，慢悠悠的坐起来，伸展了一番身子，笑道“我可不仅仅是懂这些呀。” “实不相瞒，我还有个外号叫做‘炼金术士’！” 曹琰一边说一边去翻箱倒柜找东西，没一会儿就找出了一套古代低配版蒸馏设施。 自从工坊能产出玻璃之后，曹琰就让工匠们把最精细的玻璃做成他想要的形状，还是这么久了才有了这样的一套设备。 “喏，这个是我自己研究的蒸馏法，不仅提纯度高，还能增加香水的效果！” 曹琰拿起蒸馏瓶，放入了一些美酒，对着空气嗅了嗅，说道“恩，确实挺香的，就是比较呛人。” “这蒸馏之后的美酒，纯度会更高。” 说罢他把东西递给东方谨，说道“你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 东方谨看着这白乎乎的东西，迟迟不敢碰触，她担忧的说道“这是什么东西，万一有毒呢？” 曹琰笑嘻嘻地说道“放心吧，绝对没有毒，而且还能强健体魄，祛病养颜。” 他看着东方谨犹豫不决的样子，笑着说道“放心吧，不会伤身的。” 东方谨狐疑的看着曹琰，说道“真的？” “真的。” 曹琰拍着胸脯保证道，然后拉着东方谨坐到桌旁，亲自给东方谨倒了一杯蒸馏之后的酒。 其实他也怕中毒，所以自己没尝试过，本来想让明心来试毒的，正好东方谨在这里，就不用让明心来试了。 曹琰把酒端到东方谨面前，说道“尝尝，这个味道应该和你以前喝过的不太一样，不过效果肯定会更好。” 东方谨见曹琰信誓旦旦的样子，终于还是拿起了酒杯。 入口的滋味甜腻腻的，带着微微的酸涩，不过这酸涩却恰到好处的遮盖住了酒醇的辛辣，反倒觉得格外舒爽。 东方谨喝完这杯酒，感觉胃里暖烘烘的，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精神也好了许多。 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曹琰，问道“这是什么酒，居然有这么大功效？” 曹琰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你猜。” 东方谨皱眉，沉吟片刻，说道“你该不会把人参、灵芝什么的都放进去了吧？” “聪明！” 曹琰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这个酒是我按照人参泡酒，再将灵芝熬汁混入其中制成。” 东方谨→_→ 他就说嘛，曹琰这家伙平日里总是一幅懒洋洋的样子，怎么可能有闲心去酿制美酒。 “所以你这是打算靠这个发财？” “这是秘密！” 曹琰神秘兮兮的说道“这并不是重点，现在我并不打算卖这个。” 曹琰说到这里，神色黯然，他是想发财，但是也不想干缺德事。 大武的粮食状况实在是太让操蛋了，他要卖酒那自然是大规模的售卖，到时候本就摇摇欲坠的大武农业就会更加失衡，指不定自己就变成千古罪人了。 东方谨听到曹琰说不打算卖这个酒，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那你打算做什么？” 曹琰笑眯眯的，说道“我打算把这个 第130章 周家商行 周家商行 曹琰继续说道“香水制造简单，其实和香露差不多，但是比香露持久性强，而且香味纯正，不至于太刺鼻。” 东方谨听了半天，总算是抓住了曹琰的重点，问道“那你准备推广吗？” 曹琰点点头，笑着说道“我准备开一个小型的工坊，专门生产这种新式香水，到时候销往大武各地。” 东方谨眼睛一亮，说道“如果真的能赚钱，那你这个计划确实是可行的。” 曹琰点点头，忽然说道“不过我们还需要一件东西。” 东方谨挑眉，问道“什么东西？” 曹琰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你说如果我们卖给江湖中人的话，会不会有收益？” 东方谨立刻瞪圆了双目，不敢置信的说道“你疯啦，你这样岂不是丢了面子？” 曹琰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道“想要人前显贵就要人后受罪，而且民间的确是一大客源啊。” 东方谨听完之后，愣了许久，脸色阴晴不定，良久后，她抬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曹琰哈哈大笑，他拍着东方谨的肩膀说道“所以，你要帮我！” 东方谨抿唇，轻哼一声“我怎么能帮你？”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香水不仅是推广给女性用的，就算是男人也可以用。” 曹琰很清楚其实像东方谨这种江湖中人，其实更在乎的是名声，以前是没机会，若是真的推出男士香水那些大武男人不得疯抢才怪。 “男人用香水？这不让人笑掉大牙？” 东方谨彻底懵逼了，相当地不理解。 曹琰摆摆手，表示你不懂，香水的魅力远超出你的想象。 “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你仔细考虑下，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香水的诱惑还是非常大的。” 曹琰认真的说道“毕竟男人对于这种新奇玩意儿，总是抱有期待，而且，男人爱美是天性……” 东方谨听完之后，陷入沉思，曹琰说的话虽然有些荒谬，但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们先找人试试，若是不成的话，我们在想其它的办法，怎么样？” 曹琰循循善诱，东方谨最后同意了曹琰的建议。 于是两人便开始研究起香水配方，并且开始了秘密的研制。 一晃几天过去了，东方谨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香水了，但是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改进，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趁热打铁，开始生产。 不过很快曹琰便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工坊的那些工匠普遍不熟练，做这香水的提纯也是颇为鄙夷，甚至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这几日下来，虽然曹琰雇人去采摘了大量的桃花，但是真正用到的不过五分之一，大部分都烂在了工坊里。 这把曹琰气得够呛“你们这群废物，赶紧去买人！” 那些工匠被曹琰骂的灰溜溜的离开了，不过曹琰也不好责罚他们，毕竟他们也尽力了，这事情也怨不到他们身上。 东方谨倒是劝了曹琰几句，让他不要动怒。 “我不生气。”曹琰叹息道“我就是郁闷，这么费劲心血搞出来的东西居然不能赚钱。” 东方谨笑嘻嘻的说道“谁叫你没事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没有成品，你就等着亏损吧！” 曹琰撇嘴说道“亏损怕啥，反正我不担心。” 东方谨…… 这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恃无恐呢？ “对了！” 曹琰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冲冲的说道“你知道这京城内有什么卖香露的店铺吗？” 东方谨仔细回忆道“老实说，卖香露的店相当少，估计全长安也不过才三四家店铺，其中大多是官府经营的。” 曹琰想想倒也明白了，一般的商贾也不能支撑着香露的生产和销售，毕竟做出来是一回事，卖出去又是一回事。 为了能够卖出香露，说不定这些店铺需要派人到几十里外去售卖。 说到底，还是达官贵人对这香露嗤之以鼻，并没有什么人愿意去消费。 东方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犹豫了一番，说道“我记得前段时间有人跟我说，京都有个姓周的女人很是厉害，她在京城发明了一种新的香露，效果非常好。” 曹琰闻言，立刻来了精神，问道“那是哪家的？” “我不记得了。”东方谨努力回忆道，但是她只记得这个姓氏，具体是哪家，她还真记不得。 曹琰摸摸下巴，喃喃道“姓周啊……” 东方谨见他一副深思模样，忍不住说道“你该不会真的想买了这店铺吧？” 曹琰点头，说道“当然要买，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 “要是再让工坊里那群糙汉做这香水，迟早给我气死。” 东方谨…… 曹琰这么积极主动，让她想到了某个人…… 曹琰走后，东方谨忍不住摇摇头，暗自感慨这家伙还真是死脑筋啊！ …… 周家铺子，周家嫡女周玲珑面色凝重，原因无他，这京城本来有四大店铺，都是售卖香露的行家。 然而现在其他三家都被最近声名鹊起的李氏商行给吞并了，淮南王世子李文韬之前也找过她商量收买周氏香行，但是价格奇低，被周玲珑严词拒绝了。 代价则是周家铺子被无情的打压和挤兑，既买不到原料，又被抢了客源，现在是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 此时周玲珑坐在柜台之上，望着繁华的街道，心里有一丝迷茫。 她原本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空，却没想到刚刚展翅飞翔了不过几年的时光，就被迫落了地。 她看着远处，眼神黯淡。 却发现自己的店铺小二被人狠狠给揍了，她正想报官，却发现来 第131章 李文韬慌了 李文韬慌了 “不可能！” 周玲珑斩钉截铁的说道，她冷冷的看着李文韬，语气坚定“我不会卖的。” “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周家铺子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若是卖给你，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周家不识时务，自甘堕落吗？” 李文韬眯起眼睛，眼神犀利“周家铺子已经没落了，我不介意帮助你们周家振作起来。” “你这是强盗逻辑！” 周玲珑咬牙说道。 李文韬耸耸肩，说道“那你就慢慢等着破产吧。” 周玲珑瞪着他“你别太过分了！” 李文韬挑眉“我过分吗？这些天你们周家铺子可是一直在拖欠我们李家的订单，难道你忘了？” “那些订单是你们哄骗我的，我去查过，这些客人根本就不存在！”周玲珑反驳道。 李文韬笑着说道“你这样说可不厚道了，咱们好歹也是同行，互通有无，你这样可是断了我们李家财路呀！” “你……” 周玲珑愤恨的看着李文韬，却拿李文韬没有任何办法。 “你到底想干嘛？”周玲珑问道。 李文韬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缓缓的朝着周玲珑靠近。 “你要干嘛？”周玲珑惊呼道。 李文韬将她逼退，轻佻的说道“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应付其他商行的人，都没顾上和姑娘好好聊一聊，今日难得遇上了，不如咱们好好叙叙旧吧！” 说罢他便朝着周玲珑扑过来，想要抱着周玲珑亲热一下。 然而却被周玲珑躲过，周玲珑警惕的看着他，防备的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李文韬见状，顿时笑了“呵呵，姑娘莫怕，你放心，我只是想请你喝杯酒而已。” 周玲珑警惕的看着他“我才不信你。” 李文韬见她不肯上钩，只能叹口气，故作遗憾的说道“那就算了，我这人向来说到做到，这就带人走了。” 周玲珑连忙拦住他，说道“你先别急着走呀，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文韬见周玲珑终于妥协，脸上浮现笑容“我只是想邀请姑娘喝杯茶罢了。” 周玲珑皱眉“你到底想干嘛？” 李文韬见周玲珑终究上钩了，脸上露出一丝阴险，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听说周家铺子的胭脂香露味道独特，所以我想买来试试。” 周玲珑顿时怒视着李文韬，怒骂道“卑鄙！无耻！” 李文韬却是不以为意，说道“不过是喝杯茶，又不用姑娘花费银钱，怎么就无耻了？”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周玲珑“这是五百两银票，只要你把周家铺子卖给我，我就给你五百两，如何？” 周玲珑厌恶的推开李文韬递过来的银票，说道“休想！”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要是周姑娘愿意陪我睡一晚，倒是可以加些银子。” 李文韬一脸淫笑。 周玲珑冷冷的看着他，讥讽道“就凭你？还是省省吧，我宁死也不会委身你这个纨绔败类。” “你！” 李文韬气得差点吐血，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周玲珑，恶狠狠的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告诉你，今儿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我就砸了你这铺子。”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厮，吩咐道“给我拆了这铺子！” “你敢！”周玲珑厉声叫道。 “老子有什么不敢的？”李文韬哈哈大笑，嚣张的说道，“今儿我不仅仅要砸掉你的铺子，还要毁了你的人！” 周玲珑脸色苍白的看着李文韬“李文韬，你这是犯法！” “我是李氏商行少东家，我爹是淮南王，谁敢管我？”李文韬哈哈大笑。 周玲珑眼中闪过浓烈的悲哀和痛苦，她抬头看着李文韬，冷冷的说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李文韬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突然冷静下来，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周玲珑“你觉得我在欺负你？那你可曾想过，你当初陷害我，夺了我们李家的生意，逼我娶你，这笔账该怎么算？” 周玲珑一愣“我陷害你？” “哼，你当真不记得了吗？”李文韬嗤笑一声，“那时候你仗着自己长的貌美，总是勾引我，还让人传谣言说我不举，说什么我是废物，配不上你，还说你喜欢男人！” 李文韬越说越生气“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活在屈辱中，我忍受不了这种事情，所以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水性杨花、荡妇一般！” “你胡说八道！”周玲珑脸上露出慌乱之色“我没有，明明是你……” “我怎么样？”李文韬冷哼一声，“我就是看上你，你以为你装成贞洁烈妇，我就不敢动你吗？周玲珑，你不要再装了，你早就被我睡烂了！” 说完他便准备动手撕扯周玲珑，周玲珑吓坏了，连忙尖叫“救命啊！” 周玲珑的声音很快吸引了附近人的注意，纷纷围拢过来，看着李文韬，议论纷纷。 但是一看李文韬身边凶神恶煞的护卫，又纷纷泄了气，假装没看见一样离开了。 就在李文韬要伸手抓向周玲珑的时候，却被一脚踢飞。 原来是曹琰出手了！ 不过周玲珑还是惊魂未定，居然有人敢揣世子屁股？ “他娘的，谁敢坏老子好事？” “老子的家丁们呢？都干什么吃的？” 李文韬骂骂咧咧起身，却发现自己带来的打手已经倒了一片。 他震惊的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华服，面容英俊的青年站在他面前，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戏谑。 “曹……曹琰！” 李文韬像是见了鬼一样，居然这里能遇见左丞相曹琰，这运气也太背了。 曹琰笑着说道“怎么？ 第132章 气走李文韬 李文韬闻言大骇“曹大人，我冤枉啊，我哪里在欺压百姓！” 曹琰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文韬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刚刚……我刚刚只是说错话了而已。” “哦？那你继续说。” 李文韬心里恨透了这个曹琰，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刚刚说这铺子是我们李氏商行的，只因它是我李氏家族的产业，所以我才要收购回来。” 曹琰点点头“嗯，不错，说得挺清楚。” 李文韬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位曹大人不难对付，至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但是他错了，曹琰怎么可能会如他所愿？ “既然是李家的产业，那你就拿去好了。”曹琰说道。 李文韬闻言，脸上立刻露出狂喜之色“曹大人果然宽宏大量！” “不过——”曹琰忽然停住。 李文韬立刻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给周姑娘二十万两银子好了。” 曹琰说完，周玲珑立刻瞪大眼睛，二十万两？这可是大半辈子都挣不到的数字。 周玲珑紧握双拳，不由自主的颤抖。 李文韬却是勃然大怒，怒斥道“你这是敲诈！” 曹琰淡漠的说道“你刚刚说的要给周氏商行补偿的，你若是不乐意，那咱们走着瞧。” 李文韬愤愤的盯着曹琰，心里恨极，却又不敢轻易招惹他，但是这二十万两也太操蛋了，就算是他父亲淮南王也拿不出啊。 “曹大人，咱们不如这样，您把这铺子让给小人，小人每月给你分成如何？” 李文韬一计不成再出一计，曹琰脸上的表情显而易见地精彩了许多。 “你说得有道理。” 曹琰夸奖道。 周玲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看来这曹琰本性难改，他可是大贪官啊，自己居然相信他会为周家伸张正义，实在是太天真了。 李文韬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他就知道这个曹琰肯定会答应的，毕竟每个月供出五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谁料他狂喜尚未退去，就听见曹琰慢悠悠的说道“只是，你这条件，也太低廉了吧。” 李文韬的笑容僵在脸上“那依照您的意思？” “至少也得十万两，不能再少了，我还等着买宅院养老婆孩子呢，可不能亏待了我媳妇儿。” “噗呲——”周玲珑笑喷了，她没想到曹琰会这样耍李文韬。 李文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曹琰有个屁的老婆孩子，这话完全就是胡诌的，没想到曹琰装都不装了。 “曹大人，您这是故意戏弄我？”李文韬咬牙切齿的说道“您不怕我将今日的事情宣扬出去？” “我就是随便跟你说说罢了。”曹琰笑嘻嘻的说道。 他虽然爱财，却不贪财。 反正自己有的是门道，赚钱实在太容易。 更重要的是，他看不惯李文韬欺凌弱小，顺手帮帮周玲珑罢了。 “那你……”李文韬皱眉问道。 “我看你不爽！”曹琰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讨厌你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我不仅讨厌你这副嘴脸，我还讨厌你这幅模样，我觉得恶心。” “你……你放肆，你凭什么说我恶心？” 曹琰挑衅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说我是纨绔子弟，你自诩为读书人，却做了强抢民女，殴打朝廷命官的事情，难道不恶心？” 李文韬哑口无言。 曹琰说的不错，他确实是个强取豪夺的恶棍，仗势欺人，在别人看来甚至还曾经强迫过别人娶妻，简直是罪该万死。 周玲珑也怔怔的看着这位曹大人，他说这些话，明摆着是在保护她。 “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这间铺子就是我的了，你要是再敢来捣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曹琰威胁道。 李文韬满脸通红，但是却不敢违抗。 他知道曹琰说得出就做得到，要是惹恼了他，恐怕就要横尸街头了。 李文韬灰溜溜的离开了。 “谢谢曹大人。”周玲珑低声道。 曹琰摇摇头“不用谢我，因为接下来该我宰你了。” 周玲珑…… 东方谨…… 周玲珑哭丧着脸看着曹琰，这个家伙真是太坑爹了。 本来以为逃离了魔窟，没想到掉进了一个更深的魔窟。 “你想要多少？”周玲珑认命般问道。 曹琰摸着下巴思索，半晌才说道“这样吧，我缺钱花了，你给我十万两银子。” “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周玲珑叫嚷道。 曹琰摊摊手“你可以选择不给，我绝不勉强。” 周玲珑咬唇，她知道曹琰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而且他也有这样的资格。 周玲珑咬了咬牙，说道“我可以给你十五万两，但是你必须保证周氏商行受到您的庇护，不能泄露这里的消息，否则，我宁愿鱼死网破。” 周玲珑很聪明，这是一场赌博，如果赌输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赌赢了，她不但能解决麻烦，还可以保住自己的铺子，这笔买卖怎么都划算。 “成交。”曹琰痛快的答应了，“那你现在就可以把钱送来了。” 周玲珑忍不住翻白眼“我没钱。” 曹琰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玲珑“你是不舍得呢，还是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周玲珑心中一惊，曹琰这是在试探她。 曹琰冷哼一声“周姑娘，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李文韬能看上你周家商行，绝对不只是因为你们的财富吧？”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还是全部说来吧！” 周玲珑抿唇不语。 曹琰嗤笑道“我劝你最好识趣一点，否则……” 曹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威胁意味已经很浓了。 周玲珑沉 第133章 收服周家 收服周家 周玲珑叹息道“于是我们就开办商号，希望能够积累财富，但是这么多年来，周家商号却越来越差劲，到现在，连维持生活都难。” 周玲珑说着眼泪落下来“我知道这些钱不属于我，所以我从不碰它。我只希望能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它变卖了，换成银票。我真没想到这次竟然会牵扯到你身上。” 曹琰微微一笑，他突然发现这周玲珑挺善解人意的。 “你的意思是，这整个周氏商行都是你一个人支撑起来的？”曹琰问道，心里已经是十分震惊。 在这个时代女子本就处于劣势，这周玲珑不仅仅把周氏商行做起来了，而且还做大了，这本事可以说相当厉害了。 而且也是临危不惧，刚才在曹琰如此威胁之下，也没有失了分寸，说话条理清晰，有进有退，很得曹琰的青睐。 玲珑点点头，她又补充道“这是周家历代先辈攒下的基业，我绝不允许它毁在我手上。”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把它交给周家族老，由他们来掌控。”曹琰提议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惜的是他们不信我，他们只相信李文韬，巴不得把周家商行拱手让出。”周玲珑苦涩的说道。 曹琰皱眉，周玲珑是周家嫡长女，她说的话，周家人怎么可能不相信。 “很好，周玲珑，现在有一个让你周家商行一飞冲天的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抓住？” 曹琰说道。 “哦？什么机会？”周玲珑诧异的看着曹琰。 “这是一份契约，你拿好了，等到时候我派人找你拿契约。”曹琰丢给了周玲珑一块玉佩，转身走了。 “曹公子！”周玲珑喊道，但是曹琰没有停步。 周玲珑拿着玉佩，呆呆的站在那里，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听曹琰的话乖乖签下契约，还是拒绝曹琰？ 不过她还是按照契约写了字据，并且盖好了私印，然后递给了曹琰。 “曹公子，请收好。” 曹琰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瓶晶莹剔透的液体“此乃香水，具体的制作法子都在这里面，有此物的推出，我保证你周氏商行大卖！” 周玲珑犹豫片刻，接过了瓶子“好，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曹琰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 周玲珑捏紧拳头，盯着桌上的契约，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你真的要跟他签订契约？”丫鬟担忧的问道，虽然她们对曹琰的印象不错，但是毕竟是陌生男子，她总觉得不靠谱。 周玲珑点点头“除了他，我还能去哪里找合适的人？” 周玲珑知道，李文韬肯定不会罢休的，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现在自己必须要背靠大树乘凉，否则周氏商行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 至于曹琰……周玲珑相信曹琰，因为她知道曹琰的性格，说到做到。 而且曹琰的性格与别的纨绔子弟不同，他说的话不像是假话。 周玲珑相信自己的直觉。 …… 淮南王府，李文韬跪在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面前，这正是淮南郡王。 “儿臣无能，未能夺取周家商行，反倒惹怒了曹琰，使得周家商行脱离了我的掌控。”李文韬低垂着头，一副愧疚悔恨的模样。 李文韬是李家的庶子，但是他很聪明，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哄骗李老夫人开心，再加上长得漂亮讨喜，李老夫人就将李文韬记在自己名下养着，李文韬就成了淮南王世子。 淮南王李恒是个极度重视血统的人，所以李文韬从小就表现优秀，更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栽在曹琰的手上两次。 李恒拍着椅子扶手，阴恻恻的说道“区区一个曹琰，也敢和我们李家作对，简直是不知道死活。” “父亲，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李文韬问道。 李恒冷声说道“我要把周家商行抢过来！” “可是曹琰已经表态了，他绝对想吃下周氏商行，若是贸然抢夺周家商行，恐怕曹琰会恼羞成怒。” 李文韬提醒李恒说道，曹琰可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曹家和周家关系匪浅，曹琰是曹家唯一的继承人，曹家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你是傻瓜吗？”李恒气得指着李文韬骂道“曹琰再厉害，他终究只是一个人，而我们李家是百万大军。” 李文韬恍然大悟。 是啊，曹琰只是一个人，即使有曹家撑腰，但曹家也不能为了他和李家开战。 “父亲，您说的是，孩儿受教了。”李文韬立刻向李恒认错。 李恒脸色稍霁“你知道就好，你从名义上来说你代表着皇室的威严，就算曹琰要动你也是需要掂量掂量的。” 李文韬感激的说道“多谢父亲教诲。” 李恒摆摆手，淡淡说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你最近也不要轻举妄动，我会派人盯着他，等我查清楚曹家的底细后，再找机会收拾他。” “而且曹琰不久也要倒霉了，现在最新的消息传来，南诏国边境的岳家军毫无建树，反倒是损兵折将，被南蛮打的节节败退，现在岳家军已经撤军回京都了。” “什么！”李文韬震惊道，南疆之地距离京都太远了，所以很少有情报能送到京都，李文韬对这方面根本就不了解。 李恒见状满意的说道“这是我们的好机会，岳家军这几年仗着有岳飞镇守，越发嚣张跋扈，如今遇到挫折，短期内恐怕很难恢复元气，正好我们趁虚而入。” 李文韬兴奋的说道“那父亲，这次我们该怎么做呢？” “等岳家军的地位降低，陛下势必会选择其他的将领作为替代，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李恒露出一丝狠毒的光 第134章 演戏要做全套 “去准备吧。”李恒挥手说道。 李文韬恭敬的告辞，回到房间里面，叫来一个心腹下属，吩咐他道“去查探一番，看看周氏商行和曹琰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 …… 第二日，曹琰照例去政事房值班，却发现大家都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曹琰倒也心知肚明。 没多久太监王振急忙走到曹琰旁边说道“曹大人，大事不好啦，前线进攻南诏国的岳家军大败，陛下正生气呢！” “那陛下什么意思？” 曹琰一脸懵逼“要我去见她？” 王振重重点头，倒也不敢多说几个字，生怕犯了忌讳。 看王振神色这么郑重，曹琰倒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于是慢悠悠跟着王振去紫宸殿觐见女帝李明月。 到场的不只是曹琰，还是赵德芳和魏征，这是老演员了，曹琰倒也见怪不怪。 可这次却多了些生面孔，比如说那淮南王和庐江王，这两个老硬币曹琰还是记得的，根据本原主的记忆，曹琰发现之前没少跟着两位郡王起冲突。 而最近自己又狠狠打了他们的脸，估计这两位郡王怕是要从中作梗了。 最值得玩味的还是陛下的态度。 曹琰拱手一拜，微微躬身“微臣拜见陛下。” “平身。”李明月说完后，抬起头打量曹琰一番，才说道“曹卿家最近的风评可不咋样，朕听闻曹卿家曾经在市井巷口与人争吵，还扬言要杀了对方。” 曹琰心里暗叹，果然还是被陛下注意到了，看来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微臣鲁莽，请陛下恕罪！”曹琰诚惶诚恐的说道。 李明月摇摇头，笑呵呵的说道“这有何罪，爱卿年少轻狂嘛，谁没有做过糊涂事。” 李明月的话让众人嘴角抽搐，年轻轻狂是好事，但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曹琰，那就有失偏颇了。 曹琰虽然年轻，但是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理有据。 “陛下，此时牵扯甚广，不宜深谈。”赵德芳站出来说道“还请陛下移驾御花园，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李明月看着魏征沉默片刻，点点头“既然赵丞相都发话了，那咱们就移驾御花园。” 李明月带着众人离开政事房，朝着御花园走去。 路途中，曹琰心里疑惑。按照以往李明月召见臣子，肯定是在宫廷内宴客，但这次竟然选择在御花园。 曹琰隐约猜测陛下应该和他有了嫌隙，而且还是有第三者从中作梗的。 曹琰的预料并非空穴来风，他确实是被某些有心之人陷害。 “曹琰见过陛下！” 曹琰刚踏入御花园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整个御花园充斥着各种香味，浓烈刺鼻。 曹琰捂着胸口，差点呕吐出来。 这些胭脂水粉，真特娘的恶心。 和他胭脂的香水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明月看了一眼曹琰，笑着说道“曹卿家不愧是世代为官，果然是品行高洁、品德高尚。” 李明月说到这里，居然对着曹琰眨了眨眼？ 曹琰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都是在逢场作戏。 只不过这是为了什么整这一出，曹琰也有些懵逼。 不过既然女帝要演戏，他自然也不能不捧场。 曹琰假装下跪，连忙喊道“微臣惶恐！微臣不敢当！” “曹卿家快快请起。”李明月赶紧伸出双手，将曹琰扶起来，温柔的说道“朕知道，曹卿家是读圣贤书的人，自然不屑于用这些庸俗东西，不过朕觉得这些脂粉挺适合曹卿家的。” 李明月说着还亲昵的捏了捏曹琰的鼻尖。 曹琰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总不能说，这些脂粉他一点也不喜欢，他讨厌这些低廉的胭脂。 不过这样显然不行，毕竟这是女帝，曹琰不想惹怒女帝。 只能是忍辱负重，勉强说道“陛下谬赞了。” 李明月见到曹琰这幅模样，眼睛闪过一丝笑容，然后招呼着众人落座。 淮南王李恒坐在右手第一个，他似乎故意针对曹琰，阴阳怪气的说道“曹丞相还真厉害啊，居然连岳家军都能干扰。” 曹琰皱眉说道“恒王殿下这话什么意思？我何曾干扰过岳家军？” “你别狡辩，岳家军战死了四万将士，这还不够吗？”李恒讥讽道。 庐江王李俊也是讥讽道“大丈夫就应该光明磊落，要是我，我绝对刚做刚当，不会像曹丞相这样遮遮掩掩。” 我尼玛，这两人唱双簧呢？ 曹琰一下子就怒了，比嘴炮是吧？他可不怕任何人。 “大王此言差矣，若是没有证据，就凭借淮南王的一句话，就认为是我干扰了岳家军？未免也太过于武断。” 李俊淡淡的说道“我淮南王府的探子已经传消息过来了，这些将士确实是因为曹丞相才导致兵败。” “哦！”曹琰笑眯眯的问道“那敢问淮南王，您可有证据？” 李俊顿时语塞，哪有什么证据？这都是淮南王府自己瞎编的。 只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是找死。 所以淮南王立即说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淮南王府的探子亲自调查的。” “那淮南王的意思是说，曹某勾结外敌？”曹琰冷声道。 “曹丞相误会了，孤可没有这个意思。”李俊淡淡道。 曹琰盯着李俊，忽然笑了，说道“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淮南王殿下今天来到这里是什么意思？是来嘲讽我的？还是说淮南王想给自己的兄长报仇？” “放肆！” 淮南王瞬间暴喝一声。 “怎么，被我戳破了心中秘密恼羞成怒了？淮南王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是皇宫，你若敢动手，休怪我翻脸无情。”曹琰毫不示弱的说道。 他知 第135章 嘴炮环节到 李恒听完李俊的解释后，冷哼一声说道“我淮南王岂是这般无礼之辈，本王也没有那样的想法。” “只是曹丞相你不仅仅是勾结外敌，而且还擅自调遣岳家军，这是藐视我大武律例，如何不令人愤慨。” 这话又把矛盾转移到了大义方向。 曹琰冷声说道“淮南王殿下说笑了，我只是让麾下将领帮忙调度一番而已，这难道犯法了吗？” 李明月也说道“曹卿家所言极是，调度大军乃是军国大事，曹丞相派人协助调度，这也是为国尽忠，有何过错？” 淮南王顿时哑口无言。 这个理由他还真的无法反驳，因为曹琰只是命令岳家军调度几千兵马而已，根本算不上违反军纪。 “曹丞相果然是大才啊，竟然能够将岳将军调度成功，真是让本王钦佩不已啊！” 李俊突然笑着说道，只是眼神却变得冰寒。 曹琰暗自警惕，这位大武的淮南王不好招惹。 只是曹琰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顶着“李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李俊冷笑“曹丞相，本王问你一句，你可知罪？” “知罪？我有何罪！”曹琰反问道。 李俊眼睛虚眯，说道“曹丞相你可是忘记了，岳将军率军南征南诏国，你私自指挥岳将军，这是大逆不道。” 这话说的很诛心，如果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慌张了。 但是曹琰就完全不慌了，这两位王爷完全就是在忽悠他呢，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 只是曹琰却是笑道“李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岳将军是我举荐的人才，如今奉旨出击，为国效力，我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能置之不理，给点建议又怎么了。” “再说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调度军队的？” 李俊冷声说道“曹丞相果然是忠君爱国之辈，只是曹丞相可考虑过后果？” “后果，什么后果？” 曹琰继续说道“你们这是诬陷，我曹琰堂堂正正，从未干过半点伤天害理、残害百姓之事，你们凭什么说我勾结外贼？难道是你们淮南王府的探子？” 李俊和淮南王对视一眼，然后冷笑道“我们倒也想要知道，你曹丞相到底跟哪路诸侯勾搭上了？” 李明月听到这话，顿时勃然色变。 “淮南王慎言，曹丞相为官清廉，为百姓谋福，你休得胡言乱语，毁坏丞相名誉！” 或许是因为朝堂势力失衡造成的短暂恐惧，赵德芳居然也破天荒为曹琰说话 “哈哈……”李俊大笑道“清廉？这话骗鬼去吧，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清廉二字，谁不是贪赃枉法。” “曹琰，你不承认也行，那我便直截了当告诉你，这次大军攻打南诏国失败，全部都是因为你！” “因为岳将军擅自出兵，让整支大军陷入险境，最终才造成大败，粮草辎重全部被俘。曹琰你说，这笔账要如何算？” 李俊此刻已经豁出去了，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索性直截了当的揭露了出来。 这话一出，曹琰脸色铁青，但还是咬牙说道“岳将军虽然是因为本官调度而丧命沙场，但那也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并非我害他。至于你们说粮草被俘的问题，更是可笑之极，国库内粮草足够三十万大军吃上数年，这种小事也需要向陛下禀奏？” “曹丞相，这话你说谎的吧。”李恒阴阳怪气的说道。 曹琰看了眼李恒，冷哼一声“本相没兴趣陪你玩，李恒，今日这里没你的事了，赶紧滚蛋吧！” 李恒冷笑一声，带着人离开了曹家别院。 等李恒走后，李俊笑呵呵的看着曹琰，说道“曹丞相，李恒虽然跋扈，但是他说的也不错，粮草的问题的确不用向陛下禀奏，毕竟国都粮草充足。” “李王爷，你究竟是什么目的？” 曹琰沉声说道。 “目的？”李俊摇头笑道“我不过是想要让大家心服口服而已。” 李明月无奈叹息，看向赵德芳淡淡道“赵相似乎有话要说？” 赵德芳微微欠身，说道“启禀陛下，臣有些话不吐不快。” “赵相请讲。” 李明月轻笑道，她对赵德芳还是有些好感的，因为他不像是李恒和李俊这两个莽夫一样冲动。 赵德芳说道“曹丞相所做的事情并无半点错处，反而是救济灾民有功，只是……” 曹琰看向了赵德芳，眉头一皱，心中猜测道难道这个赵德芳发现什么端倪了？ 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赵德芳老贼居然还帮他说话。 “李王爷说曹丞相和岳将军私通外邦，以致岳将军出战受阻，粮草被袭。但据臣所知，岳将军和岳云父子俩都是岳家军的核心统帅，这两人都是将门子弟，骨子里傲气的狠，怎么会与南蛮人合作呢？” “更别提岳将军和曹丞相关系匪浅，若是真的有这层关系，曹丞相应该会早就提醒岳将军了，断然不会让其孤军奋战。”赵德芳说道“所以臣斗胆认为，李王爷这是在污蔑。” 曹琰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赵德芳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维护他的名声而已，这让曹琰很高兴。 这畜生终于干点正事了。 他对赵德芳拱手谢道“多谢赵相公为某说话。” 李俊脸色阴沉，他知道这事自己计划落空了。 李恒则是冷笑道“赵相说了这么多废话，不过是想要保曹琰，但你们以为陛下会信吗？” “李王爷，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太蠢了吗？”曹琰冷声说道。 李恒顿时被噎的面红耳赤，怒斥道“曹琰，莫不是你敢做不敢当！” “放肆！” 王振立即站出来喝道“陛 王振自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