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不当官石天李世民》 第1章 我叫你爷爷你爹能答应吗？ “我儿醒啦！我儿醒啦！” 阿非刚一睁眼，一个满脸黝黑的脑袋凑到他的面前，兴奋地喊叫道。 对于穿越，阿非表现的还是很淡定的。为此，他还做了一年多的准备工作。只不过，之前承诺的是身穿的，现在怎么成了魂穿了？ 21世纪，科技突飞猛进。处于科技暴发的时代，也诞生了一群为了科技无法无天的疯子。 阿非的一个死党，便是这科技疯子群体里的一员，而且是其中的一位佼佼者。核能航天这些领域都满足不了他的科研野心的那种佼佼者。 于是，此人就把科研目标放在了星际传送这种高大上的技术上了。 阿非也该倒霉，寒窗苦读，拿着用二十年光阴好不容易换来的七斤证书，正想步入社会大展身手的时候，一张癌症诊断书无情的斩断了他的命运，而且已经到达了三期。 不甘的阿非拒绝了医院隐晦提出的姑息治疗方案，找到了他那位被称为科研疯子的死党，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位科研疯子的野心上。 死党癌晚，科研疯子兴奋无比。他的三维空间传送实验设备已经初步制作完成了，虽然极其简陋，但是理论上已经可以运行了，嗯！仅仅是理论上。 设备研发完成，奈何难找到一个愿意为了科研而献身的热血人士，这件事情让他困扰已久。 在接到阿非的求助之后，科研疯子就把他的科研成果展现给了阿非，并声称，此物可以让他穿越时空，到达星空彼岸，寻求系外文明。 至于阿非的病情，放弃吧！短期内研究治疗癌晚的手段不太现实，而且专业也不对口。与其等死，倒不如为科学献身，说不定传送到一个高等级文明里，人家随手就给治了。 亦或者传送到低级一点的文明，那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万一遇上个神医什么的，精心调养上一段时间，也未必没有治愈的可能。 实在点背，传送到蛮荒星球，那也没有比现在坏到哪里去不是，反正结局都是死亡，死哪儿不一样？再怎么说也是为科学做贡献了。 与其默默无闻的躲在角落里吓死，倒不如轰轰烈烈一把，说不定还能博个名垂千古什么的。 于是，经过一年的准备之后，阿非就躺在了科研疯子制造的这个古怪异常的机器上，迎接命运的审判。 “麻烦了，物质传送载荷保险报警了，看来又得重新找个实验体了！”这是阿非在21世纪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一句来自科研疯子语气平和的惋惜！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眼前这张黑脸。 “你是我爹？”阿非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黑脸男子一口标准的关中汉话阿非理解起来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这关中腔让他有些头痛。 在他以往认识的人中，好像并没有关中人士。即使有，那也是标准的普通话。 毕竟，21世纪，普通话已经无孔不入的浸润了整个中华大地，就连高原边疆的人，也能轻松使用普通话交流。方言？那只是影视作品中的元素。 “我是你耶耶！怎么了？我儿不认识耶耶了？” 听到阿非的反问，黑脸男子一脸惊恐地问道。 “我叫你爷爷你爹能答应吗？” 黑脸男子明明喊他儿子，反过头来却让他叫爷爷，这是关中大地的习俗？没听说过啊！ 莫非自己这个便宜老爹脑子有问题？开口就让他叫爷爷，那他这个便宜老爹跟那个便宜爷爷怎么论？称兄道弟？那画面太过诡异了，不敢想象！ “逆子！看来打的还是太轻了，吃老夫一棒！” 听到阿非口中大逆不道的话语，黑脸男子就崩不住了，转身走向门后，摸起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棒就向阿非冲了过来。 看着黑脸男子高高隆起在胳膊上的肌肉以及中手那高高举起的木棒，阿非果断认怂。 “爷爷！爷爷！别打，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这黑脸男子脑子不好使，自己一个拥有七斤证书的文化人，完全没必要跟这种身体有缺陷的人计较。 这不叫认怂，这叫关爱特殊群体。对，这就是关爱特殊群体。 “认识某家了？” 看到阿非认怂，黑脸男子高举着大棒呵喝问道。 “认识，认识，您是爷爷，我是孙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肌肉男，阿非已经不打算以理服人了，毕竟这种方式一旦掌握不好，头顶的大棒就会落下。 看那棒子的分量以及黑脸男子高高隆起的肌肉，这一棒子下来，自己的下场可能不会比白骨精的命运好哪里去，魂飞魄散估计是最终的归宿。 “石锤，你又耍什么威风？没把你儿子打死你不罢休是吧！既然我们娘俩这么不受你的待见，那今天就将我们娘俩一起打死算了！” 屋里的争吵已经传到了院子里，就在石锤举起大棒冲到阿非床前时，听到动静的妇人赶忙推开门，跑到床前，将阿非护在了身后，朝着黑脸男子吼道。 石锤？原来自己这个便宜老爹的名字叫石锤啊！这名字有个性！个性的都有点魔性了。 见到妇人，石锤的脸变的比六月的天要快的多了。 “宛儿，石天这小子醒来就胡说八道，想必是没有好利索，我只是想吓他一吓，让他脑袋清醒清醒，并没有真要打他的意思。” 石锤一边将大棒悄悄地藏在身后，一边腆着个笑脸阿谀地解释道。 宛儿？如果这个宛不是吃饭的那个碗的话，自己这个便宜老娘应该多少有点身份的。不说是诗书世家，但是家里的人识文断字应该不成问题。 石天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名字了，就这个名字来说，并没有多么出众，但也比寻常人家那些狗剩铁蛋要强上不少。 “娘，他要打我，如果不是你来的及时，我估计早就丧命在他的大棒之下了。”见到有人能降住自己的便宜老爹，石天果断抱大腿。 站队是自古以来提升地位的捷径，一个清晰的站队可以很好的提升和稳固自身的地位。即使在一个家庭之中，正确的站队也能有效地提升自己的家庭地位。 “我儿醒了！有娘在，他翻不起什么浪花，我儿放心，只是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 安慰了石天一句，妇人将精力放在了云天的伤势上。 妇人没有继续追究石锤让石天多少有点失望，不过这样也好，看样子这个家庭的氛围还算和睦。 “头有些痛，而且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听到妇人关心，石天果断亮出了穿越必备神技，失忆大法。 失忆古来有之，这不是病，是人生理体构造的问题。 古人受伤是家常便饭，一不小心伤及大脑，整出脑震荡脑出血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相信失忆之症比后世更为常见一些。m.33qxs.m “我儿可还记得为娘？” 一听失忆，妇人更是更是着急，赶忙问道。 “不曾记得，但是见到娘亲，便有一种亲切之感，心里也觉得甚是踏实，忍不住想要亲近。” 记肯定是不会记得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记得了。 “石锤，你竟然将我儿打出了失魂症，老娘跟你拼了！”一听石天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妇人直接暴走，奔着石锤就扑了上去。 ……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云天从安静下来的便宜娘亲嘴里得到了这个时代的一些基本信息，也得到了导致他穿越到此的一些前因后果。 此朝为贞观九年，这就难怪自己的便宜老爹让他喊耶耶了，这个年代，儿子喊父亲都叫耶耶。 而他的家就在长安城的光德坊，紧靠西市。 没有几进的大宅子，只有一进大小，其中还有两间房子被石锤用来当了打铁作坊。 石锤是府兵，战时为兵，平时为民。因为有一手打铁的手艺，即使战时也不用冲锋陷阵，倒也没在战场上留下什么零件。 至于自己的娘亲，虽然叫宛儿，但是好在不姓上官，闺名云宛儿，幼时在家跟随自己那便宜外公读过一些书，算得上知书达礼了。 虽然读过书，但祖上也没出过什么有功名的人物，大多是一些帐房先生和启蒙先生的角色。 而石家这一支，虽然不是几代单传，但是因为连年战乱，也就只剩下石锤和石天这一脉独苗了，好在石锤和云宛儿都还年轻，努努力应该还是有开枝散叶的机会的。 瞅着自己这具十三岁的身体，再摸摸脑后鼓起的大包，石天在算计着该如何报仇了。 要说仇怨，也没多大。 长安县尉牛致远的一个叫做牛开路的远房侄子在石锤这儿赊了一对马镫，石天前去收账，结果对方以马镫不合脚为由想要赖账。 石天本就是一个愣头青，一听有人赖账便大打出手，将牛开路揍了个鼻青脸肿。 第2章 登闻鼓 揍完人，免了马镫钱作为赔偿，这件事情也就应该平息下来。可是对方却不依不饶，不但跑来找石锤告状，还以此为要挟，从石锤这里讹了一百个铜钱。 于是，石锤怒火难平，就拿他撒气了。 往常这种事情他也没少干，可是这一次，石锤没掌握好力度和角度，一下子把石天给打死了，这也成就了阿非，不至于让他泯灭于时空之中。 一百个铜钱并不算多，换算成前世也不过千把块钱的数目。相比前世，这个时代打架的代价并不算多高。 可是，石天却不想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来到这个时代，人设必须要立好，有一好的人设可是这个时代横行无忌的根本。 自己本来就是个愣头青，现在吃了大亏，如果不做出点什么，可就对不起自己在长安混迹十三年混出来的愣头青的名声。 不过在报仇之前，石天准备先瞻仰一下这座天下第一城池的风采。 从云宛儿那儿撒娇卖萌，讨来了五个铜钱，石天就怀揣着这笔巨款混进了长安的滚滚人流之中。 出门便是西市，在这个年代，西市可以算是当代最为繁华的商市了。天南海北的特产云集于此，商品之丰富，不亚于前世的免税商店。 只不过，五文钱对于西市来说，却是什么也买不到了，无他，西市可不是那种买卖日常生活用品的小菜市，但凡能入西市的商品，大多都是各地特产以及西域北漠运来的罕见宝贝，哪个不是以贯（缗）为单位的。 儿子好了，光德坊里这个寻常的小院中，铁锤敲击声又响了起来。只是敲锤的人，从十二三岁的石天换成了三十多岁的石锤。 没办法，那一棒子打得石天罢工了。 至于云宛儿，不好意思，人家那细皮嫩肉的，这种力气活可是不会伸手的，即使想伸手，石锤也舍不得。 安静的日子只过了三天，石天就不安分了。 一大早，坊门刚一打开，石天就抱着他这三天起早贪黑忙活的劳动成果出门了。 皇城门口，石天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凑到一个由金吾卫守护着的大鼓前面。 “小子，这里不是你玩耍的地方，速速离去！” 云天刚想敲鼓，金吾卫立马上前阻止。 这个可不是普通的鼓，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登闻鼓。 与普通县衙的登闻鼓不同，皇城的登闻鼓可是直接上达天听的。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子，上来就要敲响登闻鼓确实有些孟浪了。 “这个鼓放在这里，不就是让人敲的吗？”面对比自己高了半截的金吾卫，石天知道强行敲鼓是不可能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鼓，这叫登闻鼓，是申诉冤情用的。无端敲响登闻鼓可是要吃罪的。”傻大个金吾卫好心的劝道。 登闻鼓是申冤用的，一般敲响登闻鼓之后，会由三司直接审理，如果诬告，处罚是相当重的。 “你的职责是看守登闻鼓，可不是阻止别人敲响登闻鼓。我敲了鼓，后果自然由我自己承担，可是你阻止了我敲登闻鼓，那你就是失职了，小心要被治罪哟！” 石天笑眯眯地警告了傻大个一句，然后直接绕过傻大个，举起鼓锤，重重地敲了下去。 皇城的登闻鼓，从立朝以来就有设置，可是一年到头，敲响的次数却也了了。 最出名的应该是贞观六年那次，有人敲登闻鼓申冤，李世民亲审，最后释放了一百多名被判死刑的死囚，成就了一段佳话。 “咚咚咚！” 刚敲了几下，傻大个就凑了上来阻止。 “这可是我第一次敲鼓，还没敲够呢，让我再敲一会！” 见到傻大个阻止，石天一边敲鼓，一边不耐烦的说道。 “停下来吧！走，带你去申冤。”无视石天的挣扎，傻大个夺过石天手中的鼓锤，将其放在架子上，就要带着石天进入皇城。 虽然还没过瘾，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石天也只能妥协了。抱起东西，跟着傻大个进了皇城。 敲响登闻鼓的案件可不是谁都能审的，得御史台、大理寺和尚书省一同审理。 可是这个点，三司的首脑还在朝上，自然不能来审石天的案子，于是只能让他在一边待着，等这些人下朝之后再审。 登闻鼓动静不小，就连正在上朝的李世民都听到了。 可是，不是所有敲响登闻鼓的案件都由他来审理。 一般来说，先三司会审，确定案件的证据，如果案情太大，之前又没有先例的特殊案子，三司再一起向皇上汇报，最后由皇上亲自审理。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多，如果三司都无法决断的案子，那必是大案，少说也得牵扯到几十条人命的那种，而且还得是在大唐律中模棱两可的案子才会送到皇上的面前。 “今日朝会就先到这里了，刚刚听闻有人敲响了登闻鼓，长孙无忌、魏征、孙伏伽，你们三人赶紧去审理一下，一定要秉公审理。”听到登闻鼓响，李世民阴沉着脸结束了今天的早朝。 最近几年，大唐可谓是多事之秋，现在又闻登闻鼓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李世民也无心继续跟这些朝臣扯皮了。 退朝之后，长孙无忌带着魏征和孙伏伽急丛丛地赶来皇城。 上朝的地方是皇城和宫城之间的两仪殿，在皇城的后面。而皇城里面，则是各个部门办差的地方。 “是谁敲响的登闻鼓？” 还没进门，孙伏伽便开口大声问道。 “我我我，是我敲的。” 一看有人来受理了，石天立马跳出来说道。 盯着眼前这个半大孩子，长孙无忌三人的脸都绿了。 不过既然敲响了登闻鼓，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要不然，魏征这个死脑筋可是不会罢休的。 瞪了一眼看守登闻鼓的金吾卫，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问道：“有何冤屈？” 就因为这小子敲响了登闻鼓，李世民可是拉长了老脸，甚至连今天的早朝都没上完就散了。 如果这小子说不出个子午卯酉的话，今天他已经准备痛下杀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了。 听到长孙无忌发问，石天淡定开口道：“没什么冤屈！” 虽然他是奔着找牛开路和牛致远的麻烦来的，可是因为这点小事敲登闻鼓，估计他会被打的让人抬着回去，至于给不给他留口气，那都是未知之数。 “没有冤屈你敢敲登闻鼓？按大唐律，无端敲响登闻鼓者，杖三十，来人，拖出去打三十杖，然后关押到大理寺监狱中，再让其家人来受罚领回。” 一听没有冤屈，长孙无忌不由地火冒三丈。 就因为小子的胡闹，惹得龙颜不悦，还害的三位顶级大佬屁颠屁颠地跑来审案，打三十杖长孙无忌都觉得轻了。 “停！谁说没有冤情就不能敲登闻鼓的？我是来献祥瑞的！你们不能打我！” 一听要挨打，石天急了，立马把带来的东西摆了出来。 “一看你们就是廷的大官，见识应该不凡吧！今天我带来的这个宝贝，可是能给数以千万计的农人带来丰收的好东西。”www.33qxs.m 见三人无动于衷，石天直接把东西放在桌面上演示了起来。 “此物名为水车，将其置于河道之上，便可以水流推动旋转，将河水从河道中汲取到高处，源源不断地灌溉农田。 此物的好处是不用任何人力，仅凭水流之力就可不断汲水，如果在河流上游安置一个水车，想必保障数百亩的农田灌溉完全没有问题。此物可称祥瑞？” 简单介绍完之后，石天对着魏征问道。 孙伏伽没进门就吼，长孙无忌全程黑脸，也就魏征一言不发，而且面上看不出喜怒。因此，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魏征的身上。 只要魏征说这是祥瑞，那最起码能保证，他这顿板子不用挨了。 现在，他也不奢望赏金封爵了，只要不挨这顿板子他就心满意足了。 “此物可能演示？” 听石天说能惠及千万百姓，魏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魏征发问，石天赶忙答道：“能，让人取水来，倒入上面这个小桶内，水流便可带动水车转动，到那时，便可看到水车汲水了。” 第3章 献祥瑞 石天的水车模型虽小，但是也是他花了三天的时间精心制作的，而且来之前，他特地测试过的，除了体积较小之外，功能是一样也不缺的。 听到能演示，魏征赶紧命人取来清水，交给石天，让他亲自演示。 灌溉是农业生产的大事，洒下种子，只要地里有水，哪怕是不施肥，也能产出粮食。可是地里没水的话，那就是再多的肥料也无用，地里一颗粮食也产不出来。 从贞观二年到贞观四年，接连三年，西北大旱，蝗灾漫天，直到现在一提起来，他们几人还是胆颤心惊。 石天将水倒入模型上的小桶中，拨开小桶上的塞子，水流沿着用竹片制作的河道顺流而下，流经水车，推动水车转动，然后水车上的小竹筒就将水流一点点的汲取到上端，再由上端的水槽收集流下。 只不过模型上的木桶太小了，水流不过持续了半分钟便流尽了，待水流停止，水车也停止了转动。 “嗯？怎么停了？”魏征正看的起劲，突然没水了，赶忙问道。 “木桶里没水了，水流停了，所以汲水也就停了。如果将此物架设在河道之上，水流不止，汲水不止，昼夜不停，也就会源源不断地灌溉农田了。” 石天赶忙上前介绍道。 今天能不能逃过这顿打就全看魏征了，只要他说这是祥瑞，那他的屁股也就保住了。 没有理会石天，魏征直接自己动手，将小木桶灌满水，再盯着转动的水车出神。 “继续取水来，多取几桶。”长孙无忌也看到了水车的好处，赶忙对着外面的人喊道。 就这样，长孙无忌提水，魏征加水，孙伏伽则是计算着汲水量。不一会，屋子里就水漫金山了。 “此物可做多大？” 等三人玩累了，魏征才停下灌水，对着站在一边的石天问道。 “可大可小，按河流流量来定，小的可做一丈大小。大的六七丈也未尝不可，水车做的越大，汲水筒就可以做的越大，汲取的水量也会越多。 不过在北方使用，冬季需防河水结冰冻坏水车，水车应拆下挡水板，停止汲水，并且在水下部分绑上稻草，防止水车冻裂。”石天如实答道。 见三人对水车来了兴趣，石天也就不着急了，看样子，自己的屁股应该能保住了，接下来就该想想怎么要好处了。 “降水不同，河道水流大小也不同，此物如何保证在洪水时不被冲毁，在沽水时又有足够水流可以汲水？”能到三人这个地位，事情必然想的深远，问出的问题也直指核心。 “可在河道边以砖石彻出一个副河道，副河道上游，设一水闸，根据水流大小，调节水闸入水量，以保障水车稳定运转。 即使在沽水期，也可拦截主河道，水流优先供给副河道，用以汲水灌溉。若大唐的大小河流上都架上水车，我大唐的百姓，将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讲到这里，石天还不忘给魏征画一个大饼。 其实这也不是大饼，一架水车，少说也能灌溉几百亩地，有这几百亩地，收成再少，供应上千人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贞观初年，长安人口也不过百万，只需要千架水车，灌溉区所产的粮食就能保障长安人口的自给自足。 至于水车的成本，木料砖石花不了多少钱，花费的也就是人力而已，至于人工成本，可征召徭役，不用花钱。当然，如果朝廷有钱的话，也可以雇人建设。 不过，以现在李世民的口袋，估计想要掏出建设一千架水车的铜钱还是很难的。不是他没有这么多钱，而是此时的大唐，到处都缺钱，每天睁开眼，全是伸手向李世民讨钱的。 “此物大善，当是祥瑞！” “一同进宫，献祥瑞去！” 被三人轮番盘问了一个时辰之后，长孙无忌最终拍板，此为祥瑞。于是，石天就被三人拽着，一起进宫了。 两仪殿内，李世民还在批阅着奏折，另外，他也在等待着长孙无忌他们前来禀报登闻鼓的事情。 自己起早贪黑地忙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敲响登闻鼓，李世民还是很不爽的。 下朝已经快两个时辰了，长孙无忌他们还没有人来禀报登闻鼓的事情，看来事情并不简单。如果是小事的话，长孙无忌他们过问之后，就会将案件指派给下面的人去审理，并且第一时间前来汇报。 等案件审理完成之后，他们三人只会翻阅一下卷宗，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盖章确认，这件案子也就了了。 现在三人都还没来，定然是还在审案，而且是亲审。 能让三人亲审的案子？唉，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阿难，敲登闻鼓的是何人？” 批阅完一份奏折，李世民对着身边的太监总管问道。 “回陛下，前面传过来的话，敲响登闻鼓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据西城人说，那少年名为石天，是一铁匠之子，并未听闻其家中有什么大的怨屈。 若实在要说怨屈的话，三日前，石天去寻一个叫做牛开路的收债，牛开路找借口拒不还债，两人起了冲突，牛开路被打。牛开路以此讹诈石天的父亲石锤一百文铜钱，为此，石天被石锤打昏了过去。” 要说李世民对长安的掌控还是很到位的，事情只过去一个多时辰，关于石天的消息就被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为了一百文铜钱就敲登闻鼓？一百文铜钱的案子用得到长孙无忌他们亲审？”听到阿难的汇报，李世民张口骂道。 “那牛开路是何人？”能让长孙无忌他们亲审，难道这牛开路有什么背景？ “是长安县尉牛致远的远房侄子，因牛开路经常打着县尉外甥的旗号胡作非为，牛致远曾公开声称，与这个远房侄子断绝关系。” 听到这里，李世民不禁深思起来。 长安县尉，从八品下的小官，主管长安城治安。虽然比其他地方上的县尉高上半品，但这个可不是什么好的差事。 长安城中，官宦云集，上街随便扔个石头打到个人都有可能比他的官大，即使那些王候国公家的一个管家管事的仆人，都不是他这个县尉惹得起的。 长孙无忌他们要图谋这个县尉？不至于啊！得罪人了？腐败了？还是…… “陛下，长孙大人他们求见。”正在李世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世民的贴身太监阿难过来禀报。彡彡訁凊 “让他们进来。”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奏折，等待着三人前来汇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大唐再现祥瑞！” 一进甘露殿，长孙无忌就率先开口，向李世民报喜。 一听祥瑞，李世民不禁皱起了眉头。我在等你们汇报登闻鼓的事情，你们竟然跑来献祥瑞？ 祥瑞之事，之前也屡有出现，不过是各地献上来的一些新奇玩物，除了摆在那里碍事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 为此，他一再下压祥瑞的赏赐，甚至到后来，只收不赏了。 可是现在不赏了，竟然还敢有人来献祥瑞，这就让人恼火了。 “刚才登闻鼓的案子审理的如何了？” 没有理会长孙无忌口中的祥瑞，李世民转头对魏征问道。 相比长孙无忌，魏征原则性要强上不少，必然不会为了祥瑞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耽误审案。 “禀陛下，敲响登闻鼓之人是长安少年石天，之所以敲响登闻鼓，就是为了向陛下献此祥瑞。” 一听敲响登闻鼓，害自己心神不宁了半天的人，仅仅是为了献祥瑞，李士民瞬间不淡定了。不过，身为皇帝，这点事情倒还不至于让他暴怒，最起码不会在三位重臣面前暴怒。 “我倒要看看是何祥瑞！” 打断魏征的禀报，压着心中的怒火，李世民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声登闻鼓，让他心神不定了近一两个时辰，血压都往上跳了好几格，到最后，你们跑来跟我说献祥瑞？ 李世民已经决定，一会不管送上来的是什么祥瑞，敢打着献祥瑞的名头敲响登闻鼓，都要将这个无法无天的少年治罪。 第4章 站远点，别溅一身血 听到李世民要看祥瑞，孙伏伽赶紧上前，将水车放在地下，掀开特地盖在上面的红布，对着李世民介绍道。 “陛下，此为水车，可以利用水流之力，将河水汲往高处，用以灌溉农田，水流不止，汲水不止。根据之前的演示，臣计算过，如果建设一架五丈高的水车，便可保障周边千亩良田的灌溉。 以此此来算，在长安周边的八条河上都架设上水车的话，保守估计，可以新开近十万亩水田，同时还可保障百万亩旱田的灌溉，让长安周边的良田旱涝保收。 如果将此物推广至整个大唐，我大唐将再无粮食之忧。” 孙伏伽的话显然有些夸大，目的无非是为了让李世民重视水车，这点并没什么不妥。 听到可以以水流之力灌溉良田，李世民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从堂上下来，围着水车模型转了两圈，道：“快快演示来看！” 于是，提水的提水，倒水的倒水，计数的计数，几个人又忙活开了。 两仪殿门口，石天站在那里已经半个时辰了，可是里面仍然没有传出要召见他的意思，只是看到几个太监一桶一桶地往里提水。 看了看天色，石天戳了戳单独站在两仪殿门口左边的一个千牛卫说道。“哥们，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吃饭了。 如果刚才那三人问起来，你告诉他们，明天上午我会再来，有什么事明天上午再说。” 在唐朝，左为上，右为下，站在左边的应该或许可能大概比站在右边的官大一些吧？而且单独站出来，那职位应该更高一些。 李君羡斜眼扫了一下比自己矮上半截的石天，吸了口气，悠悠说道：“去吧！最后一顿饭了，回去想吃啥就吃点啥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唉！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一听这话，石天不干了，气呼呼地抬腿就朝着这个不会说人话的千牛卫的小腿肚子上踢去。 “哥们，你咒我是吧？啥叫想吃啥就吃点啥？什么叫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什么叫最后一顿饭了？这是人说的话吗？” 石天一边骂一边踢，倒也不敢用力，只是象征性的撒一下泼。 站岗也挺无聊的，好不容易碰上石天这个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小娃娃，李君羡难得玩心大起，却不想惹来了这么个撒泼打诨的家伙。 虽然石天在朝着他的小腿肚子撒泼，但李君羡去不怎么在意，反而再次提点道：“我这可不是咒你，而是讲的事实。 刚才那三个人带你到这儿来，就是让你在此等着陛下的召见。假如一会陛下召见，你却不告而别，这可是大不敬。你说，这是不是你的最后一顿饭？” 听李君羡如此说，石天瞬间明了。这里是大唐，可没有啥人才引进计划，对他这种人才，可没啥优待。 而且在李世民眼里，他估计也不是啥人才，李世民现在需要的可是大批的读书人，而这个书跟他前世的书可是有很大不同的。 “按你这么说好像是不太合礼法，那我应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在这儿像你一样傻傻的站着吧！你傻站在这儿领的是俸禄，我站在这儿算怎么回事，没俸禄不说，连饭都不管！” 这千牛卫人不错，能主动提点一下他这个无知的小子，说明是个热心肠，可以交。 琢磨了一下，石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刚才踢人的右脚，一脸陪笑道： “哥们怎么称呼，一会得了封赏，我请你喝酒。” 听到石天这话，李君羡白了一眼石天，说道：“某的年纪，做你耶耶绰绰有余了，你管我叫哥们？” 李君羡年近四十，甚至比石锤还要大上好几岁，这话说出来倒是没啥毛病。 对于李君羡的话，石天不以为然道：“不说拉倒，我还省了一顿酒钱。不过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这顿酒我给你留着，啥时候想喝了啥时候来找我。记住了，我叫石天。” 一个小小的千牛卫，脾气还不小。 想想也是，能混进宫城当千牛卫的，肯定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货色，即使再普通的千牛卫，那都是李世民的班底里出来的人，跟着李世民不知道杀了个几生几死，自然有傲气的资本。 千牛卫跟金吾卫可是不同的，他们个个佩带着千牛刀，只负责拱卫宫城和皇城的安全，算得上皇上的贴身近卫。 能在皇上身边带刀，那得需要多大的信任？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可以随时替李世民挡刀挡箭的存在。 看着一本正经的石天，李君羡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某家记住了，你叫石天，欠某家一顿酒，等你啥时候有钱了，某家自会前去吃请。” “哥们，问你个事，刚才进去的那三个人是谁啊？”对于大唐的名人，石天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可是想要拿着人名跟这些人对应上号，那就有点困难了。 一听石天打听长孙无忌他们三人的身份，李君羡心中突然警觉了一下。不过仔细一想，也就了然了，想必是石天随口问的，应该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长孙无忌他们的身份还是太过敏感了，并不适合在人前提起。 “没事别瞎打听，打听的多了，对你没好处！”拍了拍石天的肩膀，李君羡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然后退后两步，不再说话。 无奈，石天只得继续在两仪殿门口继续寻摸着阴凉的地方继续等待。 待到正午时分，孙伏伽终于从里面出来了，找到躲在角落里的石天，一脸赞许地说道：“你且先回去，陛下他们正忙着找人验证水车的可靠性和汲水能力，无瑕见你，等验证完成之后，自会有赏赐下来。” 说完，孙伏伽就叫了一个小太监过来，让其带石天出宫。 回头望着巍峨的皇城城门，石天一脸的幽怨。 忙活了三天，啥好处都没捞到，只是一句‘自会有赏赐下来’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瞅了一眼继续站在登闻鼓下的傻大个，“明天早上我再来敲登闻鼓，到时候你可得让我多敲几下。” 不待傻大个回应，石天一溜烟跑回了光德坊。 只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在朱雀大街的一角，石锤和云宛儿正在眼巴巴地望着宫门口。见到石天从宫门口走出来，两人赶忙向这边冲来。 可惜的是，朱雀大街太宽，两人还没冲到皇城门口，石天就消失在了西城的街道之中了。 “他一定是回家了，咱们也赶紧回去。 一会回去之后，先关好大门和后门，别让他跑了。进屋之后，你按着我打，今天非要打断他两条腿不可，要不然谁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望着石天的背影，云宛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云宛儿今天的心情本来还是不错的，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着石锤在作坊里传出来的叮咚叮咚有节奏的打铁声，再浇一下院子里刚刚开花的那几枝牡丹。 美好的一天云宛儿打算就这样度过了，可是天不遂人愿，半晌的时候，邻居突然跑来，告诉她石天去敲响了登闻鼓。 无端敲响登闻鼓那可是大罪，虽然不至于生死流放，但一顿板子肯定是免不了的。石天跟牛开路是有点矛盾，但也不至于闹到敲登闻鼓的地步。 以两人的能力，皇城他们肯定是进不去的，即使想找人打听，他们也没那关系。 两人提心吊胆地在皇宫门口等了两个时辰，结果石天完好无损的出来了，而且跑的那叫一个利索，完全没有被打的迹象。 “不用，你在边上看着，我下手打，到时候记得站远点，别溅一身血。”一听打儿子，还是奉旨打儿子的那种，石锤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与石锤不同的是，云宛儿的脚步却越来越慢，不光自己慢，还拽着石锤一起慢下来了。 待到光德坊门前，云宛儿突然开口：“一会打断他的小腿就行，大腿长的慢，打残了影响将来娶媳妇。其实打胳膊也是可以的，哪个手敲的鼓，就打断哪条胳膊。” 看了一眼云宛儿，石锤咂吧咂吧嘴：“行，听你的，到时候让他自己选。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断他的左手，右手还得留着抡锤子打铁的，断了得几个月不能干活，怪可惜的！” 自从上次被他用木棒打昏过去之后，他感觉石天的性格有了明显的变化，最起码不像以前那么怕自己了。 以前的石天做的混账事情也是不少，每次也少不了一顿毒打。虽然打着打着也就习惯了，但是每次做坏事前后，眼中最起码都带着一丝丝畏惧，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可是这几天，他从石天的眼中，找不到那种害怕的意思了。他觉得，石天的畏惧之心已经欠费了，该充值了。 第5章 孝子棍 “如果他能够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也不是非要打断他的胳膊。但是绑起来打一顿还是必须的，要不然不长记性！” 待走到家门口时，云宛儿的速度已经比三岁小儿还要慢上几分了，紧紧攥着石锤的手说道。 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拖着的云宛儿，石锤长叹一声，无奈地劝道。“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孩子不打不行了，他都敢敲登闻鼓了，如果再不管上一管，天知道他还能闹出什么事情？” 没办法，在云宛儿面前，石锤总是那么没原则，即使现在的话说的咬牙切齿的，进了家门之后，估计顶多也就是吓唬一下石天。 至于揍他一顿？估计是没有戏的，除非云宛儿出去逛街或者串门了，那样还能找点机会下点黑手。上次将石天打昏就是这样操作的。 现在可是封建大唐，株连几族的事情那可都是常规操作，关系到自己的生死了，云宛儿突然觉得只打石天一顿好像有点轻了。 “揍，必须要揍，要不然以后真犯了官司，牵连到我们多怨得慌！一会你摁着他，我来揍！”云宛儿霸气地说完，抬腿迈进了家门，顺便给大门上了锁。 “你去把后门也锁上，别让他跑了！”安排好石锤，云宛儿就开始满院子里翻找，想要找一把合适的武器。 石锤用的大棒肯定是不行的，那东西又粗又长，硬邦邦地，不好掌握力度。上次把石天打出了失魂症，现在都还糊涂着呢！ 院子里除了那些花花草草，最多的就是各种用来打铁家伙。满院子里转了几圈，没找到合手的装备，最后，云宛儿一咬牙，拿起一把镰刀，向着花坛里那根一米多高的蔷薇挥了下去。 眨眼的功夫，一根带刺的蔷薇树枝就出现在云宛儿的手中了。 看着手里的蔷薇树枝，云宛儿很是满意。 这东西打人肯定疼，自己平常被刺扎一下都疼好长时间。这根蔷薇树枝上少说也得有几十根尖刺，一棍子挥下去去肯定能让石天记忆深刻，而且还能保证石天的身体打不出问题。 从宫里出来，石天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石锤和云宛儿。 于是，只能饿着肚子钻进铁匠铺忙活起来。 他跟傻大个约好了，明天早上继续去敲登闻鼓，可是只有半天的时间，想要准备什么太复杂的东西肯定是不可能了。 点燃铁匠炉，找出两对半成品的马镫，截去脚踏的部分，扔进铁匠炉中将其烧红。 马蹄铁跟马镫的上半部分差别倒也不大，顶多就是修一下大小，凿上几个钉眼的事情，这点小工程对于拥有七斤证书的石天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如果不是时间有限，他完全有能力将这马蹄铁的铁质再提纯精炼上几个加号，让马蹄铁更加耐用。但是现在，他觉得还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工艺太复杂了，不利于普及。 第6章 马蹄铁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云天就早早起床，揣着昨天打制好的马蹄铁和铜钉从后门溜了出去。至于铜钉的来源，从没有上锁的后门就能猜出一二来了。 出了坊门，石天并没有直奔皇城门口，而是去东城转了一圈，看着天上的日头，计算着早朝上的差不多了，这才跑去了皇城门口。 “他们都去上朝了？”来到登闻鼓前，石天对着傻大个问道。 对于石天，傻大个可谓是印象深刻。昨天那场面几经起伏，差点将自己的饭碗给砸了，最后却突然转变，还被魏征口头表扬了一句。 虽然只是一句口头表扬，可是对他的前程却有莫大的好处，这让他激动的一夜没睡。 “已经上朝大半个时辰了，今天你又来敲登闻鼓？”对于这个给他带来好运的毛孩子，傻大个今天变得格外耐心。 “昨天没有敲过瘾，今天我要敲一百零八下。”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办事，昨天已经跟这个傻大个打过一次交道了，按照前世某位知名主持人的话说，他们已经是朋友了，那么，这点小要求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吧？m.33qxs.m “不行，登闻鼓声跟长安城里的晨鼓暮鼓可是有很大不同的，不能一直敲。敲多了影响不好，上面也会怪罪下来的。最多让你敲十下。”一听石天的要求，傻大个果断拒绝道。 敲一百零八下，差不多需要半盏茶的时间了。如果让人听到登闻鼓响了半盏茶的功夫，那皇城门口还不知道会围满多少看热闹的人群？ 登闻鼓敲时间长了，天知道那些脑洞大开的长安百姓，会意淫出什么样的千古奇冤？ “七十二下，不能再少了。”石天不死心的继续讨价还价道。 登闻鼓昨天他敲过，手感不错，音色也好，浓厚中带一丝庄严，低沉中透出一丝不屈。除了敲的时候要踮着脚之外，并没有其他毛病，这感觉很是让人上头。 “最多二十下，不能再多了。” “三十六下，少一下也不行。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敲了，也不献祥瑞了。不但如此，我还要去找那个满脸猥琐的老头告你的状，让他收拾你。” 昨天他仔细观察过了，接待他的一共三个人。魏征喜欢较真，什么事情都问个明白，这种人在是非面前原则性太强，不可能为了敲几下鼓的事情跟一个金吾卫过不去。 孙伏伽一脸严肃，应该是主掌刑律的，做事的话首先想到的是刑律，也不可能拿一个金吾卫耍威风。 长孙无忌则是不同，喜怒无常而且脸皮贼厚，应该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拿这种人来吓唬金吾卫，这效果绝对拉满。 “成！就三十六下，您敲，我给您数着。”一听这小子要告状，而且还是要找长孙无忌告状，金吾卫果断认怂。亲自取下鼓槌递到石天的手中，一脸姨母笑地让开身子，站在登闻鼓的一侧，侍候着石天敲鼓。 “咚！咚！咚！” 三十六响，石天足足敲了三分多钟。待金吾卫数到三十六下之时，他才满意地放回鼓槌，跟着金吾卫走进了皇城的大门。 昨天的登闻鼓敲的李世民心烦意乱，今天的登闻鼓让他血压飙升。 揉着有些头疼的脑袋，李世民很是无奈，这东西一敲，他的血压就飞飙，他在打算是不是要让人将登闻鼓给拆了。 不过想到昨天石天献上来的水车，李世民最终还是咬着牙放弃了这个想法。 “今日可还有大事要奏？如无大事，退朝吧！长孙无忌、魏征、孙伏伽，又有人敲响了登闻鼓，你们三个速去查看！”将手中的奏折甩在龙案上，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 这次的效率要比昨天高上一些，石天刚坐下，一盏茶还没喝完，长孙无忌就带着魏征和孙伏伽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今日为何敲响登闻鼓？”一进门，三人又瞅见了石天这个半大的毛孩子。不过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三人都没有发怒。 见还是昨天那三人，石天起身，赶忙凑上前去，一脸得瑟地说道：“献祥瑞！” 一听又是献祥瑞，三人立马放下心来。就怕这毛头小子突然冒出一句状告长安县尉或者他那个远房侄子。 对于石天的身份，不光李世民弄了个清楚，就连这三人也是查了个详详细细。对于石天跟牛开路的矛盾，三人也是了然指掌。 如果石天因为这事敲响登闻鼓，有献水车的功劳，虽然不至于重责石天，但一顿惩处总是少不了的。 听到是献祥瑞，魏征满是期待，冲上前说道：“是何祥瑞，快快拿出来。” 昨天的水车虽然还没有做出实物，但是经过工部一下午的研究，理论上已经通过了，而且已经安排人连夜加紧打造了。 只等实物出来，如果真如石天所言，能够昼夜不停的灌溉农田。待水车普及之后，虽然说不至于让大唐百姓再无饥谨之忧，但是温饱大半大唐子民还是轻松如是的。 “我大唐军马，每年因马蹄损伤而折损几何？”没有急着献宝，石天对着三人反问一句。 对于大唐的军事，长孙无忌了如指掌。对于战马的折损，他心中了然。随口答道：“每年因马蹄扣伤折损的军马约在三千之数。” 虽然口上说是三千，但实际上这个数字可能还要加上不少。只不过战马折损，多少也算得上是军事机密了，他不可能跟石天报上真实数字。于是，他随口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数字。 对于长孙无忌报出的数字，石天没有概念。不过，他是来献马蹄铁的，只要有战马因马蹄损伤而折损，他的马蹄铁就有价值。 “今日所献的这件宝贝，名为马蹄铁，由熟铁锻打而成，用长钉钉在马蹄之上，可防护马蹄，使之能在乱石陡山之上健步如飞，不但保护马蹄不受损伤，还能防止战马马蹄因长时间奔跑而产生的磨损，亦能增加马匹的负重而不伤马蹄。” 说着，石天就将马蹄铁取了出来，连同取出的还有那几十个明晃晃的铜钉。 一听可以防止马蹄损伤，能让战马在乱石之中奔跑，还能防止战马马蹄的磨损，长孙无忌的眼睛顿时亮了。 “牵匹马来！”长孙无忌连忙冲着外面喊道。 第7章 此子不错 “这就完了？我的赏赐呢？”看到长孙无忌跑路，石天赶紧抓住魏征的胳膊，可不能让他再溜走了。 孙伏伽应该也是文官，可是孙伏伽那一脸正气，显然是执掌律法的。 前世的捕快也不会武功，可是依然威风凛凛，没有哪个犯罪份子敢在捕快的面前奓刺。因此，他可不敢打孙伏伽的主意。 “验证无虞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现在你先去传授工部的铁匠打造马蹄铁的事宜。”魏征甩了两下，竟然没能将石天从胳膊上甩下来，只能笑呵呵地说道。 “那可不行，为了打造马蹄铁，我可是将家里的铁料全给用上了，打造钉子时，因为铁料不够，不得不将家里的铜锁融了，锻成铜钉。 你这一句验证无虞得等到什么时候，今天回家，如果不能把家里的铁料补齐，我还不得被耶娘打死？ 我这一心一意的为大唐奉献，你们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打死吧！我被打死事小，可是传出去，谁还敢为大唐献宝？得不到赏赐不说，弄不好还得搭上性命。” 今天跑来敲登闻鼓也算得上是破釜沉舟了，如果再空着手回去，弄不好真会面临混合双打，为了自己的安危，石天也顾不得脸面了。 “你且放心，待你教会他们锻打马蹄铁之后，我让他们送你一百斤铁料。让你回去也好有个交待。”为了把石天从胳膊上弄下来，魏征不得不妥协了。 “那还行，快将铁料取来，我这就教你们锻打马蹄铁！”一听有了好处，石天立马变脸。 马蹄铁，如此简单的东西，自然难不倒工部的铁匠。即使没有石天指导，他们也有能力将其打造出来。 不过石天开口，又有魏征和孙伏伽压阵，边上还有自己的顶头上司段纶督阵，工部的铁匠只能作罢，听着这个半大小子的指挥忙活了起来。 可是随着石天的指挥，工部铁匠感觉越来越变味了，石天让他们锻打的肯定不是马蹄铁，至于是什么东西，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没办法，段纶没开口，魏征也没开口，他们只得听着石天的指挥埋头苦干。 “小子，你让他们打造的是什么东西？”开始的时候没注意，可是看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从工部铁匠的锤子下诞生出来，魏征好奇地问道。 石天指挥着工部铁匠打造的肯定不是马蹄铁，这点他可以肯定。 可是鉴于石天这两次献上来的东西，魏征并没有生气，而是好奇石天还能捣鼓出什么新玩意来。 不得不说，水车和马蹄铁对大唐来说，都是富民强军的宝贝，对于石天，他可不舍得呵斥，眼中只有爱惜。 “家里的铁器都被我用来打造马蹄铁了，我让他们帮我打造点铁器，这样回去之后就不会挨打了。至于马蹄铁，那东西简单，即使没有我的指导，相信他们也能很容易地打造出来。”石天理所当然地说道。 对于石天的话，魏征只能一笑了之。 虽然石天打造的东西他不认识，但肯定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家用铁器，常用铁器无非那么几种，他不可能不认识。不过石天既然想玩，那就让他玩个够吧！说不定还真能玩出花来。 “你们几个好好听从这小子的指挥，不可懈怠。”怕这些工匠轻看了石天的年纪，魏征还特地交待了一句，然后就回到屋里喝起茶来，等待着长孙无忌回来。 长孙无忌这一去，可是跑了不近，在长安纵马不说，还出城去周边的河滩乱石中跑了两圈，这还不过瘾，检查完马蹄之后，他又纵马爬了个山，等回到皇城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此物大善，且不可对外宣扬！你速去打造一套马蹄铁，随我等进宫，向陛下献此祥瑞。”回到衙门，长孙无忌第一时间下了封口令。 虽然他也知道，这东西已经面世，过不了多久，天下都会知道，但是为了保障战马打造蹄铁所需的铁料，暂时性的封口还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是献祥瑞，献上去的东西必须存档，这献上去的东西也只能由石天亲自锻打。 “马蹄铁这东西也是有使用时限的，一般一到两个月就要更换一次，一是为了打磨掉新长出的马蹄，防止马蹄过长，伤了马腿，再一个为了防止马蹄铁磨损过甚或者脱落，造成马匹受伤。” 一边忙活着打制新的马蹄铁，石天一边不忘嘱咐道。 一听这话，长孙无忌更是开心了。以前的战马，为了爱惜其马蹄，不敢尽情纵马，怕的就是马蹄磨损，造成马匹过早退役。 现在不但不用担心马蹄磨损了，还得为了防止马蹄过长，每隔一两个月就打磨一次。有了马蹄铁，大唐的战力又可以提升一个台阶了。 至于马蹄铁所用的这点铁料，跟昂贵的马匹比起来，已然算不了什么了。 打造完马蹄铁，石天跟着长孙无忌四人再次来到了两仪殿前。跟上次比，这次还多了个工部尚书段纶 到了两仪殿，四人入内觐见李世民，独留他自己站在两仪殿门前晒太阳。 不知道四人进去去李世民说了什么，只不过盏茶功夫，李世民就带着三人风风火火地从两仪殿冲了出来。 “此物是你所献？”一出两仪殿，李世民左右看了一下，盯着正在四处找阴凉的石天开口问道。 “正是。”刚找到一处阴凉的石天听到背后有人问话，起身回头，便看到了一身龙袍的李世民正盯着自己，赶忙回道。 第8章 云宛儿的高光时刻 待李道宗和李孝恭他们到齐之后，李世民已经换好了一身便衣，从后宫出来了。 此时，一匹匹膘肥体壮的战马，整齐地排列在两仪殿前，全都按照李世民的意思钉上了刚刚打制出来的马蹄铁。 “可会骑马？”出来之后，李世民抬手把石天叫过来，满是和蔼地问道。 骑马？石天肯定是不会的，甭说骑了，以前连见都没见过。 “家中没马，不曾骑过。”石天小心翼翼地答道。 “可惜了。”听到石天不会骑马，李世民满是遗憾地说道：“这匹马就赏你了，牵回去吧！水车已经安排工部开始打造了，待到验证成功，自会有赏赐下来。今天你献马蹄铁有功，等水车验证成功之后，赏赐会一并赐下。” 说着，李世民亲自牵过了一匹高头大马递到石天的手中。 “陛下，刚才那位上官还送了我一百斤铁料，小子年幼无力，能不能安排个人帮小子将那些铁料一起送回去？”牵着李世民赏给他的宝马，石天还没忘记那些堆在皇城里的铁料。 一百斤铁料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被他指挥着工部的铁匠锻打成了一大堆的零件了，如果让他自己带回去，他可没那个本事。 而且，这些铁料在皇城里，如果他带着一部分回去之后，剩下的那些，他想来回来取也不可能了。无他，普通人可不能随意进出皇城。 见到石天这个财迷样，李世民哈哈大笑道：“阿难，安排两个人把他送回去吧！别忘了魏相送他的铁料，也一并给他送回去。” 说完之后，李世民神情一肃，对着众人说道：“随朕上马出城。” 说着，率先翻身上马，带着众人打马出城，消失在了石天的视线之中，好不威风。 第一次见李世民，石天感觉还是不错的，用什么词形容呢？英姿飒爽？不贴切，李世民没那么年轻，三十好几了，虽然看起来比石锤要年轻上不少，但是年龄应该比石锤还要大上几岁。 不过，李世民长的确实不错，怪不得一个个的穿越者都打人家闺女的主意呢。 可是这年头，谪长公主已经嫁给长孙冲了，其他几个闺女还是算了吧！他无福消受。 李世民的其他闺女也不全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主，其中晋阳公主就不错，可惜只活了十二岁。 想到晋阳公主，现在也有三四岁了吧！也有可能是五六岁，但是绝对超不过六岁。因为他三哥李治是贞观二年生人。 不行，得好好研究一下医术，说不定到时候可以来个英雄救美，万一这个小萝莉一时感动，来一个以身相许，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只不过就是耐心等几年，玩一玩萝莉养成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石家小郎君，走吧，咱家带你去取了铁料，送你回家。”正在石天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凑上前来提醒道。 第9章 曲辕犁 昨夜凿急锯骤，今朝紧锤密斧。只因财政危机，马厩的建设只得石锤同志亲力亲为了。 昨天买回料来之后，云宛儿跟石锤开了个紧急会议，最后一咬牙，决定亲自打造马厩。为了向荷包低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云宛儿都亲自上阵了，不过大多是在帮倒忙。 为了曲辕犁，石天一直忙活到深夜才算完成，可是相比石锤，自己还是太懒惰了。为了建设马厩，石锤可是干了个通宵。www.33qxs.m 还好昨夜月明星稀，加上祖传的锤功，倒也没把桩子打歪到别人家的院子里去。 吃完云宛儿特地为他准备的早餐，石天扛上曲辕犁再次出发，向着皇城门口的登闻鼓走去。 连续两天的登闻鼓声，让长安的百姓今天也都起了个大早，一起聚在皇城门口凑个热闹，看看那莽撞少年今天还会不会来敲鼓。 没有理会围观的人群，石天径直走向登闻鼓，对着傻大个说道：“昨天说好的，今天我要敲一百零八下。” 看到石天走来，傻大个也很是兴奋，昨天李世民出城的时候，可是特地停下马，看了他好长时间，这可比长孙无忌和魏征一句不痛不痒的夸奖更加让人受用。 “不行，最多三十六下！”有陛下的撑腰，傻大个这话说的特别有底气。 “三十六下太少了，最少七十二下！”石天对于敲鼓还是很执着的，他爱上了这种感觉，甚至他一度觉得，自己还是有艺术细胞的，前世如果不误入理化这个大坑，自己还是有可能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星的。 “说三十六下就三十六下，一下也不能多！”傻大个昂着头，一脸傲气地说道。 这么多人围观，他得让这些长安百姓见识一下金吾卫的傲娇。 “长孙无忌！”石天凑到傻大个面前，小声说道。他就不信了，在大唐，长孙无忌的名声吓不倒这个小小的金吾卫。 “这是金吾卫的事情，长孙大人不会理会的。”傻大个觉得，自己也是陛下重视的人了，长孙无忌再厉害，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毛头小子来找他的麻烦。 而且，金吾卫可不归长孙无忌管，长孙无忌如果找他的麻烦，那就是打金吾卫的脸，金吾卫的大将军应该也不会答应的。 嘿，今天这个傻大个有点头铁啊！ “这样，石头剪刀布，你赢了就敲三十六下，我赢了就敲七十二下。”为了这事找长孙无忌，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他去找长孙无忌，估计长孙无忌也不会搭理他。于是，石天只能退而求其次。 “石头剪刀布是什么？”听到这个新名词，傻大个一脸懵逼。 接下来，石天就跟傻大个讲了一下石头剪刀布的规则。 “这样够公平吧，一切全凭天意，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来，石头剪刀——布！”说着傻大个轮起拳头，大喊道。 第10章 老李，咱们合作捞一笔？ 御花园是皇宫妃子游玩散心的地方，除了李世民之外，这里估计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个成年男子。 摆架后花园旨意下达，有太监提前去后宫通知长孙皇后，顺便通知御花园的管事，让那些在御花园游玩的妃子们注意避讳，免得被人冲撞。 李世民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下旨之后，带着一群人就忽忽拉拉地进了御花园。 “此物几人可拖动？”进了御花园之后，李世民开口问道。 皇宫里可没有耕牛，之所以留下这几个武将，无非是想抓他们的壮丁，让他们跟来拉犁而已。 “寻常四五人便可，如果以诸位将军的体魄，两三人也未尝不可一试。”听李世民要抓壮丁的意思，石天立马把自己摘出来，他可不做那拉犁的苦差事，于是对着站在一群大臣后边的李君羡等人说道。 吃了皇粮，为皇帝拉犁没毛病吧！相信他们应该很乐意做这差事，最起码能在李世民面前露个脸。 “朕要亲耕，试一试这新犁，谁愿舍身拉犁？”让人把曲辕犁插进后花园的土地里，李世民开口问道。 “我等愿意，不需两三人，臣一人便可！”话音未落，侯君集率先说道。 不光侯君集，长孙无忌、李孝恭等人也躬身请战，甚至连魏征这个快六十的老头都躬身请战。再后君臣后面的千牛卫，一个个还傻站在那时当标枪。 唉，难怪有人当公侯，有人却只能站岗，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按石天所言，先从三人开始，长孙无忌、侯君集、李孝恭你们三人先试一下，看下是否拉得动。”这犁如果真如石天所言，今日皇上亲耕，王公拉犁之事必然会传为一段佳话，这种好事，还是先紧着自己人再说。 至于魏征，这老不死的东西天天把自己气得七窍生烟，这种好事可不能留给他。 于是，有太监取来绳子，在石天的指挥下将绳子交给长孙无忌三人，一幅太宗亲耕图就完成了。 候君集、李孝恭的确是猛将，加上长孙无忌也不是花瓶，不用李世民用力，曲辕犁就被三人拖的飞快。 后边园毕竟是皇家园林，有专人打理，土地相对疏松。再加上侯君集、李孝恭这两个杀才力大，三人把曲辕犁拉的飞快也情有可原。 “陛下，不需三人，臣一人便可轻松拖动！”几圈下来，趁着调头的功夫，侯君集率先表现道。 这几圈下来，他也知道，这东西必将普及整个大唐，今天李世民亲耕的事情也会广为流传，他也想搭一下这件祥瑞的东风。 将曲辕犁放下，李世民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犁，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对着侯君集道：“不用了，此犁果真如石天所言，可节省一半的牛力。” 侯君集虽然是跟李世民从小玩到大有发小，但是与长孙无忌和李孝恭相比，还是要差上一些的。对于候君集，他也知道此人做事极端，因此有所防范，不能让他名声太盛。 “潞国公，我也想试一下这新犁，要不你试一下一人可能拉动？”见李世民放下曲辕犁，魏征凑上来说道。 听到魏征的话，候君集整个脸都黑了下来。为李世民拉犁那是美谈，为你魏征拉犁，那可就成为了笑谈了。 相比李世民，魏征试犁能不能流芳百世还是有待商榷的。有李世民在前，大概率是留不了史的。不过再加上他候君集一人可拖犁耕地的噱头，上个野史应该还不是问题的。 权衡利弊，候君集竟然有些意动。刚要答应，就听李世民对着正趴在他们刚才犁开的地里拔那些被他们犁出来的花花草草的石天问道：“此犁可有名称？” 些言吓了石天一个哆嗦。刚想趁人不注意，随手顺走几棵被他们犁出的花草，可还没扒出几棵就被李世民逮了个正着。 听到李世民的问话，石天水禁怀疑，难道当皇帝的人都有不同的嗜好？有的喜欢写字，有的喜欢木匠，有的还喜欢到处瞎盖章。 听这话，李世民难道喜欢取名？这可是个免费的人情，送出去不说能不能谋到什么好处，至少应该能给李世民留个好印象吧！ 想到这里，石天将扒出来的两棵牡丹不留痕迹地藏在了身后，对着李世民说道：“昨夜刚做出来，尚未命名。” 听到这里，李世民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弯，嘴上却说道：“还是要读一些书的，要不然连个好名字都取不出来。既然此犁诞生于贞观年间，那就命名为贞观犁吧！” 虽然嘴上嫌弃，但他心里却乐开花了。此犁省力，必然普及天下，流传百世，每当后人用上此犁，都会想起他的贞观年号，想到年号，也就想到他的丰功伟绩了。 “魏征，着人加紧打造贞观犁，于城外农庄试耕，若无问题，抄送图纸附耕犁，发至各州府，推广天下。” 下完旨意之后，李世民转身笑着对石天道：“赏赐的事情还是等到水车验证下来之后一并送上。要不透露一下，下次你敲登闻鼓会献上什么祥瑞来？多献几次祥瑞，到时候积累的赏赐也会更为丰厚一些。” 一听这话，石天不禁鄂然，这李世民的胃口够大的啊！三天了，赏赐还没下来不说，现在又在打他的主意。 “短时间内已经没有钱尝试打造祥瑞了，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要不陛下，咱们合作一把，做点生意，好好捞上一笔？” 经过三次敲响登闻鼓，他已经给李世民留下印象了，想必那些高层人士很快都能知晓自己的名字，这也算有了一点保障了。至于底层那些小人物，只要他不出长安城，估计也没人能威胁到他。 安全保证了，可以想办法积累一点资本，改善一下生活了。 来大唐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可是当前的生活方式他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没事就互相跪坐在地上，弄的跟夫妻对拜似的。 吃的也不习惯，不说什么山珍海味，就连家常小炒都没有，饮料就不用说了，茶叶也没有，食物除了煮的就是烤的，让人吃的直上火。 他的要求并不高，弄个稍大点的院子，最起码不要一开窗就看到马屁股的这种。弄个铁锅，再教会云宛儿炒菜。茶叶有就喝，没有就不喝，这点倒是没那么着急。 听到做生意，李世民本能地就想驳斥他。此时从工从商都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这小子还敢忽悠着他一起做生意，简直大逆不道。 不过细想了一下，自己现在可是缺钱的紧，石天随手就能连续拿出几个逆天的祥瑞，短时间内能赚一笔大钱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石天短时间内就能帮他赚到一大笔钱的话，到时候他就可以拿着这些钱甩在戴胄的脸上，把这几天受的气全找回来，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还有那个见风使舵的侯君集，只是被戴胄威胁了一句就偃旗息鼓，简直不堪大用。 那个顺着杆爬的魏征也不是好东西，太子大婚他也敢卖直邀宠，简直不当人子。 “捞一笔？能捞多少？”李世民饶有兴趣地问道。 见李世民有意，石天赶忙上前“这就看陛下需要多少了。我有一法，可做美味佳肴，开个酒楼，一年万贯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拖着李世民一起做生意，自己也就不用怕长安城里那些勋贵了，那样生意做起来就会顺风顺水多了。至于开酒楼一年赚万贯，单凭卖酒菜肯定是有些困难的，不过他可以卖炒菜的方子，一道菜一贯，卖上几千份也就够了。 炒菜只要面世，方子肯定藏不住，传出去是迟早的事情。如果能通过卖方子获得一部分利润，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炒菜本就是惠及大众的事情，等赚够了万贯，再让人把这方子悄悄透出去，让大唐百姓早日吃上炒菜，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万贯太少了，做不了什么事情，有没有赚到更多钱的法子？”随便一个做菜的法子就能赚万贯？这话把李世民惊到了。 石天的话他还是有些相信的，毕竟三次献祥瑞，做出的承诺除了还未验证的水车，其他两样都做到了。 可是万贯钱财对于太子大婚还是少了，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更赚钱的法子倒也不是没有，不过这里人多嘴杂。老话说的好，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谋事不密则成害。赚钱这种事情，处处是商业机密，可不能入了第三人之耳。”石天瞄了一眼边上的长孙无忌等人，然后瞬间把目光放在了远处的护卫身上。 对，他防的不是不是长孙无忌，防的是那些护卫，他可以保证，这点他可以用长孙无忌的性命担保。 “人不大，事还不少，什么谋事不密？原话是‘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还老话说的好？这话出自《易经》。没事去跟孔颖达多学一下，这是他家祖宗说的话。你如果敢在他面前这么胡言乱语，他能拿戒尺抽你。” 李世民笑骂了石天一句之后，对着长孙无忌等人说道：“你们先去忙吧！石天留下，商量一下赏赐的事情！” 说完，就带着石天去了丽政殿。 第11章 谁说大唐缺盐的？ 内帑是皇帝的私人钱包，里面存的是李世民的私房钱。内帑布的不光是钱，还有皇家名下的一些产业。比如田地、商队和店铺等等。 这些皇家的产业归内侍省管，也就是后来的内务府，而内侍省则归皇后掌管。也就是说，皇帝的私房钱归皇后管。看来，女人当家管钱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优良传统了。 长孙皇后最近几年的日子并不好过。皇家产业不少，可是花销同样巨大。 从成家未立业的太子到皇子，再到嗷嗷待哺的后来被封为滕王的皇弟，还有那个不省心的给李世民生了二十二个兄弟的太上皇，以及那些嫁出去的皇女，这些都得花钱养着。 皇宫之内，宫女太监无数，这些人的例钱也都是由内务府支出。再加上整个后宫的生活物资开支，长孙皇后很是无奈。 太上皇生活奢靡，可是为了安抚他，不让他搞事，这些开支一文钱也不能省。 李渊的钱省不下也就算了，李渊生的这些儿子闺女的钱也省不下，要不然他们就去找李渊告状，让李渊找李世民的麻烦。 养着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公公和那一大群小叔子小姑子不说，他自己还特能生，儿子闺女生了一大堆，再加上李世民的小三小四和小n，以及她们生的那一堆，这些也都得养着。 这些还不说，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但凡遇上个天灾瘟疫什么的，户部没钱的时候，李世民还偶尔还来打一场秋风，长孙皇后这个家，当的很是辛苦。 为了节约，她自己的花销也是一减再减，连她身上的裙子都许久没添一件了。 太子马上就要大婚了，作为亲娘，她自然不能让儿子的大婚太过寒酸了，这不光关系到太子的脸面，更主要的是关系到李世民的脸面和整个大唐的颜面。 为了这笔钱，李世民已经在朝堂之上跟那些大臣斗智斗勇了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个结果。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内帑必须要出钱，而且还是一大笔。 为此，她已经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这些亲生的和非亲生的儿女的零花钱以及那些不怎么赚钱的产业上了。卖点产业，再从儿女的零花钱里扣点，实在不行，再去自己大哥那里‘借’点，但愿这笔钱够用。 当初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长孙冲的时候，长孙冲可没给多少彩礼，不但如此，自己还搭上了不少嫁妆，想想就亏得慌。现在让他补上点彩礼，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收闺女的彩礼给儿子当嫁妆，问题应该不大。 正在长孙皇后掰着指头计算着从长孙无忌那里借多少钱的时候，有太监跑来通报，陛下带着石天过来了。 之所以带石天来丽政殿，一方面是因为丽政殿离他们最近，另一方面，李世民想给内帑弄点进项，也减轻一下长孙皇后的压力。 这些年来，一直找老婆要钱，却没帮老婆分担压力，李世民还是有点内疚的。石天随便开口就是万贯的进项，今天带他进了丽政殿，不拿出点诚意来，李世民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说吧！还有什么更赚钱的法子，统统说出来。”屏退左右之后，主殿里只剩下长孙皇后和李世民。 对于石天会不会起歹心，李世民还是完全不担心的。他是马上得的天下，虽然不说是万夫不挡，但收拾石天这个还没长开的毛孩子，他一只手就足够了。 “这最赚钱的法子，莫过于盐铁两项了。这制盐的法子简单，长安周边盐矿丰富，只需要准备大锅熬煮卤水，待卤水十去其九，便有白色水垢产生。 这先产出的水垢是盐毒，不可用，继续熬煮，待盐毒产出停止，第一步就做完了。 用一漏斗，上面铺纱布，纱布上放上白叠子的白绒，如果再在上面铺上木炭就更加完美了。将煮好的卤水倒入漏斗，滤去盐毒，流出的就是盐水了。 再将盐水熬煮，便可产出食盐。不过，待到水干之前，留有少量卤水不要煮干，再将熬煮出的盐与剩余的卤水倒入铺有多层纱布的漏斗过滤，食盐盐会留在漏斗之中，滤出的卤水便是剩余的盐毒。 尝一下煮出的盐，如果不带苦味，便是盐毒已除尽，若带苦味，则用清水化开，再进行最后一步熬煮过滤便可得到纯净食盐。” 煮盐，对石天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单纯靠过滤肯定是制作不出食用盐的。真正的制盐，需要按各种物质溶解度的不同，分层结晶。 这种方法制作出来的食盐，虽然还达不到高纯度食盐的地步，但是食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宫中所食食盐亦有苦涩之味，难道也是盐毒没有去除干净的原因？”听石天所盐毒除不尽，会留有苦味，李世民瞬间想到自己天天吃的盐，也是有苦味的，感情自己天天吃的是带毒的盐？ 入李世民口的东西带毒？这话石天可是不敢乱说的。 “当今的制盐之法，缺了第一步和最后一步去除盐毒的方法，故而苦涩，且不利于身体。我所讲之法，可得如雪食盐，并且味道纯净，对人体有利无害。 若想提升食盐产量，可令人在海边挖池，汲水入池，晒取海盐，方法与煮盐并不二致，只是省了用火熬煮的柴火。 如果晒制海盐的话，当以山东北部最为适合，春夏秋三季此处烈日少雨，另外还有海风，利于水分蒸发，事办而功倍。”听到李世民的反问，石天自豪地解释道。 小样，就这区区制盐之法，在穿越大军中不知让人多少次的封爵厚赏，到了我这里，你李世民不给个爵位说不过去吧！m.33qxs.m 正在石天意淫的时候，没想到李世民给了他当头一棒。 “可我大唐并不缺盐，尚有大量食盐卖往周边属国。长安的盐价也不过十文一斤，这盐如何获利？” 一听这话，石天瞬间懵逼了。谁说大唐缺盐的，谁说一块盐能传家的？后人误我啊！ 十文一斤，听起来价格似乎很高，但是现在可是大唐，这盐价的成本大头不在制盐上，而是在于运输上，这个价格已经算得上亲民了。 至于盐税或者盐铁专卖什么的，他可不敢开口，这属于政，不是他这个毛头小子能妄议的。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炼铁？想要批量炼铁可不容易，需要一些工业基础的，暂时没戏。 水泥？这个倒是不错，可是想要短时间内赚钱还是有点困难的，大唐现在不认这东西，烧出来也没用，等大唐知道水泥的好处李承乾的儿子估计都能满地跑了。 陶瓷?中看不中用，现在高昌还没灭，丝绸之路也断断续续地，卖不到西域。陶瓷现在也就是个摆件，消费人群充其量也就是达官贵人，百姓没钱，消费群体太窄。 玻璃？这个是必须要造的，自己还等着用玻璃制作实验器材，打造一个实验室，可以作为备选项。 造纸？这个可以有，不过要烧石灰，没石灰可没法造纸。不过，便宜的纸张出来，有利于李世民跟五姓七望斗争，应该能堵住李世民的口吧！ “不知我大唐缺不缺纸？”石天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他真怕李世民等他说出造纸之术之后，再来一句‘我大唐不缺纸’，那他就傻眼了。 以李世民的无耻程度，这种事情不一定做不出来，而且，很大可能是做的出来的，而且做的还理直气壮。 “你会造纸？将造纸之法说出来听听，看看与朕知道的造纸之法有什么不同。”对于石天的询问，李世民直接当作没听见。 他确定打了这个主意，等石天把造纸之法说出来之后，再来一句‘大唐不缺纸’。再诈一下这小子，看看还能榨出什么好东西。 盐价跟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石天竟然不知道盐价，可见这小子阅历并不丰富。进了丽政殿，这大唐的事情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能多榨一点油，就多榨一点油，大不了过几天赏赐的时候多给点好处就是了。 于是，石天只能老老实实地讲解起造纸之术。 造纸之术要比制盐复杂的多了，他在边上说，李世民在上面听，在他视线之外，长孙皇后则是悄悄地记录。 让石天负责主持造纸，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李世民发现了，石天是一个宝库，只要挤一挤，就有无数的宝贝掉出来。 石天现在根基太浅，而造纸又关乎五姓七望的根基，如果造纸之术传出，难免五姓七望急眼，如果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伤了石天的话，那就损失就太大了。 第12章 痛彻心扉的印象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石天从烧制石灰开始一直讲到捞纸烘干，讲得长孙皇后都快哭了。 长时间伏案书写，胳膊早就酸了，手腕都快断了，这石天也太能讲了。 其实石灰的烧制早就有了，之所以再次提起，是因为石天所说的烧制方法经过后人不断地研究，效率较大唐的烧制之法要高上不少。 初次见面，石天给长孙皇后留下了痛彻心扉的印象，嗯！真的很痛！ 不过，石天却没打算放过长孙皇后。 站队这东西，要么不站，要站就要站的彻底。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之事，必然会传出去，等造纸之术问世，以五姓七望那些人精的智商，一定能猜到是他作的妖。 既然得罪了五姓七望，索性得罪死得了。 “陛下，这纸有了就得有书，让纸成书，就得用到印刷之术，草民这里正好有一印刷之术，不知陛下有没有兴趣？”凑到李世民面前，石天小声问道。 原本李世民还沉浸在石天刚才所说的造纸之术上，听到石天的话，李世民眼中瞬间坐不住了。 “隐卫退下警戒，丽政殿五丈之内不得有人靠近。”止住了石天的话，李世民对着空旷的大殿命令道。 又过了盏茶功夫，李世民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对着石天说道：“详细说来。” 自己刚才还以为丽政殿里只有李世民跟长孙皇后，合着还藏着别人呢？在自己老婆房里藏人，李世民的心也真够大的。 “纸上覆蜡，用打磨掉针尖的铁针在蜡纸上书写，铁针透蜡而不透纸。以木框固定纱网，将写好的蜡纸夹于纱网之下。下铺白纸，纱网之上置油墨。 用木滚刷油墨，油墨透纸而不透蜡，将字迹印于下面白纸之上。 印完一张，抬起纱网，抽掉最上层白纸，放下纱网再刷一下，又是一张。 为方便抬起纱网，可在木框一侧钉上合页。如果要印多色，多做几张纱网，多刻几张蜡纸即可。” 活字印刷不错，可是比起自己的多色套印，还是略逊一筹吧！主要是这蜡纸印刷成本低，材料简单，而且技术要求也不高，对于还没有工业迹象的大唐太适合了。 讲完蜡纸印刷，石天竟然沉浸在年少时被油印试卷支配的痛苦，一时间难以自拔。 蜡纸印刷太过简单，几句话就完全概括了，从原理到操作，说的明明白白。 听完石天的讲解，李世民起身在大殿里踱步，有了造纸和印刷，他的心思又活了。至于太子大婚，此事早被他抛在脑后了，儿子娶媳妇，关他屁事。 有了造纸，有了印刷，十年之内，大唐就会源源不断地涌现出大批的读书人，到那时，世家什么的，那还不任他揉捏。想着想着，李世民便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听得让人心里发毛。www.33qxs.m 石天笃定，李世民心里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一声大笑背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血流成河。 不过，这可不关他石天什么事，只要他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哪管别人家洪水滔天。 见到李世民沉思结束，长孙皇后起身，扶着李世民坐下，转身对着石天说道：“石家小郎君，刚才见你沉思许久，不知所思何事？” 对于石天的沉思，长孙皇后不得不问，石天太过神秘，丽政殿内此时又只有她和李世民两人，她不得不时刻警惕。 长孙皇后此问，也是在提醒李世民，石天刚才的话没有尽言，想必有所保留。 长孙皇后的问话，吓了石天一个哆嗦。他知道长孙皇后不简单，不过刚才进来时，除了漂亮，他并没发现长孙皇后有什么过人之处。 现在想来，这长孙皇后也太厉害了吧！大殿里只有他们三人，身为皇后，又有绝世容颜，竟然能让他一时忘记了对方的存在。 可到了关键时刻，仅仅普通的一句话，就能不着痕迹地提醒自己的老公，石天心思不集中，在陛下面前竟然走神了，需要注意一下。 “陛下可有印章？草民刚才在想，如果依照印章的法子，将单个字刻于相同大小的印章之上。 待到需要印书之时，从单字印章之中，检取对应的字，整齐排列，刷上油墨，最后将白纸铺于印章之上，用木滚滚压一下，是不是也可以印出字来？ 这蜡纸印刷和木章印刷草民都没有测试过，也不知能不能成功，还需陛下让人试验一番，选取合适的材料，想来成功还是不成问题的。” 石天自然不能跟长孙皇后说，自己在缅怀之前被油印试卷的痛苦经历，只能拿活字印刷来顶替了。 听到这个，李世民不禁汗颜，困扰他已经的心病，竟然被这小子短短几句话就给解决了。 印章印刷显然是石天突然之间想到的，仅仅沉思片刻，就能从印章想到印刷。印章印刷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印章已经沿用了几百年了，只是将印章的体积缩小，数量增加，不用测试也能确定此法可用。 “造纸印刷之术，出了丽政殿你就把它们忘掉吧！酒楼可以做，但是你不能出面，到时候会有人去找你，听你的差遣，酒楼的事情交给那人去做就行了。 酒楼收益，你占五成，这份收益足够你花销了，另外五成是皇家的。有了皇家在后面站着，酒楼也会免去不少麻烦。”享受着长孙皇后的按摩，李世民淡淡地说道。 李世民已经决定了，要给石天封爵，既然要封爵，石天再亲自开酒楼就不合适了，只能他给石天安排个人帮着管理酒楼。 石天今天还打算跑到李世民面前哭一下穷，从李世民这里弄几贯钱应急一下的，看李世民没有赏他钱财的意思，石天有些着急了。 “陛下，前些日子，长安城中泼皮牛开路赊了我家一对马镫，草民前去讨要，他不给不说，还跟草民起了冲突，并以此讹了我家一百枚铜钱，请陛下作主，帮草民讨回马镫钱以及被他讹诈去的那百枚铜钱。” 想要从李世民这里要钱是没戏了，石天只能把主意打到了泼皮石开路的头上。 现在他手里没钱，连十文钱都拿不出来，想要赚钱，没有起步资金可不行，毕竟巧也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 听到石天的告状，李世民不禁被他气笑了。自己堂堂一个皇帝，你来让我去帮你找一个市井泼皮要债，而且还是仅仅一百文钱的小债，自己这个皇帝就这么不值钱吗？ “这种小事你也来找朕？难道长安县衙处理不了吗？”李世民一脸无语地问道。 他自然知道牛开路是长安县尉牛致远的侄子，石天不可能去长安县衙告状。 一听这话，石天赶忙说道：“泼皮牛开路是长安县尉牛致远的侄子，去县衙告状，难保他们不会徇私。” “那就闹到朝堂之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申冤，到时候朕自然给你做主。”见石天上钩，李世民赶忙引导道。 “草民如何上得朝堂？”这点屁事李世民一句话的事就能解决，却要让他闹上朝堂，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可管不着，你自己想办法。”李世民笑着说道。 “那草民明天早上再次敲响登闻鼓？”石天有些不确定的试探道。 石天想不明白李世民的意思，明明一句话的事情，为何非要他闹到朝堂上？李世民想把事情闹大？那又是为什么呢？ “为了这点小事敲响登闻鼓，那些御史文官定要治你的罪，少说也要打你三十大板。你可忘记了今天是怎么上得朝堂的？”李世民提醒道。 合着李世民这是要打他祥瑞的主意啊！要他再敲响登闻鼓献祥瑞。 “陛下，草民需要去工部打造一些开设酒楼的器具，希望您能恩准。”想要祥瑞，你老李多少也得出点力吧！吃白食可不是好习惯，这毛病可不能惯。 “一会给你写个条子，需要打造什么让人打造就是。”李世民大气地说道。 “陛下，您能不能先借给草民一百个铜钱，等明日讨回欠款，草民当堂还您！”只有器具可不够，钱也是必不可少的。 “观音婢，让人给这小子取一百个铜钱。这钱是观音婢借给你的，到时候你得亲自还给观音婢。”李世民笑着说道。 当堂还钱？那可还行？那不让满朝文武都知道自己跟这小子联合对付自己任命的县尉了？那样的话自己的老脸往哪儿搁。 “谢过陛下！谢过皇后娘娘！” 石天揣着一串铜钱，拿着李世民亲笔写的条子高高兴兴的走了。 “二郎，你说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厉害？能搞出出这么多的祥瑞来？”看着石天离开丽政殿，长孙皇后将身体靠李世民的背上，捏着李世民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这我可猜不到，不过我知道，这小家伙是我大唐的人杰，所献的祥瑞也是对我大唐有大用的宝贝。而且，此子不是世家之人，这就足够了。 让人盯着点这小子，可别让他长歪了。另外，得给这小子点保护了，可不能让那些宵小之人打他的主意。”对于石天，李世民还是很满意的。 第13章 魏征送酒 如果石天不在他面前告牛开路的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孩子，城府太深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石天在他面前告了牛开路的状，看样子还没打算放过牛致远，这点让他很放心。小孩子嘛，就得有点小孩子的样子，吃了亏就得跟家长告状，这样才正常。 听到李世民要给石天保护，长孙皇后有些吃惊。 如果单纯的派人保护，李世民完全没必要跟她提起。既然李世民提起了，那就是要打算给石天封爵了。 大唐建立以来，给没有军功的文臣封过的爵位屈指可数，而且都是位极人臣的角色。 按理来说，石天给大唐带来的东西封爵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李世民要想给石天封爵，必然会遭受到朝堂之上那些人的极力阻止。 给石天封爵，武将们肯定不干。爵位这东西，已经被这些武将看成了禁脔。不说石天这种白身了，就是那些文臣，除了开国之时封的那几个之外，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被封爵位的。 马周厉害吧！官拜宰相，也是死后才被追封的，而且还不是李世民封的，而是他儿子李治追封的。 既然李世民已经有了决定，长孙皇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这是朝堂上的事情，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长孙皇后的原则。 李世民的话很明白，石天有秘密，但是这不重要。只要石天拿出的东西对大唐有用，而且有了好东西第一时间想着他李世民，有这两条就足够了。相比长孙皇后，李世民的用人之术要高明的多。 拿着李世民批的条子，石天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愉快地找到了工部。 魏征试犁已经回来了，曲辕犁的效果早就已经得到了后人的检验，自然不成问题。 此时的魏征正在跟段纶商量打造曲辕犁的事情，工部的铁匠也被全部召集起来了，全力开工，忙着曲辕犁的锻造。 “见过段尚书，见过魏侍中。”进门之后，先跟段纶和魏征打过招呼。 “段尚书，小子需要打造一些东西急用，这是陛下批的条子，劳烦段尚书了。”说着，石天把李世民亲笔写的条子递到段纶手中。 工部尚书，虽然品级不低，但是除了战时，平常时间还真没多少事情。李世民的条子他不是没见过，可是相比吏部、民部、兵部，他们就跟后娘养的一样，甚至连礼部都比不上。 得到李世民的条子，段纶自然不敢怠慢，赶忙起身，准备安排人优先帮石天打造。 这些事情本来不用他亲自出面的，下面的人自然能安排好。可是今天魏征来了，带着口谕来的，因此工部上下忙的鸡飞狗跳的。 现在石天的需求跟魏征冲突了，可是石天拿的是条子，是写在纸上的，这可比嘴里说出来的管用。于是，他准备将打造曲辕犁的工匠撤下两个来听候石天的差遣。 没等出门，段纶就被魏征拦了下来。 “此时正值春耕紧要时分，贞观犁事关春耕大事，不得怠慢。早一日将贞观犁发送地方州府，大唐便能多耕千百亩土地，到了秋收时节，也能多收十数万担粮食。 石天小子，你这次要打造什么宝贝？要不还是等待贞观犁打造完成之后再来吧！”对于石天，魏征还是打心底喜欢的，不说别的，石天拿出的每一件东西可都是能够给大唐带来巨大好处的东西。 一听让他排队，石天不干了。今天进宫待的时间比前两天都长了不少，一会出去还要采购一些东西，他可等不起。 每个州府都要打造一个样品，这么多州府下来，等他们打造完贞观犁，估计没个三五天是完不成了。 不光魏征，段纶也喜欢石天，甚至比魏征还要喜欢石天。只不过他是想把石天弄进工部，那时候，再造出什么祥瑞来，那就有一份工部的功劳了，功劳多了，说不定他就可以遥望一下户部甚至吏部的位子了。 “贞观犁先不忙打造，我正好有个想法想要实验一下，如果此法可行，贞观犁能省下一半的铁料。我大唐本就缺铁，如果一个贞观犁的铁料能打造出两个贞观犁来，那将更利于贞观犁的推广不是。”石天笑着说道。 跟这两位大佬叫板，石天没有这个本事。于是他只能采用迂回战术了。 “什么想法？”一听能省一半的铁料，段纶和魏征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可不是小事，贞观犁重四五十斤，其中铁就占去了八成，如果能省一半的铁料，二十多斤铁料打造一架贞观犁，那时大唐所有州府省下来的铁料打造成兵器，装备一支军队都绰绰有余了。 “贞观犁的精髓在于曲辕，而这曲辕是完全可以用木头代替的。甚至除了犁头之外，大部分的部件想必也都是可以用木头替代的。 段尚书不妨让人试制一下，相信曲木之术对你们来说不成问题吧！”石天笑着说道。 “不过这曲辕的形状是经过经心计算的，贞观犁省力的秘密可全在这曲辕里面了，切不可有太大出入。但凡有所出入，效果都会有所折扣。”说完之后石天还不忘叮嘱一句。 自己需要铁匠，现在魏征跟自己争铁匠，那干脆，让魏征去折腾木匠去吧！木匠用的多了，铁匠就有了剩余，就可以为自己打造东西了。 “走，一起去尝试一下。”说着，魏征就要拖着石天去外面找木匠打造木质曲辕。 “铁匠的活计我还能敲打两下，可是木匠的活计，我却一窍不通。您拖着我去，还不如拖着段尚书去，这活计，他比我熟。”一看这架势，石天赶忙婉拒。 开玩笑，我来是打造铁器的，你这拖着我去做木匠，我明天还怎么敲登闻鼓？ “我自然要一同前去，这事关乎太大，我要亲自监督。不过事是你提出来的，你也逃不了干系，一同前去吧！放心，等木质曲辕打造出来，工部的铁匠优先你使用。”没等石天说完，段纶直接拆台。 石天的小九九自然逃不过魏征和段纶的眼睛，有了这样的承诺，石天也就没有不去的理由了。毕竟，在这里，没有段纶发话，没人给他打造铁器。 石天发现，李世民的条子好像也不那么好用，最起码在魏征这里，这条子就不那么灵。 “真不是我推辞，是我还有要事，急着出宫。曲辕之事如果按照我献的那个尺寸打造，保证出不了问题，而且木工之事，小子确实不懂，也不好乱说话不是？” 再陪着这两人打造两个时辰的木质曲辕，出宫之时差不多就宵禁了，那时自己去哪里买酒。 “有什么要事能比贞观犁更重要的？这可是事关整个大唐农耕的大事，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安排人给你办妥。”一听石天说的这么肯定，魏征更不可能让石天走了。33qxs.m “我需要购买一些烈酒，如果出宫晚了，外面的酒肆就关门啦。”见到脱身没戏，索性，石天掏出从长孙皇后那里借来的一百个铜钱递给魏征，让魏征安排人替他去买酒。 “我当什么急事，原来只是为了买酒？我这就让人送一百斤烈酒到你家去，你且安心随我们去打造木质曲辕。”没有接石天那一串铜钱，魏征叫来一个护卫，吩咐了一声就把这事办妥了。 魏征送酒？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只是让人去李世民的御膳房打着制作贞观犁的旗号讨来一百斤烈酒然后送去石天家就可以了。 就这样，石天只能乖乖就犯了。 “唉，别用火烤，找个大蒸笼来，把木料放里面蒸透，然后弯折，等折好之后，固定住造型，用热风烘干放凉就可以了。” “曲辕前端不要打孔，可以打制一个活动的铁钩箍在上面。这样方便摘下和挂上拉犁的绳子，还可以方便耕牛掉头。” “这个连接处吃力最大，需要取两片铁片来加固一下。” “你这是什么胶水？不会是浆糊吧！找些鱼膘来，洗净之后加水熬煮，煮到开始粘牙，然后用石臼捣烂，将捣料的鱼膘纱布包裹，泡在热水里挤出里面的胶质，晒干就能用了。” …… 石天虽然不懂木匠，但是整个现场，最忙的却还是他。倒不是工部这些木匠的手艺不行，只是在工艺上，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 当然，这个进步还是适度为好，太过了的话，那就全是用钉子敲打了。倒不是说用钉子不好，只是没有榫卯来的结实。 又是两个时辰，魏征终于扛着一个打造好的除了犁头之外全是木头材质的贞观犁走了，他要去城外庄子里重新试犁。 当然，这个曲辕用的不是他们用蒸汽弯折的曲辕，而是用的一根自带弯曲的硬木打造的曲辕。用蒸汽弯折的曲辕可没有那么快弄好。 第14章 傻大个不傻 石天打造好蒸馏锅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这还是四五个人一起忙活的结果。 对于石天敲登闻鼓，云宛儿已经完全不担心了，掐着点，石天进宫两个时辰之后，她就启程去了皇宫门口等着，前两次石天差不多就是这个点出宫的。 当然，这不是担心，而是为了赏赐。万一再像昨天一样赏赐点什么东西，自己也好继续风光风光。 可是等到太阳都要落山了，石天也没出来。 难道今天献的东西皇帝陛下没看上眼？当场给咔嚓了？不应该啊？不说别的，即使献的东西不如意，那也不至于当场咔嚓啊！ 而且前两天还献了祥瑞呢！不说前天的满不满意，就是昨天那东西陛下可是十分喜欢的，当场还赏赐了一匹宝马。就算今天献的东西不如意，顶多也就是将功抵过吧！ 难道被关起来了？那应该会有人通知啊！对，如果通知的话会送到家里去，先回家看看。 等云宛儿回家一看，院子里摆着好几坛子烈酒。找石锤一问，说是宫里送来的，皇帝喝的御酒。 听到这里，云宛儿感觉错过了一整个人生。 儿子还没回来，皇帝的赏赐就来了，而她这个当娘的却不在现场，人生憾事莫过于此了。 对于石锤口中的‘送来’和她意识里那个‘赏赐’这两个词之间的区别，云宛儿早就自动忽略了。 在她的印象中，这是御酒，是御酒那就是皇帝的，皇帝的东西如果不是赏赐那是不可能来到他石家的，这逻辑无懈可击。 从皇城出来，石天没有着急回家，凑到傻大个面前。 “问你个事，每天早上大臣们什么时辰上朝？” 看到石天出来，傻大个很是激动，但是限于他的职责，也不敢离开登闻鼓左右，只能瞪着眼睛看着他。 见他过来，傻大个倒是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开口说道：“今日早上，你竟诓我！你出的明明是石头，而非剪刀，早上是我胜了！” 这话让石天为之一愣，仔细一想，记起来了，合着这傻大个说的是早上石头剪刀布的事情，都过去一天了，这小子还没忘记呢。 “今日早上你出的什么？”早上的事石天本打算一个忽悠，趁乱混过去就算了，没想到碰上轴的了。 “我平伸手掌，是布没错吧！”傻大个理直气壮地说道。 “没错，这是布，可还记得我怎么出的？”石天接着问道。 “你出了一拳，显然是个石头！”说到这里，傻大个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丝怒意。 石头剪刀布，伸掌是布，拳是石头，两指为剪刀，这可是早上讲规则的时候石天亲口说的，至今他记忆深刻。 “拳是石头没错，可我记得我出的是两指啊？”石天嘴上虽硬，可是言语之中却是少了几分底气。 这年头可没监控，只要自己不承认，那就是一笔糊涂账，到哪儿评理都没用。 “你明明出的是拳头，何来的剪刀？”傻大个双眼赤红，喘着粗气质问道。 这人太无耻了，已经到了睁眼说瞎话的地步了，无耻之尤！ “早上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你现在问起，我也不知谁输谁赢。这样，明早我要还来敲登闻鼓，如果输了，我少敲三十六下就是了。 先别纠结早上谁输谁赢了，快告诉我，早上大臣上朝是何时辰。”石天故作大方的说道。 “五更三点。”傻大个眼睛一转随口答道。 五更是凌晨三点到五点，一点是二十四分钟，五更三点差不多就是四点十分左右，这大唐的早朝这么早吗？ 大唐是有宵禁的，宵禁时间五更解除，坊门是五更两点打开，然后用二十四分钟跑到皇城上朝？长安城可是不小，二十四分钟跑到城门口估计还是不容易的，怪不得唐朝的官员都会骑马呢。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石天直接挥手告别了傻大个，带着段纶安排的帮他送蒸馏锅的几个工部的人就回家了。 大唐百姓一天只吃两顿，早上日出之后吃的是早食，下午日落之前吃的是晚食。 前两次献祥瑞时，为了赶时间没吃上过早食，今天第三次献祥瑞，早食倒时吃上了，晚食却没吃上，现在的他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一进家门，石天就惊呆了，整个院里里堆满了东西，就连自己睡了三天的小床此时也横陈在院子中央。 “娘啊！这是啥情况啊！你们把我的床搬到院子里干嘛？”石天一边喊，一边满院子里翻找着云宛儿。 “下午有人送来了陛下赏赐的御酒，咱家的祠堂小，摆不下，这不把正屋打扫出来，将陛下的赏赐供奉起来。从今天开始，我跟你阿耶就住你那屋了。你的话，就搬去马厩边的小库房里住吧！这样也好照顾陛下赏赐的宝马。” 从马厩边的小库房里钻出来，云宛儿理所当然地说道。 听到这话，石天才注意到正房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一个个酒坛，后面还挂着一片布帘，遮挡住后面的墙壁。 云宛儿的操作让石天一阵无语，这是啥情况啊！魏征安排人送来了一百斤酒，然后因为这一百斤酒，自己就发配去跟马做伴了？彡彡訁凊 “那些御酒可不是陛下的赏赐，是魏征大人让人送来的，晚上我要用的。赶紧搬到厨房去，一会我就要用。”看这架势，今晚自己的小屋估计是回不去了，大概率要与马做伴了。 与马做伴倒是无所谓，可是这酒他今晚是必须要用的，如果被云宛儿当赏赐给供奉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一听不是赏赐，云宛儿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为了这酒，他忙活了半下午的时间，将正房里的东西全都倒腾了出来。为此，还把自己的房间也空了出来，搬到石天那间小屋里去了。 这还不算什么，他还跟街坊们都说了，家里得了陛下的赏赐，等明天让街坊们都来瞻仰瞻仰。现在赏赐没了，街坊们来了之后瞻仰什么？到时候还不得被那些街坊笑掉大牙？ 笑掉大牙事小，万一传出去，虚传陛下赏赐，到时候会不会吃官司？万一因为这事吃了官司怎么办？ 云宛儿失落，石锤可是高兴坏了。一听这不是陛下的赏赐，他赶忙凑到石天面前小声问道：“既然这御酒不是赏赐的，阿耶是不是可以尝尝，阿耶这辈子可还没喝过御酒呢！” 听到这话，云宛儿哇的一声，直接坐在院子里哭了起来。风头没出成不说，弄不好自己还会摊上官司。可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还在商量着喝御酒，简直是毫无人性。 石天忍不住白了一眼石锤，就这钢铁直男是怎么娶到云宛儿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的，问题云宛儿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大美人儿，这在大唐寻常百姓家可是不多见的。 不忍云宛儿伤心，想了一下，石天掏出了从长孙皇后那里借来的一百文铜钱。 “今日入宫，我不但见到了陛下，还见到了长孙皇后。这一百枚铜钱就是长孙皇后交给我的，只不过是借给我的，本来我打算用它来买酒的，现在魏征大人免费送了我这么多酒，这钱就用不到了，就交给您了。” 听到是长孙皇后给的铜钱，云宛儿瞬间止啼带笑，将钱一把夺了过去，高高兴兴地向正房跑去。 “石锤，赶紧将这些破坛子扔出去，一些酒水也能进得了正房？”不过眨眼之间，正房中就传出了云宛儿的吼声。 御酒虽好，但在这一百铜钱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御酒是魏征送的，铜钱是长孙皇后给的，孰轻孰重高下立判了。 长孙皇后是天下女人的表率，是所有大唐女性的偶像，你个魏老头在她面前算得了什么？ 最终，石天在付出了十斤御酒的代价之后，雇佣了石锤陪他一起蒸馏酒水，至于云宛儿，人家进了正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在里面一枚枚擦拭那一百个铜钱。 虽然没有陛下的赏赐，但有了这一百枚铜钱，在街坊面前神气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二天一早，五更刚过，石天便从那飘着马粪味道的被窝里爬了起来，带着两坛蒸馏好的酒水向着坊门口奔去。 九十斤酒水，第一遍蒸馏下来只有不过四十斤左右，然后又取出其中的二十斤再次蒸馏，得酒精十斤有余。 石天测试过，第一遍下来，这酒能达到四五十度上下，用明火可小心一点可以点燃。两遍下来，差不多能到七十五度左右了。 他带的这两个坛子，每坛十斤，一个装的是酒精，一个是烈酒。 紧赶慢赶，终于在五更三点跑到了皇城门口。此时，空荡荡的皇城门口，除了几个站岗的金吾卫之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自己可是一开坊门就向这边奔跑过来的，中途都不带停歇的，现在还喘得要死。可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吗？ “他们呢？都上朝去了？”走到登闻鼓前，石天冲着站在登闻鼓一侧的傻大个问道。 “谁啊？” “大臣啊！” “没啊！还没到时间呢，五更五点才上朝，现在还早呢！”傻大个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昨天明明告诉我五更三点上朝的。”一听大臣还没上朝，石天心里松了口气。 早起点没事，只要大臣还没上朝那就不耽误。 “昨天的事情记不清了，我应该说的是五更五点上朝吧！”傻大个一脸玩味地说道。 听到傻大个的话，石天整个人都愣住了。自己还当这人是个傻大个呢，合着，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而且这傻大个也是有意思，睚眦必报，绝不隔夜，是个人物。 第15章 将军下马来喝酒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大唐古人了，就算是个站岗的小卒，也没有简单的货色。 “为什么我早上来能见到你，下午来能见到你，这天还没亮来，也还能见到你，难道你不用休息吗？”叹了一口气，石天转移话题问道。 “本来不是我当值的，不过我跟人换岗了。”傻大个笑着说道。 为什么换岗？只为看自己的热闹？应该不至于吧！看来这也是一个有理想的小卒。 自己敲了登闻鼓，不但没受罚，还被长孙无忌和魏征看中，将来必有成就。作为一个小卒，能不能向上爬那得看命。如果自己多少注意一下这个小卒，等将来自己有了成就，那他就多了一丝往上爬的可能了。 果然，最高明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等啥时候不当金吾卫了，来跟着我干，到时候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石天拍了拍傻大个的大腿说道。 不是他不想拍对方的肩膀，可惜限于他这弱小的身材，跳起来也够不着。 “吃香的我知道，为什么要喝辣的呢？”傻大个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听到这话，石天不禁一笑：“来，让你尝尝辣的。” 说着，打开装有烈酒的坛子，用一个小竹勺舀了一勺烈酒递到傻大个面前。 这酒石天尝过，用御酒蒸馏出来的美酒，味道自然差不到哪儿去，虽然比不上前世自己没喝过的茅台五粮液，但比起二锅头绝对不差。 酒勺靠近，酒香四溢，不用石天提醒，傻大个也知道这是好酒。 一勺酒下肚，整个人瞬间打了一个激灵，从口腔到肚子里，全是火辣辣的。细细回味，酒香扑鼻，回味甘醇，让人欲罢不能。 “再来一勺！”将勺子递给石天，示意石天再给他一勺。 今天带的酒不多，也就十斤。这一勺下去，一两多酒就没了。 “除了我和我阿耶之外，这世间你是第一个喝这酒的，知足吧！”笑着怼了傻大个一句，打听了一下如何区分大唐官员的品级之后，石天赶紧将酒坛盖紧抱着就向城门口走去。 五更五点上朝，现在已经陆续有大臣站在城门口排队了。这些可是石天今天起这么早的目标，接下来能不能筹集够开酒楼的前期资金就看他们的了。 最先到来的是一些五品以下的小京官，这种级别的官员连两仪殿的大门都进不去，想来也没啥钱，石天自动略过。 贞观年间的官员还是很廉洁的。不光贞观，各个朝代好像都是这样。 朝代初立，重典治世，再加上这些官员皆都经历战乱，懂得太平生活来之不易，因此都比较珍惜。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朝代初立，国家也穷，想贪也没得贪。 等到几代传下来，弄权之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将重典腐蚀得千疮百孔，利用这些漏洞开始谋取自己的私利，这贪腐之风也就逐渐成型了。 为了谋求更大的利益，拉帮结伙，捆绑成利益团体，一荣俱荣。直到民不了生，进入下一个轮回。 直到五更四点，石天才看到一个正三品的大员骑着高头大马来到皇城门口。 贞观年间倒也不是没有一品二品的大员，但是，那些一品二品都是一些被供奉起来的吉祥物而已。 吉祥物有影响力吗？答案是肯定的，而且影响力还不小，可惜的是他们有势无权。 “将军，这是我偶得的美酒，不知将军有没有胆量尝上尝？”冲到这三品大员面前，石天大声叫道。 这大员昨天在堂上他是见过的，想必对自己多少也是有些印象，看在李世民的面子上，应该不至于找自己的麻烦。 现在等在皇城门口的都是官员，身上都穿着官服，石天这个布衣在这群人里显得格外显眼。 程咬金昨天见过石天，是有印象的，好像李世民对这小子比较看重。一听石天让他尝酒，程咬金笑了起来，这小子有些意思，不但跑到皇城门口来卖酒了，而且还敢对他这个国公用上了激将法。 “这天下还没有程某人不敢喝的酒。只不过程某人一向只喝好酒，若是你这酒不好喝，污了某家的嘴，可别怪某家拿马鞭子抽你。”程咬金下马说道。 对于自己的酒，石天还是有足够自信的。“将军放心，如果喝过之后，对小子的酒不满意，你这顿马鞭子我吃了也不喊冤枉。” 自称程某人，三品大员，程咬金没跑了。 来大唐卖酒的，程咬金大多会是第一个客户，既然都说程咬金好酒，那就没跑了。 说着，打开坛子，用刚才那小竹勺舀出一勺酒递到程咬金面前。 果然，从打开坛子开始，程咬金的鼻子的抖动就没停止过。不过这酒可不能这么就给程咬金喝了，现在皇城门口的人并不多，上档次的都还没来，如果让程咬金一口喝下去，那太浪费了。 “将军，这酒可是不同与寻常的酒，喝起来也有些不同的讲究。 这种酒的酒香浓郁，但口感辛辣异常，不可用普通的大碗狂饮，需小口浅酌。 另外，喝这酒时，需先观其色。澄清无色方为上乘，间有杂色次之。 观完其色再嗅其味。或醇香，或清香，亦或酱香。 观完其色，嗅完其味，便可浅酌一口，以品其烈。烈酒分百度，以五十二度口感最佳，四十三度次之，淡者可到三十六度，浓者可到七十余度，更有甚者，竟以九十六度烈酒或二十余度淡酒为饮。” 手里拿着竹勺，一边在程咬金面前晃悠，一边满嘴地胡说八道。 “小子，某家饮酒只嫌不烈，若有本事，你取百度烈酒来看某家对坛饮干。今日某先看你这酒是否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好，若是不美，定然要你吃某家的马鞭子。” 小毛孩子拿着酒勺在他面前晃悠，为了闻这酒香，他还得弯下身子，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可是这小子不但不将酒交给他，还在那儿东扯西扯，这哪里能忍？ 可是他又不敢上手抢夺，万一不小心，这酒水洒了的话他也于心不忍，如果再将那两个坛子也给摔了，那就更是可惜了。www.33qxs.m 揍石天？那就更不可能了。昨天李世民在朝堂上公开表现出对石天的喜爱就是传递出一个消息，这小子入了眼了，你们没事多照顾着点。 如果他不但不照顾，还用鞭子抽了石天，李世民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有芥蒂。敢违帝心，弄不好会上李世民的小本本，那就太不值了。 程咬金受李世民看重，但也仅仅是看重而已，毕竟在凌烟阁里只排第十三位，甚至排在造反的张亮之后。再加上前两年他刚续弦了清河崔氏，更是给李世民心里扎了根刺。 程咬金虽然是武将，但处处小心，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李治手下安然无恙。因此他也不至于当众跟一个半大孩子过不去。 见远处又来了几个大员，石天才将手中的酒勺交到程咬金手里，并再次嘱咐他先浅尝，然后再饮。 大唐的酒可是不带辣味的，他带的是蒸馏酒，而且是四五十度的高度酒，如果程咬金一口闷下去的话，那可有得受。 对于石天的故弄玄虚，程咬金直接无视，果然，拿到酒勺，一口就给闷了下去。 “嗯……？嗯……，嗯……！”一口闷下一勺烈酒之后，程咬金的脸上就精彩起来了。 先是皱成一团，慢慢地，开始舒展，随后又开始渐渐变红，最后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淡酒喝惯了，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程咬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不过随着脸上开始舒展，整个人就舒坦起来了，回味着口中残留的酒香，程咬金将酒勺还给石天道：“一勺太少，没有尝出其中滋味，再给某家来上两勺！” 听到这话，石天欣喜，就怕你喝不惯，那样的话可就把他的招牌给砸了。依言，石天又给程咬金打了两勺。 三勺酒下肚，程咬金有些飘飘然起来了，空腹连干半斤高度酒，对于没喝过烈酒的程咬金来说，差不多已经到量了。 “此酒可称得上是美酒？”见差不多了，石天赶紧上前引导着问道。 他可不敢再给程咬金打酒了，如果将程咬金放倒在这里，那乐子可就大了。 将程咬金放倒在皇城门口，必然能给烈酒带来巨大的名声，可是那样的话就伤了程咬金的脸面了。 程咬金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当年他跟秦琼去钓鱼，结果秦琼钓到了鱼，他却没钓到，为此他苦心钻研秘方，最后在李世民的见证下钓鱼胜过了秦琼这事才算过去，可见程咬金之计较。 秦琼是何人，那可是跟他一起从瓦岗寨里走出来的兄弟，对自己的兄弟都这么计较，更何况对他这个没有根基的穷小子了。 第16章 石天告状 “此酒不错，回去之后且送上百斤到某的府上，待某好好品尝一下。”瞥了一眼石天，程咬金似笑非笑地说道。 小子，想借某家打开烈酒的销路，那代言费是不是先支付一下？ 一听这话，石天瞬间郁闷了，这老东西果然无耻，尝了他的酒连句夸赞都没有，还想白得一百斤烈酒，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如果石天手里有钱，这一百斤烈酒送了也就送了，就当结个善缘了，可是现在他可是穷得叮当乱响，这一百斤酒他可是送不起的。 “将军说笑了，这两坛酒可是用了一百斤御酒才酿制出来的，小子可送不起。这御酒价值想必将军也是晓得，话说金樽清酒斗十千也不为过吧！将军且算一下百斤烈酒得需多大开销，这可不是小子所能承担的起的。” 听到这话，程咬金脸上有些有大高兴了，让这小子送点酒还推三阻四的。不过石天的底细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这小子说的也是实话。 可是话说出来了，再收回去那可就打脸了。堂堂一个国公，向一个草民讨要酒水，不但不给钱，而且一开口就是百斤。 “这话说的，像是我宿国公府要白占你便宜似的。晚些时候自会有人将御酒和银钱送去，待收到银钱，你再酿制就是了。”程咬金大气地说道。 听到这话，石天高兴了，有了这笔银钱做本钱，自己随便搞点小东西，拿到东西市一出手，酒楼差不多就能开起来了。 目送着群臣入宫上朝，石天将两个酒坛摆在登闻鼓下面，靠着登闻鼓的架子准备眯上一觉。 “群臣上朝了，你还不敲登闻鼓？”看着坐在地上的石天，傻大个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群臣上朝了，他们商量的可是国家大事，我现在敲登闻鼓的话他们哪有时间搭理？你帮我盯着点，我补个觉，半个时辰之后喊我起来敲登闻鼓。”回了傻大个一句，石天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 朝堂之上，李世民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动下耳朵，想要听听是否有人敲响登闻鼓，可是上朝这么长时间了，登闻鼓却始终没有动静。 见到李世民如此状况，张阿难悄悄出了两仪殿，不一会，一个小太监就匆匆从外面跑了回来，在张阿难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得到消息的张阿难回到两仪殿，在李世民的耳边悄悄地说道：“大家，那石天已经来了，就在城外，现在正椅在登闻鼓上睡觉呢！” 一听这话，李世民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地道：“朕在等着为他申冤呢，他却在城外睡觉，简直岂有此理。速速让人通知他敲响登闻鼓。” 直接宣石天进来肯定不合规矩，可是敲响了登闻鼓，那就没有问题了。有人敲响登闻鼓鸣冤，他李世民朝堂之上亲审，传出去还是一段佳话。 此时天刚亮不久，太阳出来，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舒舒服服地。 正当石天做着美梦的时候，一个小太监从宫门出来，走到石天边上，轻轻拍醒了正在睡梦中的石天。 李世民要他敲响登闻鼓？自己这还没着急呢，李世民倒是先着急了。 没办法，起身拿起鼓槌，咚咚咚！敲起来没个停歇。 这可是奉旨敲登闻鼓，傻大个在一边站着，屁都不敢放一个，让石天敲了个痛痛快快。 不一会，又有一个小太监跑了出来，直接将石天带进了两仪殿中。做戏要做全面，李世民还是按照规矩一步一步来的。 “今日又是为何敲响登闻鼓？”示意石天走到近前，李世民开口问道。 “回陛下，草民石天，为献祥瑞而来！”石天一本正经地答道。 “是何祥瑞？”虽然知道石天今天要来献祥瑞，李世民却表现的一副很是意外的样子，让石天不得不佩服李世民的演技。 “此物名为酒精，乃是酒中精华。将白叠子白绒清洗干净，置于釜中，加清水及少量碱液，煮沸盏茶功夫，捞出晾干。受伤之时，用清水洗净伤口脏污，再用白绒沾酒精涂抹于伤口，可防疡症。” 石天口中的疡症就是伤口感染。这个年代，伤口感染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就会出人命。 且不说普通百姓。每当战火燃起，兵卒伤亡除去那些直接把命留在冲突现场的那一批之外，疡症和失血便占了剩余死亡人数的八成以上。而疡症，便可独占六成。 之所以失血死亡仅占了两成，倒不是失血不会危及生命，而是因为此时已经有了像包扎、摁压等一些简单的止血手段了。 酒精消毒，预防感染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对一些已经感染的伤患清创也是能够勉强使用的。有了这神器，大唐战士伤亡最少也能降低个两三成了吧！ 听到可以防止疡症，一众大臣瞬间不淡定了。 “此法效用几何？”房玄龄率先冲过来问道。 这个年代，感染死亡率那可是相当高的。 “七八成是有的，甚至能达到九成。这个小子没做那么多的验证，陛下不妨派人验证一番，想来不至于让陛下失望。”石天冲着李世民说道。 石天可不认识房玄龄，虽然对方是大员，可是石天觉得还是抱李世民的大腿更加舒适一些。 “着太医署速去验证，太医令亲自监督。石天献马蹄铁贞观犁有功，有何所求，但说无妨！”李世民笑呵呵地说道。 第17章 倒霉的朱御史 “石天，对于朱御史的说法，你有什么看法？”见没人说话，李世民便对台下的石天问道。 牛致远他是打定主意要拿下的，丢官入狱不至于，但是贬谪出去还是必须的。 相比石天，这个牛致远就不值一提了，可是牛致远掌管长安的治安，石天整天在长安活动，如果还把牛致远留在长安，万一伤了石天，那可就亏大发了。 把牛开路送进去了，必然会得罪牛致远，斩草不除根，必成祸患。今天既然把事情闹上朝堂了，那就必须一次性了结掉，要不然，他也不会连牛致远一起告了。 想到这里，石天开口说道：“如朱御史所言，在牛致远的治下，长安百姓生活安定，无其他不法之事，为何唯独牛开路行不法之事未被追究刑责？ 贞观六年九月，在长寿坊，牛开路因在吉庆银器店摔了一跤，便让店家赔偿其一百大钱，店家不从，牛开路纠结闲散数人，将店家的腿打断不算，还讹了一贯钱的赔偿。此事朱御史可知？” 听到石天发问，朱御史答道：“此事本御史知晓，是牛开路自己所为，牛致远并无参与。” 石天接着又说道：“贞观七年三月，在西市，牛开路与大通坊一人同时看中一个白玉侍女，为争此玉，牛开路率人将大通坊民打瞎一只眼睛。此事朱御史可知？” 听到这话，朱御史不以为意地说道：“此事本御史也有耳闻，亦无牛致远参与。” 这两件事情都是石天听云宛儿说的，为了劝石天远离牛开路，云宛儿将这两件旧事说了出来吓唬他。 听到朱御史确定了这两件事情，石天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接着说道：“刚才听闻朱御史所言，在牛致远的治下，长安百姓安居乐业，安定祥和，所有不法之人都已伏法。可是，为何唯独牛开路没有伏法？ 身为长安县尉，又是牛开路的叔父，牛开路的不法行为御史大人都知道了，长安县尉不可能不知道吧！知而不办，那就是渎职。 作为长安百姓，草民年幼，都知牛开路此两桩不法之事，想必其作恶之事不止于此，长安县尉牛致远因不法之人是其子侄却闻而不见，是为包庇。按大唐律，不知此二罪该如何判罚？”石天瞪着朱御史问道。 听到石天如此质问，朱御史却不敢再言了。牛致远是他的朋友，能拉一把自然是好的，可是拉不起来了，他也该果断放手了，要不然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臣马周弹劾御史朱之乐视百姓疾苦而不见。御史之职，风闻言奏天下不平之事，朱之乐明知牛开路不法，牛致远包庇而不奏，有失职之嫌！” 正在朱御史准备放手的时候，没想到同为御史的马周突然跑出来发难。 这也难怪，他跟马周还是有些过节的。 李世民曾规定，官员出差不可吃肉。之前马周作为御史到下面去视察，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吃了只鸡，就是这朱之乐跑到李世民面前弹劾。为了保护马周，李世民只能昧着良心说鸡肉不是肉。 现在朱之乐终于露出马脚来了，马周自然不能放过他。一是为自己报仇，另一方面也算是为李世民出气。 案子审到这里，李世民也就没必要亲自来问案了，只要能把牛致远贬谪出去，他就没必要亲自过问了。现在看来，牛开路所犯的事，足以将牛致远贬谪出去了，弄不好还会罢官入狱。 “大理寺卿孙伏伽、刑部尚书李道宗、吏部尚书高士廉及御史台主薄，你四人一同审理此案，严查牛开路不法之事，严查牛致远渎职包庇之事。另外找到苦主，令其加倍赔偿损失。 御史朱之乐视百姓疾苦而不顾，严重失职，交大理寺与吏部法办。 退朝！ 石天留下，与朕详细说说酒精之事。”宣布完退朝，李世民直接起身向后宫走去。 众臣退去，石天将酒精交与一个小太监，让其带去给太医署，测试酒精预防疡症的疗效。至于另外大半坛酒水，石天提着，跟着另一个小太监再次来到了丽政殿。 “不是让你把酒精交于太医署让他们测试预防疡症的功效吗？你还提过来干什么？”见到石天提着个坛子进入丽政殿，李世民开口问道。 此时的丽政殿里，除了李世民之外，还有长孙皇后及一男一女两个娃娃，男的大点，应该是李治。至于女的，想必就是晋阳公主兕子了。 小兕子此时不过四五岁的样子，粉嘟嘟的，甚是可爱，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往脸是捏上一把。 跟长孙皇后问安之后，石天嘿嘿一笑说道：“陛下，这坛不是酒精，而是制作酒精时顺便酿出的烈酒。 陛下不是答应要与草民开个酒楼吗？草民想要将这酒在酒楼里售卖，想来能增加一些收入，特来问问陛下的意见。” 听到这话，李世民一脸无语。彡彡訁凊 开酒楼只是给石天找一份收入，另外掩盖一下昨天石天进入皇宫给李世民献上的造纸术和印刷术。 “你看一下这盐可是你说的那种无毒的食盐？”让石天将酒放下，李世民指头桌子上的一碟雪白的食盐问道。 对于制盐，虽然李世民口上说无利可图，但他还是让人试制了。不为别的，单就是石天口中的盐毒就值得他如此忙活。 石天凑上前来，用口水将食指沾湿，然后将指头伸进碟子中，沾了一小撮食盐，放在口中咂摸了一下。 嗯，咸的很纯净，跟前世的食盐没有太大差别了，甚至还要更咸一些。 “此物正是纯净的食盐，盐毒已经尽除了，除了咸味，再无任何异味。”石天肯定的答道。 听到这话，李世民眼睛一亮。有了这盐，谁还会吃那些苦不拉几的粗盐？这盐问世，想来太子大婚的费用不成问题了。 “石天跟我走一趟，观音婢也一同来。”确认完食盐，李世民带着观音婢和石天出了丽政殿的主殿，来到旁边一个由披甲执戟侍卫守护的房间。 “三丈之内不得有人！”李世民吩咐一声，带着观音婢和石天进了房间。 “按照你的说法，朕已经让人制作了印刷工具，却不能印出能看的书籍，这是为何？”关起门来之后，李世民对着石天问道。 说着，李世民将印成一团黑印的纸张以及一些印着断断续续文字的纸张递给石天。 看着那些全是墨点的纸张，石天又去看了一下李世民让人制造的印刷机。 只一看，石天就看出了原因所在，油墨。 大唐可是没有油墨的，如果用墨汁印刷，墨汁必然从丝网上漏掉，不但印不出书籍，甚至连蜡纸都会泡毁，连带着铺在下面的纸张也都泡毁了。 这也是李世民着急让人催促他敲响登闻鼓的原因了。为了这印刷术，李世民昨晚足足折腾了一夜，最后也没能印出一张能看的纸张。 “看着纸上的墨迹，想来是墨上出了问题。陛下可让人用松木烧锅，取锅底黑灰，调以胡麻油、酒精等物，可制取用于印刷所用油墨。若有石漆，可从石漆中制取石蜡，只不过制取石蜡的方法较为繁杂，以现在工艺尚难成型。” 石天口中的石漆就是石油，这年头石油并不是什么稀罕物，甘肃那边和新疆那边都有产出，军中使用的猛火油便是从石油中提取出来的。 如果李世民能给他搞来大量石油，那他就准备发展下一下石化产业了。石油可是好东西，提炼之后汽油柴油可能暂时用处没有那么大，可是用煤油照明，仅这一项就算是一项巨大的进步。 石油的提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根蒸馏酒精有些相同之处。六十到一百五十度可分馏出汽油，等汽油分馏完后，加温到一百五十度到两百度就能得到煤油，两百到三百度得到柴油。 再往下可能会麻烦点，要用到减压分馏，可以得到机油以及其他的物质。当然，此时机油倒是还没有太大用途，没有内燃机使用，暂时分馏出来也只能用于马车润滑了。 其实在温度在六十度以下的时候还有一些产物，比如人们最熟悉的液化石油气，细分出来还有丙烯乙烯等东西，这些也都是好宝贝。 至于内燃机？以现在的加工条件想要造出来倒是不太可能，最起码没有机床，曲轴就造出不来，这个可以先放在一边。 蒸汽机？淘汰产品已经没有发展的必要了，起步至少也得从农业神器单缸柴油机开始啊！ 第18章 一杯放倒 在石天神游石化产业的时候，李世民已经命人将石天刚才所说的三样东西取来了。胡麻油，宫里本来就有，松木，在这个年代也只是当作燃料的货色，连烧都不用，直接去御膳房的锅底下刮就可以了。 最可怜的是太医署，刚接到李世民测试酒精预防疡症的旨意，现在伤患都找来了，甚至为了测试酒精预防疡症的功效，太医令亲自操刀，在自己的脚趾上开了个口子，还光着带伤的脚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就在要涂抹酒精时，李世民又来讨酒精？ 好在李世民没赶尽杀绝，只取了一半的酒精回去，给太医署留下了一些，倒不至于让太医令截肢保腿。 看着眼前的材料，石天有苦难言。他知道用这些东西可以调制出简易油墨，可是具体的比例他却不知，只能硬着头皮反复测试。 好在他还是有些功底的，之前怎么说也是在实验室里爆肝过的狠角色，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苦战，大差不差的勉强调制出来可以用于印刷的油墨。 只不过这油墨质量堪忧，印刷出来的文字需要拿出来晾晒一段时间才能收起来，即便这样，也让李世民高兴不已。有了此物，世家之患已然无虞了。 “陛下，此油墨虽然可用，但尚且粗陋，不妨让工部工匠细心研究，将来配置出更好的油墨，发挥印刷术的更大效率！”见到油墨成型，石天果断甩包袱，他可不想从此沦为一个制墨匠，天天跟这些黑不拉几的东西打交道。 听到石天的话，李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长孙皇后，见长孙皇后点头之后，李世民高兴地说道：“好小子，不错，观音婢，你去将石天小子带来的酒取来，朕要痛饮一番。” 长孙皇后点头，意思就是告诉李世民石天调制油墨的过程已经被她记录下来了，有了这方法，印刷术算是彻底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取酒这种事情随意安排一个小太监即可，可是李世民却让长孙皇后亲自去取，并且言明，他要饮用此酒，无非就是让长孙皇后提前让人尝试，验一下这酒是否有毒。 当然，这是石天自己的猜想，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石天也不知道了。 几步路的事情，长孙皇后用了近半个小时，再进来时，长孙皇后一手提着洒坛，一手拿着两个酒樽。 “石家小郎君，你献造纸和印刷之术大功于大唐，也大功于皇家。今日，本宫亲自为你斟一樽酒，以表皇家对你的褒奖！”说着，长孙皇后提起酒坛将面前的酒樽斟满。 看着面前那满满的一樽烈酒，石天有苦难言。就他这十二三岁的身体，这一杯酒下肚，不把他醉倒才怪。 不过，这酒他不喝还不行。 长孙皇后亲自给他斟的酒，这是无上的荣光，不喝就拂了长孙皇后的面子了。 而且，这酒李世民还没喝，先让他喝，估计是长孙皇后让人试酒之后仍然不放心，想要再拿他试一下。他不喝，今天能不能出皇宫就不好说了。 谢过长孙皇后之后，石天一咬牙，举起酒樽就将这杯烈酒一口闷下去了。 趁着酒劲还没上来，石天赶紧将蒸馏酒精的方法说了出来。今天他是来献祥瑞的，而这祥瑞就是酒精。当然，这酒精说的可不仅仅是这一坛子蒸馏好的酒精，还有酒精的蒸馏之法。 他不开口，李世民也会问他要酒精的制作之法，毕竟这关系到印刷油墨的制作，李世民不可能不掌握。与其让李世民开口，倒不如自觉地交出来，最起码能多捞点好处。 讲述完酒精的制作之法，石天就已经双眼迷离，醉成一滩了。好在李世民在边上眼急手快，倒也没让石天摔在地上。 看着手中提着的石天，李世民心情十分畅快，现在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印刷术，而且造纸术想来也不成问题，有了这两样，大唐自此再无内患。 至于外忧，大唐猛将如云，待休养生息上几年，将那不知死活的高句丽灭掉，四海就再无强敌了。 “将他安排在侧殿休息吧！让小桃红守着，命太医令为他诊脉，惹有需要，喂一些醒酒汤。 此殿锁好，无你我之令不得任何人开启。”嘱咐了一句长孙皇后一句，李世民将石天提出了那间存放印刷器械的房间，交给外面守着的长孙皇后的丫鬟，拿着从长孙皇后那里得来的酒精蒸馏的方子，直奔工部去了。 印刷术从头到尾，李世民都有参与，蒸馏酒精他也必须要亲自参与一番。 至于石天说的石漆，他也是知道的。可是长安没有石漆，要用石漆，须从外面调来，以大唐的交通，没有十天半月的时间是调不回来的。彡彡訁凊 石天说过，以现在的技术，提取不出石蜡，可是这并不妨碍他让人调回石漆。没有石漆，大唐就没有石蜡，调回石漆，石蜡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石天醒来时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了。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加上今天早起以及酒精的作用，这一觉石天睡的十分过瘾。 “小郎君醒啦！你且先躺一下，我去禀报皇后殿下！” 石天刚睁开眼睛，边上守着的一个长相甜美的丫鬟说了一句就匆匆出门去了。 这丫鬟石天认识，应该是长孙皇后身边的人。对于这丫鬟，石天可不敢有任何想法，长孙皇后身边的人，谁知道跟李世民有没有一腿？ 如果他作死地打李世民女人的主意，那后果可想而知。 看了一眼这富丽堂皇地房间，显然不是之前搞印刷术的那个房间。 这房间虽然谈不上奢华，但是却无比庄重，想必应该不是普通下人的房间。 身边的丫鬟是长孙皇后身边的人，而且自己一醒来，丫鬟方是去禀报长孙皇后，想必自己还在丽政殿中。 丽政殿是不可能有客房的，如果设置了客房，估计李世民第一个就不答应。至于这房间是谁的？石天也不好猜测。 长孙皇后的主殿？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李世民再开明也不可能允许别人睡在他和长孙皇后的床上。 想到长孙皇后马上就要来了，石天也顾不是猜测这是谁的房间了，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一下，最起码要给长孙皇后留下一个好印象才好。 刚起来，石天有些傻眼了，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醉酒之后呕吐，将衣服弄脏了，这才被人给换了衣服。 看着这身打扮，石天有些欲哭无泪。这一杯酒下去，丢人丢大发了，都丢进皇宫，丢到丽政殿来了！ “石家小郎君醒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丫鬟进门查看之后，长孙皇后才走了进来，一脸和煦地对着石天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没有不适，劳烦皇后娘娘记挂了。”虽然已经见过两次长孙皇后了，石天却不敢有任何随意的心思。 “娘娘？这称呼倒也有趣！你这年纪在本宫面前喊娘娘倒也贴切。”听到石天称呼‘娘娘’，长孙皇后多少有些意外。 一听这话，石天知道自己露怯了，想来现在还没有‘娘娘’这称呼方式。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那就收不回去了。 “皇后娘娘您母仪天下，天下孩童都是您的子女。草民虽然入宫两次，却没来得及学习礼仪，看皇后与母亲年龄相仿，故孟浪称呼您为‘娘娘’，望皇后不要怪罪。”石天只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去。 天知道这时候该称皇后什么？刚才好像听那丫鬟称殿下，可是一着急给忘了。 对于石天的称呼，长孙皇后倒也不至于介意，遂开口道：“既然本宫与你母亲年龄仿，那你以后称呼本宫为‘娘娘’吧！ 听人说你今日天还没亮就进宫献祥瑞了，想必也没吃什么东西，你且在此休息一下，本宫让人去给你准备些吃食。” 对于‘娘娘’这个称呼，长孙皇后还是很喜欢的。皇帝是天子，如同天下子民之父，皇后自然就是百姓之母了，那可不就是娘娘吗？ 她虽然喜欢这个称呼，可是也不能公然告诉别人，让别人称呼她为娘娘吧！只要石天开始喊他娘娘，用不了多久，就会纷纷有人效仿，这称呼也就流传开来了。 吃过早食，石天起来活动一下，准备找人带他出宫了。 皇宫虽好，可是非太多，他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任何一点风浪。 只是刚出门，就被一个小萝莉给堵住了。 “听母后说你很厉害，会制作好多对大唐很有用的东西？” 没等石天开口，小萝莉先开口问道。 看着眼前的小萝莉，石天心中那冲上去捏一捏她脸蛋的冲动更加按压不住了。不过这里是后宫，是丽政殿，如果孟浪了估计他只能横着出宫了，甚至能横着出去都是奢求。 不过大唐开放，其开放程度相比前世也不逞多让，要不李世民的那几个女儿也不会那么出名了。这应该也是为了增加人口，李世民暗中做的手笔吧！ 第19章 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能上手，嘴上逗一逗应该不成问题吧！ 想到这里，石天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可是很厉害的，会做好多东西，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给你做个好东西怎样？” 皇家的闺女怎么了，自己帮他哄孩子，想必李世民也不至于为这小事找他麻烦吧！ 盯着石天，小萝莉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确认道：“你会做糖吗？娘亲最近一直在吃药，我想给她做一些糖吃。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每次用药之后，娘亲都会让人给我一些糖霜，那样就不苦了。” 听到这话，让石天不禁疑惑。这皇宫之中，除了长孙皇后之外也就属这李明达最为受宠了，想要糖霜一句话就可以了，何必求他来制作？ 不过，这是李明达的事情，自己也不好过问。这李明达聪慧，她不说自然有不说的原因，这事他可不想打听。 “制糖倒是不成问题，我正好会一种制糖的方法，只不过这制糖需要一些时间，少说也得五六天才行，你能等吗？”石天笑着说道。 听到石天会制糖，李明达眼睛亮了起来。不过听到还需要五六天的时间，他的小脸上难掩一丝失落。 想了一下，李明达再次确定道：“六天就六天，六天后你真能制出糖来？” 说到这里，李明达的小脸渐渐有一丝红晕，怯生生地说道：“可是我现在没钱给你，你这糖价值几何，只能等六天后取糖的时候我再将钱给你。” 她吃住全在宫里，现在又没被封公主，没有自己的产业。虽然有些例钱，可是这钱也全在长孙皇后手里，就跟小朋友的压岁钱一样，这钱存着存着就没了，她也不能开口向长孙皇后讨要。 不过想要钱，她也不是没有办法。每次出宫看长乐公主的时候，长乐公主都会给他一些铜钱，然后领着他去街上逛街，直到把钱花完才回宫。 听到这里，石天心里不禁一笑。这小丫头倒也有意思，身处高位，问别人要东西还要给钱，这一点倒是不错，可见长孙皇后的家教不错。 “刚才我可是说过，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送你一件好东西，我可是说话算话的，说送给你就送给你。”石天拍着胸膛霸气地说道。 听到这话，李明达脸上瞬间笑开了花。高兴地说道：“我叫李明达，你不用告诉我你叫什么，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石天。” 他怕石天再来个自报家门，那样的话，她这糖拿的就烫手了。 “好，六天之后我把糖制造出来给你。只不过我进不了宫，怎么给你？”答应了李明达之后，石天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以他的身份，想要进宫还是有些困难的，总不能再献祥瑞吧！ 听到这话，李明达学着石天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没事，六天之后我借口出宫去找姐姐，申时便回，到时你到皇宫门口，将糖给我就行。” 就现在来说，大唐皇子之间还算和睦，李明达跟李丽质的关系又十分亲密，每当他提出出宫去找李丽质时，长孙皇后都会允许，因此她才如此肯定地说道。 谈妥之后，石天随口嘱咐了一句：“我这糖可不是普通的糖霜，而是麦芽糖，与百合和银耳一起食用，不但可以提高食欲，而且对气疾也都有一些好处。” 他可知道李明达十二岁就早逝了，据记载是因为气疾早夭的。麦芽糖有润肺的功效，多吃点麦芽糖说不定可以对她身体有所改善。 麦芽糖大唐本来就有，制作麦芽糖的方法也算不得什么机密。可是用来逗弄一下这个小萝莉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这里，准备离开的李明达停下脚步，开口问道：“这糖若是售卖的话，价值几何？” 李明达不知道自己有气疾，但是她知道长孙皇后有气疾，她的姐姐长乐公主也有气疾。若是这种糖能治疗气疾的话，她就可以多弄一点送给长孙皇后和她姐姐，这样她们就可以免受气疾的痛苦了。 听到这里，石天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作死的想法，而且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然后就脱口而出了道： “我与皇家一起做了个生意，一同开一家酒楼，要不你把名字借给我，我把酒楼命名为明达酒楼。这样的话，我可以每年送你三百斤糖做为你名字的使用费用可好？” 可是这话说出来石天就后悔了。李世民有多宠爱李明达石天是知道的，如果让李世民知道自己用他宝贝闺女的名字命名酒楼，李世民还不得把自己弄死？ 想到这里，石天立马改口说道：“刚才这话我只是开个玩笑。昨日我向皇后娘娘借了一百文铜钱，每年三百斤糖，就当作这借钱的利息如何？” 一百文钱，一年三百斤糖的利息，这利息可是够高的。可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了。 听到这话，李明达抽了一下小鼻子说道：“就如你所说，我将名字借于你，一年三百斤糖。你可是说过，你一向是说话算话的，可不能抵赖。” 说完之后，不等石天回话，转身就跑回长孙皇后的正殿了。 这事闹的有点大啊！但愿长孙皇后不会追究吧！也但愿李世民足够大度，不要他的小命才好。 从丽政殿出来，石天直奔工部。想要制作麦芽糖还是要制作一些工具的，想到工具，石天就想到了工部，没有哪里能比工部更适合打造工具的了。 工部里的工匠手艺好，材料也全，最主要的是还不用花钱。 昨天能在工部打造工具，主要是李世民批了条子。可是今天再跑到工部里面，段纶不知道会不会念着昨日的旧情和前天那两面之缘？ 还没迈进工部的大门，石天就闻到了漫天的酒气。 这味道他熟悉，昨夜在自家蒸馏酒精的时候就是这味，不用想也知道，在自己醉酒之后李世民肯定安排人试制酒精了。 工部是段纶的地盘，来这里找工部的匠人打造工具，不跟段纶打个招呼说不过去。 而且，这件事情也要跟段纶说明一下前因后果，万一有人拿这件事情找段纶麻烦，也好让段纶能够从容应对才好。 为李明达制糖，段纶安排人免费为他打制几件不值钱的工具，这件事说到哪里也算不上过错。 就算有御史言官将这件事情闹到李世民那里，段纶也不会有麻烦，他也不会有麻烦。 可是一进门，石天就傻眼了，屋里的酒味比外面还冲。 李世民斜坐在段纶的位子上，面前摆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酒樽，里面那清澈透明的酒水一看就是蒸馏酒。 门是段纶亲自开的，满身的酒气，熏的石天差点吐了出来。看一下李世民左手下座，也摆着一个酒樽，不用说也知道，这两人应该是在这里关着门偷着喝酒了。 见到石天进来，李世民迷糊着双眼，得意地说道：“石天小子，这是朕亲自蒸馏的美酒，要不要来上一樽？” 听这话，石天果断摇头。开玩笑，一樽酒已经让他睡了几个时辰了，再来一樽，今晚还能回去吗？ 石天上前两步，摇头道：“回陛下，小子年幼，不胜酒力，一樽酒已然让小子昏睡了几个时辰了，再来一樽，陛下可就得安排人送小子回去了。 不如陛下赏赐小子一樽酒，小子带回去慢慢品尝。即便醉了，也不会让人看到小子出丑的样子。” 要酒是假，主要是石天看上了那个金光闪闪的酒樽了。以李世民的地位，这酒樽应该是真金无疑了。 大唐的金价石天不清楚，但肯定不便宜，而且还是高端的流通货币，这一点在几千年的历史之中从未改变过。 如果李世民真赏他一樽酒，那金樽就是赏赐了，拿出去直接卖掉肯定是不可能，可是将其留在家里摆着当个传家的宝贝，也总比弄个铁榔头当传家宝要好的多吧！ 听到这里，李世民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小子想得倒是挺美的。行，一会回去的时候朕赏你一坛美酒，不过你年纪尚幼，还未加冠，不可饮酒。这赏你的美酒你好好存起来，等加冠的时候再喝吧！” 听到这话，石天未免有一丝失落，好好的一个金樽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了。至于酒坛，他家里还有好多呢，可不缺这东西。他看中的是你老李亲自酿的酒吗？他看中的是那些打制金樽的金子好不。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不但不敢说，连表现都不敢表现出来。 别看李世民现在喝的迷迷糊糊的，但是石天敢保证，这丫的绝对没醉。估计除了在长孙皇后那儿，李世民在其他地方绝对不敢喝醉，即便是他信任的段纶面前也不可能。 石天谢过赏赐之后，李世民端起酒樽，小酌一口之后继续问道：“你小子醒了不回家，跑工部来干什么了？”彡彡訁凊 自己跑工部来打秋风，被李世民捉了个正着。在段纶面前，他可以拿宫里人需要他制作东西一笔带过，可是在李世民面前，他可不敢这样说。 第20章 抠门的程咬金 在段纶面前只要提起后宫，段纶就不敢过问了。可在李世民面前提起后宫，他还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子想到一件小玩意，可是制作起来需要用到一些工具。陛下也知小子家里穷，没钱打制工具，于是只能跑工部来求段尚书帮忙了。”石天含糊说道。 听到石天又要造东西，李世民眼角不由再次闪出亮光。问道：“可是祥瑞？” 这话问得石天直翻白眼。祥瑞是那么容易弄的？他手里这点底货可是在大唐生存的根本，一次性全献出去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算不得祥瑞，只是制点糖而已。”李世民连续两问，不多少透露一点，就说不过去了。 “可是蔗糖制作？”听到制糖，李世民很是心动。霜糖大唐是有的，但这霜糖可不是自己制作的，而是从外面进口的。现在大唐市面上主流的糖还是靠蜂蜜和麦芽糖。 制糖对大唐还是很重要的，当时白糖制作工艺从欧洲传入印度，为了学习制糖工艺，李世民派王玄策出使印度，结果造就了一人灭一国的传奇人生。 想到印度人民的安全，石天上前说道：“蔗糖制取倒也不难，取甘蔗榨汁过滤，百斤蔗汁加入一两石灰，置于锅中熬煮，待煮热之后，再徐徐添加石灰，直到蔗汁中酸味尽除为止。 边煮边撇去浮沫，浮沫尽除，蔗汁熬制粘稠，灭火搅拌，便可得红砂糖。将红砂糖置于铺有稻草的瓦漏中，以黄泥水淋之，便可得到霜糖。” 石天说的霜糖便是后世的白糖，只不过不是白砂糖。想要得到白砂糖，将霜糖再炒一下就可以了。至于冰糖，炒的时候加点白矾也就出来了。 这种制作白糖的方法记载于《天工开物》中，是鼎鼎大名的水淋制糖法，所用的原理，无非就是黄泥的吸附作用。 至于效果如何？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算是十分先进了，可是相比前世的白糖，这种糖还是差点火候的。 其实用活性碳，也可以制取白糖，效果可能比黄泥更好一些，估计能得到与后世相差不大的白糖。可惜石天没测试过这个方法，不敢乱言，只是随意提了一句。 前世制取白糖，大多采用的是离心法，可是这年代想要制作离心机也是一件麻烦事情，不说离心机了，就是那个水车，现在已经过去四五天时间了，到现在还没验证明白。 听到这话，李世民也顾不得装醉了，翻出段纶的纸笔，刷刷刷就把石天所说的制糖方法写了下来。 “你要用什么工具，让段纶安排人帮你打制就是了。”写完之后，李世民对着石天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对着段纶说道：“以后石天来工部打制工具，只要不是耗费巨大，你务必让人优先为其打制。” 交待完段纶，李世民将写好的制糖之法收进自己的口袋，然后让石天在工部试制白糖，段纶在旁辅助记录。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后宫。 听到这话，石天一阵头大。制糖哪有那么容易？前面的步骤不说，只要不太傻都能制取出来，可是到了后面最关键的黄泥水淋时，不实验个十次八次甭想冲洗出白糖。 糖可是溶于水的，按字面的办法，甭说制出白糖，弄不好抽取出来的红砂糖还会被黄泥水全部溶化掉。 这个方法石天也没有亲自试过，最大的可能是这些黄泥水应该是饱和的糖水溶液，这样就不会溶化红砂糖，只会吸附红砂糖的杂质，最后制成白糖。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净街鼓已经开始响起来了。为了不让石天被巡街武候抓走，段纶特地安排人送石天回去。至于他自己，暂时可回不去，李世民还等着他去汇报制糖的结果呢。 白糖已经制出来了，而且质量比市面上的霜糖要好上不少。有了这制糖方法，段纶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工部缺钱，不说工部了，大唐六部就没有不缺钱的。就连掌管大唐钱袋子的民部，那也是穷得叮当响的货色。 现在霜糖制出来了，他不但要把霜糖制作的详细过程递交给李世民，还要向李世民进言，在工部下面设一个制糖作坊，为大唐源源不断地制作霜糖。 这主意是石天给他出的，看到面黄肌瘦的工部工匠，一打听，一个月才一两百铜钱的俸禄，于是，石天就给段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为此，段纶送石天出工部的时候，特地送了他一罐糖饴，作为谢礼。www.33qxs.m 不过，石天可没有打算用这罐糖饴打发李明达。答应李明达给他制糖，那就必须亲自动手，绝不能假以他人之手才行。这件事情毕竟是收了费用的，这点原则他还是有的。 出宫时，守在登闻鼓边的金吾卫已经换人了，想必傻大个已经熬不住，回去休息去了。 金吾卫换人了，石天也就失去了调戏的心思。这年头，想找一个说得上话来的人可不容易，别看金吾卫只是个站岗的角色，可是他们骨子里可是骄傲着呢。 石天是个白身，别看献了几次祥瑞，在这金吾卫面前，人家未必能够正眼瞧他。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吃皇粮的。 回到家时，看着满院子的酒坛子，不用想，这肯定是程咬金命人送来的。 对于这些酒坛子石天并不怎么关心，他关心的是程咬金送来了多少钱的加工费用，这可关系到接下来酒楼的建设程度。 越过酒坛子，石天进入正房，找到正在擦拭铜钱的云宛儿问道：“娘，院子里的酒可是宿国公程咬金让人送来的？除了酒之外，来人可还送来加工费用？” 看着被云宛儿擦得铮亮的铜钱，石天很是担心。照这么个擦法，估计不等过年，这一百枚铜钱就会被云宛儿给擦没了字印，变成一百个光秃秃的铜板了。 听到石天打听钱的事情，云宛儿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回过神来之后，为了掩饰刚才的动作，云宛儿挠了挠并不存在的痒痒，悠悠地说道：“你管那么多做甚？赶紧去将宿国公所要的酒水蒸出来，给人家送去才是正事。” 这话说的，石天忍不住的想要发飙。什么叫不管他的事情？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弄来的，用来装修酒楼用的本钱。 现在钱到了云宛儿手里，云宛儿竟然不想掏出来了，这他哪里肯干。 “我跟皇家要合伙开个酒楼，他们出店铺，我则负责酒楼的布置，赚了钱五五分账。这钱可是布置酒楼用的，你可不能不拿出来，如果误了皇家的事情，咱们可吃罪不起！” 撒娇卖萌，从云宛儿这里弄点小钱还可以，如果是大钱，看云宛儿这个财迷样就甭想了。 拿皇家来吓唬云宛儿，关乎石家三口命运的事情，想来云宛儿就不敢藏私了吧！ 听到石天这话，果然，云宛儿一脸不舍地掏出来一百枚铜钱递了过来，还不忘叮嘱道：“省着点花，店铺的布置，能打造咱就自己打造，咱们自己不能打造的，就找人打造，总比集市上买的要便宜一些。” 盯着手里的一百文钱，石天懵了。堂堂宿国公府，出手竟然会如此吝啬？大唐铜钱的购买力是高，可是一百铜钱能干什么？估计买两把椅子就啥也剩不下了。 他不死心的问道：“宿国公府的人就只送来了一百铜钱？” 听到这话，云宛儿直接斥道：“宿国公府的人来，卸下酒水之后将这一百文铜钱交给了你阿耶，说这是制取烈酒的费用。我含辛茹苦将儿养大，却不想我儿竟然怀疑起为娘来了。 我儿如此怀疑为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寻一口水井，跳进去淹死算了！” 说着，云宛儿竟然泪流满面地哭了起来。 看云宛儿这个样子，石天急了，却不知如何是好。两世为人，他可从来没有哄女人的经验，至于之前哄云宛儿的那些话，那也只不过是从影视作品中学来的，只有理论，却无实践。 “娘亲勿怪，事关皇家和宿国公府，儿子也仅仅是为了确认一下而已。想那堂堂国公府，竟然如此吝啬，一百文钱也能拿得出手？ 娘亲且放心，哪天儿子有闲，亲自去砸了那宿国公府的大门，为娘亲出了这口恶气。” 听到石天要砸程咬金的大门，云宛儿也顾不上伤心了，抬手就给石天后脑勺上来了个大比兜。 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说的什么疯话？宿国公府是什么地方？能让你这黄口小儿去撒野？砸了宿国公府的大门，咱们这一家三口的小命全搭上都不够赔的！献了两天祥瑞，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成？” 砸程咬金家的大门？石天肯定是没有这个勇气的，也就嘴上过过瘾就行了。不过，程咬金让人只送来一百文铜钱，这可就有点过份了。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情，这是赤果果地瞧不起他石天啊。如果程咬金一分钱不付，这事还好说，就算是卖程咬金一个人情了。可是让人送来一百文铜钱，这就是花钱雇石天帮他蒸酒，一个出钱，一个干活，完事两清的意思了。 第21章 石天卖宝 且不说这酒只有石天会做，就是石锤给人家打造一副马镫，那都要三十个铜钱。 蒸这一百斤烈酒，总要比打造几副马镫要麻烦的多吧！送来这一百枚铜钱，纯纯的恶心石天？ “程咬金，总有一天小爷让你好看！”石天愤愤地想道。 不过，虽然让程咬金气的肝疼，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将酒搬进了屋里。 这可是御酒，如果被雨淋了，或者被人碰倒了，洒出一滴来他都会心疼。 现在，这酒已经是他的了，代价就是给程咬金一百斤烈酒，他也犯不着跟自己的东西生气。 报仇不隔夜？说说就行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才是王道。 至于程咬金的烈酒，十贯钱有十贯钱的速度，一贯钱有一贯钱的速度。一百文钱，先等上几天再说吧！ 搬完酒，石天开始忙活起麦芽糖的制作。相比程咬金，李明达的诚意还是很足的。不说别的，光这一个冠名，最起码能让整个长安的王公贵族老老实实的，不敢找酒楼的麻烦。 麦芽糖虽然叫麦芽糖，并不是用麦芽制作的，而是用麦芽里的淀粉酶分解糯米或者其他高淀粉食物里的淀粉，将其分解成糖制作而成的，麦芽只是个引子而已。 麦芽糖的制作，前几天没有太多的工作，无非就是让麦子发芽而已。虽然没有太多的工作，石天却没闲着。这几天，他可没少往长安城外跑。 程咬金那里没搞到钱，石天不得不想别的办法了。 跟皇家开酒楼，李世民答应出铺面，可是里面的布置，李世民可是言明了，要他自己想办法。 布置一个酒楼，那可不是小钱，几贯十几贯下去，估计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要想将酒楼布置的一步到位，少说也要几十贯钱。 短时间内想要筹集到这么多钱，他只能出奇招了。 几天忙活下来，集齐了各种材料，石天终于烧制出了晶莹剔透的的玻璃制品，一个巴掌大小透明的玻璃佛像。 大唐有玻璃，而且名字也叫玻璃，可是所谓的玻璃只不过是一些不透明的琉璃。 大唐的琉璃价格可不便宜，说句价比金高，那可是一点也不夸张。 导致大唐琉璃价高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宗教。《西游记》中，沙僧同学只是因为打碎了一个玻璃杯，就被发配到了流沙河，可见玉帝都对琉璃十分看重。 用布将玻璃佛像包起来，石天就往东城跑去。这东西在西城是卖不上价的，也没人敢买，无他，出不起价。彡彡訁凊 石天对长安并不熟悉，一路打听，最后找到了一个叫做多宝阁的店铺。 之所以选择这个店铺，无非就是看着这个店铺门面够大气，想来资金雄厚，能够吃的下他的这个绝世珍宝。 “掌柜的，帮我看一下这件东西价值几何。”进入店铺，石天没理会铺面里的几个人，掏出玻璃佛像开门见山地大声叫道。 第22章 当街追杀 看了一眼正在忙着书写售卖文书的胖老头，石天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淡淡地说道：“小子虽然年幼，也不是没经世事的人。掌柜的常年在这长安城里做生意，想必也不是孤陋寡闻之人。 前几日长安县尉牛致远及侄子牛开路之事想必掌柜也有耳闻吧！那两人就是小子亲手将其送进了大理寺的大狱之中的。掌柜的开的是买卖，难道比官家还要厉害不成？莫要给东家招来灾祸才好！” 牛致远的事情胖老头自然知道。听到石天如此说，他手里的毛笔一顿，仅仅停顿了一瞬间，胖老头便轻笑一声道：“那又如何？” 说完，又自顾自地写起了文书。 见这掌柜油盐不进，石天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了，起身说道：“这玻璃佛像暂且放在你多宝阁吧！你且保存好了，稍后自会有人来取。” 说完，石天也不再理会胖老头，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来到多宝阁的大堂，看了一圈刚才在大堂里见过他拿着玻璃佛像进入后院的人。发现了一个衣着得体，透出几分气度的中年人。 石天赶紧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道：“小子石天，看尊驾气度不凡，不知可否告知身份。” 这话问得，显然是不合规矩了。此人跟石天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打算跟他有任何交集。可是石天上来就问身份，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此人倒也不以为意，或许对石天之前手中的玻璃佛像有些兴趣，于是随口说道：“某家李招才，乃是一位采买管事，至于是哪个府上的，却不方便说出来了。 刚才见你拿的玻璃佛像甚是有趣，若是以后还有此等宝物，可到宣阳坊飘香酒楼找掌柜留言，我自会知道，到时给你开一个好价钱。” 答应了李招才一句之后，石天出了多宝阁，直接向着皇城门走去。 为这点事敲登闻鼓倒也还不至于，不过对方已经起了歹心了，他必须把这件事情搞出点动静来。 如果今天是傻大个值班的话，说不定他还能让傻大个把自己带进皇宫。到时候跑到刑部，去找李道宗告上一状。即便见不到李道宗，也可以找其他刑部的官员告上一状。 光告状还不够，他还要去其他几部转一下，像什么段纶啊，魏征啊，孙伏伽啊。把这件事情都跟他们讲讲，让这些上层的人都知晓有这回事。 多宝阁背后有人，这是必然的，而且这个人的身份还不低，要不然他说出把牛致远弄进大理寺，对方也仅仅是顿了一下，然后随口说了句‘那又如何？’ 等他把这件事情叫嚷的整个上层都知道了，多宝阁背后的人想必也就知道了，到时候对方如果还敢向他和他的家人下手，那可就热闹了。 现在这件事情，即便李世民亲自过问，多宝阁背后之人也可以把事情推给那个胖掌柜，可是把这件事情闹到尽人皆知的情况，多宝阁背后的人如果还敢出手，那就离死不远了。 都知道多宝阁昧了石天的玻璃佛像，不说这个佛像能不能出手，就是石天家出现任何不测，不管是谁出的手，人们第一个就会想到多宝阁以及背后的人。 至于见李世民，那可不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李世民天天忙的跟个丝瓜一样，哪有心思管他这点屁事，当然，献祥瑞除外。 如果有祥瑞敲门，李世民保证随叫随到，这点他还是可以肯定的。 想法虽好，可是现实却不那么理想。不等他走到朱雀门前，远处就响起了马蹄声。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要来杀人灭口了。 光天化日，在长安城内纵马当街杀人，这多宝阁到底有什么背景，敢如此地肆无忌惮？ 容不得石天多想，他拔腿就跑，向着皇城门口冲去。这里离皇城门口不过三两百米的距离，而且朱雀大街上人流攒动，只要他不去朱雀大街中央的马道上奔跑寻死，在骑马之人追上之前，他还是有可能跑到皇城门口的。 “石家小郎君，你的东西掉在我们店中啦！我们掌柜的让我给你送来。”看到石天向皇城门口冲去，骑马之人一边向着石天追来，一边大声地呼喊道。 石天出了多宝阁之后，多宝阁派人去打探了石天的底细。临走之时，石天自信满满地说有人会来取这尊玻璃佛像，这让胖老头不得不心生忌惮。 打探的结果也没让胖老头失望。之前他也知道，有人连续敲了四天的登闻鼓，而且后三天，每次都有不同的人拿着东西将他送出来。可是没想到，今天来店里卖玻璃佛像的小子就是那个连续敲了四天登闻鼓之人。 不用细想也知道，他捅了大篓子了，于是赶紧派人去将石天追回来。 至于追回来之后，退还玻璃佛像并且赔礼道歉也行，或者高价收下这尊玻璃佛像也行，只要石天不把事情闹大，破费点钱财对多宝阁来说算不得什么。 听到马上之人喊话，石天不但脚步不停，反而更是加快了几分。 石天可不傻，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多宝阁的掌柜会回心转意。就那个胖老头的吃相，不把他们石家三口灭个干净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见石天没有上当，骑马之人再次开口喊道：“长安城的各位老少，帮忙擒下前面奔跑的小郎君，此子偷了我们店铺的宝贝，我们一起擒下将他送官，到时候官府自有赏赐下来，我家掌柜也会送上厚礼相谢。” 听到这话，石天也吓了一跳，他还真怕跑出两个见钱眼开的二楞子将他拦住。一旦被拦，落到骑马人的手里，那后果想必不会怎么美好。 “多宝阁的人昧了我的玻璃佛像，现在又来杀人灭口啦！”石天边跑边喊，向着城门冲去。 他道是不奢求自己的话让长安城的百姓见义勇为，帮他拦下骑马之人。只要这些人不为所动，拦住他的去路他就阿弥陀佛了。 好在能在皇城门口活动的人没有什么傻子，石天跑去的方向是皇城门，如果是小偷，肯定没人会去自投罗网。相比马上之人的话，石天的话更是可信一些。 夺宝之后，当街杀人灭口，不但口没灭成，还被人跑到了街上，闹得满城皆知。大唐没有啥娱乐项目，能够在朱雀大街上看上这么一出大戏，长安百姓还是很兴奋的。 为了能多看一会戏，长安百姓不光自觉为石天让路，还有不少大胆之人走到了朱雀大街中央，干扰着骑马之人的速度，甚至还有一些好事的人在加油叫好的。 就在离城门不足百米之时，骑马之人已经率先冲到了城门方向，拦住了石天的去路。俯身探手，石天就被为首之人提在了手上。 “石家小郎君，别挣扎了，跟我回去与我家掌柜说个清楚，相必这里面有些误会，说开就好了。”对着手里挣扎的石天说了一句，三人掉转马头，就准备赶回多宝阁去。 就在石天绝望之时，城门里面冲出来一骑执刀着甲的金吾卫，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多宝阁的三匹战马之前。 “将人放下，下马受缚。”虽然以一对三，金吾卫的语气却是底气十足。 相比这些草莽匹夫，金吾卫这种正规军就厉害的多了。不光厉害，他还有警戒巡查的权利。如果这三个多宝阁的打手不听从金吾卫的命令，金吾卫完全有权将其当街格杀。 没办法，见到正规军，三人只能将石天放下，然后趴在地上，等着从皇城中冲出来的后续金吾卫将他们一个个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石天重获自由，认真看了一下那个骑在马上的金吾卫，将其容貌记住之后说道：“谢了哥们，今天还有要事无暇他顾，改天我请你好好喝个痛快。” 说完之后，石天再次向城门口跑去。 “你喊金吾卫去救我的？”跑到城门口，看着站在登闻鼓前的傻大个，石天笑着问道。 刚才他被擒的地方，离城门口还有近百米的距离。那金吾卫给只身纵马前去救援，想必也是受人所托。皇城门口，跟他有交情的也就这个傻大个了，除了他，估计也没人会关心他的死活了。 “没事吧！今天要不要再敲登闻鼓？”傻大个没有明着回答石天的提问，只不过也算是默认了。 “敲！今天是申冤，你不能挡我了！”说完，石天拿起鼓槌，重重地敲了下去。 咚咚咚！ …… 好几天没听到登闻鼓的声音了，李世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再次听到登闻鼓声，李世民很是高兴。不用他说，只是一个眼神，张阿难就小跑着出了两仪殿，吩咐小太监前去将石天带了进来。 “又闻登闻鼓响，众卿猜一下，石天小子这次又能献上什么祥瑞来？”听到登闻鼓响，反正也无心上朝了，李世民索性让下面的文武大臣猜测石天这次又来献什么祥瑞。 虽然几天没见石天，但李世民却一直让人关注着石天的动向。他知道石天这几天可是一直没有闲着，天天往城外跑，背回来不少各种各样的沙子石头。 想来是石天小子已经捣鼓出新东西来了，此次敲响登闻鼓，必然又是进宫献祥瑞的。 第23章 陛下救命啊！ 李世民问话，下面百官无语。天知道石天今天要献什么东西？ 不过李世民有这个兴致，下面的百官也不好驳了李世民的面子。 “陛下，石天先是献上水车，后又献上马蹄铁，再有贞观犁和酒精。 经过几天加紧施工，水车已于前几日打造完成，布置在了城外渭河之上，经过两天运转记录，完全达到石天当日所言效果。 马蹄铁现在已经在驿马中试用。从报上来的消息得知，马蹄铁能大大提高驿马的负载，除此之外，至今未收到驿马马蹄受伤的上报，想来可以杜绝绝大多数马蹄损伤。 贞观犁经过改造，现在用木料打造曲辕，不但大大节约了铁料耗费，而且还不减贞观犁的性能，为贞观犁传遍大唐疆域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酒精预防疡症经过太医署的试用，第一批包括太医令在内的十名伤患，按照石天所言，用清水冲洗伤口之后涂抹酒精，均未出现疡症迹象，想来效果不错。 另外，太医令还安排过几个疡症患者清创伤口后再用酒精，疡症也能得以控制，只是伤口愈合较平常缓慢不少。” 对于石天献上的这几样祥瑞，魏征还是很上心的。有了贞观犁和马蹄铁在前，他一直关注着水车和酒精的进度。 李世民此问，魏征也好奇石天这次能献上什么宝贝。 “除马蹄铁之外，石天所献的三件祥瑞皆都源自于农事，想必，此次敲响登闻鼓所献的祥瑞，大概率还是与农事有关吧！”魏征把猜测范围锁定在了农事上。 没等他说完，李孝恭出列说道：“酒精可算不得农事，与军中有大用。马蹄铁对战马助力甚大，也算得上军器。想来这次所献之物，军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对于两人的猜测，李世民却不以为意。 石天的本事他是见过的，明面上只献了四件祥瑞，可是制盐造纸，还有那被他视作核心机密的印刷之术可都出自石天之手。 不过李世民却没多说什么，制盐还好，造纸和印刷可是他挥向五姓七望的必杀技，李世民可不敢让殿里的任何人知道。 殿里的人有不少是五姓七望的弟子，即便不是五姓七望的弟子，也有不少人与五姓七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房玄龄夫人是卢氏，程咬金前两年续弦的是崔氏。即便那些没有娶五姓女的大臣，不少家中子女也与五姓七望有些关系。 制盐已经开始给李世民带来一些利益了。有了钱，他就可以开始布局，造纸和印刷只有等到布局完成之后才能一击绝杀，斩断世家的根底。 正在众臣纷纷猜测的时候，被安排去接引石天入宫的小太监已经接上石天进入皇城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仪殿，石天突然抬手，打乱自己的头发。 这还不算，又将系着衣服的带子松开一个扣子，脱下一只鞋子提在手里。 不等小太监通报，石天径直冲入了两仪殿。 “陛下救命啊！”大喊一声，石天竟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见到这场景，不光李世民懵了，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也懵了，甚至连领着石天进来的小太监也都惊地目瞪口呆了。 无耻的人他见过不少，这大殿之中，至少有一半都是无耻之徒，这是带他的大太监说的。可是在这两仪殿侍候这么久了，他却从未看明白过一件无耻之事。 今天他可算是开眼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无耻啊！ 刚才在城门口之时，石天还在那里趾高气扬地指着鼻子大骂那几个被金吾卫绑起来的大汉，那场景，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可是转眼之间，他却摇身一变的，成了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娃子，不光形似，而且神似。 “你如何弄成了这般模样？”看着石天如此落魄的模样，李世民开口问道。 石天年纪虽小，可是进退有度，显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弄成这个形象。今天石天是敲登闻鼓进来的，如果是献祥瑞，更不会如此打扮。 这里面有事！ 听到李世民问话，石天瞬间收声，抬起袖子擦了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眼泪，这才说道： “回陛下，草民今日拿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玻璃佛像，想去那东城的多宝阁换些银钱。 却不想那多宝阁的掌柜见宝起意，强夺了草民的玻璃佛像不说，还派人在朱雀大街上当街追杀草民。 幸得皇城门口看守登闻鼓的金吾卫认得草民，紧急上报给了看守城门的将军，草民的小命才被骑马赶来的金吾卫将军救下。” 说完之后，石天抬起袖子，再次抹起了眼泪。 这次他是真流下了眼泪了，跑了一路，身上满是灰尘，刚才装样子擦眼泪没把握好力度，沙子迷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石天的哭诉让李世民不禁火冒三丈。昧人财宝不说，还敢当选杀人，而且还骑着马杀到他的皇城门口了，这哪里是他能忍的？ “李君羡，你带人去将多宝阁围了，将多宝阁里的人全部给朕押来！还有那玻璃佛像也一起带来。”李世民站起身来拍着桌子吼道。 登闻鼓确是石天敲响的，可是今天却没等来石天献上的祥瑞，反而出了这么一档子烂事，这让李世民心里窝火不已。 听到这里，石天忍不住补充道：“陛下，那追杀草民的几人已经被金吾卫将军降服，现在全被绑在城门口。” “通知守城之人，将城门口的歹人一同押上来！”李世民对着身旁的张阿难说道。 人是守城将军拿住的，自然要让他亲自押上来，这也是给他一个机会，如果真是有些本事的人，李世民倒是不介意给他一个升迁的机会。 不一会，刚才城门口那个骑马救下石天的金吾卫就押着那三个人上来了。经过门口千牛卫的搜身之后，三人被押入了两仪殿中。 “石天小子，看一下，追杀你的可是这三人？”李世民指着跪在地上的三人问道。 “回陛下，就是这三个人骑着马在朱雀大街追杀我。 开始之时，三人边追边喊，说是来送还我的玻璃佛像。见我不停，又对长安百姓谎称我偷了他多宝阁的宝贝，让长安百姓拦我去路。m.33qxs.m 还好长安百姓明辨是非，并没人上来拦我。奈何我跑不过他们的马匹，最后被他们捉在了马背上。若不是金吾卫的将军前来救我，想来我已经被他带回多宝阁害了。” 石天本想添油加醋，说的更为凄惨一些。可是想来，按大唐律，这三人应该不会被判死，与其得罪死这三人，倒不如实话实说。 这三人是小人物，可是小人物也不好往死里得罪。想当年倭国的晋三小郎，最后不都死在了小人物手里吗？小人物拼起命来，那才是最难防的。 至于救下他的金吾卫，不要钱的人情石天自然不会放过。当着他的面，再次在李世民面前提起，做到这里，也就够数了。机会给了，至于能不能把握住，那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城门郎，对于石天的话，你有何补充？”石天讲完，李世民对着骑马救下石天的金吾卫将军问道。 生平第一次跟李世民答话，金吾卫将军还是很激动的。这可关乎到他的前程，不得不小心对待。 上前行礼之后，金吾卫将军直接答道：“臣朱雀城门郎蔡忠回陛下，今日负责看守朱雀门，听看守登闻鼓的金吾卫张三来报，有人在朱雀大街行凶，当即纵马出城查看。 臣去时，石天已被歹人擒上马背。臣是认得石天的，也听过其为大唐献过祥瑞，想来有功于大唐，不似歹人口中窃取多宝阁之物的为非之人。 况且即便石天有不法之事，也当归万年县查问，不可私自处理。 想及此，臣顾不上其他，前去喝住歹人，让其放下石天并下马就缚。慑于陛下天威，歹人不敢反抗，放下石天下马受降。后被随臣而来的手下绑缚，带至城门。 因此事发生在朱雀门前，金吾卫又参与了此事，臣本想将歹人押至刑部受审，正当此时，有宦官命臣将其押至朝堂之上。在搜身检查，去了歹人身上凶器之后，臣才将其押来。 除所乘三匹战马之外，歹人身上还搜出匕首三把，长刀一柄，掷箭三支，现皆存放于朱雀门的值房之内，有专人看守。” 城门郎的回话简单明了，短短几句话就将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张三的功，他不能领，张三跟石天关系亲密，他如果占了张三的便宜，以后石天找他算账就麻烦了。 手下绑缚这三个歹人，这点功劳与他救下石天，擒下三个歹人来说微不足道，而且也掩盖不住。在陛下面前提一下，也让陛下知道他不是冒功之人。 将歹人押上朝堂之前，先将三人搜身，并且搜出了凶器。这件事情如果他不去做，两仪殿门口的太监也会去做。他做了，就表明他做事周到，想到了皇上的安危，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功劳。 问完了石天和城门郎，李世民转头看向下面跪着的三人，问道：“对于石天和城门郎所言，你三人可有何反驳的？” 只问了石天和城门郎，不给三个歹人自辩的机会，这样判罚也过于武断了。 这三人的处置，还不至于让李世民亲自过问。只不过现在主犯还没押来，拿这三人打发一下时间倒也正好。 “陛下，草民冤枉啊！草民只是得了掌柜的差事，前来追回石家小郎君，回多宝阁解除误会的，并无歹意，而且整个过程对石家小郎君也无伤害之举，请陛下明察！” 做了坏事还被抓进两仪殿，这件事想善了是不可能的了，他们现在已经不敢奢望脱罪，只求能保住小命就成了。 抓回石天的命令是多宝阁掌柜下的，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且全程没有对石天做出什么伤害的举动，想来李世民不至于拿他们动刀吧！ 第24章 天坑魏征 对于这三人，李世民恨的不是他们帮着多宝阁擒拿石天，而是光天化日之下当着长安百姓的面纵马行凶。再加上石天的奔逃叫喊以及金吾卫出城拿人，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太过恶劣了。 再加上这三人身处长安城内却身怀凶器，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此事，他必须给长安百姓一个交待，也给石天的安全一份保障。因此，三人的性命，李世民也就没打算放过了。m.33qxs.m 石天身边有他亲自指派的暗卫保护，之所以没出现，想来三人也没有做出伤害石天性命的举动，要不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也就不是三个活生生的人了。 即便这样，他也没打算留下三人的性命。这件事情不光长安百姓在盯着，他也要让满朝文武以及各方世家知道，他对石天是看重的，让那些人不要打石天的主意。 “朱雀城门郎蔡忠拱卫城门，维护门前治安，保护长安百姓有功，升一级，赏金五百。万年县尉主管万年县治安，歹人当街滋事却无人制止，是为失职，罚俸半年，考评下下。 此三人在长安城内朱雀门前身怀凶器，当街纵马行不法之事，交由刑部严查其过往，从重处罚。押下去罢！” 看到李君羡已经带着一群人入宫，李世民赶紧将这案子定了下来。至于这三人的性命，掌管刑部的是李道宗，到时候让人过去随便提一句，李道宗就能把这事处理的明明白白了。 待到来人把三人押下去，李君羡带着胖掌进入两仪殿交令。至于多宝阁的其他人，他们是没资格进入两仪殿的，只能跪在两仪殿前等着命运的审判。 “陛下，此玻璃佛像便是在多宝阁内搜出的，堂下跪着的是多宝阁的掌柜李不全。”将玻璃佛像送上李世民的龙案，李君羡行礼，对着李世民说道。 望着李世民龙案上摆着的玻璃佛像，殿下群臣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大唐时期的玻璃，大多是所谓的琉璃，不透明不说，造型也不怎么精致。 可是龙案上这个玻璃佛像，上下混元一体，通体晶莹剔透，虽然器型不大，但是造型却是端庄大气，绝对当得起石天所说的价值连城了。这也难怪多宝阁会干出杀人夺宝的事情来。 原先对于石天的哭诉，大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可是看到这个玻璃佛像，群臣心里也就了然了。不说多宝阁会为了此物杀人夺宝，就算是他们，肯定也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相比群臣，李世民却没表现出什么惊讶之态。石家的家底，他比石天都清楚。石天这几天可没少往城外跑，想必此物就是石天用那些从城外背回来的沙子石头制作的。 玻璃佛像虽然新奇，但是只要石天能做出来，成本肯定高不了。按照李世民的估计，就算给这件玻璃佛像估价一百文钱，石天都有不少的赚头。 “李不全，关于石天告你杀人夺宝之事，你可有话说？”将玻璃佛像摆到一边，李世民坐在龙椅上捏着自己的额头问道。 李世民问话，李不全趴在地下，头也不抬地说道：“陛下，草民糊涂，见了此等宝物，又见石天年幼，一时迷了心窍，做出了如此糊涂之事。 只是草民只有强占宝物之心，绝无害石天性命之意。而且此事是草民一人所为，与多宝阁其他人无关，请陛下明察。 草民自知所犯不法之事乃是死罪，不敢向陛下求生。只是多宝阁其余之人皆是无辜，望陛下莫要牵连。” 石天本以为李不全会有所狡辩，甚至他都打算放出之前准备好的证人李招才了。 可是出乎石天意料的是，李不全竟然直接大方的承认了，不光承认，而且直接把所有罪责全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 听李不全的意思，他这是为了保护多宝阁的其他人，将这件事情全揽在自己的头上，以此来保全多宝阁。 可是仔细一想，这老头无非是为了保护多宝阁背后之人啊！这年头，几个下人可不至于让他在李世民面前如此求死。 这李不全的后台也不行啊！李世民这还没发力呢，他的后台就耸了？ 想到此处，石天挪到魏征面前，小心地戳了戳魏征的大腿，悄悄问道：“这多宝阁背后东家是谁？” 李不全看样子是死定了，上来就把人家掌柜的弄死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他也不得不防备着人家的报复了。 低头看了一眼石天，魏征嘴角一翘，道：“你真想知道？” 石天刚想答应，可是看到魏征那眼神，石天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毛。为什么他能从魏征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怜悯的意味？ “不可说？”石天尝试着问道。 魏征可是出了名的头铁，大唐还真没几个他不敢得罪的人。整个朝堂里面的人，差不多都被他弹劾遍了，没听说过谁能让他害怕过。 想到这里，石天觉得这次玩大了，事情大条了。 魏征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直接出列奏道：“臣魏征弹劾鲁王李元昌纵家奴强抢民财。 多宝阁建立以来，与鲁王关系菲浅，其掌柜亦是鲁王府家奴李不全。 多宝阁强占长安百姓石天玻璃佛像，虽然只是李不全一人所为，但鲁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陛下应该下旨申饬一番，莫要损了皇家的名声！” 听到这话，李世民的脸都绿了。 就你丫的能是吧！老子难道不知道多宝阁是李元昌的产业？还用你把这事情捅出来满大街的吆喝？申饬李元昌简单，可是他申饬了李元昌，老子怎么跟李渊交待？ 为了一个家奴跟一个草民，把大唐的一个王爷申饬了，到时候李渊那里怎么说？说你儿子的一个农奴抢了一个草民的东西，所以我把你儿子骂了一顿！那时候李渊还不拿着孝子棍满皇宫追杀他？ 李世民的脸是绿的，石天的脸则是煞白煞白的。你这该死的魏征，怪不得死后还被李世民鞭尸，坑起人来简直毫不手软啊！ 你悄没声地告诉我，这是李元昌的生意不就行了？知道是李元昌的生意，以后躲着点他，只要他不找我的茬，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不好吗？ 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东西，没换到一分钱不说，还无端得罪了一个王爷，石天觉得特别委屈。 大唐好像有条律法，杀死贱民者，可罚铜抵罪。自己是不是贱民？石天不是很清楚，他也不想知道鲁王杀死自己需要被罚多少铜。 想及此处，石天赶忙出列道：“陛下，草民入出多宝阁前后也不过半个时辰，期间草民一直与胖掌柜李不全在一起，并无其他人见过李不全。想来昧下玻璃佛像之事是李不全一人所为，与他人并无关系。 既然是李不全一人所为，当罚李不全一人即可，切不可连累他人！” 李元昌是什么人他可是十分清楚的，因为胡作非为被李世民责罚，心生怨念，跟着李承乾造了李世民的反，最后被李世民赐死了。 虽然他这样为李元昌开脱，李元昌未必会不记恨石天，最起码应该算是没得罪死吧！ 他都这样做了，如果李元昌还抓着不放，他也就只能躲在长安城里不出门了，想必李元昌应该不会像李不全这么无脑，敢在长安城里对他下手吧！ 至于把李元昌弄死？想想也就得了。一个堂堂亲王，如果被他无声无息地弄死了，那李世民不把他弄死，也会天天防着他了。 被李世民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弄不好，那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听到石天为李元昌开罪，李世民的脸色稍好了一些。道：“此事关乎皇家颜面，交由大理寺从严从重审理。 至于殿外无关之人，送到鲁王府上，让鲁王严加管教，以后切莫再仗着皇家的名声在外胡作非为。退朝，石天留下。” 将多宝阁的下人送到鲁王府，这是李世民给魏征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为了这件事情，他去申饬李元昌倒也没什么。 可是，他这个七弟是什么性格，李世民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申斥了李元昌，李元昌必然会怀恨在心，到时候这个怒气李元昌肯定不敢来找他洒，最后倒霉的还得是石天。 别说石天只是一个草民，即便李世民给他封了爵。一个没有根基的爵位，难保李元昌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以后别弄这些无用的东西，多做一些有利于大唐的祥瑞出来。 酒楼的事情皇后已经安排好了，这两日就有人去寻你，有什么事情，你只需要安排下去让他们做就行，你就不要出面了。”将手上的玻璃佛像丢给石天之后，李世民对着石天叮嘱道。 玻璃佛像既然石天能制造，那肯定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也就没必要把这东西拿在手里当宝贝了。 至于制造玻璃的配方，在李世民看来，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这东西除了好看之外，对大唐并没有一点实际的用处，要之无用。 对于李世民的叮嘱，石天可不敢反驳。献了四样祥瑞，已经简在帝心了，在大唐也算是有一丝自保之力了。封赏下来，如果封爵，那自然是最好的。他还没听说过大唐的哪个爵爷被人无端害死的。 如果不封爵，那他就得想点其他办法，多抱几条大腿了。 大唐看重武将，李世民的大腿如果太滑抱不住，那就去抱几个武将的大腿。为了自保，想必李世民也说不得什么。 第25章 跟玻璃过不去的李世民 来到丽政殿前，长孙皇后已经在殿前迎接了。当然，长孙皇后肯定不是迎接他的，而是在迎接李世民。 问过长孙皇后的安，石天看到李明达在瞪着一双大眼盯着他，知道是想询问制糖的事情，只是慑于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场，她不好开口而已。 石天看了李明达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伸出了一根指头，然后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想必以李明达的聪慧，这样暗示她应该能明白。 进丽政殿之前，石天见李明达眼睛一直往石天手中的玻璃佛像上瞟。索性，石天直接将玻璃佛像塞进李明达的小手中笑道：“送你了，拿去砸核桃吃，可香了。” 因为这东西得罪了李元昌，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再拿出去卖显然不合适了。 李世民显然没看上这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还给自己了。既然如此，与其带在身边招祸，倒不如给李明达当个玩具了！ 这东西留给了李明达，用不了几天，消息必然会流出宫外，想来也就没人再打这东西的主意了。唯一可惜的是，还是没捞到钱，自己仍然是个穷光蛋。 他已经想定了，等李明达明天出宫时，他跟李明达商量一下，合作弄个玻璃作坊。打着李明达的旗号，想必没人敢打他的主意了吧！ “水车已经打造了一具，置于渭河之上了，几日运行下来，果然如你所说，可以汲水不止。不过水车打造不易而且耗费巨大，想要推广到大唐各地还需要不少年月。 经过连年征战，大唐国库不丰，你当多做一些有益于百姓民生的物件出来，以壮我大唐国力才是，切不可玩弄奇淫巧技，弄那些如玻璃一般的无用之物。”进入丽政殿之后，李世民再次叮嘱道。 今天他可是窝火的难受。听到登闻鼓响，本以为石天又来献祥瑞了，没想到这次是来告状的。 告状就算了，告的还是他的兄弟李元昌。原本想把多宝阁的几个人都处理了就得了，没想到那个不看眼色的魏征竟然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魏征的意思李世民明白，无非就是让他约束一下那些王爷公主，切莫让他们胡作非为欺凌百姓。 如果多宝阁不是李元昌的，而是他几个儿子的产业的话那还好说，就今天这事，他能把对方的屎打出来。可是李元昌是谁？是李渊的儿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李渊生了二十二个儿子，他嫌这个数字不齐整，杀了两个，凑了个整数。这件事情差点把他老爹气死。 现在他这个兄弟犯了这么点屁事，而且还不是他兄弟亲自犯的，而是他的家奴犯的事，为了这事找他兄弟麻烦，且不说李渊怎么说，就是外人看了会怎么说？ 不光外面会谣言四起，就是他李家之人也会人人自危，与他离心离德，一个个只求自保了。 李世民的江山，李家之人可是出了不少力的。李孝恭，李道宗，李神通，还有他那个三姐夫柴绍。李道宗、李神通以及柴绍还好说，单说李孝恭，大唐南边的江山可都是他打下来的，战功是不弱于李世民的存在。 “陛下，说到这推广水车，可以让工部工匠先行学习打造，然后派到下面州府去指导打造一具，让百姓观其效用。待百姓明白其用途之后，可让百姓们自行打造。 第26章 又被逮到了 长孙皇后只是短短几句话，透露的消息可是不少。 酒楼的铺面是皇家出的，长孙皇后却将地契给了小荷。这里面的意思无非就是这铺面长孙皇后已经决定送给石天了。 只是石天接下来要封爵，铺面如果放在石天或者石锤的名下显然是不合适了，倒不如暂时先放在小荷的名下。等石天有了心腹之人，到时候过户到他指定的心腹之人名下就可以了。 相比酒楼的事情，石天更在意的是李世民要给他封爵的事情。虽然长孙皇后只是说陛下有意为他封爵，既然长孙皇后开了这口了，想来封爵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其中变故，无非也就是爵位高低的问题了。 爵位的高低，对于石天来说无关紧要。只要封爵，他就脱离了民的范畴了。到那时，不光是一般人不敢向他出手，即使那些王公贵族，想要动石天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了。 “草民献上水车贞观犁等事物，只是不忍大唐百姓面临饥谨之忧，不想竟得陛下和皇后娘娘赐下天恩，让草民受宠若惊。 草民谢过陛下赏识，谢过皇后娘娘厚赏重赐。想我大唐，在英明陛下的带领之下，定能一平四海，八方来朝。” 顺着杆爬才有肉吃，现在都谢恩了，想必长孙皇后也不好收回之前封爵的话了吧！ 长孙皇后既然向他透露封爵的事情，必然是李世民之前跟长孙皇后商量过了，甚至是李世民有意让长孙皇后透露出来的。要不然以长孙皇后的聪慧，必然不可能说出这没有根据的话语。 从丽政殿出来，在小荷的带领下，石天来到了长孙皇后为其准备的铺面。 务本坊紧贴皇城，东边便是鼎鼎大名的平康坊。对于平康坊，石天还是没啥兴趣的，无他，年龄太小，办不了什么实事，而且口袋里的钱也不允许他踏入平康坊的大门。 长孙皇后为石天准备的铺面还是让他很满意的。一排十间二层门面，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院子，而且这个院子还是二进的，前后两排房子。这么大的面积，让他来开酒楼，石天总觉得有些浪费了。 多宝阁的院子他也见识过，可是跟这个院子比起来，连这个院子的一半都比不上。而且这院子还是两进的，这样算下来，他这一个铺面就能抵得上五六个多宝阁大小了。 在院子里逛了一圈之后，小荷才向石天介绍道：“石小郎君，这便是皇后娘娘为您准备的店面了，前面是两层铺面，两层加起来，摆下三十桌不成问题。 院子是两进的，前面的院子可做厨房和库房，后面的院子可以安排成伙夫和小厮的住处，想来也宽敞，足够他们居住了。” 自从石天开口叫皇后娘娘之后，长孙皇后的丫鬟也开始跟着叫了起来。现在不光丫鬟，甚至连太监也都学着这样称呼了。 听到小荷如此说，石天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么大一个院子，而且在皇城边上，你竟然用它来当厨房和员工宿舍？败家莫过于此了。 “咱们只有一百贯铜钱，想要布置整个院子显然是不够的。前院的西厢房，让人改成厨房和库房。稍后我去工部一趟，让人帮忙打造几个鼓风的物件，然后画出厨房炉灶的图纸，到时候你去找人改造厨房。 至于前面的门面，暂时先不要动了，里面的桌椅也要全部换掉。如果有门路的话，你让人把这些桌椅拖出去换成钱，改天我找人重新打制新桌椅。 餐具也得换，不过暂时已经来不及了，等烧制出新餐具来再说吧，暂时先这样讲究着用吧！” 既然要开酒楼，那就得一切从新。太师椅，大圆桌这些必须得安排上。白瓷餐具这个暂时没那能力上，不过也不着急，等哪天看到个顺眼的，随手传授一下烧瓷的技术，想来让他免费为酒楼供应瓷器应该不算过分吧！ 参观完铺面，石天让小荷将他带进工部之后就去忙活清理掉店铺里那些旧家具的事情了。 “侯三不干活在这儿站着干啥呢？走，去帮我打造个东西去。”打造一个风箱这种小事，之前有李世民的旨意，他也就没必要再去请求段纶了。 侯三是工部的木匠，而且是技术顶尖的那种。上次改造贞观犁时他见过侯三的手艺，绝对没得说，顶尖的那种。 “石小郎君来啦，要打造什么事物？”对于石天，侯三还是很佩服的。他可知道，不管是水车还是贞观犁，都是出自石天之手，想来石天这次来打造的东西也差不了。 “一个鼓风的器物，只不过比现在的鼓风器物精致一些，因此要求也会高上一些，想来以你的技术也算不得什么。”说着，石天就把风箱的构造跟侯三详细说了一下。 工部里木料器具都现成，打造一个风箱倒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听说石天又来打造器物，不光侯三，一大堆工匠都围了上来。 石天的东西，随手一件都是可以传家的宝贝，等将来他们在工部干不动了，出去之后，有这么一两件器物的打制方法傍身，老来也算有个依靠。 “又来打造什么了？”就在风箱快要成型的时候，李世民突然从石天的背后冒出来，拍了一下正在指挥着侯三组装风箱的石天淡淡地问道。 李世民这一拍，吓了石天一跳。总共就来了工部两次，没想到两次都被李世民逮了个正着。 “这次打造的是风箱，一个鼓风的工具，比现在鼓风用的器具效率更高一些，可以有效提高炉火的温度。”看着站在面前的李世民，石天只能老实地交待道。 “提高炉火温度？你又要烧那没用的玻璃？”听到石天打造风箱只是为了提高炉火温度，李世民本能地想到他又要去烧制玻璃了。 今天李世民是跟玻璃杠上了，想来是玻璃佛像的事情没能让他把气撒出来，现在正在憋着坏找茬呢。 听到李世民语气不善，石天瞬间蔫了。小心地回道：“酒楼开业在即，为了提高烧菜的效率，这才打造了风箱。” 现在可得在李世民面前好好表现，马上就要封爵了，一个表现不好，万一李世民不给他封爵了，他找谁哭去？ “陛下，风箱不光可以用来增加烧菜炉灶的温度，而且可以提高炼铁的效率，此物打造出来，对我大唐也有不小的用处。” 你清高，口腹之欲你没有，我不相信炼铁也打动不了你。 大唐不缺盐他知道了，为了不被坑，大唐缺铁他可是找石锤这个专业人士打听到的，这个想必是不会出错的。 听到这话，李世民含在嘴里的怒火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让侯三他们继续组装风箱。 待风箱组装测试好之后，李世民安排段纶继续测试水车之事，这才带着石天往后宫走去。 铁的事情可不亚于造纸和印刷。如果造纸和印刷术是治国的利器，那炼铁可就是开疆的杀器了。 大唐的盐可以随意制造和买卖，可是铁却是专营的。现在大唐铁料产出有限，除去家具上用去的那点，其他的全打造了武器铠甲了。 还是丽政殿，还是那个存着印刷术的房间，还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三人。 “你说风箱可以提高炼铁的效率，想必你是懂得炼铁技术的。说说看，你有什么能提高炼铁效率的方法。”吩咐三丈之内不准有人靠近之后，李世民关上门问道。 看这架势，再想想那还没到手的封爵圣旨，石天抿了抿嘴唇说道：“炼铁之术，无非就是从铁矿石中烧出铁来。想要快速的烧出铁来，只需要增加炉温就可以了。 现在炼铁，因为炉中温度达不到，只能将铁矿石中的杂质烧出来，剩下的就是铁了。只不过这种铁含有太多的杂质，质地不纯，也不够坚韧。 水结冰的温度是零度，水烧开的温度是一百度，可是将铁烧成铁水需要一千五百余度。这个温度想用普通木炭是无论如何也烧不到的。 想要烧到这个温度，得用石炭，而且还不能用普通的石炭，需要先把石炭烧成焦炭，然后才能用来炼铁。 要提高炼铁的效率，单凭焦炭还不够，还得处理铁矿石，将其粉碎，越细越好。 除了焦炭和铁矿石之外，还得加一种石头，这种石头也常见，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就是用来烧制石灰的那种石头。 建一高炉，将焦炭、铁矿石、石头一层层堆叠起来，从炉底生火并鼓风，如此来烧，废渣从最下层的出渣口流出，铁水则从略高于出渣口的出铁口流出。 如此做来，想来炼铁效率要远高于现在的炼铁之法。”介绍完高炉练铁法，石天又把如何烧制焦炭的方法说了一遍。想必，有了这些方法，李世民应该能得到足够多的优质铁料了。 炼铁李世民肯定要搞，不光李世民要搞，石天也要搞。铁可满足不了石天的使用要求，他还要炼钢，还要炼特种钢，还要炼各种合金。 大唐不允许私人练铁，可是石天炼铁，想必李世民还是会大开绿灯的。 等石天讲完炼铁之法，李世民又问了一些详细问题之后，他拍着石天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东西，以后没事多做点这种有益于大唐的好东西，不可玩物丧志。 这些天在家里安分些，水车灌溉已经见了成果了，这几天就会有赏赐下去，到时候给你封个爵位，也让你有些自保之力，省得被人欺负了。” 第27章 怒揍石天 听到李世民这话，石天感觉整个人都通体舒泰了。不同于长孙皇后的示意，李世民的话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封爵的事情了。与正式封爵相比，现在唯一差的就是那一张盖着大印的纸了。 “谢陛下圣恩，小子一定谨记陛下教诲，为大唐建设添砖加瓦不遗余力。”李世民口中都承诺封爵了，石天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躬身感谢道。 拍马屁的石天多少也知道一些的，可是在李世民面前，还是表现的老实一点为好。 “你现在还未加冠，封爵之后你也不能入朝为官。我想安排你去国子监读几年书，等你们加冠之后，也好入朝为官，为大唐更好的做贡献，你意下如何？”跟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孩子商量事情，李世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甭说十二三岁的孩子了，就是那些满朝文武，有什么事情还不是直接命令就行。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例外，比如魏征，比如房玄龄，比如…… 掰着指头数了一下，他这个皇上突然感觉做的有点憋屈，两仪殿里的大臣，他好像谁都得罪不起。平常说说笑笑还好，谈到政事，一个个朝臣都敢呛他几句。对此，他还无可奈何，不能发火，只能忍着。 对于石天的安排，李世民也有些头疼，按理来说，封爵就得象征性地封官，即使最低的男爵也是从五品上。其实一般的人封爵之前大多都是官了，可是石天这里，草民一个不说，还是个未成年，封官的话有些不合适。 意下如何？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里面的可都是皇子皇女，再不济就是那些王公大臣的子女。即使李世民给他封爵，想来爵位也不会太高，里面的人他可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至于领着他们做生意，暂时还是算了，地位悬殊，到时候还不被他们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可是李世民现在旨意还没下，他想要的爵位也还没拿到手，现在拂了李世民的意思，万一李世民翻脸，他这爵位也就甭想要了。 想到这里，石天只能乖乖说道：“谢陛下厚恩，一切旦凭陛下做主。只是那国子监教授的都是经世济国的大学问，草民愚钝，万一学不会，再气到里面的先生，还请陛下莫要责罚才好！” 看着石天这怯生生的模样，直接把李世民给气笑了。石天愚钝？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还没进国子监呢，就想着气国子监里的先生，还来堵他的口，让他不加责罚。 李世民现在有些后悔开口把石天弄进国子监了，就石天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把他弄进了国子监，还不知道会把国子监搞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想想也无所谓了，国子监里无法无天的货色也有不少，那么多刺头都被孔颖达收拾得服服帖帖，想来再多个石天也无所谓了。 “国子监里的事情可不归朕管，你气到先生了，自然会有先生去收拾你，到时候被打了手心可不要跑到朕面前叫委屈就好。” 从宫里出来，看了看西下的斜阳，石天走到登闻鼓前。 “傻大个，你家里可还有兄弟姐妹？他们靠什么过活？”此时站在登闻鼓前的依然是傻大个，也不知他是不是与人换了岗，现在在这里站了一整天了。 听到石天过问他家里的情况，猜到石天想必是想报答他今天去找人搭救的恩情，傻大个如实说道：“家中有尚有父母，还有兄弟四人，姐妹二人，皆都在蓝田耕种为生。家里有良田四十亩，加上我的军饷，遇上好的年景，勉强能混个温饱。” 贞观年间，能混个温饱已经算是不错了。常年战乱加上天灾肆虐，大唐百姓大多难以温饱。 “明日午时，带个机灵的兄弟过来，我传他一门手艺，想来一年赚个百贯不成问题。不过学手艺也有学手艺的规矩，他需要为我做一年的工，一来学习手艺，二来也可以帮我打理一些生意。 一年之后，他若想自立，本钱我给他出了。想要继续跟着我干，如果他能独自支撑一方产业，我给他一成的份子，年入不过百贯，我给他补齐。” 这张三看上去傻，可是石天知道，一切都是他装的。石家人少，加上云宛儿也不过三人，而且马上就要封爵了，他们三人肯定不能去经营产业。 长安城中，他熟悉的人，除了李世民之外，也就这傻大个了。问李世民要人肯定不行，倒不如从这傻大个身上下手，自己慢慢培养起几个能用的人来。 “我有一弟，今年刚满十六，为人倒也机灵，不知可行否？”听到石天要传授一门手艺，而且能年入百贯，傻大个很是激动。 这年头年入百贯，那可比六七品的官员收入高多了。一个六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三十贯。加上田地佣人补助等等，全算下来也不过七八十贯而已。 现在石天给了他机会，他自然要把握住。明天，他不但要把他的弟弟带过来，还要把所有兄弟都带过来任石天挑选。只要选中一个，他家也就能翻身了。 告别了傻大个，回到家中，石家小院静的让人可怕。 怕多宝阁的人不放过石家，石天赶忙挨个屋翻找起来，哪怕石锤和云宛儿被多宝阁的人带走了，想必也能留下一些痕迹吧！ 正在石天翻找时，云宛儿和石锤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大门上锁了吧？” “锁上了，大门后门都锁上了。赶紧进屋，把他堵在屋子里，在屋子里打，免得让四邻听到了让人笑话。” “你把他拿住了，把他的嘴堵上。我来打，我特地去王嫂那里寻的蔷薇杆子，这回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 石锤话音刚落，石天就见他手上拿着一块布巾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了。一闪身，石天就被石锤按在了地下。 “阿耶！听我说，我要被……” 见这情况，石天哪里还不明白，石锤和云宛儿这是要准备痛下杀手了。 他刚想找个借口稳住石锤，只要石锤搭话，事情就好办了。 可是石锤铁了心要打他。不等他说完，石锤就将布巾塞进了他的嘴里。 “有啥话打完再说，现在你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地挨打！”堵住石天的嘴，石锤怒气冲冲地说道。 他可不敢让石天说话，上次不知石天跟云宛儿说了什么，本来说好的怒揍石天，最后却变成了怒揍石锤。这次他长记性了，上来就把石天的嘴堵住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那满是荆棘的孝子棍与他屁股亲密接触之时，石天也只能默默承受了。当然，不承受也不行，石锤的力气太大了，整天打铁，两只手像钳子一样牢牢地按住石天的身体，让他想动也动不了。 当那两行清泪伴随着堵在嗓子里的呜咽，以及那身体有节奏的抽搐，石天悔不当初。 自己闲着没事烧什么玻璃啊！一文钱没赚到不说，还被李世民数落了半天。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了，这一顿蔷薇炒肉最起码会让他半天下不来床。 还好，云宛儿没做过什么力气活，几下下来，力度也就越来越小了。当然，也可能是看着石天那血肉模糊的屁股，让她有些下不了狠手了。 “你且歇着，我来！”正在石天等待着苦难的结束之时，石锤那让人惊悚地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说完之后，石锤就要伸手去抢云宛儿手中的孝子棍。 云宛儿的气出了，他的气可还没出。想到自己不明不白的挨的那几棍子，石锤今天誓报此仇！ 一听这话，石天不淡定了。之前的石天可就是葬送在这个莽汉的手里，现在又要对自己下此毒手，瞬间让他感觉自己的小命已经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趁着石锤抬起一只手的功夫，石天用上了毕生功力，从身下抽出了一只被压在身子底下的胳膊，第一时间将口中的布巾扯了出来。 “娘，我要封爵了，陛下亲口说的！”眼前情景，想要石锤手下留情是指望不上了，只能从云宛儿那里下手了。 如果孝子棍到了石锤手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甭说一天，半月能不能下来床都不好说了。33qxs.m 听到石天的话，云宛儿慌了，也顾不上再打石天，赶紧上前说道：“莫非我儿被打傻了，竟说出此等疯话？” 封爵之事，那都是为大唐开疆拓土立下不世战功的将士才有的荣耀。石天何德何能，充其量不过是蒸出了几坛酒而已，竟然能够封爵？ 对于石天的话，云宛儿显然是不能相信的。她现在担心的不是石天封不封爵的事情，她是怕自己那几下子下手狠了一些，把石天的脑子打出了问题。 云宛儿现在就想去找个郎中，问一下打儿子的屁股能不能把他的脑袋给牵连坏了。 “今日入宫，陛下亲口说的。我做的几样东西对大唐有大用，陛下亲口承诺要给我封爵。不但要给我封爵，还说要让我去国子监入学呢！”怕云宛儿不信，石天顾不得屁股上火辣辣地疼痛，信誓旦旦地说道。 “就他？还去国子监？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是王公贵族们子女去上学的地方。你以前也不是没教过他识字，今天学的明天保准忘个干净，陛下何等圣明，岂会看不出他不是读书的材料。 想来是他怕挨打，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且靠边，待我打他一顿，他就会说话了。”对于石天的话，石锤是半个字也不会信的。 第28章 我跟判官是兄弟 信不信倒是在其次，主要是石锤这些天从石天的眼里看不到以往的畏惧了，这让他很是没有成就感。 今天石天在朱雀大街被人追杀，闹得满城皆知，好不容易说通了云宛儿，要好好教训一下石天，可不能让这小子就这样开脱了。 石锤说完，拿起布巾就要重新塞进石天的嘴里。33qxs.m 这小子最近变聪明了，油嘴滑舌的，不把他的嘴堵上，打起来总觉得不是那么放心。 “娘，我可没说谎，你想想院子里的宝马，那可是陛下亲手赏给我的。你也问过皇宫里出来的太监，他们也是亲口承认了的。” 见石锤准备再次下黑手，石天赶忙说道。 现在他也知道，他的话在石锤和云宛儿口中没啥可信度了。可是之前宝马的事情可是得到过宫里太监确认过的，想来云宛儿对这件事情不会存疑吧！ 被石锤摁在地上，跑是不可能的了，现在他唯一的希望也就在云宛儿那儿了。只要说动云宛儿，今天这个槛他就迈过去了。如果云宛儿不信，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把自己的小命托付给石锤的仁慈？这种事情他可不敢奢望。最近这段时间仗着云宛儿的宠爱，他可没少让石锤吃瘪，现在石锤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教训他，还会有什么仁慈之心？ 想到宝马的事情，云宛儿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封爵，那可是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旦封了爵，那可就进入了贵族阶级了。 “我且问你，你向来不学无术，为何最近能频频弄出那些古怪东西，而且能得到陛下的赏识？”他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云宛儿比谁都清楚。 说他不学无术那都是夸奖他了，如果放在官宦之家，以前的石天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在云宛儿身边十多天了，如果云宛儿还发现不了他身上的变化，那是不可能的。 别的东西她没见过，可是蒸酒的过程她可是从头看到尾的，而且还有那造型奇特的贞观犁，她也是见过的。以她儿子的能力，她可不相信这些东西是石天能捣鼓出来的。 捣鼓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石天也早有被质问的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云宛儿等到现在才问。 “这事都怪阿耶！上次他将我打得昏死过去，魂魄入了地府，不想那判官醉酒误事，直接判了个投胎转世。都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了，判官酒醒，查了生死薄，方知误了大事，错判了我。 判官在奈何桥头寻到我时，我已忘却所有，不记世事，亦不能言语，与那判官无法交流。判官施了通天法力，将一游魂记忆置于我的脑中，这才得以交流。 判官为逃责罚，答应允我一事，让我不要究其过错。之前之事我已忘却，不知所求，想来唯有父母生养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于是我求判官为父母增十年阳寿，如若答应，此事就当作罢。 奈何判官权小，只能增其三年，为表歉意，特许我带那记忆还阳。 那些机巧物件皆是记忆之中的东西，想来也能谋一份前程，好有能力孝敬父母，于是我便答应了。 后来之事，娘亲也都知道了，我所做事物，不过也是为了谋一份前程，让娘亲的日子好过一些罢了。”说到这里，石天已经泪流满面了。 当然，这眼泪可不是感动的，而是疼的。云宛儿力气不大，可是架不住他的武器先进啊！孝子棍打在屁股上，荆棘能轻易刺入皮肉，那感觉，酸爽地让人欲仙欲死。 听到这里，云宛儿也早已泪流满面了。儿子都被石锤打死了，还不忘给自己求几年阳寿，自己却还用这孝子棍痛揍儿子。 这一切都怪石锤，是石锤忽悠着她打儿子的。儿子都为他多求了三年阳寿了，石锤还能对儿子痛下狠手，这石锤枉为人父！ 想及此处，云宛儿手中孝子棍紧握，抡起来就抽在了石锤身上。 “嗷！”石天一开口，石锤就知道要坏事了，可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自己还没来得及逃，这满是荆棘的蔷薇棍子就抡到了他的身上。 石锤可不是石天，这屋子里可没人能制住他。只挨了一下，石锤撒腿就跑，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石锤宠云宛儿，挨打自然不可能还手。但是石锤可不傻，老老实实站着挨打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当务之急便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待到云宛儿气消了再回来。 以云宛儿的性格，到时候买上两件小玩意，再稍微哄一下也就好了。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即使这次事情闹得大了些，无非就是多花几个钱的事情，想来哄好云宛儿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云宛儿还欲追打石锤，石天赶忙喊住。现在天热，自己又受了伤，这年头感染可是大事，弄不好会丢了小命的。 “娘亲，阿耶也是疼爱孩儿，想来是恨铁不成钢罢了，莫要再为难阿耶了。孩儿现在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劳烦阿娘去孩儿房间，床下有两大一小三个坛子。阿娘取小坛子过来，里面有些酒精。 找一干净布巾，置于锅中煮沸，净手之后捞出拧干，沾上酒精为孩儿擦洗一下伤口，这样便可避免伤口发生疡症。” 现在石锤跑了，如果云宛儿再跑了，他这伤口可就没人帮他处理了。二十多度的天气，血肉模糊的屁股，如果不赶紧消毒的话，不发炎才怪。 白叠子可是稀罕物，即使云宛儿喜欢种花，也没能力搞到白叠子的种子，院子里也都是些大路货色，唯一能上得档次的，还是前几天石天从御花园里顺出来的那些，现在扎没扎根都还不好说。 没有脱脂棉，石天也只能用个干净的布巾代替了。 酒精消毒的痛楚，石天早已经从记忆中淡忘了，前世的碘伏、红紫药水、双氧水，哪个不比用酒精好啊！ 酒精沾染伤口，即便是有所准备的石天，也被那瞬间而来的疼痛弄的打了一个激灵。这疼痛，自己可不能独自享受。 “娘，阿耶也伤了，你心善，也去给他涂上一些吧！”待到缓过劲来，石天趴在床上对着云宛儿有气无力地说道。 独痛痛不如众痛痛，这种好事，石天自然不会忘记石锤。自己还好，有些心理准备，才不至于叫喊出来，想那石锤，完全没有防备，洒上酒精之后，想来有的受了。 他倒是想看一眼石锤被涂上酒精，痛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可是他这身体暂时却不允许了，整个屁股挨了这么多棍子，趴着倒还好，想站起来估计是站不住的。 “你倒是好心，他打得你这么惨，你还想着他！”虽然云宛儿嘴上这么说，可是身体却是很实诚地起身提着酒精去给石锤上药去了。 不一会，院子里就传出了石锤的叫喊：“嗷！石天小子害我！” …… 因为挨了打，第二天石天起床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吃完早食，石天提着昨晚指挥石锤熬制的麦芽糖，一瘸一拐地出了门，找了个牛车先来到务本坊的酒楼。 相比石天，小荷倒是勤快，她本就住在了酒楼里，天一亮就起来了，因为没事，正在收拾着整个酒楼的卫生。昨天石天让她卖掉的家具，早已不见了踪影，没了家具的酒楼显得空空荡荡的。 找到小荷，石天吩咐道：“你去买三百斤铁料，顺道让人送些打制家具的木料，晚间会有人来打制炊具和桌椅。再找两个伙夫，明日去我那里，我教他们一些做菜的方子。以后我们酒楼卖的酒菜都不是现在世面上这些，都要重新学习。 小厮的事情现在倒不着急，等桌椅打制完成之后再招也不迟。以后我们酒楼招待的都是上层人物，小厮也要选些机灵点的。如果能选一些相貌出众，心思细腻的女子做那端菜倒水之事就更好了。 酒楼这边以后我也不能常来了，每天早上你去我家里汇报一下进度，我心里也好有个数，安排接下来要准备的事情。” 既然长孙皇后安排小荷来代他管理酒楼，他也就没必要客气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就行了。 前面两件事还好，可是听到石天打算用女子做为酒楼的小厮，小荷不禁问道：“石小郎君这是打算把酒楼开成隔壁平康坊里的样子？” 大唐对女子没有太多约束，街上随处也能看到各种女子走动，可是用女子做为小厮的，也就平康坊里那些烟花之地了。 知道小荷误会了，石天笑着说道：“我可没去过平康坊，不知道平康坊是啥样子。让女子端茶送水也仅仅是端面茶送水而已，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女子如果也能出来谋一些生计补贴家用，想来也能让家里的生活好过一些。当然，女子在我们酒楼做工，我们也得保证她们不受欺负。如果有人敢打这些女子的主意，不用请示，直接打出去就好。” 听到石天如此说，小荷才放下心来。如果石天真把这酒楼开成了妓院，那她成了什么了？ 第29章 再临工部 “你可知哪里有茶树？”想到酒菜都换了，索性把茶也一起换了才好。 茶树大多生长在南方，好茶大多都产自江南之地。但是北方也有自己的茶树品种，只是不那么出名就是了。 相比南方茶，北方茶总是差了那么一个档次，这也没法，是气候和土壤原因导致的，这个是没法解决的。 “终南山上便有不少。公子既然要茶，街市之上就有不少卖的，何必再去找茶树呢？”对于石天的问题，小荷有些不解。 “酒菜都换了，茶也该换一换才好。这长安城内酒楼林立，我们若按他们的方法，怎么能争得过他们？你找人去采一些茶叶送到我家里，我试着制作一种新茶。记得，只采那些带着一两片嫩叶的新芽，老叶不能用。” 石天不会炒茶，但是他知道茶叶要炒好几遍才能用。以前电视上那些炒茶的记录片也不少，依葫芦画瓢，即使炒的不好，想来也比大唐的油汤要强上不少。 让小荷把他带进皇城之后，石天直接去了工部。昨天的事情被李世民搅了，今天只能再重新来一次了。 在工部门口猫了一会，确认李世民今天不在之后，石天才悄悄地溜进工部，找到昨天的木匠侯三。 将侯三拦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之后，石天才开口问道：“侯三，你在这工部做一天工，能有多少钱的俸禄啊？” 听到此问，侯三一脸疑惑，石天这是要来抢饭碗了？ 石天的手艺侯三也有耳闻，打制马蹄铁时，有不少工部的铁匠围观，他们给出的评价可是不堪入目。至于木匠手艺，侯三更是不怕了，前些时候打制贞观犁，石天可是在边上瞎指挥了不少时间。 从石天当时的话语之中，侯三可以断定，石天并不会木工，想来抢他的饭碗，估计有些困难，甚至连工部的大门都进不了。 想到这里，侯三倒也没啥可担心的了，如实说道：“大唐不缺木匠，工部顶尖手艺的木匠，一个月下来也不过只有三百铜钱的收入。 说到收入，与木匠相比，铁匠的还要高一些，顶尖的铁匠一月能有五百铜钱的收入。” 一月三百铜钱，一天也就相当于十枚铜钱了，这个工资确实低了了些。 低些也好，这样自己就可以更方便的使用廉价劳动力了。想到这里，石天继续开口问道：“泥瓦匠的俸禄又是多少呢？” “泥瓦匠不需要太多的手艺，价格在工部也是最低的，一个月仅有两百铜钱的收入。” 打听完价格，石天再次开口问道：“你们每日什么时辰下值，下值之后又去干些什么？” 今天石天的问题有点多，问得他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想到石天能够随时与工部尚书段纶搭上话，而且昨日是李世民亲自带他走的，侯三也只能如实答道： “工部工匠皆是辰时上值，酉时下值。工部不管饭，下值之后便赶回去吃晚食了。个别工匠下值之后无事，偶尔也会为街坊打制一些器具补贴家用。 不过工部工匠手艺好，相比长安城里的工匠，要价自然也高了些，因此活计也没街面上工匠那么多。” 听到这话，石天心里也就放心了。既然他们接私活，那这事就好办了。 “今日酉时，我在城门口等你，你帮我寻个手艺好的铁匠和泥瓦匠帮我做点活计，因为木工活计多，最好再带两个木匠一起过来。至于价钱，到时候我们再谈，保你们满意就是了。” 这话说完，侯三长舒了一口气。跑工部来东问西问瞎打听，合着就是找几个人做你做活计啊！这事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这么绕呢？害得老子白担心了半天。 告别侯三，石天又提着那一盒麦芽糖一瘸一拐地向皇城门走去。今天守在登闻鼓边上的不是傻大个，要不然他也不用随身提着这一大食盒的麦芽糖了。 此时距离他跟傻大个约好的午时还有一些时间，不过傻大个心急，带着几个兄弟早早就来到了皇城门口了。见到石天从皇城里出来，傻大个赶忙领着几个兄弟凑了上去。 跑到石天面前，一个看上去比傻大个年少几岁的孩子赶紧上前，准备接过石天手中的食盒帮他提着，不过却被石天挡了。 这是送给李明达吃的东西，能不过他人之手还是不过他人之手了。如果傻大个在值上，让傻大个帮他看一下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不是傻大个上值的时间，他就不好把东西交给别人了。 看着石天一瘸一拐的形象，傻大个凑上前开口问道：“石小郎君你这是怎么了？” 这话问得，石天直接给傻大个回了个石氏白眼，这是被人打了啊！怎么着？在这长安城，你一个小小的金吾卫还敢帮我打回来不成？ 直接无视了傻大个的话，石天掏出一个指头大小的玻璃小塔交给傻大个道：“去把这个东西卖了，昨天的事情想必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你们带去西城卖吧，卖给胡人，钱多钱少不那么重要，不低于十贯就行。” 唐初对胡人可不那么友好，主要是大隋对胡人的排斥还在影响着唐人对胡人的看法，直到贞观后期，李世民下令汉人胡人一视同仁，胡人才被大唐接纳。 傻大个是金吾卫，想来那些胡人也不敢昧了傻大个的东西。 石天现在是不敢自己出手东西了。昨天的事情给了他一个深刻地教训。 自己以为的大唐，终究是从书本上得来的。书本上的东西都是根据考古发掘出来的只言片语，再加上那些文人的臆测，经过艺术加工杜撰出来的。 眼见未必是实，更何况臆测出来的东西？在了解真实的大唐之前，石天决定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接过石天手里的玻璃小塔，傻大个有些不明所以。 他带着几个兄弟过来，石天不是应该把东西交给他的兄弟，让他的兄弟去出手，这样才能考验出他兄弟的能力吗？ 东西给他算怎么回事？他自己有金吾卫的铁饭碗，暂时可还没打算追随石天呢！ “石小郎君，您觉得我应该把这东西交给我的哪个兄弟让他去出手呢？”看了一眼手里的玻璃小塔，傻大个小心地问道。 石天选择哪个兄弟，哪个兄弟也就算谋了一份前程了，因此这话说完，傻大个身后的几个兄弟都竖起了耳朵，静静等待着石天的回答。 “你们一起去吧！人多一点好，省得像我一样，被人抢了不说，还弄得被人满城追杀！”让傻大个帮忙卖小塔可不是对他们的考验，而是单纯地为了换点钱花。 酒楼里有钱，可那是长孙皇后让他开酒楼用的，那钱得专款专用，他可不敢挪用。 马上就要封爵了，封了爵之后，自己有了一些自保之力，以后也就尽可能的少进宫了。前世读了那么多书，换了七斤证书，一身本事还未使用就被命运无情地斩断了人生。 命运给了他来到大唐重生一次的机会，他可不想把有限的生命耗费在跟那些人精勾心斗角耗费光阴上。他要在大唐搞科研，玩技术，让科技之火燃遍整个星球。 朝中之人是不懂技术，不懂科研，可是不代表他们傻。相反，他们的智商不但高，而且还高的离谱，以石天这种社会小白的阅历，如果进了朝堂，即便他有再强的技术，也能被这群人轻易玩死。 送走了傻大个他们，石天从牛车上取下来一个垫子，找了一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将垫子铺在地下，老老实实地趴了下去。 这牛车，石天花了五个铜钱租了一天，石天到哪儿，这牛车就到哪儿，看在五文铜钱的面子上，赶车的老头很是尽责。 当然，也可能是他怕石天跑路，毕竟答应的那五个大钱石天还没给他呢。 他跟李明达约好的是下午申时，现在才到午时，还有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回去之后等申时再来？完全没有必要，相比他那飘扬着马粪的小屋，朱雀街边的环境并没有差到哪儿去。 这里不光南北通透，东西也通透。而且还可以看到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长安城的各种少女美妇。虽然十二三岁的身体还做不了什么，但是能够饱饱眼福也是不错的选择。 石天在惬意地看美女时，朝堂上，李世民的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今日早朝，商谈完国事之后，李世民提议给石天封爵，却得到了武将集团的集体围攻。 李世民有意为石天封个伯爵，也就是开国县伯。以石天明面上的功劳，封个伯爵倒也勉强，毕竟贞观年间爵位还是很值钱的。 可是石天还有造纸印刷这些不为人知的功劳，即便是制盐，那也是有大用的，最起码可以利于大唐收回盐铁专卖的权利。还有那没有完成测试的炼铁之法，给石天封个侯爵也没什么不妥。彡彡訁凊 在李世民的眼里，造纸和印刷可是大功劳，有了这项技术，他能轻易刨掉世家的根基，让国内政权再无后顾之忧，仅这一项功劳，就不亚于李靖灭掉突厥活捉颉利。 可是这东西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李世民只能找补一下，把石天的爵位稍微往高了提一提。 没想到，李世民一提，满朝的武将就不干了。 第30章 你何时得罪宿国公了？ 石天草民一个，就算有些小聪明，凭借奇技淫巧弄出了几样对大唐有用的东西，赏些银钱田地也就是了，有什么资格封爵？封的还是伯爵！ 这种事情，大唐战神李靖是不会开口的。他年纪大了，已经六十五了，这个年代，六十五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能活到六十以上的已经是十不存一了。 侯君集也无所谓，他是李世民的发小，一切向李世民看齐，无论节世民做出什么决定，他都坚定的站在李世民的背后。 可是程咬金薛万彻等人就不干了，他们出生入死，几生几死帮大唐打下来大片江山才被封了国公，石天小子何德何能？凭什么封爵？ 文臣这边倒是没人说什么，大唐外患除的差不多了，现在的主要精力是休养生息。李世民给石天封爵意思明显，战略从开疆拓土向发展大唐转变，与他们文臣的观点不谋而合。 两仪殿内争吵了一个上午，两败俱伤，最后相互妥协，石天可以封爵，但是只能封个最小的男爵。 封爵规矩不可破，封赏的田地和俸禄这些都是有定数的，因此李世民也不能在田地和俸禄上找补，最后只能给了一个国子监的名额以及额外赏赐了一座府邸找补一下。 为了表达心里的不满，李世民直接把石天的府邸赏在了朱雀门口的兴道坊。 兴道坊可不是谁都能住的，紧贴着皇城门口，很多当朝大员都想在这个坊里弄个宅子都弄不到。 把石天安排在兴道坊也是李世民故意为之，在这里，紧靠皇城门口，日夜有金吾卫站岗，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金吾卫也会在第一时间觉察。 不管是为了保护石天，还是为了监视石天，这里都是最好的选择。 傻大个的效率倒是不低，只是大半个时辰，一行人就提着个包袱回来了。 “石小郎君，东西卖了，这是所得的银钱。一共五百贯！因为铜钱太多，我让他们全换成了银两，共五十两。”来到石天面前，傻大个轻轻把石天叫醒，一脸得意地说道。 石天说过，十贯以上就可以卖，他卖了五百贯，想必石天会对他刮目相看吧！ “你是不知道，我把东西一拿出来，那些胡人就跪下了。不但跪下，还不停地磕头，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胡语。 等他们磕完头之后，我说要把佛塔卖给他们，他们跪在地上数了一下，一共五层，没等我开口，他们就说出了五百贯的数目。 想到小郎君说卖十贯以上便可，又见他们如此痛快，于是我就答应了他们。只因他们筹钱费了些功夫，所以等到现在才赶回来。” 见石天没有接过他手中的包袱，傻大个赶紧把卖玻璃佛塔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也好让石天知道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做任何仗势欺人的事情，让石天可以安心把钱收下。 傻大个的话让石天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比兜。合着自己抱着个巴掌大的佛像，一分钱没卖成不说，还被人追杀的上窜下跳地。 可是到了傻大个这里，一个指头大小的佛塔卖了五百贯不说，人家还拖家带口的跪拜叩谢。 想想也是，东城里面，住的大多是些达官贵人，这些人地位虽高，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富裕。 西城里面是什么人？除了大唐的普通百姓之外，还有不少的胡商。这些胡商常年在大唐与西域之间穿梭，那财富必然要比那些光靠俸禄的官员要强上不少。 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块五两左右的银子之后，石天对着傻大个说道：“你把这些钱送到务本坊东南角那个还没营业的酒楼，交给一个叫做小荷的女子，暂时先让他帮我保管吧！” 银子石天喜欢，可是这么多钱，他可不敢带回家。家里有钱是好事，可是钱多了，容易给家里招灾。他拿出的这一块银子，足够换五十贯铜钱了。 有这五十贯铜钱，暂时来说也够他折腾了。现在他最缺的不是钱，而是人和物。没有人，光靠他自己，这一辈子顶多也就是把大唐发展到工业革命初期的样子就顶天了。 想发展工业，光有人还不行，还得有物。一些稀有金属和材料，单凭他一个人的能力也搞不出来。前世他主攻的是化学，不说把元素周期表里的东西都给弄出来，最起码也得把常用的金属都给弄出来吧！ 不说别的，光是制造电机和发电机铜线绕组里的硅钢片，就足够他忙活一两年的了。 硅钢片听起来简单，砂子里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铁矿石在大唐也不是什么稀缺的货色。但是炼制硅钢可不是把砂子和铁倒在一起再加点碳置换出氧来烧化就能烧出来的。 就前世那么发达的科技，一般的小厂都无法独自炼制出硅钢的，更何况是这个一点工业基础都没有的大唐。 把傻大个打发走后，石天盯着面前剩下的另外四个傻大个说道：“我这里有四样东西，你们去城外帮我寻来，每样不得少于一百斤。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寻得一样，我便收下一人，谁寻到的，我就收下谁。” 说着，石天就拿出了一个不大的布包，里面包着前几天他去城外找到的各种石头，算是给他们的样品了。 这几样东西，都是烧制玻璃时需要添加的矿石，当然，这些矿石不但可以烧制玻璃，也可以用来制作烧制陶瓷的釉料。 蓝田县在长安东南二十里，石天对长安城外并不熟悉，都能找来这些矿石，张家这四兄弟是蓝田县土生土长的人，想来找到这些矿石会更加容易。 傻大个把他的四个兄弟都带来了，石天也瞧过了，这四人也都不是蠢笨之人，因此石天也没打算再放这四人回去。 他会的东西多了，到时候让他们兄弟四人，一人负责一样，一年一百贯的保底收入那还不是轻松容易？ 送走了张家四兄弟，石天再次趴在了垫子上。有赶回来的傻大个在一边守护，石天直接放下心来睡了起来。 等到再醒的时候，已经接近他和李明达约好的申时了。 仔细看了一下被他压在食盒盖子底下的草棒，确认没人动过食盒之后，石天才悠悠爬起。 只不过，起来时，看到身前扔着的几个铜钱，石天怒了。这他瞄的是被人当成乞丐了吗？ 想到此处，石天不禁瞪着傻大个喊道。“这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不拦着点？”彡彡訁凊 瞅了石天一眼，傻大个一脸无辜地答道：“人家不但没伤害你，而且还给你送钱，这么好的人我为什么要拦？” 傻大个这句话差点没给石天呛出一口老血来。 石天可是知道，这傻大个可不是真傻，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是故意恶心自己。想来是之前石头剪刀布的事情还没个了解？要不然他们之间也没啥其他过节！ 看看日头，石天也没时间陪傻大个怄气了，从地下把铜钱全部捡了起来，塞到了车夫手里之后，石天赶紧提着食盒向朱雀门赶去。 “石家小子的脑子就是好使，在这里趴着睡一觉就能赚这么多钱？明天我也来试试，这可比我赶牛车赚的多了。” 刚走两步，身后牛车车夫的话语差点让石天摔在地上。就这车夫的嘴碎，这事怕是过不去了，估计不用等到明天天亮，光德坊里的坊民都知道他今天在皇城门口乞讨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如果他敢开口叮嘱的话，估计这谣言传的会更快，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屁事杀人灭口吧！倒不如让这老头明天来开展个副业。 想来，为了自己的财路，这老头应该也不会到处乱说吧！ 等到朱雀门前，没过多久，石天就看到李明达的马车从朱雀大街远处向这边走来。 平常来说，她是不可能走朱雀门的。朱雀门不常开，即便是官员上朝，也只能从朱雀门旁边的小门入宫，只有举行重要活动时朱雀大门才会打开。这次之所以从朱雀门这边走，无非就是为了石天答应给她制的糖。 见李明达的马车行来，石天赶紧提着食盒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虽然李明达没配仪仗，但是身份摆在那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你说的糖制出来了吗？”没等石天开口，李明达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盯着石天手中的食盒问道。 还好这是大唐，如果是其他朝代的话，一个公主如此跑在大街上，第二天就会被那些御史弹劾得五颜六色的了。 “制出来了，都在食盒里。上面这些是饴糖，下面的是糖浆。糖浆可以用筷子蘸着吃。还有这几个带着竹签的是糖人。”想到李明达年龄还小，石天昨晚忍着屁股上的疼痛还给她捏了几个小糖人。 虽然那几个糖人的形像不怎么样，想来口感应该不会什么问题吧！ 仔细检查过食盒里的糖，李明达的嘴都乐的合不拢了。这可是她凭自己本事赚来的，跟宫里那些糖可是完全不同的。 将食盒小心地交到身后的婢女之后，李明达神神秘秘地小声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得罪宿国公了？” 听到这话，石天也是一懵。 什么叫得罪宿国公了？一个是国公，一个是草民，他如果得罪了程咬金的话，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吗？ 他和程咬金唯一的交集也就是为程咬金酿酒了。虽然答应程咬金的酒现在还没给他，但是一百斤酒，只不过过去了五六天的时间，想来也不至于得罪他吧！ “我不曾得罪过宿国公啊！你从哪里听来的？”石天有些不解的问道。 第31章 完整的童年 李明达是什么身份？那是李世民的掌上明珠啊！不光皇宫对她不设禁，就连李世民的书房甚至是两仪殿，她都能随时进去溜达两圈。 “今日在朝堂之上讨论你的封爵之事，我特地去听了两耳。父皇有意给你封个伯爵的，可是遭到了宿国公带着人反对，我走时他们还在争吵呢！”李明达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完这些，李明达才注意到石天一瘸一拐地走路姿势，随即开口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与傻大个的待遇有所不同，虽然也遭到了石天的一个石氏白眼，不过石天好歹还是回答她了。 “被我耶娘打了，难道你长这么大，没有挨过打吗？”石天回了一句之后反问道。 不用想石天也知道，以李明达的聪慧乖巧，想来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是舍不得打她的吧！ “没有啊！我耶娘从没打过我！”李明达理所当然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一丝丝骄傲。 挨打是不可能的，扒在李世民的怀里揪李世民的胡子，李世民都没打过她。 听到这里，石天脸上愕然，略带怜悯地说道：“唉！没有挨过打的童年，可不是一个完事的童年！” 说完之后，石天摆了摆手掉头向那牛车走去。 大唐就算再开放，他跟一个公主公然在大街上闲聊，传出去总是不好听。万一流传出不利于李明达的谣言，石天相信，李世民会毫不犹豫地灭掉自己。 “你答应我的三百斤糖什么时候给我？”见到石天要走，李明达不干了。 说好的把名字借给他开酒楼，每年会得到三百斤糖的。今天见面，石天连提都没提，难不成要赖账不成？ 李明达这一问，把石天可是吓傻了。这本就是自己作死的事情，打算蒙混过去算了，可是被李明达当众追债，这话必然会传到长孙皇后的耳朵里的，只是不知道长孙皇后最后会怎么收拾自己。 “你回去尝下，喜欢饴糖还是糖浆，到时候派人告诉我，我给你制作就是了。”说完石天也顾不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爬上牛车就示意车夫赶快启程。 李明达年龄虽小，可是从小在皇宫之中长大的，而且是长孙皇后亲自教导，对皇宫的规矩自然明白。 之所以跟石天说起今日朝堂之事，肯定不是她自作主张，想来是得到了长孙皇后的授意，甚至得到了李世民的授意。 意思也很明显，朝堂上已经通过了石天封爵的事情了，下朝之后中书省就得拟旨，圣旨拟出来，交由门下省审核，确认没有问题，交尚书省去颁旨。 如果速度快点，石天两天之内就能收到封爵的圣旨了。 石天年纪是小，可是不代表他傻。献了这么多祥瑞，对大唐贡献算不得小，如果收到圣旨一看，就被封了个最小的男爵，想来石天心里也会产生芥蒂。 可是李明达向石天透露了朝中武将阻挡他封爵的事情就不一样了，石天不满，那也只是会对朝中的武将不满，跟他李世民没啥关系了。 李世民可不想石天跟朝中的武将走的太近，就算是跟文臣走的太近也不行。石天只能依靠在他身边，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这样他才能安心。 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就不允许李世民无条件信任任何人了。大唐还好，没被后世的皇帝带坏，也没跟刘邦学习，没干不出兔死狗烹的事情。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对身边的文臣武将不得不防。 大唐的武将都是什么货色？就拿程咬金来说，先投了李密，后来又投了王世充，最后才投了李渊。 相比程咬金，秦琼也是一样，先是大隋武将，在张须陀手下，后随裴仁基，又投了李密，最后才投了李渊。 不用想李世民也明白，现在自己兵强马壮还能握住这些杀才，如果一旦大唐出点什么事情，他李世民肯定也会成为这些人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指望着这些人效死尽忠，想想也就得了，别有太多期待。 石天遁逃，倒也不是回家。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工部工匠的事情他还没有安排，现在就回去可是有点早了。 去酒楼转了一圈，再次回到皇城门口的时候，侯三等人已经下值，等在了朱雀门了。将一行人带回酒楼，石天开始教授这些人打造酒楼所需之物。33qxs.m 铁匠那边好说，铁锅已经石天让他打制过，做起来也没啥难度，菜刀漏勺等物石天说一下，顺便用没烧完的木棍在地下画个样子，打出来也容易。 泥瓦匠更是简单，按照御膳房里的炉灶打造就行了，无非就是改一下鼓风的东西，留出安置风箱的位置就行了。 工作量最大的就是木匠这边了。高脚圆桌、长条方桌、办公椅、太师椅、联邦椅、大茶几…… 石天一边画图，一边讲解，直讲得太阳都要落山了都还没讲完。 看了一下天色，石天去前院看了一下炉灶和铁锅的打造。 工部工匠，手艺自然没得说，只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前院炉灶的打造已经有了些样子了，想来明天再忙活两个时辰，这个炉灶就算打造完成了。 “马三，明日多找些人来，争取这两天就把前后院的炉灶都打造好，等这前后院的炉灶打造好之后我还有几个大活要请你去做！” 不管是烧制瓷器还是烧制玻璃都离不开窑炉，石天不可能亲自指挥着人去建窑，这泥瓦匠手艺不错，这活他打算外包给他。 听到石天喊他马三，他赶忙纠正道：“石小郎君，我姓马行大，他们都叫我马老大。你且放心，明日我带几个兄弟过来，一日便可把这前后院的炉灶都打造好！” 听到还有大活，马老大高兴了，这年头泥瓦匠找点活计可不容易，普通的建房修屋，自家兄弟一喊，差不多就弄出来了。 干活之前石天给他们开出的报酬可不低，而且还是计件的，活快活慢跟赚钱多少可是息息相关的。 查看完进度，石天来到后院，找到正在培训大堂经理的小荷道：“炉灶和炊具这几日便可打造完成，桌椅这些要慢一些，想来要七八天的时间也能完成。 等桌椅打造好之后，咱们酒楼就能营业了，不知皇后娘娘可曾示下，这酒楼取什么名字？也该让人去打造招牌了。” 听到这话，小荷扑哧一笑道：“石小郎君不是都取好了吗？为此小主还亲自赐了字。想来牌匾的事情也不用我们去做了，到时候匠作监自会送来。” 听到这话，石天差点没有当场摔倒，合着自己的小动作长孙皇后早就知道了。想想也是，堂堂皇宫之主，发生在皇宫里的事情又有哪件能瞒得住长孙皇后呢？只不过人家大度，不跟自己一般见识而已。 趴在牛车上，身体随着牛车晃晃荡荡地向着向着光德坊慢慢行去，石天心思飘荡。程咬金的酒也该给他送去了，不过程咬金摆了自己一道，石天可没打算这样放过他。 等了了程咬金的事情，石天打算老老实实地搞他的玻璃，烧他的陶瓷，至于其他的东西，一步一步来，现在着急也没用。 张家四兄弟果然没让石天失望，第二天一早，四人就赶着牛车来到了光德坊，一路打听，敲响了石家的大门。 石天一开门，张家老大率先冲上来说道：“石小郎君，你且看一下这些可是你要的东西？如果不对，我们再去寻来就是！” 他倒是打的好算盘，石天给了他们两天的时间，让他们去寻找各种矿石。现在过去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如果找的东西不对，他们还有时间再去重新寻找。 昨天告别石天之后，四人就直奔城外，返回了蓝田县。相比万年和长安两县，蓝田县他们更是熟悉一些，要找这些矿石也更容易一些。 连夜挖来矿石，天还没亮就赶着牛车进城，一开城门，几人就来找石天了。 查看了矿石，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石天对几人问道：“你们久居附近，可听说过哪里出产观音土？” 石天不知道大唐有没有观音土这个词，还特地描述了观音土的样子。 观音土也叫高岭土，是陶釉的主要成分。将观音土跟石英石、长石、滑石等物研磨加水调制就能做出陶釉了。如果再加上其他金属矿物，还可以做出各种颜色出来。 石天问完，张家老大随口就答道：“观音土在蓝田县就有不少。观音土里种不出庄稼，没人要，都荒废了。” 一听这话，石天眼睛亮了。有了观音土，就可以大规模地烧制瓷器了。 “你们四人可有人会骑马？骑着我的马回去，挖一些观音土来，我有大用。” 得了石天的命令，张家老大骑着石天的马就出城了。老二和老四老五石天也没打算让他们闲着，让老二去城外找些黏土，老四负责研磨背回来的矿石。至于老五，石天把昨天那五两银子交给他，让他去换成铜钱。 在家里想要烧制瓷器显然是不可能的，烧瓷需要高温，要建专用的窑炉，在家里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让几人先学习拉坯、制釉、蘸釉等工序。 第32章 封爵了 既然蓝田县有观音土，石天打算在蓝田县建一个瓷窑，等工艺成熟之后，石天就把烧制瓷器的技术传出去，让蓝田县成为大唐的陶瓷基地。 就在石天带人在院子里玩泥巴的时候，李世民的圣旨到了。 对于圣旨，云宛儿可是久违了。自从上次石天跟她说过会被封爵之后，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去打听了接旨的流程，准备了接旨的器物。只是没想到，圣旨来的这么快，昨天刚准备好的东西，今天就用上了。 摆下香案，穿戴整齐之后，所有人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里，等着官员宣旨。 大唐接旨是不用跪拜的，见李世民都不用跪拜，何况是接个圣旨了。 “门下：今有长安城光德坊石天献水车灌溉良田，献贞观犁益于农耕，献马蹄铁利于战马，献酒精预防疡症，功于大唐，利于百姓，特封为新丰开国县男，并赏千金，帛三十匹，永业田五百亩，兴道坊宅邸一座……” 石天本以为大唐的圣旨骈文满篇，晦涩难懂，可是没想到真实的情况却是简明扼要，完全没有一句废话，而且如此直白。www.33qxs.m 整篇圣旨下来，也不过区区百字有余，就连天天轮大锤的石锤都能听得懂。 李世民的封赏中规中矩，除了兴道坊的宅子和国子监的名额之外，大多都是按规制来的，至于食邑，圣旨上有三百户，可是那些都是虚封的，实际上一户也没有。 想到李世民那些让老鼠都搬家的国库，石天也不指望了。 赏千金，听起来很场面，实际上也不过是一千个铜钱而已，也就是十贯钱。 帛三十匹也是常规赏赐，这个帛可不是用来做衣服的，而是正儿八经的货币，可以当钱用的，而且是大面额的。 那兴道坊的房子可能都是从皇家私产里拿出来的，就那满是窟窿的民部，如果手里有兴道坊房子的话，估计早被戴胄给卖了。 相比这些物质封赏，石天最在意的还是爵位。 虽然只是一个最小的新丰县男，可是有了这个爵位，他们家也算是迈入贵族的门槛了。只要他不作死，没有李世民的点头，想来也没人敢动他。 宣读完圣旨，宣旨之人得了云宛儿的赏的喜钱，就有人带着石锤去丈量土地了。至于石天，则被云宛儿拖着，跟着宣旨的官员去兴道坊看新宅子去了。 同住长安城，兴道坊和光德坊可是天差地别。一个在东城，一个在西城，别看中间只隔着一条朱雀大街，两边常住人口的地位可是截然不同。 西城里面住的大多是贩夫走卒，而东城里面则多是达官贵人。相比达官贵人，贩夫走卒再有钱，在达官贵人面前也得当孙子。 宅子是三进的，靠近朱雀大街，在长安城里也算得上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了。 可是院子里的景象就有些不堪入目了，满院的杂草不说，整个院子，石天就没找到一个囫囵的窗户纸。更别说里面的摆设了。 这个院子显然是荒废久了没有人住，才成了这般模样。 不过整个院子也不全是破败的模样，最起码，南北两侧的墙上，都有一些新砌的痕迹，而且还是最近才砌的，上面的泥巴还没干透。 想来东西两侧应该是两个跨院，如果加上这两个跨院的话，这个宅子就不是三进院了，而是三跨院了。 只不过他只是个最小的县男，如果加上这两个跨院就逾制了，这才堵上了两个跨院，只给他三进，这样那些御史就挑不出毛病了。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石天找到正在拔草的云宛儿说道。“走吧娘亲！这个院子不让人收拾一下也没法住，改天我找人收拾好了咱们再搬过来！” 就这院子的样子，明天他得先找人把里面的杂草清理出来，把窗户纸糊好，然后再让侯三打造些家具，这样才能搬过来住。 院子里的布局其实并不需要改造，以前是三跨的院子，住在里面的人定然不凡，整个院子的布局肯定找人指点过的。 如果他再乱改一通，不但破坏了原先的布局，还弄的不伦不类，毫无美感。倒不如就着原先的布局装饰一下，又快又好看。 对于房子的装修改造，石天可是一窍不通，不懂的东西，他也不愿意随意插手。 听到石天要回去，云宛儿起身，手里还提着几棵杂草，挥舞着说道：“回去干啥？赶紧帮我拔草，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儿子现在是男爵了，正儿八经地贵族，哪能再回光德坊去住？ 光德坊是什么地方？那是平民百姓住的地方。他们这些贵族再回光德坊去住，那多掉价？ 当然，这只是借口，更多的还是云宛儿那小小的虚荣心作祟，住在东城，皇城根底下，哪怕只是一个晚上，明天回到光德坊也可以炫耀好久了。 嫁给石锤，本想这辈子就窝在光德坊了，相比东城，光德坊算不得什么，可是比起那些长安城外的人来说，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自己超常发挥，生了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当然，也可能是石锤那一棍子打的太有水平了，直接打出来一个男爵。 她决定了，光德坊宅子里的东西什么都可以丢掉，但是那根棍子一定要带过来，到时候让石锤打制一个底座，把那根棍子供起来。 一听要今晚就要住在这里，石天直接慌了。 开什么玩笑，什么家具都没有不说，连个窗户纸都没有。今晚在这里睡，还不被蚊子给吃了？ 即使蚊子不来吃他，这种土木房子里可是住着不少像是蜘蛛、蝎子、蜈蚣等等的小精灵，这么长时间没人居住了，这些房子都已经成了盘丝洞了。万一遇到盘丝大仙，他这小身板估计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娘亲，昨日我赚了不少银钱，明日我给你取一些钱，你去买两个丫鬟小厮，到时候让他们干！你在边上指挥着就行。 想一下，你现在辛辛苦苦地拔草，把院子打扫出来了，咱们再买的丫鬟小厮直接住进你打扫出来的房子里，你冤得慌不？” 无论如何，石天今天也不会住在这里的。想要说动云宛儿，他也只能破财了。 昨天小塔卖了五百贯，除了今天上午兑换的五贯，还剩下四百五十贯存在小荷那里。石天决定了，一会就去找小荷先要上二百贯，想来也足够云宛儿折腾了。 果然，听到这话，云宛儿立马就把手里的杂草扔掉，双手叉腰道： “你还有钱？想我这些天跟你阿耶省吃俭用，却不想你有钱还不拿出来，看着我俩受穷却无动于衷不说，昨日还从我这里骗去了五文钱。你有多少钱，赶紧给为娘全都交出来！莫要让人骗了去才好。” 看到云宛儿这个样子，石天心道果然，搞定了。不过他可不会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云宛儿，这钱交出去的时候容易，可是再向外要的话，那就难了。 云宛儿耍威风，石天只能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道：“没多少，回去之后我取一百贯给你，买几个佣人，收拾一下这个院子足够了。” 云宛儿单纯，石天觉得，也就在云宛儿面前偶尔耍一下心眼，他还能找到一点点的自信了。 听到一百贯这个数字，云宛儿直接跳了起来。 甭说一百贯了，他和石锤省吃俭用，这么多年下来，攒的钱都没超过五贯过，为此她还自鸣得意，觉得比西城大部分人都要阔绰上不少。 现在儿子开口就是一百贯，这可是他跟石锤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不过，石天说拿出一百贯，想必他手里还有不少。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手里有太多钱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云宛儿揪着石天的耳朵道：“两百贯，少一文也不行。你现在是男爵了，朝廷也会有俸禄，以后你的俸禄领回来也得交上来，我给你存着。” 听到云宛儿开价两百贯，石天可不会傻到爽快答应而是一脸沮丧地说道： “不行啊！给你两百贯，我就一文钱也没有了。这样，我给你一百九十贯，自己留下十贯，你儿子是男爵了，接下来还要去国子监读书，身上没钱会让人笑话的！” 云宛儿好面子，爱虚荣，被人笑话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甭说她被人笑话，就是石锤和石天，她也不允许别人笑话。 听到这里，云宛儿一脸得瑟，豪爽地说道：“两百贯，一文也不能少。听说那些贵人们出门都不带铜钱，带的都是银子，等明天我去帮你换上五两银子，你去国子监的时候带着银子去。” 大唐的俸禄是按银两来计算的，像石天现在的男爵爵位，相当于从五品上的级别，一年的俸禄是四十两银子上下，换算一下，一个月差不多三两多的俸禄。 这点钱看起来不多，也就三千五百个铜钱。可是这在当时已经算相当高的收入了。毕竟这个年代铜钱的购买力太强大了，一两银子或者一贯钱可以购买到一吨多的粮食。 带着五两银子去国子监读书，也就相当于带着一万多斤粮食去上学了，即使跟那些王公贵族的子弟比起来，这笔零花钱也绝对丰厚了。 在付出了两百贯的代价之后，好不容易熄灭了云宛儿今天在这宅子里过夜的念头。 回到光德坊，张家四兄弟还在玩着他们的泥巴。虽然石天很想测试一下以他的能力是否能烧制出陶瓷，不过现在有更加紧迫的事情要做。 “别玩泥巴了，来，教你个好玩的东西。”说着，石天就把张老二领进了还摆着蒸馏酒锅的厨房。 想到今天被封的男爵，再想想李世民提意的伯爵，石天心里就堵得慌。 伯爵和男爵差距还是很大的，且不说一个有一千亩永业田，一个只有五百亩永业田，就级别来说，伯爵可是正四品，而男爵却只有从五品。 在大街上，见了长安和万年县令，伯爵可是低着头看，而石天就得仰着头看了，这就是差别。 第33章 坑程咬金 按李明达的话来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程咬金。 他跟程咬金的交集也就是这一百斤烈酒了，现在也该了了。 他可不想跟这些老流氓有太多交集，这些人一个个的老奸巨猾不说，地位还高，有权有势的，说不定哪天就坑他一下。 石锤去确认封赏的永业田，短时间内回不来，给程咬金蒸馏酒的事情石天也没打算亲自上阵。背后坑了他，还想让他亲自上手蒸酒？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指挥着张老二把御酒倒入蒸锅，密封好蒸锅，生火蒸馏。石天一步步地指挥着张老二的操作。 随着锅里的温度上升，酒头开始流出，撤小火，控制温度。 酒头酒尾什么的可是好东西，里面富含甲醇，喝了保证上头，喝多了肯定能让程咬金头痛欲裂，欲仙欲死。这些得单独留出来，赶紧盖好盖子，可不能让里面的甲醇跑了，到时候掺到蒸好的酒中，一滴也不能浪费了。 指挥着张老二蒸馏了一锅，又让张老二自己蒸馏了一锅，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石天起身，拍拍屁股说道： “你就在这里蒸酒吧，先蒸一百三十斤，把技术练好，明天我给你一笔钱，你去建个酿酒作坊。 这些蒸出来的酒烈的狠，遇火就着，可要注意防火，点着了之后用水可灭不了，得用湿抹布才能盖灭。” 给张老二安排完工作，石天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今天可没有牛车，昨天那车夫估计去开发副业了，他只能步行出门。 酒楼前后院的炉灶今天就能搭建完成，他要去找一下马老大，跟他讲解一下瓷窑和玻璃窑的搭建方式，甚至连酒坊的搭建方式他也得跟马老大说一下。 自己被封为新丰开国县男，那就得给新丰县做出点贡献吧！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就大唐这种淡酒，一斗酒就敢卖十千，多少有点不地道了。 他要把酒坊开到新丰县去，不但把酒坊开过去，还要把蒸馏酒的工艺播撒在新丰大地之上，让新丰美酒真正做到斗酒十千。 第二天一早，五更二点，石天让张老二找来牛车，将蒸馏出来的掺了酒头酒尾的一百五十斤烈酒搬上牛车，向着皇城门口进发了。 给程咬金送酒，肯定不能悄没声的送到宿国公府去，只有送到皇城门口，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送给他，这样他才有脸面不是？ 掐着时间，五更四点，石天刚好赶到皇城门口。隔着老远，石天冲着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程咬金喊道： “宿国公，小子帮您酿的酒做出来了！再次酿酒，手法较之以前娴熟了不少，多酿了五十斤，味道也好了不少，您快尝一坛。”说完，石天就揭开了一坛烈酒，将整个城门口弄得酒香四溢。 为了这酒香，石天可没少做功夫，出发之前特地将这一坛酒加热，然后用布包了起来，不让热气散出，直到城门口之后才打开，这才弄得整个城门口都是酒香味。 大唐之人，好酒者不少，尤其是文人武人，对酒更是钟爱。闻到这酒香，嘴里的哈喇子都不自觉得流出来了。 国公上朝，肯定不是只身骑马来的，身边都是有护卫跟随的。找到程咬金的侍卫，石天让张老二把酒从牛车上搬下来，摆到程咬金的侍卫面前。至此，这些酒跟他已经再无关系了。 石天倒是有意让群臣尝一尝这些烈酒，可是相比这样，石天更愿意看到程咬金看着这些人馋得流哈喇子却无动于衷，这样的话，程咬金抠门的名声可就传出来了。 石天本想再把那一百文酒钱还给程咬金的，可是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敢。 如果真那样做了，那得罪死程咬金了。在程咬金眼里，他这个小小的男爵可算不得什么，随便找个机会就能把他收拾得他服服帖帖的。 对于石天这一手，程咬金很是郁闷。丫丫个呸地，老子把家里最好的酒都送来让你酿酒了，结果弄出来之后，你不给送到府上，还带到皇城门口来炫耀，你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好了，酒坛打开，酒香四溢，现在自己如果不让他们尝一下，不等下朝，整个长安城都会流传着他吝啬抠门的事迹。 如果让人尝，那就更tm的蛋疼了，只要尝了，那群酒懵子必然会喜欢上这种烈酒。到了那时，可就不是一口酒能打发的了，估计到时候最大的可能是每人一坛。 普通大臣可能不敢向他的酒下手，可是那些国公王爷，做起这种事来绝对不会手软。到时候自己是拦还是不拦？ 拦的话，得罪人，再说也未必能拦得住。侯君集那个痞子，尉迟恭那个杀才，还有李绩李靖李孝恭，那时候酒被抢干净了还赚个吝啬的名头可就不值了。 不拦的话，那就更惨了，这些烈酒保证一坛也剩不下。那可是自己攒了好久才攒到的，现在被人一人一坛地抱走，白搭上酒不说，估计连个人情都落不下。 不管怎么说，这酒今天他是保不住了。 正在程咬金左思右想的时候，好酒的唐俭早已经按奈不住，寻着酒香，向着被石天打开的那坛酒走去了。 看到这情况，程咬金也只能认命了。一脸幽怨地说道：“来来来，大家都尝一下新丰县男酿的这烈酒。” 反正这酒是保不住了，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话，石天及时上前，好心地提醒道：“这酒太烈，可不能大口猛灌，得用小口浅酌才能品尝出这酒的美味。” 相比上次跟程咬金墨迹，这次石天介绍可谓是简洁明了了。 程咬金还指望着石天把那酒文化细说上一遍的，那样的话差不多就到了上朝的时间了，等君臣一上朝，自己一个眼神，护卫就会把这酒悄悄地送回府去。 可是石天这次竟然只说了一句话就不开口了，这是什么意思？说好的先看后嗅再浅酌呢？ 石天不说，程咬金觉得他有必要说一下，于是开口道： “这酒的喝法与寻常酒可不相同，需要先嗅其味，或清香，或醇香，亦或酱香……” 程咬金在苦思石天之前的说辞，可是那些国公王爷可不买他的账。 没等程咬金说两句，侯君集直接开口打断道：“程老匹夫，我们尝一口你的酒水你却在这里东拉西扯，莫不是舍不得不成？” 说完，不等程咬金回应，直接拿起放在一边的竹勺舀了满满一勺，一口就闷了下去。 “好酒，够烈！”缓了好一会，侯君集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酒甚好，就是烈了一些，诸位也来尝尝！” 自己喝就算了，还拿着别人的酒送人情，侯君集这一手玩的倒是挺溜的，直气得程咬金白眼翻飞。 “程老匹夫，且不说你这品味还真是不错，这酒颇多，你自己也喝不完，我且取一坛回去尝尝，等哪天我找人酿了再还你。” 喝了送了不说，侯君集还毫不客气地拿了一坛，直接交给了他的护卫，吩咐一声，护卫抱着酒坛就回府了。 石天给程咬金准备的都是五斤的坛子，一共三十坛。 有了候君集开头，酒神唐俭也不甘落后，尝了两勺之后，抱起一坛说道：“宿国公这酒果然不凡，我先借一坛回去品尝一下，宿国公想来不会不舍得吧！” 这话问的程咬金嘴角忍不住抽搐。 我不舍得有用吗？你都把酒给了护卫带着跑了，就那速度，像被狗撵似地，追都追不上。 白了唐俭一眼，程咬金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走到石天面前阴恻恻地问道：“你今日来皇城干啥？不会是专程给我送酒的吧？” 石天年轻，做事不周到，如果是顺道还给他送酒的话，那还有情可原，如果是专程给他送酒，那他就得收拾收拾这小子了。为了一时显摆，害他损失了这么多烈酒，这亏他可不能白吃。 听到程咬金问话，石天笑着说道：“哪能呢！这不是陛下给小子封了爵了，小子这是准备进宫谢恩呢！” 石天不知道被封赏之后要不要谢恩，想来谢一下总不会有什么错吧！即使大唐没这规矩，他来谢恩也算不得有违理法不是。 听了这话，程咬金只是哼了一声。跑来谢恩？顺便把老子的酒给分了？你他丫的这事做的可真漂亮！ …… 大唐的国子监并不在皇城里面，而是在石天新府邸隔壁务本坊的西部，独自占了半个务本坊。 其实这里并不像石天想象的，拥有很多皇子皇女在这里读书，优秀地皇子们都在宫里的弘文馆读书，在这里读书的最多的还是官员的子女。 石天谢恩之后没过几天，就到了他去国了监报道的最后日期了。 石天并不想去国子监读书，可是李世民下了旨意了，他不去还不行，只能苦逼地再来一次义务教育了。 找国子监大学校长，祭酒孔颖达报道。填报志愿，选择算学分校，忙完之后，石天苦逼地发现，学习算学也要练字，而且一天一张，绝不能少。 练字也就算了，大唐的国子监也有必须课和选修课，《礼记》《左传》是大经，二选一为必修课，除此之外，中经和小经也要必修一篇。 必修课之外还有选修课，《易经》《论语》什么的，必须要选一门作为选修课。 除此之外是算学的专业课。相比后世的专业课，大唐的算学更是苦逼。 第34章 大唐的高等教育 从《周髀算经》到《九章算术》，还有《海岛算经》《孙子算经》等等加起来一共十部，被称为“十部算经”。课业绝对不亚于后世大学的专业课。 说好的文盲就可以碾压大唐的算术呢？说好的大唐就一个“鸡兔同笼”呢？经验主义害死人啊！那些只是人家的启蒙课程好吧！ 这些也还好说，大唐也他瞄的要修学分。大经三年，中经两年，小经一年，再加上那些专业课以及每天必须要写的一张字帖，听到这里石天的脑袋都大了。 不行，自己可不能把这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这些之乎者也上，这大唐的高等教育也太惨无人道了。 他得作，作到孔颖达将他开除学籍，赶出国子监才好。 自己辍学？那是不可能的。入国子监是李世民下的圣旨，辍学属于抗旨，这种事情他可不能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折腾孔颖达，让他受不了自己，把自己赶出国子监，这样才行。 坐在国子监的教室里，看着周围的人都在奋笔疾书，索性，石天直接趴在桌子上摆起烂来。 现在是每天的练字时间，石天特地选的孔颖达的课，第一节课，石天就打算给老孔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开革学籍可不是小事，想要一下子办到那是不可行的，他要润物无声，要一点点拉低孔颖达对他的印象，想到孔颖达实在受不了他了，那事情就差不多了。 校长的课，不听就算了，样子也不做一下，甚至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如此藐视孔大校长的威严，这哪里是孔颖达能能忍的？ “你为何不写字？”迷糊之中，石天就觉得有人在敲打他的脑袋。爬起来一看，他敬爱的孔老师正拿着厚实的戒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一双眼睛里仿佛都能喷出火来。 国子监里的一个个小乖乖都被他调教的老老实实地，别的先生的课还好，只要是他的课，这些小绵羊都老老实实地听他指挥，这让他手里那把李世民钦赐的戒尺毫无用武之地，这让他很是难耐。 现在终于找到这么个大展拳脚的机会，他的戒尺绝不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会！”石天的回答简洁明了，这让整个教室内的同学都唏嘘不已。 有热闹看了！ 国子监里挨打的不少见，可是像石天这么头铁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不写怎么会？多写多练自然就会了。”孔颖达嘴上耐心，一副以德服人的样子，可是内心的小火苗已然熊熊燃烧了。 尚方宝尺今日终于又可以重出江湖了，这让孔颖达兴奋不已，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德服人，就得先把人怼得哑口无言他才师出有名。 “请教先生，这字是谁发明的，传到现在又有多少改变？”石天可不是受虐狂，挨打的事情他可是不愿意干。 听到这话，孔颖达微微一笑道：“《淮南子》有言，仓颉观鸟兽踪迹造字，字成，天降谷子雨。然仓颉之前亦有文字，刻于兽骨之上，民间亦称兽骨文。 想来最早的文字从图形简化而来，至周朝，整理成大篆。再到战国的金文。先秦之前，诸国各有文字，或大篆或鸟兽文等等不一。秦一统，文字统一为小篆。 秦之后，刘邦得天下，通行隶书。自此，文字定型，流传至今。” 显摆学识的事情，每一个文人都不会放过，就连孔子这个第三十二代世孙也不能免俗。 听到这里，石天会心一笑，问道：“相比兽骨文、金文、篆文，隶书是繁是简？是圆是方？” 甲骨文并不繁杂，可是文字太少，所能记录的事情也少。至于后来的金文篆文，那就复杂无比了，到了小篆还好一些，但也比隶书复杂不少，肯定不能跟隶书相比。 隶书沿用的时间可不短，即使后来草书行书楷书并起，隶书也一直沿用到大清。 石天说到这里，孔颖达心底突然出现了一丝灵感，不过这灵感一闪而逝，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自己没有抓住。 想了一会没想明白，孔颖达道：“隶书方正，相较秦之前文字，简便了不少，这也是沿用至今的原因。” 见孔颖达上了道，石天赶忙把车门锁死，开口道：“大唐盛世，户两三百万，人口想必近两千万之众，然识字之人十不足一，这是大唐子民之错还是文字之错？ 听闻孔祭酒是孔圣人之后，孔圣人立言，以教化天下。为何孔祭酒不能进言陛下，简化文字，让大唐子民人人识字？ 现今文字，九千以上，甚至过万，即便一日识三字，尚需三千日有余，这便是十年光阴。大唐子民寿均四五十载，仅识字便耗去生命两成，这岂不是有违圣人之本心？ 若精简用字，将生僻之字尽除，独留常用两三千字，可否为百姓省下数载读书的光阴？ 再将常用之字简化，让百姓易识易写，这又算不算功于当代，利于千秋？ 以此说来，且问孔祭酒，我不识字，是我之过还是这字之过？” 见忽悠的差不多了，石天趁着孔颖达的脑子还在神游之时，企图蒙混过关。 挨打？估计除了极个别的有特殊嗜好的人之外，没人会喜欢。 听了石天的歪理，孔颖达一时也没想明白。不过简化文字，精简文字他却是听在心里了。 祖宗孔圣人立言，现在到哪里，人们提到他，开口介绍就是‘这是孔圣人第三十二代世孙’，自己立字，即使功不能比孔圣人之功，想来也算是有所建树了，总不至于还有人都说孔圣人子孙皆靠圣人遗泽过活了。 想及此处，孔颖达也顾不得跟石天较劲了，提着戒尺就向着皇宫跑去，他要去找李世民进言精简和简化文字。 以德服人？那是没事寻开心。现在他的人生有了新的人生目标了，哪还有时间以德服人啊？立字传世不香吗？又有名声，又能名传千古的事情，不比跟个毛孩子较劲好上不少？ 以李世民那好面子的脾性，打下了诺大的江山，自己不造一套文字，对不起自己的丰功伟绩吧！ 看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孔颖达被石天连续几问，不但没发火拿着戒尺打石天的手掌心不说，还直接把孔颖达给问跑了。教室里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其他的问题不说，就最后那一问，‘我不识字是我之过还是这字之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问出来孔颖达竟然豪无所动，简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了。 少年的崇拜向来简单，不写字却不会被打，就这一点就比他们父辈们攻城拔寨的形象要高大上不少。如果习得此法精髓，以后也就再也不会受那课业之苦了。 散学之后，还没等石天走出教室，就被七八个小伙伴给围住了。 “石县男，我乃宿国公次子程处亮。今日石县男在祭酒课上的高谈阔论让我深受震撼，我等被繁重课业折磨已久，不知石县男可有法，让我等免受课业之苦却不受先生责罚？”拦住石天，为首的程处亮率先开口问道。 一听是程处亮，石天心下大喜。这老程家千里送人头来了。 收拾不了你老子，还收拾不了你吗？既然你送上门来了，肯定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想到此处，石天一副高深莫测地说道：“课业？我怎么不曾听到先生布置过课业？想来也只有那乖乖女才会做吧！反正是不会做的。”说完之后，石天直接拍屁股走人。 作业？一听这个词，石天就决定更应该加快刺激孔颖达的速度，争取早日让孔颖达把他开革出国子监。 不过在开革出国子监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情。国子监可不是后世的中专大专，专门用来圈养纨绔子弟的。 现在的国子监里好学上进的人不少，想要发展自己的班底，国子监里那些好学上进的人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在搞事之前，先弄出一点影响力来，等收够了自己的班底再作妖也不迟。如果不把国子监里的顶尖人才掏空，石天岂会那么甘心。彡彡訁凊 至于作业？他肯定是不会做的。但是，不做作业，还不想挨打，这就要动点心思了。 两仪殿内，孔颖达正在跟李世民躲在一起瞎嘀咕。 孔颖达想着改良字体，名垂千古。 李世民则是想着，秦皇统一了文字，搞出了小篆。汉武改良了文字，搞出了隶书。 自己可是时刻以秦皇汉武为榜样的，不搞出个新文字，对得起自己这一世功绩吗？ 两个人各怀鬼胎，可是目标相同。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简化文字，弄一种让大唐子民都能简单认识且易于书写的文字。 “古人言，字如其人。做人得堂堂正正，这新字也得方方正正地才为妥当！”只是短短的时间，孔颖达就消化了石天的建议，并且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冠冕堂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义正言辞了。 “新字当以简便为主，让天下人更容易识、容易写。”有了造纸，有了印刷，李世民说起这话来也有了底气。 李世民的大患是世家，世家掌握着绝大多数的读书人，整个朝堂，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存在世家的影子。如果有一种简单的文字，可以让人短短两三年就能流畅阅读书写，消除世家祸患的日子也就能早来几年。 李世民要的是读写简单，孔颖达要的是方方正正，因此两人就开始窝在两仪殿试着鼓捣了。 第35章 乖乖女 石天封爵第二天，云宛儿就拿着从石天那里搜刮来的二百贯钱去买了一个丫鬟和一个老仆。石家人少，有一个丫鬟洗衣做饭也就够了，多了还要看门。 石锤现在可是只有三十出头，万一一时ji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候再弄出两个小点野种来分石天的家产那可就惨了。 老仆也是标配，虽然只是男爵，可那也是贵族啊！而且石家的三进大院，一家人肯定要生活在最后面的院子里，如果有人来访，在前门叫门，他们在后面可听不见。 老仆常年居住在前院大门处的倒座房内，有人叫门，必然是他去开门，除此之外，这么大的院子也需要打扫，只一个丫鬟也忙不过来。 如果有个老仆负责前面两个院子的扫洒工作，丫鬟只负责后院的卫生，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石家三人的生活了。 大唐的丫鬟可没石天说的那么便宜，就这个粗使丫鬟就花了云宛儿五贯铜钱，相较那个老仆也贵上了不少。 其实老仆本没那么贵，普通的老仆也不过两贯的样子，可是为了能够多干活，云宛儿特地挑了个年轻健壮一点的，因此多花了一贯钱。 丫鬟只有十一岁，比石天还要小上一些，这也是石天的意思。 大唐的丫鬟，主要来自于两种渠道，一种是自家养不起了，卖给人牙子，一来可以换点钱，再来可以为自家闺女寻一条生路。www.33qxs.m 人牙子带回去之后养上两年，等到能干活了就当粗使丫鬟给卖了。运气好，卖给好一点的大户人家，也算有了一条活路。 在主家生活上几年，等到年龄差不多了，一般主家会将其许配为主家做出贡献的仆人，那样的话，也算有个家了。虽然两口子包括生出的孩子都是奴籍，都是主家的私有财产，可是生活也算是有了盼头了。 当然，也有那些有几分姿色，而且心机灵巧之人，见针插缝，为主家之人生下一儿半女，最后荣升为妾的。可是这毕竟是极少数的情况，而且往往这些丫鬟的命运都不会太好，因此本分才是丫鬟的生存法则。 除了这种丫鬟之外，还有一种丫鬟的来源，那就是犯官的家眷。这种丫鬟年龄大小不一，大多是年龄比较大一些的，而且大都识文断字。这可是高端货色，大多不是几贯钱能买得到的。 买完丫鬟和老仆，云宛儿就带着人去新宅子里大兴土木了。再加上光德坊里的左邻右舍帮忙，只用了一天的时间，石家的新宅就被打扫出来了。 新宅打扫出来之后，云宛儿又买来一些家具，在光德坊摆了三天流水席之后，石家就乔迁新居了。 三天流水席是石天的主意。他会做菜，但也仅限于几样家常菜而已，像饭店里面那种精致点的菜系他可做不出来。 大唐没有酱油，即使有，也是用肉酿制的那种，跟后世的酱油还是有所区别的。酱油的酿制，石天倒是可以试着做一下，原理他还是懂的。 无非是把大豆蒸煮一下，晾干之后加盐水晒制发酵。细节他不清楚，可是并不妨碍他按照自己的方法试制。 小荷招到厨子之后，石天教了他们几个菜，剩下的给出了思路，让他们自行研发就行了。这么多的菜，仅凭酒楼里那几个人也消化不了，与其倒掉浪费了，倒不如便宜了光德坊里的乡亲。 好吃不好吃不说，有了光德坊乡亲的帮忙，酒楼厨子的手艺倒也是有了明显的上涨，酒楼的菜谱也得到了极大的丰富。 几天下来，总算是定型了二十道菜。有这二十道菜支撑，这酒楼也勉强可以开起来了。不过现在开酒楼还早了一些，桌椅可是还没有打造完成。 除了桌椅之外，还要打造一些高低床，店里的厨子小厮石天可没打算让他们进入后院，起居生活要全部安排在前院的厢房里面。除了小荷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后院。 张老二被石天打发去了新丰县。新丰美酒斗十千，他要趁着这首诗还没出来的时候先把新丰美酒的名声打出去。 张老二已经出师了，没办法，蒸酒的技术石天也只掌握这么多，两个时辰也就全说明白了。 至于蒸锅的打造，看一遍也就差不多了，有了实物参照，随便一个铁匠都能打造出来，唯一要注意的一点也就是密封性了。 现在的烈酒再深加工一下石天也还有一些办法，等玻璃出来之后，打造一个蒸馏塔，先把酒蒸馏到95度以上，分离出甲醇之后，再勾兑成相应度数的白酒，这样的话喝起来就不上头了。 如果兑酒的时候再加工一下，还可以调整一下酒香，只不过这些技术暂时就没必要流传出了，毕竟在大唐，酒水可是奢侈品，现在的禁酒令可还没取消呢。 第二日，再次来到国子监，还没进教室，程处亮就已经在半路上等着他了。 “石县男昨夜可曾做了课业？”一见石天，程处亮就冲上来问道。 作业问题可是困扰了程处亮几年之久了。自从入了国子监，他就没有私生活了。白天要来国子监上课，下午回去之后还得做作业。等做完作业，天都黑了，哪儿也去不了了。 他不是没想过办法。先是让人代做，开始是因为写的太工整了，一看就不是他自己做的，结果被先生打了不算，回去之后还被程咬金揍了一顿。 后来又找人代做，接收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写的可是够潦草了，比李世民的飞白体还潦草，结果又被揍了两顿。 再后来信不过自己人，威逼利诱之下找同窗代做，结果因为错题相同，又被揍了个痛快。 几年下来，为了课业，程处亮不知被揍过多少次了，以至于被揍的出名了，国子监里的先生都认识他了，并且牢牢记住了他的笔迹，因此之后被揍的更加频繁了。 一度有一段时间，茶余饭后，国子监里的先生都以怒揍程处亮为谈资了。 揍的多了，国子监里的先生甚至得出了一个结论，严师未必出高徒，这论调一出来，整个国子监竟然无一人反驳。 撇了一眼程处亮热切的眼神，石天略带轻蔑地回道：“没做！说不做就不做，言而无信岂不是女子小人之举。莫非你已经屈服在先生的戒尺之下，每日回去都做那乖乖女之态，老老实实的把那课业完成了？” 程咬金人老成精，老子玩不过他，我不相信连你个小毛孩子我也玩不过？ 程处亮比石天要大上一两岁，可是在石天眼里，程处亮的确还是个小毛孩子。跟一个小毛孩子耍心眼，石天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毕竟他现在也是毛孩子，而且是比程处亮还小的毛孩子。 听到石天的反问，而且还是守着他这么多小弟如此问，程处亮直接炸毛了。 “你才乖乖女呢？瞧不起谁呢？我堂堂将门国公之后岂会怕那腐儒的戒尺？”说罢，程处亮直接带着他的小伙伴走了。只不过他走的方向却不是教室，而是茅厕。 “快将课业取出来，撕碎了扔进茅厕之内，莫让那石天小子轻看了我等！”一进厕所，程处亮就将怀里的作业取了出来，撕了个粉碎，扔进了茅厕之内。 把自己的作业撕碎了还不算，还让他那小弟也把作业全都撕碎了。 石天那句‘乖乖女’可把程处亮给刺激到了，再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后，还是长安四少之一，除此之外，还是清河公主的驸马。结果到了这里，差点让石天给说成‘乖乖女’，这哪里是他能忍受的。 见程处亮暴怒，小伙伴们虽然有心提醒，却也不敢开口劝说，只得也学着程处亮，将作业取了出来，纷纷撕碎扔掉。 将作业毁尸灭迹之后，程处亮恢复了以往的神气，带着一众小弟急忙赶去了教室。今天这顿戒尺他挨不挨已经无所谓了，你只是想看一下，石天会如何躲过先生的惩罚。 一进教室，第一件事情便是上交课业，紧赶慢赶，程处亮等人总算是在石天进教室之前赶到了教室门口，赶走了石天后面的两个人之后，程处亮站在了石天的背后，他要看一下石天是否是真的不会上交作业。 “你的课业呢？”一进教室，便有一个气宇轩昂地帅小伙在门口负责收作业，以石天的经验，此人想来不是课代表就是班长了，至于是班长还是课代表，石天也没有那探究的心思。 “没做！”石天满是无所谓地说完之后，悠悠然的抬腿迈进了教室，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了。 石天的回答虽然只有两个字，可是把整个室内室外的人都惊着了。 作业没做不说，还说地这么的理直气壮，这是个神人啊！ 石天的行为把程处亮也惊了一跳。不交作业还能这么操作，这也太帅了吧！不行，长安城内不能有允许有比他还帅的存在！ “没做！”石天的操作把班长大人的大脑给折腾短路了。在他还没清醒过来之时，程处亮那熟悉且充满傲气地声音随后也传入了他的两耳之中，音量相较石天还要高上不少。 “我也没做！” “我也没做！” …… 程处亮的逼格确实要比石天高上不少。他说完之后，随后而入的小弟恰到好处的掐着时机，一个个鱼贯而入，让班长大人耳中‘没做’之声回荡不绝。 只不过想较石天，程处亮这一行人如此拉风的操作，却换来了整个教室内无数同情和怜悯的目光。 今天又有戏看了！ 第36章 许之以利 等所有学生检查完作业，全部就座之后，李夫子也掐着点迈着那六亲不认的步伐进入教室。 李夫子今天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就他那顶头上司，著名的孔祭酒大人，今天竟然改了性子了。 按以往的惯例，早上的晨会孔祭酒都会来一场长篇大论，而且一年三百多天，没有一天是重样的。 光长篇大论还不够，论完之后还随机抽取几个先生当堂发表一下听后感，语言不深刻都不行。 长此下来，别的能力不清楚，最起码他们这些先生拍马屁的功夫全都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文人的马屁可不是那么好拍的，祭酒今天真帅气，祭酒文章真好，祭酒学贯古今这种屁话可入不了孔颖达的耳朵。这种马屁拍下来，孔颖达不拿出他的尚方宝尺来抽他个五颜六色都不算完。 文人的马屁得拐着弯拍，话到嘴边，能拐一个弯的是粗人，能拐两个弯的那只能是及格。如果能拐上三四个弯，那就可以出师了。 至于再多，拐上七八个弯的，那是傻子。因为拐的弯多了，别人就听不懂了。即使孔颖达能听懂，其他人听不懂那也不行。 今日晨会，孔颖达只说了一句好好教学就走了，这让那些准备了无数马屁格言的先生们很是不习惯。 不过这样也好，马屁格言这东西反正也不会过期，等到下次晨会拿出来也一样，这样还能省下一篇，到时候又可以少揪两根头发胡子什么的了。 如果孔颖达能够长此以往，他们估计都能弹冠相庆，为孔颖达供奉上长生牌位。m.33qxs.m 李夫子心情愉悦地进入教室，可是看到桌子上那长长的作业名单，被孔颖达带来的美好心情瞬间就被这张名单给刺激地灰飞烟灭，他的老脸都被气绿了。 以往的课业，或许有人写的潦草，会被班长批上个中下，也有做错题目的，被评上个下下，可是今天的作业名单，前面清一色的‘没做’，这在国子监的历史上可是闻所未闻的。 上成下龙，“duang！”的一声，李夫子把手里的书本拍在了桌子上，怒火中烧地拿里桌子上的名单念道： “石天，你为何没有完成布置的课业？” 对于一个国子监的老夫子来说，书本已经是可有可无了。以前上课，他也很少带书本，直接盲讲也就行了。难得今天心情不错，特地带着课本来讲课，可是没想到只能用来当作背景音乐，提升气氛了。 本来课业的名单是按照进入教室的先后统计的，只不过今天石天头铁，直接来了一句‘没做’，而且还无视了他这个先生钦定的负责收作业的官方人员。 这还不算，后面是程处亮更是嚣张，不但自己不做，还带着一群小弟一起不做，这哪里是他能容忍的？ 于是，统计完作业之后，他特地将名单誊抄了一份，将石天以及程处亮和他的小弟的名字写在了名单顶上最显眼的地方，用来冲击李夫子的视觉，以达到让李夫子暴怒的目的。 不得不说，他的目的的确达到了，效果也十分理想，看这样子，李夫子都要准备大开杀戒了。 听到李夫子点名，石天赶忙站起来说道： “先生想来也知道，我昨日才进国子监，之前并不识字。昨日听先生讲的玄妙，可是不懂的地方太多，回去之后我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 说着，石天抱着一块刷成黑色木板冲上了讲台，不由分说地把木板钉在了墙上。 钉好木板之后，石天才转身说道：“此物名叫黑板，可用石膏粉沫加水调和，然后倒入于模具中制成粉笔，上课时用粉笔在黑板上书写，这样学生们就更容易听懂先生所讲的文章了。 上完课之后，可用棕毛刷擦去黑板上书写的字迹，待下节课上课之时，后来的先生又可以在上面书写了。 由于时间限制，今日只做了一个三尺大小的黑板供先生暂时使用，待明日，我为先生制作一块一丈长，半丈高的大黑板，那样先生就可以在黑板上尽情书写，让我等学生也可以更方便地学习。 此黑板问世一来，先生是第一个用的，以后黑板之物必定会普及所有学堂，到时凡是用起黑板，必然会想到先生之名。 先生且用此黑板为我等讲一堂课，试一下这黑板可还有需要改进之处，也让我等学生看看这黑板是否有益于学习。” 说完之后，石天悄悄后退两步，趁着李夫子的注意力都在黑板之上，石天不经意抬手，将讲桌上的名单不着痕迹地扫到了地下。 这还不算，返回座位时，石天将名单用脚轻轻一扫，扫到了程处亮的身边。 程处亮也不傻，袍子一掀，名单就消失了。 收走名单，不是让李夫子不对名单上的人进行处罚，而是让李夫子一时想不起名单的事情。 此时，李夫子已经被黑板吸引了注意力了。尤其是石天那句，黑板以后必然会普及学堂，李夫子作为第一个使用黑板的先生，后人每当提起黑板，必然也不会忘记李夫子之功。 李夫子为了让后人看到黑板谈起他时有个好印象，现在正在想着今天讲一堂什么样的课才能把自己的美名传扬出去。 现在的李夫子，甭说课业名单了，就连课本都忘记了。手里攥着粉笔在黑板上纷飞，口里还讲着今天准备好的课程，偶尔还加上一些自己的心得体会，整堂课讲的生动有趣。 一堂课下来，李夫子讲的十分尽兴，下面的学子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倒不是李夫子的课程有多大的吸引力，更多的是以前没有这样上过课，新奇而已。 时间一到，李夫子意犹未尽，但也只能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粉笔，拿着书本快速离开了教室。 他要去找同事们炫耀，一来是炫耀他用黑板讲课，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更多的是把第一个使用黑板的名头敲定下来，不能让别的先生偷了果子。 “石县男高义，从今以后，我就与石县男兄弟相称了。”李夫子刚走，程处亮就跑到石天面前拜把子。 今天他算见识到石天的本事了，这可是他入国子监以来，第一次没有做作业却没有被罚。想比他身边的跟班，石天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之前为了不做作业，他那些跟班也给他出了不少的主意。什么找人代写，什么贿赂班长，折腾了不少次，可是没有成功过一次，最后打的他都要认命了。 “今日这关算是过去了，不知兄弟明日会不会做那课业？”拜完把子，程处亮小心地问道。 如果明日石天再不交课业，今日散学之后，他就可以带着小伙伴们去好好放松一下了。相比之前的苦逼生活，没有作业的人生才是鲜活的人生啊！ 李夫子没有处罚程处亮，石天还是十分遗憾的。可是让他陪程处亮一起受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现在程处亮认他做兄弟，那他就先收下这个小弟，只要程处亮在身边，总会有坑他的机会。 “且不说明日，以后哥也不会做那课业，正经人哪有做课业的？”看着程处亮一脸崇拜的样子，石天霸气地说道。 做作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他也不可能再做作业了。不光自己不做，做还要多拖几个人一起不做，这样即使挨揍也不至于孤单。 一听以后都不做作业，程处亮直接喷出两眼的精光。牛人啊！如果以后自己也能不做课业，那他人生也就完美了。 “哥，你是我亲哥，你可不知道这些年的课业把我折腾的多苦，快快将那不用做课业的本事传授给兄弟，将兄弟我拉出苦海吧！”程处亮将石天拉到一处没人的角落小声地说道。 只要能不做作业，即使石天比他小，但这哥他也认下了。作业面前，年龄已经不是问题，地位也不是障碍，即使他老子程咬金来了，也不能阻挡他不做作业的决心。 见程处亮这么心诚，石天也不好藏私，看了一下四周无人，石天小声地说道：“今日这出乃是许之以利，先生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再处罚我了。 如果只是不处罚我，传出去有损先生的名声，于是只能装作忘记此事，连你们也一起放过了。 只是明日还欠了先生一块一丈长半丈高的黑板要做，又要破费些银钱了！”说完之后，石天长吁短叹了一番。 程处亮今天得了好处，没受惩罚，如果不让他付出点代价，石天心里愤愤不平。 听到这话，程处亮倒也上道，大气地说道：“今天免了责罚，全靠哥哥的功劳，怎么能再让哥哥破费呢？ 只是今日来国子监上课，身上也没带太多银钱，只有一两散碎银子，先给了哥哥，待明日兄弟我多带些银钱再给哥哥补上。” 以他的身份，带铜钱显然是不可能的。开元通宝，一贯钱六七斤，现在的钱比开元通宝还要重一些，一贯钱能有七八斤的样子了。 上学的时候背着七八斤铜钱？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带银子了。 许之以利，今天的利石天许了，明天的利他也许了，可是为了不做作业，不能光他自己掏钱不是。 于是，石天就给程处亮画了一些课桌椅子以及讲桌的图纸，有了这些东西，想来三五天之内的作业应该不成问题了吧！ 桌椅板凳倒也没有多贵，即使给整个教室都换掉桌椅，也花不了几贯钱，可是看着程处亮花钱，石天就开心。 第37章 一年不用交作业了 马老大最近十分风光，抱上了石天的大腿，做完酒楼的灶台之后就安排自己的兄弟和徒弟去了新丰县改造蒸酒的作坊。 酒坊刚完成，又被石天安排去了蓝田县建造烧制瓷器的窑炉，去渭南建造烧制玻璃的作坊。 这些倒还好，石天还让他去银城县建设一个烧制焦炭的石炭窑，这可把马老大给愁坏了。 蓝田县和渭南县还好，都在长安边上，可是银城县太远了，都快跑到突厥的领地上了。马老大知道，银城产石炭，可是跑到银城去建焦炭窑，这种事情他还是有些发怵的。 银城虽然离长安也不算远，不过几百里的路程，可是连年的兵荒马乱，那地方民风可是异常的彪悍。天高皇帝远的，没人愿意往那里跑。 好在焦炭的事情石天并不着急，既然马老大不愿意去，那他也就不再去强求了。 想必李世民的高炉炼铁应该搞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自己跟李世民聊聊，让李世民下道圣旨，想必工部肯定会安排人去建设，大不了自己找朝廷建设的焦炭窑去买焦炭就是了。 瓷窑和玻璃窑的事情倒也不用马老大亲自上阵，他的兄弟和徒弟随便领着几个人也就做好了，只是建炉等关键地方还需要他亲自上阵，毕竟这是石天交待的，再说他也不放心把这些核心技术传授给自己的徒弟。 相比玻璃窑，瓷窑的搭建要简单上许多，而且石天现在搭建的这些窑炉也不是大型窑炉，只是用来实验用的，倒也耗费不了太多的时间。 烧瓷的事情石天可没玩过，不过大唐烧陶的人不少，花点钱找一个烧陶经验丰富的老把头，将这些天张老大领着他兄弟做的那些泥坯装入窑炉，安排张老大盯着老把头来烧也就是了。 烧陶和烧瓷的区别除了醮釉之外，也就是温度了。七八百度烧出来的是陶，上了一千两百度烧出来的就是瓷了。为了能烧出瓷器，石天特地挑选了两车燃烧值高的石炭让张老大拉去了蓝田县。 烧陶和烧制玻璃还用不上焦炭，燃烧值高点的优质煤，再加上一个大型的风箱想来足矣了。 如果等陶器烧制成功之后，待到建大窑的时候，石天还可以让马老大建一个几十米高的大型烟囱，那样连风箱都可以不用了。 不过要建这么高的烟囱，水泥便成了不得不弄的东西了。没有水泥，这么高的烟囱不等建起来就会倒掉。 这些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先用小窑炉慢慢来，等到有钱了再一步步升级就是了。 …… 石天的许之以利的战略只用了两天便失灵了，黑板是好，可是自从他自己做出粉笔来之后，李夫子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石天，今日你为何又没做课业？”对于石天和程处亮，他还是很关注的。 本来他只关注着石天，可是自从程处亮送了课桌椅之后，他的关注名单里就多了一个程处亮了。 送东西肯定不是长久之计，石天的黑板还好，花不了几个钱，可是程处亮的耗费可就大了，即使程家家大业大，李夫子也不相信程处亮能坚持多久。 李夫子这一问，可把程处亮给吓坏了。 今天他可没法许之以利了，换了整个教室的桌椅，已经让他有些肉疼了，今日他可没准备什么利送给李夫子。 好在前面还有石天顶着，只要石天能顶得住，他也就不用挨打了。 对于石天，他是无比相信的，三天没做作业了，两人已然没挨过打，这已经远超他的预期了。 听到李夫子问他，石天不慌不忙地起身答道： “昨天听夫子的课偶有所感，回去之后思量了一夜，想出了一个数字算法，因此忘记了课业。今日夫子上课，学生正好拿出这个算法来请教一下夫子，看看这个算法是对是错。” 说着，不等李夫子允许，石天直接跑上了讲台开始写了起来。 先写下零到九跟加减乘除这些文字，然后在下面对应写上数字和符号。等写完之后，石天开始列式子。 竖式计算起源于什么时候石天不清楚，但是大唐肯定是还没有，最起码在发给他的各种算经上没有记录。 一套竖式列完，石天一边讲解，一边开始计算。讲着讲着，李夫子就取代了石天的位置，自己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起来。 见时机成熟，石天果断后撤，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之后，讲桌上那张名单也神奇地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了。 竖式很好用，能做加法，能做减法，还能做乘法。至于除法，拆分一下，明天还能混一天。 讲别的石天可能还有些没有底气，但是这数学理化石天在大唐可不怵任何人。不说别的，光是简单的数学，石天都有信心混上半年不带重样的。 加減乘除在大唐可能不吃香，明天过后，石天打算开始讲方程，从一元到三元，从一次到三次，讲完方程讲函数，还有数列和不等式，一路给他们讲到微积分。 讲完数学再讲几何，光凭数学和几何，石天就觉得今年的作业应该不用做了。33qxs.m 内容不够没有事，大不了先提问再解答，提出问题来，老夫子如果答不上来，他也不好下手打人吧！等到问得夫子恼羞成怒的时候，再给他解答出来。折腾上几次，估计老夫子也没脸点他的名字了。 打定主意，就这么干，不把李夫子折腾的欲仙欲死，石天绝不算完。不过，在此之前，先让夫子上道，最起码把方程给他讲完，这样也能在同学之间混点声望不是。 还别说，这招还真灵，整整一堂课，李夫子就没停下来，一直在那儿玩竖式，课都不讲了。 写满了黑板，觉得这还不够，把黑板上的竖式擦掉，列出来几道题，让下面的学生自己做，而他又爬在讲桌上自己玩了起来。 也可能是在玩除法，只不过看样子没玩明白，整个额头皱成了一团。 好在不是在黑板上玩的，不至于丢脸，要不然会不会牵连到石天就不好说了。 …… 经过几天的忙活，瓷器烧出来了。不过成品率不高，大多数不是碎了就是裂了，能用的没有多少。 躺在石宅前院的摇椅上，石天手里把玩着手里的盘子，看不出是喜是怒，边上张老大在小心地侍候着。 今天开窑，虽然大多数泥坯都被烧裂了，可是能出这么十来个盘子，张老大还是很得意的。 虽然成品不多，但是这几个盘子，随便拿出一个去，卖个十贯八贯的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毕竟市面上也没出现过这种瓷器，现在的主流还是陶器。即使有那么两件像是瓷器的，也是黑乎乎的，比起这些通体洁白的盘子还是要差上不少的。 这些盘子，石天还是不满意的。比起淘宝上那些十块钱三个的盘子，他们烧出来的这些简直就是残次品。 “听老把头的，下一炉全用木柴烧。烧的时间加长一些，开窑之前多放一段时间，让窑温慢慢冷却下来。 还有一件事，一会你去找一下傻大个，让他陪你拿着这些盘子去西市卖给那些胡商，好不容易烧出来的东西不能浪费了，能换点钱就换点钱吧！ 这些盘子达不到我们的要求，还得重新烧。 你去找一些人帮着制坯，记得，黏土要过几遍筛子，越细越好。制坯的泥巴也要反复锤打，不锤打上十遍不能制坯。还有一点，泥坯要晾干晾透，不晾透不能入窑。 烧制瓷器我懂得也不多，没事你多问问老把头，也可以多测试一下。这次做的泥坯，一部分放在房间里阴干，一部分放在院子里晒干，还有一部分放在外面让风吹干。 各种方式都试一下，烧的时候把他们做好标记，看下哪些不会出问题，以后我们就用哪种方法。 等泥坏晾干之后，找出几个手巧的人，让他用小刀修一下造型，别像这次的一样，圆不圆扁不扁的。如果有裂纹的泥坯，可以用泥浆修补一下，看看修补好了之后，烧出来能不能成型。 ……” 瓷器的烧制，有一套复杂的流程，现在虽然有了几个成品了，可是这样的良率石天还真接受不了。 这又不是太过复杂的器型，只是普通的盘子，而且还是没上彩绘的普通白盘子，不达到50%以上的良率石天都觉得是失败。 50%良率虽然不高，但是以二把刀的石天以及当前不那么精准的控制温度的水平，石天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毕竟这个时候劳动力便宜，原料便宜，产品附加值还贼他瞄的高，有个一半的良率，带动一县的经济水平足矣了。 打发走张老大之后，石天起身，向着酒楼走去。 这么多天，不挣钱，光花钱，小荷有些坐不住了。一百贯的起步资金已经花去了大半，虽然还没营业，但是厨师却没少忙活，整天换着花样炒菜，店里的服务员都被他养的胖了好多了。 现在店里的店员嘴都被这些厨师喂刁了，但凡不那么美味的，店员都不吃。不光不吃，还会跑去后厨将厨子数落一顿。 店里的规定，菜品和食材不得外带。吃不完的菜品倒也没有浪费，会被小荷安排人送出后门，交给长安城里的乞丐。这也导致酒楼后门的乞丐越来越多。 进店之后，没理会小荷的报怨，石天拿出几张一张图纸说道：“明天你去找些绣娘，为所有的服务员每人定制两套衣服，就按这张图纸上的样式做。我们开的是高档酒楼，着装必须要统一，可不能随便敷衍了事。 除了她们，你自己也要定制两套。为了区别于他们，你的旗袍面料要优于她们，要不然到时候顾客进店，把你当成普通的服务员那可就闹了笑话了。” 第38章 美好的一天 石天拿出的图纸上，画着的衣服是旗袍。这倒不单单是因为石天钟情旗袍，更主要的是，相比其他衣服，旗袍画起来要容易一些。 石天可没学过作画，为了把旗袍画出来，他可是耗费了两天的课余时间，为此，程处亮请他去喝酒他都没去。 “等衣服做出来，酒楼差不多也要开始营业了，营业之前，找人把酒楼重新粉刷一下，另外在前院库房边上打一口深一点的地窖，最起码要打一丈以上。 天气马上就热起来了，那些肉类放在外面半天就臭了，挖口地窖用来存放肉食，这样也能存的久一点。” 听到石天终于开始谈营业的事情了，小荷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虽然长孙皇后说过，酒楼的事情全听石天的，可是那是守着石天说的，只是场面话。 酒楼的事情，每隔几天她就要进宫去找长孙皇后汇报一下的，这么长时间不营业，长孙皇后虽然没有对她说过什么，可是她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看了一下石天给她的图纸，小荷也觉得这样式不错。只是对大唐来说，这个样式的衣服多少还是有些开放了。不过，好在没有露肉，想必那些服务员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石天给这些服务员和厨师开的工资可不低，普通的服务员，现在是培训期，每个月一百个铜钱。等到正式营业之后，一个服务员每月可以领到三百个铜钱的工资。 厨师的工资更高，培训期就有两百的工资，正式营业之后，一个月可以拿到五百文的工资，这可比工部那些普通铁匠的工资还要高上一些了。 为了防止厨师跳槽，入职之前小荷带他们去长安县衙签了文书，五年之内，现有的厨师不能离职，而且做菜的配方也不能带走。 石天有心把炒菜推广出去，可是在没有研制出新的菜谱之前，酒楼还是要有一些自己的东西。 安排完小荷，石天去前院看了下正在忙活的侯三。酒楼门面的桌椅都已经打制完成了，现在他正在打制用于酒楼员工休息使用的高低床。 “这高低床是给酒楼员工休息用的，你在上面雕花干什么？打制出来结实耐用就行了，好不好看无所谓！我这酒楼，就等着你把这些东西打制出来就营业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闲得没事雕花玩？” 一进后院，看到侯三正在按着一组高低床雕花，石天忍不住吐槽道。 雕不雕花工钱都是不变的，石天给他的是计件工资。侯三之所以雕花，不过是为了让这工钱拿的更安心一些。 他是工部的工匠，工钱自然要比市面上的工匠要高上一些。在他看来，高工钱，打制出来的东西必须也要高级一些。如果只是普通的实用器物，这么高的工钱他拿着有点烫手。 听到石天的吐槽，侯三嘿嘿一笑道：“放心，快的很，今天干到天黑，明天我早点起来，晚上再多干一些，明天差不多就打造完了。” 石天倒是很欣赏侯三的耿直性子，最起码做起活来不糊弄。www.33qxs.m “先放一下手里的活，我这里有几张图纸你来看一下，等打造完高低床之后，你开始按照图纸打造这些桌椅。这些桌椅要打制的精致一些，一定要方正，要大器，而且不能有太多雕花。” 石天这次拿出的是类似那些方方正正的沙发椅的图纸。相较圆润的桌椅，这种家具显得更加大气和方正。 这些高端的桌椅，石天要将其安排在前院和后院。明达酒楼走的是高端的路线，难免会有一些敏感人士前来用餐。这些人来了，私密必须要保证，因此前院和后院石天打算只对那些贵族人士开放。 相较前院，后院石天暂时还没有打算开放。酒楼是石天的根基，抱着李世民的大腿，李世民不发话，酒楼就不会倒。 而且这里有皇家的股份，估计也没人敢在这酒楼里闹事，这个后院，石天打算弄成一个会所的样式，石天看不上的人，绝对不允许进后院。 石天在忙着开酒楼，李世民则是在忙着打仗。吐谷浑最近有些不听话，竟然断供了。断供还不说，竟然还敢起兵进犯凉州，这哪里是李世民能容忍的。 李世民不爽，武将们就爽了。 “打他，弹丸之国竟敢辱我大唐，不打不足以彰显我大唐的雄威，不打不足以震慑四方蛮夷，不打的话其他番国必然纷纷效仿，到时我大唐脸面何在？”一听有仗打，侯君集率先出列说道。 这可是他当上兵部尚书之后的第一次对外作战，怎么也要打出大唐的威风来。 兵部的存在就是为了打仗，不打仗，他的兵部就是个摆设，去找戴胄批点经费都要看戴胄的脸子。 在战争面前，武将们的观点是高度统一的。不光武将，文臣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是战乱中出来的文臣，只要国库还有余粮，他们就全是鹰派。 能在朝堂上提出来，李世民肯定是决定要打了，要不然提出来干吗？丢人现眼？ “打是要打的，可是要怎么打？是打痛，是打怕，还是打死？” 痛怕死，一字之差，代表的意义可是完全不同的。目标不同，战略不同，那战术自然也不相同。 吐谷浑，青海甘肃一带，是鲜卑族建立的一个国家，跟李世民多多少少还有点血缘关系。 大唐现在穷的叮当响，但那只是石天的评价。在此时，大唐可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地方。打吐谷浑对大唐来说，完全是信手拈来的小菜，完全没有压力。 李世民问到这里，武将和文臣终于起了争执了。 侯君集率先出列道：“陛下，吐谷浑无视我大唐国威，竟敢进犯我大唐国土，杀我大唐百姓，当灭之。” 上一个兵部尚书李靖轻松如意地灭了突厥，扬了大唐国威，他这个新任的兵部尚书也不能甘居人后不是。 灭突厥虽然让李世民对李靖起了忌惮之心，但是李世民并没有拿李靖怎样。虽然收了兵权，却官拜尚书右仆射，还封了代国公。 去年年初，李靖掐指算了一下年龄，觉得是时候退休了，于是上书李世民请退。 李世民看到李靖的辞职信之后很是高兴，大手一挥，同意了李靖的辞职，赏了不少的财物，顺便给他提了半品，封了个正二品的散官。自此，李靖安全落地。 李靖灭突厥之功必然能够名垂千古，史书上也会写下重重地一笔，这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侯君集虽然只学了李靖一半的兵法，可是他也不能甘居人后不是，也想要灭个国家提升一下自己的履历。 侯君集想打灭国战，房玄龄可不这么看。在他看来，战争就得花钱，打疼了也就行了，即使还不出气，那就下手狠一点，把它打怕了，这样也能杀鸡儆猴，让周边的番国都老实一些。 如果此时谈论的是高句丽或者百济，房玄龄肯定同意灭国，毕竟那里多少还是有些物产的。可是吐谷浑有什么？去了大山就是大湖，也就能用来放羊了。 费劲巴拉打下来放羊？而且大唐子民还不会放羊，想来也只能安排那些鲜卑人去放羊，放着放着，那地最后不还是鲜卑人的吗？说不定还时不时给大唐添点乱子，完全是赔本的买卖。 “陛下，臣以为吐谷浑可战，但不可灭。吐谷浑土地贫瘠，无法耕种，且山高路险，取之无用。 耗费大量的财力去灭吐谷浑并不合算，倒不如将其打痛，诛其首恶，一来可以扬我国威，再者也可以让四夷和番国心有震慑，不敢再生叛逆之心。” 房玄龄的话得到了堂上文臣的高度赞同，灭国之言在他们看来，那只是武夫们为了军功，罔顾大唐百姓民生的短见。 大唐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贞观元年，渭水之盟，赔空了国库。贞观二到四年，连年大旱蝗灾，让大唐饿殍遍野，百姓民不了生。贞观三年冬开始打突厥，虽然战功卓著，但也掏空了整个大唐。 这两年刚缓一下，攒下了几文钱，去年开始，又修大明宫，让民部苦不堪言。 打仗打的是钱，打的也是人。隋未至今，战乱不断，大唐的人都快打没了。这两年好不容易生了一点，可都还没长大呢！现在也上不了战场啊！ 房玄龄的话李世民还是觉得很靠谱的。灭国之战虽然不错，可是李世民却无意灭掉吐谷浑。 倒不是他不想灭国，而是在他的印象中，吐谷浑太穷了，打下来屁用没有一点不说，还得整天操心着这些远房亲戚们的衣食住行，完全是给自己添麻烦。 兵者，国之大事。即使是一场全方位碾压的战争，想要动兵也不是小事，不是头脑一热，发下一道圣旨，武将们就能带着大兵出征的。 即便是前世，想要发动一场战争，也要提前多年的准备。 冷兵器时代虽然没那么多讲究，但也要提前从全国开始筹集粮草，然后各府征兵操练，最后才能集合出征。 此时的交通工具除了骑马之外也只能步行了。大军召集，那么多人，有马的可没多少，一路走来，只能靠着双腿。光府兵集合这一项，就得耗费几个月的时间。 朝堂之下，茶盏纷飞，文臣武将打的头破血流，朝堂之上，李世民端坐，看的是幸灾乐祸。 动兵之事，肯定不是一次就能商议明白的，决断之事，不吵上了半月二十天的决定不下来。美好的一天，就在这吵吵闹闹之中度过了。 第39章 李世民找茬 小荷是个实干派，自从上次石天承诺过，挖好地窖，做好旗袍之后就开始营业，小荷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竟然只用了两天的时间，旗袍和地窖就全弄好了，前面的店面也刷了一遍桐油漆。 酒楼开业就得请客，石天认识的人不多，数的上的也就是程处亮了。可是酒楼档次这么高，只请个程处亮有点撑不起场面啊！ 酒楼开业请的这一顿饭可是大有讲究，所到宾客便能看出酒楼东家的人脉关系。一些有心之人会专门派人盯着，如果开业请客，来的人不够份量，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打这个酒楼的主意。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弊端。开业之时，若是没有几个有份量的人压轴，则说明这个酒楼东家的人脉不行，那些有身份的人也不屑来这酒楼用餐，即便你这酒楼做的酒菜再好也没用。 石天跟小荷商量过之后，两人分头行动。小荷去找长孙皇后，这酒楼有皇家的份子，长孙皇后即便不方便来，总得有个皇家的人出面吧！m.33qxs.m 只要有一个皇家的人出面，这酒楼的场面也就撑起来了。至于其他的人，程处亮必须要请，毕竟是自己的小弟，而且还有长安四少的名头，请他吃一顿，以后有那种得罪人的事情他就推脱不掉了。 傻大个要请，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金吾卫，但是石天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自己开酒楼，不请他吃一顿说不过去。 城门郎也要请，人家单枪匹马的救过自己，即使后来没了什么交集，可是当初答应过人家请客的，趁着这个机会一起请了，绝对不能为了这一顿酒失了信誉。 还有那两仪殿前的千牛卫，第一次进宫，人家提点过自己，现在去送上请柬，把这个人情也还上。 还有谁？魏征？长孙无忌？还有段纶和李道宗？这几个可是大佬，自己这个小小的男爵去请人家喝酒，还是让人家来给自己撑场面，这种事情他们肯定是不会来的吧！ 要不要请李世民？这个酒楼有李世民的股份，酒楼开业了，不请一下好像说不过去吧！可是一个酒楼开业，请李世民来喝酒，李世民会不会抽他？ 抽就抽吧！该请还是要请一下的。来不来是他李世民的事，请不请是自己的事了。自己不请，到时候李世民找他麻烦他也没得说不是。大不了就是抽一顿的事情，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又不是没挨过打。 合计一番之后，石天让小荷写完了请柬，两人分头分发。既然要请李世民，那送请柬的第一站必然是皇宫内的李世民。接下来才一路向外，至于自己的程小弟，从皇宫里出来，去国子监上学的时候带给他就是了。 石天现在是县男，有了官身，入宫自然不成问题。 两仪殿门口，石天找出李世民的请柬，交给两仪殿门口的小太监道：“务本坊明达酒楼三日后开业，特请陛下莅临，与民同乐！” 能不面见李世民就不面见李世民了，只要不见李世民，想来也就不用挨打了，李世民总不到于为了这点屁事追着他打吧！ 把请柬交给小太监之后，石天又跑到李君羡面前，取出一张没有写名字的请柬，对着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李君羡说道：“之前说过要请你喝酒的，三日后务本坊明达酒楼开业，到时请你喝个痛快！” 石天对李君羡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两人素未谋面，关键时刻能提点自己一下，这个人是个热心肠，可以交。 对于石天的操作，李君羡接过请柬，打开看了一下笑呵呵地道：“你这请柬也没写名字啊！到时候我去了，他们如果不让我进怎么办？” 无聊的站岗生涯又碰上这个好玩的小子了，李君羡自然不会放过。 听到这话，石天也无语。忍不住开口吐槽道：“我哪里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之前问你你也不说，回去之后你自己把名字写上就是了，到时肯定有人领你进去就是了。” 石天和小荷发的请柬并不相同，两人分别做了记号。开业之前肯定会交待服务员的，到时候会根据请柬上的记号将两边请的宾客分别安排好，避免弄出什么乱子。 石天这边还好，除了李世民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千牛卫金吾卫。可是小荷那边就不同了，但凡来人，那就是皇家之人，安排不好出了差错的话，把他和程处亮一起卖了也没法摆平。 听着石天的抱怨，李君羡心下大爽道：“请柬收下了，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三日之后定然前去赴约。即便有军务不能分身，贺礼也会准时送上的。” 一个还未加冠的毛孩子，一句承诺却能随时记得，就凭此事，石天虽小，但也有些意思。 石天在陪李君羡瞎聊，却没发现小太监到两仪殿门口一个示意，张阿难就从两仪殿里出来，将那请柬带入了殿中。 之前石天连献几次祥瑞，李世民特地交待过了，石天来了第一时间通报。虽然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可是李世民的话没有收回，小太监就得执行。 见张阿难从两仪殿门口拿着一个大红的请柬进来，李世民有些意外。谁这么大胆，送请柬送到两仪殿来了？ 不过看着殿内打的不可开交的文武大臣，李世民闲来无事，索性示意张阿难把请柬送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盯着手里的请柬，李世民随口问道。 相比殿里文武大臣讨论的对吐谷浑用兵的事情，酒楼开业石天请客的事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不过李世民发问，张阿难也只能如实答道： “务本坊的明达酒楼三日后开业，新丰县男石天特请陛下莅临，与民同乐。” 虽然这段时间石天没啥动静，但是张阿难知道，前两天李世民跟孔颖达一起捣鼓的简化字就是这石天的主意，这件事情还是李世民命他去调查的。 “石天来了？让他进来。”听到是石天，李世民直接发话让他进来回话。 简化字的事情很得他的心意，不过石天这几天又有些不务正业了，石天身边的人来报，最近石天不光不做课业，而且又在捣鼓着烧制玻璃了。 不光是烧制玻璃，还跑去蓝田县弄了个瓷窑，烧制瓷器。去新丰县弄了个酒坊，酿制烈酒，这哪里是他能容忍的？他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石天了。 跟李君羡聊完，石天觉得得赶紧撤离。 台阶还没下去，张阿难就笑嘻嘻地从两仪殿出来了。 见石天要跑，张阿难赶紧上前笑着道：“石县男，大家口喻，让您进去回话！” 听到这话，石天的脸都黑下来了。 都怪自己嘴贱，闲得没事跟那千牛卫瞎扯什么？送完请柬直接闪人的话，现在估计都能跑到城门口了吧！ 现在好了，被李世民抓包了，还是口喻，自己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 “张公公，今日来只是为了送请柬，也没穿官服，进殿的话有点失仪吧！要不我回去换上官服再来？” 李世民下了口喻了，想逃是不可能了，虽然逃不了，但是能拖一会是一会吧！ 石天想的是不错，可是张阿难是谁，就石天这点小聪明在他面前可摆不上台面。 见石天想溜，张阿难赶紧上前说道：“大家的旨意重要，既然大家让你进殿，想来是不会怪罪这些小事的。” 张阿难再提旨意，石天也知道跑不了了，只能乖乖地跟着张阿难进入两仪殿了。 两仪殿石天进过两次了，可是之前两次皆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今日入殿，可算是大开眼界了。殿内文武大臣此时正吵得不可开交，比嘴皮子，文臣略胜一筹。 为了反击，侯君集程咬金等人已经动用了生化武器，不知道多久没洗的靴子从脚上脱下来，直接就是一个群体攻击。 躲过了生化武器，石天小心的向前走去，就在准备跟李世民打招呼的时候，一个满是茶水的杯子从房玄龄的手里发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越过石天的头顶，向着程咬金的脑袋飞去。 石天已经忘记了大唐的文臣是什么德性了，一心只防着武将这边的远程攻击，却不想被文臣的暗器牵连，一杯满是油汤的茶水从头顶浇了下来，给他弄了个狼狈不堪。 大唐上朝，两仪殿内的群臣并不是站着，而是一人一个小桌，全都坐在桌子后面，只有回话的时候才站出来。 不但有桌子，还有茶水侍候。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在两仪殿，这里是小朝会，只有那些朝廷内重要的大臣在场的缘故。 见文武大战波及到了无辜，双方竟然默契地停战了，一群人直勾勾地盯着被茶水浇了个通透的石天。房玄龄甚至还不忘随手抢过了魏征面前的茶水，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被房玄龄浇了个通透，石天欲哭无泪。没办法，虽然他是个县男，可在这两仪殿内，没有一个是他这个小小的县男能得罪得起的，被欺负了，也只能含着泪忍下去。 但愿一会李世民看到他这个惨样，能高抬贵手，不会找他的麻烦吧！ “石天，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家玩泥巴？不知玩出了什么名堂？”看着石天的惨样，李世民强忍着不笑，似笑非笑地问道。 玩泥巴？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烧瓷制泥坯的事情可全被他安排在了蓝田县了，一切由张老大负责。 李世民这么问，显然是对他烧制瓷器不满了，这是在找茬呢！ 李世民找茬，他也只能挨着。 第40章 吐谷浑有矿 挨着归挨着，可是也不能不狡辩。瓷器窑可是费了他不少心血，如果乖乖听话的话，估计李世民会让人砸了他的瓷器窑。 想到此处，石天赶紧解释道：“陛下，那不是玩泥巴，而是烧制瓷器。虽然现在还不怎么成功，但上次一窑也烧出了十来件成型的瓷器。 我让人拿着烧出来的瓷器，卖于胡人。十来件带有瑕疵的瓷器竟然卖了几十贯铜钱，想来胡人也是喜欢那些瓷器的。 这瓷器并不复杂，乃是用黏土加一些石粉烧制而成的，黏土和石粉都不值钱，所有耗费也不过是些人工和烧窑的柴火而已。 用我大唐的泥土去换胡人的金银铜钱，这生意可不亏啊！等我将烧制瓷器的诀窍弄明白之后，我们就可以大批的烧制，为大唐源源不断地换来金银铜钱了。” 李世民缺钱，烧制瓷器算得上是点土成金了，石天不相信这么多钱砸下来，还砸不晕他李世民的脑袋。 果然，听到烧泥巴能赚钱，李世民准备的那一大堆道理直接噎回了肚子里了。自从登基以来，李世民跟这钱可是着了老急了，近十年下来，就没有一天不缺钱的。 烧陶瓷能赚钱，烧制玻璃必然也能赚钱，而且赚的都还是胡人的钱，这让李世民很是舒畅。 可是舒畅归舒畅，玻璃窑和陶瓷窑石天可没答应过给他份子，也就是说，这赚来的钱好像跟他没啥关系啊！这可不行。 “这烧制瓷器果真能赚胡人的钱？而且还是赚大钱？”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龙案。 赚钱的事情不带我？你这日子还想好好过吗？李世民的警告意味很浓。 只要能赚钱，而且赚的还是胡人的钱，那就不是与民争利了，这事他也可以做，而且光明正大的做。 制盐的摊子，李世民已经铺的很大了，这给他带来了不菲的利润，让他说话都有了不少底气。如果再弄个瓷器和玻璃，想来那日子会更好过了。www.33qxs.m 对于李世民的警告，石天直接无视掉，腆着脸笑着说道：“陛下，等烧制瓷器的技术成熟，臣打算把这烧制瓷器的技术传出去，让蓝田县的百姓都能烧制瓷器，赚一些额外收入。 瓷器暴利，如果蓝田百姓勤快，想来富起来也不过一两年的事情。百姓富足了，税收也就随之水涨船高，税收高了，国库也会充盈了，到那时陛下可还用担心国库不丰？” 石天的饼画的很好，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初唐并没有商税。只这一句话，就把下面的群臣得罪了个干净。 下面群臣哪个不是国公王爷，即便没有封爵的，地位也都不低，谁的家里没有点产业？ 人情让你卖了，到时候纳税掏的可就是他们的腰包了，这哪里是他们能容忍的？ 见李世民有些意动，侯君集赶忙出列说道：“我们在讨论征讨吐谷浑的军国大事，这大殿之上岂容你这黄口小儿胡言乱语？ 尔上朝面圣却不穿官服，这是失仪，陛下问话，你答非所问，东拉西扯，这是不敬。还不速速退去，免得陛下责罚你君前失仪和不敬之罪。” 侯君集这话说的有些越俎代庖了，李世民口喻把石天叫进来的，现在李世民还没发话，侯君集竟然让他退出去，这种二愣子事也就他侯君集能干出来了。 听到侯君集的呵斥，石天很是不爽。他是想快点逃出这两仪殿，只要有个借口，他肯定撒丫子就跑，可是被侯君集轰出来，那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就甭做人了。 军国大事吗不是，军国大事我就不懂了么？我是不懂军国大事，可是赚钱不也是军国大事吗？ 吐谷浑是哪儿？是青海甘肃一带，那里可是资源丰富的宝地，想到这里，石天上前一步说道： “打吐谷浑？那可是好事。吐谷浑可是肥得流油，不说别的，光是盐湖就有二三十座之多。” 还没等石天说完，长孙无忌开口打断道：“石县男可知，我大唐并不缺盐。” 长孙无忌也下场了，这事闹的有点大了。不过话说了一半，不说完他也不能灰溜溜地离开不是。 长孙无忌说完，石天开口反驳道：“我大唐是不缺盐，可是吐谷浑南面的吐蕃也不缺吗？北面的高昌国也不缺吗？再往北的西突厥，往西的西域，他们也不缺盐吗？ 我可是听说了，吐谷浑有一大湖，大湖西南两百里便有一盐湖。这盐湖可不是普通的盐湖，湖边皆是盐粒，刨开浮皮，地下就可以有取之不尽的盐。 打下吐谷浑之后，取这些盐来加工一下，去周边国家换些金银补贴军费开支岂不是美事？ 且不说这盐，吐谷浑可是有铜的，而且储量丰富。只是那吐谷浑人愚昧，不懂炼铜之术，白白浪费了这些好东西。 除了铜之外，还有铁和金银。难道我大唐也不缺金银了吗？” 吐谷浑产盐，李世民知道，可是大唐并不缺盐，也就没当回事。可是听到石天说，可以把盐卖到周边的蕃国甚至西域，李世民就心动了。 再到后来，石天说出铜矿，金银矿，李世民就坐不住了。 此时的李世民，早已忘记商税那点屁事了，能挖矿，谁还能看上那点小钱？ “吐谷浑果真有金银矿？”没等石天说完，李世民直接起身，双手撑在龙案上问道。 青海甘肃有矿，石天是知道的，忘记了是初中还是高中的地理课上，讲到大西北，那矿产分布直接把他背的头痛，没想到现在竟然用上了。 “那当然有了，可有吐谷浑舆图？我指给众位看一下。”石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不允许他后退了，如果他不指出来，只说一句让李世民自己派人去找，估计李世民能打烂他的屁股。 石天来之前，他们讨论的正是对吐谷浑用兵，舆图自然是现成的。程咬金和侯君集两人亲自动手，将那放着舆图的桌子抬到了大殿中间。 如果有银矿，他们就更有理由灭国了，到那时，看那文臣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这桌子上大西北的地图，石天并不意外。大唐的地图，石天也就不指望它准不准了，能看出个大概来也就不错了。 青海甘肃的银矿分布还是很多的，从甘肃白银开始，石天一边指一边讲解。 “先说这金矿，天山中段便有一处，再往东南至天山山尾，还有两处。可是相比天山上这三处金矿，吐谷浑中南部的金矿分布会更多一些，整个吐谷浑中南部，不下七八处金矿。 除了南部之外，最北部的区域也有两处。除了金矿之外，还有铜矿。仅这天山中段就有两处，再往南，到天山山尾还有一处……” 石天这里讲的天山并不是新疆的天山，而是天山延伸出来的祁连山脉，看到舆图上写着天山，石天也就照着念出来了。 石天口中的资源丰富，倒也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青海甘肃资源有多丰富。而是大唐没有勘探资源的能力，不知道哪里有矿产资源，石天能给他们指出来，李世民自然就会吃到嘴里去。 相比大唐大多数地方，吐谷浑的矿产并资源不算丰富，当然，这得除了柴达木盆地里的石油之外。可是石天来了大唐了，石油是必须要开发的东西，因此吐谷浑的资源也就必须丰富起来了。 石天指的随性，从甘肃南部一直到柴达木盆地。李世民看的火热，最后直接提笔，在诺大的吐谷浑舆图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唐字。 自此，朝堂上关于吐谷浑的战略也正式敲定了。 你一个小小的吐谷浑来犯我大唐，这本是一件小事，打一顿也就行了。可是你抱着金砖来找事，那就把小命留下吧！ 石天讲完，李世民写下了个唐字，满朝文武却并未如此善罢甘休。 “我们可以从凉出兵，在天山北麓掏一下金，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一举南下，一路打到龟兹。”这是长孙无忌提出的行军路线。 对于石天所说的各种矿产，长孙无忌并不全信，先打一下，看看石天标记的地方有没有金矿，如果真有，那就一举灭掉吐谷浑。 凉州在甘肃西北边，这里都是大唐的领土，补给不愁，只要拿下祁连山，向南一马平川，灭掉整个吐谷浑轻松容易。 可是相比长孙无忌的战略，侯君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兵分多路，从兰州到张掖，一路走一路洒兵，多点作战。只要打开一个缺口，吐谷浑北部的大军就能被唐军包了饺子了。 长孙无忌的战略侧重的是淘金，有了利益才是大军冲锋的动力。侯君集却是只有一个目标，灭国。管它有没有矿，把吐谷浑灭了之后再慢慢找就是了。 军事的事情石天不懂，也没法参与讨论。这群人都是杀才，爱怎么打就怎么打，一个小小的吐谷浑，对他们来说还不是轻松容易。 战略目标定下来了，李世民却没有参与进军路线的讨论。 打仗的事情，李世民肯定是门清，可是他不参与讨论，这就有点奇怪了。 这也怨不得李世民，昨日房玄龄进言，李靖想要领兵出征，这可挠到了李世民的痒痒肉了。李靖是谁，一代战神啊！有他出征，其他人只有靠边站的份。 李靖既然开口，想必是胸有成竹。你们这群人在朝堂上讨论的火热，到最后，还不是被李靖一言决断，他李世民可不会去做这无用之功。 第41章 李世民打劫 无视了大殿内乱糟糟的场景，李世民起身，带着石天向后宫走去。 吐谷浑的事情定了，李世民开始打瓷器工坊和玻璃工坊的主意了。这种抢东西的行为，守着人做肯定是不好的，因此，他打算把石天拖到后宫去抢。 “你那瓷器工坊可有名字？要不要朕给你赐个名字？”出了两仪殿，李世民的热情让石天有些受宠若惊。 李世民亲自赐名？还是主动给他这瓷器工坊赐名，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有了李世民的赐名，那这工坊还有谁敢还找事？李世民既然提出来了，石天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彡彡訁凊 想到这里，石天赶紧回道：“现在只是在试制阶段，并未取名字，如果能劳烦陛下为瓷器工坊赐下名字，臣感激不尽。” 李世民倒也不含糊，进入丽政殿，让人摆下笔墨，挥毫泼墨，贞观瓷三个大字跃然于纸上。 这还不算，将贞观瓷放在一边，提笔继续，贞观玻璃，又是四个飞白体大字。 见李世民写完贞观玻璃之后，石天赶紧上前，将写有贞观玻璃的宣纸拿到一边晾起来。既然瓷器工坊和玻璃工坊都写了，想来李世民也不介意给他的酒坊再写个招牌吧！ 可是出乎石天的意料，写完贞观玻璃，李世民直接把手中的毛笔搁下了。 石天有心想提醒一下李世民，让他为酒坊也写个招牌。可是想了一下，却没敢开口。 李世民的操作让石天一头雾水，主动给他写招牌，而且一写还是两个，为什么就单单空下酿酒作坊的招牌不写呢？石天可不会傻的认为李世民不知道酿酒作坊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李世民已经会酿酒了，所以不给他写酿酒作坊的招牌。而单独写瓷器和玻璃作坊的招牌只是为了获得瓷器和玻璃的配方？ 跟这些玩权术的人打交道真费劲，有什么事也不直接说出来，还得让他去猜。他石天如果愿意猜出这里面的道道，还当个闲散的男爵干吗？直接带人去打个地盘当土皇帝不香吗？ 自认为想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石天开口道：“陛下，这烧制玻璃倒也简单，取砂子、石子等物，加入一些芒硝置于炉中煅烧，待砂子融化，出来的就是玻璃了。 只不过这沙子石子等物有些要求，仅凭言语无法概括，待明日，我去取些实物来让陛下参考。 这烧制瓷器跟烧制陶器有些类似，只不过温度要高上一些。 将陶坯制好晾干，用观音土加一些特殊石头粉碎，用水调制成釉，将晾好的陶坯浸入釉中，取出晾干之后入窑烧制，烧上六七天时间，熄火冷却，等窑内温度冷却之后，瓷器就成型了。 只不过烧制瓷器的温度现在还没掌握好，还在试烧，具体的温度还得过段时间试烧结束才能得出。陛下不妨也让人试着烧制一下。” 把烧制玻璃和烧制瓷器的配方交给老李，这事应该就过去了吧！ 烧制玻璃和烧制瓷器的配方，石天本就没打算藏私，打算技术成熟之后就在蓝田县和渭南县推广出去，让陶瓷和玻璃成为蓝田和渭田的支柱产业。 现在把这两个配方交给老李，能换上两道护身符，倒也不错。只不过现在配方给了老李，不能明着推广配方了。不过这也无所谓，不能明着推广，还不能让人来偷吗？还不能让瓷窑和玻璃窑的工人辞职单干吗？ 只要有心，办法总比困难要多吧！想来老李再小气，也不会跟自己的子民计较这点东西吧！大不了到时候鼓动一下，让那些窑工给老李脸上贴点金，送个锦旗牌匾什么的，想来老李想计较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吧！ 石天想的很好，可是李世民却没打算放过他。 “兕子将名字借与你开酒楼，你给了她五成的份子，朕现在将年号借与你开工坊，你打算付给朕几成的份子？”将石天刚才介绍的烧制玻璃和烧制瓷器的方子收起来之后，李世民悠悠开口道。 听到这话，石天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见过不要脸的，可是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当初开酒楼之前说好了，他占五成，皇家占五成。至于借李明达的名字为酒楼命名，那是自己用每年三百斤麦芽糖的代价换来的，到了这里，李世民竟然说成了用五成份子换来的了。 不过石天心里郁闷，嘴上却不敢反驳。事情两人都知道，可是说出来就不同了。打着公主的名号开酒楼，一年只给三百斤糖的报酬，这话说出来李世民能打死他。 现在李世民划下道了，明达酒楼有李明达的五成份子，因此才冠上了明达的号。这个说法即便传出去，别人也就说不得什么了，总比传出李明达为了三百斤糖就把冠名权给卖了要强上一些吧！ 李明达好骗，用三百斤糖就将其搞定了。即便如李世民所说，用五成份子将其搞定，那也没什么。可是李世民这里就不好解决了。 人家李世民，把年号都借给自己开工坊了，自己不拿出点诚意来，显然是不行了。 五五开？显然是不行的。跟李世民谈生意，可跟那些普通商人不一样。在他这里可没有讨价还价的说法，他可不给你第二次开价的机会。 这价石天是不好开的，给李世民多了，自己心疼，给李世民少了，以后说不定会给自己穿小鞋。最后，一咬牙，石天大方的说道：“烧制陶瓷和玻璃，为了就是去赚胡人的钱财。 这两个工坊，在陛下手里肯定要比在臣手里更能发挥一些作用，这一切但凭陛下做主就是了。” 自己开价，开多开少都不合适，索性，让李世民开价得了。李世民即便再不要脸，总还会给他留下一点份子吧！ 见石天这么上道，李世民很是高兴，笑呵呵地说道：“你现在年岁还小，没啥大的开支。而且你石家人少，只有三人，钱多了也用不完。这两个工坊就给你留两成份子吧！想来也足够你石家开销了。” 听到这话，石天差点没跳起来骂街。两成份子？一开口就吃下了两个工坊的八成股份，这李世民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李世民说的这话倒也是事实，石天家只有三人，确实没啥大的开销。 跟石家相比，李世民就惨了，上面有个不懂事的老爹，还有那几十个叫不上名来的后娘，以及那二三十个后娘生的兄弟姐妹。 除了他老爹和老爹的遗产，他自己也有不知道多少个大小老婆，下面还有几十个亲生的子女，那花销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现在自己的儿子都要结婚了，可是家里穷的叮当响，这也怨不得李世民能腆着脸来打石天的主意了。 你老李不就是想要钱吗？赚钱的法子多了去了，你何必跟我这儿死磕呢？俗话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李世民开口，石天也不敢开口还价，只得硬着头皮感谢道：“谢陛下体恤微臣！” 谢恩之后，石天觉得，应该给李世民找点事做了，也省得他闲得无聊总跟自己过不去，于是接着说道：“陛下，那些胡人可是宝贝啊！ 他们常年往返于大唐和周边各国，对周边国家也都是了如指掌。老话说的好，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陛下可以笼络一些胡人，让他们在周边国家行商之时，记录下这些国家的地图以及势力和物产的分布，这对大唐以后行军可有莫大的裨益。” 雇佣胡人当间谍，这种事情对于马上得天下的李世民来说尤为敏感。石天不需多说，只要提个头，这里面的事情李世民自然能想的明白，做起来甚至要比石天更加得心应手。 当然，以大唐这些将军的能力，之前早就利用胡人探听情报也未可知，可是这也并不妨碍石天多这句嘴。 如果李世民表现得不耐烦，那就说明李世民手里有胡人间谍，那样的话，自己再想别的招给李世民找点事干也是一样的。 听石天说完，李世民脸上看不出喜怒，石天也不知道李世民心里想的什么，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做了。 李世民沉思了一会之后，没有接石天的话，而是淡淡地说道：“你要的石漆，我让人运来了十车，一会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 只要你能做出于大唐有用的东西，这天下之物，需要什么尽管说，我都能给你取来。” 李世民倒也大方，现在大唐产石油的地方可不多，大都在西北边陲之地，运回这十车石油，想来也耗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 见李世民如此大方，石天也不好拂了李世民的面子，遂开口说道：“高昌龟兹等西域之地，有一种草，其名不具，我称其为橡胶草。其型与凫公英有些相似，其根可渗出乳白色汁液。 将汁液倒入碗中静置，可成胶状，质地柔软且充满韧性，撕扯不易断。若能寻来，对大唐必然有莫大好处。” 这年头，橡胶树还在南美的热带雨林中，想要让李世民去取的话，估计还是有些困难的。可是想要搞科研，橡胶又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石天只能把主意打到橡胶草上了。 橡胶草产的橡胶虽然没有橡胶树产的胶好，但是也只能讲究着使用了。等到自己话语权再重一些，他必然要忽悠李世民派人去美洲大陆转上两圈。 有了酒精和玻璃，如果再能弄来橡胶，一个简易的实验室也就能搭建起来了。有了实验室，他那四斤化学证书也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第42章 规培孙思邈 石天的话让李世民忍不住撇嘴，你丫的嘴上说的轻巧，随便一张口，就是几千里之外的东西，就算是派快马前往，没有一两个月也赶不回来。 “橡胶草？你要这东西有何用？”虽然派人去取橡胶草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耗费人力物力跑那么远去取这东西，李世民也不得不过问一下。 橡胶有什么用？石天还真不好说。跟李世民说可以制作轮胎？估计李世民能大耳刮子抽他。还有什么用？制作发动机的密封圈？李世民肯定会问他发动机是什么东西，他怎么解释？ 橡胶的用途可以说是涵盖了整个工业体系，可是让石天一一列举的话，他发现还真没法跟李世民解释得通了。 想了一会，石天开口道：“此物用途广泛，无法一一列举。有了此物，便可制作一种药剂，能治许多病症，医人无数。” 既然不能列举，那就忽悠。先把橡胶弄到手再说。 等到橡胶到了手，再随便弄出点东西了打发掉老李，想必他也说不得什么了。 听到橡胶能制药，李世民有些意外。他知道石天不凡，可是在他的印象之中，石天也只是对格物之术有些造诣，没想到石天竟然对岐黄之术也有研究。 “你竟也知晓岐黄之术？”李世民有些意外的问道。 听到李世民这样问，石天可不敢瞎答应。以李世民的认知，治病救人就是望闻问切，如果李世民让自己给别人把脉，自己可是屁都不会一点。 可是刚才自己说出了制药，如果说完全不懂，李世民自然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石天只能小心地回道：“在这大唐，岐黄之术当推孙思邈老神仙，小子这点本事，连个脉都不会把，不敢说懂。 如果陛下能将孙思邈老神仙找来，我再把我知晓的那些东西拿出来跟老神仙探讨一下，想必我大唐的岐黄之术会有一个不小的进步。” 孙思邈可算是牛人了，在这大唐，孙思邈的医术已经代表了这个时代的权威了。 大唐人均寿命也就在四五十岁的样子，为什么寿命这么低，除了战乱之外，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医疗水平的落后了。 如果李世民能把孙思邈找来，石天就有信心将其带偏。化学药剂石天会制的不多，可是他可以把孙思邈带到外科去啊！ 先切个阑尾，再接个骨头，心肝脾肺肾一套弄下来，应该足够孙思邈折腾的了。说不定研究到妙处，孙思邈也会重操华佗的旧业，给人开个脑袋研究研究。33qxs.m 其实在医学上也有很多可以作为的，不说别的，光是天花这一项，给大唐带来的好处就不少。不过想要搞天花，需要先找牛痘，这两种病毒虽然是亲戚，可并不是同一种病毒，因此石天也不好瞎胡搞。 如果有孙思邈在，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折腾了，即便折腾出问题，也有孙思邈在后面给他擦屁股，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除了天花，青霉素也可以搞一搞，只不过实验室里提纯的青霉素纯度不达标，有杂质，容易引起过敏反应。 就抗生素来说，青霉素并没有大蒜素实用，青霉素能阻抑的细菌有限，还有过敏反应，没有大蒜素那么皮实耐造。还是大蒜素好用，胃口不挑，不管什么细菌，都能砍上两刀。 不过这些东西石天可不敢跟李世民说，万一说了，李世民逼着他制造，天知道会有多少人会被李世民试药毒死？ 孙思邈飘忽不定，行踪诡秘，想来以李世民的本事，想要找到孙思邈也并非易事。 可是李世民听了石天的话，却出乎他意料的说道：“酒精之事已经被孙神仙的徒弟传出去了，孙神医已经知晓。 他而且对酒精之事十分有兴趣，想来过不了多久，孙神医便会来到长安，到时你可以好好跟他交流一下了。” 孙思邈对酒精有兴趣？来要来找他探讨？这事好玩了。听到李世民说孙思邈要来找他，石天瞬间兴奋了。 要怎么玩老孙？直接把老孙带去外科？估计老孙一时难以接受。医学生是怎么玩的？基础缝合？这个可以有，医学生规培，都是从清创缝合开始的，作为医学生的祖宗，必须也要让老孙走上这一遭。 走完缝合切阑尾，切完阑尾再切啥？无所谓了，自己领进门，剩下的交给老孙自己折腾去吧！ “孙神医果真要来？我这里刚好有个想法想要跟孙神医探讨。如果此法可行，我大唐将士交锋陷阵时的死亡率估计会下降一大截。” 为了让孙思邈早一天到来，石天再次给李世民画了一个大饼。 可是画饼容易，石天可是忘记了李世民的胃口了。石天一开口，李世民赶紧问道：“什么想法？说与朕听一下。” 这话问得，石天直接哑口无言了。缝合的原理都懂，可是里面的讲究可是不少。如果石天跟李世民讲了，石天可以保证，不等自己出去宫门，太医署就有人挨刀子，还要被人按在地上缝合。 以现在的卫生条件，这样缝合的成功率可是高不到哪里去，到时候再弄个感染什么的，可就害人性命了。 不过李世民问，石天也不敢不答，只能耐着性子细细地讲道：“军士冲锋，难免被刀箭所伤，伤口开放，流血而亡。 如果能以清水冲洗伤口，再经酒精消毒，最后针线缝合伤口，再以干净纱布包扎伤口，想来可以及时止血，让军士不至于流血而亡了。 不过这冲洗伤口的水也要保证洁净，并且提前煮沸，并且密封放凉。这针线也有讲究，提前用沸水煮过不说，这线的材质也有讲究，不可用麻线，只可用丝线。” 外伤缝合，用丝线也就可以了，量大管饱，一般也不会出现过敏，想来是不错的。 手术缝合，用肠衣线最好，可是肠衣线并不那么容易制取，这些还得交给老孙来了之后再捣鼓吧！总得让老孙有点事做不是。 听到这里，李世民就做不住了，起身就要向外走去。去哪儿，不用想也知道，估计太医署要有人遭殃了。 见李世民要走，石天赶紧起身道：“陛下，臣要研究药物，现在还缺一样物品，不知陛下可否派人帮臣寻来？” 李世民着急去捅刀子，见石天在这里墨迹，也只能回过头来问道：“你需要什么东西？” “一种来自西域之西八千里的一种植物，成熟之后会卷成球型，通体紫色。”石天描述的这种植物就是紫甘蓝了，要说用处，实验室里离开它还真不行，这东西是制作ph试纸的原料。 将紫甘蓝晾干熬煮之后，浸泡无酸纸条，就成了ph试纸了。一个实验室，连个ph试纸都没有，那还怎么做实验？ 一听西域还不算，还西域之西八千里，李世民差点没气的骂娘。西域还在老子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可是西域之西八千里，天知道那里归谁管？ 不过听了石天的描述之后，李世民突然觉得这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能让李世民有印象的东西，还是植物，那肯定跑不出这皇宫了。 皇宫之中，植物最多的地方无非就是御花圆了。对了，这东西在御花园见过，因为紫色的植物不常见，去年的时候多看了两眼，这才有了印象。 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禁开口骂道：“满嘴的胡说八道，还西域之西八千里，这东西在朕的御花园里就有，观音婢，可还记得去岁仲秋，朕与你同游御花园，见到一株通体紫色的植物，那时觉得新奇，朕还特地拔了一颗呢！ 一会你陪石天去那御花园一趟，看看那东西是不是他要找的，如果是的话，给他拔上几颗，也省得朕再派人去那极西之地去给他寻那东西。” 李世民骂完，也不理会石天，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徒留石天在那尴尬无语。 石天特想把李世民拖回来好好跟他论道论道，紫甘蓝就算是御花园里有栽种，那也是西域的胡商带来的，他敢说这东西产自大唐？ 如果这东西产自大唐，为什么大唐没人种植？为何没人食用？为何在民间没有这东西的踪影？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的事情了，他还真没那胆量跟李世民掰扯。跟李世民掰扯，输了是欺君，赢了是有损天颜，不管输赢，总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看到石天一脸无语的样子，长孙皇后微微一笑道：“且随本宫到那御花园转上一转吧！你所言之物，御花园确有相似之物，也是西域胡商进献来的。你去看一下，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这御花园中，收罗了天下不少奇花异草，只不过在这御花园中，也只能当作被人观赏的玩物，于大唐建设没有一点用处。如果能从中找出几株能为我大唐有大用的东西，想来也是一件好事。” 说着，长孙皇后起身，领着石天就向御花园走去。 跟在长孙皇后背后，石天想了一下说道：“娘娘，这御花园中，还真有一件宝贝。” 一听这话，长皇皇后停下脚步，转身盯着石天问道：“是何宝贝？” “之前臣献酒精时所说的白叠子娘娘可还记得？这白叠子可是个好宝贝，其绒长且韧，保暖能力极佳。 待白叠子成熟之后，收其绒桃，挤出种子，将剩下的绒毛用木弓弹至松散，夹在两层布料之间，可做成被子铺盖，也可做成棉衣御寒，甚至可以做成手套棉靴。其御寒能力，比皮裘还要好上不少。 除了御寒之外，还可用来纺线织布。用白叠子长绒织成的布，乃是仅次于丝绸之外的布中上品了。” 第43章 倒霉的程处亮 白叠子也就是棉花。在大唐，棉花还是稀缺货色，最起码自家那位爱捯饬花草的云女士都没机会弄到棉花种子。 棉花肯定是要普及的，为了能有棉衣棉被大棉鞋，都应该让长孙皇后普及棉花种植。 当然，普及棉花还有一个原因。石天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玩意，想要造出来，离不开一种叫做硝化棉的东西，而制造这硝化棉，就少不得棉花了。 听了石天的介绍，长孙皇后果然心动了。她是皇后，如果跟她谈战争军备，她未必会有兴趣，可是谈到棉衣织布，她本能地就将其列为了自己职责所在了。 “这白叠子果真这么好？做出的衣服比皮裘还暖和？”长孙皇后再次确认道。33qxs.m 皮裘保暖自然没得说，可是与棉衣比起来，还是要差上一些的。皮裘防水挡风的能力棉衣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可是论保暖，它还真不输给皮裘。 “白叠子绒毛柔软蓬松，用来制作棉衣，保暖性能比皮裘好上很多不说，重量还远轻于皮裘。穿在身上最是舒服了。如果将其推广出去，让百姓在田间地头都种上一些，随便收获点，一家人就再也不用为严冬御寒发愁了。 赶明儿我给娘娘做一个小巧一点的纺车，等白叠子成熟了，娘娘可以让人试着纺一下线，看看这棉线与麻线有何不同。” 纺车这东西简单，大轮带着小轮转，小轮上面来纺线就行了。大唐也有纺车，只不过大唐的纺车个头有点大，需要两人操作，效率还不高。 酒楼就要开业了，提前给长孙皇后送上点好处，也好让长孙皇后安排人来给自己捧场不是。 石天跟在长孙皇后身后，一边走，两人一边讨论着棉花和纺车的事情，倒也不算是无聊。 在御花园里转了半圈，终于找到了李世民口中的东西。确实是石天要的紫甘蓝，只是看着眼前长着的八九片叶子的小苗苗，石天多少还是有一丝失落的。 现在的紫甘蓝还小，除了中心几片叶子有些许紫色之外，其他的叶片现在还全是绿色，显然是不能用的。不过想来也快，看这叶子规模，再有一两个月想必也就能够成熟了，到时候他再来收取就是了。 “娘娘，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成熟，无法使用，再过上一两个月，等它成熟了之后我再来取就行了。 娘娘，这东西名叫紫甘蓝，除了制药时有些用处之外，还是一种营养丰富的蔬菜，食用之后对人也有不少的好处。 而且此物耐寒耐热，一年四季都可种植，只要有水就能生长。 如果种子足够的话，娘娘可以派人将此物推广出去，让大唐百姓也都能品尝其美味，也能丰富一下咱们大唐百姓的餐桌。” 紫甘蓝被种在御花园里，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管理，想来应该会收集不少的种子。如果用于推广种植，用不了两年，长安周边应该就能见到这东西的存在了。 至于石天用来做ph试纸？随便两棵也就够用了，既然御花园里有现成的，他也就没有那闲心自己去费劲巴拉的种植了。 陪着长孙皇后在御花园转了半天，再没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石天就带着李世民给他准备的那十车石油回家了。 看看时间，再去国子监上课显然是来不及了，索性不去了。前世没逃过课，来了大唐，如果再不体验一下逃课的快乐，总感觉自己的人生不那么完整了。 让人将石油搬进前院一个闲置的房子里，密封保存好，叮嘱老仆不要让人动之后，石天跑去了酒楼。 打制纺车的事情自己可没打算亲自动手，而且以他那手艺，打出来能不能用还真不好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因此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最终落到了侯三的头上。 石天在外面逍遥快活，国子监内，程处亮可就惨了。 在教室门口左等右等，没等到石天的人影，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进入教室，连那句最近练的炉火纯青的‘没做’今天喊起来都少了几分底气。 程处亮没有底气，班长同志可就有了底气了。这几天，为了誊抄名单，自己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纸笔了，可是到头来，总是被石天跳出来糊弄过去，弄得他这个班长连点权威都没有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折腾，班长大人已经放弃了，也不再誊抄作业名单了，反正先生也不看，草草的记录一下交上去就算了，最后还不是消失在程处亮的袍子底下，写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就在班长心灰意冷的时候，没想到却迎来了曙光，石天今天没有来上课，这可把班长大人高兴坏了。 没有石天，我看你们怎么躲的过这次的惩罚？ 就在先生进入教室前的最后一刻，班长大人奋笔疾书，从程处亮开始，将一长串的名单用加大加粗的字体认真地记录下来，后面工整地标注上‘没做课业’四个大字。 至于石天的名字，班长大人本想写在最上面的，想了一下之后，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名字太魔性了，自从作业名单上有了个这名字之后，他的作业名单就失灵了。 思量一番之后，在名单最后，用小了两号的字体写下了石天的名字，后面加上了旷课两字。 誊写完之后，班长大人反复校阅了一下手里的名单，确认一眼看不到石天的名字之后，才满意地拿着名单，交到刚进教室的李夫子手中。 “先生，这是今天的课业名单，共有十三人没交课业。” 李夫子今天的心情依然不错，孔祭酒的确是转了性了，已经连续好多天不在早会上长篇大论了。 不光如此，石天提出的竖式和方程给了他不小的启发，现在的方程，他都能玩到三元了。 方程虽然简单，可是给他的启发却是不小，有了方程的思路，之前很多困扰他的问题都可以套用方程的思路破解一下，虽然每天都熬的两眼通红，但也乐在其中。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玩不算，他还把方程的算法拿出来与国子监其他夫子们分享，让大家一起痛并快乐着。 为此，他也获得了国子监夫子们的集体赞誉，小小满足了一下虚荣心之外，还赢得了不少的声望，这让他倍感成就。 接过班长手里的名单，李夫子本能地将其扔在桌子上，学生学不学，管他什么事？课业爱做不做，只要不打扰他在数学的海洋中遨游就行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此时石天应该跳出来，拿出一些能让他眼前一亮的数学算法，再次让他有所收货了。 可是左等右等，都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了，石天还没有跳出来，这哪里是他能容忍的。 既然石天不自觉，那就别怪他下狠手了。拿起名单，李夫子就要点石天的名字。 可是左看右看，十三个没做课业的名单里却没有石天的名字。反复看了几遍，最后，在名单的最下面，李夫子终于找到了石天的名字，不过后面是旷课两字。 之前不做课业，看在他在数学上的天赋，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竟然旷课，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石天不在，没法收拾他，李夫子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最后只能拿程处亮等人开刀了。 “程处亮没有完成课业，上来领十戒尺！” “崔世涛没有完成课业，上来领十戒尺！” “张宝贵没有完成课业，上来领十戒尺！” …… 一条长长的名单拉下来，十几个人站在讲台前排着队等着挨抽，场面蔚为壮观。 为了给这些不做课业的学生留下深刻的印象，李夫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唯有长痛才能让人记忆深刻。 让所有学生站好，李夫子拿着戒尺，从左到右，一人一下，打完一轮再来一轮，那痛感，足足持续了一堂课的时间。 整整一堂课的时间，教室里回荡着一声声的惨叫，让班上的学生心有戚戚，也让整个国子监的学生肝颤不已。 在酒楼陪着侯三折腾到天色渐晚，石天领着两个小厮，如愿地抱着一个不大的纺车和一套硬木茶台打道回府。刚到门口，就看到程处亮举着肿的老高的手，领着一群小伙伴守在石府门口。 “咱的了兄弟，你们这是去抓蝎子去了吗？咋把手弄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程处亮他们这副德性，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没写作业被夫子们抽了。可是知道归知道，还是先同仇敌忾一下为好。过两天还要用到程处亮，总不能上来就揭人家的短吧！ 一听石天这话，程处亮立马不干了。 神他瞄的抓蝎子了，还不是因为你旷课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们被先生打了板子？ 不过程处亮也不傻，得罪石天的事情可不能干。今天是意外情况，没有料到石天会旷课。以后自己必然要早起一会，提前来石天家门口堵着，要跟他一起去上课，这样就不会再遇到这种情况了。 以石天的性子，以后肯定还是不会做作业的，如果自己一时忍不住得罪了石天，万一石天哪天再坑他一下，到时候遭罪的还是他自己。 第44章 不学无术 “大哥，你今日怎么没去国子监就学呢？你没去，没人能制得住李夫子，我们几个都被打惨啦！” 将众人刚请进前院，程处亮就迫不及待地诉起苦来。 今天这顿打，挨的也太委屈了，早知道石天不去上课，他自己也逃课好了。以他石天大哥的本事，想来逃课这种小事还是很容易摆平的。 见程处亮委屈，石天也只好解释道：“不是哥哥有意不去那国子监，只是今日陛下有事召我，我进宫去了，为此还被房玄龄那厮沷了一身的茶汤，弄得我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丢了丑。 你看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那姓房的好看，此仇不报，他房家必出绿毛乌龟！”石天信誓旦旦地拿着房家人起誓道。 房玄龄那杯茶汤，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今天的两仪殿内，比他还要狼狈的也不是没有。就连进入丽政殿时，长孙皇后看见他的狼狈样都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外，想来这种事情在两仪殿也是司空见惯了。 石天旷课是因为李世民召见？听到这话，程处亮瞬间没了脾气。他再大的气也不敢跟李世民提一个‘不’字。不用说石天了，就是他老子那地位，听到李世民召见都会第一时间屁颠屁颠地跑去见驾。 “那房家确实没啥好人，今天挨先生打，与那房遗爱也脱不了关系。站上讲台时我看了，那房遗爱将我等没有完成课业的人的名字，用大大的字体写在了开头，尤其是我的名字，竟然写在了第一个。 这小子早就盼着我们挨打了，今天是石大哥没去，要不然，那房遗爱定然把大哥的名字也写在最上边。”有气没处撒，程处亮只能骂一骂老房家的人了。 听到程处亮骂街，石天不禁一愣，赶忙开口问道：“课堂上负责检查作业的是房遗爱？” 上了这么多天的学了，班上的人他还真不认识几个，先生在上面讲，他就在下面玩，结果现在连班里的人都没认全。 “就是他，看那厮长着一副奸相，人事不干一点，只知道打小报告，十足的小人一个。”程处亮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因为房遗爱告密，自己被先生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如果能让石天帮着收拾一下房遗爱，那可就太幸福了。 原来班长大人就是鼎鼎大名的草原王房二公子？在一个课堂里学习了这么多天，自己竟然完全不认识！不过这房遗爱看起来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窝囊啊！ 把程处亮整得挨揍了这么多次，程处亮还不敢找他麻烦，这房遗爱显然不是传言中那般无用！ 不过，管他有用无用，自己以后离他远点为好，免得被传染了可就麻烦了。 “三天之后，哥的酒楼就要开业了，到时你也过去帮着张罗一下。等酒楼开业之后，我教你做点小玩意，到时候你好好招呼一下房遗爱就是了！” 石天对房遗爱没有兴趣，也无心再陪程处亮探讨国子监这点屁事，直接把程处亮的话题给掐了。 相比国子监那点屁事，酒楼才是大事。酒楼开业了，酒坊就能打开销路了，炒茶也会慢慢风靡长安，瓷器也会被高层人士接受。 过几天，等玻璃造出来了，再把酒楼的窗户一换，到时候整个大唐都会跟着换窗户吧！这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打发走程处亮等人，石天让人将纺车搬进屋里。明天就要去给长孙皇后送纺车了，如果他自己都不会用，怎么进献给长孙皇后？ 纺线的事情，石天也不指望云宛儿了，只能自己试着捣鼓了。 想到昨日程处亮的苦苦哀求，第二日一早，石天并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先去了一趟国子监。 也不知是昨日李夫子打了程处亮等人上瘾了还是怎么着，一进课堂便杀机毕露。 “石天，昨日因何没来上课？”见石天来了国子监，李夫子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石天问道。 相比程处亮这种小绵羊，石天同学欺负起来才能让他有一些成就感。 “昨日陛下召见，进宫去了，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向先生请假，望先生勿怪。”一见李夫子如此大的火气，石天直接给他浇了一盆凉水。 李世民召见，你李夫子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应该也不敢和李世民叫板吧！ 果然，石天一提李世民，李夫子瞬间就没了脾气。 李夫子没了脾气，石天的事可没结束，今天他是来给李夫子找点事做的，要不然程处亮等人今天还免不了要挨揍。 “先生，昨夜在家，有一难题一直困扰着学生，这方形体积好求，可这锥形体积如何求得？这球形体积又如何求得呢？” 锥形体积和球形体积计算公式石天自然知道，他出这题只不过是想给李夫子找点事做，让李夫子无心去找程处亮的麻烦而已。 可是出乎石天预料的是，李夫子直接开口骂道：“不学无术！这锥形体积与那球形体积的计算方法，《九章算术》中自有论述。你现在在国字监学了这么久了，连那市井孩童都能算出来的东西你都不会？” 骂完之后，李夫子便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书写卖弄起来。 看着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的李夫子，石天直接懵逼了。说好的一个锥形体积可以难倒整个大唐呢？到他这里连大街上的孩童都难不倒了？大唐的数学竟然这么厉害吗？ 好不容易等李夫子卖弄完了，还得让石天做出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大肆吹捧了几句。体积难不住李夫子，那就给他升级一下。 “先生，学生还有一题不明，请先生解惑！”说着，石天跑上讲台，来了一道一元三次方程。 至于一元二次方程，石天直接放弃了，天知道那些算经里有没有解法。m.33qxs.m 如果一元三次方程李夫子还能解答出来的话，石天打算直接给他上微积分了。他不相信在大唐还有人能解出微积分。 果然，看到石天写下的一元三次方程，李夫子脸上的得意被一扫而空了。 一元三次方程看似简单，可是想要系统求解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见李夫子开始揪自己的胡子了，石天才凑上前小声地说道：“先生，我今日还要急着去宫里一趟，来不及听先生讲解这道题了。等明日上课之时，望先生能详细跟学生讲解一下，让学生解惑。” 听到石天这话，李夫子心下一喜，赶紧说道：“宫里的事情不能耽误，你快些去吧！待明日上课之时，本夫子才给你详细讲解这题。” 只要不让他当众露怯，石天爱干嘛去就干嘛去，最好等他解答出这道题之前，都别回来。 等石天离开教室之后，李夫子随意布置了两道题之后，抱着书本就跑去找外援了。 …… 丽政殿内，长孙皇后对石天送来的小纺车很有兴趣。 长孙皇后身份尊贵，自然不会自己去做那纺线织布的事情。估计历代皇后中，也就只有朱元璋的马皇后会亲自纺线织布了。 长孙皇后不去做，可不代表着她不会。 古代重农，皇帝历来有亲耕的习俗。皇帝都亲耕了，那皇后也得有所表示，一般会亲蚕，也就是养蚕。蚕都亲自养了，对纺线织造也就有所涉猎了。 相比大唐笨重且需要两个人同时操作的纺车，石天这个纺车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提起，而且只需一人操作，不但节省了人力，效率也有很大的提高。 见石天笨手笨脚的演示操作，长孙皇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石天你先起开，你这纺车本宫大致也看明白了，待本宫亲自操作一番试试。” 长孙皇后上手，石天就闲下来了，被李明达从人群后面悄悄地拽了出去。 “上次的糖快吃完了。”将石天领到一边，李明达怯生生地小声对石天说道。 上次的麦芽糖少说也有十多斤，现在不过半月多点，竟然被这小家伙吃完了？ 其实这点麦芽糖对李明达来说真不多。毕竟是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凭本事赚来的东西，得给长孙皇后和李丽质都要分一点，李世民和李渊那里也少不了一份，李承乾也不能落下。 有了李承乾的，李泰和李志的也就少不了了。还有她那几个姐姐和还刚断奶的妹妹也要有一份。 这么多人一分，再加上还有李元婴这个小叔叔天天来偷，他这点糖自己都没舍得吃几口就没了。 不过她觉得石天做这些糖也不容易，花了六天的时间才做出这十来斤糖，因此也不好意思急着开口要。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因此才试着向石天提一下。 听到这话，石天呵呵一笑，摸着李明达的小脑袋道：“糖的事情好说，回去我就去做，这次多做一些，让你吃个够。不过糖虽好吃，你可不能多用，一天只吃两勺便可以了，吃多了牙齿可是会痛的！” 既然李明达送上门来，石天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之前李世民可说了，酒楼有李明达的五成份子，这意思也很明显，皇家那五成的份子已经落到李明达的名下了。 瞟了一眼在一边玩着纺车的长孙皇后，石天小声的说道：“明达酒楼明天就要营业了，那酒楼可是有你五成的份子，而且还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酒楼，到时候，你作为酒楼的东家，是不是要做东请一下小伙伴们去你的酒楼好好吃一顿呢？” 第45章 我带人去吃饭是不是不用给钱了？ 石天有意让李明达等酒楼开业的时候，请那些公主皇子去酒楼吃一顿，撑撑排场。可这话他也不敢明着说，只能说让李明达请她的小伙伴来撮一顿。 一听这话，李明达兴奋了，不知不觉，自己竟然有了一座酒楼？ “那酒楼真是我的？”李明达有些不敢置信地跳起来问道。 “那当然啦！你不记得酒楼的招牌都是你亲笔写的吗？那酒楼可是有你五成的份子！” “那我带人去吃饭是不是不用给钱了？”对于李明达来说，她的哥哥姐姐对她可是照顾有加，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想着她，都会给她送来。www.33qxs.m 现在自己有了一个酒楼，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好好请一请自己的哥哥姐姐。当然，对于最宠她的父皇母后，那更得好好请一请，只请一顿还不行，以后酒楼里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带回来给父皇和母后尝尝。 对于李明达的想法，石天可不知道，现在他只想让李明达带几个皇子公主去给自己撑场面。于是十分霸气地说道：“自己家的酒楼，吃饭哪还能要钱啊，肯定不用给钱！” 李明达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连糖的事情都顾不上了，直接一溜烟消失在了茫茫宫殿之中了。 有了自己的产业了，也算是长大了，她要去请客了。 先从丽政殿开始，先去请自己的三哥李治，谁让他离自己最近，都住在丽政殿呢？ 请完李治请她的太子哥哥，还有二哥李泰也要请。可惜二哥在宫外，等去请大姐的时候顺道跑一趟。 请完哥哥还有姐姐，大姐李丽质必须要请，要不然对不起她给自己的那么多零花钱了。二姐城阳公主也不能落下，天天在丽政殿照顾自己，必须要请的。 还有一个豫章公主，那也是要请的。虽然豫章公主不是自己母后亲生的，可是是母后亲自养大的。自己和二姐小时候，豫章公主可是没少照顾她们。 至于小妹到时候让母后抱着她去。既然要请客，那就全家人都请到，一个也不能落下。 至于父皇和母后，只能留到最后再请了。先把事情做实，哥哥姐姐们都到了，父皇和母后也就没理由不去了。 一家人齐齐整整地一起吃一顿饭，还是在她的酒楼里，想想都兴奋！ 对于李明达的壮举，石天可是不清楚。如果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石天打死也不敢玩这么大。 从宫里出来，石天先去酒楼转了一圈，确认为明天开业准备的酒水茶叶以及食材都准备妥当之后，石天才打道回府。 石锤最近很是郁闷，好不容易等到儿子混成了男爵，自己不用打铁了，想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可是那不靠谱的儿子给他安排了一个酿制酱油的差事。 差事虽然不重，可是要每天要定时翻搅那些发酵的黄豆，而且还有云宛儿这个监工在一旁盯着，这让他的日子过得并不是那么惬意。 石宅是三进大院，本来云宛儿和石锤应该住在中院的正房的，可是怕身为男爵的儿子要接待一些场面上的人物，云宛儿竟然改了性子，跟石锤搬去了后院居住。 相比石锤，云宛儿的生活倒是很惬意。每天就三件事情，擦铜钱、数银子、玩花草。洗衣做饭的事情都压在了那个还未成年的小丫鬟身上了。 “娘，小公主的糖吃完了，又让我给她做呢！这次我要多给她做一些，天气越来越热了，过两天就没法做了，现在索性做上一两百斤，足够她吃到天气变凉了。”一进后院，石天就跑到云宛儿面前叫道。 说的好听，要给小公主做糖，实际上是让云宛儿支使石锤去做糖呢！ 经过石天的指导，石锤已经会做糖了。听了石天的话，云宛儿直接把石锤叫了过来道：“小公主的糖吃完了，你赶紧去帮着多做一些。石天现在在国子监求学，学业那么多，可耽误不得。” 在云宛儿看来，自己的儿子现在在国子监求学，将来可是要做大官的。做糖这种小事，可不能浪费儿子的学习时间。 云宛儿说的是轻巧，可是石锤却不干了。光那些酱油就够恶心自己的了，还要做麦芽糖？这种事情非要他来做吗？ “宛儿，咱们还有五百亩永业田呢！现在为了这几桶的烂豆子，我已经好多天没去田里看一下了，现在的田都还没全租出去呢！ 要不咱再去买两个丫鬟，一个照顾天小子的起居，一个去帮他侍弄这些烂豆子，顺便也帮他做那麦芽糖？还有那炒茶的手艺，交给丫鬟总比交给天小子从外面弄来的那些人靠谱吧！” 经济大权在云宛儿的手里，而且这家还是云宛儿当的，购买下人这种事情还是得由云宛儿拍板决定才好。 见石锤要偷懒不干活，云宛儿眼睛一转，说道：“也行，不过别买丫鬟了，价格又贵，又干不了多少活。去买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仆吧！你们爷俩都出去忙的时候，家里也好有个人看家不是？” 一听这话，石锤吓得差点没跳起来。这是看家吗？这是偷家好不？ “不行，公主要的东西，怎么能让那些下人动手？还是我自己来做吧！” 说完之后，不等云宛儿答应，便老老实实去取麦子做麦芽糖去了。 虽然儿子是男爵了，可是丫鬟这种东西，好像跟他仍然没有丝毫关系。没关系就没关系吧，总比云宛儿弄回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仆回来，让自己提心吊胆要好的多。 从后院出来，石天回到自己的书房，继续起了自己的发明创造。 蒸汽机，石天原本是看不上眼的。可是想到要造水泥，如果单纯用水车来磨水泥的话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想要批量生产水泥，就离不开球磨机。提到球磨机，那就少不了发动机了。 以现在的加工水平，想要生产内燃机显然是不够的。又没有硅钢来制作电动机，那只能退而求其次，制造出蒸汽机了。 想要制作蒸汽机，现在也并不那么容易，橡胶还没出来，连个密封圈现在都造不出来，只能用一些其他东西临时顶替一下。 好在蒸汽机结构简单，大部分零件也并不需要太高精度的加工。而且，他要做的还只是一个模型而已，只要能有基本功能，能转起来就行了。 至于实体机，石天并没打算让工部的工匠制作，他要去折腾国子监算学里的学生去，给他们埋下一颗科技的种子，顺便让他们作为免费的劳动力。 学什么四书五经啊，念什么之乎者也？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念书人！四书五经念多了，人就虚伪了。 有那么多的精力，研究一下数理化不好吗？实实在在做点东西，比在朝堂上合纵连横，勾心斗角，总想着怎么祸害老百姓不强多了吗？ 不说别的，蒸汽机出来，工业化进程开启，大炼钢时代来临，接下来就是纺织、汽车，采矿各行业的兴起，折腾上个七八年，大唐不就进入工业文明了吗？ 正在石天埋头苦干的时候，张老二从新丰县回来了。 除了将酒坊里这些天生产出来的存酒全部运到酒楼之外，张老二亲自跑回来的原因就是有人开始惦记上蒸馏酒的配方了，这让没见过世面的张老二有些害怕不已。 一听有人惦记蒸馏酒的配方？石天开心了。这是好事啊！反正秘方自己献给了李世民，现在已经是李世民的了，如果能流传出去，那不正好吗？省得自已提心吊胆地想办法向外散布配方。 “让你雇佣几个本地人帮着你酿酒，你雇佣了吗？”张老二去新丰县之前，石天曾交待过他要雇佣一些当地人参与酿酒的，而且还特地交待过他，一定要让每个人都学会蒸馏酒的技术。 “雇了五个人，现在他们都能自己操作蒸酒了。现在酒坊里有五个灶，他们一人负责一个，技术都没有问题。而且按照您的吩咐，都没跟他们签订文书。”对于石天的吩咐，张老二还是不敢打折扣的。 “那就行，蒸酒的技术，你只传给这五个人就行了。至于他们往不往外传，你就不要管了。如果有人想要进酒坊去偷学技术，你也不要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回去之后，你交待一下那几个人，蒸酒的技术没啥难度，看一眼就能学会。万一遇上一些不择手段的人威胁他们，保命要紧，没必要为了这蒸酒的技术搭上自己的小命。” 酒楼一开业，烈酒就会传开，到那时，打酒坊主意的人必然少不了。普通人还好，翻墙偷学什么的没啥危险，可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想要获得蒸酒的技术，手段就不会那么温和了。 只有等蒸酒的技术传遍整个新丰县之后，想来也就没人再会关心张老二那个小小的酿酒作坊了，在此之前，他们还得内卷一下，即让那些人有个获取蒸酒技术的渠道，明面上还不能声张。 等到新丰县内，家家户户都会蒸酒了之后，再让李世民去查呗！看他还查不查了。 石天的操作让张老二有些不明所以，伸手摸了下他那一尺八的头围，疑惑地问道：“这样的话他们不都会蒸酒了？我们的酒以后卖给谁呢？” 张老二可是把蒸酒当成了石天给他的安家立命的本事，如果这本事传出去了，以后他靠什么生活？ 第46章 这酒楼是我凭本事赚的 石天自然知道张老二的心思，其实不跟张老二解释，直接命令他去执行张老二也不敢说什么。不过，那样的话张老二难免心生芥蒂，想来还是多少解释一下为好。 “蒸酒这东西，里面学问可大了。现在你做的，只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些东西。蒸酒的技术我可是献给陛下了，严格来说，这是陛下的技术。如果只有你自己会蒸酒的话，你说陛下会不会找你麻烦？ 所有人都会蒸酒了，那陛下还会去找麻烦吗？他又能去找谁的麻烦？ 我让你去新丰县酿酒，陛下是知道的，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一年之后，你要不要自己单干？建个属于自己的酒坊？到那时，天下没人会蒸酒，只有你自己会，陛下能允许你卖蒸酒吗？ 酿酒的工艺很多，蒸酒的技术也还有很多可以捉摸的。就你现在蒸出的那些酒，白送给我我都不会喝！没事多捉摸捉摸，怎么把这烈酒的口感搞上去，自己捉摸出来的东西，才是传家的根本！ ……” 石天一通长篇大论，直接把张老二给论迷糊了。最后，他带着石天给他的一根酒精计豪情万丈地回去了。 酒精计通常是要配合温度计使用的，可是现在石天还没做出温度计，只能让他先讲究着测量了。只要把蒸出来的酒放凉，跟体温相差不多时，这个酒精计的精度还是不错的，上下应该差不了五度吧！ 酒楼的开业并没有石天多少事情，他虽然是东家，可是也不能拿到明面上去，现在的酒楼，明面上只有一个掌柜，那就是小荷。 到点开业，石天早早地就溜进了酒楼，在二楼找了一个靠边的包间，在里面喝着茶，等着他请的那几个嘉宾。今天小荷肯定是要一直待在大堂的，只要拿着他的请柬的嘉宾到来，小荷必然会让人领进他的包厢。 程处亮也想喝茶，只可惜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要时不时在大堂里转悠一下，刷一下存在感，等存在感刷的差不多了才能上来。 只不过，程处亮的效率太高了，石天一壶茶刚泡好，程处亮就紧随其后跑进包厢了。 “你不是在外面帮着照应一下，防止有人闹事吗？怎么这么快就跑上来了？”见到程处亮那烧着尾巴的样子，石天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程处亮虽然学业不行，但是办事还是挺靠谱的。自己叮嘱的事情，他不至于这么糊弄啊！ “嘘！小点声，皇家来人了，放心，今天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闹事！”示意石天小声之后，程处亮小声地说道：“还从未见过这么齐整的，嫡皇子和嫡公主都来了，就连最小的公主也被抱来了。” 一听这话，石天赶紧走到窗边，从窗户缝中向外望去，正看着李明达一副主人的姿态，把一个个皇子公主请进店内。 这些皇子公主也倒配合，排着队等着李明达一个一个点名，然后递上一份礼物，摸摸她的小脑袋，鱼贯而入。 昨日李明达从石天那里得到酒楼要开业的消息之后，就开始了她的请客大业。 等长孙皇后交待完推广石天做的新型纺车之事，得到消息的时候，李明达已经把宫内该请的都请完了，而且已经跑去宫外请长乐公主和李泰了。 兄弟姐妹请完，李明达回到丽政殿的时候，李世民刚好也在丽政殿。于是，李明达就被逮了个正着。 李明达可是不怕李世民，一见李世民，李明达就抱着他的大腿说着要请他吃大餐，把一旁的孙皇后都看的白眼直翻。 酒楼开业这种小事，李世民是不打算让李明达去的，更不可能让太子他们去。 可是听着李明达把这些嫡亲皇子公主掰着指头数了一遍，还在那里幸福洋溢地讲着那些皇子公主对她的照顾，以及那些美好的过往，李世民改变主意了。 从丽政殿出来之后，李世民让人通知所有嫡亲皇子和公主，都必须去参加李明达的宴请。 这种只有兄弟姐妹齐聚的聚会，之前想必是没有过的。 随着这些皇子公主长大的长大，嫁人的嫁人，太子马上就要成亲了，长乐公主嫁到了长孙家，城阳公主也许配给了杜家，能组织这种纯粹亲情聚会的，现在也就只有李明达了。 李泰也已经长大，现在已经出现了跟李承乾一争的苗头了。朝中大臣，不少人也都纷纷开始站队，党争之事，也初现端倪。 但愿李明达的聚会能唤起这些皇子皇女的一丝亲情，不要让他们兄弟，重走自己的老路才好。 明达酒楼开业，太子亲临送上贺礼，嫡长公主亲临送上贺礼，所有嫡皇子公主全都到场。李明达亲自迎宾招呼太子等人。只要不傻，都知道这酒楼是李明达的产业了。 既然是李明达的产业开业，而且太子他们都在，于是长安城的达官贵人们开始忙活起来了，纷纷跑回家翻找出家里的宝贝前来送贺礼了。 送礼这件事情，官面上的人可谓是经验丰富。李世民虽然宠爱李明达，可是李明达对朝堂上的事情基本没有影响力，因此这礼送可以送，但不用太贵重。 太子和魏王此时都在，这就不一样了。太子已经听政多年，而且马上就要大婚了，东宫的班底也建立起来了，以后的很多政事都会入东宫，由李承乾亲自批阅。 魏王虽然不可能像太子一样建立一个小朝堂，但是魏王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并不低，再加上李世民也比较看重这个儿子，着急时刻的一句话，也能决定整个事情的方向。 太子和魏王虽然争斗，可以对待李明达这个小公主的事情上，两人却是出奇的一致，都对她疼爱加。 他们前来送礼，明面上是恭贺李明达酒楼的开业，实际上却是在讨好太子和魏王。趁着太子和魏王都在，现在正好是表现的时候。 送礼的人多了，大堂经理就扛不住了。她是什么身份，一个普普通通的良家小女子，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份工作，培训了这么多天，今天才第一天正式上班，啥时候见过这阵仗？ 看看这来送礼的都是什么人啊！王爷家的管家，国公家的兄弟，还有公主的贴身侍女。外面递进来的名贴还有一些五品以下的官员亲自在排队。 甭说王爷公主了，就是那些五品官员，之前见了哪个她不得弯着腰走路？现在却只能让他们在外面站在那里老老实实排队，她有些把握不住了。 迎宾的事情，原本应该是小荷负责的，可是李明达他们一来，小荷只能亲自去照顾了。这里的事情就全扔给她了。 去请小荷？万一打扰到李明达她们，自己可吃罪不起。思来想去，大堂经理最后想到了石天。 反正石天在二楼喝茶，他请的客人还还没来，现在也只能请他前来救场了。 服务员上来通报，石天也只能亲自前去。至于程处亮，在这些王公贵族的负责人面前，他所能发挥的作用也就十分有限了，倒不如不出面的好。 看着那厚厚的送礼人的名贴，石天心痛不已。这些礼物都是送给李明达的，跟自己可是没有一丝关系。 不光礼物跟自己没关系，自己还得请这些人大吃一顿，今天这酒楼是甭想营业了。 不过这么多人在等着送礼，石天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吩咐大堂经理道：“如果有亲王郡王亲自来的，王爷安排到天字二号包厢，公主安排到天字三号包厢，亲王郡王府上的人，分别安排到天字四号五号包厢。 国公县公郡公，安排到地字一号包厢，如果是国公县公郡公的家人，安排在地字二号包厢，下人安排在地字三号四号包厢。 其他的人，安排在大堂饮宴，不过也要注意，按级别排好桌位坐次，不可乱了规矩。 今日酒楼就不对外营业了，只接待这些上门致贺的人就行了。你的任务就是接待和安排好这些前来致贺的贵人，另外登记清点好所有的贺礼。” 这些贺礼可是那些人来送给李明达的，可不能有一点差错，石天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接待这些人，只能安排给大堂经理负责了。 石天没有参与过那种高端档次的宴会，不过有一点石天还是明白的，越是高端的宴会，越是注重级别的划分。 如果把国公的人安排到亲王那一桌上，国公的人不敢坐，亲王的人也会直接拍屁股走人。弄到最后，肯定会把两边的人都给得罪了。 一个郡王，可能地位比不上亲王，可是把他和一个亲王府里的下人给安排到一张桌子上，这郡王也能当场掀了桌子。 别说这个下人代表的是亲王，只要是下人，就算代表李世民也白搭，还得老老实实地在下人的桌子上待着，如果没有点主从意识，这下人以后也就甭再出门办事了。 石天在下面前倨后恭，李明达却在楼上威武霸气。 “小兕子，既然这是你的酒楼，以后皇兄来用餐，你可得给我打折啦！”落座之后，李承乾坐在主位上逗着李明达说道。 “不打折，以后皇兄皇姐来我酒楼用餐，直接免单！” 一听李承乾要折扣，李明达直接站起来掐着腰，一本正经地说道。 开玩笑，酒楼是她凭本事赚的，自家哥哥姐姐来吃饭，还要什么钱啊？她去东宫或者长乐公主家里玩时，吃了那么多好东本，可是一分钱都没付过。 不但不付钱，走的时候还要带上不少，有时长乐公主还会带她去街上买上好多带回宫里呢！ 李明达的大方惹得在坐的皇子公主哈哈大笑。这妹子，暖心！ “小兕子，你这酒楼是怎么来的？”这酒楼的招牌是明达酒楼，而且负责的也是长孙皇后身边的人，这点他们几个都认识。 可是长乐公主不相信，长孙皇后会掏钱给李明达开这么大个酒楼。 李明达现在还小，而且还没封公主，就连例钱都是长孙皇后亲自掌管着。这酒楼在务本坊内，而且面积这么大，价值肯定不低。 而且酒楼里的摆设，也都是全新的，花销肯定也少不了。长孙皇后再怎么溺爱李明达，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大的店面和这么多资金为李明达开个酒楼玩。 听到长乐公主如此问，李明达更是神气了。拍着她那一两肉都没有的胸脯，昂着头得瑟道：“这酒楼可是我自己赚的，进来时看到门口的牌匾了吗？那可是我亲自写的！” 李明达这话，直接把在坐的皇子公主雷了个外焦里嫩！ 写个牌匾就赚了一座酒楼？世间还有这么好的事情？要不他们也都回去练练字，每天写上十个八的个牌匾，那样的话，他们也就不再为自己的产业操心了。 看来李明达自己对这酒楼的来历也是稀里糊涂。不过李承乾和李泰却没打算这么糊涂下去。 “小兕子这字，可算是得了父皇的真传了！想来是小兕子这字写的好，父皇一高兴，就把这酒楼赏给了小兕了吧！” 李泰虽然嘴上猜测，眼睛却盯着李明达。经李明达的爱表现，肯定会站出来反驳的。 李世民对他们几个大方，时不时赏点东西。可是赏下来的，无非也就是些吃穿用度而已。 果然，听了李泰的话，李明达不干了。大声嚷道：“才不是父皇赏的，是我自己赚的！” “你们知道石天吗？就是敲登闻鼓献祥瑞的那个石天！那天在丽政殿，父皇带着石天来做一些东西，不想石天被父皇灌醉了。 等他醒来时，我请他帮我做糖，可是没钱给他。于是他就说借我的名字开个酒楼，每年给我三百斤糖的报酬。 后来，我怕他反悔，特地把酒楼的名字写给了他。33qxs.m 只是昨日我再见他时，他说这酒楼要开业了，而且这酒楼有我五成的份子，我在这酒楼里请客吃饭不但不用花钱！而且酒楼赚了钱之后还要分我一半！” 第47章 孙思邈出山 石天，几个皇子和公主都认识。连续敲登闻鼓献祥瑞，最后被李世民封了新丰县男。 “这酒楼是石天开的？他一个小小的县男，敢用皇家公主的名字开酒楼，父皇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扒了他的皮！”李泰继续试探道。 用李明达的名字开酒楼，李世民知道吗？想来肯定是知道的。因为酒楼的掌柜是他们母后身边的小荷。母后知道了，父皇必然不可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李明达有些不高兴了。 撅着嘴道：“那石天还开了个瓷器工坊和玻璃工坊，只不过我之前不知道。后来父皇把年号借给石天用作瓷器工坊和玻璃工坊的名字，然后从石天手里要了这两个工坊的八成份子。” 在李明达看来，这两个工坊都应该是自己的，如果自己早知道，提前把名字借给石天，自己也能要到八成份子的，现在却被父皇抢去了。 李明达的小委曲，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敢抢李世民的东西，也就她李明达了。不过这次好像不是李明达抢李世民的东西，而是李世民抢了李明达的东西。33qxs.m 至于这东西原本可是属于石天的，这一点他们却自动忽略了。在他们看来，天下的东西都是属于他们皇家的才对。 “你们爷俩就别打人家石天的主意了，人家石县男弄点好东西也不容易，现在都被你们爷俩赚来了，他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呢！ 这酒楼的茶不错，有些意思，你们也快尝一下！”见打听的差不多了，长乐公主悄然引开话题说道。 酒楼的茶，是石天炒坏了几十斤茶才摸索出来的，已经很接近红茶的工艺了。按照石天所说，第一泡倒掉，只上桌第二三四泡。 大唐人没喝过这种淡茶，倒也新奇，再加上长乐公主这一提醒，众人把注意力也都放在这茶水上了。 在包厢里摆上茶台，安排一个专门的茶娘坐在那里泡茶，意境虽然好，但现在的条件显然是不允许的。 包厢里的茶，是小荷安排人泡好之后，端上来的。茶叶虽然没有多好，但是茶香还让人很舒服的。 “这茶不错，一会走的时候，小兕子你要送我一些，我看奏章累了的时候，可以喝一些解乏！”李承乾故意逗着李明达说道。 “走的时候我也要带上一些，这茶有趣，比寻常喝的茶淡了许多，不腻！” 李承乾开头，长乐公主李泰他们也不放过。茶不茶的无所谓，逗弄一下小兕子也是好玩的。 …… 孙思邈，人称孙神医、孙神仙，大唐医疗界的扛把子级别的人物了。前几天收到长安城里当御医徒弟送来的两封书信以及一斤酒精。 书信里言明，李世民得了石天献上的酒精，所说可以预防疡症，而且经过太医署里的御医测试效果相当显著，这才把酒精的使用方法以及一坛酒精托人带了过来，想让孙思邈研究一下这东西的医理。 医理还没研究明白，这御医徒弟又来了第二封信，描述了一种用丝线缝合伤口，回事伤口愈合的治疗方式。 这方式是从哪里来的，信里没说明白，只说是李世民亲自去太医署指导御医操作的。经过验证，对那些重伤病患效果十分显著。 连续两种全新的治疗方式，让孙思邈有些坐不住了。酒精他拿一些受伤的小动物试过，确实可以防止疡症，这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了。 缝合的方式想要测试得需要时间，少说也得七天的时间。让他在这道观里在窝上七天，就为了这个理论上没有问题的缝合之术，显然不符合他的性格。 于是，背起篓子，扛上锄头，孙神仙溜溜达达就进城了。 孙思邈的名号，在大唐来说，可比前世的小鲜肉厉害多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流传着他的传说。为了免受路人的打扰，也为了影响普通人的生活，孙思邈还是很有原则的。 在深山老林里一路穿行，用了七八天的时间，孙思邈才来到这座天下第一城，长安城的脚下。 孙思邈一出现，长安城就热闹了。可惜这种神仙人物，普通人想要接触还是有些困难的。一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就将其行踪上报进了宫中，李世民第一时间就派李承乾亲自将其接进了宫里。 石天见到孙思邈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了，这还是孙思邈点名要见石天的原因。要不然，估计石天内石天都见不上孙思邈的面。 “陛下，太上皇的身体因为长期纵欲过度，已经亏空的十分严重了。 再加上长期使用一些虎狼之药，即便现在开始戒色，再用些温和的药调理，也不会有太大的起色了，顶多也就是延寿个一年半载而已。想来陛下需要做一些打算了。” 石天一进门，就听到孙思邈坐在那里跟李世民唠着家常！只不过这家常有些大，大到石天的头皮发炸！ 李渊要杀青了？这话是他一个小小的县男能听的吗？这也就是孙思邈了，换个太医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番话，估计李世民能当场砍了他。 “长孙皇后的身体也因生养过多，再加上本身就有气疾，需要好好调养了。皇后的气疾，季节性明显，秋冬季节尤其需要注意，不得遇到冷风，更要防止灰尘花粉等物。还有一点也十分重要，那就是切忌动气。 待会我给皇后殿下开个方子，让其好好调养一番。想来有个一两年的时间，也注调养好了。” 判了李渊的死刑不说，孙思邈甚至连长孙皇后也没放过，只不过相比李渊，长孙皇后还有回旋的余地，总不至于一进宫就把李世民杀成光杆司令。 那边李世民还没从李渊杀青的剧本中恢复，这边长孙皇后一两年的有期徒刑就砸了下来，着实有点把李世民砸懵了。 自己那不靠谱的老爹这两年确实雄风不在了，都七八年没给他再造出个弟弟妹妹来了，想来零件有些磨损过渡，这也有情可原。 可是说不行就不行了？这让李世民有些不太能接受。 如果是六七年前，李渊杀青也就杀青了，那也更利于自己完全掌握朝中的权利。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整个大唐全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了，李渊怎么就突然之间就要杀青了呢？ “孙神医可有办法，让太上皇再延寿几年，让他多享几年的天伦之乐？”对于李渊，李世民有一份亲情，但也不多。 当年打天下，自己累死累活，立下了一件件大功。而这李渊，总是拿着一个太子的位子吊着自己的胃口，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 到了最后，李建成见他威胁到了自己太子的位子，又是暗杀，又是下毒的，可是没少做小动作。可是事发之后，李渊却从未表现出要把太子之位送给他的意思。 再到后来，天下大定，李渊完全不兑现当初的诺言不说，还把权利一点点向李建成身上转移。以至于跟随着他打天下的武将有好几个都被李建成发配到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李建成的想法也简单，等把李世民架空，只要李世民在长安，随便找个机会就能轻易将其除去了。 可是李建成这点小动作，怎么会逃过打遍唐北无敌手的李世民的眼睛。眼看自己要被架空，李世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老李家这颗树给修理的只剩下他这一根独苗了。 要说李世民不恨李渊，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在人前，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大唐以孝治国，如果一时得意忘形的话，估计那些五姓七望都会群起而攻之，虽然不至于让大唐改朝换代，但是换个皇帝还是轻松容易的。 李世民作秀，孙思邈也不会拆台，捋了捋胡须，沉思了几分钟说道：“延寿一事，想来是困难的，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稍候我为太上皇开一个方子调养着，能有什么效果也只能但凭天意了。” 孙思邈的话李世民还是很满意的。孙思邈代表着大唐医疗的权威，太上皇身体有恙，李世民请孙思邈来为其诊治，但人力有穷，孙思邈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这事说到哪里都好听。 忙活完李渊的事情，李世民就开始忙活长孙皇后的事情了。相比李渊，长孙皇后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显然就高得多了。 “孙神医也为皇后诊治过多次了，想来对皇后的气疾也有所了解，不知现在可寻到解决皇后气疾的方法了？” 长孙皇后的气疾是遗传的，之前长乐公主也曾发作过。孙思邈的大名大唐无人不知，李世民自然也寻过他多次为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来解决气疾的事情。 遗传疾病，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想要治愈，那基本是没啥可能了。对于长孙家的气疾，孙思邈也无能为力。 如果这次不是石天弄出了酒精和缝合之术，孙思邈也没打算跑来长安找老李唠嗑。就老李这一家子人的毛病，没有一个容易治的。 老李自己血压高，在大唐的学名叫风疾，暂时来说没啥好办法，只能调养。 普通人家调养还有可能，可是老李是皇上，想要调养哪有那么容易？天天各种军国大事，动不动就在朝堂上打的不可开交，有时候老李都需要亲自下场的样子。 高血压怕的就是心情波动，可老李哪天不遇到几件让他心情波动的事情？这环境想要调养是不可能的了，只要能控制着不恶化，那就谢天谢地了。 长孙皇后和这些公主，多多少少都有点气疾，而且还会他瞄的是遗传的。气疾这东西，用药效果十分有限，也是需要慢慢调养的事情。 如果皇后和公主们本分些还好，配合药物调养一下，以孙思邈的手段，虽然不能痊愈，但是保证不发展和恶化还是能做到的。 可是长孙皇后和这些公主，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让他们本分调养？那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孙思邈这种野生性格来说，让他长居宫中，专门为这几个人调养身体，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不在，逊指望这几个人遵医嘱？做梦估计都梦不到这样的好事！ “皇后殿下的气疾，如果能够安心调养，想来还是能控制得住的。不过切忌动怒，不可劳神，安心静养上一年半载，到那时，身体也就能恢复个七八之数了。 如果想要无虞，少不得要调养上两年的时间。而且这两年内，饮食起居都要有所注意，切不可让病情反复！” 李世民和孙思邈聊的火热，石天在门口也听得火热。 听到宫里的人说孙思邈来了，要见他，石天屁颠屁颠就跑来了。可是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李世民正在跟孙思邈聊着李渊的杀青宴，差点没把石天给吓死！ 可是自己一只脚已经迈进来了，想要退出去，显然是不可能了。可是走进去，他也不敢啊！有句话说的好，反派死于话多，炮灰死于事多。 以他的身份，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炮灰级别。这种级别的人，秘密知道多了可不是啥好事，说不定哪天在梦里就被人扔进井里去了。 这也怪他李世民，没事往这太医署瞎跑啥？而且还是单瞅着他来太医署的时候跑来！ 石天怀疑，这李世民是不是和那独爱人妻的曹丞相有些血缘关系，不知道是当年曹丞相宠幸了哪个人妇，才造就了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李二陛下。 之前去了两次工部，被李世民逮了两次。现在自己跑了一趟太攻署，又被李世民给逮了个正着。这大唐国泰民安四海靖平了？让这李世民闲得没事整个皇宫瞎溜达？ “石天小子，给朕滚进来！”正在石天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李世民也抬头瞅见了他，直接把他喊了进去。 孙思邈不愿意进宫，其实石天也不怎么愿意进宫。现在他手里还有点底货，偶尔拿出点来，李世民自然不会为难他。 可是等那些李世民能听得懂的底货被掏净了，等到他跟李世民讲元素周期表时，天知道李世民会怎么收拾他？ 第48章 老李，要不你去扛个尸体来？ 李世民开口，石天不得不遵从。将身体挪进户内之后，石天笑着说道：“陛下您也在呢？听宫里人说孙神仙来了，小子赶紧跑来求见。” 石天来见孙思邈可是宫里人传的话，虽然刚才撞见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可是石天也没办法，只打算这样忽悠过去了。www.33qxs.m 这些事情李世民不计较还好，要是计较的话，今天他想要囫囵着出宫都会成为奢望了。 不过生老病死的事情，在这个医疗落后的年代，也算不得什么了，就算是李世民的子女，都有好几个没有成年就夭折的。 李渊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眼看就要七十了，在大唐也算得上是高寿了。相比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这点秘密应该不至于让李世民痛下杀手吧！ 见石天这个怂样，李世民不禁莞尔。李世民大不大度有待商榷，但是在位九年，他可是一直保持着圣君的形象，也从未因言获罪过。 石天是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但这还不至于让他大开杀戒吧！现在这小子守着孙思邈，做出这个样子，弄得好像自己嗜杀成性似的。 越想越气，李世民直接起身，一脚踹在了石天的屁股上，对着孙思邈道：“这小子便是石天，那酒精就是他造出来的。还有那缝合之术，也是这小子的想法，跟朕提了之后，朕让人测试的，效果果然不错！” 上次石天在他面前提了缝合术之后，没等石天出宫，太医署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嚎叫声。第一次缝合，下手没轻没重，再加上酒精的刺激，缝合的体验并不那么完美。 虽然操作时疼痛了点，不过效果都还是很理想的。被缝合的几个人，现在伤口总起来说都恢复的不错。就连李世民都亲自上手缝了两个伤口，这么多天过去了，伤口都已经痊愈。 “陛下，那缝合的丝线是没法吸收的，一直会长在肉里。缝合之后，等上七八天到半月的时间，待伤口痊愈之后需要用刀切断丝线，将肉里的丝线抽出来，免得将来出现问题！” 想到上次提起缝合时没有交待李世民拆线操作，石天赶紧补充道。现在缝合的时间不长，拆线还完全来得及。 一听这话，李世民坐不住了，还有这操作？ “伤口缝合起来长好不就行了吗？何须再将那丝线拆出来？让人无端再受一次罪？”李世民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缝合是石天提出来的，拆线也是石天说出来的，因此这问题李世民也只能问石天。 孙思邈也有些好奇，之前太医署缝合的那些伤者他也是去看过的，伤口都已经恢复了，而且也没有出现红肿等问题。相比只是包扎，缝合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缝合的丝线不融于身体，注像肉中扎刺，若长时间不将其取出来，必然会成鸡眼。如果这缝合的丝线长期存于体内，时间久了，也难免出现问题，等伤口愈合，还是早取为好。” 石天也不知道伤口缝合之后为什么要拆线，不过既然前世那么发达的医疗水平都要拆线，那这个时代，更应该拆线了。 伤口缝合算得上是医术了，李世民不怎么懂，自然好忽悠。可是孙思邈的医术可是了得的，他可不那么容易忽悠。听到石天的论述，孙思邈捋着自己的胡须问道： “这缝合之术由来已久，最是出名的莫过于东汉末年的华佗，用桑皮线缝合，缝合之后，用鸡血涂于伤患处，效用甚好！ 桑皮线有清热消肿的效用，用来缝合更是合适。你这丝线缝合，相较于桑皮线，又有哪些优劣？” 听到孙思邈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石天差点没跳起来打他！ 既然东汉末年就有了缝合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普及下来呢？千年之后，提到缝合，人们总会默认想到的是西医，以至于西医兴盛，最后把你们传下去的那点东西都快杀绝了。 石天不知道的是，东汉两晋时期，中国的外科就已经很发达了，那时，肠子断了这些外科医生都能有办法给接回去，甚至扎带止血这些操作他们都已经玩的很溜了。 而同一时期，西方的野人此时还在玩着跳大神那一套呢。那时候放血疗法估计都还没问世。 再往后，大唐强盛，世界各地的人都派人来大唐取经，这才在大唐学习到了先进的医疗技术，为西方医学奠定了基础。 只可惜那个时候我们自己却不重视，一心要读那四书五经，一心要做官显贵，这也导致了老祖宗的好东西统统都断了传承。 独尊儒术，控制国家是不错，可是对于科学的发展却是极不友好的。可是帝王为了权利的掌控，对这里面的利弊权衡之后，为了自己的江山和荣华，全都无视了这里面的东西。 孙思邈的问题石天可答不上来，这太专业了。不过要是硬要扯上几句的话，他也不是做不到。 “孙神医，相较于桑皮线，这丝线顺滑，且不会残留杂质，缝合起来对伤口造成的再次伤害可以降到最低，而且拆线时也不容易与血肉粘连，更易于拆线。” 既然专业问题上不能跟孙思邈在一个维度，那石天打算给他换个频道了。 “孙神医，别看这一个小小的缝合，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咱们先说说这普通伤口的缝合。”忽悠了一句之后，石天开始跟孙思邈聊起了人体结构。 从肌肉聊到脂肪，再从脂肪聊到皮肤。 聊完普通缝合，再谈引流管，谈杀菌消炎，谈无菌操作，谈血管缝合，一直聊得李世民哈欠连天。 “孙神医，这人的身体可是玄妙无比。比如这肝脏，如果生疾或者伤了，如果能够及时止住血，哪怕切去一半，缝合之后可是还能完全长好的。 再比如那肾脏，肺脏，都有左右两个，即便一个出了问题，只要技术到位，切去一个，另一个也能保证这个人的基本生存。 还有那胃、肠，就算是有一段生了疾患，切去一段也就是了。只要能活命，吃的少点又有什么呢？” 随着石天讲的越来越深，孙思邈的额头皱纹也越来越深。石天讲的这些东西，甭说听说过了，搁以前，他是想也不敢想啊！ 可是在石天的嘴里，讲的是那么的稀松平常，好像这些事情原本就该如此似地。 开始只是石天在讲，后来，石天和孙思邈一起在讲，最后直讲的李世民冷汗淋漓。 这两个是什么玩意啊！一个好好的人，到了他们嘴里，怎么应该成了这个样子，那些心肝脾肺肾在他们的嘴里，好像都是一些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东西，动不动就是切下一块来。 “来来来，既然讲到这里了，我再给你们讲一讲体循环肺循环。懂了这两个循环，想来你们对人体的运行机理也能有个深刻的认知了。 说到循环，就得先说这心脏了。这心脏一共分成四个部分，下面两个部分叫心室，上面两个部分叫心房。心房心室又各自分为左右两部分。 这血液从左心室里出来，运行到全身各处，给人体所有的器官带去氧气和营养。等送完氧气和营养之后，回流到右心房。 右心房的血液流入右心室，再被右心室送到肺里，把人体各器官排出的二氧化碳送进肺里，呼出体外。然后再从肺里带着氧气回流到左心房……” 体循环肺循环，现代医学的基础。只要把这东西整明白了，血液循环这一块也就算是有了一个初步认知了。 这东西孙思邈可是从未听过的，石天讲的兴起，孙思邈听的火热，李世民则是心里发毛。 这石天到底什么来历啊？他到底是杀了多少人才对人体有了这么深的认知？ 讲着讲着，石天发现孙思邈跟李世民都不说话了，就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这让石天有些不明所以。 咋的？讲的这么明白了，这两个人还听不明白？这人的接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这些东西这样讲起来确实不太好理解，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找些小动物来切开研究一下。当然，想要用到医学上，最好还是找一些人的尸体切开好好研究一番。”为了照顾两人的接受能力，石天只好圆话道。 讲的多了，他也怕孙思邈一时接受不了，万一再生了逆反心理，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那可就惨了。 今天讲这么多已经不少了，石天也不准备再往多了讲了。讲多了也没用，想要规培孙思邈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不说别的，光是一个无菌操作，孙思邈接受起来就需要时间。 不过，孙思邈的注意力可完全不在这里。听到石天提到尸体，孙思邈的眼睛就亮了，然后慢慢将头转向了一旁的李世民。 以孙思邈的能力，想要弄个尸体还是有些难度的，可是这种事情对李世民来说，就没有那么高的难度了。 大理寺的大牢里，一年怎么也能判上几十上百个死囚，有些死囚可能还有家人来收尸，但是总有一部分会无人认领，最后只得抛尸在乱葬岗中。 除了死囚之外，还有那战场前线，尤其是那些敌国的士兵的尸体，那可是要多少就有多少，而且都还能保证新鲜。 “石县男，刚才你口中的细菌是何物？病毒又是何物？”见李世民自觉的去找尸体去了，孙思邈回过头来，继续跟石天探讨道。 讲到医术，那就不可避免的要讲细菌和病毒。细菌是什么，病毒是什么，石天也是一知半解。如果让他用详细的理论去论证一下，不好意思，这可不是他的专业，他也无能为力。 “这细菌，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种身体极小，肉眼看不见的虫子。至于这病毒，那就是比细菌更上小上千倍的小虫子了。 如果你想要看这细菌，过些时间，我做一个可以将物品放大的镜子，或许还有可能让你看上一看，如果是想要看病毒的话，那就困难了，最起码短时间内是无法实现的，因为它太小了。” 玻璃工坊现在已经开始试着生产了，以现在的普通玻璃，想要造出显微镜还是有些困难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石天，相比医疗，这才是他的专业。太过高精度的显微镜造不出来，可是放大个千八百倍的光学显微镜，花些功夫还是可以试着搞一下的。 虽然没有显微镜，不过想要求证细菌倒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在发明显微镜之前，人们是怎么求证细菌的？好像是用鹅颈瓶吧！ “孙神医，细菌这东西，想要用肉眼看到可能不那么容易，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来证明它的存在。 弄一锅肉汤分成两份，一份装在普通的盘子里，另一份装在一个密封不透气的罐子里，过上三天，你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这普通盘子里的肉汤，三天之后必然会被细菌给分解腐败掉，就是疡症一样散发着恶臭。 可是密不透气的罐子里的肉汤，只要你密封的够好，而且装入滚烫的肉汤之前，罐子用酒精仔细地杀过菌或者用沸水煮过，放上三天，肉汤保证不会变质。” 能不能看到细菌暂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孙思邈先接受细菌这一理论。 或盛放肉汤这种事情试都不用试，是个人都知道，以现在的气温，三天之后那肉汤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如石天所说，密封盛放肉汤他还真没试过，回去之后倒是可以试一下。 “那这细菌对人可有什么破坏？只是疡症？”孙思邈的问题有点多。现在他问的这些东西，只是在倾听石天的理论，至于这理论对不对，回去之后他再慢慢地一项项研究就是了。 作为一个道士，反正有的是时间，如果能够为道家研究出一个全新的理论体系，那比给几个病人开上两个方子要强得多了。 相比儒家那些意识形态上的那些形而上的东西，道家的东西还是很务实的。 第49章 解剖学 孙思邈的好学和接受能力，让石天有些意外，既然孙思邈开口问，石天也知无不言。当然，也有可能是不知却乱言。 “这疡症只是其中之一，除疡症外，一些伤寒体热，气疾咳喘也是因这细菌造成的。总体来说，这细菌导致的疾病或许能占到所有疾病的十之一二，因此光这细菌一项，里面就大有文章。”石天故作神秘地说道。 细菌这东西可不简单，如果能够了解了细菌，便可以了解当下三分之一的疾病了。 正在石天和孙思邈掰着指头数细菌的时候，李世民让人抬着一具尸体进来了。 “你要的东西，现在可以边切开边讲解了！”让人将尸体摆放好之后，李世民拿起一把匕首扔给石天，开口示意道。 弄一具尸体，对李世民来说还是轻松容易的，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就可以搞定了。至于尸体的来源这种小事，李世民可不会去关心。 石天同学两世加起来也没见过几具尸体，像今天这具鲜活无比而且还带着余温的，石天就更是没见过了。让他在尸体上动刀？他还真没那胆量。 见了尸体没有生理反应的，估计只有火化厂的工人以及医院内个别科室的医生了。显然，以石天的阅历，他还不在这一行列。 紧攥着手中的匕首，哆哆嗦嗦地向着尸体靠近了两步之后，强忍着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冲动，石天咬着牙说了句：“陛下，臣做不到啊！” 没等说完，肚子中的翻江倒海就再也忍不住了。 “呕！……呕！……” 还好，石天的腿还算争气，在最后一刻给石天提供了充沛的动力，没让那呕吐的污秽之物喷在尸体之上，而是夺门而出，喷了站在门口的千牛卫一身。 见石天这个怂样，李世民心底一乐，嘴上却是笑骂道：“没出息，见个尸体都会吐，如果上了战场，那还不是任人宰割的货色？” 石天见了尸体呕吐，最起码表明石天之前没杀过人，甚至没见过几个死人。 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子，没见过生死，这也说的过去，能跟他得到的石天的详细信息对得上。 如果石天见了尸体没任何反应，上手直接熟练动刀，那李世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石天才好了。 石天罢工了，孙思邈却摩拳擦掌起来。 “陛下，还是让老夫来吧！老夫虽然没在人身上动过刀，可是之前还是研究过一些山间野兽的，想来区别不大！”等李世民吐槽完，孙思邈上前说道。 对于石天的纸上谈兵，李世民和孙思邈都看出来了。可是石天说出来的那些东西，孙思邈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他也想要求证一下。 孙思邈上手，大体老师就开始履行他的使命了。 “这皮肤果真如石县男所言，分了几层。” “呕！……呕……！” “这血管果真如石县男所言，有厚有薄。” “呕！……呕……！” “这血管果真如石县男所言，分了几层，看来要缝合血管，需要一层一层来缝。” “呕！……呕……！血管缝合要全层缝合，呕……！一定要把血管修剪整齐，一次性全层缝合，一层一层缝合会死人的！” 听到孙思邈打算将这血管一层一层缝合，差点没把石天吓死。这东西如果一层一层缝合，大唐可没有血管支架和介入手术，一旦弄不好，就是动脉夹层，救都救不过来。 听到石天在门外嚎叫，李世民乐了。这小子还很尽责，都吐成这样子了，还不忘记提醒孙思邈。 “给他拿个桶来，让他进来抱着桶吐，一边吐，一边跟孙神医研究医学。死人这东西，见的多了，吐着吐着就好了。” …… 石天的第一场解剖盛筵吃的并不愉快，等孙思邈把大体老师的心肝脾肺肾都明白的时候，石天已经吐的站都站不起来了。 一些基础医学常识，石天还是知晓的。可是进了五脏六腑，石天就两眼一抹黑了。医学的进步，必然伴随着牺牲，即便再厉害的医生，来到大唐这个外科医学理论为零的时代，所能做的也只是引导医学的发展方向而已。 想要凭借一已之力，将大唐医学理论建立起来，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搭建一个外科医学的框架，等待着后人来一点点填充这个框架里面的东西，逐步完善外科医学体系。 等把眼前的大体老师研究的差不多了，李世民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对着抱着木桶瘫倒在地上的石天说道： “今日这解剖可是你提出来的，想来御史文官们也能得到一些风声。这种事情，他们不敢说朕的不是，也不敢拿孙神医说事，也只能拿你来弹劾了。 到时候，为了堵一下御史言官的嘴，你可能会受些委曲，不过实质性的处罚肯定是不会有的。” 在古代，人们对尸体可是很看重的。今天的事情闹的这么大，李世民也在这里从头看到尾，想来是为了给孙思邈和石天一些保障。 可是保障归保障，这事被御史言官弹劾是在所难免的。以魏征他们的性格，不闹出个所以然来，这事肯定善了不了。 这里面就三个人，孙思邈的形象，用他来背锅显然不合适。孙思邈不能背锅，李世民自己也不能背这黑锅，想来这锅扣在石天头上最为合适了。 背锅这种事情，没人愿意干。 为李世民背锅，如果是有仕途之心的人，肯定会求之不得的。可是石天却不想当官，因此这锅他也不愿意背。 这个锅可不轻，祸害他人尸体，被那些御史言官弹劾，最后还不弄得举国皆知？ 如果他背下这口锅，那他的名声可就毁了。现在可是儒家的天下，如果被人知道他将人家的尸体拆成了零件，以后，他估计门都不敢出了。就算是国子监，他去了之后估计也会被人打出来。www.33qxs.m 国子监那群书呆子他可是垂涎已久了，原本打算等玻璃工坊和瓷器工坊的事情搞定，步入正规之后，他就开始挖国子监的墙角。 现在墙角还没挖，李世民就要让他出来背黑锅，这他哪里能干？ 不过李世民开口了，直接拒绝显然是不行的。在这里，就他们三人，也只有他最适合这口黑锅了。而且，解剖的事情还是他提出来的，就算是事情败露他也是主谋。 有李世民在后面保着他，他日子还能好过一些，如果不答应李世民，李世民撤了梯子，他也只能玩完。 “陛下，你可曾听说过天花？”既然堵不了李世民的嘴，那就堵那些御史言官的嘴。 天花可是封建时代死亡率和传播率最高的疫情，他不相信，一个天花还堵不了这些闲得长毛的腐儒的嘴。 听到天花，李世民也吓了一跳。 天花是什么？那是大灾啊！作为一个帝王，对这些东西尤其敏感。 天花一起，死人不说，往往还伴随着各种流言。年景好一点还好说，如果再伴随个战乱蝗灾什么的，那可是能灭国大祸。 石天谈起天花，李世民有些不明所以。只得开口答道：“天花朕自然知道，疫情一起，只能封锁疫区，任其自生自灭，别无他法。你小子提到天花，莫非有法子治这天花不成？” 大唐人口不多，李世民也在想尽办法增加人口，为此，身先士卒，亲自表率，生了三四十个子女。 天花一起，少说也要死亡成千上万的人口，如果石天有法子治这天花，那功德可就大了去了。 石天谈起天花，孙思邈也放下了手中血淋淋的匕首，抬头看了过来。 作为一个医者，而且是医术精湛的医者，对于天花，他的兴趣并不比李世民低。 “陛下，小子不会治这天花，不过说到预防这天花，小子却是有一个办法。”见李世民有兴趣，石天赶紧说道。 只要有兴趣就好，有了兴趣就得付出代价。别的好处石天也没多大兴趣，只要不用他来背锅，石天也就心满意足了。 见石天开了个头就不说了，李世民也被他气乐了。 “你且说来听听，如果你的法子好，这尸体之事朕亲自来摆平那些御史言官。不过当着孙神医的面，你的法子太普通了可不行，必须得有显著效果才好。” 天花这东西，致死率高，传染性又那么强，研究它的人肯定不少。就拿孙思邈来说，疫情严重了，他可能没有太好的办法，可是只有一两个病人的话，他还是有些法子调理一下的。 显著效果，那必须得有啊！得了李世民的承诺，石天神秘兮兮地一笑，说道：“天花病毒有个亲戚，叫做牛痘病毒。 这个牛痘病毒跟天花病毒有些类似，只不过大多时候都在牛羊之间传播，偶尔也会传染给人，但是牛痘病毒传染给人之后的症状微乎其微，最多也就是高烧发热一两天而已。 虽然感染牛痘病毒之后会发烧一两天，却也不全是坏事。其中的好处就是，此生之中，再也不会被天花所传染。做到绝对免疫天花病毒。 我们只需要找到生有牛痘的病牛或病羊，将其水泡中的脓水收集起来，用小刀蘸取脓汁划破皮肤，或者用针蘸些脓汁刺破皮肤，一般七日之后，就再也不怕那天花病毒了。” 石天说完，李世民和孙思邈都惊呆了。相比手上那些已经没有了温度的心肝脾肺肾，孙思邈对天花的兴趣更大一些。因为这东西太可怕了，而且石天的方法简单，可以立竿见影。 只要验证了石天的方法，那天花疫情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大不了弄上一批牛羊，把它们全部传染上牛痘，然后挨个人接种牛痘病毒就是了。 “对付天花就这么简单？”孙思邈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石天问道。 “就这么简单，只要找到患有牛痘的病牛，取其毒沾染到伤口之上，就可以永久免疫天花病毒。”石天十分肯定的答道。 牛痘疫苗，是从一个挤奶工身上发现的。因其挤奶的牛得了牛痘，传染了她，因此他免疫了天花。后来村子里暴发天花，全村人都得了病，这个挤奶工却什么事都没有，这才让人们发现了感染牛痘可以预防天花。 “此法如果可行，朕封你为侯！”见石天如此笃定，李世民重重地拍了一下石天的肩膀承诺道。 只可惜石天今天被孙思邈的血腥震撼到了，到现在，他那两条腿还跟泡软了的面条一样。结果，被李世民这一拍，直接给拍在了地下。 “陛下，贫道正好有意探寻一下这天花防治之法，不如陛下就将此事交给老夫去测试一番吧！”无视了瘫在地上的石天，孙思邈难得地主动请缨道。 朝堂的事情，孙思邈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是这防治天花之术，却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了。 以他自己的能力，想要去测试这天花防治之术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找寻患了牛痘的病牛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李世民的帮助，以他自己的能力，找上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相比得了牛痘的病牛，那天花疫情更是难找。大唐可没有啥自媒体，也没有新闻联播。除了朝廷的邸报之外，想要知道三百里之外的事情，没个十天半月都不可能。 找不到天花疫情，石天的方法就没法测试，他孙思邈也就没有办法去验证这种预防的方式。 难得孙思邈开一次口，李世民定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想了一下之后，李世民大手一挥说道： “孙神医有悬壶济世之心，朕感激不已。那太医署的太医令正好是孙神医的亲传弟子，孙神医招呼起来想来也顺手。朕就派他去陪着孙神医一起验证这天花防治的方法。 另外，无论是患了牛痘的牲畜还是那天花疫情，寻起来都要费些功夫。朕再派百人给孙神医，一方面帮着孙神医去验证天花防治，再者也可以保护孙神医的安全。” 对孙思邈，李世民是十分看重的，只可惜这老头是野生的性格，在宫里养不活。 孙思邈的知名度太大，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如果让人看到孙思邈身边有太医署的人，还有李世民亲自派来保护他的人，再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下，孙思邈是他李世民特地派出来寻找消灭天花的法子。 这事不管最后能不能成，收割一波民心还是很容易的。因此，李世民不光给他派了太医署的太医令，还给他派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护卫队伍。 第50章 打李世民的秋风 李世民承诺给石天封侯，这里面可不全是防治天花的功劳。相比防治天花，造纸和印刷现在都已经初见成效了。 造纸和印刷这种刨世家祖坟的事情，李世民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一旦泄露出去，石天弄不好就会被这些世家的人给按到祖坟里去。 这种功劳没法明着说，只能暗地里找补。石天当着孙神医的面搞出了天花的防治方法，这可是功德无量的大事，李世民一时高兴，许下一个侯爵，即便拿到朝堂上，这事也完全说的过去。 孙思邈走了，走的匆忙，比来时还要匆忙。 天花的防治方法可不仅仅是这一种病，如果此法可行，其他疫情是不是也可以按照这种方式来预防？如果真的可行的话，那可是医疗方式的一种巨大的进步。 相比一人一人的医治，这种群体性医术对孙思邈的诱惑力要大的多，因此他迫不及待地去找实验对象了。 孙思邈走后，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坐在上面的李世民和趴在地下把胆汁都快吐出来的石天留在这里。 “天花的防治方法你有几成的把握？”李世民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对着石天悠悠地问道。 这茶是按照石天的方法炒制的红茶，自从酒楼开业之后，大唐的高层就流行起了这种茶水的喝法。作为大唐最顶层的李世民，自然要站在潮流的最前沿。 虽然都是红茶，可是李世民喝的这茶，要比石天炒制的更加高端一些。 从石天那里要来红茶的炒制方法，御膳房经过反复试验，又加上了一些自己的心得，再有从大唐各地运来的顶尖茶叶的加持，御膳房整出来的这些红茶已经不弱于前世那些名茶了。 喝过炒制红茶的李世民也爱上了这种新式的饮品，每当批阅奏折犯困的时候，喝上两口，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而且这种茶的制作简单，成本低廉，再加上煮起来也简单，只需要用沸水一冲便可。因此，宫里的饮茶，也都换成了这种红茶。 对于天花的防治方法，石天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能找到牛痘，石天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以防治天花。可是话不能说的太满，天知道孙思邈靠不靠谱？ 计较一番之后，石天保守地回道：“天花的防治，主要在牛痘的寻找。只要找到这种东西，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牛痘的接种，没啥难的，唯一要做好的就是刀具的消毒。 孙神医走之前我特地交待过了，接种牛痘时，烧上一锅开水，将那刀具或者针具都扔在开水里煮着。 每个人用单独的一个刀或者针来接种，等接种完毕，洗净之后再扔回沸水中消毒。只要这一步做好了，天花的防治基本不会出现问题。” 李世民都开口许诺侯爵了，石天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个好处从眼前溜走。好好表现，拿到侯爵，到时候也可以在那些王公大臣面前有些底气。 石天不想当官，但是当爵爷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当官和当爵爷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当官要管事，要做事。 此时大唐吏治还是很清明的，虽然这些官员的能力有限，但是他们的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前世的官员，当了县令之后，去钱庄借上个十几甚至几十个小目标，建上几个地标性的建筑，修上几条用得上或者用不上的道路，政绩就来了。 等到一届干满，拍屁股走人，只要这成绩单好看，没人会去管试卷上写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人管这届县令给地方欠了多大一屁股债务。m.33qxs.m 而在大唐，你一个县令，敢劳民伤财的弄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用李世民开口，吏部就能将其发配到交趾去让其去给王勃他老父亲开路。 当个无官的爵爷就轻松多了，拿着俸禄不干活不说，只要不惹事，就没人敢来找茬。而且，爵爷的地位可是贵族，只要不陷入权利争夺，没人愿意得罪一个爵爷。 即便是那些比他地位还要高上几个档次的王公，他们也不会无端去招惹一个爵爷，更何况是那些小官小吏了。 说到当官，就要说到儒家这群满口仁义道德的东西。纵观几千年历史，一个朝代，但凡沾染了儒家，最后无不腐败灭亡。 从大汉开始，汉武帝罢除百家，独尊儒术，那只是为了统治。开始只是大臣崇尚儒家还好，到了汉元帝，皇帝开始崇尚儒家，大汉也就注定要灭亡了。 到了大唐，前期也是无限风光，贞观盛世，开元盛世，可是从安史之乱开始，皇帝就丢了枪杆子了。朋党之争，番王割据，儒家那一套并不能让人心齐聚，反而朋党营私，最后导致大唐的衰落。 大宋也是如此，整个大宋，全是文人治国，从头到尾，就没有站起来过一次。好不容易王安石出来变个法，最后还被欧阳修他们给联手灭了。 话说的武断一些，文人治国，只会越治越差。他们想的不是如何把国家治好，而是整天想着如何把异己铲除。 见石天说的如此肯定，李世民也放下心来。 “你且回去吧！这两日朝堂之上必然会有人拿这具尸体说事，或许还会召你入朝堂对质。到时，你就咬定天花之事即可。只要天花之事能成，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大功。” 李世民对朝堂的掌控能力还是很强的，虽然他不会堵住御史文官的嘴，可是想要摆平这件事情，只要石天给他这一个借口，他还是很轻松就能搞定的。 不光能搞定这些御史文官，让他们闹上一闹，李世民说不定还能从里面获取一些好处。 朝堂之上，五姓七望的人还是太多了，找个机会，把高层的几个稍微敲打一下，然后顺手抢一两个席位，这对他的权利来说显然是极为有利的。 五姓七望不是一棍子能打死的，哪怕是他李世民，治理这诺大的大唐江山，也离不开五姓七望的读书人。这些人可用，但是不可依靠，更不能依赖。 就像果树的树枝，全剪去了，没地长果子，如果不修剪，营养又全被这些枝条抽走，导致果子长不大。 每年来上两剪子，让这些枝条有计划的生长，即可以保证果子的营养，又不至于让这些枝条疯长，这才能让大唐越来越好。 李世民赶人，石天可没打算就这样空着手回去。 进一回宫，不带回点什么东西去，总觉得亏了。 “陛下，玻璃工坊现在已经开始试着批量生产了，只不过现在缺少一件裁切玻璃的工具，不知陛下能不能帮忙找来？” 玻璃工坊李世民空口白牙就拿走了八成的股份，现在玻璃工坊遇到困难了，你李世民出点血也是应该的吧！ 听到玻璃工坊已经开始批量生产了，李世民还是很高兴的。玻璃工坊生产，那就意味着马上就可以来钱了。他老李的口袋空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了个进项，李世民还是很看重的。 “需要什么东西？”玻璃的裁切李世民可不懂，石天开口，李世民只得详细问道。 玻璃硬度高，想要裁切，如果在前世，可以用一些高硬度的合金。可是这大唐，甭说合金了，就算是铁器都满是杂质，用来切玻璃显然不合适。 “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一种叫做金刚石的宝石？玻璃质硬，只能用比玻璃更硬的东西来裁切。说到世间至硬的东西，非金刚石莫属了。” 石天口中的金刚石，也就是钻石了。论到质地，钻石的硬度，在天然矿物中自然是首屈一指，用来裁切玻璃也最为合适了。 一听石天要的是金刚石，李世民也就没了兴趣了。金刚石他是知道的，宫里也有一些，都被他赏给妃子和公主了。 对他来说，这金刚石并没什么用处，充其量也就是好看一些，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用来打造一些首饰而已。 “匠作监里或许会有一些金刚石，如果还不够的话，你去找一下皇后，让她帮你寻一些来。这金刚石除了切割玻璃之外，可还有什么其他用途？” 既然石天说这金刚石是至硬之物，李世民便想打听一下这金刚石是不是可以用来制作兵器，即便不能量产，哪怕只是制作一两件绝世兵器自己用来装逼，那也是不错的。 可是石天的回答却只能让李世民失望了。 “除了制作玻璃刀之外，金刚石也就只能用来打造首饰了。至于其他的用途也有一些，不过用处并不大，短时间内也用不上。” 在石天的印象中，金刚石除了做玻璃刀之外，也就是做些硬度计和特殊钻头了。现在电机都没造出来，暂时还真用不上太多金刚石。 对于石天这种有困难找老李的态度，李世民还是很受用的，这让他在心理上对石天的掌控欲有了莫大的满足。而且石天每次来，都会给他带来一些惊喜。石天做出来的这些东西，也让他有了一丝参与感和自豪感。 从宫里出来时，石天收获满满。看着手上那一个用羊皮袋装着的近二十颗大小不一的钻石，石天眼睛里都闪着小星星。 听到石天要用金刚石制作一把用来切割玻璃的刀子，而且还是张阿难亲自带着石天来的匠作监，匠作监的管事倒也大方。 把匠作监里最大的那一批金刚石给石天挑选出来之后，又在石天的指导下，制作了几把用碎钻镶制的玻璃刀。石天就这样在匠作监工匠满脸幽怨的眼神中拿着搜刮来的金刚石和玻璃刀离开了。 出宫之后，石天也没再打算返回国子监。好不容易借着李世民的名头请了假，石天可没打算再去自投罗网。 将金刚石放下，石天打马便去了渭南的玻璃工坊。玻璃都制出来了，家里的窗户，不换成玻璃门窗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除了门窗之外，一些实验用的烧杯酒精灯也要开始制作了。玻璃在大唐可是稀罕物，之前也没这方面的工匠，吹制玻璃的工艺还得石天来亲自指导。 相比烧杯试管这些东西，还有一种更为精密的东西，那就是显微镜。 显微镜的镜片，其实用普通的玻璃也可以打磨制作，虽然效果不是那么好，但是观察个细胞细菌什么的，普通玻璃制作的显微镜已经足够了。 显微镜的镜片做工上最大的难点就是在打磨上了。大唐并不缺这种手艺人，多安排几个人打磨几批，总能挑出几个能用的镜片。 可比显微镜的镜片，还有一个东西是当前工匠做不出来的东西，那就是显微镜下面的反光镜。 别看这个反光镜体积小，但是想在大唐制作这么一个高反光率的镜子，还真没这工艺。这东西只能石天来亲自做了。 镜子工艺也不复杂，核心技术无非是北面的涂层。最早的镜子，背后的涂层是锡箔纸，然后倒入水银，形成水银和锡的合金用来反光。 不过这种方法有毒，石天也没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制作镜子。他要做的是用硝酸银溶液，然后用葡萄糖析出银离子，这样做出来的镜子，跟前世的镜子也没啥差别了。 除了这种方法之外，还有一种比较成熟的方法，那就是用铝制作反光涂层，用蒸腾的方法，把铝镀到玻璃上，最后制成镜子。 用铝制作的镜子好处是便宜，制造成本低。可是相比银镜，铝镜的反光效果要打些折扣，充其量跟锡箔纸加水银做的镜子有些类似。 手工打造显微镜，本来镜片的透明度就低，如果补光镜再不用点好的东西，显微镜的性能必然会大打折扣。 银子石天并不缺，而且制作几个补光镜，也用不了多少银子，拿出一两银子来也就足够他折腾了。 对于这台显微镜，石天并没有太高的期望，只要能放大个七八百倍，看到细菌，带动医疗文明更进一步，石天也就心满意足了。 镜子技术石天暂时还没有打算普及出去，这东西，不是必须品，捞钱可以，但是于民生并无太大用处，暂时也就没必要推广出去了。 等哪天自己没钱了，或者有什么新东西想搞了，再把镜子的制造技术拿出来，卖上几块镜子，捞点快钱。 又或者，过两年之后，自己加冠了，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到时候制作上几块镜子，逗一下小娘子的欢心，说不定还能换个媳妇什么的。 第51章 大唐国子监职业技术学院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经过一下午的忙活，石天的显微镜到现在连个像样的零件都没做出来。 这也难怪，上来注选择了地狱级副本，做的是最难的目镜物镜和补光镜。 别看补光镜只是两片镜子贴在一起制作的，但这两片镜子也不普通，一面是凹面反光镜，一面是凸面反光镜，光线弱时用凹面反光镜聚光，光线强时用凸面反光镜散光。 整整一个下午，石天只做了一样工作，那就是磨镜子。从粗磨，到细磨，再到精磨。磨的两只手都快不是他自己的了。 相比目镜和物镜，补光镜的精度要求没那么高，手工磨个大致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想要磨目镜和物镜，那就费事了，还需要做一些辅助工具才行。 制作显微镜，那是一个大工程。好在这东西不是刚需，可以慢慢玩，有的是时间来制作。 相比显微镜，蒸汽机的制作要更加迫切一些。 蒸汽机的模型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一切都是纯手工打造的，为此他甚至还分馏了一小桶石油，弄出来一些机油为他的蒸汽机模型润滑。 第二天一早，石天抱着他搞出来的蒸汽机模型就去了国子监。科技革命，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推动的，这里面得需要源源不断的人才加入，才能推动科技这台巨型机器。 至于人才，最集中的无非就是国子监了，这里可是国家培养人才的最核心的地方。 自从上次程处亮挨了板子之后，就变聪明了，每天早早起来，先去石府去堵石天，只要石天去国子监上课，他便跟着一起去。 石天做的这个蒸汽机虽然只是模型，可重量依然不轻。程处亮来了，石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免费的劳动力。 两个人进入教室时，李夫子已经提前进了教室了。这么多天下来，石天给李夫子留的一元三次方程，经过国子监夫子们的共同努力，终于解出来了，因此今日特地早来了一些时间，在教室里堵石天。 他已经决定了，只要石天今日没有完成课业，他就好好抽石天一顿板子。就因为这一道一元三次方程，他们这些国子监的夫子忙活了这么多天，一点点地计算，好不容易才算出来了结果。 如果不抽石天一顿，他们这些夫子也没脸再在国子监教书了。 “石天，你那日留的题，本夫子已经解出来了，答案是18.5可对？”石天一进教室，李夫子就堵在教室门口说道。 一元三次方程的解可不止一个，而是有三个。大唐可没有一元三次方程的求根公式，只能一个数一个数的枚举，经过海量的运算，这些夫子好不容易求出了这么一个解，于是就来找石天的麻烦了。 石天没有注意的是，教室里可不止一个李夫子在等他。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还坐着几个夫子也在盯着石天，想看看他们枚举出来的答案是不是正解。 他们知道，一元三次方程石天肯定有解法，而且这解法也绝对不会像他们这样一个数一个数地枚举。他们之所以赶来，一方面是为了从石天口中求证他们的答案对错，另一方面就是想要从石天这里得到一元三次方程的解法。 在国子监混了不少时间了，石天也拿出来了不少东西，现在在国子监师生心中，石天已经有一定的影响力了。石天今天过来，可不是再陪他们混日子了，而是准备开始挖墙角了。 见李夫子堵门，石天和程处亮将蒸汽机的模型抬到桌子上之后，扫了一下下面的座位，见班里的学生已经基本到齐之后，石天开口道： “这一元三次方程可不是只有一个解，而是有三个不等的根，李夫子你怎么只算出来了一个？” 听到这话，李夫子老脸彤红，却也无可奈何。 石天既然说了有三个解，那就肯定有三个。之前这种事情也发生过，最后得出的结论石天说的都是对的，想必这一次也不会错了。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道题本夫子确实不会，今日就请你来为我们讲解一下可好？”李夫子倒也不是迂腐之人。既然不会，那就开口请教，哪怕是对自己的学生，开口请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学问这东西，不是天生就会的，都是学来的，不耻下问才是求学的态度。 见李夫子放下身段，石天倒也不好再为难他。不过想要请教，那就得有请教的态度。 想到这里，石天说道：“一元三次方程的解法说出来也无妨，不过这方法有些繁杂，讲起来可能需要些时间。不知李夫子可能答应学生，今日的课程皆都由我来讲。 要不然，一道题讲到一半，下面的学子听的一知半解，我讲的也不能尽兴。等下次再遇到这种问题，他们再不会了，再让我讲，我也不好从头再讲不是？” 想要学会解一元三次方程，要一天的课时还算合理吧！当然，这一天的时间，可不能只讲一元三次方程。他要讲物理，讲化学，讲蒸汽机，要让大唐这些优秀学子了解科技的魅力！ 一个班的学生，一天的课时，这可不是小事。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得请示孔颖达这个祭酒才可以的。可是最后这老孔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一天到晚，只有早会时露个面，然后整天见不到人影，想请示都没地方请示。 看着后排那群夫子热切的眼神，李夫子一跺脚，咬着牙说道：“可以，就给你一天的时间，不过你也需要把这题给讲得通透了，可不能敷衍了事！” 李夫子想好了，为了一元三次方程的解题方式，这班里的学子耗费一日的时间也是值得的，大不了等沐休的时候，再把课给他们补上就是了。 得到李夫子的确定，石天直接开始放飞自我了。一元三次方程？那玩意有什么用？还是先从蒸汽开始讲解吧！ “在座的各位想必都煮过茶吧！在煮茶时，等水煮沸之后，壶盖为什么会被掀起来呢？如果我们按住壶盖，不让其掀起来会有什么后果呢？这掀起壶盖的是什么力量？这股力量我们是不是可以使用呢？” 李夫子刚从讲台上下去，还没等坐在石天的位子上，石天就开始了大唐的第一节物理课了。 石天一开讲，李夫子就懵了。这一元三次方程，跟烧水冒热气有毛的关系？你确定是在讲题？不过石天问出的这一连串的问题，他也好想知道答案。 要不等他讲完这几个问题的答案再提醒他赶紧解答一元三次方程？ 石天讲题可不是照本宣科，而且石天也没得照本，没法宣科。只能一边讲解，一边用自制的汽油喷灯在讲台上烧水做起实验来。 大唐的学生，哪见过这种场面，看着讲桌上的东西，在石天的手里玩出各种花样，每一样都是那么新奇。这节课可算是上的他们记忆深刻。 这节课石天整整讲了四个多时辰，除了中途上过几次厕所之外，一直是他在上面讲，所有人都在下面听。也有人想要提问，不过都被石天无视了。 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了这么一天的时间，光讲课都不够，哪有时间再回答你们的问题？今天能讲多少东西？一天的时间，石天最起码要把蒸汽机讲完吧！ 从烧水开始，讲到蒸汽，再讲到活塞，讲到曲轴，讲到飞轮。讲到摩擦，讲到润滑。讲完基本原理之后再讲滑动阀、调速器、安全阀。 光讲还不过瘾，石天还用汽油喷灯启动了他那台蒸汽机模型，这可把教室里的所有人都看傻了眼了。 之前上课是怎么上的？老夫子在上面拿着本书摇头晃脑的念，他们在下面跟着摇头晃脑的读。最近一段时间好了一些，石天弄出了黑板，一些词句老夫子会写在黑板上让他们抄下来，听起课来也不那么吃力了。 今天倒好，石天直接搬来了这么一大堆从未见过的东西来上课，光听还不算，还在上面演示给他们看。讲到兴起之时，还会把那些他们弄不懂的东西拆开，一点点给他们讲解。 相比老夫子的课，石天给他们讲的课他们上的太幸福了。如果上课都是这样的话，他们一天听上六个时辰都不困。 看看窗外已经不高的太阳，石天觉得今天讲这么多已经差不多了，再讲多了他们也消化不了。 “李夫子，这一元三次方程，今天还没有讲完，且留在明天再讲可好？”其他的班已经散学了，现在再耽误学生的时间讲一元三次方程显然不合适。 其实最主要的是，不留下这么个借口，明天他也不好再继续讲课不是。别看只是一个蒸汽机模型，可不是短短一天能讲完的。 如果让石天耐着性子讲，从蒸汽机的原理到结构，再到各个零件的尺寸比例和加工技术，以及材料的选择和配方，石天能讲上个十天半月的。 蒸汽机虽然简单，可是里面牵扯到的学问太多了。就算是给石天十天半月的时间，也只能粗粗讲一遍而已。 当然，这里面牵扯到的最多的，还是一些基础的知识。大唐可没有理化，想要让这些学生参与蒸汽机的研发和制造，这些基础的东西必须要从头讲一遍。 石天的话让李夫子也很无奈。要说这一元三次方程，他肯定是看重的。可是石天今天讲的东西，他也一样看重，甚至比一元三次方程还要看重。 他是算学先生，对今天石天讲的这些东西尤为敏感。算学在儒家并没有那么重视，如果在前世，他这学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副科老师。 可是石天讲的这些东西，里面的知识太多了，多到都让他生出冲击主科的冲去了。 今天石天可不光讲了蒸汽机的原理，他还用了半个时辰着重讲了蒸汽机的应用前景。 一个只要往炉子里添煤就能一住不住旋转的机器，应用前景可是无限光明的，只要安上四个轮子，那就是蒸汽机车。安装上一个螺旋桨，扔在船上那就是蒸汽轮船。放在河边可以抽水，安上磨盘可以磨面等等。 转身看了一下后排那些满眼小星星的老夫子，李夫子紧握了一下拳头，说道：“明日就明日吧！” 说完，李夫子直接宣布散学。待学生们都走完之后，李夫子领着那一群夫子们满院子里找孔颖达去了。 一天没给学生们上课，这可是大事，得向孔颖达报备。明天石天继续讲课的事情，也得跟孔颖达说一下，要不然孔颖达能直接把他开除出国子监。 李夫子在想着去找孔颖达报备，石天则是在想着明天讲什么？反正不管讲什么，应该都不会讲一元三次方程吧！ 至于答应李夫子的一元三次方程，等啥时候把国子监带成大唐国子监职业技术学院之后再讲吧！ 蒸汽机的基本原理讲了，那接下来就该讲蒸汽机的制造了。 说到蒸汽机的制造，最主要和工程量最大的工作就是铸造了。翻砂铸造工艺，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的课程。现在他来了大唐了，这大唐国子监技术学院怎么也不能比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差吧！ 行，明天就讲翻砂铸造，后天讲车钳刨铣。不过车刨铣暂时还没法推广，只能先从钳工开始了。 现在大唐连个电都没有，更不用说电机了。 没有电机，那些机床就甭想了。如果用水车作为动力制作一些简易的机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用手工来搓更加的便宜快捷了。 蒸汽机最精密的零件也就是气缸和活塞了，可是这东西即使再精密，比起内燃机的气缸活塞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翻砂铸造之后，人工打磨一下，讲究着也就能用了。 石天虽然讲的是蒸汽机，可也不全是蒸汽机，而是一个工业加工体系。 能做出蒸汽机了，那内燃机也就快了。等硅钢造出来，制造出电机，机床就出来了，那时候内燃机会在短时间内成为主流。 内燃机造出来之后，道当其冲的就是交通方式的改革。有了全新的交通方式，大唐才有能力向周边扩张。 现在的大唐，甭说扩张了，就是管理现有的领土都有些困难。西北的龟兹，西南的交趾，这些地方现在名义上属于大唐，可是一年到头，也收不到一两件长安发出的政令。 彡彡訁凊 第52章 石天请客 从国子监出来之后，石天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同在务本坊的明达酒楼。 玻璃已经造出来了，明达酒楼的后院也已经开始改造，全部换上了玻璃门窗。 虽然后院改造完成，但是并没有对外营业，除了给石天留着的一个大包房之外，其他的房间都还紧锁着。 石天和程处亮赶到明达酒楼的时候，包房里面，侯三和马老大已经等候多时了，除了这两位之外，还有工部铁匠朱老二。 明达酒楼的改造，用到铁匠的地方不多，在明达酒楼干完之后，石天就把他安排到渭南的玻璃工坊去了。现在玻璃工坊已经完工，他的副业也就结束了。 虽然三人的副业做了不长时间，但是这段时间的收入也已经足够他们家里的日子好好过上两年了。现在工程已经基本完工了，石天特地请他们吃一顿大餐。 明达酒楼这三人出了不少力，现在酒楼正式营业了，如果让他们自己掏钱来吃一顿，他们肯定舍不得，今天石天请客，他们也是比较激动。 “现在酒楼和工坊那边已经完工了，不知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酒过三巡，石天躺在椅子上对着三人问道。 这种级别的酒局，程处亮还是很无语的，他堂堂一个国公的嫡子，石天让他来陪着几个工部的泥腿子吃饭，如果传出去的话，他也就没脸见人了。 不过石天的话他还不能不听。石天是他认的大哥，有石天在，他就从没做过作业，为了不做作业，陪泥腿子吃顿饭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不过石天的面子他给，可这三个泥腿子的面子他就不给了。整个酒局上，除了石天提酒时他会举杯一下，其他人敬酒时，他直接无视掉。 当然，这三人也不是那种不看眼色的人，程处亮的身份他们也知道，能和程处亮坐在一张桌上喝酒，已经够他们吹一辈子的了，他们也不会不开眼的站起来给程处亮敬酒。 “这段时间托石县男的福，让我们赚了一些银钱，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一些。如果石县男不弃，但有吩咐，敢不从命！”石天开口问了，侯三也是个机灵人，知道石天接下来肯定会有安排。 跟着石天干，肯定有他们的好处。石天再怎么说也是个县男，而且手里有那么多好东西，随便漏出两个来，足够他们吃一辈子了。 见侯三上道，石天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我打算在这长安城里开个家具店，卖的就是酒楼里摆放的这些家具。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样式。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给你算上一股。不用你出钱，给你两成的份子。 你只需要出手艺就行，等你从工部下值的时候，可以去店里指导一下他们的技术。你的徒弟和兄弟也可以叫来在家具店里打造家具，工钱不会比你在工部的低。 别看这份子只有两成，一年的收益也足够抵得上你在工部忙活大半辈子了。 另外八成的份子也不是我自己的，想在这长安城内做买卖，没有关系可不行，那八成的份子我还要拿出不少来打点这里面的关系，所以说，你也别觉得吃亏！” 不出钱就白捡两成的份子，这完全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工部的工匠有他的骄傲，技术自然是最顶尖的，可是光有顶尖的技术又有什么用？在这长安城做生意，没有一个可靠的后台，一样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一听有这样的好事，侯三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起来，扑通一下跪在了石天面前，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 “谢三县男提携，以后侯三定以三县男马道是瞻，一切但凭三县男做主！” 拿下侯三之后，石天又看向了马老大。相比侯三，马老大的日子更是艰苦一些。 泥瓦匠这活计，没钱的人用不起，有钱的人用不到。普通人盖房子，亲戚朋友来帮忙，一下子也就起来了。好看不好看不说，结实耐用也就够了。 那些达官贵人家里修房子，人家的家丁自己就能搞定，也不会从外面请人来盖。因此他也没啥外快可赚。 见石天看来，马老大有些不明所以地盯着石天。 侯三有技术，石天刚好要开个家具店，因此石天才能用得上他。可是自己就是一个盖房子的，石天的府邸他也去见识过，已经完全建好了，好像也用不到他啊！ 不过见石天一直盯着他，他也只能壮着胆子唯唯诺诺地开口问道：“石县男，我就是一个泥瓦匠，别的活计也不会。如果石县男能用得上我，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马老大表态，石天也不客气，直接说道：“用肯定是用得上，这段时间我在周边转了一转，看了一下市面上的砖石。 现在虽然也有人烧砖，但是技术还是差上一些的，而且价格昂贵，普通人也用不起。我有一个烧砖的法子，产量比现在的技术能高上数倍，成本却比当前的青砖要低上不少。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跟侯三一样占上一股。不过烧制红砖开始投资颇多，而且利润也高，因此只能给你一成的份子。 虽然份子只占一成，可是收入绝对不会比侯三少，这一点你还是可以放心的，因此，你也不要觉得你吃亏！” 烧砖没啥技术难度，前世儿时，那时好多地方都有红砖窑，石天也没少去玩。根据之前的印象，加上自己学习的那些知识，仿制出一个红砖窑还是很容易的。 红砖窑的建设并不难，唯一的难点也就在那根高高的烟囱上了。 在大唐，要建一根五十米高的烟囱还是有些难度的，在建砖窑之前，石天还需要造出水泥来。 除了水泥，钢筋也是必须的，虽然烟囱用不了多少钢筋，但是大唐缺铁，也不知道李世民的铁炼的怎样了。如果李世民炼铁成功了，那还好说，去要个三五十吨铁，搭建一个高炉炼一下，弄出点钢筋还不算什么难事。 听到只有一成的份子，马老大还是有些失落的。可是听到石天说，这一成的份子，赚的并不比侯三那两成少，马老大的不快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份子多少，对他来说无所谓，他最关心的还是能不能赚到钱。只要能赚到钱，份子这东西他不要都行。www.33qxs.m 砖窑是石天的，日常的管理石天必然会安排人来操作，话语权这东西，只要有石天在，就没有他开口的份。他能做的，无非也就是些技术上的事情。 以收了三个响头之后，石天把目光转向了朱老二。 这三人里面，只有朱老二的日子过的是最惬意的。想要让朱老二跟着他干，还得看一下朱老二的意思。 “石县男想让我做些什么活计呢？又能给我多少份子？”相比侯三和马老大，朱老二显得主动了一些。 见朱老二开口，石天笑着说道：“改天我会去找陛下讨一张搭建炼铁工坊的文书，开一个炼铁工坊。 大唐对铁管控还是很严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因此这份子肯定是不能给你的，即便我答应给你，想来你也不敢要。 虽然没有份子，但收入保证不会比他们两个低。如果你来，可以负责炼铁工坊里的技术。” 大唐的铁，无非就是一些铸铁。当然，大唐也有钢，只不过是把炼出来的生铁铁水中，添加一些熟铁用来控制铸铁的含碳量，达到钢的效果。这也就是著名的灌钢法。 朱老二是工部铁匠的领头人物，想来是懂灌钢法的。不过石天肯定是看不上朱老二的灌钢法的。相比灌钢法，他有的是办法来控制铁水的含碳量，炼出质量更好的钢。 石天之所以要自建炼铁工坊，不可仅仅是为了炼出普通的碳钢，更多的，他是为了冶炼硅钢，甚至是一些特殊的合金钢。 蒸汽机计划已经启动了，接下来就是硅钢，然后是电机。有了电机，就要制作相应的机床。普通机床制造起来并不难，可是车刀和钻头制作起来就难了。这里面，最大的难点就在合金钢上。 钨钢必须要冶炼的，没有钨钢，就没有好的车刀和钻头，没有好的车刀和钻头，就没法制作更加精密的机床。 锰钢也是要冶炼的，可以用来制作好的刀具。石天虽然没打算练武，可是大唐人尚武，大街上只要身上没补丁的，腰里都带着一把长剑。 身为一个男爵，而且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男爵，那种普通的刀剑肯定彰显不了他的身份。打造一把漂亮的锰钢唐横刀，闲来无事时可以砍别人的剑玩也是不错的。 就世面上这些佩剑，估计全是一些铁皮剑，顶了天了能用灌钢法弄一把碳钢剑。在锰钢合金横刀面前，这些东西都是弟弟。 相比钨钢和锰钢，还有一种钢更为紧要一些，那就是铬钢。这种钢硬度高，耐磨性强，是做轴承必须的材料。 不管是蒸汽机还是内燃机，还是那没影的电机和机床，都离不开轴承。不生产出这种钢，用普通的高碳钢做轴承，质量肯定要差上一大截。 听到石天不给他份子，还要把那吃饭的本事交给炼铁工坊的苦力，朱老二有些不高兴了。 他只所以能在工部站稳铁匠的头把交椅，离不开他对灌钢法的熟悉。大唐要用钢铁来打造兵器，尤其是那闻名于世的陌刀，全都离不开他手中的灌钢法。 只要这灌钢法生铁熟铁的精准配比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不光自己可以衣食无忧，他的子孙也可以衣食无忧。 如果把这身本事传给炼铁坊的苦力，万一这技术流传了出去，即便他自己衣食无忧，可是他的子孙怎么办？ “石县男，我这身打铁的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们朱家家训，打铁手艺，传子不传徒，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因此这炼铁工坊，朱某人也爱莫能助了！” 朱老二的拒绝让石天有些意外，就这打铁手艺还传子不传徒，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如果不传幼的话你朱老二怎么学会的打铁？ 既然朱老二不干，石天也无所谓了。炼铁的事情可不简单，在这个年代，想来也是国家级的机密。之所以选择朱老二，无非是觉得用顺手了，换个新人，还要相互适应。 就朱老二这手艺，石天可不会看在眼里。铁匠技术，接下来是车钳刨铣钻的天下，你一个只会抡锤子的，充其量也就是个锻工而已。 等去找李世民要炼铁工坊批文的时候，顺便让李世民安排几个人来打下手就好了。这种事情，即便他不开口，李世民肯定也会安排人进来的。 “既然你朱家有这家训，那我也不好坏了你的规矩。这些天来，你为明达酒楼和贞观玻璃坊也付出了不少，除了答应你的工钱之外，我再额外给你一贯钱作为感谢。 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句话要交待你。那玻璃工坊是皇家的产业，玻璃工坊的名字还是陛下亲自题写的。因此，这工坊里的东西，可不能流露到外面，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玻璃的制作方法石天肯定是要流传出去的，不过朱老二不给他面子，这部分的利益石天也就不能再让他得了，不但不让他得，如果到了一些必要的时刻，还得让他来背一下黑锅。 听到石天这话，朱老二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石县男多虑了，身为工部的工匠，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在下还是晓得的。今日之事，包括之前玻璃工坊的事情，出了这个门之后，在下肯定只字不提。 只不过，打造那玻璃工坊物件的人可不止在下一人，其他人会不会宣扬出去，石县男最好也交待一下，免得到时流传出去一些不能说的东西，误了陛下的事情就不好了。” 说完，朱老二直接起身离开了明达酒楼。 干活拿钱，本挺简单的一件事情，没想到弄到最后，差点被石天觊觎了自己的祖传的本事，这让朱老二郁闷不已。不过也没办法，石天年龄再小，也是一个爵爷，跟他这些平头百姓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第53章 驸马的苦，一言难尽 朱老二走了，没一会，侯三和马才大也起身告辞。 之前，看石天年幼，为人随和，跟石天合作虽然不敢有别的心思，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轻视的。可是看到石天突然之间就能跟朱老二翻脸，两人也都小心翼翼了起来。 石天年龄虽小，但他是爵爷。是爵爷，不管高低，那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物。就像狼吃兔子，兔子吃草，这种血脉压制是不可逾越的。 当然，他们也不后悔跟石天合作。相比石天的血脉压制，贫穷的压制更加的可怕。只要能摆脱贫穷，让自己和家人能过上好日子，他们就算把自己卖了，又有何妨？ 待三人走后，程处亮的架子也放下来了。 “哥，赚钱的事情也带下兄弟呗！”敬了石天一杯酒后，程处亮有些谄媚地笑着说道。 在外人看来，和处亮身份显赫，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地位是多么的尴尬！ 听到和处亮也想掺和一手，石天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当下的社会，商人的地位可是非常低的，不管是这些大唐的勋贵，还是那地方上的小吏，他们可是全都看不上商人行当的。 虽然在李世民的高压之下，大唐的吏治清明，最起码没有明面上压榨商人的事情。可是对于士农工商中的最顶端的士，想要获得财富还是很容易的。 “你也想参一股？你不怕回去之后被你老头子打断你的腿？你他丫的再怎么说也是国公的嫡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是个驸马吧！你会缺钱？” 李世民能生，生了二十个闺女，因此大唐这些国公家里的次子大部分都分了一个公主。当然，也有个别没分到的，比如现在已经奄奄一息的秦琼的儿子，还有那个功高震主的李靖。 尉迟恭家也没得到公主，当然，那不是李世民不给，而是李世民打算让尉迟恭当女婿，结果尉迟恭不干，最后他儿子也没机会尚个公主。 想想也是，尉迟恭跟着李世民戎马半生，而且在玄武门的事情上立了大功。本来打算跟李世民称兄道弟，可是李世民却想要给他当爹，他当然不干。 不说驸马还好，一提驸马的事情，程处亮的脸就黑下来了。 “国公嫡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家家业是有一些，可是耐不住我家的兄弟多啊！最后分到我手里的，又能剩下多少？ 而且这些家业，将来大部分都是我大哥的，跟我也没关系啊！ 驸马的事情更别提了，嫁妆多少不知道，但是这些东西最后全是运进公主府的，可到不了我的手里。兄弟我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可是好日子也没有多少了。 等明年过后，跟公主完婚之后，兄弟我就一点自由也没有了。只要在长安，我就得每天跑到公主府上请安。 尚公主，听起来很风光，可那真不是人干的事情，自己的娘子，想要摸一下还得先去请示，还得花钱打点，相比尚公主，我倒更希望娶个普通人家的姑娘。” 石天知道古代的驸马地位不高，可是没想到，表面光鲜靓丽的驸马，会活的如此的艰辛。 他有些同情那些穿越过来的前辈们了，来了大唐就打人家李世民闺女的主意，可是打主意之前也不打听一下，天知道他们费尽心思娶回这么一尊姑奶奶回去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来了大唐之后，他也想过要祸害祸害老李家的闺女，可是听到程处亮这话，他直接熄灭了自己那点小心思。相比整片森林来说，驸马带来的那一点点光环，石天还真看不在眼里。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光环，舍弃了封建王朝三妻四妾的福利，那怎么能行？即便石天没有三妻四妾的心思，费尽心思娶个老婆，不能天天搂着睡觉不说，还得天天去请安。光这一点石天就接受不了。 除了这些，最主要的是，想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自己还得写申请打报告，还得去花钱打点一个下人，还得看一个下人的脸色，这事打死都不能干！ 石天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这些女婿合起伙来要造老李的反了。如果让自己娶这么一个老婆回来，还不让离婚，他也会天天想着把老丈人干掉。 同情地看着程处亮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酒，石天觉得，有必要拉他一把。虽然尚公主的事情他解决不了，但是在尚公主前的这一年多点的时间，石天还是打算让他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 “兄弟，苦了你了。这样，那家具店和砖窑我都给你留一成的份子。钱的话就不用你掏了，估计你也没舍钱。不如有人找这两个工坊的麻烦，你得负责给我摆平，你看这样可行？” 不出钱，只拿干股，石天觉得一成的分子也就可以了。以这两个工坊的赚钱能力，虽然只占一成，那也比他那个国公老爹的俸禄高多了。www.33qxs.m 只不过，这钱可不是白拿，而是要看好这两个工坊的场子。 看场子这种事情，对程处亮来说还是很轻松的，甚至都不用他出面，只要找个小弟随便交待两句，这两个工坊跟他宿国公府有渊源的事情就会流传出去。 消息流传出去，相应的圈子里也就会有这方面的处理方法。一个国公府的场子，在这国家刚刚安定的年代，可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找事。 “谢谢哥哥了，你比我亲哥都亲。你放心，有我出面，这两个工坊，保证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来惹事。”白得了一成的份子，程处亮直接连饮三杯以示感激。 虽然只占一成的份子，但是程处亮还是很满意的。 份子虽然是越多越好，可是程处亮也知道，想要更多的份子，就得出更多的本钱。现在不用说让他出几百上千贯的本钱了，就算上让他拿出三五十贯来他都办不到。 找程咬金要本钱？这想法是不错。可是本钱是程咬金出的，那这工坊的份子还跟他有关系吗？程咬金出了本钱，那工坊的份子必然也会被程咬金收上去。等程咬金死后，那份子会传给谁？不还是便宜了他大哥。 “你虽然得了这一成的份子，可是想要分到钱还要等上一段时间。砖窑那边，没有个大半年的时间是建不起来的，家具店可能会快一些，不过想要得钱也需要一段时间。 这长安你熟悉，那家具店的店面就交给你去找了，找到之后跟我说，看过没有问题之后，我找人出面租下来。我们卖的是高档家具，因此这店面也不能太寒酸了，你多费些心思。 砖窑选址我会让马老大去找，他看好地方之后，里面的关系也需要你出面去处理一下。砖窑不同于家具店，建好之后想搬都搬不了，因此在选址时要多注意一些，千万不能牵扯到世家和勋贵。” 长安城石天都还没转明白，找店面选厂址这种事情，也只能让程处亮出面了，他可不想等一切都投入完成了，最后让别人给摘了桃子。 石天安排的工作，程处亮自然是十分积极的，这可关系到他的私房钱，不由得他不上心。 “哥哥放心，这长安城我熟悉，这事交给我就行了。长安城店铺贵，我们可以租，不过这砖窑的土地，为了以后不起麻烦，我们还是直接花钱买下来为好。 你且在这里坐着，我现在就去找店铺。明日去国子监之前，我保证搞定铺面的事情。”说完，程处亮就起身跑路了。 程处亮虽然不愿做作业，但是不代表他不聪明，要不然也不可能最后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封上了县公。 石天给了他机会，他就要展现出自己的能力。石天的本事有多大？程处亮不知道，可是单凭他今天拿出来的这个蒸汽机，石天的前途就不可限量。 现在是砖窑和家具店，还有他都参与不上的炼铁厂。以后呢？会不会有蒸汽机工坊？会不会有什么其他他不知道的工坊？如果家具店和砖窑的事情他办的漂亮，石天用的顺手了，那以后的工坊会不会也有他的一份？ 程处亮走了，石天一个人也无心在这里继续喝酒了。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了，但是谁让他家离皇宫近呢？要不去找李世民唠唠炼铁工坊的事情？ 大唐的冶铁一直是被朝廷掌控着，除了朝廷之外，世家私下里也有一部分炼铁工坊，对此，李世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世家，暂时还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世家的力量，可不是仅仅局限在朝堂之上，而是深入在大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行业。对世家下杀手？李世民今天下旨，明天长安城就能买不到一粒粮食！ 想要对付世家，可不是单凭一个造纸术和印刷术就能搞定的，只能把自己的力量悄悄触及到大唐的所有行业，所有地区，一点点削弱大唐对世家的依赖。 朝廷不得行商，不得与民争利？那也不过是世家编织出来的一个借口而已罢了，其目的无非就是保证世家对大唐各行各业的掌控，让皇家和大唐离不开对世家的依赖。 世家可以肆无忌惮地开设冶铁工坊，可是石天却不能。他今天敢开设冶铁工坊，明天一早，弹劾他的奏折就能摆在李世民的床头。 到那时，李世民就算想保他，估计都保不住。因为世家不可能允许任何一个有能力动他们蛋糕的人存在。他们为的不仅仅是钱财，更多的是为了保证大唐对他们世家的依赖！ 甘露殿内，跟一众大臣商量了一天对吐谷浑用兵的李世民，用完晚食刚要准备玩翻牌子的游戏，就有太监来报石天求见。 石天在皇宫还是有些名气的，在测试完印刷术之后，李世民就曾特地交待过，石天求见，不管任何时候，都要第一时间通报。 看了一眼手里大小韦妃的两个牌子，又看了一眼前来通报的太监。李世民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地将手里的两个牌子扔回盘子道：“让他进来吧！” 相比曹丞相，李世民有些青出于蓝。人妻之好，姐妹双收更能体会其中妙意。 宫里的太监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对于李世民的这点爱好自然也是了如指掌，因此每次翻牌，大小韦妃，大小杨妃，必然都会同时出现在一个盘子之上。 可是相比江山社稷，姐妹妙意带来的无穷欢好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这点定力，李世民还是有的。 石天这个时候来求见，必然是有事情。 相比其他大臣，石天算得上一个净口了，除了那次敲登闻鼓求救之外，每次见面，石天都能给他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这也是他李世民能在关键时刻刹车的原因所在了。 “说吧！这么晚了，跑宫里来有何事情？”虽然能够刹车，可是李世民心里总还有一些火气的，因此让他和颜悦色色的来接风石天，还是不太可能的。 石天可不知道自己求见，坏了他李世民的兴致。虽然李世民的语气有那么一丝生硬，但是石天可不认为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陛下，臣想建一个炼铁工坊，所以特来请示一下，希望您能批个允许建设炼铁工坊的批文！”时间已经不早了，有事只能直说了。如果再跟李世民拐弯摸角的唠上一会嗑，一会宫门落锁了，回去就不方便了。 自建炼铁工坊？这话也就石天这个愣头青能说的出来了。大唐律对盐没有限制，可是对铁限制还是很严的。 世家敢自建炼铁工坊，那是因为李世民不敢动他们。而且，就算是世家的炼铁工坊，那也是建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或者世家的核心地方，最起码外人是甭想看到的。 “你需要铁，去工部运就是了，如果量大了，朕给你批个条子，万斤以下还是没有问题的。你为何要自建炼铁工坊呢？”石天是有本事，可是违反大唐律的事情，李世民还是很谨慎的。 李世民也知道，石天建造炼铁工坊不可能是为了搞钱。 现在石天有明达酒楼的收入，石家的花销完全足够了。除了明达酒楼之外，还有陶瓷工坊，玻璃工坊和酿酒坊。 这些工坊现在也都建成了，只要一运转，大把的钱马上就来了，完全没必要冒着违反大唐律的风险去搞一个炼铁工坊。 第54章 美洲大陆 蒸汽机的事情李世民已经得到消息了，石天身边，李世民早就安插了眼线，蒸汽机的事情这么大，而且他还给国子监的夫子们上了一天的课，这种事情在国子监放学的第一时间就传进了宫里。 石天突然要建造炼铁工坊，想来与蒸汽机有着莫大的关系。蒸汽机虽然神奇，可是李世民却不知道这蒸汽机到底能有何用处。 石天在课上说过蒸汽机的用途，来报的人也大致说过，可是石天说的用途在李世民眼里有点舍本逐末的意味了。 蒸汽机安上轮子，还得不停的往里添煤它才能跑，比起百公里五十斤草料的马匹来说，麻烦太多了。 至于磨面抽水，水车可以不用加煤，也能从河里汲水或者磨面，比起水车，这个蒸汽机也太无用了。 李世民不明白石天为什么要搞蒸汽机，可是他却不好开口询问。上次玻璃的事情，他就闹了笑话了。 明达酒楼后院的房子现在全换成玻璃门窗了，这事已经被小荷汇报给李明达知晓了。为此，她还还亲自跑去酒楼的后院看过。 李明达知道玻璃工坊有李世民八成的股份，见识完玻璃门窗之后，回来的第一时间，她就找到李世民，求他把丽政殿里的门窗也全换成玻璃的。 虽然李世民还没见过玻璃门窗，但是从李明达的描述来看，完全透明的门窗，还比窗户纸更加的结实，用玻璃来做门窗，要比普通的油浸纸合适多了。 得了玻璃门窗的消息，李世民很是重视，他已经安排人去玻璃工坊了，想来明天他就能看到玻璃门窗的实物了。 如果玻璃门窗真有李明达说的那么好，那玻璃的制造技术李世民就不打算让石天传出去了。世家的力量太大了，朝廷现在穷的叮当响。想要削弱世家的影响，首要条件就是要大量的资金。 玻璃生产成本石天跟他讲过，主要材料就是砂子，省下的就是人工和一些煤炭了。如果大唐的百姓都普及上玻璃门窗，那产生的利润就太过惊人了。 有了这笔收入，印刷和书籍就可以规模化操作了。到时候再按照石天所说，推广简化的文字，然后在各地设置免费的学校。 如果这个计划完成，世家对朝堂的把控，用不了二十年就能削弱殆尽了。 石天既然跑来提出了要建炼铁工坊，肯定不只是为了获取铁料那么简单，李世民之所以让他去工部要铁料，无非是想从石天的嘴里打听一些建造炼铁工坊的意图而已。 “工部的铁料大多是一些铸铁，即便也有一些熟铁，还得用来打造兵器，肯定满足不了我的用量。 我要建的炼铁工坊，炼的可不是普通的铸铁，而是一些比打造兵器所用的百炼钢更好的铁料。” 工部的铁料，石天现在已经看不上了，就那些铸铁，想要打造一些东西都难，更别说用来机械加工了，肯定是达不到他的要求的。 一听有比打造兵器的百炼钢更好的铁料，李世民不淡定了。 “还有比百炼钢更好的铁料？快与朕说一下！”屏退左右之后，李世民迫不及待的问道。 石天能炼出比百炼钢更好的铁料，李世民并不意外。可是比百炼钢更好的铁料是什么样的？用石天炼出的铁料打造武器不是不可以横扫整个世界？他对这个还是十分有兴趣的。 所谓的百炼钢，也不过是用铸铁和熟铁用灌钢法冶炼出来的一种高碳钢，再经过反复煅打，敲打出里面的杂质形成的一种纯度较高的碳钢。相比石天要炼的合金钢，这些高碳钢确实差了一个档次。 “相较于铸铁，这百炼钢只是控制铁水里碳的含量，让其达到即坚硬，且有一定的韧性的特殊铁。而我要炼的这种钢，还要在百炼钢的基础上，加入一些其他稀有的材料，给这百炼钢增加一些其他的特性。 不过这些稀有材料比较难获取，而且这种炼钢的方式之前也没人试过，因此想要炼出比百炼钢更好的钢，可能要经过反复的实验，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第55章 通宵 石天的话无疑给李世民打了一针强心剂。地广人稀还物产丰富，只要十万大军，就能打下十倍大唐的土地，这种诱惑，李世民都打算自己御驾亲征了。 不过想要动兵，肯定不是头脑一热就可以的。而且美洲大陆太远了，从长安出发，先要走上一万两千里才能到达白令海峡，过了白令海峡之后，想要到那适宜生存的南部地区，还有一两万里的路程。 相比困难，李世民其实更在意的石天所说的美洲大陆是否真实的存在，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不论如何，都要派人去石天所说的极北之地逛一圈。 如果真能过海，那样无疑是最好的，过海之后找到美洲大陆，不管是否如石天所言的那么富庶，这个地方都要写入五年计划之中。 即便过不了海，或者找不到美洲大陆，那也无非就是折损点人马的事情。封建时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美洲大陆为何人少？按理来说，美洲富庶，人口应该会有很多才对。”李世民喝了一口茶之后，靠在太师椅上问道。 听到石天提起美洲，李世民已经对翻牌子过家家的游戏已经完全没了兴致了。如果真如石天所言，自己带兵拿下美洲大陆，那什么三皇五帝，在他面前那就全成了弟弟了。 美洲为什么人少，石天可不知道，他所知道的那点信息也是之前从记录片里看来的。至于真假，没法求证，就算那些拍纪录片的人也是胡乱猜测出来的。 李世民开口询问，石天也不好乱说，只能老实地猜测道：“美洲大陆为什么人少，臣也不知道，想来是没有文明传承的原因吧！ 没有文明传承，就造不出刀剑保护自己。而且他们也不会种植，只靠狩猎为生，还要随时面对野兽的袭击，因此人口稀少也能说的过去了。” 对于美洲的历史，石天也不清楚，欧洲殖民者踏上美洲大陆之前，美洲好像还真没啥文明可言。 当然，在欧洲殖民者面前，美洲很弱，那也与他们的武器有关。相比印第安人手里的木棍，欧洲殖民者那时候已经有了先进的火器和大炮了。 嗯！火器！李世民去打美洲大陆，要不要给他也配备点火器？ 火器这东西，单纯以黑火药的话，威力其实并没有那么恐怖，顶多也就是动静大点而已。之所以能敲开大清的国门，想来与大清朝的羸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果换成大汉或者大唐，那些红毛鬼子拉着几船人就想来划地盘？腚里的屎都能给它们打出来。 过不了多久李靖就要带人去打吐谷浑了，可是火药对这种马上民族的战争，并没有多少用处。相比火药，铁蒺藜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算了，火药这东西暂时还是先不玩了，等孙思邈回来之后再说。这东西是孙思邈发明的，这老道不是整天喜欢听别人叫他神仙嘛！到时候让他把这东西拿出来，然后引导着李世民弄成武器，看看他这神仙怎么做。 好好的医生不当，非要当什么神仙，牛痘接种的事情他已经去了好几天了，自己这个发明人到现在都收不到一点消息，这让石天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 牛痘接种肯定能成功，石天在这大唐，想要远离天花，他也需要接种牛痘。如果孙思邈找到了牛痘，不用别人劝，石天都会第一个去挨上一刀。 相比天花那一半的死亡率，挨上一刀真算不得什么。现在自己还不到十三岁，好日子还没开始过，他可不想被天花给断了前程。 “除了你说的几种作物之外，美洲大陆还有什么好东西？”李世民现在已经迷上美洲大陆了，一个物产丰富，又没有外敌的环境，不用说李世民，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有兴趣的。 美洲大陆有什么，石天可不知道，他又不是学地理的，除了知道几种作物原产美洲之外，真不知道美洲还盛产什么。 不过阿拉斯加有石油，这个石天知道，还有就是南美的巴西好像盛产铁矿，至于其他的，石天就不清楚了。m.33qxs.m “美洲大陆还有什么好东西臣也不清楚，过了白令海峡之后，阿拉斯加那地方盛产石漆，除了这个之外，南美之地还盛产铁矿，至于其他的臣就不知道了。 整个美洲大陆西高东低，无论是北美还是南美，西边全是山脉，肥沃的土地全在东部地区。至于那里具体有什么东西，只能等我大唐拿下这些地方之后才知道了。” 拿不拿下美洲，石天并不关心。虽然他只有十二岁半，可是大唐可是有四百年的历史，除了后一百多年，前面的年景都还不错。 即便李治这个老阴逼和武则天这个毒妇十来年后会接管大唐，但是等自己有了一些地位和实力之后，只要藏点拙，离这两个狠人远一点，想来日子也过得不会太差，完全没必要为李唐江山操那些闲心。 李世民想要拿下美洲，那也不是这几年能干的事情。当前来说，还有吐谷浑要打，接下来还有高昌要灭。灭完高昌，还要想办法拿下高句丽，清扫前往美洲的道路。 打高句丽石天肯定是要帮忙的，不为别的，就为当年高句丽用隋炀帝留下的几万人头筑成的景观也要灭掉高句丽。 不但要灭掉高句丽，整个朝鲜半岛石天也会让李世民全拿下来。为了李唐江山，想来李世民不会为了那个外室女人留下新罗那片土地吧！江山社稷与儿女情长，孰轻孰重，想必李世民还是能拎得清的。 见李世民对美洲来了兴趣，石天也怕李世民一时兴起，悄悄派人杀向美洲大陆。介绍完美洲大陆之后，石天赶紧补充道： “想要去美洲大陆并不容易，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最起码确定方向的司南跟确定位置的六分仪都要准备上。再说，极北之地天气极寒，需要用白叠子做些棉衣用来保暖，棉衣外面还要加上皮裘防风。 白令海峡纬度高，虽然冰期很长，但在冬季，这个地方没有白天，全是黑夜，整整一百多天的黑夜，而且还有大风暴雪。 因此，想要过去只能在每年的二月到三月，冰面化开之前用两三天的时间穿过去，而且要带上大量的食物，因为过去之后，上千里内没有补充食物的地方，只能沿海南下，捕一些鱼虾食用。 当然，也可以在夏季找个好点的天气划船过去。可是那地方周围都是山，即便是好天气，海上的风浪也很大，想要划船过去，风险还是很大的。” 穿越白令海峡，不是没人干过，只不过老毛子出了律法，禁止别人穿越，甚至老毛子自己，也禁止穿越白令海峡。因此前世穿越白令海峡的人并不多。 白令海峡，全长不过七十多公里，中间还有两个岛，虽然有些风雪，但是等上个好天气，两三天的时间也就穿过去了。 划船穿越白令海峡，石天是不建议的，最起码，以现在的技术来说，还是不合适的。不过等他的内燃机搞出来之后，做一些大点的铁皮船，瞅着好天气往返白令海峡还是很容易的。 相比冬季从冰上穿越白令海峡，夏天穿越起来还是有些好处的，最起码过去之后，不用为吃的担忧。 开始石天说的，只能在二三月份穿越白令海峡，李世民还是有些失落的。不过听了石天说，可以在夏季划船过去，李世民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至于石天提到的危险，李世民直接无视了。 反正又不是他自己以身犯险，为大唐开疆拓土，这么点危险对大唐军士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 “司南朕知道，可以指南北。这六分仪是什么东西？”石天口中的东西，李世民有很多都弄不明白，偶尔冒出个名词，他就能研究上好一会。 六分仪，在导航卫星出现之前，六分仪便是航海导航的必须之物了。虽然精度没有那么高，可是有了六分仪，最起码能测算出大致的经纬度，总不至于在大海上迷失航向。 面对好奇宝宝般的李世民，石天不时抬头看一下外面的天色。可是没有李世民发话，他也开口回家。 “甭看天色了，一会让人送你回去，你先给朕讲一下什么是经纬度！” “……” “白令海峡为什么一百多天的黑夜？” “……” “还有一百多天的白天？” “……” “南美地区夏天的太阳在北边？那是为什么呢？” “……” “现在已经三更了，等五更天城门开了你再出宫吧！你再跟朕讲一下这花生是什么东西。” …… 就这样，美好的一夜，石天就陪着李世民在那甘露殿中度过了。说好的五更出宫的，直到早朝时分，李世民需要上朝，这才把石天放出宫中。 顶着两个布满血丝的眼睛，石天决定，以后再进宫，必须提前准备一下，瞅着李世民有事的时候来，省得被李世民缠住，陪他唠嗑。 盯着石天出了甘露殿，李世民并没着急去上朝，而是躺在太师椅上，合计着昨晚石天话语中的水分。 老话说的好，言多必失。昨天晚上，李世民问，石天答，他们可是聊了整整一个通宵。开始的时候还好，石天的话出口之前多少还注意一些。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变长，再加上已经是深夜，石天的精力就没有那么集中了，有些话想到了，随口就说出来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那时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相比李世民的阅历，石天两世加起来的这点人情世故也就算不得什么了。李世民知道，石天说的基本都是真的，可是石天并没有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石天知道美洲大陆富庶，也知道美洲大陆没有任何战力，却是没有提议让大唐的大军去占领美洲大陆。 而且，在自己暗示了有占领美洲大陆的意图之时，石天仍然顾左右而言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对美洲大陆动兵的言论，只是说美洲大陆有几样对大唐极为有利的作物种子。这一点值得他深思了。 石天懦弱？不敢言兵？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前段时间，决定攻打吐谷浑的时候，石天可是一点也不懦弱，而是点出了吐谷浑几十个矿脉。 美洲大陆李世民肯定是会派人去探一下的。不过在出发之前，石天所说的东西的确需要准备一下。 司南棉衣这些都好说，唯一弄不出来的就是六分仪了。临走之前，他也曾对石天说过对六分仪有兴趣，让他回去之后赶紧造出来，到时候拿来让他看一下，想来用不了几天，那六分仪就能造出来了。 等拿到六分仪之后，他就可以悄悄派一批人去美洲大陆探路了。出发之前需不需要通知一下石天？李世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要派人去美洲大陆，那就不会只派几个人去，最少也要百人以上的队伍，甚至三百人到五百人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人不会全去美洲大陆。首先，他们要按照石天的说法，找到白令海峡。找到白令海峡之后，会有一批人驻守在白令海峡这边以做接应。 大部队肯定要寻找时机渡过白令海峡的，渡过白令海峡之后，这些人也不可能全去大帮石天寻找他要的种子。 过去的人会分成三队，一他驻扎在白令海峡对岸，做为接应，大部队会在周边探索一下，然后尽快返回来，来长安汇报美洲大陆的情况。 剩下的少部分人会一路南下，去帮石天寻找种子，顺便绘制美洲大陆的地图，收集美洲大陆的情报，为大唐出兵美洲大陆做准备。 能不能得到种子在李世民的眼中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有没有美洲大陆对李世民才是重要的。而美洲大陆是不是如石天所说的战五渣，那个就更重要了。 只要拿下美洲大陆，什么样的种子没有，到那时，大唐需要的就不是种子了，而是直接往那边移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