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门境界划分》 第一章 瞎眼新娘 赵云傻傻伫立,怔怔看着身穿嫁衣的柳如心。 洞房花烛,他的大喜之日。 然,这个被掀了红盖头的女子,不是他的新娘。 柳如心埋首垂眸,身子瑟瑟发抖,她的眸虽清澈,却木讷空洞。 或者说,她是一个瞎子,瞎眼的新娘。 “为何是你。”赵云冷冷道。 “你是...赵云?” “回答我的问题,为何是你,你姐呢?柳如月呢?”赵云低吼声嘶哑,眸中已见血丝。 “是我姐,让我替她来的。”柳如心吓坏了,满眼泪花。 “可笑。” 赵云掀了桌子,抽了悬挂的剑,发疯似的冲出了洞房。 ............。 忘古城的夜,颇是繁华,大红灯笼高挂,娇艳如花,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不乏江湖卖艺,吞油吐火,舞枪弄棒,叫好声此起彼伏。 然,这份繁华,却因一人走过,又添一抹喧闹。 乃赵云,身着新郎衣,手提寒光剑,于街上格外醒目。 “这...不是赵家少主吗?” “柳家大小姐何等天赋,竟还肯嫁他这无用之人。” “真不知上辈子修了多少富德。” “大喜之日,不在洞房与柳如月卿卿我我,跑街上作甚。” “这般重的杀气,谁惹他了。” 街上行人你推我搡,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中诸多惋惜、嘲讽、疑惑。 前方,赵云煞气缠身,苍白的脸庞还带几许狰狞。 或许,在掀开红盖头的那一瞬,他就该明白,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他,赵云,赵家少主,昔日的武道奇才,今夕的断脉废体。 她,柳如月,柳家大小姐,家族的掌上明珠,忘古城的天之骄女。 他们,自小青梅竹马,乃忘古城公认的金童玉女。 正因如此,门当户对的赵柳两家,才为二人定了婚约,奈何他命途多舛,历练时被人暗算,赵家万般抢救,虽捡了性命,却断了灵脉。 自那日,他不再是天才。 无人再看好他们,连他自己都这般认为,谁愿嫁给一个废物。 意外的是,柳如月竟履行了婚约。 但,直至今夜他方才醒悟,所谓的婚约,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被爱的人嫌弃,他并不愤怒。 他恨的是,名义上履行婚约的柳如月,竟暗地里耍阴谋: 自己不嫁,却把妹妹推过来。 一场偷梁换柱的婚礼,会让赵家也如他那般,成忘古城最大的笑柄。 更可笑的是。 自始至终,他赵家都蒙在鼓里,被她一人耍的团团转。 说话间,他已至柳家府邸前。 未等站定,便是一声发自灵魂的咆哮,“柳如月,滚出来。” 闻言,街人集体挠头。 我没听错吧!柳如月?她不是已嫁到赵家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世人更惊愕。 但见柳家府邸中,一道倩影翩然走出,衣袂飘摇,不染纤尘。 她,便是忘古城的天之骄女、柳如心的亲姐姐:柳如月。 “在柳大小姐眼中,废物和瞎子,是否极为般配。” 赵云一语平淡,沙哑不堪。 “你的疾言厉色,是愤怒,还是不甘。”柳如月轻唇微启,神情淡漠如冰,立身台阶尽头,如云端仙子,独有一份清冷和孤傲,“缘分已尽,又何必强求,你该是明白,你我,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明白,我早该明白。”赵云提着杀剑,一步步踏上了台阶,深邃的眸,被一条条血丝,生生染成猩红,“我可曾逼你嫁我,不想嫁可直说,绝不纠缠,为何要用这等方法,耍我赵家,践踏我赵家的尊严。” “嫁便嫁了,好好待我妹妹。”柳如月淡淡道。 “嫁便嫁了,好好待我妹妹。”赵云笑了,一步步的踏上台阶,一字字的重复着柳如月的话,笑中不知是悲还是愤,“好一个妹妹,好一个嫁便嫁了,柳如月,你不觉此话自你口中说出,甚是可笑?被你推上花轿的柳如心,至红盖头掀开,她都不知自己嫁的是谁,于你眼中,她不过是个玩物,未把她当妹妹看,又何必以姐姐的身份指点江山,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讲的这般道貌岸然,今日的你,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事已至此,你想怎样。”柳如月语气甚是清冷,。 “我想杀了你。” 赵云怒吼,一步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挥剑便斩。 柳如月黛眉微颦,却巍然未动,只见其体表,覆了一层紫色光晕。 磅! 铿锵声顿起,赵云一剑,似劈在了铁石上,擦出雪亮火花,未伤到柳如月,反被震飞出去,待到落地,手中剑寸寸断裂,鲜血狂喷而出。 “没了灵脉,赵云这脑瓜,也不怎么灵光了。” “柳如月可是武修,货真价实的真灵境,一介废体可伤不了她。” “真让人感慨,昔日的金童玉女,竟落得这般田地。” “是他赵云自不量力,已成无用之人,还妄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不过,柳如月做得着实过分了,婚约是她,不想嫁便不嫁,把柳如心嫁过去算怎么回事儿,明摆着欺负人哪!柳家家主到此刻都还未见出来,很显然,事先也知此事,阴谋,这是阴谋,合起伙耍赵家。” “这下般配了,废物与瞎子,可谓天造地设。” 嘈杂声中,赵云踉跄起身,站都站不稳了,望柳如月的眸都模糊了。 她是那般高高在上。 她通体流溢的紫色光晕,于月下又是何等的刺目。 那是真元,武修的护体真元。 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凡先天开灵脉者,皆修武道,是谓武修。 武修异于常人: 可采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再配合武道的功法,即可淬成护体的真元,人身之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皆受其益。 长年累月的滋养,早已超脱普通人范畴。 武道五境:凝元、真灵、玄阳、地藏、天武,一境一天地。 而柳如月,便位列真灵,岂是他这废体能伤得了的。 “柳家,欺人太甚。”不待赵云言语,便闻一声怒喝自街头传来。 话未落,大队人马便如疾风而至。 赵家的人来了,为首的乃赵云父亲、赵家现任家主赵渊,得知赵云跑出来,且手提杀剑,这才去洞房一观,见新娘是柳如心,勃然震怒。 娶的是柳如月,嫁的却是柳如心。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见是赵渊,柳如月底气略感不足,毕竟,她是这阴谋的策划者。 “柳苍空,滚出来。”赵渊嘶声怒斥。 “好一个偷梁换柱,此事,你柳家需给赵家一个交代。” “但不知,赵家族长要何交代。” 淡漠的话语,蓦的响起。 柳家府邸又出人,但并非柳苍空,而是一个道姑,手握拂尘,衣袂翩翩,有那么一种出尘的气蕴,浑然天成,恍似画中走出的仙人。 “天宗。”赵渊双目猛地微眯。 他不认得道姑,却认得道姑衣上刻画的火云印记,如一朵真的火焰。 那是一种标志,天宗的标志。 这片土地,是由大夏龙朝统治,在场的任何一个,皆龙朝的子民。 而天宗,便是护佑大夏龙朝而生。 它,乃龙朝境内唯一的门派,各个身份高贵,位同皇族。 “竟...竟是天宗的人。” 四方街人惊呼,连语气都是颤抖的。 天宗的人都很神秘,几乎不在世间行走,可一旦出现,必震四方。 如今得见,实乃无上的荣幸。 “自柳家走出,难不成这道姑,是柳家的座上宾?” 街人暗自揣测。 “难怪,难怪柳家这般肆无忌惮,原是有天宗撑腰。” “见过师傅。” 万众瞩目下,柳如月微侧身,对道姑行了礼,她这一礼,不止以示恭敬,还是做给赵家看的,一礼行完,底气颇足,洁白下巴抬的奇高。 的确,她这声师尊,让赵家人集体皱眉。 天宗的名头太大,如一座八千丈巨岳,镇压在天地间,龙朝千百年来,凡惹天宗者,没一个有好下场,轻则丢性命,重则株连九族。 “一介废物,配不上吾的徒儿。” 道姑淡道,一语枯寂而威严,她甚至都未去看赵云一眼,对赵家众人也一样无视,立在台阶尽头,宛若世间主宰,真正的目空一切。 话落,她轻拂了衣袖,一方宝盒飞出,悬在了半空,语色无情感般的冷淡,“此乃炼心丹,赏与赵家了,至于你两家之事,就此作罢。” 此话,并非商量,乃是命令。 此丹,并非是送,而是施舍。 赵渊脸色难看的厉害,惨白到无血色,握剑的手都忍不住的抖动了。 明知是羞辱,却不敢言语。 那是天宗,灭他赵家何需半柱香,他不怕死,可赵家呢?触怒了天宗,整个赵家便会自世间除名,他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赵云亦颤抖到不行,拳指间满是淌流的鲜血。 道姑的话,字字如钢针,一根接一根的钉在了他的灵魂上。 “走。” 赵渊一甩衣袖,豁的转了身,至于那炼心丹,自不会去拿,若是拿了,他赵家连最后一丝尊严,也会荡然无存,这点儿血性必须有。 赵云也转了身。 临走前,他回眸望了一眼柳如月,眸子依旧带血色,可神情无喜也无忧,无怒也无恨,如一尊傀儡、如一具行尸走肉,平静的吓人。 然,这平静之下,却潜藏着滔天的怒火。 倘有一日,他重回武修,今夜的耻辱,定让柳家百倍偿还。 “好一场大戏啊!” “人哪!就该有自知之明,断脉了还想娶天之骄女,真真可笑。” “话虽这般说,可柳家,未免太过分。” 议论声又起。 街人已分列两侧,该是同有一种默契,为赵家让开了道路,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如在看游街的犯人,讥笑、惋惜、嘲讽,满街都是。 这,便是强者为尊的世界,血淋淋的生存法则。 他强,便可肆意践踏。 你弱,便活该被欺负。 第二章 最后一份仁慈 赵家大堂。 赵渊和两排族老端坐,皆脸色铁青,阴霾笼暮。 堂下,赵云如一座石刻的雕像,静静伫立,有一缕缕散落的凌乱长发,遮了他半张脸庞,指缝间淌流的血,比他的新郎衣还嫣红刺目。 “耻辱,奇耻大辱。” 赵家大长老暴喝,一掌将桌子拍得粉碎。 “到了,都未见柳苍空露面。” “竟拿天宗做挡箭牌,着实可恶。”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赵渊沉声,止住了堂中怒喝。 “是孩儿,让赵家蒙羞了。” 赵云砰的一声跪下了。 “不怪你,起来说话。”赵渊的笑,颇是牵强。 “已非武修,早些撤了他的少主位,也免得外人说教。”大长老扫了一眼赵云,又瞥向赵渊,“堂堂一族之长,你究竟要偏袒到何时。” “这般急着,让自家的儿上位吗?”赵渊一声冷哼。 “难不成,还要将赵家,交给你这废物的儿?”大长老乍然一声暴喝,众多族老,也皆厉色相加,矛头皆指赵渊,颇有逼宫的架势。 “尔等.....。” “我愿让出少主位。” 赵云一语平淡,已成断脉废体,再霸着少主位毫无意义,最主要的是,不想让父亲难做,堂堂一族之长,太过袒护,已然惹了众怒。 “倒有自知之明。”大长老坐正了一分。 “够了。” 赵渊冷叱,眸中寒芒顿现,族长的威严展露无遗。 大长老亦气势汹涌,不落下风,被强压一头十几年,早特么想反了。 轰! 一个大长老,一个家主,针锋相对,让本就压抑的气氛,直欲凝固。 “赵云。” 剑拔弩张之时,突闻一声呼唤。 柳如心来了,扶着墙壁小心翼翼,摸索的进了大堂。 见之,众长老脸色顿的铁青,又想到赵家耻辱,多少年了,还从未这般丢过人,若不是情景不合时宜,定会杀过去,一掌劈了柳如心。 赵渊欲言又止,虽怒也叹息。 这丫头,也是可怜人,乃柳苍空醉酒后临幸丫鬟所生,出生便是瞎子,柳苍空震怒,在他看来,是那卑贱的婢女,玷污了柳家高贵血脉。 因如此,他从未理会过她们母女。 柳如心的娘亲,郁郁而终,致死,柳苍空都未曾去看一眼。 娘亲卑贱,她又是瞎子,还是一个无脉废体,自孩童时,便备受冷落和欺凌,与其说是柳家的一个小姐,倒不如说是一个下人,甚至连下人都不如,若非碍于面子,不然,柳苍空早已将她赶出柳家了。 今日婚礼,明面上是嫁女儿,实则,是将她遗弃了。 她的人生,很好的诠释了...何为悲惨。 赵渊看向了赵云,无论阴谋阳谋,柳如心的确是嫁给了他。 既是嫁了,那便是他的妻,是赶是留,全有他定。 赵云不语,缓缓起身,拉着柳如心出了大堂,许是走的太快,以至柳如心没跟上,几次都险跌倒,小手被握的生疼,却怯怯的不敢言语。 至赵家后门。 赵云停身,将柳如心推了出去,冷冷道,“你...被休了。” “别赶我走。” 柳如心满脸泪花,如受了惊吓,摸索着回身,奈何门已关。 “求你,别赶我走。” 黑暗中,极近哭泣的哀求,喊的撕心裂肺。 赵云置若未闻,渐行渐远,虽知非柳如心的错,可她毕竟是柳家人。 他恨柳家,自也恨柳家所有人。 其中,便也包括这瞎眼的新娘。 回了洞房,他紧闭了房门,只一壶壶的酒水,不要命的往嘴里灌。 夜,逐渐深了,万籁俱寂。 月下,能闻房门吱呀声,赵云又出来了,去向后门。 门外,柳如心蜷缩在墙脚,抱着双膝,瑟瑟发抖,如一个乞丐。 “我知道,我是一个瞎子,不配做你的妻。” 寒冷的夜,满是新娘喃喃的哽咽。 或许,所有人都不知,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能看一眼那个名为赵云的人,想看看那个曾经面对诸多杀手,都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的大哥哥。 那份温暖,是她对这世间最想哭的感动。 赵云来了,见柳如心还在,忍不住想笑。 多么刺心的一幕,宁愿躲在赵家门外哭,也不愿回那个冰冷的柳家。 曾经,他也把柳如心当亲人,只因她是柳如月的妹妹。 但他,还是小看了柳如月,不止玩弄了阴谋,还作弄了亲情,用极其肮脏的手段,把自己的妹妹,变成了这场阴谋的牺牲品和陪葬品。 第三章 月神 “这是...哪。”赵云愕然,环看着四方。 良久,他的目光,放在半空。 半空中,悬着一轮皎洁的月亮,并非圆月,而是月牙状,闪着如梦似幻的光,其上坐着一虚幻的女子,正双手托着脸颊,对他眨眼睛。 赵云吓的浑身一激灵,猛地后退,“你谁啊!” “月神。”女子笑语清灵。 “你是...神?” “神漂亮不。”月神笑吟吟,美眸扑闪闪的,充满魔力。 “漂...漂亮。”赵云呆呆道。 “孺子可教也。”月神笑着收眸,不知从那摸出了一面虚幻的小镜子,对着镜子左瞅瞅又看看,时不时的,还理一下虚幻的秀发。 “冒昧问一下,这是哪。”赵云道。 “你的意识中。”月神伸了懒腰,“我便是藏在月牙吊坠中的神邸。” “月牙吊坠?柳如心送的那个?” “不然你以为呢?”月神打了哈欠,一瞧便知,这娘们儿还没睡醒。 “那你为嘛不去她的意识里,跑我这作甚。”赵云疑惑道。 “那小丫头,以九世轮回发下宏愿,祝你一生安康,吾视它为契约,而月牙吊坠,便是契约载体,正是此宏愿,才唤醒了吾,醒时吾在谁身上,便会在谁的意识里,这般解释,是否通俗易懂。” “等会,我捋捋。” 赵云有点儿懵,一个月神,搞得他措手不及,最意外的还是那月牙吊坠,竟是藏着这般大的秘密,好巧不巧,在他这开出了神邸。 “吾身已灭,仅存这一丝残识,今后,会借你的身,来养吾之魂。”赵云嘀咕时,月神悠悠道,“你且安心,此番养魂对你无丝毫害处。” “这个我懂,你想找个地儿住是吧!”赵云呵呵一笑。 “这般理解,也没啥毛病。”月神耸肩。 “我借身体与你养魂,算是帮你了,作为回报,你也帮帮我呗!”赵云搓了搓手,眸光熠熠,“赐我无上神力,我去把柳家掀了。” “这个,帮不了。” “哪能啊!你是神嘛!” “都说了,我只剩一丝残识。”月神摊手,“除了记忆,啥都没。” “要不,你换个地儿住?”赵云试探性问道。 “怎么,灵脉不想接续了?” “你能接续我灵脉?”赵云顿的来了精神,身体绷得紧紧的。 “老娘...咳...我是神嘛!无所不能。” 一句话,让赵云惊喜万分,就如垂死之人,瞬间有了生的希望。 月神笑而不语,只轻拂了衣袖,洒下一片神光,凝眸一看,才知那是一颗颗小字,仅拇指甲那般大,金璨璨的,自行的排列组合。 “洗髓易筋经。” 赵云仰头,看着第一行,一字一顿的念着,看名字便知,是锻炼筋骨肉的,炼出体内杂质,增强筋骨肉的密度和韧性,以强健体魄。 自然,这只是最最基础的。 经中有说,若此法练至大成,即有涅槃,可脱胎换骨,铸成不灭金身,抬手推山掀海,覆手崩天灭地,可谓金刚不坏,万法不侵。 这般吊吗? 赵云舔了舔嘴唇,仅看此经介绍,便足够的震撼。 震撼归震撼,可此法貌似不怎么完整。 看过后,他又望向月神,眼神儿寓意代表了一切。 “吾乃残识,记忆缺失。” 月神说道,给的答案,也是通俗易懂。 “那这残缺的,好使不。” “运转一周天,灵脉可接续。” “真的假的。” “此乃蛮神一脉的炼体秘术,筑造根基的无上法门,属他家的最霸道。”月神轻语声曼妙如仙曲,“你之武道秘境,便用它筑基。” 蛮神? 赵云心中轻喃,不用想也是一尊神,而且,多半与月神有极深的渊源,不然,这娘们儿也不会得他一脉的炼体秘术,这可是无上秘术。 若非关系特别铁,傻子才会外传。 “何为武道秘境。” 嘀咕之后,赵云又看月神。 “待到天武境,汝自会懂。”月神又躺在了月亮上,“本神温馨提示一下,若在夜里修炼洗髓易筋经,找块抹布塞嘴里,省的鸡飞狗跳。” “为啥。” “哪那么多为什么。”月神轻轻一挥袖,将赵云扔出了意识。 洞房中。 赵云一瞬开眸,俩眼珠上下左右的转动,环看着四周。 确定不是梦。 他脑海有洗髓易筋经的法门,而月神的音容笑貌,也无比清晰。 未及多想,他偷摸出了房间。 园中老树下,他盘膝而坐,心中默念法门,运转了洗髓易筋经。 唔...! 心法一经运转,便闻他低吼的闷哼。 疼,很疼,痛入骨髓。 此刻,他方才明白,为嘛月神让他往嘴里塞一块抹布,这特么夜深人静的,若痛到大吼,天晓得会惊醒多少人,天晓得会招来多少骂。 不过想想,便也释然了。 如此霸道的炼体法门,若没点儿疼痛,反倒不正常了。 再次坐定,他口中含了手绢。 第二次运转,依旧是闷哼声,能闻体内噼里啪啦,筋、骨、肉、脉络,皆在撕裂,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满全身,如置身火炉,如在被煅烧,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宛若刀割,不亚凌迟酷刑。 唔...! 赵云低吼,额头一根根青筋曝露,脑海也嗡嗡隆隆。 某几个瞬间,已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再看口中含的手绢,浸满了鲜血,映着月光,颇显嫣红。 “痛便停下。” 月神悠悠道,自知洗髓易筋的霸道,蛮神是个疯子,他家的炼体法门,自也不是人练的,他记忆里,能撑过锻体之痛的,着实没几个。 然,回应她的,只是赵云痛苦的低吼。 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尽是疯狂,血色的眸绽着火热精光。 痛,并兴奋着。 “好个小家伙,低估你了。” 月神瞥了一眼,眸光熠熠,赵云的坚韧,超乎她的预料。 或者说,人一旦有了执念,啥都不是事儿了。 他的执念,该是赵家的耻辱,血淋淋的生存法则,真正让他心境得以蜕变,既是这强者为尊的世界,要用拳头说话,那便练到最强。 唔...! 赵云的低吼,越发沉闷,被血丝染红的眸,多了恍惚之色。 疼痛,已至极限。 此刻的他,时刻都可能昏过去,还好,他足够的顽强。 看他体表,多了污浊的粘稠物。 那是杂质,体内的杂质,因洗髓易筋而被锻炼出来。 第四章 开脉凝元 啵!啵!啵! 不知何时,这样的声响,接连响起。 传自赵云身体,炼体时,他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已尽被冲开。 继而,便是奇经八脉,相继被打通。 最后,武道灵脉也被接续,那是连通丹田的经络。 炼体一周天,彻底完成。 而赵云,也因脱力,扬天躺了下去,口含的抹布,血淋淋的。 第一次炼体,险些要了他的命。 可疼痛,并非无回报,体内粗糙的骨骼已脱落,经脉粗壮有韧性。 “果是霸道。” 赵云欣喜若狂,喘着粗气坐起,炼体疼痛已消散,只觉自己清凉通透,而最让他兴奋的是:武道灵脉被接续了,且比当年更具韧性。 静心凝气,他默念了赵家心法。 旋即,天地灵气汇聚,他全身穴位皆喷张,贪婪的吸纳着,灵体入体,如若一条条甘泉,淌满全身,被炼成真元,涌入早已干涸的丹田。 这,便是开脉凝元的过程。 如今的他,已不再是废体,命途多舛后,又成武修。 “久违的感觉。” 赵云声音沙哑不堪,感觉颇不真实,因一条武道灵脉,遭了多少冷眼,又吃了多少嘲讽,他的大起大落,很好的阐述了何为世事无常。 “此法,可还好用。” 月神躺在意识月亮上,闭眸假寐,一语如缥缈的仙曲。 “好用,自是好用。” 赵云收神,呵呵直笑,仅运转一周天,便接续了灵脉,若日后每天运转,必会是逆天的涅槃,蛮神一脉的炼体法门,果是霸道至极。 “前辈,这是啥个级别的秘籍。” 不待月神言语,赵云又开口。 “在你看来,它属何等级别。”月神随意道。 “这个嘛!” 赵云摸了下巴,暗自盘算。 武道五境,修为分级别,秘法自也分级别,武修所练武学、心法这些,统称秘籍,自高到低,分天地玄黄四阶,每一阶又分高中低**。 就说他赵家,传承的级别最高的秘籍,便是黄阶的。 至于天阶的,怕是找遍整个大夏龙朝,也未必能寻到一部。 想了一圈,他才看向月神,“起码得地阶吧!” “地阶。” 听到这俩字儿,月神被逗乐了,语气中颇多轻蔑。 “天阶的?”赵云试探性道。 “武修秘籍、紫府玄法、太虚仙术、道门神通。” “啥...啥意思。” “你口中的天阶,属秘籍;吾传的洗髓易筋经,属神通。” 咕咚! 赵云听了,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这话都撂出来了,只要没脑子进水的,都能听得出,洗髓易筋经的级别,强了天阶秘籍十万八千里。 正因震撼,他才惊喜。 何止是捡到宝了,这特么的,是寻了一座神藏啊! “怎么,不准备谢谢本神?” 月神悠悠一笑。 “谢,自然要谢。”赵云感激涕零,“前辈大恩,永世难忘。” “谢我,不如谢那小丫头。”月神淡道。 “我是该谢谢她。”赵云望向洞房,似能隔着墙望见熟睡的柳如心。 这,便是传说中的阴差阳错? 一场偷梁换柱的婚礼,赐予了他一场逆天级的造化。 一个九世轮回的祝福,又将他,从地狱拉回了人间。 此刻,心中纵有万般芥蒂,可感激却是由衷的。 这种感激,不止对柳如心,也是对柳如月,是她牵了这条红尘线。 “好好待人家,九世轮回的祝福,不是谁都敢发的。” “这世间,真有轮回?”赵云问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谁说的清呢?”月神百无聊赖道。 “那前辈,能否治好她的眼,能否帮她开灵脉。” “这你就不用管了,她的眼无需我治,该复明时自会复明;她的灵脉也无需我开,该有时也自会有,吾有一言你且记,在她双目复明之前,莫对她用任何灵药,只每日用真元为其温养身子便好。” “明白。” “还有,莫动她。”月神又补了一句。 “这....。” 赵云不免一声干咳,月神之寓意,他自是听得懂。 所谓莫动,就是不能行夫妻之事。 “忍不住了,可用手解决。” 月神笑吟吟的。 赵云听的嘴角一扯,大神开起车来,都这般清新脱俗吗? 蓦的,又有璨璨金字刻入他脑海。 赵云仰着脑袋瓜,看了又看,良久都不带吱声儿的。 为嘛不吱声,主要是不认识那些古字,咋看都像是一篇经文。 月神干咳,随之收了,一个拂手,新一片金字悬浮。 此番,赵云能看懂了。 金字是虚幻的,自行排列,每一颗都道蕴天成,且雷息环绕。 “太初天雷诀。” 赵云轻喃,就属这五字最大最璀璨,晃的双眼冒金星儿。 看了良久,他下意识挠了头。 这太初天雷诀,只有心诀,究竟是干啥的,究竟有啥能力,其内并无介绍,值得肯定的是,必与雷有关,不然,也不会带一个“雷”字。 “默记此法,他日会用到。” “明白。” “还有,找一根铁棍儿备好。” “好说。” 简单对白之后,月神再无言语,惬意的躺在了月亮上。 赵云则静心凝气。 足半个时辰,他才熟读太初天雷诀,许是好奇,还默默运转了一番。 貌似没啥特别能力。 不过,此法一经运转,便觉有一股霸烈之意袭满全身。 “好生奇异。” 赵云一声轻喃,总觉浑身都在颤,隐约间还能听闻淡淡的雷鸣。 天阶的? 赵云嘀咕,偷偷看了一眼月神。 恰逢月神开眸,并无言语,可眼神儿寓意,却代表了一切: 再跟老娘提天阶,一巴掌呼死你。 赵云笑呵呵的收眸,看月神表情便知,这又是一部道门神通。 就说嘛!堂堂神明出手,哪可能是凡品。 未有多想,他又盘膝,一边运转洗髓易筋经炼体,一边全身毛孔大开,鲸吞天地灵气,体内更多杂质淬出,被锻炼后,再经天地灵气滋养体魄,潜移默化中,肉身强度在增强,丹田真元也一缕缕积蓄。 啵!啵! 临近黎明,接连两道声响,自他身内传出。 突破了。 今夜成武修,连破两个小境界,已是凝元第三重。 “霸道。” 赵云闭着眸,嘴角浸满了笑意,真元的充斥,感觉着实美妙。 “柳家,给我等着。” 他心中淡淡的一语,是发自灵魂的咆哮,此番重归武道修炼,收拾柳家,将是他第一个使命,赵家所遭的耻辱,日后定会百倍奉还。 【作者题外话】:ps:新书期因为要pk,每天两章更新,希望新老书友没事儿多翻翻。 新书期后...爆更!!! 求收藏、求支持、求推荐、求银票、求评论。 评论区稍后会有一个【龙套楼】,大家想要什么角色,都可以发在里面。 第五章 奉茶 清晨,东方红霞映现。 老树下,赵云终是醒了,一口浑浊之气被长长吐出,随之起身狠狠伸着懒腰,能闻体内噼里啪啦作响,一夜修炼锻体,境界得以稳固。 不经意间,他瞅了一眼月神。 这一瞅,表情有些怪,那娘们儿睡的正香,不过那个睡姿嘛!就不怎么优雅了,四仰八叉,一条玉臂一条腿,还耷拉在下面,哪有女子的矜持可言,本是大好的形象,因这睡姿,被嚯嚯的一点儿不剩。 “秀儿?” 不知为何,赵云下意识的喊了这么一声。 月神缓缓开眸,斜了赵云一眼,你小子是在叫我? “前辈,传我一部斗战的秘法呗!” 机智的赵云,忙慌转移了话题,搓着手呵呵直笑。 月神起了身,还打了个哈欠。 “最好是霸道的,一掌就能拍碎一座山的那种。” 赵云还在说,颇是活跃,说着,还不忘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怕是脑子进水了。” “啥意思。” “霸道的斗战神通,自有霸道的消耗。”月神伸了懒腰,“就你这小身板,就你这小修为,瞬间便会被耗成一具干尸,硬要强用,与自杀无异,无对等的底蕴,纵给你逆天的仙法神通,你也使不出来。” “秒懂。”赵云一声讪笑。 “现阶段,洗髓易筋经已足够,夯实根基才最要紧。”月神缓缓说道,“底蕴足够强,哪怕普普通通的一掌,照样崩天灭地,修炼之路漫长,从无一步登天之捷径,小小凝元境,汝,切莫妄自菲薄。” “多谢秀儿...嗯...前辈教诲。” “孺子可教也。”月神打着哈欠,又歪在月亮上,睡姿依旧很养眼。 这,会是一尊神? 赵云摸了下巴,着实想给月神画下来,也让她自个开开眼。 “赵云。” 蓦的,房中传来呼唤,怯怯而清灵,自是柳如心。 赵云收神,缓缓而来。 未进房间,便自门缝儿中望见柳如心。 她已下了床,正跪在地上用小手摸索,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找啥呢?在找吃的。 满地都是吃的。 也对,他昨夜暴怒,掀了桌子,桌上的茶品点心,散落了一地。 那丫头该是饿坏了,摸到了一块糕点,正拼命的往嘴里塞。 也不知是怜悯在作祟,还是那一幕本就刺眼,赵云看的心神一阵疼。 或许,柳如心在柳家,便是这般过来的。 他甚至怀疑,昨日嫁过来时,柳家究竟有没有给她吃一顿饱饭。 吱呀! 他终是推开了门。 柳如心吓坏了,忙慌起身,瑟瑟发抖,乌七八黑的小手,还握着半块沾染尘土的点心,若非尝过,她都不知世上还有这般好吃的东西。 “洗漱一下,去给父亲敬茶。” 赵云话语平平淡淡,端来了木盆,轻轻擦拭着柳如心满脸泪痕的小脸,而后又带她去了梳妆台,替她卸下了玉钗,为她梳理着长发。 看着镜中的柳如心,他又一次失笑。 这该是他,第一次给女子梳发,也是第一次,这般仔细的看自己的妻子,柳如心比他小一岁,虽是瞎眼,可小脸蛋生的精致,谈不上倾国倾城,但绝对是个美人坯子,许是常年营养不良,颇显面黄肌瘦。 看柳如心,如坐针毡。 长这么大,除了娘亲,还是头回有人给她梳头发。 “我可以做丫鬟。” 第六章 遁地 深夜,赵云出了房门。 出门前,还瞟了一眼意识中的月神,眼神儿怪怪的。 日后,若他真与柳如心那啥,这娘们儿岂不是能看现场直播。 这般一想,很尴尬有木有。 “本神还是要脸的。” 月神斜了一眼赵云,年纪不大,心眼儿还不少嘛! 赵云干笑,坐在了老树下。 完事儿,就往口中塞了一块手绢,运转了洗髓易筋经。 咔吧!咔吧! 旋即,便闻体内噼里啪啦的声响,沉闷的低吼,频频不断。 他一心二用,炼体的同时,也运转了太初天雷诀。 此诀玄妙,运转中偶尔见雷息,霸烈之意颇浓,配合炼体相得益彰。 “小心走火入魔。” 月神提醒了一声,暗道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胆大,两种功法一同运转,相互间会有某种干扰,一个不留神儿会出大问题,譬如走火入魔。 赵云未答话。 赵家的少主,还是天赋异禀的,一心拆二用,他罩得住的。 毕竟,他只有三个月时间。 赵家的子弟,可不止赵康那等货色,出类拔萃者大有人在,想在短短三月内追上他们,怕是有些困难,正因入此,才一刻都不能松懈。 “凡界,都不下雨的吗?” 月神百无聊赖,如这句话,已不知嘀咕了多少遍。 后半夜,赵云才起身,立地站定。 久久,都未见动弹,只见体内真元汹涌,滚入了各大经脉。 “威龙。” 但闻他心中一声轻叱,一步踏出,朝前方打出了一掌。 掌劲颇有力道,且有淡淡的龙吟声。 “八部神龙道。” 月神轻喃,赵云所用的威龙掌法,与此道门神通,颇有渊源,或者说,是一个小小分支,真正的八部神龙道,顷刻间便能崩天灭地。 “神龙道尊,也来过这鬼地方?” 月神心中嘀咕。 不过转念一想,便也释然了,神明无所不在,天晓得会跑哪溜达。 唔...! 赵云这边,就不怎么和谐了,脸色煞白,口溢鲜血。 威龙掌法,太霸烈。 他这小身板,被内劲震伤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皆疼的厉害. 说起此掌法,颇有来历。 未断脉前,外出历练,得自一座残破的古庙。 威龙秘籍有言,不到真灵境,莫用此法,他是急于求成了,根基还未夯实,便自讨苦吃,得亏他经历了炼体,不然,必被震的五脏俱碎。 “来,再打一掌。” 月神斜躺在月亮上,说的很随意。 “疼。” 赵云干咳,一屁股坐下了,运转了心诀,抚慰着体魄。 “早便说过,夯实根基最要紧。” 月神瞥了一眼,不听本神言,看,被震出内伤了吧! “你就不准备...再传我点儿秘法?” 赵云呵呵一笑,眼巴巴的看着月神。 “吾的话,全当耳旁风?”月神瞥了一眼,“贪多嚼不烂。” “话是这般说,可你我属共生,我死你葬灭。” “所以,教我一些保命的神通最靠谱,我安全了,你也安全。” “你是神嘛!无所不能。” 赵云开了忽悠模式,一言接一语不带停,哪像受了伤的人。 月神未言语,不过细细一品,诶?还真是。 又见她拂手,璨璨金字挥洒,一颗颗晃的赵云双目冒金星儿。 “遁地术,拿去偷着乐吧!” “谢前辈。” 赵云眸光熠熠,将法门一字一字皆了记于心。 遁地,他是听过的,属奇门遁甲。 然,他也只听过,饶是各家族长,也未真正见过此术。 未有多想,他盘膝而坐,静心参悟。 此法并无想象中那般繁琐,好学自也好用,试想,与人干仗打不过时,一个遁地,比啥都好使,月神所传,的确是一个保命的神通。:魰斈叁4 不知何时,才见他起身。 遁! 伴着一声轻叱,他施了遁地法门。 不过,其后画面就有些尴尬了,一个遁地不要紧,下半截身子入了土,可上半截身子,却露在外面,咋看都像一个木桩,杵在了泥土中。 “事儿不大。” 赵云看了看,毕竟第一次用遁地,不成功也正常,需多多磨炼才行。 尴尬还是有的。 半截身子入土,一阵胡乱扑腾之后,愣是没出来。 哗啦啦! 蓦的,有凌乱的水珠滴落声,更有一阵阴森的风袭来。 赵云下意识抬眸。 这一看,顿的一愣,只见对面那口古井中,竟有一个人爬了出来。 准确说,是一个女子。 她披头散发,且头发奇长,眼冒绿光,口中血淋淋的,指甲不知多少年没剪了,不止长还透亮,泛着阴森的幽光,正狰笑的看着他。 “秀儿,这是个女鬼吧!”赵云说道。 “嗯,是的。” “你早知道井中有鬼?” “知道。” “为嘛不与我说。” “不想。” 闻之,赵云的脸色,顿的黑了个透顶。 “好精纯的气血。” 女鬼舔着猩红舌头,自带一种桀桀的笑,竟能祸乱人心神。 “你等我出来。” 赵云又扑腾,一个土遁没用好,半截身子还在土里呢? 奈何,任他如何施力,还是出不来。 他没出来,女鬼倒是出来了,已自井中彻底爬出,阴风扑面。 “父...唔....。” 赵云呼唤,如此尴尬境地,得找人帮忙才行。 可惜,父亲的“亲”字还未完全喊出口,女鬼便动了,那奇长的头发,如黑影般袭来,缠住了他的脖子,所谓的呼唤,顿成无音之声。 唔...! 赵云闷哼,脸庞涨红,额头也青筋曝露,总觉脖子要被扭断。 瞧月神,看的饶有兴趣,不准备帮忙,也帮不上忙。 若赵云,连一只女鬼都解决不了,那他真就是废物一个了。 “好精纯的气血。” 女鬼阴笑,口中还有绿油油的口水流出,满是恶臭味。 赵云咬牙,在外的双手,攥了女鬼的头发,以此借了力,自土中拔身而出,而后用力猛地一扯,还在狞笑的女鬼,便被拽向了他这边。 同一瞬,他挥了手,一记威龙掌打的霸气侧漏。 啊...! 女鬼一声惨叫,又坠入了古井。 “哪跑。” 赵云一步上前,女鬼虽落入了井中,可那奇长的头发,还有半截散落在井外,又被他抓住了,死命的往外扯,又给女鬼拽了出来。 “让你笑。” 赵云抬起的手掌,再一次落下,板板整整拍女鬼脑门儿上了。 这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女鬼不蹦跶了,化成了一片阴雾,隐约间还能听闻哀嚎。 “井中哪来的鬼。” 赵云趴在井口,极尽目力往里瞅,搞不好,里面还有。 “莫找了,就这一只。” 月神说道,单手托着脸颊,百无聊赖的望着苍缈,不知在想啥。 赵云收眸,还在寻思。 井,玄中至阴之地,生了邪祟,也实属正常。 值得肯定的是,这古井,在某个年代,必发生过一件极惨的事,譬如,有人被推入了井中,在极阴之处,阴魄不散,终成了一只厉鬼。 好巧不巧,让他撞上了。 此刻想来,还顿觉后怕,也得亏是他遭遇了,若他走后,瞎眼的柳如心,以及这园中的两个丫鬟,岂不是很危险,必成女鬼盘中餐。 未多想,他搬了大石头,给井台砸了个粉碎。 出过厉鬼的古井,想想都膈应,里面的井水可不能再吃了。 “云儿?” 园外,有呼唤声,闻音色乃赵渊,听了动静才跑来观看,刚走到门口,便闻石头碎裂之声,天晓得赵云在砸什么,而且声音还不小。 “父亲。” 赵云开了门,一边还擦着汗水。 “怎的还未睡。” 赵渊上下扫量赵云,大半夜的浑身污浊,且还热汗淋漓。 “起来撒尿。”赵云一声干咳。 “早些休息。”赵渊微笑,拍了拍赵云,总觉赵云身体厚实了不少。 “父亲,我走后,能否找人帮柳如心温养身子。” “父亲心中有数。”赵渊笑着转了身,此事,何需赵云说,早已寻了一个客卿女长老,既是认了儿媳,便是自家人,做爹的哪会吝啬。 赵云关了门,一步踉跄,口吐了鲜血。 威龙掌霸烈,今夜连用三次,伤的可不轻,如此,才更觉根基的重要,若放在以前,若也是凝元三重用此掌法的话,怕是已筋脉尽断。 “我有一事不明,为何父亲看不出我灵脉已接续。” 赵云擦了嘴角鲜血,疑惑的问道。 “眼界,是个好东西。”月神的回答,还是那般有学问。 赵云干咳,找地儿疗伤了。 夜,悄然散去。 天色还未大亮,他便伸着懒腰起了身。 一夜未睡。 洗髓易筋经法门,又运转了两个大周天,让他欣喜的是,因威龙掌被震出的内伤,竟复原了不少,且筋骨肉的强度,也有质的蜕变。 “真真霸道。” 赵云笑的乐呵,一步踏下,瞬身入地。 乃土遁。 大半夜的没歇着,已掌握了此法门,想想昨夜,才是真的尴尬。 “少爷,吃饭了。” 不多久,便闻玉儿小丫头呼唤,另一个丫鬟,也搀着柳如心过来了。 瞎眼的新娘,依旧不自然。 她久久未坐,娘亲说,嫁人要守妇道,丈夫未落坐,她便不能坐。 “赵家没这般多规矩。” 赵云伸着懒腰而来,难得露了一抹微笑。 早餐,还是很温馨的。 饭后,他便拿了包袱和佩剑,离开了小园。 赵家府邸外,已备好一辆马车。 兵铺距此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毕竟忘古城疆域很辽阔。 “走了。” 赵云背对府邸挥了手,跳上了马车,随之扬起了马鞭。 三月后,他还会回来。 届时,属于他的,他会一样不少的都夺回来。 【作者题外话】:ps:媳妇要生了,在医院陪护,《仙武》今天会断更。 第七章 兵铺 “诶?赵云。” 马车驾入大街,便惹来路人侧眸,多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前日夜晚,他与他赵家在柳家府邸前,可谓风光无限,已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他并未赶走柳如心。” “毕竟嫁给他了,瞎子配废物嘛!真天造地设的一对。” “瞧这架势,该是被遣出家族了。” 议论声颇多,讥笑嘲讽自是有,少不了惋惜叹气。 赵云无视,驾车而过,啥个讥笑,啥个嘲讽,这些年早已习惯。 见怪不怪了。 往昔,他乃赵家的少主,货真价实的武道天才,入目所见,皆点头哈腰者,阿谀奉承自是少不了,何等光辉;断脉之后,世人本性表露无疑,曾经对他的谦卑,都一样不少的讨了回去,且还变本加厉。 所谓世态炎凉,由此可见。 卑微的三年,于他而言,也是锻炼心境的三年。 议论声中,他渐行渐远。 不知何时,马车才停下,抬眸已是一间店铺前,正是要来的赵家兵铺,门面颇显大气,一左一右,都蹲着一座石狮子,看起来很唬人。 “少爷。” 方才下车,便见两各少年走出,一名杨大,一名武二。 “家主已交代过,少爷请。” 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老者,和蔼可亲。 这老者,赵云认得,都叫其老孙头儿,是赵家的外姓人,听闻是爷爷外出时捡来的乞丐,入了赵家,一辈子都对老家主感恩戴德。 “东西不贵,权当心意。” 赵云笑着,将捎来的三个木盒分给了三人。 这是见面礼,毕竟日后要在一起共事,纵外姓人,也需搞好关系,凡是外派的家族子弟,基本都会打点一些,人情世故还是要的。 “谢少爷。” “叫我赵云便好。” 赵云微笑,随之踏入了兵铺。 街人见之,多有驻足,好似都知赵云来此的寓意,显然是被家族发配了,若非赵渊还是家主,若非有私心,不然会被发配的更偏远。 赵云已坐在柜台。 老孙头儿抱来账目,凡有主家人来,这都是必走的过程,查账是必须的,卖了多少兵器,又进了多少货源,一笔一笔,都得记清楚。 既是过场,该走的还是要走的。 赵云看的有模有样,可谓一目十行,只因曾经是少主,父亲打小便把他当家主来培养,什么事都要学,这个查账,也是他的必修课。 “收了吧!” 未多久,他合了账目,除了不赚钱,其他没啥问题。 忘古城卖兵器的商铺,可不止他一家。 竞争是有的,谁家的质量好,谁家的便宜,自会往谁家跑。 查账之后,这货就百无聊赖了。 坐在柜台,双手托着脸庞,瞅瞅这看看那,兵铺不算小,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品质嘛!算中上等,真正上好的兵器,都在柳家兵铺。 只因他家,有一个不弱的炼器师。 炼器师,可是一个吃香的职业,到哪都是座上宾。 与其类似的炼丹师,更加吃香。 但,如这类人,着实少之又少,因条件太苛刻,基本都是一脉单传。 第八章 赚钱 再回兵铺,他直奔后堂。 后堂,有一座小园,还算僻静,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唔....! 很快,闷哼声响起,又是霸道的炼体,配合太初天雷诀。 一周天下来,疼了个半死。 然,痛有痛的好处,多番炼体淬元,筋骨肉强度又提升不少。 接下来的,便是遁地术。 毕竟是保命用的,那得练个通透,可不能再像昨夜,这若逃命的时候,只半截身子入土,天晓得有多尴尬,一不留神儿是会丢掉性命。 此后,他拿了一柄长剑,于园中舞动。 剑法嘛!还算精妙,但这种精妙,落在月神眼中,就是垃圾了。 她倒是想传赵云斗战仙法。 可惜,这货才只凝元第三重,纵是传了他,也只能摆着看。 这边,赵云已收剑。 累的气喘吁吁,正搁那抱着紫金小葫芦研究。 未多久,便又见他起身。 说他是个武痴,也并不为过,貌似就没歇息过,几乎每次都累到力竭,如这回,站都站不稳了,一屁股坐下,已是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买些玉露灵液回来,炼体后融水浸泡,效果更佳。” 脑海又响起月神的话语。 “那东西可贵的很。” 赵云一声干咳,神色还有些尴尬。 “堂堂少主,会没钱?” “真没。” 赵云讪笑,俸银倒领过不少,钱也攒了很多,但却拿去买了一根价格不菲的玉簪,本想在成亲当晚送给柳如月,谁曾料,整出一场偷梁换柱的婚礼,而那玉簪,也未曾带来,若带在身上,定拿去卖了。 “就剩几块碎银子,买半斤都不够。” “找你老子要。” “张不开口。” “兵铺的抽屉里有,去拿啊!” “下不去手。” “要不,你找个凉快地儿待着?”月神斜了一眼赵云。 “这就挺凉快。” 赵云耸拉了脑袋,一个钱字,难到英雄汉。 “对面,有赌场。”月神又开口。 “我的赌运,一向很差。”赵云一声干咳。 “你当老娘是摆设?” “我钱袋呢?” 月神话刚落,赵云便麻溜起了身,在包袱里一通翻找,啥个衣服鞋子,啥个佩剑匕首,拿一件扔一件,这架势,显然是在找啥东西。 最后,才翻出了一个小钱袋。 瞧月神,看赵云的眼神儿,语重心长了一分,目测,这是个逗逼。 “就说嘛!神的本事大着呢?” 赵云笑呵呵的,揣着钱袋走了,月神敢说,必定能赢钱。 “少爷。” 见赵云出来,坐在柜台的老孙头儿起了身。 “卖了多少。” “行市不好,无人问津。” “意料中。” 赵云深吸一口气,如先前所说,柳家有炼器师,出售的武器各个上品,买兵器的都去他家了,这里的生意惨淡也正常,还是品质不行。 想到这,他心情很不爽。 被其他家族强压一头,倒也罢了,被柳家压着,就很恶心了。 “日日赔钱,不出三月,家族必将其关张。” 老孙头儿唉声叹气道,看那苍老的神态,多显沧桑和不舍。 这副神态,赵云看的懂。 听父亲说,这间兵铺是爷爷做少主时一手创立的,自那时,老孙头儿便跟着爷爷打江山,老东家虽不在了,他却守了这间兵铺几十年。 兵铺没落,心境自可知。 赵云心中暖意浓浓,如老孙头儿这般忠心的人,世上已不多见。 “我想做炼器师。” 赵云心中道,是对月神说,可不能让爷爷的心血,败在他手中。 “器与丹似。” “炼器同炼丹,要么身负火焰,要么身负雷电,此乃先决条件。” “这些,你可有?” 月神回的随意,正单手托着脸颊,望看着苍缈。 “你是神嘛!定有方法。” “如此,那便等下雨天。” “下...雨?” 赵云挑眉,不知月神寓意,也未曾问,问也白问。 “我出去转转。” 留下一语,他走出了兵铺,穿过熙攘人群,入了赌场。 “大、大、大。” “小、小、小。” 方入赌场,便闻大呼小叫声,一个个赌桌,都围满了人影,且分成了两派,一方喊大一方喊小,多数都光着膀子,如打了鸡血,嗷嗷的。 “他娘的,咋个还是大。” “不听我的,看,输钱了吧!活该。” “快快,赔钱。” 满赌场都乌烟瘴气,闹腾腾的,赢者欢喜,输者骂娘。 “诶?赵云。” 不少人侧眸,瞧见赵云,都挑了眉毛,连赌桌庄家都看了过来。 “被废了少主,跑这来消遣?” 多数人都这般想,一场婚礼遭了打击,不自觉的以为,赵云是自甘堕落,如此,又免不了闲话,啥个讥讽嘲笑,暗叹惋惜,此起彼伏。 “好地方。” 赌徒们的眼神儿,赵云无视,揣着手来回的逛游。 最后,才在一个赌桌停下。 赌桌上,堆满了铜钱、银子和金元宝,除这之外,还有押衣服的人才,输了个溜光,凡是能拿来做赌资的,会毫不犹豫的放在赌桌上。 这等例子,屡见不鲜。 输红眼的人,莫说是衣服,连媳妇、孩子、地契都会拿来赌。 “赌博害人哪!” 赵云一语深沉,很自觉的拎出了钱袋,看的月神一阵想笑。 “押多赔多。” “押少赔少。” “下定离手。” 庄家咋咋呼呼,手握着筛盅,晃的那叫一个有节奏,筛子碰撞声悦耳,但想听出点数,怕是有点儿难,只因筛盅材料很特别,靠听没用。 说话间,筛盅已扣在桌上。 “大。” “听老哥的,这回押小。” “三两,大。” 赌徒们颇亢奋,各个双目通红,押了注,就等着收银子了。 “押哪边。” 赵云问了一句,赌钱嘛!无非大小,输赢参半。 “二三四。”月神随意道。 “就是小呗!”赵云留了一块碎银子,其他全砸上去了。 “开了。” 庄家一声嘶喝,掀开了筛盅,三颗筛子扎堆儿。 看点数,板板整整的四五六。 扑哧! 不等赌徒大骂,便闻赵云傻不拉几的笑了。 众人看去时,那货正弯着腰捂着脸,也不知在笑啥。 他能笑啥。 神?神经病吧!你个疯娘们儿,到底行不行啊! “眼神儿咋还不好使了。” 本是斜躺在月亮上的月神,不由坐正了,还用手揉了揉眼。 赵云还在笑,看的赌徒乃至庄家,都一脸懵逼。 “赵家少爷,出的是大,你输了。” “我知道啊!” “那你笑啥。” “我笑了吗?” 赵云埋了头,扯开了钱袋,往里瞅了瞅,就剩一块碎银子了。 就说吧!得亏留了个心眼儿,没全部押上去。 某个自诩为神的秀儿啊!忒不靠谱,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要赢钱。 事实呢?一个点儿都没猜对。 月神笑的尴尬,一把输的,神的面子都挂不住了。 “八成受刺激了。” 众赌徒们眼神儿依旧怪,缓缓收眸,很本能的以为,赵云因多番打击,精神有点儿不怎么正常了,输钱了还笑,赢了钱岂不是要上天。 “押多赔多。” “押少赔少。” “下定离手。” 庄家又开始大呼小叫,手握的筛盅,摇的霸气侧漏。 “就剩这一两了。” 赵云拈着银子,瞟了一眼月神,眼神儿都成斜的了。 “二二三。” 月神淡淡道,语气深沉,此番看的颇清楚,得对得起神的名头。 赵云颇随意,仅剩的银子,扔在了赌桌上。 别说,这次月神是靠谱的,一两银子押上,回来的是二两。 众赌徒齐侧眸,看了一眼赵云,想瞧瞧他啥反应。 方才输钱,笑的傻不拉几;如今赢钱,他反倒没啥表情了。 “五六六。” “得嘞!” “三五四。” “听你的。” 月神负责报数,赵云负责扔钱,一神一人,配合的颇默契。 运气这种东西,其实不重要。 有一尊神搁那杵着,啥个运气,都没这个好使。 几把下来,已有上百两进账。 莫说赌徒,连庄家看他的眼神儿,都不怎么和善了,前后连已赢几把,这个废物少爷的运气,貌似有点儿压不住啊!是真傻还是假傻。 赵云可不傻。 赢钱有赢钱的门道,可不能一直赢,庄家会骂娘的。:魰斈叁4 所以,偶尔输一把,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套路,用的很好,既是赌钱,有输有赢嘛!把把赢那是赌神。 赌场最恶心的就是这号的,出门就弄死你。 既是懂得门门道道,傻子才会一直赢,哪个赌场都不是冤大头。 “赵家少爷,此番押哪边。” 赌徒们眸光熠熠,各个都等着赵云说话,有几把,都是跟着赵云来了,赢了不少钱,一桌子不务正业的人才,把庄家赢的脸都黑了。 在他们看来,情场失意,赌场自得意。 管他是天才还是废物,能帮他们赢钱便好,其他的不重要。 “你们随意,我去喝花酒了。” 赵云笑着,抱着钱袋走了,已有二百两,足够用好几日,可不能逮住一只小羊羔儿,朝死了薅羊毛,一个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至于钱用完了,还会再来。 不过,下回来时,定会乔装打扮一番。 “得,赌神走了。” “赌你妹的神。” “押,速度押注。” 庄家咋咋呼呼,脸色颇黑,期间还不忘瞟了一眼赵云。 成了废物,运气咋还变好了呢? 自然,他们可不会因二百两银子,去追杀赵家的少爷,这些个都小钱,赌场还是输得起的,真遇见那些不长眼的,那得杀人劫财。 “还是头回有这么多钱。” 这边,赵云埋着头清点着银两,一路笑呵呵的。 “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月神瞥了一眼,还家族少主呢?赢了二百两,就乐的屁颠屁颠儿的。 嘁! 赵云不以为然,一步踏出了赌场,直奔街那头。 不多久,他进了一间药材铺, 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足有十几斤玉露灵液。 “足够三日之用。” 赵云暗自盘算,有些肉疼,这玩意儿的确价格不菲,一般的武道修者,可撑不起这等消耗,动则上百两,家族少主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还好,他有取钱之道。 赌场是个好地方,日后手头紧了,便去那溜达一圈。 【作者题外话】:ps:孩子生了,《仙武》请假几天,《永恒》照常更新(因为先前有存稿)。 第九章 天打五雷轰 再回兵铺,天色已渐晚。 饭后,他紧闭了房门,寻来了一个大木桶,灌满了清水。 继而,便是三斤玉露灵液倒入。 搅动之下,清水多了颜色,云气缭绕,且灵力充沛。 “你,还不睡?” 赵云瞅了瞅月神,要洗澡了,有个人看着,真不好意思脱衣服。 月神斜了一眼赵云,你毛儿长齐了没。 赵云不以为然,一把扯了衣衫,既是想看,那就看呗! 月神收眸,又望苍缈。 只闻扑通一声,赵云跃入了木桶,盘膝而坐,随之运转了洗髓易筋经,水顿起波纹,灵液随毛孔浸入体内,清凉温和,可滋养体魄。 未多久,清水浑浊不少。 灵液被吸收,体内却炼出了杂质,却还带一抹淡淡的腥臭。 如此,三日悄然而过。 三日间,他的生活颇有规律,白日躲在房中炼体,黑夜立于月下练遁地,除吃饭睡觉,貌似就是修炼,时间久了,逐渐适应了炼体之痛。 啵! 第四日降临,武道修为有突破,已至凝元第四重。 翌日,他早早便出了兵铺。 巷子一个角落,他带上了一张人皮面具,还在下颚,粘了一缕白胡子,完事儿,在嘴边点了一颗痣,一番乔装打扮,这才进了赌场。wenxueзч.net 早说过,这是个好地方。 手头紧了,便来这拿点儿,不然哪有钱买玉露灵液。 不多久,他便出来了。 这次比上回更狠,赢了足三百两。 赌场不干了,派了两个小厮,一路尾随,显然要杀人劫财。 可惜,入了巷口,就不见了赵云踪影。 遁地术,赵云已用的很溜,待两个小厮挠头离去,他才出来。 还是那间药材铺。 赵云再出来时,一手拎着一个大酒坛,但装的却是玉露灵液。 今日的兵铺,生意依旧惨淡,半天不见一个人。 赵云也叹息,怕是爷爷生前的心血,真要败在他的手中了。 眨眼,又是三日。 未见赵云出房门,还真是个武痴,没日没夜的修炼。 深夜,万籁俱寂。 赵云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床,许是太疲惫,很快堕入酣睡。 “本神掐指一算,要下雨了。” 月神未睡,坐在月亮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苍缈。 映满星光的天,已有乌云密布。 很快,便是一道闪电,三五息后,才闻轰隆的雷鸣。 “起来。”月神敲了敲赵云意识。 赵云被惊醒,揉着惺忪睡眼坐起,睡的正香呢? “上马,拿上铁棍儿,去城外。” “大半夜的,抽什么风。” “哪那么多废话,速度。” 赵云打着哈欠,四下瞅了瞅,未见铁棍儿,便从兵铺随便拿了一杆铁质长枪,见要下雨,还戴了斗篷披了蓑衣,而后骑马一路直奔城外。 忘古城外,乃一片群山,凶兽时常出没。 赵云驾马,顺着幽暗的山路入了深山,至今不知月神要干啥。 “停。” 不知何时,才闻月神言语。 “上山巅。” 而后,便见她抬手,随意指了不远处一座山头。 赵云栓了马,一路爬了上去。 “站稳了,举起长枪。”月神话语悠悠。 “别闹,打雷呢?” 赵云一阵咧嘴,这特么举起铁质的长枪,不遭雷劈才怪。 “运转太初天雷诀。”月神淡道,“死不了。” 赵云眸子亮了一下,自被传太初天雷诀,已搁置多日,至今才被提起,听月神话语的寓意,这部带“雷”字的神诀,真要配合雷电才好使,此刻也才知,为嘛月神让他准备铁棍儿,原是要用来引雷的。 说到雷,他下意识抬眸看天。 雷电正凶,这般站着遭雷劈,想想都心里发毛。 “速度。”月神催促道。 “秀儿,你可别坑我。” 赵云干咳,举起了长枪,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雷电,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挨一下,一不留神儿会被劈成灰的。 他不敢松懈,默念太初天雷诀,一刻不敢停。 远远望去,就如一杆标枪杵在那,笔直笔直的,就等着遭雷劈了。 轰! 轰声起,天空电闪雷鸣,一道雷电从天而下,劈在了长枪上。 唔....! 赵云闷哼,一步踉跄,感觉身体都要炸了。 轰!砰!轰! 不待他站稳,又四道雷电不分先后,加上第一道雷,板板整整的天打五雷轰,谁要是发毒誓,就是这般遭雷劈的,比摸了电门还酸爽。 长枪炸裂了,崩灭成灰。 赵云也倒下了,衣衫破烂,浑身狼藉,脸庞更乌七八黑,本是平顺的长发,还有些打卷儿,而且,青烟直冒,仔细去嗅,能闻烤肉味儿。 “我,还活着吗?” 赵云喃喃,只觉脑海嗡隆隆,意识也迷离,已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看体内。”月神慵懒道。 赵云收神,内看身体,这一看,顿的惊异。 但见体内,多了雷电。 “这,便是太初天雷诀的能力,可引雷霆入体,配合太初天雷诀功法,内修可淬炼体魄,外用可斩人杀敌,它之奥妙,远非你能想象。” “看出来了。” 赵云呆呆回着,心念一动,掌中有雷电萦绕,闪的他神色恍惚。 雷,这是雷啊! 自古,遭雷劈者,没一个有好下场,更莫说引雷入体了。 看体内雷电,咋看咋不真实。 恍惚中,更多的是震惊,震惊太初天雷诀,太他娘的霸道了。 想到这,他忙慌运转了太初天雷诀。 顿的,体内雷息涌动,体表能见雷电撕裂,不止体表,就连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也都多了雷电萦绕,霸烈之意袭满全身。 有雷鸣声,于耳畔经久不散。 除此之外,便是真元,也雷光四射,在雷电淬炼下,真元更加纯粹。 奥妙不止于此。 更让他欣喜的是,运转太初天雷诀,体内雷电竟在增强,好似一颗种子,栽在了泥土里,已生了根发了芽,日子久了,必成参天大树。 咔吧!咔吧! 他又一心二用,运转太初天雷诀时,他也运转了洗髓易筋经。 如他所料,事半功倍。 以雷淬体,配合洗髓易筋经,更显霸道。 “妙,着实妙。” 赵云惊喜不已,这顿雷劈遭的值,劈出了造化。 “你属性为风,雷助风势,风造雷威。”月神话语悠悠。 “这我懂。” 赵云笑道,风属性的武修,以速度著称,若再有雷助威,二者相辅相成,配合攻击秘法,威力必霸道,若能掌握好,出手即为雷霆一击。 “我已有雷电,能否做炼器师了。” 惊喜之余,赵云搓了手,眸光熠熠的看着月神。 “自是可以。” “那教我炼器呗!” “天空还有雷电,继续吸收,炼器一事,稍后不迟。”月神淡道。 “明白。” 赵云当即盘膝,心中默念太初天雷诀。 如今,纵无长枪,一样可引雷入体,只因他体内,已有雷电。 以雷引雷,嗯...没毛病。 第十章 天外陨石 轰!轰隆隆! 伴着轰隆,雷电又降下,劈的赵云皮开肉绽,一丝丝雷电,通过伤口被吸收,与体内雷电融合,雷威更胜,将其体魄,淬炼的雷光四射。 此刻,若有人在此,必定惊异。 坐那被雷劈,竟是没事儿,若传出去,必是天下奇闻。 唔....! 赵云闷哼不断,雷电虽劈不死他,但是疼啊!体内骨骼噼里啪啦作响,筋骨肉皆如铁锤在敲打,亦如一团烈焰在煅烧,痛到浑身发颤。 此刻,瓢泼大雨已下。 遥望而去,他如一片闪烁的光,身形被雷电和雨水模糊。 雨中引雷,雷下淬身。 他的悟道修为,又有突破,自第四重杀到了第五重。 时至深夜,大雨才停歇。 赵云并未起身,静若磐石,宝相庄严,已运转了洗髓易筋经,此心经,真有某种神力,被雷劈出的一道道血壑,伴它运转,竟缓缓愈合。 待星辰又列满天穹,他才缓缓开眸。 雷电淬体,肉躯更显强硬,连呼出的浊气,都带一丝雷息。 “这感觉,着实妙。” 赵云翻身而起,一记威龙掌拍出,有亢浑的龙吟,三五丈外的一座巨石,被打出了一个五指印,连庞大石体,都崩出了一道道裂纹。 见之,他翻手又一掌。 这一掌,他加持了雷电,龙吟声中,还多了雷鸣声。 轰! 当场,巨石炸裂,被赵云一掌打的碎石纷飞。 掌劲更霸道。 如此霸道,若是人挨了,必定很酸爽。 “根基夯实,果是益处多多。” 赵云一笑,先前施威龙掌法,会被内劲震伤。 如今,也只剩**之感。 这,都归功于洗髓易筋经和太初天雷诀,两功法配合,真奥妙无穷。 蓦的,一片金字已刻入他脑海。 月神传秘法了,一颗颗璨璨金字,还是那般晃眼。 乃炼器的奥义。 赵云看的目不转睛,每逢此刻,都格外的上进和好学。 盘膝闭眸,静心感悟。 月神就悠闲了,斜躺月亮上,惬意假寐,只时而抬眸,瞥一眼苍缈。 看赵云,心神已沉湎。 奥义有说,炼器与炼体颇有相似,淬炼杂质是必须的,以提升兵器硬度、柔韧度与紧密度,便如夯实身体根基,如此才能铸出好兵器。 自然,这只是最基础的。 炼器奥义博大精深,月神所传,也只冰山一角,但绝对够用了。 不知何时,他开眸。 见他定了那么一瞬,才微微仰了头,俩眼珠还左右摆动,只因星空中,竟有一颗星辰坠落了,在夜下,划出了一道极其优美的弧线。 “流星?”赵云轻喃。 轰! 话落,便闻一声震天巨响,他口中的流星,着地了,将远处一座山峰,砸的轰然崩塌,有不少纷飞碎石,还崩到了他所在的这座山头。 “取来。”月神随意道。 “有宝贝?” 赵云眸光一亮,忙慌起身下了山,直奔那座被砸塌的山头。 距离不算近。 待到那片天地,入目便是一片狼藉,满地皆碎石,许是动静太过浩大,乃至周围的参天古木,都被撞倒了不少,而且多数都被烧焦了。 赵云双目微眯,定眸环看。 最后,才定在一堆碎石的正中心,那有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咋看都如一块焦炭,约莫酒坛大小,坑坑洼洼的,且形状还不怎么规则。 “秀儿,是它不。”赵云问道。 “嗯。”月神轻嗯,回应的不咸不淡。 “这会是宝贝?” 赵云走来,蹲在了黑石前,上下的扫量,时而还伸手敲一敲,看不出所以然,欲搬起来好好研究研究,可让他惊异的是,这小小一块石头,重量远超他的想象,得有五百斤重,催动了真元,才将它搬起。 “这是啥。”赵云怀抱着石头,好奇的问道。 “天外陨铁,准确说,是天外陨石,淬出杂质,剩下的便是陨铁。” “好东西。” 赵云舔了舔舌头,眸子锃光瓦亮,陨铁他是听过的,铸造兵器的材料,从来都是有价无市,纵是有,王公贵族也不见得买得起,他也只听过,从未见过,更莫说天外陨铁了,加一个“天外”,顿觉高大上。 就说嘛!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正缺一把趁手的兵器,用此陨铁打造,最合适不过,必定霸道。 “放下石头,你可活命。” 蓦的,一声冷笑自身后响起,话声沙哑,似被烟熏过。 赵云豁的转身。 入目,便见一个黑衣人,嘴边多胡茬,生的凶神恶煞,脸上一道刀疤,格外的醒目,此刻正对着他幽笑,可那种笑,咋看都是瘆人的。 还有他的眼,多血丝显猩红,阴森暴虐。 “真灵境。” 赵云心道,方才太过关注陨石了,愣是未觉察有人过来。 也对,这般大动静,山中若有人,必被惊动。 他抽空,看了一眼月神,那娘们儿事先必知道,却未告知他。 “拿来。” 黑衣人淡道,伸了大手,看他那神态,不止要打劫,还会杀人。 “这般想要,给你。” 赵云倒也干脆,怀抱的陨石,隔空扔向了黑衣人。 “倒也懂事儿。” 黑衣人幽笑,随意抬了手,天降的陨石,必定是个宝贝。 然,他小看了陨石重量。 五百斤的石头,事先并不知,一手接下,顿的一步踉跄。 “威龙。” 未等其站稳,赵云便已扑来,一记威龙掌刚猛霸烈。 开玩笑,一个真灵一重,也想抢我宝贝? 对方措手不及,结结实实挨了赵云一掌,的确够酸爽。 小小凝元境,哪来这般重的掌劲。 黑衣人满目惊异,这一掌的力道颇够分量,打的他都喷血了。 “威龙。” 赵云一声铿锵,一掌命中,想再给那货补一掌。 “小杂种,找死。” 黑衣人暴怒,豁的站定,一拳呼啸而来。 砰! 拳掌碰撞,赵云被震得蹬蹬后退,手掌血肉模糊,五脏六腑生疼。 看黑衣人,巍然未动。 武道修为不对等,这便是差距,一般情况下,真灵绝对碾压凝元。 “死吧!” 黑衣人冷哼,一步踏出跃身而起,一记掌刀凌天劈下。 赵云未动,任由一掌劈来。 在黑衣人看来,这个小小凝元境的武修,已被吓傻了。 事实上,赵云可不傻, 在掌刀即将临身的那一瞬,他施了遁地术。 人没了。 黑衣人霸气侧漏的一掌,当场劈空,身体顿的失了平衡。 而赵云,已从地底冲出。 黑衣人刚落地,还未站稳,便被他抓住了一条手臂,整个抡了起来。 砰! 其后画面,就极其的养眼了,真灵一重境的黑衣人,被凝元五重境赵云,狠狠摔在了地上,满是碎石的大地,都被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噗! 黑衣人这口鲜血,喷的老高,双目凸显,眼珠子都差点儿被震出眼眶了,再看体内,五脏六腑移了位,骨骼不知碎了多少,经脉都断了。 他娘的,一掌没劈好,一脸的懵逼。 这一摔,可不止伤筋动骨,当场就瘫痪了,也怪肉身强度太差。 “一路好走。” 赵云淡道,一掌拍在了黑衣人脑门儿,结果了他的性命。 黑衣人瞳孔紧缩,临了,都满脸的郁闷。 他是该郁闷,牛逼哄哄而来,竟被一个凝元境反杀了,是他太大意了,若早知赵云不简单,定谨慎对待,很多底牌还未用,这就被灭了。 赵云已蹲下,拎走了黑衣人的钱袋。 待扯开一看,顿的一惊,满满的银票,得有一千多两。 “这是打劫了钱庄吗?” 赵云唏嘘啧舌,战利品之丰厚,让他措手不及啊! 揣了钱袋,他又继续搜。 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儿,自有不少,看品相,都不怎么值钱。 最后,他从黑衣人怀中,搜出了一块玉石。 玉石成墨色,方方正正,只婴儿拳头那般大,底部刻有花纹。 “印章。”赵云自认得。 所谓印章,但凡有身份的人,基本都会找人刻一个,懒得签字画押了,盖个章就好,如皇帝的玉玺,每一道圣旨,都会在上面印个章。.wenxue一二 赵云对着墨玉印章的底部,哈了一口气。 完事儿,在胳膊上印了一下,想瞧瞧这个黑衣人,究竟啥个身份。 然,印出来的并非人名,而是一个狼形图文。 “有意思。”赵云一声嘀咕,收了墨玉印章,取了一个紫色的小瓶子,也是从黑衣人这翻出来的,其内装的,乃化尸散,毁尸灭迹用的。 这可是好东西,只有黑市才有的卖。 瓶中一撮粉末洒出,黑衣人的尸身,渐渐化作了血水。 “有强者靠近,玄阳境。” 月神淡道,方才真灵一重的黑衣人,是给赵云磨炼的。 玄阳境嘛!还是算了。 那等级别武修,于赵云而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掌便能打残他。 看赵云,已抱起陨石便跑。 十几丈后,他便瞬身遁地了,跑是不赶趟了,那玄阳境已到了。 很快,一道黑影闪掠而来。 乃一个麻衣老者,环望着四周,瞧见那一滩血水时,还老眸微眯。 地底,赵云屏气凝声,气息丝毫不敢透露。 遁地虽玄奥,但在强者眼中,并非无罩门,敢透露气息,一样能被寻到,老者乃玄阳境,感知力该是不错,一个不留神儿,便会暴露的。 其后的桥段,不难想象。 月黑风高,在这深山老林,可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人呢?” 麻衣老者轻喃,看了又看,分明觉察到了气息,一瞬消失了。 待收眸,他才惺惺离去。 他虽走了,赵云却未冒头,麻衣老者套路深,并未走,藏在了暗处。 足有半柱香,那厮才转身离去。 良久,才见赵云窜出了地底,浑身上下都冷汗直冒。 老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果是不假。 方才,若非月神提醒,他定会傻不拉几的跑出来,那就惨了。 “世事险恶啊!” 赵云一声唏嘘,怀抱着陨石,窜入了群山更深处。 未多久,寻了一处山洞。 完事儿,还不忘用树枝遮掩,这才一屁股坐下,哐当一声放下了陨石,为了这宝贝,接二连三有惊喜,想起麻衣老者,至今还觉后怕。 去看月神,还是那般的清闲。 赵云斜了一眼,这娘们儿,骨子里可不是啥乖宝宝。 【作者题外话】:ps:10~13号新注册的用户的30天会员已到账。 第十一章 龙渊 山洞中,黑漆漆一片。 良久,才见赵云取了火折子,燃起了一堆篝火。 而他,便盘在篝火一侧。 先前与黑衣人对撼一掌,被震出了内伤,需用真元温养体魄。 三个时辰后,见他开眸。 而后,他召唤了雷电,包裹了陨石,按炼器奥义淬炼杂质。 咔嚓!咔嚓! 陨石不断裂开,不规则的石皮,一块块的脱落。 此过程,极其缓慢。 天色黎明,他才将陨石杂质全部炼出,剩下的即是陨铁,只剩西瓜大小,还是黑不溜秋,仔细凝看,能见有细小的龙形纹路,模糊不堪。 “得找个熔炉,把它融了。”赵云一声嘀咕。 “普通的火焰,融不了龙纹陨铁。”月神淡道,“至少得天火级别。” “火焰也分级别?”赵云好奇道。 “兽火,地火,天火,真火,业火,仙火,神火。” “那雷电,是否也分阶位。” “与火焰对等。”月神悠悠道,“你之雷电,勉强算天雷级。” “这就高大上了。” 赵云嘿嘿一笑,柳家那个炼器师,仅有一道不俗的兽火,而他的雷电,却是能与天火比肩,这是有差距的,同为炼器师,必碾压那货。 “你修为太低。” “纵是有天雷,你也使不出其真正威力,此乃境界压制。” “不过,打磨龙纹陨铁,足够了。” 月神话语悠悠,一言一语虽平淡,却优美如仙曲。 “得嘞。” 赵云笑着,又施了雷电,包裹了陨铁,将其淬炼了一番。 继而,他以雷电化锤,一次次敲打。 只西瓜大小的陨铁,只够打造一把剑,他就是朝着剑打造的,先铸成剑胚,接下来,才是细细打磨,譬如开锋,譬如在剑体雕刻花纹。 这个过程,还是很缓慢。 没办法,这是天外的龙纹陨铁,若是普通的铁,会极容易打造。 至少,能在短时间内,改变其形状。 夜幕降临,他草草吃了野果,收了雷电锤子,用意念控制雷电包裹陨铁,时而会拿起,扫量那么一番,而后继续打造,辅之雷霆淬炼。 足三日,他才收手。 此刻,西瓜大小的陨铁,已被铸成剑胚,足有三百斤重。 “且先如此,日后慢慢打磨。” 赵云擦了汗水,三天没日没夜的锻造,脸色苍白,眸中布满血丝。 已到极限了。 还是那句话,此陨铁太硬,真要将其铸成一把真正的剑,起码三五月,而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消耗,真正要紧的,还是夯实自身的根基。 “不错。” 握剑在手,赵云笑的傻不拉几,趁势舞了那么几下。 嗡!嗡! 空气被撞得嗡嗡作响,沉闷也雄浑,也对,三百斤的剑,已足够的厚重,用来砍人,或许不怎么好使,但用它来砸人,必定很趁手。 “给你赐名:龙渊。” 赵云笑着,握着剑胚翻来覆去的打量,其上龙形纹路,看的清晰了不少,隐约间,好似真能听闻龙吟声,也不知是幻觉,还是幻听。 “日后,便背着它,负重,也是一种炼体修行。” “这个我懂。” 赵云自身上扯了一块衣服,包裹了龙渊剑,而后扛在了后背。 三百斤的负重,的确够分量。 不过,压力越强,一瞬解开的爆发力便越强,经久累月,必成根基。 趁着月色,他窜出了山洞。 此番,可谓干劲儿十足,已有雷电,已初入炼器门径,那得回去大干一场了,不止要守住爷爷的生前的心血,还得朝死恶心恶心柳家。 这只是开端,待修为大成,必掀了柳家。 他再现身,已是先前引雷电的山脚下,神情却是有些怪。 “我马呢?” 赵云挠头,四处看了又看,记得颇清,是拴在这来着,如今这棵大树下,只剩拴马的缰绳,那匹活蹦乱跳的骏马,却是不见了踪影。 血? 赵云蹲下,能见血渍,纵下了雨也未能完全洗净。 不用说,他的马被妖兽叼走了。 吼!吼! 正看时,突闻低吼,血腥暴虐之气,自背后袭来。 赵云豁的转身,入目见一个大块头。 所谓大块头,乃一头通体赤红的妖狼,硕大的眼眸,泛着绿油油的光,正朝他而来,舔着猩红舌头,舌头上还有哈喇子淌流,恶臭难闻。 “火狼。” 赵云轻喃,历练时曾见过,乃一种会喷火的妖兽,极其凶残。 搞不好,就是这货把他的马给吃了。 吼! 他看时,火狼扑了过来,体型太大,便如一片黑影盖下。 赵云不惧,瞬身土遁。 火狼扑了个空,硕大的狼眸,还有郁闷色,人呢? “吃,让你吃我的马。” 赵云自地底冲出,已绕到后面,双手攥住了火狼的尾巴,而后真元与气力齐齐涌动,生生将火狼抡了起来,而后扔向了对面一座巨石。 轰! 火狼撞了个板正,骨头碎裂声,不绝于耳,浑身是血。 “威龙。” 赵云一步踏出,一掌拍在了火狼头颅上。 啊....! 火狼惨叫声凄厉,头骨崩飞,脑浆四溢。 不过,赵云也好不到哪去,手掌生疼,手臂**,火狼的脑袋太硬。 火狼怒嚎,喷了火焰。 赵云见之,遁地避过火焰,再出来时,手握龙渊剑,凌天砸下。 嗡! 剑声沉闷,三百斤的重剑,板板整整砸妖狼脑袋上了。 吼....! 妖狼哀嚎声颇凄厉,头颅血骨崩飞,而后轰然倒地。 赵云不放心,又补了两剑。 至此,他才一屁股坐下,汗流浃背,若非有遁地术,必被火狼撕成碎片,这号的妖兽,不是一般的凶残,纵是真灵境见了,也极不愿与这厮对上,能不能杀死不知道,定会被它的火焰,烧的狼狈不堪。 歇息后,他才扒开了妖狼头颅。 一番寻找,未寻到妖元。 所谓妖元,即是妖兽一身精华凝聚所出的结晶,但,并非哪一头都有,武修有境界之分,各种妖兽自也不同,强大的妖兽,基本都有妖元,且灵智越高,实力便越凶悍,其妖元便越精粹,自也越值钱。 “也值了。” 赵云微微笑着,又戴了斗篷披了蓑衣,扛起了火狼躯体,丢了一匹马,得了一头妖兽,他是赚的,妖兽可不比凶兽,浑身都是宝,如火狼,狼筋可做弓弦,狼胆可入药引,扛回城中,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没了马,只得徒步而行。 还好,他是武修,有真元做支撑,一路狂奔。 第十二章 武器哄抢 临近黎明,才望见忘古城城门。 远远,便见黑压压的人影,聚在城墙上,在围着一张告示指指点点。 赵云好奇,扛着火狼凑了上去。 见了告示,才知是通缉令,画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人。 “是他。” 赵云嘴角直扯,认得告示上的人,可就不是先前欲抢他陨石、被他击杀的那个黑衣人吗?那货的银票、狼纹印章,都还在他这揣着呢? “一千两的赏金。” 赵云捂了胸口,这他娘的,都被他化成血水了。 “又是夜行孤狼。” “杀人越货,打家劫舍,没他不干的,天晓得多少人遭殃。” “悬赏一千两,官府够阔气。” “真奇了怪了,这么多的赏金猎人,咋就没人逮住他呢?” 话语声嘈杂,围观者多揣手,看了又看。 其中,也有武修,虽眼红赏金,但见是夜行孤狼,都无奈的摇头。 想要赏金,也得有命拿才行。 捉了这么多年都未捉到,那货能没几把刷子? “难怪是狼纹的印章。” 赵云心中嘀咕。 夜行孤狼嘛!带那么一个“狼”字。 那货的名头,他是听过的,无恶不作,有名的江洋大盗,方圆几千里无人不知,每回作案后,都会在作案现场,留下一个狼形的图纹。衛鯹尛说 如今,官府该是被惹毛了,重金悬赏,生死不论。 想到这,他不由失笑,大名鼎鼎的夜行孤狼,竟被他弄死了,武道修为虽不高,但那货,必有颇多底牌,不然,也不会一次次逃脱官府追捕,可惜,小看了他这个凝元境,空有诸多底牌,却未来得及动用。 “我得顶着你的名号,干些有意义的事。” 赵云摸了下巴。 譬如,用遁地去柳家偷点儿东西,完事儿,也如夜行孤狼那般,在作案现场,印一个狼形的图纹,反正夜行孤狼已死,黑锅全都甩给他。 嗯....靠谱。 “我去,火狼?” 不知是谁,嗅到了血腥味,惹得众人齐齐回头,看的外围的自是赵云,扛着一头硕大的火狼,搁那杵的规规矩矩,正仰着头看那悬赏告示,奈何,赵云穿着蓑衣,戴着斗篷,脸庞被遮掩,无人知他是谁。 “一人单杀了火狼?” “不能吧!修为不见得有多高,能灭火狼?” “多半有帮手。” 议论声顿起,倒想瞧瞧赵云是谁,却看不见他的脸。 “你这火狼,可卖。”有人笑着问道。 “三十两。”赵云随意道,这个价格,是行市上公认的。 既是公认的,那人自也未讲价。 赵云放下了火狼,收了银两,最后看了一眼告示,抬脚入城。 “大热天,戴斗篷穿蓑衣,是不是有病。” 身后,不少人指指点点。 赵云无视,渐行渐远,倒想脱了蓑衣,不过遭了雷劈,衣服破烂不堪,且头发还打卷儿,浑身乌七八黑,比乞丐还乞丐,倒不是怕人说教,是不想给他的父亲丢人,好歹也是一家的少爷,脸还是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清晨的忘古城,足够热闹。 大街上,人影熙熙攘攘,叫卖声络绎不绝,摆摊的、逛街的、走镖的、乞讨的,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行当,演尽了人生百态。 “两斤猪头肉,半斤花雕。” 摊位前,赵云微微驻足,奔跑了一夜,着实饿的发慌,一口肉一口酒,吃的毫无形象,许是身有异味,路过的街人,远远便捂鼻躲开了。 “快快快,柳家兵铺开门了。” 正走时,不知是哪个人才嗷了一嗓子。 热闹的大街,顿的喧腾。 能见人流,皆朝一方涌去,吃的正香的赵云,被撞了不止一回。 他不刻意,随人流而行。 远远,便见一间店铺前,聚满了人影,且排起了长队。 那,便是柳家兵铺。 有个炼器师,就是不一样,凡他家的兵器,随便拎出一把,都是上品,而且,每日限量出售,去的晚了,人就不卖了,正因如此,柳家兵铺一旦开门,必有大批人前往,更有甚者,前天晚上就跑这等了。 今日,自也一样。 看这么多的人扎堆儿,能买到兵器者,其实寥寥无几。 “他娘的,咋个又涨价。” “五十两,你家抢劫呢?” 柳家兵铺门开,众人涌入,而后,便是嘈杂的骂娘声。 “爱买不买。” 柳家给的回应,也是牛逼哄哄挂闪电。 “原来,钱是这么挣的。” 赵云未走,找了一根木桩,倚在那,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望看。 五十两一把,的确与抢劫无异。 不过,柳家真能干出这事儿,忘古城的兵器行当,基本都被他家垄断了,主要是兵器品质好,非他赵家能比,一天一个价,实属正常。 就这,还大把人抢着去买。 人嘛!耐不住寂寞的心,今天不买,明日又特么涨价了。 “今日售罄,明日再来。” 柳家兵铺小厮,立在门口,声音洪亮,瞧那腰板,挺得不是一般的直;瞧那下巴,抬的也不是一般的高,那话语,咋听都像宣读圣旨。 “别呀!老子等三天了。” 买兵器的自不干,堵在店铺门口,一个个的嗷嗷大叫。 “都说没了,滚滚滚。” “不卖就不卖,咋呼什么,吃屎了?” “行,我记住你了,再来多少回,都不会卖你。” “嘿...我这暴脾气。” 好好的买卖,顿成骂战,买兵器者骂骂咧咧,柳家兵铺小厮也足够张狂,没办法,谁让柳家家底儿厚呢?有狂的资本,有能耐别买啊! 如这桥段,几乎每日都会演一出。 街人已习惯,柳家也习惯了,家有好兵器,逼格也跟着晃眼。 一场闹剧,来得快,去的也快。 有人欢喜有人愁,买到者心欢喜,未买到者,正搁那扎堆儿骂娘。 “老哥,兵器可否借来瞧瞧。” 赵云拽住了一个胡髯大汉,正抱着一口鬼头刀擦拭,刚买的,视作珍宝,为此,大半个家当都砸进去了,就这,还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 “来,给你长长眼。” 大汉爽快,递来了鬼头大刀,随后拎了酒壶,咕咚一阵猛灌。 赵云接过,翻来覆去的扫量。 别说,此刀的确够上品,颇是坚硬,且刀锋爽快,拿在手中,尽显霸气,这就足够唬人了,若是一刀劈过去,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足等了两天才买到。” “不过他家的人品,着实不敢恭维,各个都牛的跟天王老子似的。” “若非兵器好,鬼才愿意来这。” 大汉抹了一把胡子,口中骂骂咧咧的没完。 赵云笑着,归还了兵器。 大汉接过,又是一通擦拭,骂归骂,的确是好兵器。 “大干一场。” 斗篷下,赵云一笑,那把鬼头大刀是不错,但是瑕疵也有颇多,至少,还远未炼到最精粹,若被他的雷电再淬炼一番,才是真的极品。 所以说,才说大干一场。 炼器嘛!他也会,而且,还有更霸道的雷霆,身后还杵着一尊神呢? 如此境况,那得把柳家兵铺搞破产了。 待到赵家兵铺,远远便见有人聚集,看兵铺门口,一左一右立着两个小厮,杵的板板整整,乃柳家的人,不用说,他们的主子在兵铺中。 “柳家兵铺掌柜的亲至,来收购赵家兵铺的?” “这还用说?赵家兵铺早已入不敷出,再撑下去,毫无意义。” “柳家真要垄断兵器行当啊!” 街人话声不断。 赵云已找地儿脱了蓑衣,瞥了一眼那俩柳家小厮,抬脚进了兵铺。 入目,便见老孙头、杨大和武二。 除了他们,便是一个体形修长的老者,赵云自认得,乃柳家兵铺掌柜,也算外派的子弟,名唤柳沧海,论辈分的话,属柳苍空的堂弟。 “少爷。”老孙头儿忙慌起身。 赵云摆手,一屁股坐下,笑看柳沧海,“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 柳沧海未言语,只上下扫量着赵云。 这是遭雷劈了吗? 这句话,便是柳沧海眼神儿所代表的寓意,只因赵云形态着实太那啥,衣衫破烂不堪,浑身乌七八黑,还有头发,一缕缕的还打着卷儿。 不止他,老孙头儿他们眼神儿也奇怪。 只知少爷出去溜达,几日后归来,咋成这副熊样儿了。 “一千两,收购赵家兵铺。” 柳沧海收眸,端起了茶杯,惬意的抿了一口。 “不卖。” “明日再来,可就是八百了。” “送客。” “你.....。” 赵云干脆,柳沧海脸黑,好歹是赵云长辈,从柳如心那论辈分,赵云还得换他一声叔叔,三句话未到,这就下逐客令了,着实没面子。 赵云就悠闲了,端起了茶杯。 不是吹,柳沧海再敢唧唧歪歪,他不介意打人,都是家族外派的子弟,柳沧海的修为,弱的那叫一个可怜,真要打,他能给其打成灰。 打这货,他懒得动手。 纵把柳沧海打死,柳苍空也不会有半点儿心疼,一个身份低微的外派弟子,谁会在乎呢?想要柳苍空疼,得让他柳家真正伤筋动骨。 说到底,他是足够能忍。 若放在以前,早在进门的那一瞬,就他娘的抄家伙了,因一场偷梁换柱的婚礼,赵柳两家早已水火不容了,你还特么的跑这找乐呵。 哼! 柳沧海一声冷哼,一甩衣袖走了,本以为顺利,不成想碰了一鼻子灰,还被撵出来了,着实恼火,那得回去上报家族,朝死了整赵家。 “少爷,你这是....。” 老孙头儿上前,试探性的看着赵云,主要是赵云形态忒狼狈。 “无妨。” “那兵铺....。” “关张三日,兵铺的武器,有一件算一件,都搬我房中。” “明白。” 少爷吩咐的,老孙头儿自会照做。 当下,杨大关了店铺门,武二则捋起了袖子,开始搬兵器。 “还真关张啊!” “瞧方才柳沧海的脸色,好像没谈拢吧!” “该是要价太高。” 街人见之,又凑一块儿聊天儿,指指点点自是少不了。 【作者题外话】:ps:关于《仙武》断更,跟大家解释一下,因为媳妇生孩子,我还在医院陪护,没有时间码字,所以才会暂时停更,等妻儿出院,会恢复更新,且一定会完本。 有人会问,为什么《仙武》断更,《永恒》却在更新,这里也跟大家解释一下,《永恒》是很久前就开始准备,所以手中有存稿。 第十三章 敞亮的少爷 后园。 赵云已扯下衣袍,立井前清洗。 杨大和武二够勤快,怀抱兵器来回跑了一趟又一趟,少爷的房间堆满了,便堆在房外,一眼望去,老树下、石桌前、墙脚,全是兵器。 “莫打搅我。” 赵云换了衣衫,便转身进了屋,完事儿,还不忘把门反锁了。 老孙头三人疑惑,都扒在窗户偷看。 可惜,少主连窗户也关了,啥也瞅不着,正因瞅不着他们才不解。 房中,赵云左瞅右看。 要说杨大和武二也真够实在,床上都给堆满了兵器。 “开整。” 赵云撸起了袖子,随手一把鬼头刀入手,此刀够厚重,一般人可舞不动,属重刀一类,得有百十斤,做工还算上品,只不过除了本身的铁料,还有颇多的杂质,致使此兵器的品阶,大打折扣。 看过,他便祭了天雷。 撕裂的雷电,刺啦刺啦作响,一道道如游走的电蛇,裹了刀体。 接下来,便是淬炼了。 既是兵器锻炼的不纯,自需淬出杂质,以此提升坚硬度与柔韧度。 咔嚓!咔嚓! 如这等声响,频频不觉,传自这柄鬼头刀,有一撮撮灰自剑体中飘出,皆是雷电炼出的杂质,先前混在刀体中,其实没啥吊用。 待他停下,雷电消散。 手中的鬼头刀,依旧厚重,却是轻了三五斤,只因杂质被炼出了。 轻了三五斤,自要补上。 赵云拿了一把短枪,一样淬出杂质,剩下的铁料,则炼入了鬼头刀,如此,同样百斤,前后是不同的,硬度与柔韧度差一个等级。 “不错。” 赵云一笑,手握着鬼头刀,翻来覆去的扫看。 经雷电淬炼,此刀得以蜕变。 看刀体上,还多了一道模糊的雷霆印记,咋看都是高大上的。 他倒想再提升一番。 奈何,铸此刀的材料太低阶,再怎么淬炼,也超不出界定的品阶。 这,是材料本身的局限。 他能做的,便是将其炼到最纯最精粹。 不过,仅淬炼便已足够。 非他夸大,他手中的这把鬼头刀,其硬度与柔韧度,已在柳家兵铺之上,要知道,他的雷电可是天雷级别的,纵使不出它的全部威力,也非半吊子兽火能比的,同是淬炼,对方炼不到这般精粹。 杀猪焉用牛刀。 有现成的武器,稍加改改造造便好,真正的炼兵铸器,可不是这样的,那是要耗费心血的,如他的龙渊剑,至今还只是剑坯,天外的陨铁,没个三五月是无法成剑的,现阶段,只适合用来砸人。 “第一件。” 赵云笑着,将鬼头刀,归入已炼好一列。 随手,又是一把铁剑。 这是个极为漫长的过程,毕竟,武器繁多,满屋子都是。 夜幕悄然降临。 房中,他才疲惫的坐下,脸色苍白,汗流浃背,精神也萎靡不振。 炼器,是个技术活。 耗费真元之时,同样也耗费精力,也便是精神力,撑不住高强度的锻炼,便是半途而废,如他,玩儿命的淬炼,眸中已见血丝。 “明日,买些精气丹。” 月神蓦的一语,惬意的躺在月亮上,连眼都没睁,说的颇随意。 “好说”赵云抹了一把汗水。 所谓精气丹,便是滋养精神的丹药,说是丹药并不恰当,叫它药丸更确切,真正的丹无比珍贵,整个忘古城都不见得能寻出一颗。 没办法,炼丹师比炼器师更稀有。 如那等人才,都去繁华之地了,那里待遇更好,至少好过穷乡僻壤的忘古城,再就是炼丹材料,基本都不怎么容易寻,所炼出的丹药,自个都不够用,哪会拿来卖,纵是卖,也早被人预定了。 “听没听说,柳苍空一月后要过大寿了。” “整个忘古城都传遍了,送出去的请柬,都能塞一马车了。” “与天宗扯上关系,就是不一样。” “提起柳家就恼火,还有柳如月,亏得咱家少主对她那般好。” 房外,有话语声。 乃杨大和武二,兵铺关张,都无事可做,揣手蹲在树下干聊。 老孙头儿也在,拿着一杆老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瞪了一眼两人,意思好似在说,你俩能不能小声点儿,还嫌少主不够糟心? 吱呀! 他看时,窗户开了一角,有一块元宝飞了出来。 “去买个夜壶。” 房中,传出赵云淡淡的话语。 “夜...壶?” 杨大攥着元宝,试探性的看着房间。 “纯铁的。” 赵云补了一句,“剩的钱,买些酒肉回来。” “酒肉?” 听这俩字,杨大武二的眸瞬间亮了,哈喇子都到嘴边了,已记不得上回吃肉是哪天了,奈何囊中羞涩,也怪兵铺生意太惨淡。 “得嘞!” 两人揣着银子,一前一后跑出了小园,腿脚都麻溜不少。 “大寿。” 房中,赵云的冷笑,寒意颇浓。 夜壶是个好东西,买来可不是拎着玩儿,自是给柳苍空备下的。 这般羞辱我赵家,还想舒舒坦坦的过大寿?过你妹的大寿。 若非实力不济,他让买的可就不是夜壶...而是棺材了。 “夜壶。” 月神拈着一缕虚幻的秀发,嘀咕了一句,她记忆中,也有那么个人才,无论谁过大寿,都会给人送去一个,每一个都如山那般大。 嗡! 这边,赵云已放下一杆长枪,本黑不溜秋,被雷淬炼后,锃光瓦亮,金灿灿的,时而见雷息,一枪戳过去,石头都能插个大窟窿。 咔吧!咔吧! 他未停,一心拆三用,一边淬炼,一边炼体,一边运转太初天雷诀,有雷电助威,配合洗髓易筋经,这两种功法,都霸道了不少。 “欲速则不达。” 月神悠悠一语,便侧身安睡。 “好说。” 赵云应着,可手上未有闲着,是个武痴,也是个疯子。 不多久,杨大武二归来。 杨大还好,一手提着两坛酒,一手拎着好肉好菜;看武二,就贼霸气了,怀抱着一个特大号的夜壶,足够分量,得有二三十斤。 老孙头见之,一口烟没抽好,剧烈的咳嗽。 赵云终是出来了,眸有血丝,脸色苍白,出房门时,一步没踩稳。 “少爷。” “吃饭。” 是得吃饭了,饿坏了,一日淬炼一日炼体,饿的俩眼冒金星儿。 老树下,摆上了酒桌。 画面,还是很温馨的,有个敞亮的掌柜的,做下人的也跟着沾光。 饭后,赵云拍了拍肚皮,随之起身。 杨大武二就不怎么有形象了,许是真太久未吃肉了,还搁那舔手。 赵云微笑,走时又一个钱袋抛了回来。 “少爷,这....。”老孙头起身。 “放心,不是账上的钱。”赵云背对三人摆了手,一整套动作,都很好的昭示了一番话:跟着小爷混,吃香的喝辣的。 “还是少爷好。” 武二扯开了钱袋,妈呀!得有一百多两。 房中,雷鸣声起,赵云又开整。 赵云又开整,祭了雷电,三日后兵铺开张,那得打出名气来,不止要守住爷爷的心血,还要狠狠恶心一下柳家。 嗯? 躺在月亮上的月神,不知发什么疯,本在假寐中,却猛地坐起了身,足定了三秒,才看向了赵云。 此一看,不同往日,那双梦幻而似水的美眸,缓缓微眯成线。 “怎么可能。” 她的轻喃,无人听得见,只知眸中深意,不可言喻。 衛鯹尛说 第十四章 风神步 夜空深邃,碎星如尘。 房中,赵云还是那般敬业,兵器一件件淬炼,炼到地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灰,皆兵器杂质。 “本尊?” “分身?” 瞧月神,眼神格外的深邃,嘀嘀咕咕显得有些神经,无人知道她在说啥,就搁那自言自语。 “好剑。” 赵云蓦的开口,笑呵呵的,正握着一把长剑,翻来覆去的看,映着一缕星辉,剑锋泛逼人的寒光,经雷淬炼,极其凌厉。 这,仅是其中一把。 看屋中兵器,各个都上品,皆他两日的杰作,不枉费心费力。 淬炼,未有停歇。 炼器的奥义,他熟读于心,淬炼乃是最基本的,以无杂质的材料去铸兵,方能成凶悍之器。 这般想着,他看了龙渊剑,天外的陨铁,炼兵铸器的好材料,待此间事完,定好好打磨一番。 那时,才是真的炼器。 如此刻淬炼,也只小试牛刀。 夜悄然而过。 翌日,赵云蒙了一件黑袍,顶着俩黑眼圈儿,早早便出了门,逛了几家药材铺,买了月神口中的精气丹,淬炼兵器虽为基础,但也是极其耗损精神的。 毕竟,他只凝元境。 所谓精神力,会随修为的增加而增加,这也算武道的奇异之处,体与魄皆受其益。 嘎嘣!嘎嘣! 街道上,如这等声音,频频不断,而且,很有节奏的说。 乃赵云。 这货,才是真的有情调儿,抓着一把精气丹,如似吃糖豆儿,一颗接一颗,颗颗都是嘎嘣脆。 “目测,是个土财主。” 街人多侧目,多唏嘘不已,精气丹价格不菲,竟拿来当饭吃。 “再传我一部身法秘籍呗!” 赵云无视街人,只看月神,笑呵呵的,眸子锃光瓦亮,守着一个活宝藏,能忽悠一部是一部。 月神未言语,躺在月亮上,正在惬意的假寐,对赵云的话语,置若未闻。 “一部,就一部。” “咱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漂亮的神?” 赵云嘴不闲着,唧唧歪歪,不传我秘籍,我就一直搁这唠叨。 耳根不清净,月神颦眉了,三两句还好,听多了就嗡嗡的了。 终究,她轻轻拂了下衣袖,有一片金光倾洒,还是一颗颗金字,自行排列,每一颗都大气恢弘,字字带道蕴,磅礴似海。 “风神步。” 赵云扬着脑袋,眸光熠熠,看的那叫个目不转睛,每逢此刻,都格外好学,都能一目十行,生怕月神反悔,又给收了去。 一番望看,震惊不已。 此法至大成,可上天入地,可纵横九霄,一步便能跨越沧海。 “风神。” 赵云轻喃,不用说也是神,而这风神步,多半也属道门神通。 三两瞬,他心神恍惚。 那每一颗字,都好似背影,虚幻如风,如立在岁月的长河上。 “他,就是风神?” 赵云下意识问开口,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月神。 月神开眸,瞥了一眼赵云,知道赵云望见了字上虚幻的背影。 这,就很有意思了。 肉眼凡胎,眼界着实不低,或者说,是赵云悟性高,凝元境领域,能一眼望见字上玄机者,他绝对是第一个。んttps:/ 街道人影熙攘。 看赵云,双目已略显呆滞,他的心神,已沉湎在了感悟之中,此法的确夺天造化,字字有玄机,那该是老辈们常说的意境,心神徜徉其中,顿觉天地开阔,每一缕风,都好似有了灵性,只觉身体,一瞬瞬变的轻飘飘的,一步步虽踩在大地上,却如踏云端而行,有那么一种心境,在感悟中得以升华。 他的脚,变的有些不同了,该是多了一种意蕴,是谓风的意蕴,看其身后,时而能见残影,看的街人一阵侧眸,倒是想瞧瞧是谁,奈何,有黑袍遮掩。 “如此悟性,逆天。” 月神再次开眸,唏嘘不已,小小的凝元境,着实超乎她预料,风神家的道门神通,可不是谁都能悟的,无那先天契合的心境,定会走无数弯路,这小子倒好,无她阐述,就入境了。 “走路不看道,眼瞎?” “你妹的,踩我脚了。” 其后的大街,就格外热闹了,赵云心境沉湎,俨然就是个睁眼瞎,走路不看路,惹一片谩骂。 至街道尽头,赵云才回神,意犹未尽,眸有喜色,亦有顿悟色,但,他所悟的也只沧海一粟。 再回兵铺,精神奕奕。 风神步一法,暂时放下了,淬炼才是最要紧,外派的家族废少主,起码得在外面站得住脚。 此番,进度快了不少,买了太多精气丹,足够做支撑。 “你说,咱少爷整日把自个锁在屋里,到底在干啥。” 房外,杨大和武二又嘀咕,无所事事,已把小园扫了十几遍,生意本就不好,都还搁这闲着,着实不好意思拿主家工钱。 老孙头也疑惑,时而望看,越发看不透赵云了,究竟干啥嘞! 吱呀! 房门开了,赵云一脚迈出,其手中,还拎着一把赤色的长剑。 “爷爷,看此剑如何。” 赵云笑道,隔空把剑抛来。 老孙头忙起身,抬手接下,也是阅兵器无数,能约莫估计兵器的重量,可这把剑,却比估计的要重上不少,于武修而言,其实没啥区别,主要是这剑,着实不凡,映着月光,时而能听闻铮鸣声,且有雷息萦绕,剑锋颇利,舞动中自带剑鸣。 “好剑。” 看过,老孙头忍不住赞叹,并非做工有多精妙,而是此剑颇精粹,自内寻不到半点儿杂质,不动真元,能将石头劈碎了。 如此品阶的剑,着实少见,比柳家兵铺所卖,还要强上不少。 “送您了。”赵云笑道。 “少爷,太贵重。” “莫推辞。” “爷爷,给俺瞧瞧。”杨大武二都凑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抚摸,真一把好剑,看着就凌厉。 “莫看了,去屋里搬兵器。” 赵云坐下了,拎出了酒壶。 “得嘞!” 两人够勤快,一前一后进房。 靠! 而后,便是一声狼嚎。 .......。 夜幕降临。 小园老树下,又摆了一桌,饭菜也足够丰盛,酒香肉香四溢。 然,这个夜的杨大和武二,貌似都没怎么有胃口,更多时候,都在环看四周,看的眼冒光。 赵云房中的兵器皆已搬出,堆满了小园,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随便一件都上品中的上品。 莫说他俩,老孙头也震惊,三日时间,他家少爷哪来的这么多好兵器,把柳家兵铺打劫了? 每逢想到这,他都看赵云,此刻再看,赵云仿佛蒙了一层神秘色彩,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 “一人一件,自个选。” 赵云笑道,是对杨大武二说。 “谢少爷。” 俩人够实在,肉都不吃了,都跑去选兵器了,以他俩的工钱,一辈子都未必都攒够钱买这等品阶的武器,有个敞亮的掌柜的,太特么幸福了。 “少爷,这....。” 老孙头儿开口,欲言又止。 “明日开张。” 赵云一笑,并未解释来历,如这等事儿,他也不好拿来解释。 “开张。” 老孙头愣两秒,端了酒杯,是敬赵云,有这般多极品的武器,老东家当年的基业,算是守住了。 酒过三巡,赵云又回了房,耽搁了三日,他这个武痴着实心痒痒,新得风神诀,外加龙渊剑、洗髓易筋经、太初天雷诀...各个都让他欲罢不能,人哪!有了奔头儿,精气神都好了。 房外,老孙头他们未闲着,正把武器往兵铺搬,将货架擦的干干净净,明日兵铺要再开张。 咔吧!咔吧! 夜里,骨骼碰撞声不断绝,赵云那个疯子,又在玩儿命炼体,的确天赋异禀,多种功法共同运转,而且,还在悟风神步。 除此外,便是打磨龙渊剑。 这一切,都是同时进行的,至尊心境如月神,都不免啧舌了,这货不是武痴,是他有那资本,换普通人,早走火入魔了。 “秀儿,那紫金小葫芦....。” 就这,赵云还有空聊天儿。 “其上有禁制,如今的你,解不开。”月神淡道,回的随意,“每日用雷淬炼,如此便好。” 说话,这娘们儿又睡了。 赵云未再叨扰,继续修炼,用雷电,一点一滴的打磨着龙渊,天外的陨石,不是一般的坚硬,若是一般的材料,早碎了。 不过,只时间问题。 今夜,他的龙渊剑有蜕变,剑胚的形态,精妙不少,其上多雷纹,且龙吟不断,颇是冗沉。 不知何时,他才罢手。 再然后,见他划破了手指,有血滴落,浸在了龙渊剑的剑体上,这是月神说的,说是以血养剑灵,运气若好,百年可出,运气不好,就是人品问题了。 何为剑灵,他未见过。 不过,剑若有灵,必蜕变。 “日后,跟我混。” 赵云笑着,便收了龙渊剑,随手取出的,乃那紫金的小葫芦,不晓得禁制是啥,必定不凡。 映着月光,他扒开了葫塞,往里瞅了一眼,其内氤氲也朦胧,云雾缭绕,隐约能见大世界。 “内有乾坤。” 赵云嘀咕,抱着看了又看,以他阅历,极难理解,这得啥样的神通,才能在里面炼出乾坤。 第十五章 放火 月下,万籁俱寂。 不安分如赵云,也盘膝了,专心炼体,一次又一次的锻炼体魄,看其骨骼,已泛点点金辉。 金刚不坏,万法不侵。 他便是朝着这个方向走的,得多谢月神,为他指了这个方向。 嗯? 蓦然间,赵云一瞬开了眸,微微仰头,斜瞥向上方,眼珠左右摆动,只因房顶有人,而且,已下了房檐,已落在了小园。 大半夜的,真有人睡不着。 隔窗户缝,能见一道黑影,穿的乃夜行衣,鬼鬼祟祟,在园中左瞅右看,到最后,才往兵铺...扔了两个黑不溜秋的铁蛋。 他看时,黑衣人已上屋檐,窜入了街巷,一整套动作,不是一般的娴熟,一瞧便知经常干。 而后,兵铺就着了火。 不用说,是那黑衣人干的,先前扔出的俩铁蛋,该是特殊制造的物件儿,能瞬间燃起大火。 “有意思。” 赵云冷笑道,拎了龙渊剑,起身破窗而出,直奔黑衣人追去。 往我家放了火,还想走? 临走前,他用了三颗石子,敲打了一下老孙头儿他们的房间,可别再睡了,麻溜起来救火。 “着火了。” 他刚出兵铺,便闻呼喊声,乃杨大和武二,已见兵铺的狼烟。 本夜深人静,因他俩嘶喊,惊了太多梦中人,嘈杂声响满大街。 “前脚关张,后脚就着火?” “赵家这些时日,也够倒霉的。” “赵云真是个丧门星?” 议论声自不少,指指点点,看戏者居多,大半夜竟还有好戏。 “一把火,足够了。” 远处房檐上,黑衣人未走,看着熊熊烈焰,露出了戏虐的笑,那是他导演大戏,美不胜收。 看过,他转身下了房檐。 嗡! 黑暗之中,有嗡的一声响,天晓得哪来的一柄剑,直奔他脑门儿砸来,迎面的风还带龙吟。 噗! 星辉下的血光,极为刺目。 黑衣人喋血。 未想到有人偷袭,虽避过了头颅的要害,但还是中招了。 出手的,自是赵云。 放火者跑的快,他的腿脚也麻溜,风神步已初入门庭。 “谁。” 黑衣人怒喝道,身形踉跄,足够狼狈,挨了一剑,左肩膀炸裂,整个左手臂都耷拉了下去。 不出意外,此手废了。 他的怒嚎,无人回应。 四方黑漆一片,哪有人影,可他挨的一剑,却正儿八经的疼。 这就尴尬了,刚放一把火,扭头就被干了,现世报来的未免太快。 “谁。” 黑衣人又嘶喝,袖中出剑。 嗡! 话语方落,又是嗡的声响,传自背后,是剑撞击空气的声响。 还是赵云,自地底杀出了,手握的龙渊剑,已凌天劈了下来。 噗! 刚转身的黑衣人,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剑,方才是左臂膀,如今是右臂膀,鲜血顺胳膊淌流,好嘛!这下对称了。 还未完。 不等他站稳,赵云一记威龙掌便到了,掌指间还有雷电萦绕,威力刚猛而霸绝。 噗! 第三次血光,才是最刺目,有那么一口老血,喷了足三丈高。 这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黑衣人跪了,左右两臂膀各挨了一剑,双臂被废,胸前挨的一掌,也足够的酸爽,胸骨都断裂了。 受伤是其次,主要是憋屈,他娘的,从头到了都未瞧见是谁。 “这位兄台,好是面生啊!” 赵云笑着,终是自黑暗中走出了。 这话一出,黑衣人又喷血。 你姥姥的,外出干仗,都是先把人打残,再说开场白的吗? 可惜,赵云也蒙着脸,都看不清是谁的。 “如老哥这般抗揍的,真真不多见了。”赵云唏嘘。 话是不假的。 挨了一记威龙掌,外加两道龙渊剑,这都不死,真灵境的领域,黑衣人绝对是较为出类拔萃的一个,若是一般的真灵境,一剑砸过去,没几个能站稳。 得亏对方大意,也得亏他有遁地术傍身,真要正面硬钢,他多半不是黑衣人对手。 黑衣人不语,只死死盯着赵云,这个不知从哪冒出的人,太诡异了,明明是凝元境,偏偏打残了他这真灵境。 还有先前的入地之法,该是传说中的遁地术,这等秘法,早已失传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干的措手不及。 “来,让小爷瞧瞧,你是哪家的人才。” 赵云双指并拢,划出了一道真元,拨开了黑衣人蒙着脸的黑布,露出的乃一张苍白的脸庞,属阴险狡诈那种。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他认得,隶属柳家兵铺,名唤老刀。 至今,他都不怎么明白,名为老刀,为嘛用剑,还是一柄细长又乌黑的剑。 “这就等不及了?” 赵云唏嘘,认出老刀的瞬间,便已洞悉阴谋,必是柳沧海派来的,无非就是捣乱,为柳家收购赵家兵铺,做做前戏。 “萍水相逢,无冤无仇,为何攻我。”老刀冷哼,跌跌撞撞的后退,直至退到了墙脚,受了重伤,双臂被废,短时间类同废人,凝元境也能灭他。 “刚去我家放了火,哪能无冤无仇。”赵云一笑,随他话落,遮掩面庞的黑布,飘飞了下去,露出了那张略显清秀的脸。 “你...赵云?” 老刀双目一凝,神色难以置信,试想过太多人,唯独未想到是赵家的废物少主。 这特么的,不是断脉了吗?又能修炼了?而且还把他拿下了。 “很意外?” 赵云提剑上前,笑看老刀。 “原是柳家姑爷,眼拙了。” 老刀笑了,却皮笑肉不笑,真小看了赵家的废少主,月黑风高夜,给他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眼拙好说,让你长长眼。” 赵云笑着,已扬起龙渊剑。 “你...你要杀我?” 老刀顿然色变,太知道赵云这一剑的威力了,砸在他脑门儿上,纵他是真灵境,一样命丧黄泉。 “不杀...留着过年?” 赵云淡道,一剑随之落下。 噗! 血光迸射,老刀当场身亡,致死都带着郁闷,太特么憋屈了。 这把火放的,代价太惨烈。 赵云面不改色,收了老刀的财物,后取了化尸散,毁尸灭迹。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消失。 再现身,已是大街。 兵铺聚了不少人,不过大火已扑灭,损失嘛!自是有的。 “柳家,干的漂亮。” 赵云侧眸,瞥了一眼南方,乃柳家兵铺的方向,似能隔着黑暗,望见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 “来而不往非礼也。” 赵云收眸,走向赵家兵铺。 莫急,等兵铺开张,等老子稳住阵脚,我也去你家转转,往我家放火,你柳家,也得放点儿血,这般喜欢来阴的,玩儿不死你。 回归的一路,赵云拎出了账本,清算着柳家的在忘古城的产业。 日后,都要挨个去逛的。 啥个兵铺、啥个酒楼、啥个钱庄,能拿则拿,拿不走的,全特么给你砸了。 第十六章 捧场 赵家兵铺,烛火通明。 看戏者已散了,临走前都唧唧歪歪,无外乎讥讽和嘲笑。 铺中,四道人影忙碌。 乃赵云、老孙头儿、杨大、武二,一场大火,致使兵铺损坏,那得修葺,天亮还要开张呢? “好端端的,咋起火了呢?” “是人为,俺寻到了火弹碎片。” “太他娘的下作了。” 杨大和武二皆是义愤填膺,骂声不断,得亏救的及时,不然,整个兵铺都会被烧成灰烬的。 “还好损失不大。” 老孙头儿心道,兵铺遭损,兵器都还在,这便是他们的资本。 说着,他偷看了一眼赵云,少爷是真淡定,跟没事儿人似的。 “先去酒楼?” “不,先去钱庄,银子多。” “嗯...靠谱。” 赵云一边清扫,一边嘀咕,口中的酒楼和钱庄,自是柳家的,待缓过劲儿,是要去逛逛的。 给我赵家放火? 那便给你柳家...放血。 夜,悄然散去。 清晨,天色还未大亮,便见闻鞭炮声,响彻了喧闹的大街。 赵家兵铺,开张了。 远远,便见红绸挂在门面,连两侧的石狮,也都挂了红绸团。 “还开张?” 街人挑了眉,多有驻足者,昨夜刚被大火烧了,咋还开张嘞! “怕是赵云脑子进水了。” “此言差矣,赵云是废了,但并不傻,他可是做过少主的人。” “话是这般说,可开了张,貌似没啥区别,不是我贬低赵家,是他家的兵器,是真的不行。” “论兵器,还得是柳家的。” 人影聚来不少,话声颇多,堆在兵铺前指指点点,大多都揣着手,而且,一副大戏的姿态。 “新出炉的兵器喽!” 吆喝声已起,乃武二那货,正拎着铜锣,正玩命儿的敲打着。 “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杨大的嗓门,也格外响亮,也拎着铜锣,敲的那叫个有节奏。 赵云也在。 兵铺的掌柜的,是负责撑门面的,也是负责镇场面的。 “闪开闪开。” 有大喝声蓦的响起。 乃两个小厮。 这俩货,不是一般的嚣张,扒开了熙攘的人影,硬生生的敞开了一条路,其后面才是正主。 来人,是个老者。 此货逼格更满,倒背着手,目不斜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山旮旯跑出的隐世高人呢? 王德。 赵云见之,一眼便认出了,乃柳家兵铺的管事,是个老狐狸。 柳家来人,他不奇怪。 生意自有规矩,店铺开张,其他的同行们,或多或少都会派人来意思意思,或包几两纹银、或买下头件兵器,是谓捧场。 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行规,其一,彰显大度;其二,为打名号,其三嘛!和气生财,竞争归竞争,某些过场还是要走的。 在赵云看来,柳家有来人,可不是捧场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见过姑爷。” 王德定身,隔老远便拱手,皮笑肉不笑,做的自是场面活儿,口上虽叫着姑爷,但他看赵云的眼神儿,难掩的却是轻蔑。 “有心了。” 赵云淡道,没啥个表情。 “既来了,拼拼兵器呗!” 不知是哪个,喊了一嗓子,看热闹的,真是不嫌事大。 “拼一拼。” 有人牵了头,自有人起哄,好歹是兵铺开张,没有舞龙舞狮,若是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戏,也是不错的,无论是柳家吃瘪,还是赵家丢人,都会很养眼的,看大戏嘛!他们无所谓。 “姑爷的意思呢?” 王德笑了笑,笑的颇玩味,来此就是砸场子的,有人起哄了,那还等啥,砸完俺们就走了。 “若不敢,可作罢。” 俩柳家小厮,瞥了瞥赵云,做下人的,竟是比主子更加嚣张。 “拼呗!” 赵云耸肩,说的颇随意。 铮! 赵云话落,便见王德抽剑,剑出鞘的一瞬间,铮鸣声颇刺耳。 乃一把银色剑,剑光四射,看的街人一阵眼亮,柳家的为人虽不咋地,但这兵器,绝对是忘古城一绝,人有嚣张的资本。 “其名寒霜剑。”王德道,而后,还悠悠的补了一句,“乃我柳家兵铺中...最次的一把剑。” 这话,听的街人嘴角直扯,你这逼装的,也太他娘的到位了。 试想,若用最次的剑都能赢的话,那对赵家兵铺的打击,无疑是有暴击加成的。 这一招,着实高。 “小武,去挑一件最次的,免得街坊说咱欺负人。”赵云打了个哈欠。 “得嘞!” 武二放下铜锣,麻溜进去了。 再出来时,他抱着一把剑,通体黑不溜秋,长度与小厮所拿的剑相仿,二者皆属轻盈之剑。 “这剑卖相可不怎么好。” 看客们干咳。 怎么说呢,乍一看,还以为是烧火棍呢?贼黑的那种。 王德瞥了一眼,差点笑了。 卖相如此难看,赵家真好意思拿出,在他看来,着实无挑战性。 “此剑...名乌岳。” 老孙头儿上前,自武二手中拿了剑,很显然,是由他来拼剑。 “王兄,请。” 老孙头儿站定,提剑而立。 “垃圾。” 王德话不掩饰,挥剑斩来。 铮! 老孙头不弱下风,随之抬剑。 无论是谁,皆不动真元。 拼剑嘛!很简单,看谁的更硬更锋利,强弱当场便可知。 铮!铮! 万众瞩目下,两剑碰撞了,皆有金属哐当声,且擦出了火花。 老孙头儿一步后退。 王德也一样。 看赵家乌岳剑,完好无损,看柳家寒霜剑,却破了一个豁口。 没错,是豁口。 众人是看,寒霜剑的碎片,已崩飞出去,落地的声响颇清脆。 “这...。” 街人愕然,确定未看错的,胜负已出,柳家的寒霜剑...败了,被乌岳剑,砍出了一个豁口。 意料中。 赵云提着酒壶,看都未看,寒霜剑是不弱,但并非是最精粹,他的乌岳剑,卖相虽不怎么好看,却并无杂质,是最精粹。 “这...不可能。” 王德怔怔道,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剑,至此刻,还在铮鸣而动,其上的豁口,虽是不大,却极其的刺目。 “这把剑...绝非你赵家的,必是去他处借的,以此掩人耳目。” 柳家小厮大喝,倒是不傻,也并非无这可能,找剑撑场面嘛! “既如此,进去随便选。” 赵云的话,还是那般随意。 王德一声冷哼,也够实在,真就进去了,倒要看看有啥名堂。 良久,都未见他出来。 再出来时,已是灰头土脸,也是在兵铺当差,自是阅兵无数,自看得出赵家兵铺里的武器,各个非凡品,还真是,先前武二取的乌岳剑,是最次的一把。 就这,他寒霜剑都拼不过,其他的更别说了,硬拼必定落败。 意外,着实意外。 本以为完胜,天晓得赵家,哪来这么多上好的兵器。文学一二 “没选?” 老孙头儿揣着手,瞥了一眼王德,方才那股牛逼劲儿呢? “俺们实在找不出更次的了。”武二老实巴交道。 “要不,俺去找根烧火棍?” 杨大也逗乐,说的一本正经。 “说啥呢?” 街人挑眉,这老少三个人,如唱双簧,一言接一语,贼带劲。 赵云未看,抬头灌了口酒,拼哪!接着拼哪!我没把龙渊剑拎出来,就很给你丫的面子了。 “走。” 王德一甩衣袍,随之转身,灰溜溜的,来前逼格满满,如今,却老脸铁青,砸场子砸的不怎么专业,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这就...走了?” 街人不明所以,接着拼哪! “五十两一件,全场八折。” 老孙头儿开口,笑呵呵的。 话落,便见一个黑衣中年,抬脚跨入了赵家兵铺,是个眼光毒辣之辈,王德灰溜溜的姿态,也是最好的证明,比都不敢比,兵铺中的武器该有多强悍。 眼光毒辣者,何止他一人,三个瞬息,已有十几个人入兵铺。 入目,便见武器琳琅满目,摆满货架,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且不少都还泛着光,还真是,随便一件都是上品中的上品。 “好刀。” “四十两,这把剑我要了。” “此枪,吾甚喜欢。” 一时间,兵铺中人影攒动,都不是傻子,也都分得出好与坏。 消息传出,更多人跑来。 热闹的大街,变的更热闹,而赵家的兵铺,便是人影聚集地。 “少爷,兵铺守住了。” 老孙头儿一边收钱,一边小声道,看其神态,年轻不少。 “愿爷爷在天之灵。” 赵云笑道,眸中精光闪烁,不止要守住兵铺,还要守住赵家,所遭的耻辱,必定百倍讨回。 “怎么可能。” 柳家兵铺,柳沧海的脸哪!已不是脸了,本以为能羞辱赵家,谁曾想,把自家的场子砸了。 拼剑,他柳家竟败了。 此事,若传回家族,免不了受数落,柳家可从未丢过人。 “满屋子都是好兵器。” 王德小声道,别看柳沧海修为低,可这货,狠辣着呢? “难不成,有了炼器师?” 身侧,有人提醒了一句。 “老刀呢?” 柳沧海道,昨夜派去放火,至今未见其回来,他娘的迷路了? “至今杳无音讯。” “给我找。”柳沧海震怒,“还有赵家兵铺,给我狠狠的查。” 第十七章 生意火爆 “啥,柳家拼剑,败了?” 清晨的忘古城,颇是繁华。 这份繁华,因那一场拼剑,又添了一抹热闹,整条街都在说。 “真的假的。” “吾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这般吊吗?” 议论之声颇多,此起彼伏,主要是人多,茶摊与酒肆都在聊。 “快快,柳家兵铺开门了。” 议论声中,一声呼喝响起。 然,往日一涌而去的景象,今日却并未上演,也无人哄抢了。 人呢?都跑哪去了。 很显然,都奔赵家兵铺了,同样都是好兵器,赵家的还便宜,且品阶更高,傻子才在这买,各个都牛的跟天王老子似的。 “今日不买,明日便没了。” 就这,柳家兵铺的小厮们,还各个趾高气扬,嚎的颇是响亮。 “买你妹。” “he...tui。” 武修的们的回应,很骨感,嗓门儿也很高,早特么想开骂了,拼剑败了,还摆臭脸,没人惯着你。 也对,以前跑柳家买兵器,是没办法,好兵器全让他家垄断了。 如今不同了,有其他选择,态度好武器好,傻子才会去柳家。 好嘛!一声狼嚎未拉来人,却惹来了一通大骂,着实的尴尬。 画面,有些讽刺了。 同是兵铺,柳家无人问津,赵家兵铺却人影如潮,鲜明对比。 “好,很好。” 阁楼上,柳沧海咬牙切齿,丢了人不说,连生意都被抢走了。 “八折,全场八折。” 赵家兵铺前,武二还拎着铜锣,嚎的的那叫一个响亮。 无需他喊,人流也不间断,还真是,相比平日里的无人问津,今日的兵铺,生意好的没话说。 铺中,赵云这个大掌柜的,有模有样,收钱便好,银子多多。 “准备如何出招嘞!” 赵云心道,生意被抢走了,柳家那边,自是坐不住。 等着吧! 不出三日,必出幺蛾子。 譬如,把兵器都降价出售,以此做恶性竞争,同行间经常干。 除此之外,必定有更狠的,譬如,把他家的武器,一口气全买了,以此做垄断,以柳家的财力,完全做得到,就是不知,柳沧海有无那个魄力,毕竟,开支不是一般的大,可不是几百两那般简单。 所以,他得早做打算。 “今夜,是不是该出去,溜达溜达了。” 赵云摸了摸下巴。 柳家的药铺,有那么多材料;柳家的钱庄,有那么多银子,放着会发霉。 “赵家少爷?” 正想时,一个胡髯大汉立在了柜台前,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赵云收神。 他认得这大汉,那日曾在柳家买过兵器,记得是一口鬼头大刀,他还借来看过。 “这刀,能否便宜些。” 胡髯大汉呵呵一笑,指了指怀抱的大刀,是刚从赵家兵铺选的,论品阶,绝对高过他的刀,所以嘞!就想换一把更好的。 “钱没带够?”赵云笑道。 “没怎么带够。”大汉一脸尴尬,那日倾家荡产,才在柳家兵铺买了一口刀,哪里还有钱。 “可拿你的兵器置换。” 赵云笑了笑,是该这么整,以此,来得现成的兵器。 完事儿,他再拿回去淬炼一番,又能拿出来卖,如此既省时又省力。 “就等这句话了。” 胡髯大汉笑着,把自个的鬼头刀,哐当一声摆在了柜台上。 “此刀加十两,我家的刀,可拿走。”赵云估了估价。 “我这可是五十两买的。” 胡髯大汉咧了咧嘴。 “刀与刀,是不同的。” 赵云笑道,开了忽悠模式,在商言商,能多赚的,绝不少赚。 “如此,我改日再来。” 胡髯大汉干咳,转身就走,是真没钱了,十两的确非小数目。 “明日,就是五十两了。” 赵云起了身,伸了个懒腰。 “别啊!” 走了的大汉,又折返了回来。 “没钱,那便换个方法。”赵云勾了勾手,示意大汉靠近一些,“我要现成的兵器,无论是何种品阶的,有多少要多少,不白要,花钱买。” “你家是卖兵器的,咋还买兵器。”大汉挠头,有些转不过弯儿。 “就说有没有。” “有。” “如此,你的刀留下,我家的刀,拿走,不加钱。”赵云摆了手,“待寻得兵器,往这送,多多益善。” “你就不怕我跑了?” 大汉麻溜拿了刀,生怕赵云反悔。 “有钱挣,你舍得跑?” 赵云随手拎了酒壶。 “得嘞!” 大汉笑呵呵,抱着刀走了,时而还哈一口气,再用衣袖擦拭一下,同样是刀,的确有不同,相比柳家的,这把刀更霸道。 “找兵器。” 大汉腿脚麻溜,找地儿收购兵器,赵家少爷说了,不论品质,有多少要多少,而且不白要。 这,是能发家致富的。 多少钱收上来的,再加点儿钱卖给赵云,赚个差价。 嗯...靠谱。 “别闹,我比你挣得多。” 柜台前,赵云就鬼机灵了,现成的兵器,淬炼一番,价格是成倍翻的,做生意,他有头脑。 收现成的兵器。 这条规矩,很快便摆在了明面上,俗称野路子,得找人帮他收购兵器,可别小看了这些人,路子广着呢? 日后,与柳家会是一场持久战,货源嘛!得有保证。 “吾以为,你做商人,比做武修,更合适,你以为呢?” 月神睡醒了,瞥了一眼赵云。 “没钱,哪买修炼资源。” 赵云呵呵一笑,对做商人,他没啥兴趣,银子嘛!是好东西,遇见宝贝,没钱买岂不尴尬。 没毛病。 月神未语,神态代表一切,就说嘛!做过少主的人,脑瓜还是很好使的,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修炼资源,武修都缺。 赵云已起身,回了小园。 兵铺开张,已算站稳脚跟,他这个掌柜的,走走过场,就该找地儿去修炼了,要撼动柳家,这还远不够,实力才是王道。 咔吧!咔吧! 又是炼体,骨骼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如今,已适应了疼痛。 啵! 临近夜幕降临,此声响起,凝元五重的他,强势破入第六重。 唔! 那一瞬,他猛地一声闷哼,只觉脑海一阵刺痛,疼的头颅欲裂。 恍惚中,他似望见了一道背影,模糊不堪,仿佛比梦还遥远。 “这就有意思了。”.wenxue一二 月神单手托着脸颊,自言自语,她在赵云意识中,赵云能望见的,她自也能望见。 可惜,她望见的也只模糊的一瞬,那道背影,的确有够古老。 “这是怎么了。” 赵云喃喃道,已恢复正常,那一瞬的剧痛,让他好似走到了鬼门关的边缘,痛楚更甚炼体。 无奈,他望向了月神。 “今夜,天色甚好。” 月神一语悠悠,只看苍缈。 “嗯...是挺好。” 赵云抬眸,看了一眼天空,随之起身,拎出了夜行衣。 月黑风高夜,那得干点儿啥。 譬如,去柳家钱庄溜达溜达。 第十八章 偷钱 映着月光,赵云出了房门,手中提着一个包袱,装着夜行衣。 小园,并无人影,或者说,老孙头儿、杨大和武二,都还在兵铺,隔着老远,都能听闻打算盘声,很显然,是老孙头儿在算账,今日生意火爆,天晓得卖出多少兵器,又天晓得收了多少兵器,账目那得算清了。 “少爷。” 见赵云,老孙头儿忙慌起身。 “入账多少。” 赵云笑着问道。 “数目颇大。” 老孙头将账本递给了赵云。 赵云接过。 大眼一扫,哟呵,这数字,的确养眼,出出进进足五千多亮,往日兵铺三年都未必有这么多。 “少爷,你点点。” 老孙头儿抱出了一个木匣,装满了银子与银票,塞得满满的。 “爷爷清算便好。” 赵云笑道,拿了三块元宝,在场的,一人一块,人人有份儿。 “谢少爷,嘿嘿。” “早些睡,我出去一趟。” 赵云说着,便出了房门。 今夜月色,的确黑。 他窜入了街巷,再出来时,已是浑身黑衣了,以黑布蒙了脸。 夜里的街上,并非无人影,总有那么一两个酒鬼,拎着酒壶,走路晃晃荡荡,时而也会嚎一嗓子,而后,惹来一通大骂。 赵云如幽灵,如风而过。 他才定身,躲在一处墙脚,偷偷望看对面,对面乃一座阁楼,大气恢弘,门面就足够唬人,牌匾上的钱庄二字格外醒目。 那就是柳家在忘古的钱庄,乃百年老字号,安全是有保证的。 如今,又与天宗扯上关系,自加了一层保险,生意比之当年,该是成倍的,根本无人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银子和财宝。 蓦然间,赵云遁入了地底,早已踩好点儿,方向与位置皆拿捏精确,自地下偷偷潜入钱庄。 钱庄颇大,除门面的阁楼,后面也是一处小园,可称之别苑。 钱庄嘛!自重兵把守。 朝上看,巡逻的带刀侍卫,纵横交错,想强闯,就得做好被灭的准备,玄阳境都不敢硬来。 自然,这仅仅是明面上的,天晓得暗处有多少机关,一步踩不好,必定打草惊蛇,在防护这一块,他柳家还是很专业的。 “秀儿。” 赵云小声呼唤了一句。 “两个玄阳境。” “一个在东南方阁楼,一个在西北方雅间,皆已安睡。” 月神慵懒的躺在月亮之上,说的颇随意,若非有她这个神助攻,给赵云十个胆子,也不敢跑这找刺激,遁地术虽是玄奥,也并非不罩门,有真元波动,纵在地底,玄阳境一样能捕捉到,有一百种方法将你逼出。 “银子在哪。” 赵云看了看四方,再次问道。 “地宫。” 月神有问必答,打了哈欠,还随意抬手,为赵云指明了方向。 本不想掺和此事。 不过,做小偷儿偷东西嘛!她还是有些兴趣的,她如赵云这般大时,也不安分,经常偷东西,哪哪有宝贝,她都门儿清。 “得嘞!” 赵云会意,小心翼翼潜行。 两人配合默契。 月神负责指引,赵云负责偷入,也得亏有她暗中指引,不然,赵云必已触了颇多机关。 不多久,到地宫。 说是地宫,其实并不准确,叫它地室更确切,并不大,却守卫森严,有石门挡道,石门前,一左一右,还杵着俩带刀侍卫,该是困了,都搁那打盹儿。 对这俩货,赵云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地宫,钱庄的银子,必定存在里面,他倒想用遁地术进去,奈何,地宫是由特殊石料铸造,防的就是遁地术。 这就尴尬了,放倒俩侍卫,也进不去地宫,需特殊钥匙才能开启,而那钥匙,必定在两个玄阳境手中,而且,多半各持一半,缺一个都不行,想强行轰开石门,以他道行还差得远,玄阳境都未必轰的开。 不得不说,他小瞧了柳家,这百年的老字号,果然不是盖的。 嗡! 他一筹莫展之际,脑海中,多了一片金字,排列成一宗秘法。 “穿墙术。” 赵云眸光雪亮,顾名思义,是穿越墙壁的秘术,与那遁地术一样,也属奇门遁甲,听爷爷说,已是一种失传的秘术。 “你真是个活宝藏。” 赵云嘿嘿一笑,已然收眸,穿墙术的法门,他也已了然于心。 天赋,还是很惊人的。 对此,月神早知道,正因知道,现传现学,一点儿不晚。 “来,睡会儿。” 赵云摸出了一个翠玉小瓶,轻轻拔开了小瓶塞,有一缕幽雾自内飘出,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是迷香。 本就打盹儿的俩侍卫,皆歪倒了下去,齐齐沉入了梦乡。 “穿墙。” 赵云心中一叱,施了穿墙术。 而后,就很尴尬了。 他只半截身子穿越了过去,剩下的半截,还在外面,整个卡在了那里,如那日学遁地之术,第一次施展,总会有扯淡事。 “够逆天了。” 月神唏嘘,十几瞬息不到,便能悟到这等地步,赵云的之天赋,让她有够震惊,遥想她这个年纪时,用了足有半个时辰。 所以,可不能小看了凡界,也有妖孽,赵云就是极好的例子。 “别闹。” 赵云干笑道,进去就进去,在外面就在外面,卡在这就过分了,此刻,若是两个侍卫醒来,下场可不怎么好,不死才怪。 “穿墙。” 他又一声冷叱,强行穿越。 哇! 入目,便是金灿灿的一片,摆满了大木箱,装着元宝、银饼、金砖、珠玉、翡翠,约莫估计一下,得有十万两之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个小木匣,放的乃银票、房契、地契。 要不咋说是钱庄。 这就是个金库啊! “这么多钱,花的完吗?” 赵云啧舌,手上并未闲着,已拎出了一个麻袋,不是装银子,而是装银票,主要是重量轻,而且不占地儿,也便于携带,至于金砖元宝,装不了多少。 拿了银票,便是房契地契,多半是别人做抵押的,以换钱用。衛鯹尛说 如这些,若是拿到黑市去,有的是人买,至于谁买,又到谁手里,他不关心,有些个东西,一旦入黑市,官府都查不清。 “这金砖,真好看。” 这货颇是敬业,麻袋不小,扫荡了银票、地契和房契,还能装不少,金砖是一块块往里塞。 怎么说呢?背五百斤石头,他或许跑不动,若扛着五百斤的金砖,他能从城南,一路窜到城北,而且,都不带喘气儿的。 “不错。” 月神眸光熠熠,手很痒痒,也想跑出来干上一票,若由她来,会比赵云干的更娴熟更彻底。 还真是,挺漂亮一个姑娘,这般美,骨子里却不是啥乖宝宝。 “来,留个纪念。” 这边,赵云已塞满了麻袋,取了夜行孤狼的印章,对着正面哈了一口气,完事儿,在左侧墙壁上,印了一个狼形的图纹。 意思明显,是为告诉柳家:这一票,是夜行孤狼干的,反正孤狼已死,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说白了,那就是个替死鬼。 “等着,下一趟接你们。” 赵云扛起了麻袋,临走前,还不忘对着满屋的金银财宝送了个飞吻:宝贝儿们,爱死你了。 说罢,他又以穿墙术遁出,在地底潜行,偷偷摸摸的出了钱庄,从头到尾,都无人察觉他。 待出地底,他才松了口气。 这趟,是在鬼门关前溜达,任何一处有纰漏,都可能被人察觉,啥个土遁术、啥个风神步,在玄阳境的眼中,都不够看。 说到底,还是他修为太低,境界的绝对压制,啥都不好使的。 “加把劲儿,再干一票。”赵云看了看天色,转身消失不见。 待回兵铺,已至深夜。 他自地底遁出,至于财宝,则被藏在了下面,一个新的麻袋拎了出来,钱庄那么多金银财宝,会发霉的,都给它搬出来。 又一次,他跳出了兵铺。 好巧不巧,见了一道黑影,自对面当铺窜了出来,速度不慢,他看时,黑影已窜上了房檐。 “同行。” 赵云未多想,追上了黑影,若其他店铺,倒也罢了,问题是,那间当铺,是他赵家的产业,若丢宝贝,可是赵家的损失。 同样是房檐,他一跃而上,映着暗淡月光,身后有不少残影,对风神步的参悟,又得真谛。 黑衣人未察觉,遁出很远,才在一座拱桥下定身,取了盗来的宝贝,还真不少,多是珠宝。 “见面...是不是分一半。” 赵云到了,自黑暗中走出,手中还拎着龙渊剑,对方也只凝元巅峰,无需偷袭,纵第六重正面硬钢,一样能给其打成灰。 “你...赵云?” 黑衣人见之,不由的一怔,自认得赵云,那货可是忘古城的名人,他难以置信的是,被赵云一路跟着,他竟是毫无察觉,如此,只一种解释:赵云已接续了灵脉,又成了一个武修。 可笑的是,整个忘古的人,都还不知情,都还以为他是废柴。 赵云不语,步步紧逼。 黑衣人不由后退,他是贼,自是心虚,毕竟偷的是赵家当铺,还被赵家少爷,逮了个正着。 此刻,显然是要杀人越货,小偷儿撞上强盗,你说新不新鲜。 “哪家的。” 赵云淡道,步伐不减。 这,才是他追过来的目的,想瞧瞧除柳家,是否还有其他不长眼的家族,找清目标,日后在收拾柳家之时,会一并清算。 黑衣人冷哼,转身便遁。 第十九章 造化种子 “你,走得了?” 赵云弃了龙渊,没了负重,脚踩风神步,速度瞬间快到极致,如一阵风,且身后残影连连。 “你...。” 黑衣人骤然色变,欲遁走,奈何已晚,只觉眼前有鬼魅闪现,未等站稳,赵云一掌已打在他胸膛上,不知断了多少胸骨,一口鲜血狂喷,一路横翻了出去,连带遮脸的黑布也随之飘飞,露出一张极惨白的面孔。 “王家的人。” 赵云双目微眯,当场认出。 又一家族。 王家底蕴不弱,在忘古城,也算得上二流势力,主攻药材生意,与柳家关系颇好,每有银子紧缺,都会去柳家钱庄用钱,这些,早年柳如月与他说过。 如今,竟偷到了赵家头上。 因婚礼,赵家虽颜面大失,但,也不是哪个都能随意拿捏的。 黑衣人神色煞白,颇恐惧,真小看了赵云,必藏了不少秘密,九重境的他,竟被一掌打残。 “可有遗言。” 赵云淡道,一步步的走来,路过他的龙渊剑时,还随手拔出,神态面无表情,且煞气浓厚。 “是...是少爷派我来偷的,不关我的事。”黑衣人躺在地上,一边咳血,一边用手支撑着后退,不等赵云盘问,便全都交代了,真是流年不利走霉运,头回盗宝贝,就撞上了赵云。 “好个王阳,你有种。” 赵云淡淡一声。 所谓王阳,自是王家少主,同样做过少主的他,哪能不认得。 噗! 龙渊剑落,血光乍现。 黑衣人跪了,被当场击杀,自当铺盗的珠宝,自被赵云拿了,其后便是化尸散,毁尸灭迹。 做完这些,赵云才转了身,去的并非柳家钱庄,而是王家药铺,反了你了,竟敢偷我赵家。 越过拱桥,他去了南方。 不久,一座店铺映入眼帘,看门面,足够够阔气,“王家药铺”四字,写的还是很板正的。 此番之所以先来王家药铺,是因他家的防护,远不如柳家钱庄,偷了这家,再去柳家不迟。 主要是...顺路。 来而不往非礼也,放点儿血先。 一瞬遁地,直接潜入。 还真是,王家药铺的守卫,形同虚设,至少没有玄阳境坐镇,而且,也无针对土遁的石墙。 再出来,他是扛着麻袋的,装满了药材,各个不凡,专挑好的拿,走时又给印了个狼形图纹,这个锅,还得夜行孤狼背。 除此之外,便是一个玉匣,里面放着的,该是特别珍贵的药草,只因此玉匣,是密封着的,藏的也最隐秘,透过其缝隙,还能嗅到药香气,沁人心脾。 扛着宝贝,他又回了兵铺,藏好偷来的药材,便又出了小园。 “真够敬业的。” 月神唏嘘,还偷上瘾了。 这边,赵云已潜入了当铺,来此并非偷东西,也并非还宝贝,而是在黑衣人的...作案现场,也印了一个狼形图纹。 是为告诉官府:俺们赵家也丢宝贝了,当是混淆视听。 再来钱庄,他扭头就走了,只因,此刻的钱庄里,篝火通明。 远远,便见一辆辆的马车,马车上乃一个个大木箱,装的是银子,该是有人跑这存钱来了,而且多半是来历不明的黑钱,不然,也不会选在大半夜来。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家会开地宫的金库,一旦开了,必会发现失窃,这节骨眼儿上进去偷钱,除非脑子进水了。 “得亏拐了一趟王家。” 回去的路上,赵云一个劲儿的唏嘘,不然,真就赶巧了。 “该死。” 不多时,便闻怒喝声响彻,传自柳家的钱庄,真如赵云所料,发现失窃了,那两个玄阳境,正搁那发飙呢?看着狼形图纹,瞬间把孤狼问候了几百遍。 待清点之后,那俩玄阳境,差点儿当场昏厥,丢的钱太多了,银子不算,金砖不算,就说银票、房契与地契,就足够多。 此事太大了,惊动了柳家,也惊动了柳苍空与柳家一众长老,一匹匹快马,在大街上疾驰。 赵云藏在兵铺,隔着门缝,朝外望看,瞧见了柳苍空,这是自那夜之后,第一次见柳苍空。 嗯? 走出很远,柳苍空回了眸,总觉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玄阳境的感知力还是不错的,奈何钱庄事大,他未曾深看。衛鯹尛说 “莫急,这才刚开始。” 赵云冷笑,随之转身。 回了房间,他紧锁了房门,取出了自王家药铺.,盗来的玉匣,正映着烛火,翻来覆去的看。 宝贝是偷来了,却打不开。 只因此玉匣上,有秘纹锁,有一个个古老符文,每个都对应一个文字,也只王家人看得懂。 说白了,需专属的密码本,才能解开这个秘纹锁,硬要强开,其内封存之物,必定会损坏。 “秀儿,看得懂不。” “需要看得懂?” 月神淡道,一眼便能望穿秘纹锁的构造,要啥密码本。 这娘们儿,的确万事通。 在她指引下,赵云真就开了锁,开玉匣的瞬间,光华四射。 然,匣中封存的并非药草,而是一串念珠,看样子是佛家的念珠,只不过,泛着一种药香。 “真让吾意外。” 看着念珠,月神美眸微眯,很显然,那是个宝贝,尴尬的是,至前一瞬,她都还未感知到,亲眼见了才认出,也怪她乃残识,感知力也残缺,眼拙了。 “咋是念珠。” 赵云干咳,拎着念珠上下左右的看,本以为是珍稀药草。 “它,可比药草宝贵多了。” “是吗?” 赵云的脸,变的那叫个快,月神话刚落,他便拿着念珠哈了一口气,还不忘用衣袖擦了擦。 “底部末端,第三颗念珠,取下来。”月神开口,轻语曼妙。 赵云照做,拆了那颗珠子,也仅小拇指甲那般大,成墨青色,拿在手中,竟有一股温凉之感,而且,古朴之意极其浓厚。 “它是一颗种子。” “种...子?” 赵云挑眉,俩手指拈念珠,放烛火前凝看,大眼这么一瞅吧!与其他的念珠,没啥个区别。 “此乃造化神树的种子。”月神话语悠悠,“将其栽入丹田中,待生根发芽,必造化无限。” 赵云听之,顿的口干舌燥,带一个“神”字,那就不一样了,听月神语气,便知此种子非同一般,连神都如此,那传说中造化神树,必定是逆天级的。 未有多想,他将造化种子,送入了丹田,因它,丹田的真元,颇显躁动,汹涌翻滚成骇浪。 而赵云,就搁那盯着它看,想看看这种子,是否会生根发芽。 “这气运,未免太逆天。” 月神喃道,赵云运气之好,远超乎她预料,如他这等秉持大运者,若加以培养,他年纵不封神,也绝对是一尊万古巨擘。 “你确定它是种子?” “五百年生根,五百年发芽,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 咕咚! 赵云闻之,暗自吞了口水,就听见五百年了,逗我呢?纵是天武境,也活不过五百年吧!不等它生根,老子就入土为安了。 “所以,努力提升境界。”月神笑吟吟道,“只要修为足够高,寿命便足够长,成正比的。” “你可别忽悠我。” 赵云收眸,又看自个丹田,若是能省略五百年,那就舒坦了。 夜,逐渐深了。 但忘古城,却不怎么平静,柳家钱庄失窃,且丢的钱财不是一般的多,已上报官府,正挨家挨户的搜,闹的是沸沸扬扬。 其后,便是王家。 如柳家,王家也家主亲至,丢药材不要紧,竟连玉匣都丢了,里面的念珠,非一般物件儿。 王家之后,便是赵家。 不过,未见赵渊,他在闭关中,当铺掌柜的也未敢惊动他。 “今夜是怎么了。” “三个家族皆失窃,夜行孤狼未免太敬业,一夜偷三家。” “胆子真肥。” 大街喧闹,人被惊醒不少,鞋子都没穿的,便出来看热闹了。 对孤狼,不得不竖大拇指,真是胆大包天,惹了赵家不要紧,惹了王家也不要紧,惹了柳家,那事儿就大了,柳家与天宗有关,这若把天宗的人招来,这方圆几千里,都会震动的。 这边,赵云已入睡。 几日来,第一次睡的这般香。 翌日。 天色还未亮,便见他醒了,狠狠伸着懒腰,那个神清气爽啊! “秀儿,我昨夜梦见你了。” “然后呢?” “梦见你传我一整套奇门遁甲。” “所以呢?” “所以,让我梦想成真呗!把奇门遁甲之术,都传给我算了。” “好说。” 月神不废话,真就拂了手。 然,这次挥洒的,并非一片金光,而是一片金色汪.洋。 奇门遁甲嘛!它所囊括的,可不止一宗秘术,先前的遁地术与穿墙术,也只是其中的两个。 整套的秘术,集体的传出,便是一片片金光汇聚,可不就聚成汪.洋了嘛!那场面足够震撼。 再看赵云,当场昏了过去,身体还一阵阵的抽搐,眼角溢血、嘴角溢血、耳朵鼻孔也溢血。 也对,只怪信息量太大了,远超了他的负荷,完整的奇门遁甲未学到,精神还险些崩溃了。 这很好理解,传一宗秘术,便如挠痒痒;若是传一整套秘术,那就是拎了根棒槌,朝脑门儿砸了一下,那感觉不要太爽, 月神不亏是神,善解人意,知赵云未睡好,帮他补个回笼觉。 “你大爷的。” 潜意识中,赵云已在大骂,浑身都疼痛,笃定月神是故意的。 第二十章 忘古黑市 赵云再醒来,天色已大亮,脑瓜子嗡嗡的,下地如踩了海绵,摇摇晃晃,怎么走都走不稳。 待清醒,他才看了看月神,那娘们儿倒悠闲,斜躺在月亮上,单手托着脸颊,正闭目养神。 “这般顽皮,真的好吗?” 赵云未言语,可那副神态,却很好的昭示了这番话,脸特黑。 今日的兵铺,客人依旧多,纵无八折的优惠,还是人影攒动。 他的到来,惹了客人瞩目,貌似自赵云做了这兵铺的掌柜的,他家兵器质量,就一路飙升。 此刻,再看赵云气质意蕴,极其的内敛,咋看都不像是废柴。 “各位,随便选。” 赵云一笑,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赵家少爷,你可来了。” 方才站稳,便见一人跑来,仔细一瞅,正是昨日的胡髯大汉,拿了他的刀,换了赵家的刀。 “寻到兵器了?” “寻了不少。” 大汉拉着赵云便往外走。 无需他说,赵云也望见了,兵铺外拴着一辆马车,车上满是兵器,刀枪剑戟、低阶到高阶,啥样的都有,皆他这一日的收获,大清早就给赵云送来了。 “够不。” 胡髯大汉搓着手,呵呵一笑。 “不够。” 赵云说着,随手一张银票,是买这车武器的钱,一眼便能估价,给的银两,不多也不算少。 “赵家少爷就是敞亮。” 大汉笑呵呵的,忙慌接下,也并未讲价,都明白人,某种价格,自有默契,还超了他的预期,约莫一算,还净赚了五两,就说嘛!是发家致富的路子。 “还不知老哥名讳。” 赵云笑道,随手拎出了酒壶。 “鲁莽。”大汉咧嘴一笑。 “好名字。”赵云嘴角扯了扯。 “记号而已。” “如此,兵器继续找,多多益善,赵家的价格,一向公道。” “得嘞!” 鲁莽摆着手,跳上了马车,随后扬起了马鞭,继续收购兵器。 这边,杨大和武二已出来,帮忙搬兵器,心中疑惑,不知少爷买这么多低阶的兵器有啥用。 其后,又有不少马车驶来,每一个都满载武器,都是给赵家兵铺送的,都知道有利可图的,办事效率就是高,都很上进。 “卖兵器的买兵器,有意思。”街人侧眸,不知啥个套路。 赵云来者不拒。 现成兵器,自是越多越好,待他腾出空来,挨个的淬炼淬炼,再拎出来时便都是上品武器。 收了武器,赵云又坐柜台,拿着一个账本,看的是有模有样,实则,私下在感悟着风神步,天赋极高,到哪都不忘参悟。 “听没听说,昨夜夜行孤狼又作案了,柳家钱庄、王家药店、赵家当铺,都丢了财物。” “你刚睡醒?早传遍了。” “那货胆子也够肥的。” 客人不少,议论声也颇多,选兵器之余,还扎堆儿唧唧歪歪,时而,还会抬眸看一眼赵云,赵家当铺就在对面,那货却跟没事儿人似的,毕竟是赵家产业,你毕竟曾为赵家少主啊! 不晓得,若是让他们知道,赵家的少爷就是那个“夜行孤狼”时,会是啥个表情,必震惊。 “看好店铺,我去转转。” 过场走完,赵云嘱咐一声,便的出了兵铺,寻了一条小街巷,蒙了件黑袍,直奔城南黑市。 某些个东西,是要销赃的,譬如房契与地契,而忘古城的黑市,便是最好的选择,搞不好,还能淘几件宝贝回来。 “赵家当铺和王家药店被盗,我都理解,柳家钱庄竟也被偷,那夜行孤狼,本事未免太大,钱庄防护周全,机关颇多,那货是咋进去的,飞进去的?” “要不咋说是大盗呢?” “瞅见没,对他的悬赏金,已加到了五千两,谁逮住谁发财。” 茶摊与酒肆,议论声颇多,多是有关夜行孤狼的,乃至于赵家兵铺的风头,都被压了下去。 赵云不语,听着一路走过,时而也侧眸,看一样街道的墙壁。 每过一条大街,必有告示,贴满了整个忘古城,皆是通缉夜行孤狼的告示,赏金极为刺目。 除此之外,街上也不平静,多了带刀的捕快,一个个眸光如炬,走哪都咋咋呼呼,且看谁都像小偷儿,走一路,盘问一路。 也对,三大家族施加压力,不上心也不行,主要还是柳家施压,丢的钱财太多,加上天宗这层关系,连城主都忌惮三分。 街尽头,路过王家店铺时,赵云随意瞥了那么一眼,如他所料,店铺暂时关张了,上好的药材与药草,基本都被扫荡了。 还有柳家钱庄,也是一样,关张大吉,不知派了多少武修高手,四处打探,丢了那么多钱,柳苍空都被惹毛了,下了死命令,捉夜行孤狼,生死不论。 赵云冷笑,这也只是开始,无论柳家亦或王家,不整到破产不算完,特别是柳家,定叫他鸡犬不宁,他要的是血的代价。 说话间,已到城南黑市。 所谓黑市,寓意不难理解,便是见不得光的买卖,无论啥东西,都能拿到这销赃,只不过嘛!其价格会比市面上便宜些。 所以,黑市这里鱼龙混杂,各大家族势力,皆有插足,连忘古城的城主,多半也有涉及的。 但赵云知道,这黑市的人,可不止忘古城的,多半还有外来的隐世家族,各个都底蕴深厚,没点背景,也难在黑市立足。 正因如此,凡见不得光的,一旦入了黑市,便如石沉大海了。 这等事儿,莫说各大家族,就连官府也查不清的,也不敢查,查着查着,就查出庞然大物了,绝对是惹不起的那种。 赵云一路走过,左瞅右看。 黑市庞大,近乎占据了整个城南,也是店铺坐落,阁楼林立,街道的两侧,也颇多的摊位,瓷器宝玉、兵器药材、秘籍古玩,真卖啥的都有。 看那些店铺主人和摊位主人,也皆非泛泛之辈,一个满口黄牙的老头儿,都可能是个玄阳境武修。 人不可貌相。 在这,能得到很好的证实。 “好压抑。” 赵云轻喃,他不是没来过黑市,此番再来,感觉还是一样。 既是见不得光。 既是鱼龙混杂。 这里相比外面,自多了一种无形的煞气,这里的人随便拎出一个,都可能是个刀尖舔血的人物。 “秀儿,有宝贝没。” 赵云呼唤了一声月神。 月神未搭理,你以为宝贝是大白菜? 赵云干咳,继续前行。 再定身,已是一间店铺前。 财满楼。 这,便是这间店铺的名字,门面不大,也不怎么起眼,但这铺子,来历很神秘,他也是听父亲说的,纵忘古城主到了这,也不敢造次,主要背靠大族。 看了一眼,赵云抬脚踏入。 财满楼的掌柜,是个迟暮的老者,头发已花白,身着粗布麻衣,看不出是慈祥,还是隐晦,他进来时,老者正握着古书翻阅,一举一动,都尽显气蕴。 “地藏境。” 月神淡淡一语,意思是说,老老实实的,别特么搁这找事儿。 “我第一天出来混?” 赵云说着,已在环看店铺,货架多已老旧,标志性的摆着几个物件儿,而且,还染着灰尘。 也对,这本就不是卖货的,而是野路销赃的,主要是买东西。 最后,他才看向麻衣老者,真个气定神闲,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老人,竟是一尊地藏境的武修,忘古城黑市,卧虎藏龙啊! “卖宝贝?” 老者一边翻阅古书,一边悠悠道,压根儿都没去看赵云。 老者直接,赵云自也干脆,取了房契地契,足有十几张之多。 老者看了一眼,老眸闪烁了精光,至此,才瞥了一眼赵云。 房契地契他自是见过不少,但赵云所拿的,可都是柳家钱庄丢的。 这,不是秘密。 早在昨夜,柳家便已将丢的财物,包括金砖、房契、地契这些,都列了一个清单,清清楚楚。 而那个清单,但凡有些背景的,基本都是人手一份儿的。 他这,自也有。 譬如城北周家的地契,便在这清单上,而赵云此刻所拿出的这些地契中,便有周家的。 正因如此,他才诧异,对蒙黑袍的赵云,另眼相看了一分。 难不成,这就是夜行孤狼?本事不小嘛!连他这个地藏境去柳家钱庄,都做不到不打草惊蛇,这货竟做得到。文学一二 仅此,便无愧那大盗之名,还敢跑忘古城的黑市销赃,胆儿挺肥啊! 难道不知,三大家族、官府、颇多武道修者,都在满天下找你吗? 不过,这只是他个人猜测,是不是夜行孤狼,还不确定。 搞不好,是黑市的人,孤狼跑他处销赃,他处又跑他这二次销赃,已转了七八手也说不定。 如此跑来跑去,挣的自是差价,也为掩人耳目,极难查清。 这等事,黑市屡见不鲜。 “可还有,大可一并拿出。” 老者收了眸,又翻阅古书,柳家钱庄丢的房契地契,可不止这些,多少他都收,有的是钱。 至于赵云身份,他不过问,只管买,至于是谁卖,无所谓的,这也是黑市,不成文的规矩。 赵云踌躇一瞬,全部拿出。 老者瞥了一眼,竖了五根手指,无需言语,行家都懂的。 赵云不语,摆了个“八”的手势,黑市销赃,也不能太黑。 之后,俩人便如喝酒划拳,都不说话的,就搁那比划着手势。 “成交。” 待价格敲定,赵云才点头,这是他来财满楼后,第一次开口。 老者收了房契地契,拂手几张银票,数目不是一般的大。 还真是,财满楼果不简单,背靠大族与大势力,有的是银子。 赵云收钱,转身离去。 “有意思。” 麻衣老者喃道,看赵云背影的眸,颇显深邃,做了这么多年黑市生意,就属这一单做的大。 可惜,到了他都未看清赵云真容,赵云所穿的黑袍,可不是一般的袍子,该是特殊丝线织成,地藏境也看不透,他也懒得看。 黑市嘛!没人刨根问底儿。 第二十一章 紫玄铁 出了财满楼,赵云未离去,蒙着黑袍,就在黑市闲逛。 老实说,他很喜欢黑市的气氛,有那么一种神秘之感。 这里的人,都不怎么说话,更多的,是搁那比划手势。 自然,也有嗷嗷大叫的人,多是新兵蛋子,不知此地的规矩,免不了被人收拾,下回再来,一个个的,都会变得很老实。 路过一个地摊,他定身。 摊位不大,卖的东西不多,但却不是凡品,至少外面很难见。 “紫玄铁。” 赵云盯着的,是一块铁石,乃一块玄铁,铸造兵器的好材料。 其名:紫玄铁。 但,它并非紫色的,而是它通体,都泛着一种奇异的紫光。 如这种铁石,价格不菲的,可遇不可求,他从未见过第二块。 “打造一把剑,勉强够用。” 赵云暗自盘算。 他的龙渊剑,还未打磨好,现阶段,只适合用来砸人和炼体,也太过笨重,与人斗战的话,着实不方便。 毕竟,他是风属性,拿重剑去干架,会使速度大打折扣。 如此,若有一把轻盈的剑,会相得益彰,用这紫玄铁来铸造,最合适不过的,再配合风与雷,定能造出一击绝杀之威力。 “一千两。” 摊位主发话了,是个邋遢中年,说话时,头都没抬,正抱着一块玉石,使劲的擦拭,时而,还会哈上一口气。 那玉石,也非凡品,挂在身上,能稳定心神,很少有卖。 “五百两。” 赵云淡道,砍价砍一半儿,他父亲教他的,实在不行再加嘛! “成交。” 意外的是,邋遢中年够干脆。 赵云扯了嘴角。 姥姥的,是不是砍少了。 这边,邋遢中年已寻了一块黑布,已将紫玄铁给包上了。 交钱,走人。 赵云也干脆,懒得讲价了。 这一日,他都泡在黑市中,好东西真是不少,价格也很养眼,他也算小有财富,但到了这黑市,其实买不了几样宝贝的。 至夜幕再降临,他才离去,销赃的钱,花了一半还多,除了紫玄铁,还买了浸泡身体的灵液,以及颇多短时间补充真元和精神力的药丸,皆外出必备。 再回兵铺,老孙头他们已备好饭菜,有酒有肉,颇是丰盛。 看小园,已堆满了兵器。 皆是买来的,一日收购了太多。 饭后,他又自锁房间。 紫玄铁被取出,继而便是雷电,一缕缕如电蛇,包裹玄铁。 第一步,自是淬炼,炼出玄铁石中的杂质,而后才是炼兵。 同样是铁,紫玄铁与天外陨铁,远不是一个等级,自也不如陨铁坚硬,如此,打磨较容易。 第一日,他铸出了剑胚。 第二日,便为剑开了锋。 至第三日夜,才闻剑鸣声,剑已炼成,柔韧而坚硬,剑锋也足够锋利,通体都泛着紫色光。 “给你赐名:紫霄。” 赵云笑道,于房中舞了那么几招,每一剑,都有刺耳的剑鸣,比起龙渊剑,紫霄剑颇轻盈,配合风与电,真能一剑绝杀。 “做个腰带,也不错。” 赵云一笑,紫霄剑的韧性,足够的好,插在腰间,环绕那么一圈,乍一看,还真就是腰带,拿出来也方便,可瞬间出剑。 “今晚夜色,甚好。” 一日未吭声的月神,蓦的一语。 赵云侧了眸,斜了她一眼,能听出月神话语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让他趁夜色,去偷东西。 别闹了,不能再偷了。 因三家族失窃,各大家族皆有了防备,可不那么容易偷。 相比这个,淬兵器最要紧,这两日,兵铺武器已卖七七八八,需补充货源,不然拿啥去卖。 他未睡,自外搬来了兵器,以雷电淬炼,修为进阶,雷的强度也随之增加,不那般吃力了。 一夜无话,转眼黎明。 天色刚大亮,便闻锣鼓声,传自柳家兵铺,一左一右俩小厮,一人拎着一面锣,瞧的响亮。 “新出炉的兵器。” “八折优惠。” 这,便是俩小厮的台词。 赵云所料不假。 柳家的兵铺,真坐不住了,放下了高傲,要以降价,开启恶性的竞争,以此,来拉拢客人。 “我没听错吧!柳家也会降价?往日可都是一天涨一次。” “八成是被赵家逼的。” “也对,自赵家兵铺开张,柳家一件都没卖出,定着急上火。” “活该。” 清晨的大街,伴着锣鼓声,更显热闹,议论颇多,骂娘声也不少,远远看着,就是不过去,降价也不买,你接着牛逼啊! 人嘛!还得有点儿追求。 如众多的武修,为买兵器,不知遭了柳家兵铺多少骂,如今,柳家示弱,却没人给他脸了。 上品的兵器嘛!赵家也有,贵是贵了点儿,但品阶高,且态度还好,无非多出十两银子嘛!不争馒头争口气,宁愿多花十两,也再不愿踏足柳家兵铺。 这,也是人性。 曾经,他们是那般的卑微,自是要讨回去的,就不买你家的,见柳家干着急,心里颇舒坦。 正解。 报复的心理,是个人都会有。 不过,还是有人去的。 买完兵器,出来便是炫耀,明眼人瞧了,会送其俩字:托儿。 “快快,赵家兵铺开门了。”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不知多少人扎堆儿呼喊。 而后,便是人流,自是聚向赵家兵铺的人流,颇是养眼。 路过柳家兵铺时,大多人都是很有默契的,集体笑一笑。 “混蛋。” 见自家兵铺无人来,却都往赵家跑,柳沧海忍不住大骂。 这厮,真就着急上火了。 上火的何止是他,还有柳苍空,三日过去了,连孤狼的人影儿都未瞧见,自柳家在忘古城立族,还从未吃过这般大的亏。 “查,给吾仔仔细细的查。” 柳苍空的怒喝,杀机难掩。 “过几日再去。” 兵铺,赵云双手托着脸庞,安稳稳的坐在柜台前,暗自寻思着,待有空再去干一票。 这等事,孤狼是不敢做的,至少,他不敢招惹柳家,他所干的,都小打小闹,以聚少成多。 孤狼若还在世,必定欣慰,赵云用他的名头,干的惊天动地,今后多年,都会有人记得他。 “三哥。” 蓦的,有一声呼唤声响起。 此呼唤,有些沙哑。 乃柜台前,已多了一个人,年纪嘛!与赵云相仿,看其面容,憔悴不堪,似生了一场大病,嘴边有胡茬,显得很是颓废。 “九弟。” 赵云见了他,忙慌起了身,这声九弟,喊的亲切,自是认得。 其名赵川,也属赵家子弟,与他是一辈的人,同辈排行老九。 赵川牵强一笑,但赵云这声九弟,喊的他心里暖洋洋的。 “怎有空跑我这了。” 赵云开门,笑着出了柜台,拉着赵川进了偏房,平日是接待贵宾的,是兵铺开的一个雅间。 “当铺失窃,长老会震怒,派我来做掌柜的。”赵川笑了笑,这种笑还是很牵强,明面是来做掌柜的,实则是被发配了。 “莫忘心里去。” 赵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赵川的心境,他自是懂,他这个废少主,还不是有同样的遭遇。 赵川被发配出来,意料中,只因赵川非嫡系,且自小体弱多病,天赋极差,家族如这等子弟,被发配,也是早晚的事儿。 不过,他对赵川绝无轻视,他家这个九弟,心肠还是不错的,他断脉的那些年,赵川并未疏远他,也无讥讽嘲笑。 “出来也好,耳根清净。”赵云笑道,亲自为赵川斟上了茶,“如此,你我也算有个照应。” 不难得见,赵川的双目中,多了泪痕,某种心酸,只他自个知道,身处家族,受尽了欺凌。 “少爷。” 正说之时,武二走了进来,还抱着一把银色长剑,品阶不低。 “看看可还趁手。” 赵云接过剑,递向了赵川。 “三哥,使不得。” “莫与我见外。”赵云硬塞了过去,“一家人,应该的。” 赵川推脱不过,终是收下。 不知何时,赵川起身离开,也是掌柜的,过场还是去走走的,初来乍到,账目也是要查的。 “三月后,一块杀回去。” 赵云心道,目送赵川离去,待寻个机会,也为赵川淬炼淬炼身体,这个九弟,过的太落魄。 轰!轰隆隆! 蓦然间,突闻天空轰隆声,赵云仰头看时,天穹已是乌云密布,闪电于乌云中,炸满苍空。 “还知道下雨?” 赵云麻溜转身,披了蓑衣,戴了斗篷,牵一匹快马,直奔城外,就喜欢下雨天,能引雷入体,能加持天雷,他那副急切的神态,便如一个饿了几日的流浪汉,突的望见了一桌大餐。 城外群山。 还是那个小山头,赵云盘膝而坐,此刻,天空雷电更强。 “来。” 赵云一笑,运转了太初天雷诀。 轰!轰隆隆! 肆虐的雷电,径直劈下来,若换做一般人,一瞬便被劈成灰,不过,他这个妖孽不在此列。 太初天雷诀霸道。 因它运转,颇多雷电入体,赵云一心二用,一同运转洗髓易筋经,以雷电淬体,自有加成。 咔吧!咔吧! 骨骼的碰撞声,频频不断,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皆受淬炼,也皆有雷息萦绕。文学一二 最喜人的,还是天雷。 更多雷电入体,自行汇聚,他的天雷,正在潜移默化中增强,霸烈之意,连他都心境震撼。 第二十二章 阎老鬼 瓢泼大雨,电闪雷鸣。 看那小山头,因赵云运转心决,而成了雷电的聚集地。 铮! 轰隆中,有铮鸣声响彻。 乃剑鸣。 赵云起了身,取了紫霄剑,沐雷电极尽舞动,招式并不精妙,但每一剑,都携有雷电之威。 啧啧啧。 纵月神心境,也不免啧舌,啧舌赵云之天赋,这个凝元境的小子,不止在运转太初天雷诀引雷,还用了洗髓易筋经炼体,舞剑同时,又在参悟风神步,如此一心多用,非但未走火入魔,反还炼到极致,凝元境领域,她记忆中找不出第二人。 “必成大器。” 月神笑着,瞥了一眼丛林,分明瞧见有人影,正躲在那偷看。 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赵云未尽兴,也意犹未尽,雷电已便伴着雨水,消弭不见了。 “第七重。” 赵云微笑道,握了握拳头,掌指间有雷电萦绕,炙热的眸中,有雷光闪烁,一场雷一场造化,吸了雷电,自也淬了体魄,还进阶了修为,已是第七重。 “秀儿,看我牛逼不。” “不看。”月神随意道。 赵云嘴角一扯,斜了月神,难怪你只剩下一缕残识,多半是经常开车摔的,咋没摔死你呢? 就冲这,待哪日我强大了,定要造个反,死皮赖脸也得把皇帝的玉玺抢过来,正儿八经的给秀儿砸个核桃吃,你太优秀。 嗯? 正说时,赵云豁的侧眸。 黑暗中有动静,有轻微的脚步声,能见一道模糊的人影。 “好强的气场。” 赵云后退了一步,或者说,是被那袭来的气势,逼的后退的。 如此强横,必是玄阳境。 未有多想,他当即取黑布,遮了面庞,可不想被人给认出了。 抽空,他还瞥了一眼月神,暗中有人,这娘们儿必定早知道,却未提醒他,显然是故意的。 月神就淡定了,坐月亮上,握着一面虚幻的小镜子,正对着镜子,打理着她那虚幻的秀发。 “以身引雷,真真霸道。” 幽幽的话语,已然响起。 话还未落,便见一个青年,自黑暗走出,双眸闪烁锐利的光。 “阎老鬼。” 赵云双目微眯,似是认得,忘古有头有脸的,他基本都认识。 如阎老鬼,便是其中一个,在忘古城,经营的乃是地下赌场,别看他青年模样,实则是个老家伙,该是用了永葆青春的丹药,以此,掩了该有的老态。 “引雷之法拿来,饶你不死。”阎老鬼淡道,手随话伸出,眸中难掩的是贪婪,活了半百,还是第一回见如此霸道的功法,竟是能引天上的雷入体。 “媳妇,有人欺负我。” 赵云未搭理,看向了阎老鬼身后方向,眼神儿颇是真挚。 媳妇?你特么还有媳妇? 阎老鬼下意识转身。 然,看自个身后莫说是人,连只鸟儿都没,再转身,赵云已跃下山头,已窜入漆黑的丛林。 “很好。” 阎老鬼冷笑道,跨身追来,被小小凝元境耍了,着实丢面子。 沙沙! 丛林中,赵云脚踩风神步,逃的头都不敢回,若真灵境巅峰,或许还能过几招,至于玄阳嘛!境还是算了,那货一巴掌拍过来,能把他打得粉碎性骨折,一掌毙命,也是有可能的,非他不够惊艳,是对方太强。 “孽障。” 阎老鬼冷哼,气势颇汹涌,逼格满满,他,也的确有那资格,大袖一挥,十几道剑气自后扑来,不知多少树被拦腰斩断。 赵云心颤,只觉脊背冰冷,还未被剑气命中,便觉肉骨刺痛,若挨上一道,不被生劈才怪。 遁地! 危机时刻,他施了遁地术,呼啸而来的剑气,当场斩了个空。 “竟还会土遁?” 阎老鬼见之,眸光更炙热,捡到宝了,今夜真是捡到宝贝了,一个引雷之法,已足够他欣喜,不成想,那个小小凝元境,竟还通晓早已失传的遁地术。 “快,再快些。” 赵云咬牙道,于地底潜行,极尽遁走,慢一分,都可能被灭。 “滚出来。” 阎老鬼大喝,一脚猛跺地面。 噗! 赵云喷血,瞬间被震出来,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剧痛的厉害,险被当场震断,这便是玄阳境,强的离谱。 “收。” 阎老鬼淡道,又挥了衣袖,有一张漆黑的大网,从天撒下来,瞧那架势,已把赵云当做鱼儿,待活捉了,好好研究研究。 “收你妹。” 赵云看都未看,转身便遁,许是在生死的瞬间,激发了潜力,一瞬的风神步,玄奥到了极致,身后,还有一串儿的残影。 哎呀? 阎老鬼见之,不由挑了眉,真小看了赵云,能引雷、能土遁,连这身法,竟也溜的没话说。 “都是我的。” 阎老鬼的阴笑,欣喜若狂,太特么意外了,杀人越货的事儿,他干过不少,如赵云这般身怀诸多绝技之人,还是头回见。 三五个瞬息,他又追到了,有真元涌动,祭出体外,化成了一只虚幻的大手,该是一种特殊的秘籍,要一手活捉了赵云。 “穿墙。” 赵云嘴角溢血,心中冷叱,前方有岩壁挡路,可他步伐不减,一头撞了上去,施穿墙之术。 “又是奇门遁甲,很好。” 阎老鬼一掌捉空,那老眸,又炙热一分,差点儿当场烧着了,两种奇门遁甲之术啊!而且,皆是失传已久的,今日运气逆天,都让他撞上了,俗话说的好,来的早,不如赶得巧啊! “秀儿,底蕴尽出了。” 赵云呼唤道,脸色已煞白,阎老鬼修为绝对压制,再玄奥的神通,貌似也不够看,想在玄阳境手中逃脱,几率几乎为零。 月神不语,还是那般悠闲,那副神态,很好的昭示了一番话:跑,玩儿命跑,本神看好你。 噗! 遁走中,赵云又喷了鲜血,不知是伤的还是气的,晓不晓得,那是玄阳境,你特么逗我呢? “东南方。” 月神伸了懒腰,终是开口,说的也随意,自是给赵云指活路。 赵云未多想,变了方向。 咔嚓!砰!轰隆隆! 身后,真不是一般的混乱,多种声响嘈杂,也怪阎老鬼气势太强,不知有多少古木被折断,亦不知多少有岩石被他踏碎,于丛林中肆无忌惮,纵有妖兽低吼,玄阳境竟也直接无视。 前方,赵云曾有一瞬回眸,亲眼瞧见一头庞大的火狼,被阎老鬼一脚踩成了肉泥,若换做是他,也定会被一脚踩成肉饼。 武道的修为,一境一天地,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更遑论他与阎老鬼,差的还是两个大境界。 “你,逃不了。” 阎老鬼狞笑,弹出了一缕真元。 真元成剑气,凌厉无匹。 赵云凛然,很惊险的避过,纵如此,左臂膀还是被划出了血壑,是被那剑气的余威所伤的。 “好小子。” 老鬼嘴角微翘,戏虐玩味,真不知赵云,哪学的这般玄奥的身法,小小凝元境,竟接二连三的避过他攻伐,太让人意外。 嗖! 瞬间喘息,赵云纵身飞掠,想跃上前方粗壮树干,以求借力。 然,未等他落在那树干上,便见一黑影,迎面朝他砸了过来,乍一看像块门板,再仔细那么一瞅,才知是一块棺材板儿。 没错,是棺材板儿。 赵云一声暗骂,躲之不及,真撞了个板板整整,横翻了出去。 他娘的,今日八字不合。 与此同时,阎老鬼杀到。 还是那个大网,从天而降,赵云刚起身,便被罩住,大网怪异,能收缩,捆了个结结实实。 “跑,怎的不跑了。” 阎老鬼走过来,笑的阴森,眸中满是火热的光,他眼中的赵云,已不是人,而是一座宝藏,其内藏的宝物,都会是他的。 “该死。” 赵云真元涌动,剧烈挣扎,奈何大网诡异,该是由特殊材料制成,柔韧也坚硬,难以挣断。 “你,绝非无名之辈。” 阎老鬼幽幽一笑,随意的拂手,扯了赵云蒙着脸的黑布。 这一看,他顿的一愣。 这个小辈,他自是认得的,整个忘古城的人,没有不认得的,可不正是赵家的废物少主吗? “小子,隐藏的很深嘛!” 老鬼唏嘘,若非亲眼得见,他都不敢相信的,世所熟知的废人,竟是一个惊艳卓绝的武修。 “以大欺小,算啥本事。” 赵云冷笑,只顾剧烈的挣扎。 “随意怎么说。” 阎老鬼阴笑,舔了舔舌头,抬手按在了赵云肩膀,施了秘术,是不打算放过赵云的,在这深山老林,要上演杀人越货的勾当,纵是灭了,也无人知道。 唔...! 赵云一声闷哼,总觉有一股可怕的吸力,涌入了他的身体。 没错,是阎老鬼。 这货,不知施了何种秘法,极其邪恶,在强行吸噬他的真元,前后不过两个瞬息,便足三成的真元被吸走,照这个速度,他很快就会被抽成一具干尸。 唔...! 闷哼的不止他,还有老鬼,吞噬真元的秘法,的确有够霸道。 可他,吞了不该吞的。 就譬如,赵云体内的天雷,天上的雷电,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是谁想吞就能吞的,非强行吞噬,谁难受谁知道。 “倒是忘了,你体内有雷。” 阎老鬼冷笑,得亏收的快,不然,定会被天雷伤到,毕竟那不是他的雷电,是会遭反噬的。 说到底,是他太过急切了,乃至于,忽略了赵云的引雷之法。 “有意思。” 阎老鬼幽笑,再次探了手,并非吞噬,而是要强行剥夺雷电。 吼! 就在此时,有昏沉的吼声,蓦的响起,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只知伴着吼声,有阴气汹涌。 “啥东西。” 赵云恍惚,被吼声震的头晕。 “阴气。” 阎老鬼轻喃,眉宇也微皱,随手拎了赵云,眯着眸看向深处。 第二十三章 孤坟老尸 呜呜...! 阎老鬼望看时,阴风肆虐,黑暗中,有一道人的雏形缓缓走出,席卷着阴气,还有一种极难闻的恶臭,如若尸体的腐烂。 “僵尸?” 被拎着赵云,也微眯了眸,已能看清那道人影是啥,有人形,却无人样,更像一副骨架上,黏上了一层腐肉,看其身上,还能望见蠕动的蛀虫,且还是活的,看着都恶心,最吓人的还是他的眸,竟是赤色眼珠。 “会走的僵尸。” 赵云喃喃自语,听老辈说,僵尸都是直挺挺的,且双臂平伸,一跳一跳的那种,这位倒好,一步接一步,自个走出来了。 讲真,这是他头回见僵尸,比老辈们说的更可怕,森白的阴气,颇具腐蚀性,因僵尸到来,周围的花草树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植物的精气,不用说便是被僵尸吸收了。 “难怪有棺材板儿。” 赵云嘀咕,也终是想通了,下意识的望看着四周,这里处深山老林,阴湿之所,鄙陋之地,且常年不见天日,按风水说,属极阴之地,埋尸在这等地方,尸身吸阴气,极容易尸变。 懂了。 方才的棺材板儿,不用说,便是尸变后,被僵尸自个掀开的,且力道颇大,被他撞个正着。 “起码是几百年的老尸。” 赵云心也够大,都被捉了,还有心情唏嘘,不过单论气场的话,那尊僵尸,在阎老鬼之上。 看阎老鬼,眉头皱的更深,年纪比赵云大,修为也比赵云高,阅历自也比赵云更广,僵尸他是见过的,如这等会走的僵尸,还是头回见,气场太强大。 “退走微妙。” 阎老鬼未多想,拎着赵云,转身便遁,并非怕了僵尸,真要打,僵尸非他对手,再怎么强,它也不过是一具尸变的老尸,无人的思想,也无人的意识。 至少,它使不出秘术。 暂退,方为正道,找地儿,先研究研究赵云,夺了他的雷电与秘籍,如此,便是功德圆满。 嗖! 他退走,僵尸也跟着动了,真如一道鬼魅,其速度,快到极致,而且,以它为中心,还有一股强大吸力,强如玄阳境阎老鬼,速度都因吸力而削弱了。 不止如此,他体内的气血,包括真元,竟也有脱身而出的架势,皆因僵尸的吸力,一个弄不好,会被它吸走真元与气血。 前后只一瞬,僵尸便到了,那干枯的手掌,自后抓向阎老鬼,没有人的思想不假,但捕捉阳气,却是它骨子里带的意识。 阎老鬼冷哼,豁的转了身,左手拎着赵云,右手掌心真元流动,隔着半空,一掌拍了出去。 砰! 两手碰撞,炸出雷暴。 僵尸被震退。 而阎老鬼,也是一声闷哼,真小看了僵尸,别看卖相不咋滴,可这巴掌与力道,却足够强劲,打的他臂骨都生疼,该是沉眠坟中太久,也该是吸了太多的阴气,加持了某种诡异的力量,如这等老尸,最为难缠。 嗖! 阴风肆虐,僵尸又来,席卷阴气,距离越近,吸力越强。 “想再死一次,成全你。” 阎老鬼冷叱,已被惹毛了,随手将赵云扔了出去,拎着赵云,跑不远的,早晚被僵尸追上。 如此,那便灭了僵尸。 铮! 未等赵云落地,便闻剑鸣,乃阎老鬼,袖中出剑,有真元萦绕,有寒芒四射,一剑贯长虹。 僵尸无思想,自不知躲避,被阎老鬼一剑洞穿脑门,伤口有绿油油的尸液淌流,有极强的腐蚀力,阎老鬼的剑品阶不算低,竟也被其腐蚀的斑斑驳驳。 这都没啥,主要是这僵尸,啥事儿没有,并无灵智,更不知疼痛,距离这般近,吸力极强,阎老鬼分明感觉到,真元与气血,都被吸走不少,都成了僵尸的养分,使它生了更多腐烂的肉,裹在了曝露的尸骨上。 “好诡异的僵尸。” 阎老鬼冷哼道,抽剑后退,倒退时,还单手结印,在身前化作了一头火焰雄狮,扑向僵尸。 僵尸就尿性了,口吐阴气,扑灭了火焰雄狮,浪花都未泛起。 “它,不会奔我来吧!” 不远处老树下,湿漉漉的,被大网捆着的赵云,真如一只蛆,搁那竭力的蠕动,见识了僵尸的强大,竟连阎老鬼都吃瘪,若是朝他这来,必死无疑的。 “你的时间,可不多。” 月神淡道,还是那般悠闲,单手托着脸颊,百无聊赖的望着苍缈,看神态一点儿不担心的。 至于僵尸,没空搭理赵云,在阎老鬼未走之前,是不会奔赵云来的,一是阎老鬼真元与血气更浓厚,二是赵云体内有天雷,属至阳之力,先天克至阴。 赵云未言语,没时间骂娘,剧烈的挣扎,得趁阎老鬼与僵尸干架之时,尽快开溜,待会儿,无论他俩谁赢,他都活不成。 “看好你。” 月神悠悠道,不经历生死,是难以真正蜕变的,而这等蜕变,指的并非其身体,而是心境。 这,是做强者必须有的。 所以,今夜她才费尽心思,费尽心思造了这场磨砺,早知这有老坟,也早知这老尸会尸变,所以才指方向,把赵云引来。 而阎老鬼,自也在计划中。 现如今,她俨然已把赵云,当做徒儿,而她,很好的扮演了师尊的角色:朝死了锻炼徒弟。 “开,给我开。” 赵云双目血红,还在挣扎,以雷电化做剑,拼命的斩着束缚。 噗!噗!噗! 不远处,阎老鬼大展神威,拎着他的杀剑,一剑接一剑的劈,一剑更比一剑霸道,剑光四射,一路斩的僵尸浑身都沟壑。 尴尬的是,僵尸并未被灭,还是那般活蹦乱跳,被斩出的沟壑,竟自行愈合,反倒是阎老鬼,一次次接触,真元与气血,被僵尸吸走不少,累的够呛。 除此之外,身上还多血壑,皆是被僵尸抓的,每一道都萦着阴气,侵入了体魄,便是尸毒。 不过,玄阳境扛得住。 若换做赵云,定然活不成。 “打不死?” 阎老鬼脸色难看,意识到,如这等诡异的僵尸,只砍上几剑,没啥吊用,得给它一口气打成灰才行,如此它就不蹦跶了。 想到这,他猛地轻拂衣袖,继而,一道灵符飞出,贴在了僵尸的身上,而他,则飞身后遁。 “爆符?” 赵云曾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认得那灵符,是由特殊秘术所刻画,听闻此符咒,属失传之物,也属失传之法,几乎不会有人拿来出手,可以说有价无市。 名为爆符,自会爆炸。 它的威力究竟如何,赵云并不知晓,因为他也是头回见。 轰! 一瞬,爆符炸开。 噗! 怎么劈都劈不死的老僵尸,被爆符,炸的四分五裂,有绿色的液体,瞬时崩飞,如雨倾洒,待光芒散尽,僵尸躯体成灰,只剩一颗头颅,跌落在地上。 “这般硬吗?” 赵云倒抽冷气,一张爆符都炸不灭,僵尸头颅未免太硬。 “还不死?” 老鬼咬牙切齿,提剑而来,为了灭这头僵尸,浪费了他仅剩的一张爆符,再想买,可找不着地方买了,想象都倍感肉疼。 噗! 他方才走到,僵尸的头颅,又开了眸,张口吐出了一口阴气,而后,轰然炸裂,尸液飞溅。 遁! 便是在一瞬,赵云冲开了大网,遁入了地底,腿脚麻溜。 啊...! 赵云是走了,可那阎老鬼,却是一声惨叫,有尸液溅入他老眸,可怕的腐蚀力,让他双眼鲜血淌流,瞬间失明,还有身上,也沾了不少尸液,一样被腐蚀,刺啦的声响听着就瘆人。 那画面,真像极了化尸散,滴在了人的身上,而僵尸的尸液,其腐蚀力比化尸散霸道多了。 啊...! 阎老鬼的惨叫,甚是凄厉,凄厉中饱含着愤怒,竟被尸变的老尸,摆了一道,着实的可恨。 再去感知赵云,人没了。 这,才是他所愤怒的。 费了这么大力气捉了赵云,宝贝还未拿到,却是被他给跑了。 噗! 也不知是尸毒,还是怒的,他这一口老血,喷的是霸气侧漏,一步摇晃,险些一头栽那了,伤的这般的重,双目还使命,自出道,他还未吃过这等亏。 “好你个老鬼。” 这边,赵云一路都在暗骂,跑的比兔子还快,真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太他娘凶险了。 此考验,汝通过了。 月神未有言语,斜躺在月亮上,只笑着瞥了一眼赵云。 小小凝元境,能在玄阳境手中逃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回去,端了他家的赌场。” 这边,赵云不知月神用意,还在骂骂咧咧的,已打定了心思,待回忘古城,把阎老鬼的地下赌场,都给他端了,有月神这个神级挂在,赢到他家破产。 啊...! 遁出很远,还能听闻惨叫,还是那阎老鬼,天晓得有多难受。 赵云未搭理,寻山洞藏身,虽活着逃出,他也伤的极其惨重,得亏有些底蕴,不然会更惨。.wenxue一二 这个夜,终是堕入了宁静,阎老鬼也不嚎了,也找地儿疗伤了,至于能伤势否复原,至于双目能否复明,要看他的道行。 第二十四章 袭杀玄阳境 幽暗山洞,赵云盘膝而坐,映着暗淡月光,能见他苍白脸色,嘴角时而鲜血淌溢。 最可怕的伤,还是被阎老鬼一脚震的。 遁地术并非无罩门,被震出地底,受的是内伤,至今筋骨剧痛,若非炼体炼出了一些底蕴,不然,定会震的经脉尽断。 “对你期望太高了?” 月神一声轻语。文学一二 仔细一想,该是身为神明的她,眼界太高了,总会在不经意间,忽略赵云的小修为,让他去跟玄阳境博弈,任何一瞬都可能是鬼门关。 事实证明,赵云做的很好,不说其他,就说在玄阳境手中逃生,仅此一点,便足终生自傲。 咔吧!咔吧! 山洞中,骨骼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 赵云倒不傻,用炼体来治内伤,破损的经脉与骨骼,在淬炼中愈合,剧痛的五脏六腑,也因真元抚慰,而渐渐没了痛楚,苍白的脸色,终是添了一抹红润,气息随之匀称。 至第二日夜,赵云才出洞,伤势已基本复原,又活蹦乱跳了。 趁夜色,他又来昨日之地,在杂乱的草堆中,寻到了那座老坟,墓碑还在,无盖的棺材也还在,只不过,棺中已无尸身,因尸变,成了一具赤眼僵尸。 “秀儿,是尸体都会尸变?” 赵云下意识问道。 “那要看死的是谁,要看埋在哪。” 月神淡道。 这尊神,把自个当师傅了,颇多常识的问题,基本都会回答。 就譬如风水,亡者之墓地,是有讲究的,如昨日老尸,埋的是极阴之地,尸身不化,又几百年吸收阴气,不尸变就怪了。 说着,她轻拂了手,一片虚幻的金字,聚成了一部虚幻的古书。 “玄门天书。” 赵云望着,一字字的读出。 看过才知,并非功法,亦非斗战神通,大多是介绍风水以及辟邪之法,如星运、地势、阴阳、五行、面相这些,其内也有谋论,囊括之广泛,涉及之繁多,纵他看了都不免头晕目眩。 本来,月神是不打算传的,如先前所言,贪多嚼不烂,但见了赵云天赋,某些顾忌可完全忽略了。 这小子,太特么妖孽了,学啥都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 说到底,她是为了自保。 赵云有句话,说的颇确切,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赵云死她葬灭,守好赵云便是守好自己,某些保命之法,譬如遁地穿墙;某些阴阳要义,如玄门天书,该传还是要传,这条路,漫长而遥远,他总会用的到,多些学问,并非坏事。 “多谢前辈。” 赵云眸光熠熠,这尊神明,太敞亮了,一部玄门天书,又为他开了另一片天地,真正见了,才知自个是个啥都不懂的土包子,对世界所见也只冰山一角。 有此天书在,纵不成武修,他也饿不死,此书太玄奥,哪怕只学一些皮毛,一样能谋生机。 譬如,给人看相测字。 譬如,帮人寻阴宅找墓地。 自天书收眸,他又看老坟,天赋的确够逆天,看了玄门天书,这么短的时间,便已初入门庭,再看此处风水时,已大不一样,何止是极阴之所,还是大凶之地,几百年的老尸,葬在这里,若无尸变,天理难容。 “目测,埋他的人,啥也不懂。” 赵云嘀咕,稍微有点儿常识的风水师,都不会找这做墓地。 除非,是别有用心。 说起老尸,他至今都不免后怕,尸变后台特么霸道了,强如玄阳境的阎老鬼,都频频吃瘪,最后,愣是被逼的用了爆符。 想到那爆符,他搓了搓手,还偷偷瞅了一眼月神,眼神儿寓意明显,自是想学画符的法门。 爆符的威力,他喜欢的很呢?日后与人干仗,若是干不过,那就炸,朝死了炸,柳家再敢与赵家唧唧歪歪,那便往他家扔一车爆符,炸他个砖瓦满天飞。 “东北方。” 月神蓦的一语。 “啥。” “阎老鬼。”月神打了个哈欠,“双目失明,半死不活。” “哦。” 赵云随意回了一声,转身便走,去的并非东北方,而是忘古城方向。 纵双目失明,纵半死不活,阎老鬼也还是玄阳境,让我一个凝元境去刺杀他?玩儿呢? “灭了他,便传你画符之法。”月神笑吟吟道。 “你要这么说,我得弄死他。” 赵云的脸,变的那叫一个快,三五步已踏出了,一个帅气的转身,直奔了东北方。 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灭了阎老鬼,有秘术学,月神出品,必属神品。 月下,丛林幽寂。 因昨夜的大雨,大地泥泞,枝叶还湿漉漉的,时而,还能听闻一两声兽吼。 除此之外,便是阴风儿,一阵阵的来,刮的赵云浑身凉飕飕的。 “停。” 不知何时,才闻月神开口。 赵云蓦的定身。 “前方百丈,有一山洞。”月神道,“阎老鬼便在其中。” 赵云不语,先环看了四方,才遁入了地底,摒了呼吸,敛了真元,偷偷摸了过去。 百丈的距离,他足用了一炷香,不敢大意,玄阳境的感知力,还是很敏锐的。 待到山洞,他望见了阎老鬼,一眼望去,看的他不免倒抽冷气。 阎老鬼太惨了,披头散发,双目鲜血淌流,看衣衫,破破烂烂,浑身上下,多一道道血壑,每一道血壑,都青烟直冒,乃僵尸的尸液,如今,已成尸毒,侵入了他体魄,老鬼的脸庞,哪还有半点儿血色。 难怪月神说他半死不活,如今得见,果是不假,这若突的给他来一刀,他都未必能躲过的。 赵云看了良久,都未出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开弓没有回头箭,怕是灭不要阎老鬼,自个也会被反杀。 噗! 他看时,阎老鬼一口气儿没喘顺,一口鲜血喷在了对面的岩壁上,该是中了尸毒,连血都带腐蚀性了,染在洞壁上,还有白沫冒出,一眼便有剧毒。 连血都带腐蚀,不难想象此刻的阎老鬼,有多难受。 正因如此,他才震惊,震惊那僵尸,都已被炸成灰了,尸毒竟还这般强,强到连玄阳境都难以逼出,看阎老鬼的神态,怎一个痛苦了得,无需去看他体内,便知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遭了可怕的腐蚀,如今还好,尚能撑得住。 许是全部心神,都用在了对抗与化解尸毒上,乃至于玄阳境的阎老鬼,愣是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给他爆个.菊?” 赵云小声道,笑的很猥琐,也很自觉的拎出了紫霄剑,已在阎老鬼的正下方,从这个方向,一剑捅上去,感觉该是爽歪歪。 月神侧眸,瞥了一眼赵云。 爆.菊?想想都恶心。 若非得见,她都不知这货,竟还有某种...不怎么要脸的潜质。 赵云无视,已扬了脑袋瓜,双手握剑,笔直朝上,一只眼还闭着,以便测方位,像极了狙击手,狙人前的戏份做的很足。 这,得瞄准了。 力求一剑命中,捅死你丫的。 铮! 伴着一声剑鸣,赵云动了,双手紧握着剑,狠狠的捅了上去,那力道,不是一般的够分量。 啊...! 其后,便是阎老鬼的惨叫,盘膝坐的板板整整,突的一阵剧痛,钻心的痛,天晓得身下面,有啥东西捅了上来,何止酸爽,那一瞬间,还飘飘欲仙了。 “谁?” 阎老鬼震怒了,跃身而起,待落下,没怎么站稳,也不知是尸毒在反扑,还是某部位太疼,一口老血,又喷的霸气侧漏。 同一瞬,赵云也杀出来了,手握的紫霄剑,还染着某人的血,此刻,已真元涌动,也已雷电萦绕,该是他,最巅峰的一剑。 噗! 血光乍现,甚是刺目。 还未站稳的阎老鬼,当场被命中,被赵云一剑,捅入了胸膛。 若放在平日,这一剑玄阳境可无视,远破不了他的防御。 但此刻,双目失明,且体内尸毒作祟,加上赵云爆.菊的一剑,已孱弱到极点,纵凝元境,也一样有诛灭他的可能。 “赵云。” 阎老鬼怒吼,虽双目失明,却自真元气息中,嗅出了是哪个,可不正是赵云吗?他的雷电,极其霸道,竟连玄阳境的肉身,都给破开了。 “前辈,别来无恙。” 赵云咬牙,紧攥着紫霄剑,真元有涌动,生生刺穿了阎老鬼胸膛。 啊...! 阎老鬼震怒,一掌拍来。 遁! 赵云早有预料,在被命中的前一瞬,遁入了地底,以此避过阎老鬼一掌,又瞬身遁出,绕到了阎老鬼背后,手中的剑,已化成了龙渊剑,凌天砸了下来。 嗡! 龙渊沉重,撞得空气嗡嗡作响,不偏不倚,砸在了阎老鬼头颅上。 噗! 又是血光,伴着脑浆崩飞。 阎老鬼一声惨叫,被砸的一阵趔趄,尸毒作祟、前后挨了三剑,各个都要害,致使他意识一疼,轰然倒地,身体一阵阵抽搐,口中还有漆黑的鲜血淌溢。 “一路好走。” 赵云上前,以后给其补了一剑,一代玄阳境,当场毙命。 看赵云,脸色是极苍白的,剧烈喘气,袭杀玄阳境,想都不敢想,若给阎老鬼一瞬的喘息,他多半会死的很惨。 未多想,他当即打扫战场,收走了阎老鬼的钱袋,连带阎老鬼的剑,身上的挂饰,能拿走的,一件不剩。 做完这些,他才取了化尸散,一整瓶全倒了上去,彻底毁尸灭迹。 第二十五章 孺子可教也 月夜下,赵云坐在石头上,抱着养老的钱袋,清点着战利品。 “我灭了一尊玄阳境?” 如这话,他已不知叨咕多少遍。 至今,都还不敢相信。 也对,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打半死的阎老鬼,捡了个大便宜,若老鬼无碍,给他十个胆儿,也不敢往上冲。 再说阎老鬼的财物,其实并无多少。 如他这等身份的人,出门在外,不用带太多,银子也不过百两,其他杂七杂八,多为补充真元的药丸。 唯一养眼的,还是阎老鬼的剑,非一般物件儿,是由特殊玄铁铸造。 “不错。” 赵云一笑,待回去,将此剑的精粹,统统炼入他的紫霄剑中。 如此,威力必定更霸道。 “两天一夜,可有想说的。” 月神悠悠道。 “大风大浪。” 赵云想都未想,便给了这四个字,在鬼门关前逛了几圈儿,心境多有变化。 至少,再遭遇这等厄难时,不会显得那般慌乱了。 一场死劫,一场蜕变。 他开始明白月神的用意了,很显然,是在磨炼他,神之磨炼,果是非同凡响,不炼则已,一炼便是朝死了来。 不过,这等又惊又险的遭遇,的确刺激的没话说。 “孺子可教也。” 月神随手,传了画符之法。 赵云顿的坐正,俩眼锃光瓦亮。 月神所传,也只画爆符之法。 除此之外,还自带文字的阐述,包括画符所用的墨汁、符纸、笔、图纹这些,都写的极详细,被他一点一滴,刻入了脑海,过程还是很繁琐的。 不过,于他而言,也只时间的问题,天赋逆天的人,学啥都快。 他并未尝试,因为缺材料,得去城中买,收拾了行囊,他又披了蓑衣,戴了斗篷,趁着月色,直奔忘古城。 这一路,他可没闲着,又是一心分多用,疾行中中炼体,炼体中悟风神步,一边看玄门天书,又在研究画符之法。 对此,月神已习惯,若是可以,他会好好调教赵云。 天色临近黎明,他才在忘古城门。 远远,便见城下聚满了人影,都围在一张告示前指指点点,还是通缉令,通缉的自是夜行孤狼,这段时日,属他最火 赵云路过时,随意瞟了一眼。 哟呵,赏金已变成一万两,也难怪围了这么多人,一万两啊!八辈子都花不完,逮住孤狼,何止能发家致富,还能扬名立万。 赵云收眸,嘴角浸满冷笑,赏金如此之高,多半是柳家的压力,他自钱庄盗走的财物,可不止一万两,丢了这么多钱,换谁谁不发毛。 清晨的忘古城,还是那般繁华,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两斤猪头肉,半斤花雕。” 还是那个摊位,赵云买了酒肉,一口肉一口酒,边吃边走。 柳家兵铺前,他有一瞬驻足。 相比昔日的门庭若市,如今柳家兵铺,几乎无人问津了。 看兵器价格,竟又降了,先前的四十两,变成了三十五两。 就这,也鲜有人去。 都在等。 等你继续降,以前是怎么涨上去的,就怎么给俺们降下来,卖兵器的,可不止你一家。 “舒坦。” 赵云灌了一口酒,能想象柳沧海的脸色,多半正在后堂骂娘呢? 再说柳苍空,该是没空搭理兵铺的生意,一门心思,就想快点捉住夜行孤狼,比起兵铺,钱庄的损失,才是真的难受。 “莫急,都跑不了。” 赵云冷笑,前面拐了个弯儿,去了杂货铺,买了画符专用的符纸、符笔和符墨。 这玩意儿,并不贵,因画符之法,多已失传,至于辟邪用的符纸,也只相师和道士才会去买,而且,八成都是神棍。 逛了杂货铺,赵云未回去,扭头便进了地下赌场,阎老鬼虽已葬灭,可他家在忘古城的产业还在,那得讨点儿利息回来。 所谓地下赌场,顾名思义,便是在地下,听父亲说,阎家古时有官僚,花大力气开辟了地宫,多年后,便成了地下赌场,可不是上面的小赌场能比的。 老实说,他也是头回来。 入了赌场门,便乌烟瘴气,叫好声颇多,嗷嗷骂娘声也不少。 他的到来,惹了赌徒瞩目,主要是他的装扮,披了一件蓑衣,还戴了斗篷,且身上还带有血腥气和煞气,让人不觉以为,是个刀尖舔血的行家,可惜,无人能看清他的尊荣与身份。 赵云未搭理,直奔了赌桌,目的明显,就是来赢钱的,而且不多赢,干两三票就走,不然,定会被赌场盯上,若有玄阳境追来杀人越货,他可吃不消。 这,是个技术活。 赢到八百两,他很自觉的收了手,来得快,走的也快。 身后,自有人跟着。 不过,也只是两个真灵境,若赢的是八千里两,那跟来的可就不是真灵境,而是玄阳境了,所以,赢多少钱是有学问的。 这场跟踪,自无后话。 俩真灵境而已,是跟不住他的,跟着跟着,人就没影了。 赵云再出来,已换了一身装扮,贴了人皮面具,还在下颌粘了胡子,又一头扎进了地下赌场。 这回,他含蓄不少,输输赢赢十几把,五百两进账时,晃悠悠的走了。 “莫再去了。” 月神一语提醒,能感知到赌场的玄阳境,已经开始注意他了。 “我懂。” 赵云一笑,纵是月神不说,他也不会去找刺激了,事不过三,至少短时间内,不能再去了。 回归的一路,他晃晃悠悠,多个店铺,多个摊位,都有他的身影,是淘宝贝,也是买修炼资源。 武道一途,是很耗资源的,说白了就是钱,银子比啥都好使。 “天哪!白云驹?” 正逛之时,突闻街人惊呼。 赵云挑眉,随之望去。 所谓白云驹,便是马。 这等马,不是一般的珍贵,他只听老辈说过,从未亲眼见过,只知此马,有不平凡的血脉,千里疆土,它一日便能越过,自古,便是王公贵族的专属,没点儿背景,都无处去买的。 望去,入目便见白色骏马,真个漂亮,通体毛发如白云那般,不染污浊,白云驹便由此得名,如疾风一阵,奔腾于大街。 “好马。” 赵云心中一声赞叹。 马是好马,但马背那个人,他就不敢恭维了,乃是一道倩影,淡漠如冰,如立在云端的广寒仙子,独有一份清冷和孤傲。 没错,是柳家大小姐。 自那夜,这赵云头回见她,还是那般万众瞩目,还是那般的惊艳无双,无愧天之骄女之名。 “真是白云驹啊!” “有个天宗的师傅,就是不一样。” “这马值不少钱吧!” 热闹的大街,顿时喧腾了,街人自觉也默契,让开了一条路,一匹白云驹,即为身份象征。 看柳如月,神色冷漠清淡,目不斜视,如这等万众瞩目的场景,她已习惯,也自认配的上。 “修为又精进了。” 赵云轻喃,自认战不过她,境界是衡量武道的标准,但并非全部,同为真灵境的两个武道修者,纵同阶,也有强弱之分,此刻的他,或许能打败普通的真灵巅峰,却斗不过第七重的柳如月,这一点,他不否认,天之骄女嘛!她有她的资本。 “瞧瞧柳如月,再瞧瞧赵云。” “一个天宗弟子,一个兵铺掌柜。” “命,这都是命。” 议论声还是不少的,瞧见柳如月,便不自觉的想起赵云,曾经的金童玉女,已是一天一地的差距。 “躺着也中枪。” 赵云撇嘴,转身离去。 只一瞬,白云驹疾驰而过,马蹄矫健,仰首挺胸,有超高灵智,也如它的主人,极其高傲。 嗯? 至很远,柳如月蓦的回眸,在人群中扫看,有一种熟悉之感。 她感知的没错,只不过啊!赵云已没入熙攘人群,渐行渐远。 恩怨嘛!终有一日会了结,但并非在今日,柳如月做的大戏,他替她演完,会演的很精彩。 再回兵铺,夕阳已下。 入目,便见一辆辆的马车,停在兵铺门口,皆是来送兵器的,鲁莽那胡髯大汉,最是扎眼。 “赵家少爷。” 众人远远便打招呼,笑呵呵的,有钱挣,自是荣光满面。 赵云笑着回应,抬脚入兵铺。 “少爷,柳家兵铺关张了。” 老孙头儿走来,小声说道。 “意料中。” 赵云一屁股坐下。 等着吧!明日必有幺蛾子,若他所料不差,必有人来赵家兵铺,大批量的买兵器,直至将兵铺买个精光,降价的恶性竞争不好使,柳沧海定会干一把大的,买到赵家再无兵器可卖。 如此,柳家便可垄断。 届时,兵器的价格,便全由他家说了算。 说到底,这是要拼财力的,垄断嘛!无雄厚财力,搞不起的。 硬要拼,他不怕。 现成兵器的储备,已足够多,淬炼一番便好,无家族支持,他不信柳家兵铺,有垄断的财力。 说做便做。 半壶酒下肚,他去了后园,将堆积的现成兵器,搬回了房中,而后紧闭房门。 已是第七重,又吸收了不少雷电,且能一心二用,能同时淬炼两把兵器,淬炼的速度,自也加快不少。 第二十六章 画符 这个夜,颇显漫长。 赵云兢兢业业,自入房门,便未见出来,玩儿命的淬炼兵器。 老孙头儿他们,自没闲着,两个在搬运兵器,一个在盘算账目,各种品阶,都会加以分类。 赵云会优先淬炼品阶高的,品阶达不到的,还需其他的铁料炼化融入,三五件的低阶兵器,都未必能融出一上品。 淬炼容易,融合费神。 天色近黎明,赵云才罢手,瘫倒在了地上,脸色已颇显苍白。 嘎嘣!嘎嘣! 随之而来的,便是这声响,补充真元和精气的药丸,一把把的往口中塞。 修炼耗资源,有此可见。 若无雄厚的财力,谁敢这般吃药丹,就跟吃糖豆儿似的。 距离天亮,尚有些许时间,赵云拂手取了符纸,画符的行头,都一应俱全,摆的板板整整。 符咒符纹,玄之又玄。 如爆符,解释起来很简单,无非是将力量刻入符中,配合奇异的纹路,施以封禁、加持威力,一瞬解封,要的便是那一瞬的爆炸力。 所以,画符是一个技术活,需按照纹路刻画,哪一条纹路需注入真元,又注入多少,都有极其严苛的要求,且讲究一气呵成,任何一处有纰漏,哪怕只是一丝,都可能功败垂成的。 它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怎么劈都劈不死的僵尸,竟被一张爆符炸成粉碎,足见其可怕。 不过,爆符自也分级别的,要看如何刻画,要看刻画者是谁,玄阳境与凝元境画出的爆符,可不能同日而语,也要看刻入符中的力量,若是加入天雷,必定威力更甚。 简简单单一张符,门门道道多了去了,这也是画符之法,日渐失传的其中一个原因。 无师傅手把手的教,天晓得要走多少弯路,而且还未必学得到精髓。 日子久了,符师一脉才这般没落,再难寻到集符咒大成者。 说话间,赵云已提笔,蘸了符墨,凝神屏息,自落笔便未停下,一笔勾勒刻画,同时也在调动真元,哪哪需注入,哪哪要收放,都需极其细微的控制。 一道符,他足用了一炷香,待最后一笔刻画完,他一步踉跄,险些栽倒,煞白的脸庞,不见半点儿血色,且脑海剧痛,还有一阵阵的眩晕,画了一道符,险些丢了半条命。 看他所画的符,有光闪烁,其上的纹路,一条条皆如鲜活一般,特别是最中心的“爆”字,看着就养眼。 他看时,一条条纹路所残存的光,皆敛入了爆符中,乍一看,与普通的符咒,没啥两样。 “妖孽。” 月神唏嘘,是从头看到尾的,第一次画符,还真就被赵云画成了,虽有缺憾,虽看起来拙劣,但它,已勉强称得上是一道爆符了,如此天赋,真真逆天,她当年学时,用了好几个时辰呢? “试试。” 赵云凑到窗前,掀开了一道缝隙,将爆符抛了出去,贴在了园中的老树上。 “你,也是个人才。” 月神嘴角一扯,在自家试验爆符,就不怕房顶掀出去? “爆。” 赵云心中一声轻叱,单手结印,解了那道爆符的禁制。 瞬间,他丹田内的真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抽走不少。 这,便是用爆符的消耗。 轰! 而后,便是爆炸声,好好的一棵大树,被炸的拦腰崩断,园中的房屋,也有遭波及,天晓得多少青砖瓦片被炸飞,越过了兵铺,砸在了大街上。 “嘛呢?” 天色虽未大亮,可街上已有行人,已有人在摆摊,都不知哪跟哪,当场遭殃,被瓦片砸的头破血流,正捂着脑门儿搁那骂娘呢? “怎么了。” 兵铺小园,老孙头儿他们皆被惊醒,鞋子都没穿便窜出了房间,且手中都拎着家伙,睡的正香,突的一声轰隆,以为是外人来砸场子的。 待瞧见小园一幕,都顿的愣了,这特么的,啥个情况。 赵云一声干咳,很自觉的关上了窗户,蹲在窗下,笑的贼尴尬。 尴尬归尴尬,欣喜还是有的,爆符的威力,着实够劲道,若贴在人身上,必炸的其血骨满天飞。 第一次画符,就有这等威力,若逐步完善,若再加入天雷,必定更霸道。 霸道的威力,自有霸道的消耗,一张爆符,抽走了他太多真元,再扔那么一道,他的真元,多半会被抽空。 所以说,真元所剩无几的情况下,还是少用爆符为妙,撑不住消耗的。 “头疼。” 赵云揉了脑袋,画符致使精神力耗损的厉害,满眼都金星儿。 “铸器、炼丹、画符,有异曲同工之妙,对人体之精神力,皆有极高的要求。”月神悠悠道。 道理不难懂。 赵云自也听的明白,真元耗损是小,精神的负荷和精神力的消耗,才是最难承受的。 “若蜕变成武魂,会轻松不少。”月神轻语声缥缈。 “武魂。”赵云轻喃。 对这个词汇,他并不陌生,天武境之前,皆称精神,精神会随修为增加而提升,待步入天武境后,精神便会蜕变成武魂。 一个精神,一个武魂,显然不是一个级别,无论从哪比,武魂都绝对碾压精神,精神有精神力,武魂自也有魂力。 一定意义上来讲,天武境的武修,是不可能中幻术的,因为他们有武魂,精神方面的幻术,对他们无用。 自然,同是天武境所用的幻术,并不在此列。 事无绝对,纵不到天武境,也有可能精神蜕变武魂,他看过古籍,曾经有那么一个奇异种族,出生便有武魂,世人称之为魂族。 魂族的人,魂都异常强大,是出炼丹师、炼器师和符纹师最多的种族,只因他们有先天优势。衛鯹尛说 不过,有先天优势的同时,他们也有致命的劣势,那便是肉身强度,都弱的可怜,如这等种族的人,与人打辅助可以,一旦被人近身,便是可怕的噩梦。 古籍有言,魂族早已灭绝,是卷入了一场战争,才断了传承。 “可有精神蜕变武魂的方法。”赵云小声问道。 “有。”月神淡道。 “教我呗!”赵云眸子顿的锃光瓦亮。 “以你如今的修为、如今的肉身强度,撑不住武魂的。”月神打了个哈欠,“无对等的底蕴,妄自去承受,便需付出惨烈的代价,魂族便是很好的例子。” 一瞬,赵云眸中的光,又暗了下去,这个道理自是懂的。 说到底,还需极尽夯实根基,强到一定程度,才能承住武魂。 “寻丹药,提升精神的丹药。”月神又道,锻炼精神的秘法,她并非没有,但对现阶段的赵云,用途不大,还不如丹药来的实惠。 “明白。” 赵云灌了一口灵液,月神说的是丹药,可不是药丸。 所谓的精气丹,能补充精神力不假,但治标不治本,提升精神才是王道。 不过,真正的丹药可不好找,市面上没得卖,上回寻遍了大半个黑市,也未见一颗,待有空,会再去黑市看看,保不齐就有了。 换了一身衣衫,他出了房门。 园中,老孙头儿他们还一脸的懵,绕着断裂的老树,看了又看,好端端的,咋就崩断了呢? “下回,去柳家兵铺试验。” 赵云揣着手,心中的嘀咕,语重心长,一道不够,便再加一道。 饭后,他又坐在了柜台前。 今日,第一个客人,并非买兵器的,而是侧对面卖包子的老汉。 除了他,还有不少人,形态个顶个的狼狈,大多都捂着脑门儿,皆是先前被砸的倒霉人。 来此,目的明显:要医药费。 给,自是给。 赵云颇敞亮,银子一人一块。 “真阔气。” 老汉喜笑颜开,见了银子,脑门儿都不疼了,卖半年的包子,都挣不来一块银子,也值了。 其他人,也都笑呵呵的。 看样子,日后还得多来赵家兵铺外溜达溜达,搞不好,还有机会被砸,完事儿,要医药费,赵家少爷阔绰,给钱眼都不眨。 这,是个挣钱的门路。 不过,那得本身能扛才行,若一不留神儿被砸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伤者走后,鲁莽他们来了。 他们,才是最勤快的,有钱挣能不勤快吗?逢清晨兵铺开门,总能望见他们,人手一辆马车,载满了兵器,皆是一日收购的,赶脚就给赵云送来了。 收,多少都收。 赵云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很快,客人上门,多是带着兵器来的,钱不够,兵器来凑。 “也该到了。” 柜台前,赵云嘀咕了一声。 话落,便见一道黑影走入,说是黑影,实则,是蒙了一件黑袍,显然不想让外人知道身份,看的客人一阵侧眸,买个兵器还神神秘秘的,谁稀得看你。 “秀儿,能否看出其真容。” “王德。”月神一语回的随意,那日拼剑的,就是他了。 “看来未猜错。” 赵云心中一笑,没啥特别表情。 “要的多,可打折?” 王德淡淡道,已至柜台。 “不打。” 赵云微微一笑,要搞垄断,还想打折?不给你加价就不错了。 “那便一百件。” 王德不废话,一叠的银票,全拍在了柜台上,整整的五千两。 第二十七章 这是闹哪出 一百件? 客人听之,暗自吞了口水,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货很有钱哪!无需去问,便知背靠大家族,至于是哪家的,无人看得出。 “小武,带客人选兵器。” 赵云笑道,随手收了银票。 “得嘞!” 武二伸手,请走了王德。 这货很随意,一笔数目庞大的买卖,来的快,去的也快。 “嗯...还会来。” 赵云很敬业,搁那埋头数银票。 半个时辰。 又有人来,还是王德那厮,未蒙黑袍,却戴了面具,比上回出手更阔绰,一口气买了两百件,厚厚的一沓银票,一万两。 咕咚! 还在店铺中看兵器的客人,又吞口水,今儿是咋了,跑来买武器的,家里都有一座金山吗? 王德走了。 再看兵铺,货架上的武器,已变的稀稀落落,几乎被买空了。 “搬兵器。” 杨大和武二,皆捋了袖子,直奔了小园,卖完就接着摆上嘛! 赵云坐守柜台,暗自揣摩,揣摩柳沧海,究竟准备多少银子。 这一回,间隔有点儿久了,王德再来时,已是三个时辰之后,不是一般的大魄力,一口气要五百件,惊得客人目瞪口呆。 他走时,自带逼格。 还在的看客们,也是一路目送。 “来,让让。” 杨大未闲着,抱兵器而来,身后便是武二,空空如也的货架,又摆上兵器,各个都是上品。 “这是闹哪出。” 客人们挠头,皆已成看客,他玩儿命的买,这是玩儿命的搬,你家是有多少银子,你家是有多少兵器,明里暗里透诡异。 “无硝烟的战争。” 街上,不少人侧目。 明眼人自不少,寻了茶摊,就搁那看,只因今日的赵家兵铺,动静太大了,买家真大魄力,非一件件买,是用马车往家拉的,一件五十两,前后多少了,算算数目,不是一般的庞大,小家族是撑不起的,莫说小家族,大家族也未必撑得住。 兵铺,货架又摆满。 王德那厮不信邪,或者说,是柳沧海不信邪,还让王德是一趟趟的来,或多或少,在赵家兵铺扫荡着兵器,俨然一副不给你买光,俺就不罢休的架势。 “你妹的,小看你了。” 赵云啧舌,柳沧海备下的银子,已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了。 “今日售罄。” 夜幕降临,赵家兵铺挂了牌子。 “怎的不卖了?” 柳沧海冷笑,实则在松气,拼光了,他柳家兵铺几年的家底,包括外借的,在一日拼光了。 这,是值得的。 看赵家的兵铺,已无兵器,被他用钱砸的服服帖帖,在短时间内,或许无货源补给,那么,接下来便是他家的表演时间。 柳家兵铺一家独大了。 价格嘛!自是任由他们定,去赵家买兵器的钱,都会重新赚回来,且只多不少,因为柳家,已垄断了忘古城的兵器行当。 “先让你乐呵乐呵。” 房中,赵云已祭出了雷电,独自一人,兢兢业业的淬炼兵器。衛鯹尛说 买完了不要紧,继续囤货,想用银子砸,那就来,不耗到你丫的倾家荡产,老子就不姓赵。 “脑子,是个好东西。” 月神悠悠道。 这个脑子,说的是柳沧海,买光兵器有用?找出赵家兵铺身后的炼器师,才是正道。 如此,才一劳永逸。 你以为老子不想找?找不着啊! 这会是柳沧海的回答。 自赵家出上品武器,他就在找了,待找出,花大价钱挖过来。 尴尬的是,没找着。 既是找不着,只得用笨法,降价恶性竞争不好使,便来垄断,要用雄厚的财力,砸死赵家。 砸呗!有钱就使劲砸。 月神淡定,赵云自也淡定,收拾柳家兵铺,都无需动炼器术的,只挨个淬炼,就能玩死你。 “八万,八万两啊!” 房外,杨大武二笑呵呵的,今日收账,是看在眼里的,纵不看,算也能算出,八万两银子,何等数目,从老家主开创兵铺至今日,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看老孙头,就满目忧虑了,坐石凳上,抽着老烟袋,只时而会侧眸,去看一眼赵云的房间。 今日买卖太大,若无阴谋,鬼都不信,他无需去问,便知大量买兵器者,是柳家兵铺的人,目的也明显,是要搞垄断哪!想用钱砸垮赵家,待无兵器可卖,早晚关张,柳家一家独大时,价格肯定是人家说了算。 所以,他没底气。 至今,都不知赵云哪来的货源,只知隔那么几日,赵云就房间就会堆满兵器,且各个上品。 每逢此时,他的老眸就格外深邃,好似已猜出些什么,他家的少爷,貌似没有表面那般简单,必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譬如,与某个炼器师有关。 烟抽完,他便在小园转悠,他家兵铺也是有防护的,暗中也设下了不少机关,那夜被人放火暗算,哪能不长个心眼儿嘞! 夜,逐渐深了。 赵云未睡,还在淬炼兵器,补充的药丸,一把把的往口中塞。 月神几次侧眸,有心想说,未曾开口,如赵云这等天赋逆天者,若是一心修炼,必能在短时间内,成一个武道卓越之人。 兵铺牵绊,分了他的修炼时间和精力,乃至无法专注。 她始终未开口。 人嘛!该有执念,如赵云,他的执念,不止要守住爷爷的心血,还要彻底打垮柳家,以兵铺作为根基,以此,站稳脚跟,若连一个柳家兵铺都搞不定的话,又如何去撼动柳家本族。 她不阻止,只做一个看客,会任由赵云去疯,年少时留遗憾,会终生记得,武道阶段或许没什么,待跨过武道,所谓的遗憾,便是缺憾,登临更巅峰时,或许会一点一滴的演成魔障,这并非危言耸听,终有那么一日,赵云会遭遇他自己的心魔,那等劫数,容不得半点儿恻隐,一瞬恍惚,便是万劫不复,身为神,他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其中凶险她自清楚。 清晨,赵家兵铺未开张。 清晨,柳家兵铺也未开张。 买兵器者,摸不着头脑儿,忘古城最大的俩兵铺,同时关门,多年来,还是第一回。 “搞什么。” 疑惑声颇多,此起彼伏。 能搞啥。 都元气大伤了呗! 两家,他家几乎没了银子,他家几乎没了兵器,并非小打小闹,是明眼望不见的惊涛骇浪。 等。 柳沧海在等,等上三五日,若赵家兵铺无动静,那他便开浪。 等。 赵云自也在等,一边囤货,也等柳家兵铺开张,敢特么开张,便与你对着干,有种继续买,老子玩儿命陪你,看是柳家的钱多,还是我赵家的武器多。 兵铺虽未开张,但武器的收购,却是在条不紊的进行着。 每日,鲁莽都是第一个来,总会拉一车兵器,天晓得是跑哪找的,除他,还其他人,各个都是驾着马车来的,满载兵器。 卖兵器的,买兵器,很多还是低阶的,这是啥个道理。 街人疑惑,柳沧海也疑惑,曾不止一次派人查探,都无结果。 “莫不如,再烧他一次兵铺?”王德试探性问道。 “先把老刀给吾找出来。”柳沧海大骂,收了钱也办了事儿,倒是回家啊!究竟还活着没。 至于烧赵家兵铺,干一回可以,再干第二回,那就是没事儿找麻烦了。 相比这个,他更想从家族,请出一两个玄阳境出来,弄死赵云那小子。 奈何,他面子不够大。 外派的子弟,在族中基本没啥话语权,也鲜有人给你那个脸。 硬要请,也不是不行,需耗费大代价,有那时间,都去修炼了,谁有空搭理你这鸡毛蒜皮的事。 所以,他才更想急于表现,想在兵器行当,整出一个大垄断,为家族挣了钱,族中一高兴,搞不好就会招他回去。 如此,所接触的权力,会比做兵铺的掌柜,大的很多。 只可惜啊!他的一厢情愿,终是一个泡影,年纪轻轻如赵云,都能认清的事实,他这活了几十年的,竟还搁那自欺欺人,都被发配了,纵能回到家族,他也一样接触不到权力中心。 除非,他武道修为有精进,家族从来不缺能挣钱的,没了他,还会有第二个柳沧海。 第四日,柳家兵铺开张。 随后,赵家兵铺也开了门,看货架上摆放的武器,琳琅满目。 “我....。” 柳沧海闻之,一步没站稳,险些栽那了,你特么的还有存货? “就不买你家的。” 武修也很上道,路过柳家兵铺,直奔赵家兵铺,瞧柳家那一张张发黑的脸,就格外的舒坦。 “买,继续买。” 柳沧海怒喝,着实上火了。 “账上,只剩不到五百两。” 王德小声道。 买买买,买你妹。 柳家兵铺的银子、外加钱庄的借贷与抵押,足足八万两银子,早特么被你透支完了。 这个窟窿若填不上,家主不一掌劈了你,老子就随你姓。 “如此,便只能卖脸了。”柳沧海冷哼,递给了王德一张字条,“上面的人,请到风月楼。” 王德接过,简单扫了一眼,字条上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 很显然,这场垄断的豪赌,他家先撑不住了,他家掌柜的要找外援了,要联合其他的家族,用钱砸死赵家兵铺,有多少兵器,一件不剩全给你买回来,咱有钱,买到你无兵器可卖。 “赵家哪来的炼器师。” 柳沧海咬牙切齿的,至今,未查出是谁,若知,倒也好办了。 这边,赵云已然出了兵铺,直奔黑市,看其神态,蔫不拉几,几日的淬炼,精力超负荷耗损,得找丹药补充,最好是提升精神的,黑市会是个好去处。 路过柳家兵铺时,他扫了一眼,兵器倒不少,无人问津。 今日,未见有人去赵家兵铺扫荡武器,多半是钱花光了。 想要垄断,八万两可不够。 第二十八章 大忽悠 清晨的忘古城黑市,亦热闹非凡,鱼龙混杂之地,自是多见不得光的生意,摊位主、店掌柜各个精明,跑这销赃者,也各个人物。 “腹垂额广,必有财路。” “真个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好运相。” “眉头带锥,克父?” 赵云蒙着黑袍,一路左瞅右看,也一路自言自语。 看了玄门天书,得了一些皮毛相术。 如今,该是在实践,黑市往来之人颇多,逢有遇见,必嘀咕一番。 望过路人,他又低眸看手。 天书有言,手有八卦十二宫,男看八卦,女看九宫,亦颇多学问。 只是,他至今都未参透。 也对,相面看手测八字,玄之又玄,三分真七分假,道理深着呢? 待收眸,他又环看路人,还是嘀嘀咕咕。 月神瞥了他一眼,“你是来寻丹药的,还是来给人看相的。” “两不误。”赵云干笑。 说归说,他还是在偷偷看,天书博大精深,要学以致用嘛! 不知何时,他才在一个摊位定身。 摊上摆的物件儿,貌似与武修没啥关系,多是瓷器与字画。 “施主,你印堂发黑啊!” 赵家少爷的开场白,通俗易懂,不知是故意,还是不经意间为之。 因他一语,摊位主的脸顿的黑了。 大清早的,就遇见神棍,还这般的咒他,心情能好了才怪。 口误,绝对口误。 黑袍下,赵云只顾干笑,本来是要问:你这有丹药没。 奈何一开口,一不留神儿串戏了。 “老哥,你这可有丹药。”赵云忙慌改了口。 “滚蛋。” 摊位主是个暴脾性,张口便骂,莫说我没有,就算有也不卖你。 赵云讪笑,惺惺的转身。 其后的一路,他格外敬业,定好了路线,摊位店铺,挨着个的问。 可惜,没有丹药。 临近晌午,转了足百八十家店铺,也未见收获。 无奈,他偷偷看了一眼月神。衛鯹尛说 那娘们儿,是真的悠闲,斜躺在月亮上,在闭眸假寐。 赵云未问,继续游逛。 丹药没找着,药丸和灵液却是寻到颇多,被他屯了不少。 “停。” 至夜幕降临,才闻月神淡淡一语,随手指了一下。 赵云随其手侧眸。 所见乃财满楼,是他上回来销赃的那个店铺。 “他,有丹药。”月神道。 赵云未答话,径直走入,知道月神口中的他,是指财满楼掌柜。 还是那个麻衣老者,正搁那翻阅古书。 来了客人,他头都没抬,只不咸不淡的一句,“卖宝贝?” “可有丹药。” 赵云不废话,音色苍老,事先用过变声丸,以掩人耳目。 “没有。” 麻衣老者回的干脆,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小娃,心脉绞痛,怕是不好受。” 赵云悠悠道,口中一句“小娃”,叫的是逼格满满,配合他苍老的语色,也没啥毛病,让人听了,便不觉以为是个隐世的老前辈。 说白了,就是忽悠。 说忽悠,也并不确切,只因他所说乃事实。 小小凝元境,自是没这眼界。 但别忘了,他意识中还有一个月神,正儿八经的神明。 方才那句话,便是月神教他说的。 别看麻衣老者荣光满面,实则有暗伤,月神一眼便可看出。 有丹药不卖,那便忽悠你卖。 别说,赵云那句心脉绞痛,真就让麻衣老者抬了眸,眉宇微皱。 的确,他有暗伤。 他的伤,鲜有人知道,如今竟被人看出,而且竟还唤他小娃。 “三更四肢冰寒,五更百骸灼痛。” “逢初一,丹田枯竭;至十五;真元溃败。” “吾说的,可对。” 赵云又开口,一言接一语,话声深沉,演的有模有样。 这些,都月神现教的。 俩人配合还是很默契的,一个暗中负责说,一个在明面演。 不得不说,赵云的演技,还是可以的。 看麻衣老者,已下意识起身,看赵云的眼神儿都变了。 对,赵云说的全对。 别看他平日无所事事,实则苦不堪言,年过半百备受煎熬。 “望前辈解惑。” 麻衣老者的姿态,放低了不少,堂堂地藏境,竟还拱了手。 这一拜,拜的赵云一阵尿急, 按玄门天书所说,妄自承前辈一拜,是要折寿的。 “可有丹药。” 赵云强行收敛心绪,第二次问道。 “有,自是有。” 麻衣老者笑道,丹药是不卖的,但也要分境况。 如此刻,有前辈高人来此,保不齐能治好他的伤,哪有不卖之理。 只要能治好他,白送也行啊! “功法倒着练,你也算独树一帜。” 赵云一边说着,一边倒背着手走开了,在店铺中闲逛,瞅瞅这看看那,一切只为掩饰心中紧张,毕竟,面前杵着的是一尊地藏境。 “倒着练?” 麻衣老者眉头猛皱,眸光深邃不少,不知在揣摩,还是在回忆。 有一点,值得肯定,那便是他对赵云的话,深信不疑。 既为隐世老前辈,犯不着大老远跑来忽悠他,他也没那般大面子。 “果是功法有问题。” 良久,才见麻衣老者轻喃,他所修之功法,是早年间得自一座古墓,的确霸道,这也是他修为精进的原因,不成想,竟藏着祸端。 “还带这般坑后辈的。” 麻衣老者的脸,黑了不少,骂的自是古墓中埋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活该。 那么多行当不做,偏要去扒人家祖坟,被坑也是自找的。 “前辈,是否正着练,便可痊愈。” 收了心神,麻衣老者忙慌跟上了赵云的脚步。 “正反为其一。” “主要是你这功法,是残缺不全的,且诟病不少。” “多年荼毒,痊愈极难。” 赵云还在溜达,一边溜达一边忽悠,或者说是月神在忽悠。 “愿前辈搭救。” 麻衣老者又拱手,眸光真挚,真就把赵云当做救命稻草了。 顺便,他又把古墓主人骂了一遍。 好你个人才,篡改功法不说,还给老子埋这么多坑。 看赵云,只闲逛不说话了。 麻衣老者见之,拍了一下脑门,忙慌取了一颗丹药。 要人治病,得给人好处啊! 再看他的丹,通体呈雪白,色泽鲜亮,药香浓郁。 “精元丹。” 赵云眸亮,虽第一次见真正的丹,却是认得,乃提升精神的丹。 “淡定些。”月神提醒了一句。 搞清楚,你扮演的可是一个前辈高人,这般盯着一纹丹看,且眸光雪亮,任谁瞧了,都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会是前辈高人? 赵云干咳,微不可查的收眸。 “前辈?”麻衣老者还在等,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 “取纸笔来。” 赵云淡淡一声,真特么越演越像了,有月神在,底气颇足。 老者手脚麻溜,拿的一应俱全。 赵云提笔,按照月神所说,写的龙飞凤舞。 老者读之,顿的皱眉。 赵云所写头头是道,可这方法,却是让他有点儿难以接受。 说白了,需付出惨烈的代价:自降修为。 想想也是,乃他自食其果,修为越强功法越霸烈,伤的便越重。 如此,降境界重修,方为正道。 说话间,赵云又写下一篇,是有关功法的,但写的并不全。 买卖嘛!细水长流。 麻衣老者接下,感激不尽,见功法不全,自知赵云寓意。 “此丹,可还有。” 赵云拈着一纹白丹,随意问道,明面不在意,实则想要的很。 “此刻...没有。” 麻衣老者一声干笑,仅有的一颗,已给你了。 “如此,吾三日后再来。” 赵云说着,拂袖离去,此刻没有,再来时肯定有呗!为了治好多年暗伤,麻衣老者也会尽力去寻,得拿丹药,来换他剩下的功法。 这,便是细水长流。 “前辈,去哪寻你。”麻衣老者快追一步问道。 “该见时自会见。” 赵云抬脚出门,不用你找我,我会经常跑你这溜达的。 老者未再追问,目送赵云离去。 随之,便见他关了店铺,比起挣钱,疗伤才是最要紧。 就说嘛!煎熬半生,总会遇见贵人。 这边,赵云已没入了人群,时而还往怀中看看,看看那颗精元丹。 至此,才看的更清晰,丹体上有一道纹路。 那是丹纹,他曾在古籍中看过,武修有强弱之分,丹药自也有等级之别:一纹白丹、二纹紫丹、三纹银丹、四纹金丹、五纹灵丹。 五纹丹,是他所知最高的。 至于高过五纹的,必定还有,只不过,古籍中并无记载。 “好丹。” 赵云嘿嘿一笑,真正的丹药,可不是药丸能比的。 想到这,他又看了一眼月神。 今日,若无月神指点,以他的道行,是忽悠不了麻衣老者的。 月神未搭理,惬意的假寐。 那一副神态,很好的昭示了一番话:学着点儿。 “那我得好好学。” 赵云呵呵一笑,加快了脚步,已迫不及待的吞丹药了。 许是太欣喜,忽略了背后,有人跟随。 那,也是一个蒙着黑袍的人,搞不好,就是来黑市销赃的。 此番遇见,实属巧合。 之所以跟着赵云,是因他自赵云的身上,嗅到了丹药的气息。 赵云不知,月神却知。 而且,这娘们儿俨然没有要提醒他的架势。 怕啥,不行就干呗! 第二十九章 捡个便宜 夜里,忘古城繁花似锦。 出了黑市,赵云一路穿越人影,直奔自家兵铺。 行至一条街巷,他拐弯进入。 身后,黑袍人如一道黑影,也跟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越了街巷,入了一片幽深的树林,漆黑一片。 人呢? 追着追着,黑袍人便停了,不见了赵云身影,如人间蒸发。 “兄台,好是面生啊!” 赵云自遁出地底,在黑袍人身后不远处现身,笑看黑袍人。 别小看凝元境,感知力还是不错的。 纵无月神提醒,他也早有觉察,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而且,月神不提醒,足证明一件事,那便是这个黑袍人,不怎么强。 最高不过真灵境巅峰。 这,是他对黑袍人修为的猜测。 真灵巅峰。 这个级别,他勉强能应对,只要不是柳如月那号的武修就行。 看黑袍人,双目已近乎微眯成线。 好好一个大活人,突的消失,又毫无征兆的现身,着实诡异。 “小小凝元境,低估你了。” 黑袍人嘴角微翘,他所追的人,还真是不简单。 这次,换赵云皱眉了。 不露真元的前提下,连先前地藏境的麻衣老者,都看不出他的修为,这黑袍人竟能看出,要知道,他所蒙的黑袍,是自带遮掩的。 “其身上,有秘宝。”月神悠悠道。 的确,黑袍人身上有秘宝,还是那种能测定修为的。 若非如此,傻子才会跟过来。 早知赵云乃凝元境,那还怕啥,干仗他没理由输。 “身在忘古城,哪家的。” 黑袍人幽笑,欲望穿赵云真容,奈何有黑袍阻隔。 “这可不能说。” 赵云耸肩,傻子会说,万一灭不了你,岂不扯淡了。 “丹药拿来,汝可活命。” 黑袍人懒得废话,豁的伸了手,那个鼻子啊!不是一般的灵。 “如今打劫的,都这般嚣张吗?” 赵云啧舌,俺们费心忽悠来的丹药,你说要就要,脸咋那么大嘞! “这般想死,成全你。” 黑袍人冷笑,如鬼魅般袭来,一掌劈向赵云,掌风热浪汹涌。 “兽火?” 赵云轻喃,能见黑袍人的周身,萦有漆黑的火息,属兽火。 未多想,他脚踏风神步后遁。 后退中,他自腰间抽了紫霄剑,豁的定身,一步踏出,持剑刺来。 “好俊的身法。” 黑袍人诧异,单手探出,不偏不倚的攥住了紫霄剑,真元涌动。 “真灵巅峰。” 赵云一声闷哼,被震的后退,真正确定了黑袍人的修为。 铮!铮! 迎面,黑袍人已双指冰冷,指缝中有剑气射来。 磅磅磅! 铿锵声顿起,是赵云挥了剑,几道剑气尽数挡下。 “死吧!” 黑袍人如风杀到,双指成单指,直奔赵云眉心戳来,乃绝杀。 “灭我。” 赵云冷笑,面不改色,瞬身入地。 “土遁?” 黑袍人双眸一凝,一指戳空,才知先前的赵云,为嘛凭空现身。 铮! 他戳空了不要紧,赵云的绝杀来了,瞬身遁出,已绕到了黑袍人身后,紫霄剑铮鸣,有雷电萦绕,威力霸绝,一剑洞穿黑袍人。 血光刺目。 待赵云抽剑,一道嫣红的血光,成一条优美的弧度。 “天雷。” 黑袍人捂着前胸,弯腰咳着血,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了。 这场仗打的,太特么意外了。 小小凝元境,身法贼玄奥,不止通晓失传已久的遁地,竟还有雷电,且是天雷级的,身在忘古城这么多年,他竟不知,措手不及。 “该死。” 黑袍人双目赤红,面目也狰狞,震惊也愤怒,但更多的还是疼。 先前的一剑,太狠辣。 至此刻,一条脉络已断,且是连着心房的脉络。 嗖! 赵云挥剑,一道真元斩开了对方黑袍,杀之前,得瞧瞧是谁。 “司空?” 待见对方尊荣,饶是他的心境,都不由的一愣。 这人,他认得。 整个忘古城的人,怕是都认得,乃柳家的炼器师。 准确说,是客卿炼器师。 柳家兵铺之所以有那么多上品武器,皆是这货的功劳。 “我记得是玄阳境来着。” 赵云一头雾水,司空乃玄阳境,整个忘古城都知道。 此番得见,真真意外。 是修炼出了问题?乃至跌落了境界? 噗! 他看时,司空又是一口鲜血,血洞鲜血暴涌。 除此之外,便见他身上,燃起了烈焰,一为黑色一为紫色。衛鯹尛说 “两种兽火。” 赵云挑眉,该是知道司空为嘛降阶了。 同为兽火,是能相融的。 不过,若融不了还要强行融,下场可就不怎么好了,定遭反噬。 如司空,多半就属这类,致使修为大跌。 若非如此,再来十个八个赵云,也定会被司空一人团灭。 “捡个便宜,意外之喜。” 赵云笑了,笑的颇开心,天晓得撞见的是降阶的司空。 既是撞见,那还说啥。 若灭了柳家的炼器师,那他收拾柳沧海,就容易太多了。 啊...! 司空哀嚎,也不知是被赵云一剑刺的,还是两种火焰在打架遭的反噬,一手捂着胸膛,一手抱着头颅,披头散发,面庞极尽扭曲。 铮! 赵云携剑攻来,不能再让司空大嚎了,会惊动四方。 还是血光,比先前那一道更加刺目。 司空跪了,被赵云一剑洞穿了头颅,正儿八经的绝杀。 临死的一瞬,他该是郁闷的。 今日,真真八字不合,本是去黑市寻高人疗伤,却无意撞见了赵云,好巧不巧,嗅到了丹药气息,一路追来,竟是一条黄泉路。 到了,他都不知赵云是谁。 到了,都死的憋屈,堂堂真灵境巅峰,竟被一个凝元境收拾了。 千里送人头,说的就是他。 赵云收剑,开始清扫战场,出其不意,果能建奇功,真要正面硬战,他是战不过的,若非司空大意,又怎会被他锤的措手不及。 武道争锋,一个破绽便决生死。 也怪司空乃炼器师,擅炼器不擅战斗,只因大多精力都放在炼器上,并非所有炼器师都如赵云那般妖孽,一心多用却不走火入魔。 “兽火带走。”月神悠悠道。 “必须的。”赵云探手,两朵兽火欲跑,被他一手一个捉了。 这,可是好东西。 只一道兽火,便成就了一个炼器师,更遑论两道。 司空或许融不了,他就不好说了。 月神通天晓地,必知融火之法,加之天雷,必益处多多。 譬如炼体,譬如淬炼兵器。 收了兽火,又收了司空的财物,赵云这才拿了化尸散。 杀人越货,毁尸灭迹。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不见,战绩谱上,又添浓重的一抹。 再回兵铺,已是深夜。 杨大武二已睡下,只老孙头儿,还在园中抽烟等待。 “收成如何。”赵云笑道。 “武器卖完,包括库存,一件不剩。” “钱不少嘛!” 赵云唏嘘,真小看了柳沧海的毅力,真要拿钱朝死砸啊! “我找人查过,有其他家族参与。” “意料中。” 赵云一语沉吟,柳沧海倒也不傻,还知道找外援。 有其其他族参与,财力哪能不雄厚。 不过,他撑得住,柳家炼器师都被他灭了,便是斩了柳家兵铺的根,无货源的补给,早晚坐吃山空,用钱砸,便做好破产的准备。 “少爷,你的灵脉....。” 老孙头儿小声开口,却未说下去。 “已接续。” 赵云笑道,此事瞒不住的。 得了确定答案,老孙头满目欣喜,“那炼器师....。” “是我。”赵云一笑。 这下,老孙头惊喜万分,本有的老态,都褪去了不少。 “兵铺关张三日。” 赵云笑着,交代了一句,又窜回了房间。 “老哥,赵家要崛起了。” 身后,老孙头儿取了酒壶,洒了一地,是为祭奠老家主,他的亲孙儿,涅槃重生了,不久的他年,定会带赵家开辟一片新的辉煌。 房中,赵云已盘坐。 而后,便是两朵兽火被放出来,一左一右的环绕。 月神也上道,传了融火秘术。 有神帮忙,啥都不是事儿,赵云也够妖孽,强行融合。 星辉璀璨,月光皎洁。 半个时辰后,一朵赤红色的烈焰,悬在他掌心,一黑一紫融出了赤色,这里面的学问,赵云不懂,但这新生的火,远非先前可比。 兽火送入丹田,一股热浪袭满全身。 骨骼碰撞声随后响起,兽火加天雷,洗髓易筋经配合太初天雷诀。 以此炼体,不是一般的霸道。 他拿了真元丹,先是狠狠嗅了一番,才伸舌头轻轻舔了舔。 嗯,有淡淡的甜味,沁人心脾。 丹药入体,瞬间化开,一股清凉之感,溢满全身。 最舒爽的,还是精神。 本头脑晕乎,服了真元丹,疲惫荡然无存,精神奕奕,荣光满面。 精神有蜕变。 此刻,若再淬炼兵器,定能撑的更久。 “有空,得去财满楼多转转。” 赵云嘿嘿一笑,那可是得丹药的一个门路。 之后,他才取了画符的物件儿,提笔蘸墨,于符纸上纵横。 精神提升,画符也轻松不少。 而且,随着一道道符画出,手法也娴熟颇多,不再显得那般拙劣。 看符的质量,自也稳步提升。 “可加入雷电与火焰,威力更佳。”月神笑道。 “得嘞!” 赵云干劲儿十足,雷与火加持,爆符一道接一道的出。 日后与人干仗,打不过就炸。 柳家再敢唧唧歪歪,画出的爆符,全特么扔你家去。 第三十章 培养势力 天色近黎明,赵云才放下符笔。 精神提升了不假,他也累的够呛,画符也很耗精力的。 不过,成果还是很喜人的。 瞧桌上,爆符厚厚的一叠,比银票看着都养眼。 主要是威力大,基本都加持了雷与火。 从爆符收眸,他自怀中摸出了一颗翠绿的小灵珠,得自司空。 正此珠,能测定人修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司空便是被它给坑的,正因测出了赵云凝元境的修为,自持强大的他,才敢大半夜的跟过去,欲要杀人越货。 可惜,打劫不成反被灭。 人哪!还是低调点儿为妙,老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如司空,白白让赵云捡了大便宜。 “自今日起,吾将堕入沉睡,以养神魄。”月神悠悠道。 “沉睡?”赵云侧眸,“睡多久。” “许是三五日,许是三五年,谁说得清呢?” “这....。” “你自求多福。”月神说着,拂袖洒下了一片金字。 乃一部完整的功法。 自是为麻衣老者备下的,残破的功法,已被她演化至完整。 毕竟,还要拿它去换丹药。 至于一次传多少,要看赵云把握,细水长流他该是懂。 梦幻中,月神静静沉睡。 赵云未叨扰,收了爆符与行头,伸着懒腰出了门。 “少爷。” 老孙头儿他们都在,因兵铺未开张,都在小园忙碌。 所谓忙碌,便是般兵器。 这几日,低阶的兵器收购了不少,已堆满了小园。 “地儿有些狭小了。” 赵云环看一圈儿,入目全是兵器,空旷地方已不多。 是该扩大规模了。 饭后,老孙头儿去了紧挨兵铺南侧的茶楼,大价钱买下。 而后,便是北侧的古董店,同样收购。 如此,北边的古董店、中间的兵铺与南边的茶楼,紧密相连,推掉间隔的墙,彻底成一体,不止店铺,连后面的小园也随之壮大。 这场改造,足用了一日。 待新一日到来,赵家兵铺的门面,那叫一个壮观。 “都关张了,还整这般大牌面。” 街人路过皆侧眸,瞧赵家兵铺,已比柳家兵铺大多了。 清晨,鲁莽还是第一个来。 有钱挣,这胡髯大汉各位勤快,拉了一马车的兵器。 “哪找的。” 赵云揣着手,绕着马车转圈儿,唏嘘不已。 “我有我的门路。” 鲁莽呵呵一笑,整来一马车的兵器,费不了多少工夫。 “可有兴趣,加入我赵家兵铺。” 赵云笑道,门面壮大了,也得增加人手。 譬如,兵铺的护院。 像鲁莽这种,最合适不过,多找些人守护,兵铺也安全。 说白了,便是培养自个的势力。 出门在外,想要稳住脚跟,凭他一人是远远不够的。 “加入兵铺,发工钱不。” 鲁莽搓了搓手,笑呵呵的,是该找个地儿立足了。 “价格你定,工钱我发。” 赵云一笑,还是那般的敞亮,相比银子,他更看重人心。 “得嘞。” 鲁莽也够爽快,绝不狮子大张口,比市面上高一点儿便好。 最主要的是,他看赵云很顺眼。 这个赵家少爷,并没传言中那般不堪,至少,待人很真诚。 “再去找些人手。”赵云笑着,递来一壶酒。 “少爷的意思,俺明白。”鲁莽接过酒壶,转身离去。 至晌午,鲁莽又来。 与他一道的,还有七八个武修,境界多为真灵境,最高到九重。 夜里。 兵铺后园摆了宴席,好酒好肉整了一大桌。 “这般丰盛吗?” 鲁莽咧嘴啧舌,新来的成员,神色也基本差不多。 身为武修,并非没钱。 只不过,银子都用在修炼上了,平日买酒买肉,都舍得花的。 这他娘的,到了这随便吃? “日后,顿顿有酒有肉。”武二笑道,抱着酒坛挨个倒酒。 “这,是个好差事。” 众人听之,都笑呵呵的了,赵家兵铺的待遇,原来这么好。 “偏房有兵器,一人一件,饭后自个去选。” 赵云笑道,身为一家掌柜的,见面礼嘛!自是要有的。 “白送?” “白送。” 好嘛!这俩字一出来,众人都开整了,吃完麻溜去选兵器。 赵家的武器,一件五十两呢? 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喜笑颜开,各个都是豪迈之辈。 饭后的桥段,赵云未去看。 但,自房中去听,笑声响满小园,一个个都抱着兵器傻笑。 赵家的少爷,太特么敞亮了。 就说嘛!不能一直走霉运,人活一世,总得遇见贵人。.wenxue一二 兵铺分工明确了。 掌柜的自然还是赵云;老孙头儿为管家;杨大武二打下手;新加入的鲁莽,负责收兵器,与往日不同,如今只需在兵铺等着便好。 至于他带来的人,皆成兵铺守卫。 安排好了一切,赵云才专注淬炼兵器,把自个锁在了房中。 有天雷,再配合兽火,淬炼速度加快太多。 期间,他曾瞟了一眼月神,的确在沉睡,如冰雕般一动不动。 “何时醒来啊!” 赵云收眸,还等着秀儿,带我装逼带我飞呢? 说话间,一刀一剑已炼成。 说是炼成,倒不如说是淬尽的杂质,顺便炼化了一番。 不过,这就足够了。 收拾柳家兵铺,都无需动炼器术的。 嗯? 赵云蓦的抬眸,斜着瞥向了上方,有砖瓦的耸动声。 很显然,房顶有人。 大半夜的,跑房顶溜达的,不是小偷儿就是探子。 他已习惯。 自赵家兵铺出上品,隔三差五便有人跑这逛游,多在半夜来。 无需去问,便知是柳沧海派来的探子。 此乃意料中的事,若他是柳沧海,会跑的更加勤快。 “你,下来。”房外有大喝。 乃鲁莽,也察觉到探子,正拎着他的鬼头刀,杵在园中咋呼。 别看这货大大咧咧,实则很心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这大块头,得对得起赵云给的工钱。 “跑,哪跑。” 大喝的不止鲁莽一人,还有其他兵铺侍卫,已杀上了房顶。 奈何,探子的腿脚太麻溜,没逮住。 自始至终,赵云都未出房间,小小探子,他懒得去收拾。 “得找个小靠山了。” 赵云轻喃,映着暗淡烛火,眸光颇显深邃。 司空被灭,一两日或许没啥,日子久了,柳家必定起疑。 找不着司空,定会查探。 适逢兵铺与兵铺间在暗中斗法,早晚会查到赵家的兵铺。 届时,来的探子可就不是真灵境了。 毕竟是客卿炼器师,莫说柳沧海,连柳苍空多半也会上心。 所以,早做打算为好。 如鲁莽他们,虽防得住真灵境,却防不住玄阳境。 “财满楼的掌柜,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云左思右想,麻衣老者最合适,啥都不用干,来这坐坐便好。 夜,逐渐散去。 清晨,赵云早早便出了兵铺,找地蒙了黑袍,直奔黑市。 再来财满楼,麻衣老者忙慌起了身。 看他神态,不是一般的热笼,端茶送水,如似一个后辈。 瞧赵云,就不怎么淡定了。 先前,有月神在暗中撑着,底气颇足;如今月神沉睡,莫名慌乱。 说归说,戏还是要演的。 还好,月神沉睡前,给他留了完整的功法,就看他怎么用了。 “前辈,喝茶。” 麻衣老者的热情,多了恭敬之意,在赵云面前,颇显拘谨。 恭敬,他得恭恭敬敬的。 这几日重修,病痛少了太多,新功法的确玄奥。 正因如此,他才感激。 感激之余,更多的是震惊,震惊赵云的阅历,竟能修复功法。 “这前辈,啥个来路。” 如这个疑问,他已在心中问过很多次。 奈何,未有结果。 怪只怪,世间卧虎藏龙之辈太多,总有他不知道的。 “可有丹药。” 赵云淡淡道,端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不可查间,还窥看了老者修为,的确是个狠角色,地藏境的修为,说降就给降下来了。 “有,自是有。” 麻衣老者笑道,取了一方玉盒,还是一颗真元丹。 为此丹,他费了不小的力。 也可能是时间太短,来不及找寻,毕竟丹药是珍贵的物件儿。 赵云未看丹药,已然提笔。 看他那演技,比上回精湛不少,演的是滴水不漏。 纵无月神,他一样能罩得住。 或许,这也是一种另类的修行,锻炼的是心境。 不知何时,他才收笔。 麻衣老者忙慌接下,如他所料,赵云给的功法依旧不完整。 或者说,是他给的好处不够。 只一颗真元丹,就想换整部功法,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倒是他,有点儿不怎么好意思了。 让一个老前辈等了三日,只等了一颗丹药,实在拿不出手。 “今日,吾将出一趟远门。” 赵云说着,缓缓起了身,还随手拿走了真元丹。 “这....。” 麻衣老者心中一急,欲言又止,你走了我咋办哪! “日后若寻到丹药,可去兵铺找吾徒赵云,他自会给你功法。” “赵云?”老者一愣,“赵家的赵云?” “正是。”赵云轻拂袖,一步跨出店铺,渐行渐远。 身后,麻衣老者神色奇怪。 身在忘古城,哪能不知赵云,昔日的武道奇才,今夕的断脉废体。 “竟能做他的徒儿。” 麻衣老者喃语,眸光深邃,待有空定去瞧瞧,赵云绝对不简单。 第三十一章 来了 “我这演技,又精湛了。” 回归途中,赵云一路嘿嘿直笑,时而还瞅瞅月神。 月神未醒,睡的颇沉静。 待收眸,他加快了脚步,走出三五丈,却又折返了回来,在一个地摊前定身,摊位上摆的物件儿,五花八门,他只盯着一物看。 那是一缕缕蚕丝,还泛淡淡的光。 “天蚕丝。” 赵云轻喃,似是认得,或者说,在古籍中见过记载。 天蚕,极其稀有的物种,它所吐的丝,非普通蚕可比,其丝织成衣衫,可滋养体魄,只因它的丝,先天便一种恨奇异的力量。 “那小丫头,该是喜欢。” 赵云笑道,口中的小丫头,指的自是柳如心。 “这个,我要了。” 赵云取了银票,拂袖拿走了天蚕丝。 待出黑市,拐了一趟裁缝店。 他将天蚕丝放那了,做一件衣裙,他日回归家族,给妻子捎回去。 媳妇有,哪能不给老爹准备。 选的是一块古玉,通体成墨色,温凉有光,且价格不菲。 前方,又到地下赌场时。 既是路过,哪能还进去捞了一把,不多赢,几百两是有的。 看地下赌场的管家,有够着急。 这都几日了,都不见主子,阎家老鬼不会是迷路了吧! 赵云心知肚明,自不会说出去。 新一日,兵铺间垄断的大战,又一次拉开序幕。 赵家兵铺开张,便接二连三有人来。 这些,各个财大气粗,不买则已,要买就大批量的收。 未到晌午,兵铺的武器,便被收购一空。 赵云就淡定了,回了兵铺,便把自个锁进了房中,玩儿命的淬炼。 买呗!继续买,买到都没钱了,一口气整垮你们。 赵家兵铺又关张了,看的街人干咳,好好的店铺,三天两头的关张,但明眼人一瞧,便能猜出端倪,这个关张,可不是一般的关张,人家的兵器,被抢购一空,无论从哪清算,都不会赔钱的。 “继续盯着。” 柳沧海冷哼,得了几大家族的支持,账上有银子了,底气颇足。 “司空已有几日,未回家族了。” 王德立在一侧,小心翼翼,话说的也颇谨慎。 “本就怪癖性,浪够了自会归来。” 柳沧海淡道,不怎么上心,此刻一门心思,就是想着怎么整垮赵家兵铺,至于司空,自有人去找,家主柳苍空,该是比他更着急。 的确,柳苍空很上火。 一个客卿炼器师,请他花了大价钱,架子大不说,还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该炼的武器未炼出,出去这么久都不见回来,真无规矩。 “家主,兵铺那边....。” 柳家管事小声问道,柳沧海不敢直接来找柳苍空,只好通过他传话,为此,还塞了不少银子,目的明显,想得到家族的财力支持。 “他怕是脑子进水了。” 柳沧海冷哼,言辞丝毫不假掩饰,身为家主,眼线颇多,哪能不知,一味的买兵器有吊用,找出赵家的炼器师,方为正道,照如今这般买下去,能不能垄断他不知,照顾赵家的生意是肯定的。 “去找杨老,夜里去探一探赵家兵铺。”柳沧海冷冷道,眸光犀利,“找出那个炼器师,能拉拢则拉拢,不能拉拢,便给吾灭了。” “那兵铺那边....。”柳家管事又问。 “无需管。”柳苍空摆了手,“还有,继续找夜行孤狼。” “明白。” 身后,柳苍空狠狠吸了一口气,脸色极其阴沉。 相比兵铺,他更在意钱庄。 至今,都未寻到孤狼,那货就如人间蒸发,渺无踪迹了。 钱庄,要的便是信义。 孤狼这般一整,谁还敢去钱庄存钱,这才是最大的损失,因此钱庄的防护,又加了两倍还多,再特么敢来,纵地藏境也得弄死你。 “咱家的兵铺,近日很火啊!” 赵家,议论声不断,兵铺那么大动静,想不知都难。 “赵云哪寻的炼器师。” 连大长老都一阵狐疑,早已听说,只不过未曾过问罢了。 不过,他不担忧。 外派的子弟,纵给家族挣再多的钱,一样没啥吊用,等到赵渊退位,等到他的儿上位,所谓的赵云,便只不过是给新主打工的。 想到赵渊,他瞥了一眼家主别苑的方向。 自赵云离开,赵渊便闭关了,至今还无要出关的征兆。 三日悄然而过。 清晨的忘古城大街,还是那般热闹,叫卖声吆喝声颇多。 “算算时间,该有半年未出黑市了。” 麻衣老者倒背着手,悠闲的走在大街上,瞅瞅这看看那。 百无聊赖,去的自是赵家兵铺方向。 三日不算短,他又寻了丹药,找不着老前辈,便只能去寻赵云了。 顺便,看看那小子有啥不同,竟受老前辈青睐。 这几日,他气息匀称不少,重修了功法,不再那般煎熬。 正走间,突闻马匹的嘶昂声。 还是那匹白云驹,还是那个天之骄女,飞一路驰而过,便如一片白云飘过,看的街人都眸光熠熠,是看白云驹,也是看柳如月。 天之骄女就是天之骄女。 人美马俊,如这等人才,无论走到哪,都万众瞩目。 “她便是云凤小娃收的徒儿?果是不凡。” 麻衣老者捋着胡须,瞥了一眼柳如月,论资质,的确够惊艳。 至于他口中的云凤小娃,指的自是柳如月的师傅。 也得亏赵云不知,这若知道,不晓得啥个神情,好歹是天宗的来的,深不可测,却被你叫成云凤小娃,你特么的辈分是有多高。んttps:/ “人是不错,秉性嘛...。” 麻衣老者收眸,又嘀咕的补了一句,忘古城谁不知,柳家下了盘好棋,不想嫁便不嫁,直说便好,偷梁换柱的勾当,就很过分了。 还有云凤小娃,那夜该是逼格满满。 嗯,待回天宗,好好找她聊聊。 没事儿就搁家待着,别到处溜达,省的被人一巴掌拍死。 譬如,赵云那尊可怕的师傅。 弄不好,他是一尊天武境,欺负他家的徒儿,不找你算账才怪。 说话间,他已到赵家兵铺。 赵云是在的,明面是趴在柜台打瞌睡,实则,是在参悟玄门的天书,还是一心多用,顺便捎上了风神步,任何一瞬,他都不闲着。 “有玄阳境。” 赵云轻喃,只因怀中的小灵珠亮了一下,泛的是紫光,代表一定范围内,有玄阳境踏足,看紫光的深度,还是一尊可怕的玄阳境。 “来了。” 赵云偷偷瞟了一眼,大老远便瞧见了麻衣老者,正晃晃悠悠而来。 他嘛!继续装睡,下面是考验演技的时候。 麻衣老者已走入,随意瞥了一眼兵铺,眉毛直挑,上到掌柜下到打杂的,都搁那打瞌睡,只因货架上,空空如也,一件兵器都没。 这,就有意思了。 没兵器可卖,关张回床上睡呗! 闲的。 看过,他才倚在了柜台前,轻轻敲了敲。 赵云被惊醒,揉着惺忪睡眼看了看,便又要趴那睡觉了。 这给麻衣老者逗乐了,你好歹说句话啊! 三两个瞬息,才见赵云抬头,来了一句:今日售罄。 “要丹药不。”麻衣老者小声道。 这下,赵云才真正抬了头,故作不认识,上下扫量了一分。 而后,才试探性问道,“黑市来的?” “你说呢?”麻衣老者倒自觉,自个就奔雅间去了。 赵云心中一笑,麻溜跟了过去。 雅间中,麻衣老者已坐下,茶壶茶杯,自斟自酌。 “师傅说了,见丹药才给功法。” 赵云坐下了,揣着手一个劲儿的打哈欠,也不知是演的哪门子戏。 “好说。” 麻衣老者不废话,拂手一个玉盒,三颗真元丹,摆的板板整整。 “真香。” 赵云嗅了一口,随手给了功法,依旧只是一部分。 “你家师傅呢?” 麻衣老者接过,看似无意的问题,实则很关心。 “云游太虚了。” 赵云开了忽悠模式,随便扯了个名堂。 “你师傅,啥个来历。” 老者揣了功法,笑吟吟的看着赵云,想从赵云这,套出点儿什么。 “天宗的。” 赵云腰板挺得笔直,把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 “天宗的好,天宗的牛逼。” 麻衣老者坐正了,捋了捋胡须,说的那叫个语重心长。 天你妹的宗,老子咋没见过他。 忽悠,这小东西在忽悠我,无非是不想告知,才扯出了个天宗。 “何时归来。” 麻衣老者未说破,再次问道。 “不知。”赵云耸肩,“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 “如此,老朽便在这等。” 麻衣老者还是那般自觉,出了雅间,并未离去,直奔后院了。 很显然,要搁这住下了。 临走前,他还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云,老眸之光极深邃。 就说吧!这小子很不凡。 哪是断脉废体,分明已接续灵脉,已成武修,而且,体内不止有天雷,还有一种很可怕的兽火,看其真元,比同级别的武修精纯多了,难怪那老前辈收他为徒,这才几日,修为就有这等精进。 “原来,你才是那个炼器师。” 麻衣老者心中唏嘘,有兽火有天雷,无论那个都够资格。 自然,还是那老前辈调教的好。 可惜,整个忘古城,包括赵家柳家,多半都还蒙在鼓里。 “云凤啊!你选错打压对象了。” 麻衣老者叹息的摇头,也在为柳如月惋惜,好好的一桩婚事,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可就是这般一个武道天才,被你推出门外了。 “目的达到。” 赵云不知麻衣老者所想,正搁那偷着乐呢? 终是引了一个靠山。 麻衣老者会不会对他不利?这个,怕是不怎么可能。 他有一个不存在的师傅压着呢? 至少,师傅未现身之前,功法未寻齐之前,老者不会动手。 第三十二章 时候不对 麻衣老者住下了,寻了一间幽静的小楼。 赵云本想去聊聊来着,思来想去还是作罢,如今不止要演戏,还得打个心理战,不能太上赶着往前凑。 “这小东西,咋一点儿不好奇嘞!” 见赵云未跟来,麻衣老者揣手一阵嘀咕。 要知道,他可是玄阳境武修,是个小辈都会跑来套近乎的吧!保不齐他一高兴,还能赏点儿宝贝啥的。 赵云倒好,跟没事儿人似的。 不过仔细琢磨一番,麻衣老者便也释然了,该是那老前辈太可怕,所教出的徒儿,多半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如他这个玄阳境,多半就是一个小阴沟儿。 不多时,赵云自兵铺归来。 路过小楼时,他侧眸看了看,完事儿便回了自个方面,咔嚓一声紧锁了房门,而后良久都未见出来。衛鯹尛说 “真耐得住寂寞。” 麻衣老者唏嘘,他这玄阳境,总不能上赶着找一个凝元境聊天儿吧!这般一整,未免也太丢威严了。 嗡!嗡! 这边,赵云已祭天雷与兽火,依旧同时淬炼两把兵器,是一心多用,一边运转太初天雷诀,一边运转洗髓易筋经,一边参悟风神步,一边研读玄门天书。 至夜幕降临,他才收手。 这一日不停歇的淬炼,又累的够呛,精力耗了个干净,蔫不拉几,也直欲昏沉入睡,又一次超负荷了。 至此,他才拿出了丹药。 三颗真元丹,药香四溢,沁人心脾。 吃丹药,也是有讲究的。 如他,精力枯竭之时服用,效果更佳,三颗丹药入体,似清泉淌溢,精力得以补充,精神也受滋养。 又一次,他感受到了精神的蜕变,脸庞的苍白色随之褪去,布满血丝的眸,清明不少,也还深邃一分。 “不错。” 赵云一笑,惬意的吸允这丹的余香,若是再多来几颗,感觉必定更加美妙,吃上两三斤,也不嫌多的。 “少爷,吃饭了。” 外面,传来武二的呼唤,酒肉饭菜已摆满桌子,还真是顿顿有酒肉,赵家兵铺的待遇,的确阔气的很。 “来了。” 赵云应了一声,转身出门,的确饿的发慌。 出了门,他第一眼瞅的便是小阁楼,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前辈,下来喝点儿?” 鲁莽和老孙头儿他们,也都随声望去。 早知兵铺来了一号人物,且很自觉,自个就找地儿住了,至今,他们都不知啥来历,只知是来寻赵云的,而且,深不可测,搞不好是一尊可怕的玄阳境。 吱呀! 众人瞩目下,小阁楼的门开了,麻衣老者伸着懒腰走出,神态似昭示了一番话,老夫本不想吃,是你叫我吃的,如此,老夫便勉为其难,赏你个脸面呗! 嗖! 赵云只觉微风一阵,只觉眼见鬼魅一现,上一瞬还在二层小楼处的麻衣老者,这一瞬,便已到了下面。 “好快的速度。” 鲁莽心中一惊,如此诡幻的身法,若想收拾他这个真灵境,怕是不用出第二招,一招便能把他绝杀了。 “地藏境下来的,果是霸道。” 赵云也暗自唏嘘,玄阳境他不是没见过,如他父亲赵渊,如阎家的老鬼,都是玄阳境,但是与这位相比,真就小巫见大巫了,同为玄阳境,差别太大了。 “来前辈,喝酒。” 麻衣老者已坐下,鲁莽颇懂事儿,抱着酒坛笑呵呵的倒酒,这可是个狠人,得给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孺子可教也。” 麻衣老者捋了胡须,有模有样,怎么说嘞!看这帮小兔崽子还是很顺眼的,特别是那个叫赵云的少爷。 赵云笑着,随众人落座。 这个晚餐,气氛有点儿诡异,平日都自家人,如今来个一个前辈,且是极可怕的前辈,都拘谨了不少。 自然,也有那么三两个酒性不怎么好的,喝的脸红脖子粗,咋咋呼呼的找人干架,拉都拉不住的那种。 至今,他们都还搁树上挂着呢? 出手的,自是麻衣老者,吃个饭都不清净,找揍。 “这老头儿,下手真狠。” 赵云就安分了,俨然一个乖宝宝,都不知麻衣老者怎么出的手,就见眼前一晃,那仨真灵境就上天了。 嗯? 他怀中的小灵珠,不经意间亮了一下,泛的是紫光。 很显然,一定范围内有玄阳境。 以他的感知力,也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一丝气息。 “必为柳家的玄阳境。” 赵云心中这般猜测,多半是来打探消息的。 他猜的不假。 的确是玄阳境,也的确出自柳家,蒙着一件黑色大袍,正藏在房檐的一侧,从那,能清晰望见小园。 “玄阳境?” 黑袍人皱眉,看的是麻衣老者,看那极其隐晦的气息,绝对是玄阳境,弄好,还是一尊巅峰的玄阳境。 “他就是那个炼器师?” 黑袍人轻喃,便是为此事而来,来前家主是下了命令的,能拉拢则拉拢,不能拉拢,便送其入鬼门关。 此番看来,拉拢较为靠谱。 同为玄阳境,他可打不过那麻衣老者。 “有意思。” 麻衣老者嘀咕,赵云都能感知到,他会感知不到? 他未言语,或者说懒得搭理。 不过,若对方找茬,他不是介意教其做人的。 “时候不对。” 黑袍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下了房檐,便知眨眼没影,某些个事,还是私下单独聊为好,毕竟赵云也在那,这般明目张胆的人挖墙脚,人家是会骂娘的。 “有个镇场子的,果是不一样。” 赵云心中一笑,若非麻衣老者在此,藏在房檐的柳家玄阳境,可不会这般含蓄,多半已跳下来装逼了。 饭后,他又回了房间。 众人也各自离去,小园瞬间变得空旷。 深夜,有黑影闪过。 黑袍人又偷摸进来,找的是麻衣老者,想单独聊聊。 “哪家的。” 麻衣老者淡道,坐灯下悠闲的翻阅古书。 “柳家。” 黑袍人一笑,看似淡定,实则满目的忌惮,先前距离较远,感知不清,如今,才知这麻衣老者的恐怖。 “我家家主,欲请道友一叙。” 黑袍人不废话,取了一张请柬,小心翼翼的放下。 麻衣老者不语,看都未看。 他这副神态,可谓逼格满满,好似在说,话已带到了,便哪凉快哪待着去,等会儿清人,就伤和气了。 黑袍人干笑,转身不见。 如老者所说,话已带到了,去不去是人家的事儿。 “好小子,藏的够深。” 麻衣老者笑道,口中的小子,指的自是赵云,很显然,柳家至今不知炼器师便是赵云,今夜,该是把他认作那个炼器师了,这份请柬,多半是挖墙脚的。 正因如此,才很有趣。 老丈人费心挖女婿的墙脚,到哪都格外的新鲜,不过,以柳家做事的风格,完全做得出,前些天一场偷梁换柱的婚礼,都整的那般溜,更莫说挖墙脚了。 说着,他还瞥了一眼请柬。 柳苍空嘛!他还是略有耳闻的,绝对是个狠辣的角色,真给他惹毛了,纵是自家的女婿,也照杀不误。 去不去嘞! 麻衣老者又看古书,老实说,不怎么想去,一来他非炼器师,二来嘛!真不想与柳家扯上关系,是因赵云的师傅,这若日后找柳家清算,多半会捎上他。 这边,赵云还在淬炼兵器。 黑袍人来时,他是能隐约感知到的,是那个小灵珠的功劳,至于跑来干啥的,用屁股想也知:挖墙脚。 怪只怪,他隐藏的太好。 乃至于,柳家至此都不知他就是那个炼器师,今夜赶巧,撞见了麻衣老者,是个人,都会对号入座的。 他会继续藏,还得小心翼翼的藏。 柳苍空的为人,他还是很了解的,真若得知这个秘密的话,多半会在暗中收拾他,哪怕他是柳家女婿。 嗖! 蓦的,微风一阵,房中多了一人,正是麻衣老者。 “这货,是咋进来的。” 赵云挑眉,看了看门窗,可都是紧闭着的。 “穿墙?” 他心中嘀咕,就算不是,也绝对是类似的秘术,要不咋说曾经是玄阳境,这麻衣老者,的确有够恐怖。 “想学吗?” 麻衣老者已找地儿坐下,笑看赵云。 “不想。” 赵云摇头,回的干脆也利落。 穿墙嘛!我也会。 麻衣老者嘴角一扯,看赵云神态,貌似对这穿墙之术,不怎么上心,不用想,便知这小东西也通晓此术,至于谁教他的,无需去问,必是他家的师傅。 “开个价吧!” 此计不成,麻衣老者敞开天窗说亮话了,自认赵云听得懂,把剩下的功法全给我,价格嘛!咱好商量。 “丹药,只要丹药。” 赵云一笑,比起银子,他更看好的是真元丹。 “小子,我脾气可不怎么好。” “我师傅的脾气,也不怎么好。”赵云道。 多年后,若有人采访他,他必会来一句:当时我害怕极了,货真价实的玄阳境啊!一掌拍死他没商量。 “看来,老夫有必要让他开开眼了。” 麻衣老者心道,随手自身侧拿了一把剑,想给兵器折断,以吓唬吓唬赵云,这等技术活,他经常干的。 尴尬的是,他没掰断。 也不怪他,房中那么多兵器,他偏偏拿的是赵云的龙渊剑,天外陨铁所铸,岂是你想掰断就能掰断的? 第三十三章 师傅传的 “好硬的剑。” 麻衣老者轻咦,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打量,老眸深邃,别看此剑卖相不咋滴,但铸造它的材料,绝对非同一般,仔细看过,眸中有惊色,真特么眼拙了,竟是陨铁所铸,看其上纹路,属天外来的陨铁。 “我师傅赏的。” 赵云咧嘴一笑,三句不离一个师傅。 “嗯,挺好。” 麻衣老者一声干咳,暗道那老前辈,是有多疼自个的徒儿,天外的陨铁,说赏就赏了,真个大手笔啊! 赵云未再言语,专心淬炼兵器。 麻衣老者就尴尬了,兵器没掰断,可不就尴尬嘛! 对龙渊剑,他是真真喜欢。 不是吹,若是一般的凝元境,他二话不说就会开抢的,至于赵云嘛!还是算了,倒不是怕赵云,是怕他师傅,敢以大欺小,那位老前辈,定会教他做人。 房中,堕入了宁静。 麻衣老者起身,揣手凑到了赵云那,看赵云淬炼兵器的手法,极其的娴熟,他是越看眸光越深邃,赵云何止在淬炼兵器,暗中竟还一心多用,还做着其他事,譬如参悟某种秘术,也譬如用真元洗练身体。 “妖孽。” 这,是他对赵云的评断。 的确妖孽。 就说嘛!能做老前辈的徒儿,岂是泛泛之辈,人不可貌相,世人口中的废柴少爷,比他想象中更惊艳。 为此,他又为柳家叹息了一回。 惹上这么个小魔头,你家能安生才怪,以赵云之天赋,用不了多少年,必成名震一方的强者,炼器术也必有颇高造诣,除此外,还有个深不可测的师傅。 夜,逐渐深了。 赵云未停,还搁那兢兢业业的炼兵。 瞧麻衣老者,并未走。 这货就格外的悠闲了,倒背着手,在房中随意的溜达,时而还伸出手指,敲敲赵云早已淬炼好的兵器。 这一敲不要紧,兵器损坏不少。 并非兵器不够坚硬,是麻衣老者的手指,力道忒大了,地藏境下来的武修,一指便能将武器弹个粉碎。 “我师傅,脾气不怎么好。” 赵云蓦的一语,脸色还有点儿黑,且颇有骂娘的冲动,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敲我兵器,诚心捣乱的吧! “少吓唬老夫。” 麻衣老者不以为然,还搁那敲的很有节奏。 “还是那把剑霸道。” 他的嘀咕,只他自个听得见,所说的那把剑,自是指龙渊,由天外陨铁所铸,可不是这些垃圾能比的。 “若给他身上,贴一道爆符....。” 赵云所想,就格外清新脱俗了,一道不够来两道。 老者若知,必露不屑。 所谓的爆符,不是对谁都管用的,如他这级别的武修,纵站那让赵云砍,都破不了他之防御,这便是境界的绝对压制,千万别拿老夫,跟半吊子玄阳境比,那些在吾的面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小.弟弟。 “炸你个满天飞。” 赵云还在寻思,老者每敲一件兵器,如这念头便强烈一分,俺辛辛苦苦淬炼的,你特么也好意思的敲? “你这雷,哪来的。” 麻衣老者终是不敲了,专注研究赵云,研究赵云的雷,总觉像天上的雷电,咋还能引入体内呢?若换做他,自认是做不到的,敢以身引雷,必被劈成灰。 “师傅传的。” 赵云的回答,果是不负老者猜测,又是那老前辈。 “有个师傅,真好。” 麻衣老者唏嘘,也唉声叹气,不觉忆起了他家那个老家伙,没见他正经过,三天两头的把他拎走爆锤。 再瞧瞧人赵云,人比人气死人哪! 说归说,他还在窥看,这小子的身上,还有秘密。 只不过,他未看透。 眼界嘛!是个好东西,凝元境也有他的依仗。 铮! 伴着剑鸣声,赵云又出剑,寒光四射,但落在某人眼中,其实与垃圾无异,只龙渊剑,才能入他法眼。 “大好年华不思修炼,炼啥兵器。” 麻衣老者悠悠道,如此天赋,若专心武道,所造出的成就,必在炼器之上,这世道,拳头才是硬道理。 “师傅说,炼器也是一种修行。” 赵云灌了一口酒,淬炼兵器,亦是锻炼精神。 如此,修的是内在。 麻衣老者闻之,乍一听没啥毛病。 看赵云便知,他精力之旺盛,远非同阶可比,不止是吃了精元丹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在淬炼兵器的同时,也在锻炼着精神,一次次的超负荷,会让他精神的承受力,趋于蜕变,丹药嘛!只不过是辅助。 “前辈,做我家客卿长老呗!” 赵云呵呵一笑,难得逮住一个玄阳境,哪能不拉拢。 “有何好处。” 麻衣老者淡淡道,无足够的利益,鬼才愿意做。 “好处多多,譬如功法。” 赵云眨巴了眼,特别是功法二字,说的颇重。 老者等的就是这句话。 啥个金银财宝,都比不上功法实惠,还等着重修功法,重入地藏境呢?除此之外,其他的都去他娘的。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 老者说的随意,明面上不怎么关心,暗中想要的很。 “好说。” 赵云一笑,随之提笔,又是一番龙飞凤舞。 如先前,依旧只是一部分。 麻衣老者终是喜笑颜开了,等了大半夜,总得给我点儿福利,只要有功法,做个客卿长老也没啥,挂个职而已,有事儿没事儿出来显个灵,此事他在行。 “剩下的,拿丹药换。” 赵云抓了一把精气丹,嘎嘣嘎嘣如吃糖豆儿。 “你有不俗的兽火,完全可做炼丹师。” 老者一边看功法,一边悠悠道,要啥不好,你就盯住丹药了,若要银子,老子改明就给你拉一车过来。 丹药难寻,净给老夫出难题。 若还在天宗,自是不难,问题是,他已不在天宗。 “师傅说了,改明教我。” 赵云又开忽悠模式,何需麻衣老者说,他在得兽火的那一瞬,便已在寻思这事儿了,奈何月神沉睡养魂,还未来得及,在此之前,他还需更多提升精神的丹药,一为淬炼兵器,二为画符,三嘛!也是在为炼丹做准备,月神是神,她必定通晓炼丹之法的。 “你家师傅,还真万事通。” 麻衣老者起了身,对那老前辈的评价,出奇的高。 这一点,瞧他教出的徒儿便知。 他走了,真是就穿墙术,如入无人之境,眨眼间便没影了,趁着月色,回去研究功法,抽空,再去找些丹药,尽快得了全部功法,也省的日后再出变故。 清晨,兵铺早早便开了张。 不待客人上门,收购兵器的便来了,出手大魄力。 与此同时,柳苍空已在酒楼等待。 开的是雅间,用的是好酒,而且,还备下了一份好礼,静等麻衣老者,当年,他就是这般请来的司空。 可惜,人与人不同。 并非所有人,都给他柳家面子,便如麻衣老者。 那老头儿,可没空搭理他。 整整等了三个时辰,都未见麻衣老者来。 “好,很好。” 柳苍空一声冷哼,冰冷之气纵横,眸中也寒芒四射。 “好事多磨。” 身侧的管家,小声说了一句,话中寓意也明显,那麻衣老者,深不可测,纵请不来,也切莫与之交恶。 “炼器师多的是,不缺他一个。” 柳苍空冷哼,拂袖离去,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赵家兵铺,又没兵器了。 几回了,这是第几回了,开张就被人收购一空。 “钱真多。” 赵云啧舌,还算淡定,反正也是拿钱买的,他不亏。 相比他,对方就不怎么淡定了。 还是酒楼,几家掌柜的扎堆儿,脸色都一阵铁青。 撑不住了,他们撑不住了。 重聚了财力,也没能打垮赵家兵铺,用钱砸并非不行,得各家本族出手才行,赵家有炼器师,很难砸跨的,尴尬的是,他们至今都不知那个炼器师是谁。 众人不知,柳沧海却知。 管家给他传话了,那个炼器师找出来了,还是个玄阳境,非一般玄阳境,家主亲自相邀,竟都未请来。 他的垄断战略,并没错。 挖走炼器师与买空赵家兵器,可先可后的,钱虽花了,但兵器的确是买过来了,日后都能卖出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买兵器的钱,也都会渐渐收回来。 奈何,他小看了那炼器师。 本族虽给他找了出来,可那货,不给面子啊! 这,就很尴尬了。 加之司空至今找不着人,他如今的境况,很好的诠释了何为骑虎难下,炼器师挖不过来,说啥都白搭。 是夜,赵云又紧锁房门。 今晚,他未淬炼兵器,正用雷与火打磨龙渊剑。 此番所用,才是真正的炼器术。 奈何天外陨铁坚硬,他修为又太低,使不出天雷的真正威力,乃至于,对龙渊剑的打磨,极其的缓慢。 嗖! 微风轻拂,麻衣老者又来了,门都不走,直接穿墙。 赵云见之,有些尿急。 暗想着,要不要把四面墙壁,都换成钢板。 “咱,打个赌呗!” 麻衣老者走上前,用手指戳了戳赵云,笑呵呵的。 “赌啥。”赵云侧眸。 “老夫站这,不动真元,随你怎么打,若是能撼动吾,便传你一宗秘术;若撼不动,剩余的功法给我。” “啥秘术。” 赵云问道,若是穿墙之法,那他岂不是亏了。 “这部如何。” 麻衣老者有备而来,一部古卷,摆在了手中。文学一二 “天雷剑诀。” 赵云见之,喃喃读了出来,顾名思义,这是一部剑法,不知是老者有意为之,还是巧合,带天雷二字。 “如何。”麻衣老者笑道。 “你耍赖咋办。” “天打五雷轰呗!” “得嘞!” 赵云收法,将龙渊剑插在了地上,手伸入了怀中。 完事儿,便拎出了爆符。 没错,是爆符,并非一张,是整整的一厚沓。 tui....! 赵云啐了口水,便如数钞票那般,数的哗哗的。 第三十四章 打垮 夜宁静。 房中,数钞票...嗯...数爆符的声音,颇是悦耳。 赵家的少爷,是个正经人,数都数的那么认真。 看麻衣老者,嘴角直抽搐。 那是爆符吗? 对,那是爆符,整整一厚沓,能把墙壁都贴满了。 这特么的,他哪来这么多爆符? 麻衣老者浑身凉飕飕,他是不怕爆符,一两道其实没啥,但若是多了,何止能撼动,还能给他炸上天。 毕竟,他不能动真元。 打赌嘛!这是他自个说的,不动真元,鬼才扛得住。 有个师傅,真好。 还是这句话,在麻衣老者的心中,一瞬演绎了千百回,如此数量的爆符,多半就是那个老家伙赏下的。 失算,严重的失算。 天晓得赵云还有这等底蕴,爆符不要钱的吗? “这贴一道。” “再来一道,若是我赢了,你可不能耍赖。” “俺师傅,脾气可不怎么好。” 赵云已数完,还是人畜无害,已着手贴爆符,专瞅要害贴,啥个裤.裆、脑门儿、前胸、后背,只要还有点空隙,都会贴上一道,力求一口气给人炸上天。 “来,剑法拿好。” 麻衣老者未多说,备好的天雷剑诀,塞给了赵云。 完事儿,此货扭头便走。 不走不行了,不走就挨炸了,这小东西是属畜生的。 “别啊!让我试试。” 赵云快走一步,拽住了老者,老实说,真想试试新爆符威力,是否真能撼动玄阳境,心里也好有个底。 “滚蛋。” 麻衣老者吹胡子瞪眼,一个穿墙溜的没影,大半夜的,老子真是闲的,跑你这扯淡,还拿爆符吓唬老子,这他娘的,要功法不成,竟还搭上了一部剑法。 夜,还是那般宁静。 老头儿走了,赵云则怀揣古卷,嘿嘿直笑,所以说嘞!没那金刚钻,就少揽瓷器活儿,小爷我有爆符。 很快,便闻房中剑鸣声。 是赵云在舞剑,天赋奇高,学啥都快,一部天雷剑诀,已得了其真谛,剑剑带雷鸣,真不是一般的霸道,再配合风神步身法,真能打出一剑绝杀的威力。 自然,这是需磨炼的。 秀儿曾说过,神通秘法终究是外力,打铁还需自身硬,底蕴足够,哪怕普通的一掌,一样能毁天灭地。 想到月神,他看了一眼意识。 已有多日,她未有醒来的迹象,只知更加的梦幻。 “好霸道的爆符。” 阁楼中,麻衣老者拈着一张爆符,正放在灯前研究。 这是他临走前,偷偷拿的。 爆符嘛!他不是没见过,与赵云的略有不同,两两相比,那小子的爆符,貌似更正宗,看符咒上雷纹与火息,便知此符中加持了雷与火,威力可想而知。 “画爆符之法,只皇族才知。” 老者喃语,眸光深邃,曾为天宗之人,自知古老秘辛,此符之法,早在百年前,便被大夏龙朝列为禁忌,只皇族的嫡系,才能得真传,不可能流入民间。 事实上,不止这画爆符之法。 还有其他秘术和功法,如遁地、隐身等等,也都被列为了禁忌,如今世间所流传的秘籍,皆皇族玩儿剩下的,其目的极明显,是为巩固自身的统治地位。 “他,是皇族的人?” 麻衣老者眉宇微皱,口中的他,指的自是赵云师傅。 这般猜测,也算说得通了。 纵非皇族人,也定与皇族脱不了干系,天宗高手如云,皇族亦深不可测,卧虎藏龙之辈,多不胜数的。 “若是皇族,会缺丹药?” 麻衣老者揣了手,又是一番嘀嘀咕咕。 此事漏洞颇多。 但,有一点值得肯定,便是那老前辈,绝对的可怕。 翌日,赵云早早出了兵铺。 药材店,是他常去之处,武道耗资源,隔三差五便会跑一趟,如药丸、如灵液,皆是修炼的必备之物。 还好,他手中有银子,足够支撑。 再回兵铺,打老远便望见了麻衣老者,脸色有些黑。 这不怨我。 赵云就淡定了,大半夜的,是你非要跑来找我赌的。 不行,老夫得找个场子回来。 麻衣老者深吸一口气,白搭一部剑法,这事儿咋想咋憋屈,堂堂玄阳境的武修,竟在凝元境手中吃瘪。 “大干一场。” 赵云收眸,吃着糖豆儿,又给自个锁在房中。 所谓大干一场,无非是炼器。 不过,此番不同往日,所淬出的兵器,都加了一丝雷电,以此,来加持威力,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炼器术,将雷电炼入兵器中,却不流失,要的是技术活。 不可否认,耗费的精力自也成倍。 不多久,第一把兵器铸成,乃是一杆大戟,加了雷电,有雷纹铭刻,硬度柔韧度,都被炼到了最巅峰。 品阶提升,价格自也提升。 翌日,柳家兵铺开张了,客人是有,却少的可怜。 看赵家,铺门紧闭。 第二日,柳家兵器降价,原先五十两,又降到四十两,五十两没人买,四十两也没人买,等着继续降。 这,是柳沧海的无奈之举。 拖得太久了,他需补亏空,需尽快回收银子。 除此外,便是各家族施的压力。 这场垄断的豪赌,是他拉的同盟,各个都投了不少钱,垄断还好,早晚有钱赚,家族问起也算有交代。 可惜,打的是败仗。 或者说,是对柳沧海失望了,俺们顶着亏空与你豪赌,结果白忙活,投的钱必须拿回,族中已很不满。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各家的压力,都堆在了柳沧海这,此境况,将其逼至绝路,本族无援助,其他家族也都嚷嚷着要银子。 如此,才有了这场降价。 明知赔钱,还得硬着头皮上,欲在短时间内收回银子,以填补亏空,其他家族投了多少钱,自会一分不少的拿回去,至于赔了多少,都得他自己个兜着。 第三日,价格又降。 好好的兵器,五十两买的,都降到了三十两。 赵云等的便是这一日。 银子嘛!早已备好,是该他反击的时候了。 所谓反击,也是垄断。 五十两卖出的,三十两往回买,一口气给柳家兵铺搬空,完事儿,再淬炼铸造一番,价格又蹭蹭的涨。 “有多少,要多少。” 鲁莽蒙上了黑袍,已揣着银票跑过来了,活了三十年,头回这般阔气,甩银票甩的那叫一个霸气侧漏。 “真有钱。” 街人多有侧眸,见柳家兵铺外,停了足有十几辆马车,此刻正在装兵器,每一辆马车,都装得满满的。 “这两家,忒有意思。” 街人嘀咕道,前几日,柳家疯狂的买,赵家疯狂的卖;如今角色调换,赵家疯狂的买,柳家疯狂的卖。 “商战,这是一场商战。” 明眼人一瞧,便知门门道道,两家暗自斗法啊! 啪! 马鞭声已起,十几辆满载兵器的马车,都齐齐开动了,真就一口气,做空了柳家兵铺,真一件都没剩。 “必是赵家兵铺派的。” 王德一声冷哼,瞧那神态,自认料事如神。 “还用你说?” 柳沧海大骂,他能想到垄断,赵云会想不到?五十两一件卖出,再三十两买走,从那算,都不会赔钱。 “这...这般便宜赵家?” “钱庄、本家、其他店铺、各大家族,都逼着老子要钱,我能如何?”柳沧海捂了心口,喷了口鲜血。 该是急火攻心了。 这一瞬,他把赵云骂了千百遍,也把柳苍空骂了千百遍,战略没错的,是本族不给力,是队友坐不住。 关键时刻,都特么掉链子。 自家炼器师找不着人,把对方炼器师挖过来也行啊! 纵挖不过来,派人灭了啊! 这整的,他这打得热火朝天,连整个身家都赌上去了,家族却掉链子,就连同盟们,也各个落井下石。 最可气的是柳苍空。 身为家主,只你一句话,便可帮我度过难关,最起码,给予财力支持,老子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地步。 偏偏,柳苍空见死不救。 说话间,不少人影已推门进来,乌泱泱一片,多是各店的管家,也有其他家族的人,听闻柳家兵铺做了大买卖,赶脚便来了,是组队来找柳沧海要钱的。 给,都给。 柳沧海也干脆,投了多少钱,一分不少,如数归还。 “果是敞亮。” 众人笑呵呵的,银子拿回了,家族那边也好交代。 “不送。” 柳沧海淡道,又有要吐老血的冲动,找了一帮猪队友,太他娘的开心了,要银子,一个比一个的积极。 “火大伤身。” 众掌柜笑着,组队而来,也联袂而走。 众人走后,又有人来。 乃柳家钱庄的管事,轻摇着折扇,逼格满满。 很显然,也是来要钱的。 这些时日,柳沧海从钱庄借走了不少银子呢? “这般迫不及待?” 柳沧海一口气没喘顺,又咳了血,外家族上赶着要钱,他认了,竟连自家钱庄也如此,我还能跑了不成?若非都逼的这般紧,老子何至于降价出售兵器。 “三爷,一码归一码。” 钱庄管事皮笑肉不笑,他只顾收钱,其他不管。 “拿走,不送。” 柳沧海冷哼,一沓银票递出,乃他全部身家,赔的钱,得他补上,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把干到解.放前。 “回见。” 拿了银票,钱庄管事起身走了,一语不咸不淡。 “关张,兵铺关张。” 柳沧海摆了手,无力的坐下,铺中再无兵器,还能叫兵铺?司空也找不着人了,无货源,还开什么店。 而后,家族命令便到了。 是发配的命令,发配之地,是一个极偏远的小镇。 “三爷,好生歇着。” 王德淡淡道,也转身走了,腰板挺得笔直,一句三爷,哪还有半点儿恭敬,语色也不难听出轻蔑之意。 世态炎凉。 柳沧海已无翻身之力,已被本家制裁,无异被打入冷宫,如这等人,纵是家族中人,也没啥个前途了。 他走了,伙计也走了不少。 树倒猢狲散,这家不行,便找下家谋生计。 “好,很好。” 房中,柳沧海的笑,也不知是悲哀,还是凄凉。 败了。 这场垄断的商战,他败的一塌糊涂。 想回家族? 怕是不可能了,赔了这么多钱,不找你算账就不错了,还想着回去?这辈子,都别想染指族中权力了。 他该是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外派的子弟,自始至终,都只是家族的一个傀儡。 有用便用之,没用便弃之。 这么多年,他都在自欺欺人,妄想有一日能重回族中,至今日,他方才醒悟,现实比幻想,残酷的多。 赵家兵铺后园,已堆满兵器。 逛了一大圈儿,从这出去的,又都回来了。 继而,便是鞭炮声。 乃赵家兵铺,又特么开张了,看四方街人,早已习惯,三天两头的关门,隔三差五的关张,忒有意思。 瞧了价格,骂娘者颇多。 不怪他们如此,只因兵器都涨价了:一百两。 待看兵器,没人咋呼了。 兵器嘛!绝对的好兵器,比起先前,竟多了一丝雷电,其上雷纹颇醒目,仅此一点,就对得起一百两。 “得,倾家荡产买过,又出好兵器。” “以旧换新,价格公道。”赵家兵铺的规矩,忘古城皆知,只要是现成兵器,可置换,有多少要多少。 “奸商。” 麻衣老者揣着手,瞥了赵云一眼。 “没钱,哪来修炼资源。” 赵云蔫不拉几,一夜铸兵,至今未歇息。 奸商,他自是认。 慈不掌兵,义不经商,哪个做生意的不奸,无商不奸嘛!再说了,他家兵铺也没拿劣质兵器忽悠客人。 这点,麻衣老者不否认。 融了一丝雷电的兵器,配得上百两的价格。 赵云灌了酒,不知在想啥。 柳家兵铺被打垮了,对方已无炼器师,便是从根本上断了货源,再想搞垄断,得需先前双倍的财力才行,因为,已涨到一百两,无本族支持,无其他家族的银子援助,仅凭柳家兵铺一家,翻不起大浪的。 除非,他们能寻到新的炼器师。 这些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家兵铺的名声打出去了,彻底立足了,柳沧海费心未做到的事,他做到了,真正垄断了兵器行当,这个生意,他会越做越大,不止要在忘古城,还有其他古城,会相继拓展。 银子,是个好东西。 日后的武道修炼资源,半数都靠它了。 如今,他可专心修炼了。 第三十五章 女的? 这一日,赵家兵铺的生意,还算火爆。 兵器可置换,好规矩。 最欣喜的,当属老孙头儿,老家主的心血,不止守住了,还被发扬光大,他家的孙儿,着实给他长脸。 赵云自后园走出,晕晕乎乎。 修炼资源又耗光了,得找地儿买点儿,譬如补充精力的药丸,譬如浸泡身体的灵液,黑市是个好去处。 “你家师傅,还来不来了。” 麻衣老者与之同行,几日未回黑市,得去财满楼看看,一路嘀咕,等了这么久,都未等到那个老前辈。 “神龙见首不见尾。” 赵云打了哈欠,不知是困了,还是精力疲竭。 “他啥个修为。” 麻衣老者揣了手,有意无意的说道。 “天武。” 赵云的回答,也是随意,修为这事儿,朝高了说呗! “天武境,对得起他之神秘。” 麻衣老者暗道,有那么一种眼界,他望尘莫及。 “再传我一部秘术,我与你说个秘密。” 赵云拎了酒壶,话说完又补了一句:有关我师傅的。 “好说。” “我家师傅,是个女的。” “女的?” 麻衣老者这俩字,嗓门儿颇高,惊得街人多一阵尿颤,傻逼吧!嚎什么嚎,一把年纪,没见过娘们儿? “女的?” 麻衣老者无视街人,又揣手搁那嘀咕,头回见老前辈时,听音色是男的,如今看来,多半用了变声丸。 想想也对,隐藏身份嘛! 这边,赵云一边揉脑袋,一边朝这伸了手,揉脑袋是被麻衣老者震的,一嗓子太响亮,至于伸手,自是要秘术,秘密已说了,若耍赖的话,老子必骂娘。 至于他说的秘密,没毛病。 他如今的一切,基本都是月神赐予的,唤她一声师傅,也并不为过,他可是乖孩子,从来都不骗人的。 “咋能是女的。” 见赵云伸手,麻衣老者装作未瞧见,快走了一步。 “别耍赖啊!” 赵云腿脚更麻溜,苍白的脸,已有黑线。.wenxue一二 “有意思。” 麻衣老者唏嘘,速度快乐不少,如一道黑影儿,穿行在人群中,看街人一阵惊异,人不可貌相,这老头,身法如此诡谲,定是武道强者,且是深不可测。 “与赵云同行,他家的前辈?” “赵家的客卿长老,俺基本都知道,未见过他。” “搞不好,是新加入的。” 议论声颇多,麻衣老者溜了,赵云成瞩目对象。 “你个老不死的。” 赵云暗骂,追是指定追不上,那老货跑的忒快。 待到黑市,他先去了财满楼。 麻衣老者嘛!并不在,多半去他处溜达了。 找人无果,赵云黑着脸走了。 黑市热闹,却鲜有吆喝声,都知是啥行当,懒得吆喝,销赃的嘛!各个都神秘,天晓得揣着什么宝贝。 这一逛,便是一日。 待夜幕降临,他才往回走,手中有银子,满载而归。 再来财满楼,店门是开着的。 赵云凑上前,扶着门框,探头往里瞅了瞅。 麻衣老者是在的。 这老货,的确悠闲,躺在躺椅上,睡的那叫个惬意。 “就他一个,没外人。” 赵云收眸,撒丫子便跑,跑出两步,才想起忘了点儿啥,又折返了回来,往财满楼中,扔了一道爆符。 完事儿,跑的比兔子还快。 轰! 很快,便闻轰隆声,还带雷鸣。 财满楼火了。 自远去看,整个房顶,都被炸翻了出去。 “好你个小东西。” 麻衣老者的大骂,霸气侧漏,倒没伤到他,却被炸的灰头土脸,无需去问,便是是谁扔的爆符,看这爆符,自带雷电与火焰,整个忘古城,也就赵云有。 “养眼。” 黑市出口方向,赵云嘿嘿直笑,果然,加了雷电与兽火,爆符的威力,果是够霸道,炸人必定更强悍。 出了黑市,赵云便扯了黑袍。 已至深夜,街道上除了酒鬼,基本不见人影儿。 赵云提酒而行,难得清静。 蓦的,有马蹄声响起,听马匹嘶昂声,乃白云驹。 赵云未回眸,无需去看,便知马背上是柳如月。 的确,是柳如月,不知这大半夜的,又跑去溜达去了,至今才归来,远远便瞧见了一道背影,乃赵云。 她轻轻勒了一下马缰。 疾驰的骏马,随之放慢步伐,直至与赵云并排而行。 那一刻,有酒鬼揉眼。 定眸再看,确定未看错,那是赵云与柳如月,一个身在马背,清冷淡漠;一个徒步而行,提壶饮酒。 这,就很有意思了。 若放在白日,整条大街都会热闹的,他俩都名人儿。 “斗败了柳家兵铺,是否颇有成就感。” 柳如月未下马,也未看赵云,她的话,还是那般清冷淡漠,自那夜后,这是她第一次开口于昔日恋人。 “大小姐是来问罪的吗?” 赵云灌了一口酒,也未看柳如月,比想象中要平静。 “害三叔被发配,你良心不痛?” “我家兵铺被炸时,你可有问过他,良心痛不痛;要整垮赵家兵铺时,你可有劝过他,给赵云留个活路,他发难时你不劝,他有难时来指责,他赢就是理所当然,他输便是我害的,柳大小姐,你这是哪门子道理。” “如今的你,怎的这般无情。”柳如月轻唇微启。 “这话,该是我问你。”赵云伸了个懒腰,“你父乃族长,只他一句话,柳沧海便可回家族,有空与我说教,竟没空去求你父亲,是不愿?还是本就无所谓,同样的无情,你有何资格来说我。” “赵云,你变了。” “你又何尝不是。” “听我一言,邪道终非正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柳如月一语淡漠,身在马背,却恍若在云端,高高在上,如一尊女菩萨,在用她的慈悲,教化着众生。 话落,她扬了马鞭。 缓步而行的白云驹,顿的一声嘶昂,如白云飘过。 马,绝对的好马。 马背上的人嘛!就不敢恭维了, 不晓得,若她知晓赵云已能修炼时,会是啥个表情。 “邪道?” 身后,赵云拎着酒壶,上下左右的看自己。 我邪吗? 这一瞬,他颇想把柳如月拽回来,好好问问她,我特么哪邪了,拜了个天宗的师傅,看谁都不像好人? 再回兵铺,老孙头儿他们已睡下。 赵云未叨扰,紧锁了房门,放下了一众行头。 映着月光,他盘膝而坐。 骨骼咔吧声,随之响起,是炼体,也是在参悟。 朦胧中,他恍似又望见了一道背影。 可惜,他看不清,许是太远,远到了岁月最尽头。 蓦的,沉睡的月神,微皱了俏眉。 她在赵云意识中,赵云能望见,她自也能望见。 那背影,有些熟悉。 第三十六章 避世隐修 赵云盘膝炼体,静若磐石,宝相庄严。 看他体魄,火息萦绕,雷电撕裂,骨骼碰撞声不断绝,一副凝元境的肉躯,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皆被他炼到了极致,此底蕴,同阶比不了。 月神口中的根基,他正极尽夯实。 不知何时,他才停下来,一股浑浊之气,被长长吐出,体表也多了一层粘稠物,皆是体内炼出的杂质。 “感觉着实美妙。” 赵云笑着,摊开的手掌,轻轻握成了拳头,左手雷霆,右手烈焰,雷与火精粹,体内真元也随之汹涌。 “火能与火融。” “雷能与雷融。” “火与雷,能否相融。” 看着双手,他嘀咕了一声,主要是好奇。 嗯? 正琢磨时,突见摆在桌上的紫金小葫芦,轻颤了那么一下,且有微弱的光一闪而过,最只一瞬,却未逃过他的法眼。 “禁制解了?” 赵云轻咦,随手拿过。 自得这小葫芦,每日都用天雷淬炼,没啥特别变化。 今夜,还是头回见它有异状。 然,待拿在手中,又没啥变化了。 赵云翻来覆去打量了颇久,才拔了葫芦塞。 往里瞅瞅,见云雾缭绕。 比起先前,空间变大不少,能轻松装入一坛酒。 “做容器,倒也不错。” 赵云说着,拆开了包袱,一个个翠玉小瓶子被拿出来,每一个都装满了灵液,皆是补充真元的灵液。 而后,一瓶瓶灵液便被倒入了小葫芦,足有一百多瓶,就这,还未给其装满,往里瞅,还是朦胧一片。 “正合适。” 赵云笑道,将小葫芦挂在了腰间,别看它个头儿虽小,容量却大,比起一个个瓶子,携带起来更方便。 此刻,天色已近大亮。 赵云收拾了行头,背了个大包袱,转身出了门,牵了一匹快马,一路疾驰,直奔城外,要去深山老林中修行,在城中,耳目众多,可不想秘密被人知道。 山中,是个好去处。 买了那么多修炼资源,便是为这次苦修而准备。 按老辈所说,是谓闭关。 他走后未多久,麻衣老者便来了,老脸奇黑,是来寻赵云算账的,好你个小东西,竟敢往我这扔爆符。 赵云若在,也有说辞,堂堂一尊玄阳境,好歹也是个前辈,说好的事儿,竟与后辈耍赖,不炸你炸谁。 麻衣老头儿终是未寻到赵云。 完事儿,鲁莽那些个人,就集体被锤了一顿。 话分两头。 这边,赵云已入群山,如脱缰的野马,纵背着沉重的龙渊剑,也速度颇快,仿佛一道黑影,飞窜在山林中,惊起了一片片飞鸟,连妖兽吼声也此起彼伏。 他再停下,已是山中最深处。 此地山体掩映,草木茂盛,明明是白日,却鲜见光明,如傍晚的天色,光线极其昏暗,是个幽静之地。 除此之外,时而见氤氲之气。 乃灵气,这里的天地灵气,可比忘古城浓郁多了。 玄门天书也有言,凡深山之所、草木茂盛之地,便多灵气,万物皆有灵,花草树木亦受天地灵气滋养。 这里的灵,更精粹。 赵云侧眸,看了一眼不远处,有小溪潺潺。 淡水嘛!人体所需。 “就这了。”赵云自腰间抽了紫霄剑,劈出了一片空地,继而便是药粉,洒在了四周,防虫蛇与妖兽。 铮!铮! 很快,便闻剑鸣声,不乏雷鸣。 是赵云在舞剑。 所用之剑法,便是天雷剑诀,紫霄剑锋凌厉,多雷电嘶鸣,舞动中,能瞧剑气四溢,在四周岩壁山石上,划出了一道道剑痕,颇多古树,因其而被斩断。 他天赋异禀,自有参透。 这天雷剑诀,在舞动之时,被他化繁为简,花里胡哨的招式,皆被摒弃,只取其精髓,且还添了几招。 至艳阳高照,他才停下。 说是晌午,于这幽暗山林,没啥区别,草木太繁茂了,枝叶硕大,遮了本有的阳光,是乘凉的好地方。 赵云灌了一口灵液,坐在了老树下。 他取了一把小飞刀,将一张爆符挂在了上面。 如此,扔出去便能炸。 说做便做,一把飞刀扔出几十丈,插在了岩壁上。 轰! 随他心念一动,开了爆符禁制,爆炸声顿起,碎石纷飞,看那威力,不是一般的霸道,主要是他的爆符属正宗,且融了雷与火,若足够多,山都能炸平。 “好东西。” 赵云嘿嘿一笑,取了更多飞刀与爆符,一张爆符配上一把飞刀,与人作战,隔老远,便能扔过去炸人。 收了这些,他又起身。 见他扯了上衣,光膀子上了山头,山巅上有一颗老树,看年轮,起码有几百载,这会是他修炼的木桩。 砰!砰!砰! 这等声响,随之响起,不动真元,一拳拳打向树干。 这,便是外在炼体。 人之筋骨肉,皆有力量储存,他要的便是把这等力量,逐一发掘出来,以此锻炼,日子久了,筋骨肉必有蜕变,说的便是强度与柔韧度,也可拓宽经脉。 如此,一日悄然而过。 赵云累到力竭,一屁股坐下,双拳已破皮,看老树上,已被打的凹陷,且染着血迹,皆是赵云的鲜血。 “我掐指一算,快下雨了。” 赵云灌了一口灵液,仰看了一眼天空。 他并非胡说。 玄门天书涉及广泛,其中便包括看天象与气象。 多日参悟,他已得了些皮毛。 以这些皮毛去看,最多不过三五日,必有雷雨。 “好大一只鸟儿。” 看着看着,他这般嘀咕了一声。 遥远的天际,有一片白云飘来,或者说,是一只白鹤,穿行于云端之间,其翅膀张开,得有七八丈。 如此大的飞禽,他是头回见。 赵云暗中寻思,个头儿那般大,一锅都炖不下的。 定眸在看,他下意识起了身。 距离近些,才见白鹤背上竟还站着个人,是一个女子,一袭紫色道袍,随风翩然而动,其气蕴浑然天成,咋看都像一个仙子,叫仙姑更确切,是个美妇。 “灵兽?”赵云又看白鹤。 所谓灵兽,便是被驯服过的兽类,便如妖兽与魔兽那些,认主后听主人命令,如那白鹤,多半就属于这类,立在其上的紫衣仙姑,多半就是它家的主人。 灵兽嘛!他有幸见过。 不过,与这位一比,所见的就逊色太多了。 他看时,白鹤朝他来了。 准确说,是她的主人命令它来的,好似瞧见了有人。 赵云见之,撒腿便跑。 在这荒山野岭,遭遇深不可测的人,可不就得跑嘛! 嗖! 他腿脚麻溜,白鹤貌似更快,自上俯冲,在缥缈空中,划出了一道绚丽白光,只一瞬间,便已飞到了。 赵云豁的定身,一步后退。 他这才瞧见,白鹤的背上,除紫衣仙姑,还有一个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衣裙洁白出尘,先前之所以未瞧见,是因这小姑娘,正趴那睡大觉呢?睡姿嘛!不怎么优美,板板整整一个大字,还流口水。 “跑什么。” 紫衣仙姑淡道,一语轻妙,配合出尘的道袍,与无风自动的秀发,咋看都像一尊谪仙,不食人间烟火。 “尿...尿急。”赵云一声干笑。 这话不假,的确尿急,这紫衣仙姑很强,绝对的地藏境,她之气息比先前未降阶的麻衣老者,还要隐晦,被这么一尊强者盯上,任哪个凝元境都尿急吧! “可知忘古城。” 紫衣仙姑又道,看着话意,显然是下来问路的。 赵云抬手,遥指了一方。 紫衣仙姑未多话,来的快去的也快,白鹤展翅入天空,依旧是一道白光,这腿脚,半柱香便到忘古城。 呼! 赵云松了一口气,浑身上下凉飕飕。 收了眸,他又堕入山林。 站得太高,未必是啥好事儿,还是下面较安全。 夜幕悄然降下。 岩壁上,赵云凿了个山洞,洞前篝火熊熊,架着烤肉,乃一头野狼,个头儿不算小,赵云能饱餐一顿。 酒足饭饱,他才盘膝。 夜里山林幽寂,灵力更显充沛,主要是无人打搅。 一夜炼体,精神奕奕。 清晨,天色还未大亮,便见赵云起身,狠狠伸着懒腰,去小溪畔洗漱一番,完事儿,取了画符的行头。 爆符可是好东西。 既是好东西,那得多屯点儿,保不齐哪天就用上了。 遗憾是有的。 就该在月神沉睡前,多找她学几门符咒,譬如定身符,这也是早已失传的,听老辈说,只皇族人才知。 期间,天曾呼唤过月神,未得回应。 三个时辰画符,又是一厚沓,能把小山头炸平。 铮!铮! 继而,又是剑鸣声。 避世隐修嘛!时间安排的紧凑,干啥都有章法。 嗖!嗖! 山林中,他速如疾风,手提紫霄,脚踏风神,身后多一道道残影,剑招精妙不少,而且,剑法威力更强,将天雷剑诀,又一次化繁为简,悟到了最极致。 还真是,风与雷乃绝配。 他属风,主速度;雷霆霸道,主攻伐,再加上风神步,乃速与力的完美结合,凡出招,必有绝杀之势。 再上山巅时,太阳正烈。 还是那棵老树,他不动真元,一拳接一拳,更多力量被发掘,疼痛的筋骨肉,多了一阵阵的**之感。 “要下雨了。” 伴着夕阳一下,一缕清凉的风,拂过山林。 看苍空,已有乌云集聚。 赵云拎了小葫芦,猛猛的灌了几口,就说嘛!至多三五日,必有雷雨,玄门天书的参悟,他并未白费。 第三十七章 赶尸人 轰! 雷鸣声乍起,密布的乌云中,已炸出闪电。 “宝贝儿,就等你了。” 赵云眸光熠熠,一个小宝贝儿,喊的叫一个亲切。 也对,他有太初天雷诀。 所谓的雷电,便是他的养料与造化。 轰!轰隆隆! 自第一声雷鸣,整个天地都不平静,一道道雷电撕裂,有不少自天劈下,只因,赵云已运转了天雷诀。 还是遭雷劈。 不过,赵云已习惯,运转心法以身引雷,在雷中舞剑,也在雷中淬炼体魄,雷之威,也一丝丝的刻入。 机缘,自是有。 沐浴着雷霆,他之修为一举破入了第八重。 深夜,山洞中篝火通明。 篝火一旁,赵云盘膝而坐,稳固境界,体表还残留头发丝般的雷,连吞吐的气,都带着一丝丝的雷息。 此时再看,他气质已大有变化。 所谓的变化,便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也得益于雷电,既是天上的雷,便自带雷之威,皆是痕迹,已印入他体魄,无形无相,却能真正感知的到。 叮铃铃!叮铃铃! 蓦的,有铃铛声响起,清脆而有节奏。 赵云眉宇微皱。 因那铃铛声,好似有一种诡异的魔力,使他心绪不宁,难以集中精神,几次屏蔽它,铃铛声都能穿透。 这么多时日,他第一次心绪紊乱了。 所谓紊乱,便是那么有一种...走火入魔的前兆。 “大半夜的,闲的吧!” 赵云暗骂,随之开眸起身,循着铃铛声一路找了过去,跑这修行,图的便是一个清静,却还是被叨扰。 嗖!嗖! 幽暗山林中,他如一道黑影穿行,脸色颇黑,待找着那人,得好好问问他,没事儿跑山中摇啥铃铛嘛! 他再停下,躲在了巨石后面。 不远处,乃一山间小道,因在夜里,只能望见一道人的雏形,待近了,才知是一个身穿深蓝道袍的法师,戴着一个斗篷,一手握着拂尘,一手握着铃铛。 就是那个铃铛。 赵云双目微眯,铃铛声让人心烦气躁,难以稳定心神,似若一种魔咒,在脑海中祛之不去,很是邪乎。 再往后看,就有点儿毛骨悚然了。 法师的身后,还有一队人,整整齐齐一排,用草绳连着,每隔六七尺一个,都带着高筒毡帽,双臂都平伸朝前,额上都压着一张画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他们不走路,是一跳一跳的,直挺挺的颇整齐。 “赶尸人?”赵云喃喃一声。 赶尸人,他还是听过的,昼伏夜出,乃是一种极神秘的行当,涉及一种巫术,一种可催动尸身的巫术。 说“赶”尸,不如说“领”,因为法师不在尸后在尸前,一边走一边时而敲锣,意思是说:活人避让。 “该是摄魂铃。” 赵云喃道,看的是法师手中的铃铛,真不愧摄魂之名,听着就邪乎,还有那铜锣,敲一下,震撼心神。 他看了看怀中的小灵珠,并没有亮。 这就怪了,测不出法师的修为?还是说,法师身上有符,能屏蔽窥看?也或者,是那极其玄乎的巫术。 哗哗! 法师又撒纸钱,咋看都像亡者出殡,该有一样都不少,明里暗里透着阴森玄异,赵云看了都汗毛倒竖。 “有意思。” 赵云目不转睛,虽见过更可怕的僵尸,但瞧见这画面,也不免好奇,玄门天书中,对此也有一笔的介绍,无非就是赶尸巫术,而且,多是与尸体打交道。 说话间,法师已走过。 身后的六具尸体,整整齐齐,跳的贼笔直,有风拂过,掀起贴在他们额上的黄符,能见一张张森白的脸,看着都吓人,若有小孩儿在此,多半能吓哭了。 这阵仗,他看了都发怵。 他本要走,但瞧见第六具尸体时,又趴了回去。 第六具尸体,是个小胖子,个头儿不高,却膀大腰圆,一跳一跳时,他不怎么老实,脑袋瓜如似拨浪鼓,一路左瞅右看,本是平伸朝前的手,时而还收回来,抓抓耳朵,挠挠脖子,完事儿,又平伸回去。 “诈尸了?”赵云挑眉。 仔细看过才知,哪是诈尸,那分明就是个活人。 为嘛这么说嘞!只因他怀中的小灵珠,亮了那么一下,而且还测出了其修为,该是真灵境,属第一重。 这,就有趣了。 你说一个活人,干啥不好,偏偏大半夜的跟一堆尸体搁这跳,是一种特殊的癖好?还是本就闲的蛋疼。 看走在最前的法师,显然无察觉。 小胖子依旧不老实,左瞅右看,待看向赵云这边儿时,不由挑了眉,眼神儿很好使,好似瞧见了赵云。 “你有病吧!” 赵云嘴唇动了,并无声音,用的该是唇语。 “你才有病。” 小胖子读的懂唇语,嘴唇也动了,回了赵云一句。 “那你继续跳吧!” 赵云撇嘴,偷偷摸摸的抽身,没空搁这扯淡。 “去你姥姥的。” 他动了,小胖子也动了,一声大骂,撕了贴在额上的黄符,随之扯断了草绳,一个跳跃,窜入了山林。 嗯? 法师猛地转身,愣了一下,一瞬的眼神儿很奇怪。 这他娘的,咋还有个活人。 尴尬的是,跟了他一路,他竟是无丝毫察觉。 “哪走。” 法师一声冷哼,当即单手结印,念了咒语。 唔...! 方才窜入山林的小胖子,抱着脑袋一声闷哼,看神态,好似还很痛苦,搞不好,是被法师种下了巫咒。 “救...救我。” 小胖子痛苦道,是对赵云说,两人相隔不过三五丈。 赵云皱眉,着实不想趟这趟浑水。 主要是那法师,太特么诡异了,看样子,道行不低。 砰!砰!砰! 砰砰声响起,两具尸体一左一右跳了进来,是真正的尸体,该是被法师催动,无视赵云,直奔小胖子。 不用说,是要给小胖子捉回去。 “救我。” 小胖子看的还是赵云,眸中满是渴求。 赵云心中一叹。 他还是出手了,两步杀来,拎起小胖子便走。 救人一命,那啥几级浮屠。 两具僵尸自不干,一蹦一蹦的追来,且张了口,吐出了一口阴气,沾染的树木花草,瞬间便都枯萎了。 可惜,他们是死人。 有巨石阻挡,都跳不过去,就搁原地蹦跶。 “哪走。” 法师也进来了,大袖一挥,数百枚铜钱洒出。 “前辈,他乃活人。” 赵云豁的转身,在同一瞬间,还自腰间抽出了紫霄剑,极尽舞动,袭来的数百枚铜钱,被他一一击落。 “小小凝元境,也敢在吾手中夺人?” 法师淡道,口念着咒语,一手结着印,一手凭空画符,成一个大大的“封”字,一路朝赵云撞了过来。 铮! 赵云真元涌动,一剑劈开了“封”字,凭空画出的符,让他颇感新奇,若是被命中,感觉该是爽歪歪。 “好个小辈,低估你了。” 法师一声阴笑,单手变了印诀,一颗颗古字蓦的显化,都是虚幻的,也不知是哪家的文字,都看不懂。 “那是巫咒,躲开。” 小胖子提醒道,好似知道此法的诡异。 赵云未躲,通体烈焰燃烧。 乃兽火,以此护周身,扑来的虚幻古字,皆被燃灭。 叮铃铃! 法师阴笑,晃动了摄魂铃,诡异之音响起。 唔...! 赵云一声低吟,那铃铛太特么诡异了。 不过他扛得住,拎着小胖子飞速后退,将紫霄剑插回了腰间,随手一把飞刀扔了出去,挂爆符的那种。 “如此攻击,能伤吾?” 法师满目轻蔑,也的确逼格满满,轻松接下。 待瞧见爆符,他又顿的色变。 此一瞬,是考验应变能力的时候,也是考验速度的时候,爆符不是闹着玩儿的,这玩意儿是会爆炸的。 法师手段多,可肉身不行。 还好,他够机灵,瞬间扔了飞刀,遁到了巨石后面。 轰! 爆炸声随之响起,四周树木皆遭殃。 看赵云,已不见人影。 老实说,没啥深仇大恨,没必要死拼,且法师很邪乎,一身道术防不胜防,一个不留神儿,会被灭的。 身后,法师已出来。 狼狈是肯定,但他并无大碍,是那座巨石帮他挡了枪,怎么也未料到,一个小小凝元境,竟特么有爆符,而且爆符的威力,远超他想象,有雷电有火焰。 “想走,没那么容易。” 法师咬牙切齿,召了僵尸,归放在了一处,他则直奔山林追来,连爆符都有,那小子必定还有宝贝。 嗖!嗖! 这边,赵云一路未停,纵提着胖子,跑的也够快。 抽空,他还瞅了一眼小胖子。 这货,不知吃啥长大的,肥肉一坨坨,从哪看,都像一个土财主家的少爷,不过此刻的状态嘛!不怎么好,脸色煞白,神色也很痛苦,像受了很重的伤。 “水,找水。”小胖子气息微弱说道。 赵云不语,直奔大河而去,对小胖子,他还是很佩服的,扮死人,扮的连法师都认不出,也是个人才。 扑通! 不久后,便传来落水声,赵云也够粗暴,到了河边,就给小胖子扔进去了,完事儿,扭头就走,打了把手儿,已是仁至义尽,是死是活,全看小胖子造化。 第三十八章 又是你 再回幽林,已是深夜。 赵云盘膝而坐,闭眸之前,还瞟了一眼大河方向,不知那小胖子,是否已破了巫咒。 那法师很诡异,一身巫术很邪乎,给人打辅助定是一绝。 收了唏嘘,他才闭眸。 此番,没了祸乱心神的摄魂铃,舒坦多了,能静下心了。 这个夜,并不平静。 法师并未走,如一道黑影,穿行林中,是找小胖子,也是找赵云,赶尸多年,是头回被耍。 “咒印破了。” 不知何时,他才在定**,眉宇微皱,种在小胖子体内的巫咒,竟消失了,或者说被破了。 “走?” 法师一声冷哼,大袖一挥,数百个黄符剪成的纸人,朝四方飞去,每一张,都刻画了符文。 此乃纸符,是找人的秘法,几百个小纸人儿,人多力量大嘛! 咔吧!咔吧! 幽林中,骨骼碰撞声不绝。 是赵云在炼体。 境界彻底稳固,一心多用,参研玄门天书,一边又淬炼体魄。 “打雷啊!” 他心中嘀咕,颇想再来一场雨天,搞不好便能进阶九重。 天上的雷,是个好东西。 几次突破,皆得益于雷电,世人惧怕的雷霆,在他这成养料。 嗖! 蓦然间,一缕风划过。 准确说,是一个小纸人儿,不知哪冒出的,穿行于幽林之中。 嗯? 赵云猛地开眸,随之拂手,甩出了飞刀,准头儿还是不错的,一刀将小纸人儿插在了树上。 啊...! 似有惨叫声,自纸人中传出来,继而便是一缕青烟散尽。 “小纸人。” 赵云皱眉,伸手取了下来,看了一眼,眸中闪烁了锐利之光。 他自怀中,也摸出了一个小纸人,与这个,真一模一样。 “是你。” 赵云的双眸,寒芒四射。 不怪他如此,只因当年他灵脉被断,便与这纸符人有关。 至今,他都还留着小纸人,愿有一日,寻到暗算他的那个人。 如今,他找到了。 “特么的,有种单挑。” 大骂声顿起,传自山林的深处。 听音色,是那个小胖子。 赵云不语,收了俩小纸人,窜入了幽暗的夜,对小胖子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纸符的主人,搞不好就在那边。 深处,小胖子连滚带爬。 入了大河,他便破了咒印,刚从水中爬出来,便遭遇了纸符,未多久,那个法师便杀来了。 不止法师,还有几具僵尸,被法师所操控,一蹦能蹦好几丈,身上都有机关,都能吐飞针,非一般的针,都是带剧毒的。 看他左肩,已漆黑一片了,是被僵尸飞针命中,毒素正蔓延。 “小辈,哪走。” 法师身形诡幻,追杀而至,又洒了漫天铜钱,各个锋利如刀。 小胖子色变,豁的定了身,以真元化了一柄剑,极尽的舞动。 磅磅的声响,不绝于耳。 大多数铜钱,皆被他击落,却还是有那么几枚,直接命中他,肥硕的身躯,划了多道血壑。 铮!铮! 法师催动的僵尸,也到了,整整齐齐一排,已被揭了额上黄符,每一人身上都有飞针爆射。 “他娘的。” 小胖子大骂,又舞动长剑,飞针太多,细如牛毛,加之夜晚,都看不清的,也可能中毒太深,视线都模糊了,剧痛难忍。 很快,飞针停了。 看小胖子,搁那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了,一条手臂耷拉着,剧毒在蔓延,若非他以真元对抗,此刻多半已侵入心脉了。 “跑,怎的不跑了。” 法师幽笑,一步步的走来,身体周侧,还环绕着三个小纸人。 不是吹,他比僵尸更吓人,映着月光,他之神色,颇显阴森。 “六打一,算啥本事。” 小胖子甩了脑袋,因剧毒,意识已模糊了,摇晃晃如踩海绵,嘴角有鲜血淌溢,是黑色的,看身上,天晓得插了多少飞针,如此多的剧毒,挡都挡住。 “将你炼成傀儡,该是不错。”法师阴笑,袖中有符飘出,乃禁锢的符,能束缚人行动,与定身符颇像,鲜有人通晓。 小胖子咬牙,欲挥剑斩符,奈何有心无力,通体已无知觉了。 然,就在此刻,身后蓦的来了一只手,将他拽到了一边。 铮! 随后,便闻剑鸣,能见冰冷剑光闪射,一剑劈了那道符。 没错,是赵云。 来的早,真不如赶得巧。 “我擦,大恩人哪!” 小胖子摇晃一下,扑通趴那了,认出赵云,救他两回了。 “又是你。” 见是赵云,法师顿的咬牙切齿,一道爆符,险给他炸飞。 “这小纸人,可是你的。” 赵云淡道,两指夹着一张纸符。 “是又如何。” 法师嘴角微翘,退了一步,他退了,整齐的五具僵尸上前了。 “小心僵尸飞针。” 小胖子提醒道,若非遭了偷袭,他多半已逃出生天了。 嗖嗖! 话落,五具僵尸皆颤,还是飞针,多如牛毛,朝赵云射来。 铮! 赵云瞬间出剑,极尽舞动,所谓的飞针,他是能清晰望见的,毕竟没中毒,眼神儿很好使。 飞针被击落,五尊僵尸皆上前,两尊吐阴气,三尊吐阴火。 赵云冷笑,脚踏了风神步,真如一道黑影儿,自缝隙中穿过。 “好俊的身法。” 法师双目微眯,真低估了赵云。 铮! 半瞬的晃神儿,又闻铮鸣。 还是飞刀。 赵云丢出来的飞刀,皆挂着爆符,五尊僵尸,一人一个。 而后,便是爆炸声。 爆符的威力,足够的霸绝,法师催动的僵尸,皆被炸成碎片。 “哪来这般多爆符。” 法师冷哼道,飞掠后遁。 铮! 未散的硝烟中,又有寒光乍现,一柄飞刀,直奔他射来。 “吃一次亏,还上两回当?” 法师冷冷道,袖中单手结印。 顿的,狂风大作。 用的该是风遁,将飞刀卷走了,至十几丈外,轰然爆炸。 “除爆符,还有何依仗。” 法师的笑,比厉鬼更阴森可怖。 “灭你,足够。” 赵云攻来,剑体上有雷电撕裂,风助雷势,攻伐霸道。 “还有雷电?” 法师又色变,太知道赵云此剑的威力了,中之非死即伤。 毕竟,法师不擅战斗。 电光火石间,他摇了铜铃,还是那诡异的声音,能祸乱心神。 赵云脑海一疼,本是凌厉的一剑,当场失了五六分威力。 连速度,也随之骤减。 这一瞬,足够法师遁走了,跃上了一座巨石,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单手结着印,施展法术。 他的术,的确够诡异。 见赵云脚下,坚硬的大地,顿成泥潭,赵云半截小腿都陷入。 “老道,会的不少嘛!” 赵云冷笑,行动能力已受限制,此刻抬脚,都颇显艰难。 “小小之辈,也敢欺吾。” 法师幽笑,手中又变印诀,但见赵云的头顶,有虚幻的大符显化,一旦压下来,必遭封禁。 赵云不语,嗖的没影儿了。 “遁地?” 法师双目一凝,难以置信,小小的凝元境,哪来这么的底蕴,前是兽火、爆符,后为雷电,如今,竟还通晓失传的遁地。 未多想,他当即跃身而起,身至半空,还有一道黄符丢下来,贴在了大地上,融入了地底。 赵云被逼出。 同一瞬,十几柄飞刀被他甩出,每一刀都挂着一张爆符。 法师见之,脸色煞白。 站得高,未必好,如此刻的他,还在半空,就是活靶子。 轰!砰!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声音颇悦耳,看威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赵云的脸色,也苍白了。 前与后,爆符已用二十道,将他丹田真元,抽走了八成还多。 看法师,竟特么没死。 那货还活着,立在巨石上,摇摇晃晃,浑身乌七八黑,道袍被炸烂的半边,一条手臂被废。 “法师这么能抗?” 小胖子看了一眼,惊得无以复加,那可是十几道的爆符。 “小纸人替他挡了。” 赵云喃语,看法师的周身,起码有几百小纸人,分散在四周,此刻,正一张张的跌落下来,在坠落中燃起,被爆符炸的。 “好,很好。” 法师狞笑,口中鲜血淌溢,也得亏他机智,祭了小纸人挡墙,不然,定会被炸的粉身碎骨。 此刻,他心里那个疼啊! 这么多的小纸人,他半生的积攒,被爆符炸了干干净净。 “真灵境巅峰。” 赵云心道,才看清对方修为。 法师不善武道。 自始至终,那货都保持着距离,哪怕凝元境,也不敢近战。 这点,赵云有绝对的自信,若让他近身,能一路将其打到哭。 遗憾的是,他难以近身。 法师的摄魂铃,太特么诡异了,距他越近,越祸乱心神。 “还有多少真元。” 法师笑的阴森,用那么多爆符,凝元境是撑不住消耗的。 “你猜。” 赵云踏风神步而来,一掌威龙,强劲的掌风,颇是霸烈。 法师不敢硬抗,再次后遁,单手掐动印诀,还是一道虚幻符,迎面撞了过去,有阴风呼啸。 轰! 赵云一掌将符打爆,震得法师都后退,脸色难看的厉害。 这特么的,那货是真元凝元境?一掌为何有如此的威力。 走为上策。 送了,这厮怂了,转身开了遁,受了重伤,腿脚倒麻溜。 “跑?” 赵云提剑,一路追杀过去。 “你妹的,先救我啊!” 小胖子大骂,昏厥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原来如此 夜里的山林,幽暗无光。 “哪去了。” 赵云拎着紫霄,窜来窜去,自认速度不慢,但那法师貌似更优秀,追着追着,就没影儿了,找了大半夜,愣没找着法师。 “装逼装大了。” 他的一声干咳,多有尴尬,说好的要灭法师的,却找不着人。 自然,更多的是不甘,好不容易寻到仇家,竟让他跑了。 再回那片山林,他寻到了小胖子,已昏厥,气息颇微弱。 赵云心善,给其塞了药丸。 一夜救三回。 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再回山洞,天色已亮。 小胖子被背回来了,脸色依旧煞白,且浑身上下都漆黑。 “啥毒啊!” 赵云皱眉,又是一把药丸。 自夜里到现在,他已不知给小胖子喂了多少,就是不见黑色褪下,毒素未免太顽强了。 如今,药丸已喂完。 看小胖子,却无要醒的迹象。 “原来如此。” 赵云就蹲在那看,越看眸光越深邃,越看表情也越精彩。 不是药丸不起作用,而是这小胖儿长得忒黑,黑不溜秋的。 不是吹,如这等款式的,扔在碳堆儿里,都不好区分的。 也对,夜里天太黑,看不太清,天色大亮了,才知这是个小黑胖子,浑身黑的发亮。 于是乎,他被误导了,一直以为,是这货中毒太深了呢? “囤的货,都喂你了。” 赵云啧舌,一边叹气,一边在小胖子的身上,翻来翻去。 救了他三回,还用了爆符,药丸也全给他吃了,那得从他身上找点儿银子补偿,宝贝也行。 “你...找啥嘞!” 小胖子醒了,如喝醉酒的醉汉,俩眼圆溜溜的看着赵云。 “没着啥。” 赵云口上说着,手上却没闲着。 尴尬的是: 翻遍小胖子全身,莫说银子,连一块铜板都没,除了这件乌七八黑的衣裳,便再无其他。 想想也是,先前被法师捉了,被当做尸体驱赶,若有钱,若有宝贝,也早被拿光了,还轮得到他? “来,让让。” 小胖子起身,扒开了赵云,走的一步一摇晃,刚到洞口,便扶着洞壁大吐特吐。 是药三分毒。 赵云太实在,天晓得喂了多少药丸,吃太多,不吐才怪。 嗝! 小胖子终是不吐了,坐在洞口,倚着墙壁,一个劲儿打着饱嗝,嘴角,时而还有白沫。 赵云就干脆了,走上前,一手抓着一条腿,脚朝上,脑袋瓜朝下。 吐,把能吐的都吐出来。 其后画面,就有点恶心了。 至晌午,小胖子的脸上,才多了红润之色,只不过,脑瓜还晕乎乎的,该是药丸吃太多了。 “俺叫牛轰,牛家庄的。” 小胖子一边揉脑袋,一边说道。 “这名字,真响亮。” 赵云啧舌,牛逼轰轰挂闪电啊! 至于牛家庄,他并未听过,搞不好,都是姓牛的,牛气冲天的那种牛。 “你咧,啥名头。” “赵不住。” “别闹。” 牛轰说着,又一个饱嗝。 “你,可认得那法师。” 赵云问道,这也是他,把小胖子救回来的其中一个原因。 有断脉仇怨。 无论如何,都得弄死那法师。 “认得,我太认得了。” 提起法师,小胖子顿的来了火气,许是太激动,扶着岩壁起来了,腿脚发软,又坐那了。 “那货,可不是啥好鸟儿。” “专干偷尸体的勾当,俺们老村长过世,白天刚下葬,夜里,就被他用巫术召走了。” 牛轰颇亢奋,一言接一语,骂的不带停,唾沫星子也满天飞,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巧合,喷了赵云一脸。んttps:/ “原来,赶尸是这么来的。” 赵云唏嘘,若无其事的抹了一把脸。 “狗屁赶尸。”小胖子骂道,“他那是偷,专扒人祖坟,偷的尸体,弄回去炼成傀儡。” “傀儡。” 赵云嘀咕一声,摸了下巴,自知傀儡是东西,乃一种毫无情感的行尸走肉,是用尸身炼制,再赋予巫术,可成杀人武器,尸身级别越强,傀儡便越强,至于如何炼制的,他并不知。 “那货狠着呢?”小胖子还在骂,义愤填膺,“专用婴儿精血祭巫法,俺们那总丢小孩儿,都他干的。” “可知他在哪。” 赵云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无论是替天行道,还是报自个私仇,都得把那货送入鬼门关。 “这你就找对人了。” 小胖子呵呵一笑,“俺装尸体这么久,知道他家老巢。” “可有帮手。” “有俩小弟子,打酱油的。” “带路。” 赵云豁的起了身,压不住杀机。 “咱,要不先吃饭?” 小黑胖子捂着肚皮,嘿嘿直笑,毒素已退,药丸的药力也下了,肚中空空如也,饿的发慌。 此刻,莫说干架,走路都难。 “我去溜达溜达。” 赵云提着剑走了。 不多久,扛着一头野狼回来了,三下五除二,摆在了烤架上。 “救了你三回,怎么报答。” 赵云一边啃肉,一边问道,若这也是一笔买卖,那他亏大了。 “谈钱多伤感情。”小胖子灌了一口酒,“俺给你找个媳妇咋样,俺们村儿,很多漂亮小姑娘。” “银子、丹药、秘术,你选。”赵云说道,老子不缺媳妇,缺钱,缺丹药,缺秘术,嗯...多多益善。 “俺家,有一座金矿。” “去,哪凉快。” 赵云推了推小胖子,一座金矿,吹牛不怕闪了小.鸡.鸡? “真有。” 小胖子不以为然,吃的狼吞虎咽,时而还侧眸看看赵云。 那小眼儿,贼聚光。 昨夜赵云与法师的那一战,他可是从头看到尾的,这个凝元境,太不凡了,能遁地、扔爆符、有不俗的兽火、有霸道的雷电,显然非一般的武道修者,搞不好,还是一个大族子弟。 他在看,赵云也在看。 人哪!不可貌相。 如如这小胖子,怪异的很,不知修的何种功法,真元颇精纯,气血也磅礴,比同阶强太多。 “走。” 饭后,小胖子拍拍屁股起了身。 看样子,比赵云还着急。 走路的姿势嘛!不是一般的嚣张,一米五的个头儿,愣是被他,走出了三米八的气势。 “吃啥长大的。” 如昨夜的问题,赵云心中又问了一回,别看那厮个头儿不高,却不是一般的胖,肥头大耳,袒.胸.露.乳,活像个弥勒佛,只不过,是小号儿的...黑色弥勒佛,活脱脱的黑色肉球儿。 “一锅,炖不下。” 赵云摸了摸下巴,也不知为啥,竟生出了这么个念头儿。 “麻溜的。” 小胖子呼唤了一声。 赵云快走跟上。 按小胖子所说,那法师藏在一座道观,明面是道观,实则是肮脏之地。 不说其他,仅仅偷尸体这一条,就足够让人那啥,还有饮食婴儿精血,更是惨绝人寰。 “你的爆符,给我一张呗!”牛轰用手戳了戳赵云,笑呵呵的,“俺家有金矿,回头给你钱。” “再吹牛逼,我可骂娘了。” “别啊!我家真有。”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第四十章 迷踪阵 是夜,赵云和牛轰定身在一片深山老林前。 “就这了。” 牛轰灌了一口酒,指了指里面。 “山北水南。” 赵云喃喃道,环看了四周,玄门天书有言,山北水南,阴之地,自然,具体还要看地势,若三光皆有,也可驱阴成阳,所谓三光,乃指阳光、星光和月光。 “你这剑不错,借俺用用。” 牛轰颇自觉,从赵云腰间抽出了紫霄剑。 赵云没说什么。 进去是找人干架的,哪能没吃饭的家伙。 说着,两人齐齐踏入。 进山林,便觉阴风儿一阵,越往里走,阴气越重。 至深处,已极大影响视线了。 “待会对上那老家伙,你只顾打,他的摄魂铃交给我,俺有方法对付它。”牛轰小声道,昨夜,赵云之所以未能拿下法师,多半因那摄魂铃,能祸乱心神,致使赵云攻伐处处受制,若非如此,必灭法师。 “啥方法。” 赵云随意道,在低眸看大地,脚下的泥土,皆呈深黑色,在抬眸望天空,因阴气遮掩,不见星辉月光。 “家传秘术。” 牛轰嘿嘿一笑,并未透露,整的神神秘秘的。 呜呜...! 突闻此声,不知是阴风呼啸,还是本就有厉鬼哀嚎。 “别怕,俺罩着你。” 牛轰拍了拍胸膛,许是早来过,见怪不怪,拎着赵云的紫霄剑,那个走路的姿势啊!还是那般的嚣张。 赵云左瞅右看,时而还回眸。 自进了山林,身后凉风儿阵阵,总觉有人盯着他。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深入。 所谓的阴气,变的氤氲缭绕,且呜呜声更重。 “我说,这地儿咱俩来过吧!” “好像是,这课歪脖子树,俺记得特别清。” “这特么第几回了。” 山林中,两人嘀咕声不断。 该是迷路了。 是迷路了,同一个地方,来来回回已走了十几趟。 又一次,两人定身。 大半夜的,在这片林子里,愣是走不出去了。 “迷踪阵。”牛轰沉吟一声。 “八成是了。”赵云一声唏嘘,暗道法师的门道真多,好似早知他俩会来寻仇,才提前布下了迷踪阵。 “放火烧了林子?” 牛轰说着,拇指和食指搓了一下,搓出了一朵火苗。 “不怎么好使。” 赵云仰头看天,望不见星象,待收眸,朝一方走去。 每路过一棵树,都会停下瞧瞧。 迷踪阵属阵法,既是阵法,必有阵脚,找着它破了便好,玄门天书中是这么说的,但愿法师的道行不够,若迷踪阵的级别太高,阵脚是不容易找出来的。 “找啥了。” 牛轰跟了上去,凡赵云看过的树,他都会看一遍。 “找宝贝。” 赵云眸光如炬,不放过任何细节。 很快,见他蹲下。 面前是一棵古松,猛地那么一瞅,与其他树没啥两样,但定眼去凝看,能见树干下端,刻了一道婴儿巴掌大的符文,被杂草掩盖,不仔细看都瞅不见的。 “就你了。” 赵云弹出了一缕真元,击碎了那道符文。 顿的,阴雾稀薄一分。 赵云见之,暗道方法正确,这迷踪阵级别并不高。 “俺懂了。”牛轰眸光一亮。 两人兢兢业业,走一路找一路,见符文必打碎。 第四十一章 傀儡 “师傅。” 俩道童怂了,转身便跑。 铮! 他们跑的不慢,不过赵云更快,一剑绝杀了第一道童,翻手一掌,打的第二道童五脏俱碎,当场毙命。 呜呜...! 道童身死,坟堆的行尸,也没了控制,一具具倒下。 “他娘的。” 牛轰大骂,拎着龙渊上来了,形态颇显狼狈,肩头上,还被抓出了一道血壑,有青烟直冒,乃是尸毒。 不过,无大碍。 毕竟,这些低级的行尸,不比当日阎老鬼对抗的老尸,同尸毒却远非一个级别,如这种,能强行逼出。 轰!砰! 赵云已牛轰一左一右,齐齐杀入了道观。 道观并不大。 入了道观大门,便是一个庭院,栽了几棵古松。 未见法师,不过他是在的。 赵云怀中的小灵珠,也泛亮光,本来,是无法测定法师修为的,多半因昨夜,其遮掩被爆符给炸坏了。 “老家伙,滚出来。” 牛轰一声大喝,直奔对面的禅房,法师就在里面。 嗡!嗡!嗡! 不等牛轰杀到,便见禅房前的大地,有三口石棺拔地而起,牛轰猝不及防,一脑袋撞得duanduang响。 待定身,三口棺材棺盖倒下。 棺中,都有一个人屹立,神色木讷,双目空洞。 “又是僵尸。” 赵云一步上前,与牛轰并肩。 “这是傀儡。” 牛轰说道,都是尸体,但显然不是一个品种。 “傀儡?” 赵云挑眉,神色颇显新奇,只听过,今夜还是头回见,比起下面的行尸,这仨傀儡的气场,要强不少。 吱呀! 禅房门开了,法师一步走出,面目极其凶残。 待见赵云,脸色更狰狞。 他伤的这般惨,皆是拜赵云所赐,十几道的爆符,不止炸残了他一条手臂,还炸没了他大半辈子的积蓄,也便是那小纸人儿,几百之多,全给他挡枪了。 “好东西。” 赵云与牛轰皆无视,就盯着傀儡看,都是宝贝。 杀! 法师一声冷哼,当即下了诛杀命令。 令下,三尊傀儡皆懂。 的确与行尸不同,落地之声砰砰响,且走路带风。 威龙! 赵云瞬身如风,紫霄萦绕雷电,一剑洞穿一尊傀儡。 然,傀儡无情,也不知痛。 挨了一剑,便还回去了一掌,打的赵云闷哼。 另一方,牛轰也差不多。 或者说,比赵云更惨,已嘴角溢血。 “好强的掌劲。” 赵云喃喃,约莫估计傀儡战力,类同武修真灵巅峰。 “小心机关。”牛轰提醒道。 无需他说,赵云也瞧见了,迎面来的傀儡,浑身上下,都有飞针射出,皆染毒液的那种,且细如牛毛。 磅!砰!轰! 斗战瞬间拉开序幕,三打二的阵容,如火如荼。 叮铃铃! 法师未闲着,仅剩的一只手,摇动了摄魂铃,还是诡异之声,能祸乱心神,至少,赵云顿觉脑海晕乎。 “滚!” 牛轰开口,一嗓子骂的霸气侧漏。 这一吼,非同一般。 这一吼,竟带龙吟虎啸,音波极其强横。 唔...! 法师一声低哼,倒退了一步,摄魂铃声被破了。 “家传的秘术,吊不吊。” 牛轰咧嘴一笑,张口又是一嗓子。 “吊。” 赵云一声笑,一剑贯长虹,直奔法师刺来。 然,有鬼魅乍现。 乃一尊傀儡,挡在了法师身前,还张口吐了飞针。 赵云轻松避过。 未等站稳,第二傀儡杀至,一掌刚劲猛烈。 遁! 赵云入地,绕到了傀儡身后,抓了其手臂,整个都给其抡了起来,而后,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大地上。 砰的声响,还是很悦耳的。 看傀儡,被甩的当场散架了,骨骼咔嚓声颇多。 为此,赵云也付出了代价。 是第三傀儡,本是与牛轰斗战,偷袭了他一掌。 哇!酸爽! 以他之底蕴,都被打的咳血,也怪傀儡太强。 “嘛呢?” 赵云大骂,骂的自是牛轰,三尊傀儡,老子一挑三呗!能不能看好你那个,有事没事就跑我这搞偷袭。 “用爆符,炸啊!” 牛轰一声干咳,知道赵云还有不少爆符。 炸,都给他炸了。 赵云也是在,脚尖点地,飞速后遁,甩出了三柄飞刀,皆挂爆符,两尊傀儡分两个,第三柄直奔法师。 法师也自觉,扭头窜入了房中。 老实说,他这尊真灵巅峰,已被爆符炸出阴影儿了。 轰!砰! 法师避过了,两傀儡却未避过,被炸的粉碎。 “老狗,哪走。” 赵云脚踏风神步,穿越了爆符硝烟,杀入了禅房。 牛轰不慢,随后便到。 怪异的是,房中并未见法师踪影。 “人嘞!” 两人一个拎着龙渊,一个拎着紫霄,上下左右的看。 禅房不大,人却没了。 “不会跑了吧!”牛轰看了看敞开的窗户,自行脑补着,多半是在两人进来之前,那货便已跳窗逃了。 “没跑,还在。” 赵云拿出了小灵珠,还泛着亮光,一会浅绿一会深绿,浅绿是指小黑胖子,这深绿嘛!自是指那法师。 看着看着,赵云下意识低了头。 房中没有,那就是在地下了,搞不好有暗室啥的。 正看时,小珠子的深绿色光,湮灭了。 也便是说,法师的位置,已超了小珠子感知的范围。 说白了,那货跑了。 赵云一声冷哼,当即施了遁地术。 尴尬的是,未能成功。 “不是一般的地砖。”牛轰蹲在地上,用剑敲了敲。 声音嘛!磅磅的。 赵云听之,嘴角扯了扯,这哪是地砖,明显是钢板。 “必有机关。” 牛轰站起了身,在房中摸来摸去,一边摸还一边的嘀咕,上回来时,没见有机关哪!法师这般的精明? “老巢,保命手段自不少。” 赵云也在找,钢板铺成的地面,遁地穿墙都不好使。 找了良久,都未寻到机关。 “接着炸?”牛轰侧眸,试探性的看着赵云。衛鯹尛说 赵云轻摇头。 听方才的声响,这层钢板起码一米厚,炸不开的。 纵要炸,也先得找对地方。 “那俩道童,就该留一个的。”牛轰挠了挠头。 “怕是他俩也不知。” 赵云沉吟道,师傅嘛!总要留一手的。 “呔,芝麻开门。” 牛轰突的来了一嗓子,还学着人有模有样的掐动印诀,很本能的以为,法师设下的机关,需配合咒语。 也并非没这可能。 不过这咒语嘛!小黑胖子显然没猜对。 嘘! 赵云做了个手势,示意牛轰莫言语。 只因,小灵珠又亮了。 不用说,法师又回来了,搞不好,等会就出来了。 俩人有默契,找地儿藏了起来。 而后,还收敛了真元,还屏住了呼吸,以绝感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两人目不转睛,猫在暗处左瞅右看,都不知入口在哪,搞不好就在脚下,那得瞅好了,力求一击拿下。 传说中的守株待兔,就是这么来的。 不知何时,才闻一声嗡动,空旷地面,有一面铁门敞开,缓缓朝两边收缩,露了入口,能望见有台阶。 而后,便见一脑袋露出来。 正是法师,还颇为谨慎的说,就露了脑袋,左瞅右看,想瞅瞅房中是否有人,也瞅瞅赵云他们走了没。 见没人,他才踏着台阶走出。 “不对。”走着走着,他骤然色变,又缩了回去。 “哪走。” 赵云第一个窜出,同一瞬,还甩出了一柄飞刀。 “该死。” 法师脸色苍白,跑的那叫一个溜啊! 轰! 而后,便是一声轰隆,不难清楚,夹杂着吐血声。 铁门并未关。 或者说,还未来得及关,入口是敞开的。 “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牛轰骂骂咧咧,拎着龙渊剑进去了。 赵云也不慢。 顺着台阶,俩人一路朝下走,约莫估计,已入地底。 待到最底端,才知是一条隧道。 里面乌七八黑,看不见尽头,天晓得通往的是哪! 地上能见血迹,显然是法师的。 两人不敢大意,一人在前开道,一人在后防护。 “这...是个墓道吧!” 牛轰拎着剑,走一路在墙壁上敲一路,是用特殊石料堆砌,墙上还画着古老的图像,认不出哪个朝代。 “还真是墓道。” 牛轰看得出,赵云自也看得出。 此地阴气颇浓。 所以,绝对是一座墓,而且,还是一座大墓,不说其他,仅瞧这墓道,就足够耗费财力、物力和人力。 凭法师三人,造不出的。 若所料不差,是鸠占鹊巢,该是那法师寻了这座古墓,完事儿,又在古墓之上,造出了一个小道观。 “阴阳宅?”赵云嘀咕了一声。 古墓为阴宅,道观为阳宅,阴宅阳用,阳宅阴用,已成一体,二者可相互借气,会冥冥中,成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气运。 这说法,很邪乎。 不过,在玄门天书中,的确有一笔介绍。 可赵云不明白,这么一座大墓,为嘛要建在极阴之地,也是为了养尸?还是说,年岁久了,此处地势地理大变,乃至于风水宝地,呈现出了大凶之象。 “何止偷尸体,还扒人祖坟哪!”牛轰唏嘘。 赶尸的技术活儿,法师干的不错,盗墓这行当,他多半也是一个老手,除了不擅斗战,其他都还可以。 特别是损阴德这一块,那货浪的比谁都远。 第四十二章 我与你有仇? 墓道幽暗,赵云与牛轰走的小心翼翼。 这么大的墓,无机关的话,鬼都不信的,那得走稳了,一步踩不好会掉坑里的,想到了多种可能,唯独未料到道观的下面,竟是一座古墓。 “血迹没了。” 前方,牛轰蹲在了地上,是一路跟着血迹过来的。 看赵云,则手托小灵珠。 至今,都未见它再泛起深绿色。 也便是说,法师距此的距离,超越它感知的范围。 无奈,两人只得继续往里走。 墓道并不短,且并非笔直,是螺旋朝下的,约莫估计,已深入地底几百丈,如此大的工程,搞不好是个王公贵族,也可能是个前辈高人,身份必不简单。 “小胖儿,你那音波秘术,教教我呗!” 赵云托着一团火焰,一边看墓道墙壁,一边说道。 “俺这是祖传的。”牛轰道。 “我救你了三回,就这么报答我。”赵云撇嘴。 “出去教你。”牛轰咧嘴一笑。 “停。”赵云当即到,拽住了牛轰,只因听到了窸窣声,沙沙的那种,像是一地的虫子,正搁地上爬。 他听的不错,真是虫子,后面有前面也有,如婴儿拳头那般大,黑压一片,爬满墓道,正朝他俩扑来。 “尸蟞?” “蛊虫。” “不对。” “嗜血虫。” 俩人皆退后一步,背靠了背。 这虫子可不怎么好惹。 嗜血虫,仅听名字就知不是啥好玩意儿,这若钻入体内,不吸干你的血,它是不会出来的,最主要的是,数量多啊!赵云之心境,都忍不住头皮发麻了。 “难怪法师先前急着出去。” 牛轰说道,这么多嗜血虫在墓中,想想都发毛。 轰! 赵云祭了兽火,笼暮了身体,也笼暮了牛轰。 嗜血虫生属极阴。 既是极阴,这玩意儿自是怕至阳,譬如火焰。 老辈是这般说的。 这,也并不是绝对,强大的嗜血虫,还是很任性的。 别说,有了火焰,嗜血虫真就停了,但也仅仅是停了,还堵在前与后,一旦火焰熄灭了,定会扑上来。 “走。” 赵云第一个转身,直奔深处,牛轰紧跟与之并肩。 因火焰,嗜血虫都让道。 不过,也有那么几只刺儿头,不带动的,被火燃灭。 “我说,是不是来了个大家伙。” 牛轰干咳,暗自吞了一口口水,看的是身后。 “是挺大。” 赵云也开口,身后有,前面也有,还真就是个大家伙,足有三五丈大,乍一看像蜘蛛,实则是嗜血虫。 一前一后,该是一公一母。 至于这些小嗜血虫,不用说,就是它俩的娃了。 “真元护体。” 赵云一声铿锵,两柄飞刀在手,甩向了两方,还不忘提醒牛轰,要开炸了,护好身体,免得遭了波及。 轰!砰! 爆炸声顿起,母嗜血虫当场被炸碎,绿色液体崩飞。 再瞧那只公的,竟特么避过了。 不止避过了,还朝两人扑了过来,张了血盆大口。 “滚!” 牛轰嚎了一嗓子,自带龙吟虎啸。 铮! 同一瞬,赵云一剑攻出,剑体覆满烈焰,且有雷电撕裂,加持了真元,一剑斩出,将公的劈成了两半。 呜呜...! 嗜血虫刚死,便闻呜呜声,似若厉鬼哀嚎。 而后,便见毒雾,涌满了墓道。 两人见之,皆屏了呼吸,又以真元堵在了鼻孔。 再往深处走,机关依旧不少。 还好,两人配合够默契,至少,此刻还活蹦乱跳的。 “仅是墓道,就这么多的坑。” 牛轰啧舌,颇佩服盗墓者,都特么迎难而上啊! 砰! 他说时,赵云又一头撞墙了。 又,为什么说又。 只因这一路,走那么一段,赵云便会来一次撞墙。 “你...是不是有病。” 牛轰试探性问道,眼神寓意明显:有病就治。 “滚蛋。” 赵云捂着脑门儿,疼的龇牙咧嘴,之所以一次次撞墙,是在试验穿墙术,但这墓道很诡异,能防穿墙术,他是不信邪,撞了一回又一回,撞得鼻青脸肿。 墓道,终是到了尽头。 准确说,是前面没路了,被一堵石门挡了道。 “这个我来,我懂。” 牛轰自告奋勇,踮起脚尖,转了一下门前的石灯。 嗡! 伴着一声嗡隆,石门开了。 赵云扶着门框,探头往里瞅了瞅,见无危险才走过去,门的另一侧,竟是一座悬崖峭壁,牛轰走的太急,险些一头栽下去,有碎石跌下,都没啥回声的。 “一座古墓,这么多门道。” 赵云唏嘘啧舌了,眺望的是对面,也是一座悬崖峭壁,这两座两悬崖之间,有吊桥相连,而且是三条。 很显然,只有一条是真的。 选对了,自相安无事;选错了,多半就是黄泉路。 “这条不行,有毒障。” 牛轰说道,正趴在左边吊桥前嗅来嗅去,看那副姿态,咋看都像一条哈巴狗,而且是鼻子贼灵的那种。 “有吗?”赵云蹲下,啥也没嗅到。 “相信俺,准备错,必有毒障。”牛轰说着,还指了指自个鼻子,好似在说:俺这是祖传的,很灵的。 完事儿,他嗅了中间那条。 未见异状,又跑去嗅了嗅最右边的,被呛的俩眼浸泪,天晓得嗅到啥了,鼻子太灵敏,也不是啥好事。 “来,这条。” 牛轰捂着鼻子,走上了中间的吊桥。 “嗅到啥了。”赵云随之走上,好奇的问了一句。 “狗屎。” “那得多大一坨。”赵云随意道,正扶着铁链往下瞅,下面黑漆漆一片,多看一眼,便觉心神要被吞噬,就这高度,纵玄阳境掉下去,也会被摔成肉饼。 牛轰还是很靠谱的。 这条吊桥,真没啥毛病,一路轻松走过。 对面悬崖,还是石门挡道。 “有了。”赵云看了一眼小灵珠,亮了深绿色。 也便是说,法师在里面。 “这回得弄死你。”牛轰暗骂,拎出了吃饭的家伙。 嗡! 伴着一声嗡隆,石门大开,有光辉映出。 两人齐齐杀了进去。 这该是主墓了,入眼便见一口棺材,摆在正中间祭坛,除此之外嘛!便是陪葬品,多金银财宝与瓷器。 “好大一座棺材。” 牛轰啧舌,那是一口石棺,比普通棺材大好几圈呢? “前辈,让俺们好找啊!” 牛轰看的是棺材,赵云看的则是棺材下的人。 没错,正搁那盘坐疗伤。 见两人进来,已豁的起了身,急火攻心,喷了口老血,双目血红,面庞狰狞不堪,形态不是一般的狼狈,该是先前那道爆符,他躲的不够远,遭了波及。 “我与有仇?”法师咬牙切齿道。 仔细想想,貌似是赵云先招惹他的,从他这抢人。 “大师真健忘,三年而已,不记得晚辈?” 赵云淡道,提剑而来,深邃的眸,闪烁了冰冷的光。 被他这一说,法师眯了眸。 不可否认,他看赵云,真是越看越面熟了。 “你....。” 看着看着,他蹬的一步后退,神色变的难以置信。 “看来是记起了。”赵云笑道。 “不可能。”法师吼道,“老夫分明已废了你。” “真是不巧,晚辈命大。” “好啊!”法师一声狞笑,“真后悔没补一剑。” “方不方便告诉晚辈,你是替谁办事。” 赵云步步逼近,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想知是谁算计他,自认与法师无仇,多半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法师不语,豁的甩出了三张符。 显然是声东击西,丢了符,便欲夺路而走,身负重伤,绝非两人对手,硬战必死,也是怕赵云的爆符。 “你走得了?” 赵云一声冷哼,风神步更快,一剑斩翻了法师。 未等起身,他一脚便踩了上去。 这一脚,绝对的够力道,踩的法师鲜血狂喷。 “说。”赵云冷冷道。 “我亦不知。”法师咳血,“只知他左手六根手指。” “六根手指。” 赵云喃喃一语,随之收了脚,眸光闪射。 他之记忆,如书页翻张。 可是,翻遍了记忆,也找不出一个有六指的熟人。 他在想,法师却起身跑了。 真是不假,如他这类人,都不擅长战斗,手段是不少,肉身弱的可怜,赵云的一脚,差点儿给他踩废了,三年前若非偷袭,他也不可能斩断赵云的灵脉。 “老狗,咱的账也算算呗!” 法师逃过了初一,却逃不过出去,踉踉跄跄未跑多远,便被牛轰收拾了,一剑干脆霸道,直接砸死了。 到死,法师都是郁闷的。 或者说,是后悔,悔不该招惹赵云和牛轰。 “六根手指。” 这边,赵云揣着手,搁原地踱步,还在想那个凶手。 “来,这两个选一件吧!” 收拾了法师,牛轰颠颠儿抱来,一手拿着法师摄魂铃,一手拿着一部古书,既是战利品,那就平分呗! 赵云这才收神,抬眸看去。 摄魂铃嘛!他早已见识过了,是由一种特殊铁料铸造,赋予巫咒,所发出的声响,有祸乱心神的魔力。 看那本古书,名为《符纹录》。 顾名思义,是记录符纹的秘籍,譬如法师用的黄符。 这个,他也贼稀罕。 画符之法,他只知爆符,其他还真没见过。 “这两个,都想要。” “那凉快,你去哪待会儿?”牛轰瞥了一眼赵云。 “符纹录。” “得嘞!铃铛归俺。”牛轰嘿嘿一笑。 第四十三章 阴月王 战利品分完,两人未走。 好不容易才到了墓室,怎能不好好瞧瞧。 两人成了游客。 牛轰揣了那摄魂铃,凑到了石棺前,已不知绕着石棺,转了多少圈,时而还伸手指,轻轻敲一敲棺椁。 瞧赵云,则随意溜达。 墓中的金银财宝,真真不少,十几万两是有的。 不过,不能动。 老辈和玄门天书皆有言,阴宅之物动不得。 所以,看看便好。 自财宝收眸,他立在了墙下,其上刻着颇多古老图案,看画中人物,多奇装异服,应该不属这个朝代。 “我擦,这是阴月王啊!” 另一边,牛轰咋呼了一声,好似发现了什么。 “阴月王?”赵云挑眉。 这个自是听过,涉及阴月王朝,是一个颇为古老的国度,曾盛极一时,却在战国时代,被八大王朝联合灭国,那日之后五百年,才是大夏龙朝一统天下。 而阴月王,便是阴月王朝的末代国君。 相传,他天生神力,且天赋极高,乃千年难见的奇才,只可惜,是个穷兵黩武的主,阴月王朝灭国的那一战,死战不降,曾一人杀的千军万马溃不成军。 奈何,王朝气数荡尽,纵他再强,也难扭转乾坤。 他死后,被敌国割了头颅,挂在城墙足三月之久。 不成想,这竟是他的墓。 此墓本不算小了,但若是阴月王,那就太寒酸了。 好歹,也是一国的君王。 不过想想也对,都被灭国了,有墓就不错了。 “的确是阴月的图腾。” “一朝的皇帝,竟葬在了这山旮旯。” “朝代更迭,成王败寇。” 俩人一左一右,围着石棺上下看,其上刻有生平计事,概述了阴月王的一生,亡国之君颇具传奇色彩。 两人心绪不平静。 怎么说嘞!真正的皇帝未见过,却来了皇帝的坟。 “前辈,无意叨扰。” 俩小辈,还是很懂事儿的,临走前,对着石棺拱了手,墓中之物,绝不会妄动,更会扰阴月王的亡灵。 “走了。” 俩人转了身,渐行渐远,身后墓门随之闭合。 叮铃铃! 很快,便闻摄魂铃声,还是那般的有魔力。 是牛轰,太喜欢这铃铛,走两步便晃两下。 “你丫的,别摇了。” 赵云骂道,距离这般近,听的脑瓜嗡嗡的。 “看介绍,好似要配合咒语。” 牛轰不以为然,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摇的更欢实,口中还嘀嘀咕咕,嘟哝着赵云听不懂的咒语。 “拿过来。” “别闹,这是俺的。” “还摇?” 俩逗逼颇闹腾,在吊桥上追来追去。 嗡! 正闹时,突闻一声嗡隆,传自身后的方向。 准确说,是传自墓室。 俩人都停了,下意识回眸。 入目,便见已闭合的墓门,有阴气汹涌而出。 除此之外,便是呜呜声。 那声音,如似厉鬼的哀嚎,听的两人心灵直颤。 “诈...尸了?”牛轰暗自吞了口水。 “你的摄魂铃,收起来。”赵云冷哼,此话不带玩笑,多半是此铃铛,扰了阴月亡灵,乃至于尸变了。 轰! 话落,墓门轰然炸开了,或者说,是被撞开的。 被啥撞的:棺材板。 没错,石棺开了,棺盖随之掀飞,撞塌了墓门。 “小心。” 牛轰一声咋呼,躲在了赵云身后。 铮! 赵云当即抽紫霄剑,极尽舞动,阻挡着崩过来的碎石,倒是挡下了,却大口的咳血,碎石不强,强的是其上的力量,撞的紫霄嗡动,也震的他五脏俱疼。 砰!砰!砰! 未等定身,便闻砰砰声响,缓慢而有节奏,仔细聆听,才知是脚步声,许是身体太沉重,乃至每步落下,都有砰的声响,连吊桥,都被震的一晃一晃的。文学一二 “我勒个去。” 牛轰大呼小叫,因吊桥晃动,站都站不稳了。 赵云也基本差不多。 看墓门,阴气汹涌翻滚,一道人的雏形正缓缓走出。 正是阴月王。 是没有头颅的阴月王,尸体保存完整,身披古老铠甲,手提一杆大戟,如地.狱来的阴兵,如九幽来的魔神,浑身上下都阴煞淌溢,其气场,无比的强大。 赵云与牛轰终是站稳,齐齐抬眸,齐齐吞口水。 阴月王的体型,太雄伟了,看个头儿,得有两米五还高,在阴月王的面前,他俩跟小孩儿没啥两样的。 “生是王,死了依旧是王。” 这,是赵云对阴月王的评价。 纵是尸体,纵无头颅,可阴月王,还是那般气盖天下,还是那般威震八荒,仅仅是气势,他都挡不住。 “我记得,摄魂铃能控尸。” 牛轰说着,又拎出了他的摄魂铃。 “控你妹。” 赵云一声大骂,拉起牛轰便走。 控尸?也要看是谁。 如阴月王,岂是一个小小摄魂铃魂能控制的,若能控,还轮得着你?那法师怕是早把他召出来溜达了。 牛轰再不敢乱来。 两人穿过吊桥,再入墓道,跑的比兔子还快。 砰!砰!砰!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不绝于耳,是阴月王跟来了。 “太吊了。” 牛轰不止一次回眸,脸色煞白无比。 “你特么的,是不是拿他东西了。”赵云骂道。 “没拿。” “没拿为啥跟着咱俩。” “好吧!拿了颗灵珠。” “我....。” 赵云一口气没喘顺,差点儿当场喷血。 “珠子还你。” 牛轰讪笑,从怀中摸了一颗灵珠,顺墓道扔了下去。 还真是,阴宅之物动不得。 别说,把珠子还回去,脚步声真就停了。 两人听之,皆松了一口气。 然,三两瞬息后,砰砰声又起,汹涌阴气翻滚。 “俺已还你了。” “别特么嚎了。” 赵云转了身,脚踏风神步,拉着牛轰飞遁。 嗡! 正逃时,突见前方墓道,有一座座的石门,拔地而起,将墓道的出路,堵了个严严实实,该是造墓者布下的机关,一旦有人扰亡灵,便别想出去,也或者,是为挡阴月王,身前太强,死后一旦尸变,鲜有人能制衡,他若出了古墓,天晓得多少人会遭殃。 “想困死俺们哪!” 牛轰色变,顿的一阵尿急。 “威龙。” 还是赵云干脆直接,一记威龙掌拍了出去。 石门嗡动,也只嗡动,并未裂开。 反倒赵云,被震得臂骨崩裂,喉咙一甜又喷血。 “给俺开。” 牛轰大喝,手握龙渊,一剑砸了过去。 哐当! 石门诡异,明明是石头,但龙渊砸在上面,却有恍似砸在了钢板上,金属碰撞声清脆,还擦出了火花。 噗! 牛轰也喷了血,龙渊都被震出手去,被赵云接下。 “闪开。” 赵云一声铿锵,拽开了牛轰,随手三把飞刀射向了石门,在撞在石门的前一瞬间,他才引爆了那爆符。 轰!砰!轰! 三道爆炸声不分先后,有硝烟滚滚,有雷电撕裂。 看石门,竟是完好无损。 赵云并不意外,通常遁地与穿墙无效的,爆符都炸不开,便如这墓道,那极厚重的石门,非一般的石料太硬了,轰不破也炸不开,注定他们要被堵在这。 放在往常,倒是没啥。 可如今,后面还有一尊可怕的阴月王。 他,太强了。 如这等人,站着让他俩砍,都未必能破开他肉身。 砰!砰! 说话间,砰砰声响近了,未见阴月王,先见滚滚阴煞,冰寒无比,连赵云身上燃烧的烈焰,都湮灭了。 “完了,这下死翘翘了。” 牛轰脸色煞白,已在内心,扇了自己两巴掌,还未完全掌握,便妄自摆弄摄魂铃,乃至于扰了阴月王。 铮!铮!铮! 赵云不语,一口气甩出了九柄飞刀,皆带爆符。 轰!砰!轰! 又是爆炸声,丝毫未撼动这墓道,也未能撼动阴月王,甚至于,连半分阻挡都没有,与挠痒痒差不多。 非爆符不够霸道,是阴月王太可怕。 如他,纵是拉来一车爆符,多半也难撼动半分。 噗! 赵云又喷血,是消耗太大,也是伤的太惨。 绝路。 他无计可施了,穿墙无效,遁地也无效,轰不开石门,也炸不毁阴月王,等待他的,该是死亡的审判。 砰!砰!砰! 对面,阴月王步伐未停,手提古老大戟,一步一轰隆,何需他出手,仅汹涌的阴煞,都撞的赵云和牛轰站不稳,还有极其可怕的气场,压的二人直喷血。 嗡! 就在此时,一道道石门,又接连沉入了地底。 嗖! 有微风轻拂,不知是谁祭了一条玉带,自身后飞过来,捆了他们的腰,猛地一扯,把他们俩都拽走了。 再看出手者,是个紫衣女子。 赵云见之,顿的一愣,可不正是先前,找他问路的的紫衣仙姑吗?有一只灵兽坐骑,也就是那只白鹤。 仙姑不语,只看阴月王。 看她神态,凝重无比,莫说赵云与牛轰,地藏境如她,都忍不住心灵战栗,体绕的紫霞都被阴气扑灭。 轰!砰!砰! 阴月王的步伐,还是未停,手提的大戟,摩擦着地面,擦出了一连串的火花,沙沙声响,听的人绝望。 “王,尘归尘,土归土。” 紫衣仙姑动了,一步上前,砰的一声跪下了,双手撑地,便如拜见皇上那般,不止恭敬,且还很敬畏。 第四十四章 守墓人 “王,尘归尘,土归土。” 紫衣仙姑的话,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至少赵云是这般认为的,只因听了心神会恍惚,比摄魂铃更邪乎。 牛轰基本也差不多,脑袋晕晕乎乎。 阴月王未停,步步沉重,砰砰声响。 赵云与牛轰一阵尿急,颇有扭头开遁的架势。 只仙姑,还恭恭敬敬的跪在那。 这一回,她口中吐露的话语,让人有些听不懂了,叽叽咕咕的一大串儿。 “尸语?”赵云喃喃道。 人有人言,鬼有鬼话,沉眠的亡灵,自有专属语言。 不过,鲜有人通晓。 谁会没事儿...跑去跟尸体聊天儿。 砰! 因紫衣仙姑一番听不懂的话语,行走阴月王,终是停了,身躯剧烈颤动,汹涌的阴气阴雾,更显肆虐。 自内,好似能听闻嘶吼与咆哮,各种情绪掺杂,愤怒、不甘、哀凉、怨怼.....震的紫衣仙姑都心神不稳。 看赵云与牛轰,皆被震的喷血。 是阴月王太强大,战力显然不在一个次元。 很快,吼声湮灭。 还是阴雾汹涌,掩了阴月王身躯,待散去,已不见他的身影,该是回了古墓,继续他暗无天日的沉睡。 呼! 赵云与牛轰见之,狠狠松了一口气。 至此,紫衣仙姑才起身。 万幸,她劝退了阴月王,不然后患无穷。 “多谢前辈搭救。” 俩小辈,还是那般的懂事儿,一左一右,恭敬的行礼,若非仙姑到来,他俩多半已被阴月王掐死了。 紫衣仙姑不语。 完事儿,那个叫赵云和牛轰的人才,便被绑了。 还是那个小道观。 被绑两人,坐在地上背对背,不是一般的老实。 紫衣仙姑也在。 对牛轰,她直接无视,看的是赵云,好似找他问过路,此番在看,她眸光深邃,先前眼拙,竟未觉察到赵云体内,竟有雷电,看雷电强如,级别还不低。 “前辈,并非有意冒犯。” “俺们是进去追杀法师的,那老家伙,可不是啥好鸟儿,瞅见没,下面那些个尸体,都他偷的。” “墓中的财宝,俺们可一件都没拿。” 俩人开了嘴遁,你一言我一语不带停,这事儿得掰扯清楚了,一个弄好,会被扣上一个扒人祖坟的好罪名,紫衣仙姑一个不爽,会把他俩送入鬼门关的。 紫衣仙姑翩然而立,只听不语。 两人的话,她自是信,已去古墓看过,见过法师尸体,至于墓室,并无刻意损坏的痕迹,也搜过两人的身,的确没有从里面拿东西,自也不是盗墓之人。 “清理下方尸体。” 紫衣仙姑轻拂手,解了两人绳索。 “得嘞!” 两人一瘸一拐的下去了,早干完早回家。 轰! 很快,便闻一声轰隆,赵云用爆符炸出了个大坑。 “入土为安。” “早些安息。” 俩人颇是敬业,一具具的尸体,一具具的放入了大坑,每放入一具,便会叨咕一声,不是有意冒犯的。 待搬完,两人皆看向山头。 仙姑若不发话,他俩是不能走的,跑也跑不掉。 “此地之事,莫与外人说。” 紫衣仙姑一语淡漠,载着一抹威严,话中寓意极明显:敢说出去,定杀的你二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绝对守口如瓶。” 俩人神色真挚,就差发毒誓了,见紫衣仙姑未再回话,两人才转了身,试探性的迈开了脚步,走着走着,步伐加快了;快着快着,改成小跑了;跑着跑着,直接撒丫子开遁了,如脱缰的野马,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紫衣仙姑反悔,再给他俩拎回去炖了。 道观,仙姑驻足良久。 看她神态,难掩的是愧疚,这一趟,离开的有些久了,不成想再归来,王的陵寝,竟变成了养尸之地。 她这守墓人,太不称职。 至深夜,赵云与牛轰才停下,寻了一山旮旯藏身。 “差点儿把命丢了。” 牛轰一屁股坐地上,剧烈喘着粗气。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赵云咳了一口血,至于后面那句没,自个脑补便好。 牛轰干咳,他的确添了不少乱子。 赵云未在搭理,盘膝而坐,伤的很重,右臂筋骨已断裂,五脏六腑还剧痛,一口气喘不顺,还会咳血。 咔吧!咔吧! 骨骼碰撞之声很快响起,洗髓易筋经配合太初天雷诀,一同运转,两种功法很神奇,有治内伤的功效。 “好玄奥的功法。” 牛轰眼亮,仅那咔吧声响,听的就让人心里发毛。 未多想,他也盘膝,也同样有伤 待夜幕再降临,才见赵云开眸,一口浑浊之气被长长吐出,伤势已无大碍,一口灵液灌入,滋养体魄。 看牛轰,还在疗伤中。 赵云未叨扰,自怀中掏出了符纹录。 一番参研,受益颇多, 其内,记录了不少符咒,大多是针对邪祟的,如厉鬼、如僵尸,对活人使用的话,反倒没有太大威力。 这一点,赵云深有感触。 法师修为不弱,斗战能力却烂的一塌糊涂,用针对邪祟的符,去攻伐活蹦乱跳的武修,先天就不占优势,单打独战,孱弱的肉身,便是他们最大的罩门。 这类人适合打辅助,不适合正面硬干。 待收了符纹录,赵云起了身,已得了些许真谛。 而后,便是口念咒语,手掐印诀。 这些,都是有讲究的,每个步骤都有相对应的咒和诀,口上吐露的是咒,手上掐动的是诀,是谓掐诀取气。此乃最基本的,更为复杂的,还需配合脚上的动作,称其为罡步,分很多种,便如五行和八卦。 这,是个技术活。 咒诀印与手口脚,外加冥冥的气,都需做到同步配合,而且,变化万千,任何一处有纰漏,或咒语不全,或动作未对,都可能招致失败的,便如画爆符。 说到符咒,书中也有。 只不过,多是些残破的,没几样是有用的。 封! 闻赵云心中一叱,印诀定格,一道虚幻的大符,朝对面的巨石撞去,但并未破开,符是挺好看的,但这威力嘛!就不敢恭维了,远不如武修的一掌直接。 “旁门左道,有啥可学的嘛!” 牛轰不知何时醒了,见赵云施符,不由撇了嘴,若是赵云用此法与他干架,他能把赵云,一路打到哭。 这点,赵云不否认。 结印是需时间的,对手可不会给你这个时间,一套咒语未念完,一套印诀未掐完,多半就已被撂倒了。 自然,若结印速度足够快,那就另说了。 术业有专攻。 打妖兽,武修比法师在行;但打僵尸,法师的旁门左道,或许更具威力,在外干仗,也是要看对手的。 “还是我这铃铛好使。” 牛轰咧嘴一笑,拎出了摄魂铃,还摇了一下。 赵云无视,只研究符纹录。 技多不压身,多学点儿也不是啥坏事,保不齐,日后就会用到了,符纹录中,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 “走了,回俺们村看看,请你喝酒。” 牛轰收了摄魂铃,也不管人赵云愿不愿意,拽起便走,一同经历的生死,发觉赵云这货,人还是不错的,前前后后,救了他好机会,有危险也未丢下他。 赵云未拒绝。 再次上路,两人越过了三座大山,路过集市还逛了逛,买的皆是小物件儿,听小胖子说,给小孩带的。 一路无话。 至天色彻底大亮,两人才在一座山谷前停下。 赵云看了四周,确定未来过。 越过山谷,便是个依山傍水的小村落,是谓牛家庄。 清晨,烟囱多炊烟。 村落民风淳朴,多是青砖石瓦房,乡间小道曲径通幽,配合山山水水,俨然一片世外桃源,远离喧嚣。 不亏是牛家庄,这里的人都姓牛。 赵云一路走过,眼神儿奇怪,所见之人,无论老人孩子,都很正常,再瞧身边这位,黑的着实很感人。 “晒的。”牛轰一阵干咳。 “晒晒好,晒晒杀菌。”赵云扯了一下嘴角。 “牛蛋儿。” 牛轰招呼了一声,一群玩闹的小娃,都聚了过来。 集市上买的小物件儿,都有份儿。 大人出来不少,见牛轰,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见赵云,露的则是好奇,他们这山旮旯,很少有人来的。 村里人很好客,盛情款待。 赵云看过,村中武修其实并不多,算上牛轰也只六个,且其中五个,已年过古稀,修为也不过凝元境。 也对,修炼极耗资源。 如他,有兵铺养着,有时还吃不消,更莫说这里了。 饭后,牛轰去了后山。 是为安葬老村长,被法师勾走的尸体,已被他抢回来,他是个孤儿,是老村长将他养大,哪能不拼命。 这边,赵云寻了一间茅草屋。 还真是个武痴,缩在房中研究那部符纹录。 他已悟得八成真谛。 而后,便是打坐加炼体,外伤复原,内伤犹存。 期间,他曾看过月神。 那娘们儿,还在沉睡之中,至今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夜晚,房外有呼唤。 话未落,牛轰便进来了,拉起赵云便走。 “看那。” 出了房门,小胖子便遥指了一方。 “哎呀?” 赵云扒开了牛轰,随其手指眺望向远方,能见一座山,一座金灿灿的大山,乍一看,还真是一座金山。 “没骗你吧!俺家有金山。”牛轰咧嘴一笑。 “不是金字,该是金光笼暮。”赵云嘀咕,白日看不清,待到夜晚,那座金灿灿的山,显得格外扎眼。 “爷爷说,里面住着一尊神明。” “但俺不信,偷偷进去看过,啥也没有。” “一到晚上便发光。” 小胖子缓缓说着,简单的介绍着金山的来历。 “没有武修来看过?”赵云道。 “俺们这穷乡僻壤,没人跑这溜达。”牛轰一声干咳,“也有人跑来研究,看了个把月,便都走了。” “哪来的金光。” 赵云嘀咕着,朝那方走去,是诡谲的异象? 第四十五章 纯铁打造 山林幽暗。 赵云与牛轰一前一后,一路穿行。 夜里,瘴气颇浓。 赵云就自觉了,表面若无其事,袖中却单手掐诀。 顿的,狂风呼啸。 浓郁的瘴气,被成片的吹散,有星辉垂落。 乃风遁,最简单的风遁。 所谓最简单,便是连咒语都无需念,只摄气掐诀便好,此刻是他道行低,若他年成就巅峰,简单的风遁,搞不好能把山卷走,说到底,还是看自身底蕴。 如今嘛!用来吹吹瘴气便好。 牛轰曾回眸,“你对左道之术,情有独钟啊!” “没事儿拿来逗乐,倒也不错。” 赵云笑道,单印诀又变,在半空成一火球,照明用。 不用说,是火遁。 亦如风遁,这也是最基础的,更像变戏法,用来干仗,显然是摆设,速度很慢不说,而且没啥攻击力。 不过赵云不急。 按月神所说,自身底蕴强到一定级别,纵初级的火遁,也能燃灭雄江,所以说,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 说话间,已到金山脚下。 此山,足有几百丈,自近处看,也不显得那般璀璨了,只不过,夜里天黑,加之星辉月光普照,才显的它与众不同,搞不好,就是光的反射才映出金色。 “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赵云仰眸,能隐约望见峰巅,日月精华熠熠。 “可觉察到不对。”牛轰问道。 赵云摇了头,除了泛金辉,与普通大山没啥区别。 “下面,会不会有金矿。” 牛轰嘿嘿一笑,还搓了搓他黑乎乎的手。 “你的意思,让我下去瞧瞧呗!” 赵云还在左瞅右看,时而伸出手指,敲敲岩壁。 “若有金矿,俺们就发了。” 牛轰小眼聚光,俩手都快搓出火花了,他笑时,都瞧不见脸的,就见两排牙齿,而且,还不怎么洁白。 “天灵灵地灵灵,遁。” 赵云施遁地,还来了一套不是咒语的咒语。 “好秘法。” 牛轰蹲下了,遁地术玄奥,入了地都瞧不见人的。 下方,赵云一路下潜。 潜着潜着,就潜不动了,非遁地术不行,是大地太坚硬,硬要死皮赖脸的遁,那就与撞墙没啥区别了。 出来后,他无奈的耸了肩。 金矿是没有的,若是有,光也不会映在山体上。 “得,狂欢喜一场。” 牛轰瞬间耸拉了脑袋,本以为能发财嘞! “就在这修炼了,你随意。” 赵云已捋了袖子,已顺着山体爬上去了。 “大半夜的,闲的。” 牛轰看了一眼,揣着手走了,一路都在打哈欠。 赵云身手不凡,不久便到山峰。 如他所言,是修炼的好地方,许是太高,还有云雾飘飞,灵气颇浓郁,混合星辉月光,时而映出异彩。 “明日,该是柳苍空大寿。” 盘膝闭眸前,赵云还嘀咕了一声。 老丈人嘛!女婿哪能不备寿礼,纯铁的大夜壶。 他算的不假,的确是大寿。 清晨,天色刚大亮,便见柳家人影促动,搞的颇隆重,大红绸挂着,大红毯铺着,若非那个霸气侧漏的“寿”字撑场面,任谁瞧了,都以为是要娶媳妇。 来贺寿者,自是不少。 可以这么说,凡是忘古城有头有脸的,基本都跑来了,就连附近古城的人,也来了不少,是给柳苍空面子,也是给天宗面子,他家的大小姐,拜的可是天宗的师傅,用不了多久,便会起身去天宗修行了。 那里,可不是小小忘古城能比的。 “都是柳家千金,瞧瞧柳如月,再瞧瞧柳如心。” “瞎子配废柴,天造地设。” “留点儿口德吧!人赵云招你惹你了。” 议论声颇多,来了柳家,见了柳如月,便不自觉的扯到赵云和瞎眼的柳如心,惋惜与讥讽自是少不了。 “赵家来人不。” 不少人望看门口,想瞧瞧赵家,是否也会派人来。 到了都未见。 想想也对,虽为亲家,也是仇家,一场偷梁换柱的婚礼,已让赵家,已让赵云,成忘古城最大的笑柄。 要来也不是贺寿,而是来砸场子。 别说,赵家真有这念头,却被强势压下,倒不怕他柳家,而是怕天宗,那可是一尊庞然大物,惹不得。 “承蒙各位赏脸。” 今日的柳苍空,那叫个意气风发,身穿一件紫金大袍,荣光满面,正值壮年的他,气血不是一般的旺盛,最主要的是腰板儿挺的直,有个贼长脸的女儿。 柳如月自是在。 拜了天宗的师傅,气蕴都不一样了,越来越像她的师尊,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独有一份清冷与孤傲。 “天...天宗到。” 门外的小厮,高呼了一声,许是太惊,话都没喊顺。 “天宗?” 满园宾客皆惊异,一瞬集体起了身。 天宗来贺,多大的面子啊! 瞧柳苍空,逼格晃眼,差点儿当场飞升了。 长脸,这场寿宴太特么长脸了。 比起这个,啥个钱庄被盗,兵铺关张,都不是事儿。 “请,里面请。” 万众瞩目下,有一个白衣青年,走了进来,衣不染尘,生的器宇轩昂,手握一纸折扇,很有节奏的摇着,颇享受世人敬畏的目光,行走中逼格渐入佳境。 说是天宗来贺,并不确切。 他,也仅仅是一个弟子,代表不了天宗。 就这,就足够柳家蓬荜生辉了。 自古,能入天宗之人,起码也是大族的子弟。 “他...是个男的?” “俺以为是个娘们儿呢?咋还涂胭脂水粉。” “从未见过。” “名华阳,天宗的三代弟子,与柳如月同门。” 议论声不断,多窃窃私语。 “华师兄。”柳如月已迎了出去,笑的那叫个嫣然。 这一笑,好嘛!还挺般配。 柳苍空看着自也心欢喜,比起赵云那个废物,这华阳养眼多了,有个天宗的女婿,走哪都倍儿有面子。 “祝前辈,福如东海。” 华阳一笑,文质彬彬,颇懂礼数,主要是为了保持形象,若非柳如月,他平日里都懒得搭理小家族的。 话落,贺礼已奉上。 乃一方宝盒,虽被密封着,却是有药香四溢,不用说,是一颗真正的丹药,且品阶不算低,看的在场宾客,都眸光熠熠,天宗来的人才,果是大手笔啊! “赵家到。” 门外,又有高呼,喊的贼响亮。 “还真来啊!”宾客的目光,皆被吸引走。 入目,便见武二。 是一路小跑儿进来的,还抱着一个玉匣子,少爷临走前有交代,大寿时就给人送来,晚上可能要用的。 “显然是代替赵云来的。” 不少老家伙都捋了胡须,如此也好,免得尴尬。 “柳家老爷,寿比南山。” 武二虎头虎脑,奉上了玉匣子。 “嗯。” 柳苍空看都未看,一声轻嗯不咸不淡,至今,还再为兵铺一事而恼火,不自觉的迁怒于那个废物女婿。 柳家管事已上前,随意的伸了手。 许是小看了玉匣重量,一个没拿稳,摔了下去。 咔嚓!哐当! 这两道声响,不分先后,玉匣被摔裂了,玉匣中的宝贝,也随之摔出来,落地的声音,duangduang响。 “这....。” 见了那玩意儿,在场的宾客,俩眼都直了,连华阳瞧了,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这东西,忒扎眼。 “那...是个夜壶吧!” “嗯,俗称尿罐子,还是纯铁打造的。” “这女婿,真有心了。” 静寂之后,满园老家伙,都化身成了神棍,揣手的揣手,捋胡须的捋胡须,那神态,各个都语重心长。 今日,好戏多多。 不是吹,赵云送的夜壶,可比华阳送的丹药晃眼多了,人没来不要紧,但纯铁打造的夜壶,却给主人长了脸,不止夺了丹药的风头,还惊了一众小伙伴。 这么多寿礼,就属它看着最唬人。 看柳苍空,脸已不是脸了,渐显狞色,想骂娘,但碍于面子,着实不好开口,但不开口吧!又憋得胃疼,一口酝酿的老血,不知该吐出来还是该咽下去。 看柳如月,已面若冰霜。 若非寿宴,她多半已拎着剑,找赵云算账了。 轰! 这声雷鸣,来的应时衬景。 本好的喜庆,因天空集聚的乌云,被掩的一丝不剩。 “来的好。” 金山之巅,赵云已见雷鸣,一把扯掉了上衣。 阿嚏! 完事儿,就是一个喷嚏,搞不好,有人正在骂他。 轰!轰隆隆! 雷电随后便到,一道接一道的炸满苍穹。 铮!铮! 剑鸣声刺耳,赵云在运转太初天雷诀时,也在舞剑。 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待雷鸣散去,赵云之修为,破入第九重。 还真是,一场雷一场造化。 往日,他不怎么喜欢雨天,修了天雷诀后,真比亲爹还亲了,多来几场雷雨,他境界会蹭蹭的往上窜。 吼!吼! 蓦的,似有龙吟声响起,听的赵云眼珠左右摆动。 龙吟,的确是龙吟,似隐若现。 听了良久,赵云才下意识的低眸,望向了脚下。 所谓的龙吟,便出自下面。 或者说,是出自这座金山,整个山体都好似在颤。 他看时,滚滚热气正从脚底朝上冒。 他趴那了,耳朵紧贴地面,龙吟声更显亢浑,让他不觉以为,这山中困着一条龙,正搁那打哈欠呢? 第四十六章 龙血 “真有龙?” 赵云趴地上听了良久,淡淡的龙吟声,似若龙之啼息,冗长而雄浑,特别是往上翻涌的气,热腾腾的。 待起身,他施了遁地与穿墙。 奈何,山石太硬太厚重,两种秘术皆成摆设。 嗡! 他捋了袖子,拎了龙渊剑,一剑剑往下凿,实力不济,便只能这般凿,若道行足够,一剑能把山劈开。 “小子,你干啥嘞!” 牛轰来了,还提着一个箩筐,装了酒水与饭食,看样子,是给赵云送饭的,大老远便能闻见酒肉香味。 “山中好似有龙。”赵云回道。 “鬼才信你。”牛轰撇了嘴,转身走了。 “真有。”赵云不以为然。 夜幕降临,他才一屁股坐下,累的够呛,不过已凿出一个大洞,龙吟声更显清晰,滚滚的热浪,一片接一片,磅礴如江海,坐在里面,浑身都热血沸腾。 灌了一口灵液,他才起身。 这次,他丢了龙渊剑,拎出了一沓爆符,要硬炸。 轰!砰!轰! 而后,便闻轰隆声,一道接一道的引爆,有碎石炸出,崩的漫天皆是,本不小的大洞,又被炸的更深。 “再来。” 赵云灌了几口灵液,又去埋爆符,此法除了耗真元外,其他没啥,只要爆符足够多,山都能给炸平了。 “你特么有病吧!” 牛家庄方向,传来牛轰的大骂,距离不算远,普通人或许听不到,但他是武修,听力极敏锐,能隐约听见,大半夜的睡的正香,被爆炸声一次次的惊醒。 回应他的,是一道道爆炸声。 小胖子一声暗骂,以真元堵了耳朵,呼呼大睡。 这边,赵云又一次停了。 不停也不行了,用的爆符太多,已耗的真元枯竭。 再看大洞,又被炸的更深。 赵云便坐在里面,吸收翻滚热气,便如吸收灵气那般,热气甚是澎湃,竟比灵气更精粹,半个时辰而已,真元便恢复了,速度之快,远甚补真元的灵液。 “龙气?” 赵云挑眉,看了看体表,有龙息萦绕,看体内亦如此,龙吟不绝于耳,因龙气的冲刷,经络都柔韧了不少,让他更加坚信山中有乾坤,搞不好,真有龙。 歇息后,他又埋爆符。 轰隆声再起,炸的山林飞鸟乱窜。 轰!砰!轰! 赵云不是一般的敬业,主要是爆符多,真炸上瘾儿了,真元枯竭,便去吸龙气,完事儿,便又继续炸。 看那大洞,已足够深。 真如赵云所言,给他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真元和爆符,真能给一座山炸平,自然,还得有强大的毅力。 这等毅力他是有的,连炸了三天。 为此,没少挨骂,小胖子每天都来,每回都堵在山下,一通骂骂咧咧,到了,都懒得上去与赵云扯淡。 “真有龙。” 赵云秉持他的坚信,炸的兢兢业业,多日积攒的爆符,此刻已然见底儿了,耗费的代价不是一般的大。 咔嚓! 夜下的轰隆声中,似有屏障碎裂。 “开了?” 赵云小声道,一步步凑上去,路过龙渊时还伸手拔出,而且,做好了时刻开溜的准备,保不齐有危险。 吼! 刚到洞口,便闻亢浑的龙吟,滚滚龙气自内汹涌而出,许是距离太近了,某人当场被撞翻,跌下了山巅,手中的龙渊,也横飞了出去,天晓得落在了哪。 半空,赵云一声大骂。 此山不算低,往上爬费时间,掉下去却是分分钟的事儿,这般高耸,这般的砸下去,不摔成一坨才怪。 他自不傻,单手掐印诀。 如这等尴尬局面,水遁该是很好用,在即将坠落之地,化了一方水潭,不偏不倚,一个噗通砸了进去。 还未出水潭,他便仰头望了天空。 哪有什么龙,那分明是一滴血,金色的血,所谓龙气,便是自那滴血中淌溢出来的,龙气澎湃汹涌翻滚,时而化云彩,于空飘飞;时而化龙形,盘旋九霄,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有亢浑的龙吟,震颤心神。 “龙血?” 赵云喃语,看的神色怔怔,至此才知此山为何是金色,多半是龙血映射,只在夜晚,才会生出璨璨的光,先前之所以未察觉,是因龙血山中,被山体阻隔,因他炸开,才破了那屏障,致使龙血自内飞出。 吼! 他看时,漫天龙气荡尽,皆敛入了龙血之中,不止龙气,还有方圆几千丈的灵力,也被龙血吞了个干净,而后才从天坠下,沐浴星辉月光,显的更璀璨。 “好东西。” 赵云忙慌一步上前,伸手去接。 那可是龙血啊! 这一接可不要紧,龙血当场窜入了他体内。 唔...! 赵云顿的一声闷哼,一滴龙血是小,可它携带的力量,却澎湃似海,如丹药入体当场化开,磅礴的力量,瞬间充斥他的身体,灌入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每一股都在乱窜,都如那烈焰燃烧。 噗! 他喷了血,一步没站稳,险些栽倒,龙血力量太强横,在体内肆意翻腾冲撞,已不知撞断了他多少经络,不知多少筋骨因此而断开,就连体表皮肤也龟裂不少,破出了一道道缝隙,有鲜血自裂纹中淌流。 吓人,太吓人了。 自远处看,他便如一个血人,通体膨胀,直欲炸开。 也对,龙血力量太磅礴。 而他,只是一个凝元境,容纳不下,定会被撑爆。 啊....! 他的低吼,甚是痛苦,承受不住这等力量,不止身体,还有精神,头颅欲裂,一瞬瞬分不清真实虚幻。 咔吧!咔吧! 危急时刻,他运转洗髓易筋经,也运转了太初天雷诀,极尽炼化着龙血的力量,淬炼成了武修的真元。 这下,换他的丹田撑不住了。 丹田本是枯竭,被炼化来真元所填满,致使丹田极速涨开,照这架势,一旦到某种极限,定会被撑爆。 铮!铮!铮! 赵云当即拂手,将仅剩的爆符都甩了出去,而后引爆,引爆爆符,需消耗真元,以此来减轻丹田压力。 然,这远远不够。 爆符抽走的真元,仅仅九牛一毛,还有更多的真元涌入,不止进了他丹海,还灌入他全身每一个角落。 威龙! 赵云紧咬牙关,施展了此秘术,一掌接一掌的不带停,以将体内的真元发泄出去,不然,定会被撑爆。 轰!砰!轰! 因他胡乱冲撞,胡乱攻伐,山林遭了秧,不知多少古木,被打的崩断,也不知多少山石,被打的炸裂。 可惜,依旧不够。 有真元发泄,也有力量充盈,显然跟不上节奏。 “破,给吾破。” 赵云嘶吼,以龙血力量强行冲击境界。 啵! 境界屏障成摆设,昨日第九重,此时一举破入真灵境,修为进阶,好处多多,当是一个蜕变,丹田因此拓宽,经脉因此变的粗壮,磅礴力量也得以宣泄。 “好险。”赵云摇摇晃晃,脸色煞白。 得亏他够机智,也得亏他未开小差,哪怕是一个恻隐,都可能万劫不复,自开始,便小看了那滴龙血。 轰! 厄难刚过,便闻苍穹轰隆,电闪雷鸣。 赵云豁的抬眸。 这回的雷电,与往日不同,并非要下雨,是凭空出雷,让他有一种心悸之感,总觉那雷电是针对他的。 “我的天劫?”赵云色变,认出了那是啥。 玄门天书中有言,人若是太妖孽,或是忤逆上苍威严、触犯某种禁忌,上苍都会降下雷劫,以示惩戒。 就是不知,他属哪一种。 无论哪一种,他都躲不掉,玄门天书就是这般说的。 扛的住便是生,扛不住便是死。 赵云摇晃一下,强行站稳,运转太初天雷诀,既是雷,多半也能吸收,弄不好,还能加持天雷的威力。 轰! 说话间,雷电已下,准头儿不是一般的好,一道劈的赵云皮开肉绽,而这等雷霆,远非下雨的雷能比。 不过,这等雷的确能吸收。 赵云清楚感受到,天雷威力增强了,霸道不少。 除此之外,便是好处。 所谓的好处,便是淬炼身体,磨难也是磨炼,劫数也是造化,是一场涅槃,他的筋骨肉,都得以锻炼。 轰!砰!轰! 未能劈灭渡劫者,天劫威力又提升,雷电一道道的来,一道比一道强,一副不弄死他就不算完的架势。 “来。” 赵云一喝铿锵,又运转了洗髓易筋经,在雷电中渡劫,也在雷中淬身,愈合了体表裂痕,也重塑了筋脉,连一寸寸的骨骼,也在淬身中,一根根的接续。 不知何时,雷鸣才湮灭。衛鯹尛说 待硝烟散去,只留他摇晃的身影,一头栽在了山林中,两场劫,险被龙血力量撑爆,也险被天劫劈死。 夜,终是堕入了宁静。 翌日,牛轰又来了,一路上都在左瞅右看,表情奇怪,记得昨日来时山林还好好的,今日却一片狼藉。 “人嘞!” 牛轰仰了头,未见山巅有赵云,待爬上,还是不见人,自这俯瞰,山林乱七八糟,似经历了一场浩劫。 牛轰不明所以,满山林找寻。 倒是寻到了赵云的龙渊,却是不见赵云的影子。 也对。 昨夜赵云发狂,施风神步跑一路打一路,不知跑哪去了,此刻还在昏厥中,对牛轰的呼唤,俨然不觉。 第四十七章 血劫 山林的夜,宁静幽寂。 映着皎洁月光,赵云小拇指颤了一下,随之开眸。 入目,便见漫天星辰。 三五瞬后,才见他坐起,第一时间环看身体。 嗯,完好无损。 内视体内更是奇异,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包括真元与鲜血,都蒙了淡淡的金辉,气血之磅礴远超他想象,筋骨肉的强度,也有了质的蜕变。 “这等感觉,果是美妙。” 赵云握了拳头,有力量充溢,融了龙血,如脱胎换骨;遭了天劫,又是一个涅槃,时隔三年再入真灵境,真真造化无限,同一级别,比之当年强了太多。 “富贵险中求。” 他的喃语,载着欣慰的笑容。 后怕自是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怕才怪,但得的机缘,还是很喜人的,得亏他先前有炼体,炼出了一些底蕴,筋骨肉够强韧,不然,定会被撑爆了。 待收眸,他环看了一眼,朝一方走去。 寻了良久,也未见他的龙渊剑,不难猜测,是被牛轰拿走了,那货每日都来,多半没找着他,也怪他跑的太远,鸟不拉屎的山旮旯,距离金山已有很远。 看金山,已不在发光。 无龙血映照,金山失了那层璀璨的外衣。 “为何会有龙血。” 带着这个疑惑,赵云又爬上了山巅,顺着洞穴进去了,啥也没找着,或许,曾有一副龙的骨架,只不过,岁月太久远,已化作尘埃,也只留了那一滴血。 只一滴血,就这般霸道。 他想象不到,真正的龙,该有多可怕,一个神龙摆尾,能把一座山都压的崩塌吧!那场面,难以想象。 月下,他又盘膝而坐。 见天地灵气躁动,被他牵引而来,吸入体内。 半夜,他才取了画符的行头。 爆符嘛!真好东西,若无这玩意儿,还真炸不开屏障,自也得不了那一滴龙血,更别说其后的造化了。 修为进阶,精神也有极大的提升。 如今画符的速度,也不是往日能比的,精神充沛。 嗯? 正画时,突见火光,传自牛家庄的方向,但是那火光,却染着一抹血色,站在这山巅,能清晰望的见。 恍惚间,还能听闻惨叫声。 赵云皱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慌下了山巅。 预感,还是很灵验的。 看牛家庄,怎一个惨字了得,房屋多已坍塌,到处都狼藉一片,看村民,无论老人孩子,都被赶到了草场,多数人身上,都染了血,不少女子,都倒在了血泊中,且衣衫不整,看样子,是被**致死的。 就这,树上还挂着几具尸体。 乃是村中的几个老辈武修,胸前皆有血窟窿。 恸哭声,响满村落。 如此惨状,自是遭了强盗,而且,还是武修组成的强盗,足有十几人,大半都是真灵境,有两尊巅峰。 “该死,你们当真该死。” 牛轰摇摇晃晃,是唯一一个未被捉的人,却也惨烈无比,浑身是血,一条胳膊耷拉着,显然是被废了。 “小胖子,很抗打嘛!” 对面,传来阴笑声,一左一右,杵着一个光头大汉和一个刀疤中年,一人提着赵云的龙渊剑,一拎着牛轰的摄魂铃,不用说是斗战中从牛轰那抢过去的。 这两人,可不是一般的武修。 皆真灵巅峰,气血狂暴,属力量型武修,而这伙强盗,便是由他俩带队,该是刀尖舔血,该是杀人太多,某种煞气极其浓厚,两双猩红的眼眸森然可怖。 噗! 牛轰终是撑不住了,有一口鲜血喷出,扬天倒了下去,非他不够强,是对面人太多,不说其他,就说这刀疤中年和光头大汉,随便拎出一个都能吊打他。 “小小村落,真让老子意外。” 刀疤中年幽笑,未想到有武修,也未想到有一个很能打的小黑胖子,而最让他惊喜的,还是手中这把龙渊剑,竟是玄铁打造,而且,还是极霸道的玄铁。 这票干的太值了,还有意外收获。 “男的杀光,女的带走。”光头大汉嘶喝道。 “得嘞!” 众强盗阴笑,露了森白的牙齿,扬起了鬼头刀。 牛轰欲起,有心无力。 看村民,满目的绝望,都是普通人,哪里打得过武修,多是搂着孩子,相偎相依,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铮!铮! 不等刀落,先问铮鸣,也不知哪来的飞刀,得有十好几把,每一柄都萦着雷电,每一柄也都火息萦绕。 没错,是赵云来了。 见惨状,他出手自不留情。 噗!噗!噗! 血光乍现,除却光头大汉与刀疤中年,其余的众强盗,无一例外皆中招,皆是命中要害,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死都死的很郁闷,到了都不知是谁出的手。 “谁。” 光头大汉与刀疤中年暴喝,当即背对背,看飞刀威力,出手之人,必定是个武修,还是很强悍的武修。 不然,也不可能一击绝杀了这么人。 大喝无人回应,四方漆黑一片,哪望得见人影。 “走。” 光头大汉想都未想,转身便遁。 “走?” 冰冷话语随之响起,赵云追来了,自地底遁出。 “你....。” 大汉骤然色变,忙慌豁的定身,未看错,面前这个人,是从地下钻出来的,特么的,传说中的遁地术? 铮! 赵云脚踏风神,身法诡谲,如一黑影掠过大汉。 再定身,手提的紫霄剑,有血淌流。 再瞧光头大汉,脖颈处多了一道剑痕,有鲜血在喷薄,显然是被一剑封喉的,正因如此,他才双目凸显,难以置信,堂堂真灵巅峰,这特么是被秒了吗? 噗! 伴着血风,他趴了下去,死的不是一般的憋屈。 “怎么可能。” 仅剩的刀疤中年,下意识退了一步,也满目难以置信,对面那位,明明是一个真灵一重,纵有遁地术奇袭,也不可能一剑,绝杀一尊真灵巅峰的武修啊! “前辈,恶事做多了,早晚遭报应。” 赵云淡道,提着淌血紫霄剑,一步步走来。 “我,乃苍龙山的人。” 刀疤中年冷哼道,看那神态真真的硬气,搬后台吓唬赵云,自认苍龙山的威名,还是管用的,最主要的是,对方乃真灵一重,他乃巅峰,光头大汉是大意,被奇袭致死,若是正面硬干的话,他没理由输。 “无论是谁,今日都得死。” 赵云一步踏出,一剑斩来,剑锋雷电撕裂,啥个苍龙山,听都没听过,拿这名头吓唬我,不怎么好使。 “狂妄。” 刀疤中年暴喝,抡起了龙渊剑,真元涌动。 哐当! 剑与剑碰,擦出了火苗,铿锵声刺耳。 看赵云,巍然未动。 瞧刀疤中年,却是满脸涨红,硬憾力量,他竟落下风,赵云何止速度快,这肉身的强度,也足够吓人。 “这小子太诡异,走为上策。” 未有多想,他转身便遁,临走前,还甩出了一颗铁蛋,乃烟雾弹,开遁时必备之物,有事没事扔两颗。 人嘛!该怂的时候还得怂。 如这货,保命手段自有不少,却是心底怕了。 “你,走得了?” 赵云无视毒雾,身形如鬼魅,三两步便追上,杀了人,还想走?要走也把老子的剑留下啊!那是我的。.wenxue一二 “小辈,当真要不死不休?” 刀疤中年暴喝,豁的转身,着实被逼的窝火了。 铮! 回应他的,乃是赵云迎面一剑,又给他劈的蹬蹬后退,待稳**形,已不见赵云踪影,还是那遁地之术,不等反应,赵云已杀出,抓了他手臂,抡了起来,狠狠的砸在了大地上,骨骼断裂声,颇是刺耳。 噗! 刀疤中年的那口老血,喷了一丈还高,脑袋瓜子嗡嗡的,还有这么打架的?不用秘术,都上来直接摔? 铮! 赵云就干脆了,又给其补了一剑。 惨叫声凄厉。 刀疤中年也跪了,口中涌血,趴在了血泊中。 到了,死不瞑目。 今夜,还真是八字不合,抢了宝贝不假,却被人团灭了,啥个大场面没见过,竟是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小村落翻了船,而且,对手也只是一个真灵境一重。 赵云收剑,来了牛轰这。 小胖子伤的很重,已经昏厥,还好,无性命之忧。 这个夜,悲意笼暮。 这个夜,赵云救了很多人,也葬了很多人。 清晨,全村披麻戴孝。 “你又救我一命。”牛轰脸色苍白,左臂依旧耷拉着,不过并没有废,是赵云救的及时,但那些死的人,就是真的死了,整个牛家庄,只剩他一个武修。 “可有想过搬家。”赵云问道。 “能搬去哪,谁又愿意收留。”牛轰一声叹息。 “若不嫌弃,可来忘古城。” 赵云灌了一口酒,也不知是同情心泛滥,还是本就心善,着实不想再看惨状,毕竟,他与这里是有缘的,安顿百十号人,以他如今财力,还是做得到的。 “多谢。” 第一次,牛轰颇为郑重的对赵云行了一礼。 “这都是人情,他年要还的。” 赵云话语悠悠,提着酒葫芦走开了,找地儿去画符。 “你是个什么怪胎。” 牛轰喃语,犹记得前两日,赵云还是只是凝元第八重,再见已是真灵境,这进阶的速度,未免太妖孽了,还有他的气血,磅礴了不少,给他极大的压力。 【作者题外话】:ps:推荐一本书《桃源小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