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 1.财富 开新文了，大家记得砸票，收藏，谢谢！！(*^o^*) “金女士，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麻烦你在这些文件上面签字。” 金芊芊半晌都没有回过神，还是在律师和经理人的一再提醒下，这才机械的拿起对方提供的笔，刷刷的完成最后的手续。 等到人都离开了，金芊芊紧紧盯着桌面上的文件。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一个姨婆孤独的活在国外的一个角落，双方没有见过面，对方却给她留下这么大一笔财富。 只可惜才知道有了这么一个亲人的存在，却连面都没有见到。 最让她疑惑的，是眼前这一个木头盒子，听着刚刚律师的转述，知道这是米家祖上（祖母娘家）留下来的，现在整个米家也就她这么一个血脉，遗嘱上还特意交代，让她好好的保留传承下去。 这么一个灰不溜秋的木盒子，拿在手上却轻飘飘的，可能就连外面随便捡到的竹片都要比它有分量一些。 也难怪刚刚律师和经理人对这个传家宝也不以为然，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带过去了，反倒是那些股份和房产都描述的很清楚。 而且听过指纹锁，芯片锁，密码锁，就没听过要用血液来解锁的。 估计在大家的心里都是一样，以为这位老太太只看小说看太多了，在最后弄了一个这么调戏晚辈的小闹剧。 看着木盒子中心点的圆圈，金芊芊抿着嘴，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从抽屉里拿出之前备用的缝衣针。 看着闪着白芒的针头，金芊芊还不忘了用碘酒消下毒才闭着眼睛扎下去。 用力的挤了两小滴血，也仅仅覆盖了那小圆圈的一小半边。 她狠狠心，咬着牙又扎了两下，这下子血滴总算是大了一点，慢慢的也能把那小圆圈给填满。 看着丝毫没有反应的木盒子，金芊芊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这位姨婆肯定是看那些奇幻小说看多了，这是逗自己玩呢。 而作为无神论的她，居然还信了。 站在飘窗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自己的命运也算是坎坷，才刚高中毕业，兴高采烈的跟着一帮同学来一个放松之旅，爷爷因为脑梗突然离世，回去奔丧的父母又遇到空难，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分崩离析。 这一重接一重的坏消息，差点让她崩溃，好在亲朋还算靠谱，手把手教着她有条不絮的把丧事处理好。 这中间，她休学了一年，好不容易才从那伤痛中走出来，咬着牙完成了四年的学业。 守着这父母留下来的房子，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孤单的节日。 金芊芊抚着胳膊，久未湿润的眼眶再一次朦胧了起来。 她根本就不知道，被她随手丢弃在桌面上的小木盒正闪着微微的白光，而且光线还越来越暗。 卡兹，金芊芊听到这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这整个家里就自己一个人，哪里来的动静？ 眼睛一扫，发现原来放在桌子上的那小木盒好像有些不一样。 她不敢碰触，弯腰仔细看着看，才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挑开已经有些分裂开的盒子。 一枚古朴的戒指随着盒子边盖的打开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上面怪异的花藤，钱芊芊闪过疑问，这世上有这样的花藤吗？ 这么多颜色的叶子出现在一根藤蔓上，怎么看都不合理。 等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戒指已经被她拿在手上，原本被针戳破的针孔居然有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向那戒指。 看着这玄幻的一幕，金芊芊心里一慌，想要把手上的戒指甩掉，可这戒指好像粘在手上，不管她怎么动，都能紧紧的吸附着自己的手指。 戒指上的颜色也越来越鲜艳，闪着一道幽幽的光，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那戒指幻化成一道光直接进入她的眉心。 金芊芊摸着自己空荡荡的额头，迅速的跑到卫生间，光洁的额头上一点伤痕也没有。 捂着自己激烈跳动的胸口，手都颤抖了起来。 “不会吧？真是见鬼了。” 想到这些年盛行的修仙除魔小说，金芊芊第一反应却是夺舍，阴魂之类的猜想。 “你是谁？你可别吓我？什么姨婆不姨婆的？都是阴谋吧！” 金芊芊隔空喊着，可整个家里除了她的声音，就是一片寂静。 好半天才稳住些心神，她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戒指跑哪里去了？金芊芊心中的疑惑刚起，整个人就处在一个空荡荡的圆形大厅里，在这个大厅里，环绕着一圈各种颜色的门。 看着这些熟悉的颜色，金芊芊心中有了猜测。 “不会吧？我也有这样的好运？”环顾着四周，她小声的嘟囔着，“可这边的门是什么？” 金芊芊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那些门，直接想着出去，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人就已经出现在自己家的客厅里。 她好奇的抓着自己刚刚手里的水杯，默默想着进去，人和水杯又出现在了刚刚的那个大厅。 “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金芊芊直接瘫坐在大厅，抚摸着地上洁白的玉石，看着没有边缝，是没有拼接的一整片，她更是惊呆了。 太壕了，如果不是冰冷顺滑的触感，她都要以为这都是幻觉。 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这是真的。” 进去，出来，出来又进去，金芊芊玩了大半天，终于把眼神看向了那一道道门。 红，绿，蓝，黑，白，紫，六扇不同颜色的门矗立在那里，把这四，五十平米宽的大厅环成了一个圈。 这些大门都古色古香，尤其那门上的门钉，跟这些颜色搭配的异常的和谐。 内心涌起的一丝好奇，金芊芊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最后选择自己最喜欢的紫色。 握着上面的门环，她不管是向往里推还是往外拉，这大门却丝毫不动。 她不信邪，顺着顺序，把白，黑，蓝，绿都试了一个遍，等到最后的红色，才在她的推攘下，缓缓的打开了。 金芊芊反倒吓了一跳，松开手中的门环倒退了两步，等到半天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的探头进去。 2.囤 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四周却摆着一排排的柜子。 小心的在里面摸索了一会，这才鼓起勇气拉开其中一个柜子，看着空荡荡的柜子，金芊芊差点被气笑了，整的这么神秘，居然什么也没有。 随手把柜门关上，又挑了几个，情况都是一样，除了空还是空。 “贪欲生忧，贪欲生畏。无所贪欲，何忧何畏？”心里默念的一句佛语，能有这么大的机缘，已经是自己赚到了，可不能再有贪欲。 自己以前看到了那些空间小说，也不是没有比这还要逊的，知足了。 再一次出现在客厅，金芊芊心里却打了鼓，小说上都说了，得到这种机缘的，不是迎来末世，就是穿越，如果真的这样，那可真要做好准备。 不过在这之前，金芊芊还是先做了一道实验，她不止倒一杯滚烫的开水看到空间里，还把冰箱里之前储备在那里的雪糕也放了进去。 不管是红色的房间，还是外面的圆厅，她都各分一份。 在等待的同时，她也没闲着，抓起笔开始清算自己现在手里的所有资产。 父母留下来的房子两套，存款加赔偿款还有七百来万，老家有一套老宅，不过那是爷爷留下来的，也是自己的根基，那是不能动的。 毕业这三年自己的收入，除了人情往来，她又没有什么奢侈的消费，这样奖金加提成，卡里还有七八十万。 对了，最重要的一笔还是来自姨婆，刚刚到账了九位数的存款，还有国外的一座庄园，一些公司的股票，这些都可以看着处理。 幸好自己上学的时候主修了经济，对于股票这些也偶尔小玩一下，不算是什么难事。 可是国外的庄园，看来还得跑一趟，也要去看看姨婆生前居住的环境，到她的墓地祭拜一下。 现在身家有这么多，现在反倒是担心空间不够用，就算是把柜子占满，把空地堆满，那都得一再的计算。 推开父母之前居住的房间，这里有她不敢去碰触了伤痛，平时除了打扫，每一次进来，她都需要勇气。 仰头收回眼中的泪水，金芊芊掀开床上的防尘布，以前崭新的床铺，随着这些年无人使用，很多地方都开始在掉漆了。 金芊芊闭上眼睛，还是把手中的床铺直接带到了空间里，紧接着又开始收拾起衣柜里的衣服和被子。 最后才抱着妈妈留下来的手饰盒进到了空间里。 珍重的把手中的首饰盒放进她第一次打开的柜门，可紧接着首饰盒居然缩小了，就像一粒微型的米粒落在柜底。 金芊芊双眼微眯着，双手却很迅速的把那首饰盒取出来，看到在自己面前又恢复正常模样，金芊芊总算是明白了，这可是一个个介子空间，容量可不容小视。 那之前担心的面积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抬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这时候发现手表居然纹丝不动，难道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 她连忙跑过去观察之前送进来的一冷一热，这真是很不科学，水杯是滚烫的，可在这里连一点烟雾也没有。 再看看之前的冰激凌，上面的冰晶跟送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之前按压的手指痕还在那里。 要知道，这东西送进来也有一两个小时了，这可是天然的保鲜柜呀。 钱芊芊坐在客厅里乐了大半天，这才被一道铃声给打破了。 “金芊芊，你说上午请半天的时间处理家务，可这都已经下午三点，你怎么还没到公司来？”公司的经理，也是她的学姐李天爱在另一头咆哮着。 金芊芊看着恢复走动的手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遗忘了什么。 “李经理，这手上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好，只能再请半天假了。”金芊芊满脸的抱歉，丝毫忘了现在对方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天爱学姐在学校的时候对她就一直都很照顾，现在的工作也是天爱学姐帮她介绍进去的，要不以她一个刚出社会的小萌新，根本就不能这么快在外企里面站稳脚跟。 “很棘手吗？”李天爱立刻有些担心了，毕竟之前只是说半天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还没有扯清，“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不用，不用，”金芊芊连忙拒绝，“你一天的事情都已经那么忙了，可别为了我再来回奔波。 再说这边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等明天过去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李天爱也不强求，关心了几句，就挂掉电话，就这么短短时间，又有几个人等着她处理事情。 金芊芊愣神的看着天花板，把这些天要处理的事情又过了一遍，也在为接下来准备物资做一些功课。 第二天到公司办完辞职手续，又安抚了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李天爱学姐，这才开始忙得脚不沾地。 在新开发的楼盘那边租了一整层，对外宣布在这边筹备一个新的超市。 以后要是没有自己所预想的末世，穿越，自己手里的物资也可以通过超市来不断更新，手里也能留着一些底牌。 有了名头，她开始不停的在各个网站寻找厂家，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她都对半来储备。 服装，不管是四季，不管类型，家居的户外的通通都备上。 洗护用品，有洁癖的她，可忍受不了以后没有洗护用品，这些更是不能少。 大米，白面，更是一车一车的往回拉，还有各种各样的粗粮，也不能缺。 至于说什么到原产地去，真当她傻呀，这东西如果在陌生的地方不见，还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现在有这么大一个超市挡着，别人也以为是提前储备。 各种各样的零食，不管自己吃过的没吃过的，她都来者不拒，每样都要订上一批。 大商品，小商品，家用的，厨房用的，大到家具，小到牙签，都没有一样落下的。 钱不够就卖股票，等到股票的钱到手，她又开始购置各种各样的刀具，就连各种各样的砍刀都额外花钱找人开刃，当然，这些都是悄悄的。 此外还有电子产品、医药卫生用品等等。 3.男神 看着手中的数字一点一点的变少，储物空间也被她分类储存利用。 大米白面一格子，装了几十万斤都没能把它填满。 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就更不要说了，也幸好自己能控制好，只要心里所想，东西就会出现在大厅的空地上，这样也方便她取用。 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境况，她每天也不停的点着外卖。 通过这么些天的实验，这空间除了能储藏物品，活着的动物根本就不能带进来。 至于其他人，金芊芊更不会冒任何的危险去尝试。 等到这些东西陆陆续续收回到空间里，出国的签证也办下来了。 祭拜完姨婆，很快找到当地的地产经纪，没几天的时间就出手了。 钱到手了，剩下就是最为重要的武器，可这些都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只能联络到在国外的老同学，在他的帮助下，这才从漂亮国老乡那边弄来了几把手木仓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弓单。 为了说服同学，她还故作神秘，半遮半掩的，把同学带偏了，才得到他的帮忙。 难得出趟国，这一趟也不能白来，手上刚得到的钱还没捂热，又被她换了一大批物资充实着自己的空间。 用着手头上剩余的钱买了机票，金芊芊这才拖着行李箱登上了飞机。 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已经在打鼓，如果日子这么平稳，回去她估计得卖掉手上剩下的房子，先把超市营业起来，这样还可以慢慢的积累。 意识沉浸到空间里，看着那满满当当的柜子，还有房间客厅里摆放着的物质，金芊芊只觉得满满的安全感。 “麻烦让一下，我的位子在里面。”一道温和的声音打破了金芊芊的冥想。 修长挺拔的身材，俊美柔和的脸庞浑身散发着沉稳的贵族气质。细长的刘海一直盖到眼睛，浓密的双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阳刚味十足。 钱芊芊愣住了，连忙站起来，“古学长？” “哟，还记得我呢？我以为毕业以后你除了李天爱那男人婆，我们这些人都抛在了脑后。”古文恒轻弹一下她的额头，一脸苦恼的说道。 金芊芊右手垂在腿边紧握着，抿着嘴说道，“哪里，只是大家毕业以后都忙碌了起来，联系的也少了一点，学长这是要回去吗？” 古文恒正想说话，后面的人已经不耐烦在催促了，只能示意金芊芊往里面的位置里移动。 反正这一排就他们两个人，调动一下位置也无所谓。 金芊芊手忙脚乱的抓着自己的手提包和手机就往里面走，等到两人坐定了，她才小心翼翼的看着古文恒。 对于古学长，金芊芊知道他只能是自己隐藏在最深处的朱砂痣，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她从来没有别的妄想。 “你不是一直都龟缩在一个角落，这一次怎么还出国了？”古文恒漫不经心的问道。 金芊芊却回答得胆战心惊，这学长可不像之前的同学那么好忽悠，简单的说一下姨婆给的遗产，自己借着这一次过来处理，顺便在这周边转了一下。 “是吗？只是简单转了一下？” “顺便跟李环平碰了一下面，在这边买了一些小东西。” “那东西呢？”古文恒突然凑到她的耳边，低声的询问道。 “别跟我说已经托运回去了，这东西可不经查？” 金芊芊脸立刻刷白了，大意了。 等她回神的时候，飞机已经到了半空中。 什么时候被扣上安全带她都毫无所觉。 艰难的转头看着古文恒，“我能说我忘了托运了吗？” 古文恒白了她一眼，“就你这胆小的模样，还敢给我到处惹祸，把心给我安回肚子里，你学长既然知道了，肯定帮你扫好尾。 我也不问你东西放到哪里或给了谁，只是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能再有。” 金芊芊慌忙摇着头，这一次是自己大意了，在国内都知道弄个虚晃，没想到却在这里栽了跟头。 “真的没事吗？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金芊芊小心翼翼的问道，要是不小心把学长拖下水，那欠的人情可大发了。 古文恒往她手里递了一杯温咖啡，“你学长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家族还是有点底蕴的，这事情到此为止，以后你也别去提。” 金芊芊满脸愧疚，“又给学长添麻烦了，好像每一次我总是给你惹事。” “臭丫头，这时候知道愧疚了，那还不对学长好一点，没事多联系。” 金芊芊刚想说话，突然觉得飞机晃动得厉害，手中的咖啡直接晃到在两人身上。 还来不及说抱歉的话，一股栀子花香迎面扑来，整个人就被护到了怀里。 “学长……” “乖，别怕，学长在呢。” 金芊芊只觉得浑身晃动的厉害，双手紧紧抓着古文恒两边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咱们运气不好，这一次得交代在这里了。”古文恒苦笑着。 金芊芊鼓起勇气环抱着他，她就贪婪这么一回。 ＆ 火烈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灼烧着大地，干涸而龟裂的土地一望无垠。 官道的两边，很多人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乍一看过去还挺唬人的。 金芊芊感受到浑身上下传来的疲软，干痛的嘴里满是砂石，拼尽全力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一片干枯的泥土地。 这么高的天空，掉下来居然还能活命，还记得最后一刻的时候，她想带着古学长进到空间里，哪知一向进出便利的空间却再也进不去了。 这是老天不想给自己活路，这是她昏厥之前最后的想法。 对了，学长呢，自己还活着，那学长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艰难的转动脑袋，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连抬个手都那么费劲。 可是这周边除了干枯的草地，还有稀稀拉拉倒在那里的人。 心里猜想着，这些人是不是跟她一样经历的空难，可这么高了空中掉下来还能好手好脚，这简直不科学。 不过他们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鬼？灰蒙灰蒙的，就不能出现点别的颜色吗？难道掉在地上的时候是陷进了淤泥里吗？ 4.古家人 赶紧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这鸡爪模样的手掌居然是自己的？不敢相信的动了一下食指拇指，还真是由自己的大脑支配，这是什么鬼？ “老七媳妇，你别东张西望了，留点体力等一下赶路。”旁边一道虚弱的声音钻入了金芊芊耳朵里。 这种陌生的乡调，她居然奇迹般的听懂了。 “咱们这是在哪里？”脱口而出的居然也是同样的语种，这一听就知道应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可自己居然会说，这就让她有些惊悚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反正能走一天就走一天，走不动了，就随便往路边倒一倒，是生还是死就看老天的安排了。” 说完这个，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节约体力，不管金芊芊再怎么问，对方都不再说只言片语。 金芊芊突然觉得脑袋一阵胀痛，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进自己的脑海里。 她现在身处在一个从没听说过的朝代，这里有皇帝，有官府，这里封建落后，所有的平民百姓都是靠天吃饭。 她现在的身份也是因为连年的干旱，老家已经呆不住了，跟着整个家族出来逃难。 不过这已婚是什么鬼？这恋爱都没有谈一个，就给自己安排一个相公。 在这种没有离婚的朝代，女人想要离开夫家，除了被休就是和离。 金芊芊的夫家姓古，古家在村里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家族，同门同支的有二十来户。 原身的相公也算是上了几年学，考上了童生，日子顶多也算是比村里其他人好过一点，可真正碰到这种大灾大难，他们的家庭也承担不了。 金芊芊的婆婆能生，七个儿子，一个闺女。 公公古大石老实本分，才年过五十，却犹如六七十岁了垂暮老人，常年的劳作，让他的背直不起来，走路都是弓着背。 本来这一次他也想跟村里老人留在家里，不想拖累这么大一家子，可谁也没想到，古李氏李翠翠却不依不饶，说是一家子都得齐齐整整，要是这么分崩离析，她老婆子就是直接磕死在大家面前。 李翠翠，那可不是好相与的，不止整个靠山村的人害怕，就算是走到整个白泥坳，大家也都要退让一二。 虽然她泼辣，可真正让大家心里犯怵的还是她生的七个人高马大的儿子。 再加上这些年孙子也成长了起来，一家子壮丁要是走出去，谁都不敢上前挑衅一下。 没错，古家这些儿子都遗传了李翠翠的肢骨，个个人高马大，再加上老大老二会打猎，家里的营养跟得上，他们一家子的身高在这些普通百姓里面那都是拔尖的。 古家人还有让大家更是忌惮的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不管家里怎么争斗，可真正对外的时候，他们手中的拳头可不会跟你讲理。 老大古元金，娶妻谢如意，生了三子，古乐天十六岁，古乐地十五岁，古乐家十四岁。 老二古元木，娶妻王彩月，生了二子，古乐欢十四岁，古乐喜十三岁。 老三古元火，娶妻李小花，生了二子，古乐平十二岁，古乐安十岁。 老四古元水，娶妻刘柳，生了一子一女，古乐开九岁，古乐花六岁。 老五古元土，娶妻洪大丫，生有一子，古乐顺四岁 老六古元风，也是老两口唯一的闺女，嫁的是同村的何土平，生有一女何春草三岁。 老七古元雨，娶妻金氏，也就是金芊芊，两人还未生育。 老八古元雷，如果没有这一次灾难，也应该娶妻了。 这么一大家子，老头老太太自然不会一直大包大揽，每个儿子一娶媳妇就分家出去。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两个人苦撑了这么年，总不能养大了儿子，还得养孙子。 老太太虽然独断一些，心里确是有成算，把成家的儿子分出去，他们老两口继续扒拉着剩余的孩子，总算把小崽子一个个的养大成人。 眼看着好日子要来了，却没曾想老天爷不愿意成全。 金芊芊不愿意去回想自己刚刚上位的相公，在心里捋顺记忆里的人和事，暗暗提醒自己，可千万不要露出太多破绽，要不依着这些古人的愚昧，等待自己的，说不定就是那熊熊烈火。 还有刚刚提醒自己，也就是原生的大嫂，早早分家出去的几个妯娌相处也是马马虎虎，毕竟大家都没有利益的瓜葛。 躺在地上的金芊芊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冒烟了，她现在尤其的想念着自己之前收集来的各种各式的饮料。 刚想到那冰镇的可乐，金芊芊手不由得握紧了，赶紧侧身用衣服遮掩突然出现在手里的瓶子，那透心凉的触感，让金芊芊心里却泛起一阵阵喜悦，这是空间又能打开了。 惋惜摸着手中的瓶子，金芊芊最后还是没敢弄出动静，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只是跟着这么大群人一起逃难，私底下想给自己开开小灶都不行。 这四周都是人，她也不敢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更是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不说自己身上没有路引，就算是有路引，她也没胆量去挑战这时候的人性。 “都起来了，”躺在最边缘的古大石朝着家里的人喊到，“老大他们都回来了，你们也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别给家里的男人拖后腿。” 金芊芊刚刚也算是整明白了，这里东倒西歪躺着的，都是他们整个古家的人。 只是大家的食物都是自己保管，为了防止其他人找借口借粮，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地盘。 金芊芊的相公跟着兄弟侄子出去寻找口粮和水源，她这才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躺着。 旁边的人都稀稀嗦嗦的起来，金芊芊也不好继续赖在地面上，把手里的可乐又重新放回空间，这才撑起身子坐起来。 看着离她不远处的公公婆婆，金芊芊垂下眼帘，几兄弟就他们两口子成亲比较晚，手里的家当也比较少，扒拉两下就已经收拾好了。 而公公婆婆带着最小的儿子，再加上这些年几个儿子的孝顺，带出来的东西也是所有人里最多的。 5. 可就算是这样，两位老人看着他们两口子过得这么艰难，却真的连一粒豆子都没有施舍过。 用他们的话来说，已经帮他们成家，尽到了他们的责任，剩下的日子好坏都由着他们自己。 金芊芊觉得原身有些傻，咬着牙坚持了那么久，结果却是家里第一个饿死的。 古大石看到出现在眼帘里的儿子孙子，默默清点了一下人数，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找到水没有？”古李氏哑着嗓子低声的问道，眼里却充满期待。 古元金扬着手中的竹筒，咧着嘴笑着，“这一次运气还比较不错，找到了一条小沟渠，水虽然不多，也足够咱们再撑一两天。” 这一次可是把每个人手里的竹筒都灌满了水，如果节约一点，撑上两天应该没有问题。 古大石在小儿子的搀扶下，终于站了起来，“那就好，咱们赶紧跟上，别被甩下了。” 几个里长早就定好了规矩，只要找到水源就要立刻离开，除了防止跟当地人起冲突，也是不想把他们队伍有水源的事情暴露出去。 金芊芊抿着嘴看着走向自己的高大男人，随着人的靠近，一股扑鼻而来的汗臭味，熏得她偷偷的往旁边挪了半步。 “先喝点水吧！”古元雨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执着的把水递到她的面前。 金芊芊抬头看着这个一脸黝黑的男孩，只不过那带着一些稚嫩的面孔，怎么看着有一些眼熟？ 古元雨看到她还没有接过去，漫不经心的加了一句，“虽然是水沟里的水，不过还算比较干净，多少喝一点吧？” 金芊芊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最后还是咬牙接过他的竹筒，这个身体要是再不补充水分，估计走不了几步就会倒下去。 “金芊芊，不干不净，喝了没病，”看到她还在那里犹豫，古元雨眼里闪过笑意，心里确定无疑了。 金芊芊本来都已经下定决心了，现在被他这么一提醒，脑海里却闪现着各种寄生虫，不由得把手放了下来。 “我还不是很渴，等晚一点再喝。”金芊芊现在心里正虚着，生怕对方察觉到一丝异常，不敢多问，也不敢多看，自然没有看到对方眼里闪过的笑意。 “你们快一点，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古元土看到老七两口子还站在原地，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古元雨应了一声，弯腰捡起钱芊芊脚边的行囊，“走吧！要不等一下就要跟不上。” 金芊芊抓着手中的竹筒，学着古元雨把竹筒上的绳子别在腰上，在看着前面几个嫂子把包裹捆在肩上，也开始动起手来，“就这么没有目的的走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古元雨看她把地上的包裹要捆到身上，把手一伸接了过来，“还是我来吧！” “呦，咱们老七还真是疼媳妇，这么点事都不舍得弟妹来做。”五嫂洪大丫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有些羡慕了。 金芊芊，“五嫂，你看五哥对你也很好啊，看他把小顺都背在背上，这是心疼你跟孩子呢。” 洪大丫捂着嘴笑了，“你们五哥那是怕我们娘俩拖后腿呢，这要是跟不上脚步，他还得停下来等我们，哪里是心疼人？” “行了，有那个力气，还不如多走几步，快点跟上。”大嫂谢如意回头喊了一声，脚步却没有一丝停留，紧紧跟着前面的儿子。 洪大丫撇了撇嘴巴，这大嫂就是轻松，所有的家当有大哥和她三个儿子扛着，除了走路，她根本就没耗费什么。 看着还趴在他亲爹身上的小儿子，洪大丫眼里闪过羡慕，却默不做声的跟了上去。 古元雨看着家人一个个都从他们跟前走过，也扛着东西，招呼着金芊芊赶紧跟上。 金芊芊探究的看着自己前面的人，脑海里不停的转转着刚刚他所说的话。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这可不是一个古人能说出来的，而且这说话的口吻怎么就那么耳熟？ 自己能够在这一句身体里面复活，那学长呢？他会不会也有这一奇遇？ 觉察到身后探究的眼神，古元雨眼里却闪过担忧，刚刚这丫头可是一点水都没有喝，现在可不是讲究的时候，再这么熬下去，她的身体不一定撑得住。 古元雨回头担忧的看着金芊芊，背着前面的家人，从布袋里掏出一块已经硬梆梆的野菜团，“你把这吃了，现在可不是讲究的时候。” 金芊芊瞪眼双眼看着他，语带着激动，“学长？” 古元雨无语的朝天翻个白眼，“总算看出来了？还以为你要继续装宝。” 金芊芊突然紧紧抓着他的手，“还真是的，学长说话总是这么不客气，只是咱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咳，咳，”古元雨看着四周，一本正经的说道，“注意一点影响，别动手动脚的。” 金芊芊脸颊有些发烫，迅速的松开双手，学长这话说的好像她是故意要占便宜似的。 “这里跟咱们那里可不一样，男女在外面拉拉扯扯，会有人说闲话，就算咱们现在是两口子。” 金芊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学长把后面两口子三个字咬的特别的重。 “抱歉，学长，下一次我一定注意。”金芊芊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只是咱们现在的处境还真不妙，难道要一直跟着大队伍迁移？” 金芊芊嫌弃的看着两人身上的装扮，这衣服上的灰尘都已经结成了坨，更别说两人脑门上的头发，也不知道有没有虱子？ 古元雨转过身，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咱们边走边说，现在咱们已经没有选择，不走，留在这里会渴死饿死，跟着走了，说不定还能博出一条生路，你说怎么选？” 金芊芊低垂着头，自己的空间里虽然储存着大量的物资，当然，也包括了大量的桶装水，可这些又能怎么样？难道远离人群，自己一个人躲在空间里。 如果之前没确定眼前这人是学长，说不定空间是她最后的选择。 6.媳妇 现在不一样了，她不能把学长一个人撇下，而且飞机失事之前，她都不能把学长带进去，说明空间是排斥外人的。 “行了，小脑袋别想太多，有学长呢，再怎么样都能带着你活下去。”古元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十分没底，偷偷按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胃，虽然灌了几大口水，可那能顶什么用？ 金芊芊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尴尬了，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只能沉默的看着地面，双脚机械的往前迈。 “你先把这野菜饼吃了，你看看你这都皮包骨了，要不是之前看着你这模样跟你刚入校的时候有些相似，我也不会这么快确定是你。” 古元雨有些担忧，金芊芊简直就像一个行走的骷髅架，当时他们这些学长学姐可是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把这小丫头慢慢养回正常体重。 金芊芊也想到自己那浑浑噩噩那一年，只顾着自己悲伤，也算是把自己的身体彻底弄垮，现在又走回老路了。 她好奇的看着古元雨，“学长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比我早？” 古元雨边走边观察路边的植物，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野菜之类，还不忘着一心二用回答钱芊芊的问题，“就在找到水的那一瞬间，因为一个激动没站稳，摔了一跤，磕到了后脑勺，这原身应该也就在那个时候没的，被我捡了便宜。 幸好还能接收到他的记忆，要不我也只能装失忆，看你之前的反应，应该也是同样有着记忆吧！ 我们这段时间最好是低调一些，不要改变太多，要知道，古人的智慧可不容小视。” 金芊芊赞同的点头，虽然现在不像后世那么信息大爆炸，可她也不敢小看任何一个人，要是露出一点不对劲，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反倒是灭顶之灾。 “不过幸好我还是用同样的名字，你就不一样了，古元雨，听着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古元雨撇的一眼笑得幸灾乐祸的金芊芊，勾着嘴角笑道，“这可能真是缘分，小生读了几年书，先生也给取了字，文恒，古文恒，一字都不差。” 金芊芊微张着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 想想也很正常，她现在可是处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朝代，农村小媳妇不了解这些也很正常。 她哀怨的抬头仰望着天空，十几年苦读，没想到现在却是文盲一样的存在。 “媳妇，别看了，这天是不会下雨的。”古文恒也眯着眼睛看着这白得耀眼的天空。 这一声媳妇，吓得金芊芊脚都迈不动步伐了，“学长，虽然咱们现在身份有改变，不过这都不是咱们所想要的，这称呼还是改一下吧。” 古文恒撇了她一眼，“你觉得咱们现在，以后能改变吗？况且我好像记得，某人不久前才高喊着喜欢我呢，不会想赖帐吧？” 金芊芊眼神有些闪躲，本以为那是生命的最后一刻，谁知道会有这么奇怪了机缘。 “有吗？你听错了。”金芊芊嘴硬到。 古文恒，“……”还是这么赖皮呀！ 古文恒看着速度渐渐慢下来的金芊芊，也放缓脚步，“知道你有点小洁癖，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必须赶紧补充水分，要不这身体肯定撑不住。 你放心吧！取水我都是尽量挑中层的水源。 这时代没有什么污染，水质也没差到哪里去，不会有你幻想的那些疾病的。” 古文恒再次把自己腰上的竹筒取下来递给她。 “可咱们现在是生处哪一个朝代？我这记忆力除了镇上，外面的世界根本一无所知。”金芊芊再一次感叹文盲的不便利，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两人进入了是什么样的朝代？ 古文恒却跟她较上了劲，“你先把水喝了，我再告诉你。” 金芊芊咬着牙，闭上眼睛灌了两口，主要是自己也快撑不住了。 “这说起来有些古怪，”古文恒见她已经确定不要了，接回竹筒，也不再强逼她，“在我们所学过的历史中，这个朝代好像是没有存在，好像介于元明之间，现在的皇家也没有在历史上记载过。” 古文恒说到这里，也就着刚刚的竹筒抿了一小口水，金芊芊却盯着竹筒有些闪神。 古文恒挑了一下眉，又接着往下讲，“这是刚刚成立没多久的朝代荣朝，开国皇帝华治东前两年刚驾崩，新的皇帝华顺明还没有完全掌权，上面据说内斗的很厉害，所以咱们这里才饥荒这么些年都没有人来救灾。 文字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只要知道繁体字，那你就还不是文盲。” 说到这，古文恒还特意朝着金芊芊咧嘴一笑。 幸好年幼的古元雨看到村里的老秀才摔到河流里，朝他丢了一个竹盆，挽救了他一条生命，这才得到几年免费进学的机会，要不他现在可看不了金芊芊的笑话。 只可惜才考到童生，老秀才已经有心无力了，留给他一些书籍就撒手人间。 古家兄弟又多，古大石两口子也年纪渐大，根本不可能再给他另找良师交束修。 金芊芊现在根本没心思搭理学长的调侃，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每抬一步都格外的沉重。 尤其让她更觉得糟糕的是刚喝下去的水，在空荡荡的胃里晃荡着，她现在只想直接躺平，不想再做这该死的难民。 这心思才一起，原本支撑着的意志也消散，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 古文恒眼里闪过一丝害怕，赶紧走过去担忧的看着她，“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吗？” 在记忆里，他们小两口从昨天到现在也只吃了一个野菜团，还是两个人共享巴掌大的。 他刚刚拿出来要给金芊芊的，已经是两人最后的口粮。 金芊芊摇摇头，“我真的是走不动了。” 古文恒担忧的看着前面的队伍，还有一脸漠然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乡亲。 他们两个人如果没有跟上，队伍里的其他人也不会多问一句，因为现在大家都自身难保，已经有些人在半路上被舍弃了。 7.救命粮 “老七，别在那里磨蹭了，快点跟上。”古李氏看到落队的两人，咬牙喊道。 古文恒对古李氏一时还喊不出，含糊的说道，“你们先走，我们等一下就追上来。” 古李氏扫了一眼金芊芊，嘴里念叨着，“都是些不省心的。” 古大石也叹了口气，“他们俩的口粮应该是见底的，老七媳妇身子底也太差了，这一路上就她最磨蹭。” 古李氏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布袋，最后咬咬牙，还是往古文恒他们的方向走去。 “老婆子，”古大石刚开口，就被一旁的古元雷拉住了，“爹，咱们到前面的树底下等娘，那边太阳没有那么晒。” “唉，”古大石只是犹豫了一会，还是顺着古元雷往前走。 金芊芊看着古文恒，“学长，我真的走不了了，这脚都不听我使唤。” 古文恒把背上的东西放了下来，“那我背你，咱们就算是走慢一点，也得等到休息的时候再停下来。” “背，背啥子背。”古李氏满脸嫌弃的看着金芊芊，“也不想想你的身子骨，这么多行囊，你再背个大活人，走的动吗？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年纪一大把还有操不完的心。” 小心翼翼的解下腰上的一个布袋，又回头看了看前面的队伍，确定其他几个儿媳妇没有回头，直接把东西丢在他们两口子的中间。 “这可是老婆子最后一次帮你们的，以后是生是死，就看你们自己的。”李翠翠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小布袋，“你们也给我节约一点，这可是救命粮。” 说完也不等他们两人反应，转身就往前走，还不忘了催促他们，“别休息太久了，咱们家都已经是在队伍的后面，再落下去，真的要掉队了。” “谢谢，”古文恒喃喃的说道，“以后我会报答您的。” 就算两人还没有亲身经历过，也知道这一小袋口粮现在的珍贵程度。 古文恒小心的把袋子打开，看着里面静躺着的几个野菜团，这野菜团比他剩下的那个还要小上一圈，如果节约一点，也还能撑上几天。 “先吃一个吧！要不你这身体撑不住。”古文恒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无力过，什么时候他古文恒也会为了这么一口吃的在心里衡量再三。 金芊芊咬牙从里面拿出一个，在她还没确定要不要把空间的事情告诉古文恒之前，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这野菜团才刚一入口，金芊芊差点没喷吐出去，这又苦又涩，还带着满嘴沙石的东西却是救命粮。 古文恒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先将就一下，等一下休息的时候，学长去找找别的野菜。” 说这话的时候，古文恒心里也很没底，根据他脑海里的记忆，这一路上都是逃难的难民，离这官道较近的田野山地早就被前面的人薅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真的想要找到一些口粮，那就只能往偏僻或是更远的山地去找。 金芊芊艰难的把手中的野菜团咽下去，也顾不得之前的嫌弃，抓起竹筒又灌了一大口水，这才觉得缓了一些。 “到时候我跟学长一起去找。”金芊芊也想接着出去寻找口粮的机会，想办法看能不能偷渡一些东西出来。 古文恒伸手扶她站起来，“这称呼要改一下，叫学长听的太另类。” 金芊芊侧头看着他，“那小雨，还是大雨？” 古文恒惩罚似的捏捏她的手，“相公，恒哥选一个。” 金芊芊却像是被电了似的，觉得自己浑身的疙瘩都起来了。 “古文恒，还是古元雨？” “你见过哪个人对着自己的相公连名带姓的叫？你要是敢真这么称呼，大家才会更觉得怪异。” 古文恒佯装搀扶着体弱的金芊芊，光明正大的把人禁锢到自己的身边，“而且我也觉得咱们做夫妻也没什么不好，别忘了在这，咱们才是最亲密无间的人。 况且我可没忘了，某人之前的深情告白，这些我都收下了，你可赖不了。” 金芊芊干瘦枯黄的脸居然泛起的一片胭红，话虽然是这么说，可那时候她不是以为两人到了最后一刻，学长怎么还总抓着不放。 “你不会真想赖吧？”古文恒看到前后的行人都离得比较远，胆子也更大了一些，“你这是想始乱终弃？我当时听了你的告白，可是回应了你，你不能没当这回事。” 金芊芊猛然抬头看着他，在脑海里一遍遍的问着，有这么回事吗？他回应了我。 古文恒压低声音说道，“你这小迷糊，估计整个系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也就你整天缩在你的壳里。” 金芊芊眼里闪过疑惑，学长除了比其他人更照顾自己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呀？ 古文恒，“李天爱她们把你护得牢牢的，生怕我对你再一次造成伤害，不止一次警告过我，在没得到我家里人同意之前，都不能找你摊牌。” 古文恒说到这里，还仰头看了看天空，家里现在估计接到自己空难的消息，他这个不孝子，又得让他们失望了。 还好家里的长辈还有哥哥姐姐们可以替自己尽孝，再加上几个小侄子小侄女，相信爸妈他们能很快的从伤痛中走出来。 事情已成定局，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那你这一次是特意过来同我搭一班飞机？”金芊芊面露苦色，看来这一次是自己连累的学长。 学长是很多人心中的男神，不仅学习好，长的好，家里的条件更好，他本来有一个大好的前程，现在却被自己连累，要经历这些苦难的日子。 古文恒哪里猜不透她的想法，抓着她的手掌，用力压了压，只觉得这皮包骨的触感有些磕手。 “想啥呢，本来国内有很多事情也要回去处理，而且那天回去也就那么一趟航班，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跟你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丫头惯会钻牛角尖，如果现在不解释清楚，以后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愧疚。 金芊芊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决断，既然两个人注定要绑在一起，她也不能再藏着掖着。 8.填肚子 学长已经为自己失去的太多，那她也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现在空间已经确定跟来了，凭着里面的衣食住行，她也得把学长养好。 心里有了决断，金芊芊再一次跟他核对，“学长，你是认真的？” 古文恒双眼坚定的看着她，“你认识我这么久，可看过我开过玩笑？”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是自己？ 古文恒，“～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到你，那一副小可怜又倔强的模样，只觉得又心疼又好笑，忍不住多关注了一些。 谁知道，却把一颗心赔了进去，是不是觉得学长这样说有些老套？” 金芊芊诚实的点点头，自己当时是什么模样心里有底，跟现在的模样简直都有几分相似。 “不管起因是什么，经过这么些年，我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是落到这个地方，你以为你还逃得了吗？” 金芊芊脑袋都有些发蒙，男神这是跟自己表白？ 古文恒好笑的看着金芊芊在那里走神，也不再开口，留给她时间来想明白。 他看着前面枯黄的两边道路，心里却凝重了，这开局也太难了了，好像凭着以前所学，在这种时候也不能填饱肚子。 不，估计想混个水饱都不行，只能寄望不是渴死。 金芊芊也知道两个人这一辈子 会牵扯不清，那还是先考虑肚子。 她手心一翻，一块国外知名品牌巧克力出现在手心里。 小心的看着四周，发现其他人都在埋头赶路，这才赶紧把巧克力塞到他的手心里。 古文恒看着手心熟悉的包装，瞳孔一缩，很快又把手心给握紧了。 “这怎么回事？” 金芊芊当着他的面，现场表演魔术，同样的一块巧克力，她剥包装放入嘴巴，一气呵成。 “你在飞机上不是问我把东西放哪了吗？”金芊芊小心翼翼的说着，“我都随身携带着呢。” 古文恒脑袋也转的快，想到以前那些同学，学妹讨论的情节，“你有传说的芥子空间？” 金芊芊松了口气，还好学长有所了解，要不还得费很大的口舌才能解释清楚。 “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了，在飞机出事之前，我就想把你带进去，可惜没有成功。”金芊芊悄悄隐瞒了一些，对于空间里面也没有多说。 古文恒，“对你有没有影响？” “没有丝毫的影响，就算是装再多东西，我也是吃麻麻香。”金芊芊也不知道这空间的原理，就算是她之前一次装几十吨粮食进去，除了抬手有些酸胀，什么问题也没有。 古文恒这才放松的学着金芊芊，把手中的巧克力吃进嘴里，他们现在确实需要这些高热量的来补充体力。 金芊芊接过他手中的包装纸，当着他的面，又把东西回收。 古文恒抿着嘴巴里的丝滑香软，还不忘了说教，“这么重大的秘密怎么可以随便往外说，你也不怕我有坏心思？这事可不能再给其他人知道。” 金芊芊既然已经决定以后跟男神同进退，而且要在这逃难的途中活下去，这件事早晚要摊牌。 这早说晚说也有很大的区别，别看学长虽然在喝斥她，可这口气可没有埋怨。 “因为是你，我才敢说，你以为我那么傻？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金芊芊现在胆子也大了，手心里又出现了两个白面馒头。 看着这馒头上头还冒着热气，古文恒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都是这身体本身的反应。 前几个小时，要是有人跟他说，他会对着一个馒头咽口水，估计他都会一脚把人给踹飞，这是看不起谁呢呢？ 可现实却真的存在，古文恒现在可顾不了那么多，两人相互遮掩着把两个馒头都吞到肚子里，这才缓了缓神，总算觉得能稍稍把腰直起来，不用再一直弓着。 “你这准备的还挺充实的，”肚子有了存货，古文恒语气也轻松了一些。 可是两人搀扶了这么久，已经有眼神在若有似无的窥探着这边，金芊芊对这些眼神最为敏感，悄悄的把手挣脱开。 古文恒也不为难她，只是两人还是并排前行。 金芊芊挠了挠已经结坨的头发，面带苦笑，“还不是以前看那些书被荼毒的，本来以为有可能是末世，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朝代。”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还是你想面对电影里那些行尸走肉？” 金芊芊甩甩脑袋，“都不想，像我这种小市民，也只是寄望着仍在太平盛世里苟着。” 如果可以选择，那也就没有这长长的逃难队伍。 “你们两个走快一点，别掉队了。”已经是最后面的古大平挑着担子，在经过他们的时候，还不忘的提醒。 同时在心诽议，这古家老七两口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看他这两口子都已经饿得皮包骨，走路都虚晃晃，前面的家人也不管一管。 路过他们的时候，还不忘同情的看了一眼他们背上背着的那薄薄的行囊，原本装口粮的布袋都已经瘪瘪的，看来是已经在最后硬撑着的。 吴大平催促着旁边的老婆孩子赶紧跟上，还不忘了喝斥自己的孩子几句。 他还真怕古老七朝自己张嘴，他可不想做老好人，也不想得罪人。 古文恒不知道对方的心里，还感激的朝他点点头，脚下的步伐也快了一点。 走在队伍的后面，好处也慢慢的凸显出来，金芊芊总能找到更多的机会来给两人开小灶。 ＆ 到休息的，金芊芊只觉得每跨出一步都格外的艰难，她能够紧紧跟在队伍后面，不仅凭着自己的意志力，还有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古文恒身上。 古李氏看到老七媳妇不但空着手，还整个人依靠到儿子身上，脸色立刻变得异常的难看。 “老七媳妇，你这是身上没长骨头，还是懒筋犯了？” 老太太的嗓音特别的大，让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口子身上。 金芊芊咬着牙，硬撑着站直身体，可是那摇摇晃晃的模样，却让很多人升起了一股同情。 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家家户户的情况也都了解，这古大石几个儿子过的日子区别可不要太大。 9.求收藏，求推荐 虽然是一成家就分家出去，可是除了两亩地，一间破茅房，其他的都要两口子自己慢慢添加。 这两口子运气不好，家底还没有积累起来，就已经遭受这样的磨难。 这一路过来，可没见他们兄弟朝着这两口伸出援手。 古老七这两人也实诚，都已经饿得皮包骨了，也都没有向其他人求助过。 现在看到古金氏被她婆婆呵斥，眼里忍不住带一些同情。 这小媳妇估计已经快撑不住了，要不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把身子依靠在他爷们身上。 “大嫂子，咱们还是先看看哪个地方好休息，要不等天黑了，柴火都摸不到。”隔房的四婶婶提醒古李氏李翠翠。 李翠翠狠狠瞪了一眼金芊芊，对着其他几个儿媳妇开始指手画脚，让他们清理自家今晚上要休息的地方。 “二嫂，这金氏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两口子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这样搂搂抱抱，我都替他们臊的慌。”老三媳妇李小花不屑的撇撇嘴。 王彩月眼都不抬一下，“随他们吧！也不知道咱们这些贱命能不能到达京城，现在计较这些又有什么用？能当吃还是能当喝？” “谁说不是呢？”刘柳把地上的石头往边上丢，等一下大家都要席地而睡，如果不把这些石头清理干净，磕起腰酸背痛，明天可就不好赶路。 现在谁不知道谁，这一路上大家都不敢跟老七两口子开口说话，还不就是怕他们扒上来找他们借粮食。 余光瞟了一眼金芊芊，发现她现在已经瘫坐在地上，眼里闪过一丝同情。 不过这些同情还不足以让她把自己小家的口粮拿去救济，听说这路程还遥远着呢，自己都过得一地鸡毛了，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洪大丫把自己休息的地方清理干净，思索片刻，还是把旁边的地方也清理了出来，“芊芊，我帮你们把这里清理一下，你等一下把铺盖铺到这里。” “谢谢五嫂。”金芊芊真诚的道了谢，她真的是动都不想动了。 古文恒也感激的朝着洪大丫点点头，把背上的铺盖铺好，又搀扶着金芊芊走过去躺好，“你先休息一下，其他事有我呢。” 金芊芊已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眨了两下眼睛，就陷入了昏暗中。 古文恒给她盖上小毯子，朝着旁边的小侄子古乐顺招招手，“你跟你七婶婶一起在这里休息，七叔请你吃糖。” 古乐顺满脸期待的看着古文恒，舔了舔嘴唇，“真的吗？” “七叔不会骗你的，你也乖乖的呆在这，别乱跑。”古文恒蹲下来摸摸侄子的头，有些心疼这孩子才点点大就得受这样的苦难。 反正他有金芊芊给他的底气，虽然不知道那丫头到底有多少家底，却也是一个依仗。 况且刚刚这丫头往自己的布袋里面塞了一些用来补充体力的牛肉干和干奶片，用干奶片来哄哄孩子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也迅速的往孩子嘴巴里塞了一片干奶片，还不忘了叮嘱一句，“含着，别吞下去。” 古乐顺抿紧嘴巴，一股奶香味扩散充溢两颊，还有一丝丝甜味，让他的双眼闪闪发光。 古文恒眼里带着笑，“乖乖的在这等着，七叔回来再给你一个。” 古乐顺乖巧的点着头，就算是他想乱跑，爹娘也不会同意，而且在这里陪着七婶婶，还能得到糖吃，他肯定不会乱跑的。 古文恒抬头看了看，发现其他几兄弟早已经各自去寻找柴火和野菜，他也赶紧把身上的东西都卸下来，现在已经开始入秋，晚上要是没有柴火，人的身体可经受不住。 ＆ 李翠翠没想到才一转身，居然看到老七媳妇已经躺在地上，心里的火无端地往上冒，就没见过这么懒的婆娘，也难怪自己的日子越过越紧。 这时候，她完全遗忘了，每个儿子分家出去都只得到少少的口粮，这七儿子都还没来得及攒家底。 “老婆子，你可别过去添乱。”古大石开口阻止她，“老七媳妇的脸色这几天可不好，他们的粮食都是一减再减，再加上这些天赶路，可能撑不了多久。” “不会吧？”李翠翠心里一慌，“我晌午的时候不是还给他们送了几个野菜团，难道这两个傻子没有吃？” “谁知道呢？”古大石心里也慌，这个队伍里面每天都在少人，难道这一次轮到自己家里的吗？ 李翠翠这下没有了之前的愤怒，看着金芊芊的眼神里有一些复杂，心里既希望金芊芊能够挺住，又害怕她拖累自己的儿子。 “先把火给生起来，等一下泡一个野菜团，给她送一小口过去，看能不能把这口劲醒过来。”古大石整理着家当，心里却打算着等一下自己再少吃几口。 “唉，”李翠翠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做事的时候，对金芊芊那边都特别的关注，生怕这媳妇一口气没上上来，那自己的儿子就要当鳏夫。 ＆ 在这片干枯的土地上，想要找点吃食那是否困难，可要是找干柴，那可是一抓一大把。 古文恒没走多远，就抱着一大捆干柴艰难的往回走。 “老七，你先把那干柴放在一边，咱们几兄弟往里面走走，看能不能找点野菜。”老大古元金和其他几兄弟叫住他。 古元木也有些奇怪的接过他手中的干柴丢在一起，“平时找野菜你最积极，今天有点反常。” 古文恒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就找到了理由，“金氏身体不太受得住，我有些不放心。” 其他兄弟都默了，可谁也没有开口说支援一下，最后还是古元雷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那咱们赶紧去多找些野菜，等一下给我七嫂多熬点野菜汤。” 古文恒循着脑海里的记忆，也不多话，“那咱们快去快回。” 家里的几兄弟对他能上那几年私塾，其实都有心结的，虽然不用交束修，可家里的活计却真的摊在他们几人身上。 明明都是一样的农家子，凭什么只有老七得到这个机会？ 10.有数 这片已经被薅了一遍又一遍的土地，走了很长时间，大家的双手却还是空空的。 正在大家商量着要不要往回走，古元雷却盯着一个地方半天没眨眼，“大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有房子？” 大家的心里一紧，虽然他们是走的官道，可都尽量选择远离村庄的地方，难道里长他们没有打听清楚这边的情况。 “要不咱们过去问一下吧，有人在的地方应该有水源，咱们就算是讨口水也可以。”古元木摸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竹筒，这半天已经又消耗了一些，如果能填补满，家里人也可以多喝几口。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只有古文恒心里担忧金芊芊，只是在这当口也不好提出反对，随着大家来到了之前看到的人家。 之前沿路过来，也看过很多破烂不堪的房子，可真正处到面前，古文恒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就这样的危房，却是千千万万农民的安身之地。 “有人在家吗？”古元金看着紧闭的大门，杨声喊了一下。 可回应他的是四周山谷的回音，房屋里面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古文恒，“应该是没有人住在这边，你们看门槛上都落了一层灰，估计也是出去逃荒了。” “那不是白跑了一趟？”古元水苦着一张脸，“还想着能带点水回去给孩子多喝几口，没想到还白搭了力气进去。” 说完，整个人泄气了直接坐在地上，“到处都在干旱，咱们这一路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古文恒也抿着嘴，虽然跟着上了几年私塾，却没有见过真正的舆地图，也只是在李秀才恩师的描述下，心里有个大概的分部。 现在的国都可不是在后世中的北城，而是在一个他没听过的地名。 如果真的要了解这个世界，有机会一定要进城找家书店找找关于地理志的书籍。 “不管有没有走错，咱们出来至少还是有条活路，要不家里干旱的程度，大家现在的小命说不定都已经不在了。”古元火盯着这个屋子，眼睛却滴溜溜的直转。 “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这样不好吧？”老实的古元土连连摆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古元木直接推门进去，原来里面只是虚掩着，并没有锁上门栓。 古文恒看着前后脚迈进去的几兄弟，知道这时候说啥都不顶用，咬咬牙，还是跟了进去。 “什么嘛？啥都没有。”古元雷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除了几块木板搭的床，居然连个盆罐都没有。 古文恒却悄悄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纠结要不要跟其他几个兄弟同流合污了，要不以后在漫长的生命中，他都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等到他们这样来回一耽搁，回到大家休息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只见官道旁边已经升起了一簇簇的火堆，空气中还飘散着食物的香气。 古家兄弟都不由得加快脚步，甚至都忽略了以前一直在拖大家后腿的古文恒，这一次居然能稳稳的跟在他们后面。 “七叔，”古乐顺看到古文恒比看到他亲爹还要亲热，老远就不停的招着手。 “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跟你这么亲了？”古元土只觉得胸口有些酸胀，“老子白背他这一路了。” 古文恒知道原因，却抿着嘴笑道，“我是孩子他亲叔，乐顺跟我亲也很正常的，这是血脉亲情。” 古元土脸上的表情立刻转晴，孩子注重叔侄亲情，那肯定会更注重父子亲情，会孝顺自己，以后肯定差不了。 至于其他几兄弟，却不以为意，认为是这路上老七逗过孩子，孩子的亲密也是来得快，去得快。 古文恒看着还在那里昏睡的金芊芊，一把抱起古乐顺，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两颗奶片，“咱家乐顺还真乖，这下子帮了七叔了大忙，七叔谢谢你。” 古乐顺攥着手心，笑得脸都快眯成了一条线，“七叔，不用谢，我有一直看着七婶婶。” 洪大丫也笑眯眯的在旁边帮儿子说话，“那可不是，这小子的双眼眨都不眨，直溜溜的盯着他七婶婶，不管我怎么喊他，他都不理。” “咱家乐顺是小男子汉了，知道说话算话，看来以后这小子差不了。”古文恒看着这么乖巧的孩子，也乐于多夸几句。 没有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奖的，老五两口子立刻满脸慈爱的看着古乐顺，这小子给他们两口子长脸了。 “都回来了，那就赶紧吃几口早点休息，明天还得赶路。”李翠翠可不管这些，看着他们还在这里闲聊，口气直接很冲，打断他们聊天。 古文恒赶紧把孩子放下，拍拍他的脑袋，“去找你爹娘。” 李翠翠却一把把他拉到一旁，“你那媳妇怎么回事？还能不能撑得住？” 古文恒，“……” “我看你那媳妇也是短命的，如果真的撑不住，你自己心里也得有个底。”李翠翠看古文恒没领会自己的意思，干脆把话说的更直白。 “金氏挺好的，只是这两天有些累，我让她多休息一下。”古文恒黑着一张脸，就算是他无神论者，也不愿意让人这么诅骂金芊芊。 “你就把她当个宝，反正老娘现在把话给你放在这里，你可不能因为她一个人拖累了咱们整个家。 我今天可是给了你一些粮食，如果她撑不住，你可不能往她身上浪费。” 古文恒攥紧手心，“这怎么能说是浪费呢？她是我娶进来的媳妇，是咱们古家的人，有我一口吃的，肯定不会少她的。” 更何况，现在我还指望着我媳妇来养我呢？古文恒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真是榆木脑袋，”李翠翠神色复杂的看着儿子，“也是上了几年私塾，书都读傻了吧？ 到这时候了，谁不是先保着自己？” 古文恒不耐烦再听她这些，“您老人家放心，我心里都有数，一切都会转好的。” 李翠翠双眼一瞪，也生气了，“有数，有数？那也得看你粮食是不是也有数？有你后悔的。” 11.全吃了 李翠翠嘴里念叨着，却偷偷的从角落里端出半碗黑乎乎的糊糊，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青草味。 “把这让金氏喝几口，看能不能缓过来？你也别傻乎乎的让她全吃了，给自己留着点。” 古文恒愣住了，这老太太今天才偷偷摸摸的给了自己一些粮食，现在又端着半碗口粮，都能感觉到其他几个小家在盯着这边了。 “别傻了，在有些时候面子可比不上自己的小命，真不知道你这些年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都快把自己的媳妇饿死，也不知道找你兄弟帮帮忙。”说到这，李翠翠满脸的嫌弃。 要是这小子识趣一点，今天自己也不用舍这么多粮食，没看看旁边那几个儿子媳妇都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心肠还是比不得其他人硬。 越想心里越恼火，把碗直接塞掉古文恒手里，转身气呼呼的朝着古大石走去。 “这老太太嘴硬心软，”金芊芊坐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李翠翠的背影。 “你醒了，”古文恒端着已经有些残破的碗，小心的坐在她身边。 金芊芊苦笑着，“这身子骨太弱了，现在还浑身酸痛，幸好今天偷偷补充了一点，要不这小命才刚到这里就得交代。” 就算是两人都在队伍后面开了些小灶，可也只敢喝点牛奶，吃一些好克化的食物，不然肠胃都会受不了。 古文恒看着手中黑乎乎的物体，干脆仰着头，几口就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金芊芊连忙抬手要制止，却发现他捧着空碗在那里巴扎着嘴巴。 这一幕在别人看来却不一样了，古家的女人，孩子都有些同情的看着金芊芊。 古家兄弟却纷纷遮掩着自己的脸，还从来不知道老七这么贪嘴，一点口粮也不舍得给他媳妇，难怪他那媳妇瘦得风吹就倒。 洪大丫刚要站起身子，却被一旁的古元土拉住胳膊，并朝她微微的摇摇头。 “你拦着我干什么？就没见过老七这么混的，一个人把东西都吃完了，这让弟妹吃啥？”洪大丫咬着牙，“还是你也想这么对待我？” 古元土只觉得自己冤死了，不满的看了一眼古文恒，就没看过这么不靠谱的弟弟，又在这里给自己招黑。 就连一直很强势的李翠翠，都把头撇到一边，看着真糟心。 不知道被误会的金芊芊正担忧的看着古文恒，“是不是磕牙？” 虽然已经熬成了糊，可想也想得到，那些野菜野草，根本就不会清洗，那是一入口就满嘴的沙石。 “也还好，一口就闷到喉咙里，没那么多的感觉。”古文恒巴咂一下嘴巴，还有心情调侃一下，“吃的太急了，要不也让你感受一下。”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要真有那种想法，你也不会这样一倒而光。 赶紧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等一下也早点休息，明天还得继续。” 一想到这么没完没了的靠着双腿丈量土地，金芊芊心里不由得有些哀叹，“造孽呀。” 古文恒很没有形象的挨着金芊芊直接仰面倒地，“可算是舒坦了，不过这样子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还得想想招。” 金芊芊，“这还能想什么招？仅仅没有水这一条就足够咱们受了。” 说完还嫌弃的看了一下自己，这手上都是一团的泥垢，就算是再忍受不了，她也不敢从空间里偷渡一点点水出来清洗。 为了预防可能到来的末世，她可是找了几个水厂，储备了几千桶纯净水。 金芊芊想到这，偷偷的揣了揣古文恒，直到他的眼神看过来，这才悄悄的说道，“刚刚出去，有没有看到什么隐蔽一点的地方？咱们得补充一下体力。” 古文恒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让他有了目标，“有点远。” ＆ 等到大部分人都睡着了，两人这才摸黑往旁边走去，守夜的人看着他们一眼，自以为他们是去解决个人需求，并没有在意。 古文恒带金芊芊借着月光，摸索着来到之前见到的小山洞，这地方离他们刚刚休息的地方还真远，如果不是为了隐蔽一些，金芊芊都想在半途中放弃了。 “这里只有一丈宽，而且白天我看过了，里面连根杂草都没有，不是其他动物的巢穴。” 金芊芊看着这山洞背着来时的方向，这才翻出手电筒，认真检查一遍，心里更是放心了。 她空间里也有准备一些露营的照明，可她却不敢冒这个险，只能用这微光将就着。 翻出之前打包好的一些白米粥，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打包盒，古文恒忍不住舔舔嘴唇，“你这空间还能保温，可比随身带着冰箱还要便利。除了这白米粥，还有没有其他的？我这嘴都快淡出鸟了。” 金芊芊又翻出了几个咸鸭蛋，“你以为我不想吃点好？别忘了咱们这两个肠胃，可都是饿了很长一段时间，再不好好养养，等以后就有罪受了。” 古文恒也想到了金芊芊上学那会总是犯胃痛，知道那是一整年饱一餐，饿几餐积累下来的。 在这一方面，金芊芊比自己有发言权，也不计较这白粥的寡淡，配着咸鸭蛋，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总算是舒坦了，也幸亏你有这一奇宝，要不咱们估计活不了几天。”古文恒吃完又有精神说笑，“也不知道咱们下一次还有没有这么幸运？还能再多一条命？” 金芊芊收拾好剩下的打包盒和蛋壳，这才悠悠的说道，“不管是在哪里，咱们回去的可能性都很少，估计学姐他们都应该知道了消息。” 古文恒却看得更开，“至少咱们还活着，每天都有人口在减少，咱们只不过是比别人早上一步，对了，你那里都还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让我心里有个底。” 金芊芊简短的把自己的存货做了一个概括，“本来想着这一趟回去弄一个大超市，其他超市该有的存货我都有，不该有的我也有，可以支撑起一个商品城。” 古文恒捂着狂跳的心，“那咱们就不用饿死了？” 天知道，他还真怕在这陌生的世界，不能把这小丫头给养好。 12.县城 古文恒一脸真诚的看金芊芊，“金芊芊同学，学长这下子真的赖定你了。” 金芊芊一脸得瑟，“那你以后可得对我好一点，这样我保准把你养得胖胖的。” 古文恒伸手要捏她的鼻梁，却被金芊芊嫌弃的躲了过去，“你就没感觉到咱们现在臭哄哄的，还是抓紧时间赶紧收拾一下自己。” 古文恒却摇摇头，“那可不行，大家都是一样的，你突然间变得清爽干净，别人还不是要起疑。 你再忍忍，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来想办法。” 金芊芊知道学长说的有道理，外面那么多人忍饥受渴，她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叹了口气，很快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咱们也不可能每次都可以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你看要不要先拿出一些东西放在外面做遮掩？反正大家谁都不知道谁的家底。” 古文恒想到之前两人空瘪瘪的袋子，眉头都皱了起来，“你那里的东西都太出格了，还是在等等。” 同时心里也在计较着，不能这样子盲目的跟着队伍，历史上记载的灾难都是以惨烈来收场，如果不想让两个人也掩众在这一群人之中，首先就得挣脱开这种困境。 不过这东西还得从长计议，还好，他们来的时间也不算很差，这逃难才刚刚开始，真正险恶的人性还没有出现，他们还能脱开这洪流之中。 生怕这小丫头不知道这里面的险恶，古文恒细细的跟她掰扯清楚，最后还不忘了交代一句，“咱们接下来的日子最好同进同出，谁也别落单？” 金芊芊早就被男神唬得一愣一愣的，再说她也不是傻白甜，没有经历过，可那些历史著作和那些影视也能窥探一二。 还有刚刚学长隐晦提起的那几个词语，金芊芊更是心惊胆战。 人心里一慌，就想着找保命的东西，之前储存的防狼喷液，电棒，就连在漂亮国想办法弄到的木仓都摆在两人中间。 古文恒随着她每掏出一样，都惊喜的把东西放在手里检查一遍。 要知道，在这里他可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加农民，就凭着之前练了几年跆拳道，真要是跟凶残的恶徒对抗起来，他也真的没有底。 现在却不一样，有了这些保命的东西，总能多一份保障。 “看来咱们芊芊还真是个宝藏女孩，我真是捡到了宝。”古文恒捡起两瓶防狼液，给各自的布袋里放了一样。“把其他东西先收起来，这些咱们现在都用不上。” 等到他们磨磨蹭蹭的回到休息点，在那边守夜的人已经频频地往这边张望，看着他们两人摸黑回来，还不忘了数落一下，“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至于两人外出这么长时间，他们心里也有了猜测，各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又继续他们的巡逻工作。 ＆ 往前赶了几天的路，古文恒心心念念的城墙终于出现在眼前。 高高的围墙，还有那别着大刀守在那里的衙役，他们这些衣衫褴褛的难民也只敢远卜远观看着。 几位带头的里长，手中拿着户籍和路引，小心翼翼的过去打听消息。 看着几位里长脸色沉重的走回来，大家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这县里已经下了通知，每个要进入县城的，都要交100文钱，还有这外面也不许咱们过夜，刚刚那几位差大人说了，让咱们退远一点，别都挤在这里。”古三布摇着头，跟着自己管辖的村民转达刚刚接到的消息。 “这还真是不给人活路，至少也给咱们进去补充一下，买上几两盐也可以，这没水没粮，要是连盐也没有，咱们哪有力气再往前走。”有些家庭准备的不是很充分的，都开始叫苦了起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古三布看着大家马上就要乱起来，赶紧连忙安抚道，“这每天上午都有善人在这外面布施，大家明天都可以喝到一碗热腾腾的米粥。” “真的吗？”李翠翠两眼发光，迅速的挤到前面，“他三堂哥，明天真的有米粥吃。” 古三布语气里带着一些迟疑，“是那些差爷说的，应该错不了吧？” “管他真的还是假的，明天不就知道，”李翠翠转头盯着自己的家人，“等一下，大家都给我空着肚子，别再糟践粮食了。” 古文恒和金芊芊交换一个眼神，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低头商量。 “你身上还有多少铜板？”金芊芊心里都不抱太大希望，毕竟这两个人实在是太穷了。 古文恒在腰带上摸索了一会，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出三枚铜板。 金芊芊张大嘴巴，“你可是一家之主，就这么一点点存货？” 古文恒也替原身觉得羞愧，看着这三枚铜板，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很穷。 “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好歹也是一个高富帅，只是资产都不能带过来。” 金芊芊看到他还在那里硬挺着，第一次觉得原来男神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更是不敢想象，如果手中没有空间这个神器，两人估计一天都熬不过去。 有时候男人的脸面还是要照顾到，她迅速的往他手里塞了两块金条，这是她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到金店购买的。 “这玩意我也不是储备很多，你留在身边备用。” 古文恒抓着她的手反手盖住，“赶紧把这东西收回去，别忘了，咱们现在的身份，这东西太扎眼。” 金芊芊恍然，心里却有些难过，“其他的金银首饰工艺一看就不简单，更是不好拿出来，难道咱们只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找两面光面小镜子出来，”古文恒这一路上早就有了打算，“那东西对现在的人来说稀奇，而且小巧，比较好脱手。” 金芊芊，“可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碰到黑店，吃亏的只能是咱们。” 古文恒把头俯到她的耳边耳语，金芊芊最后都佩服了看着古文恒，突然觉得自己落到这里，最大的外挂不是空间，而是眼前的男神。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这才脚步坚定地朝着李翠翠走去。 13.借钱 古家人早就注意到老七两口子在角落里不知道嘀咕着啥，现在看到他们两口子朝着这边走来，几个兄弟媳妇都赶紧拉着自己的相公孩子往旁边躲。 古文恒却无视他们，带着金芊芊，直接来到古大石他们面前。 李翠翠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们，“老七呀，我们可没有粮食给你们，要不你找你几个兄弟问问？” 估摸着这两口子应该把口粮都造完了，不会现在又打他们这老骨头的主意吧？ 古文恒看了一眼古大石，抓着李翠翠的手就来到旁边，“娘，借我我200文。” “啥子？”李翠翠瞪大双眼盯着他，“你咋不把你娘给吃了？还一开口就200文，没有。” 她瞬间又想明白了这个数字，“你这是想干啥？想带你媳妇进县城？ 我可告诉你，别以为进去就可以呆在那里，现在可到处都有宵禁，一到时间又会把你揪出来，这些老秀才不会没教过你吧？” 听到李翠翠的嘲讽，古文恒心里早就有底了，“我没想呆在里面，只是想进去换些钱财。” 李翠翠上下打量着他，“你是老娘生的，身上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除了这一身外皮，你身上就没个值钱的东西。 行了，赶紧找个地方窝着去，老娘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没空在这里跟你磨嘴皮子。 反正借钱是不可能的，你还不如借着这个时辰出去找找野菜，说不定还能多混一餐。” 古文恒早就猜到李翠翠不会轻易的借铜板，直接露出自己的杀手锏，“娘，你看看这东西稀不稀罕？” 李翠翠不以为然的往下看，却只看到一个饱经风霜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瞳孔中，吓得她连连后退，“……？？” 古文恒赶紧空出一只手扶着她，“您别怕，这是镜子，铜镜知道吧？” 李翠翠这才迟疑的看着他，“这不可能是铜镜，我是见过铜镜的，你别骗我。” 铜镜只会出现一个模糊的脸廓，哪里会出现这么明显的人脸？ “那你看看我，现在镜子里的是不是我？”古文恒只能把手掌大的镜子面对着自己，让李翠翠看得更清晰一些。 “你这是哪来的？”李翠翠却慌了，“咱们可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能有这样东西的，不是咱们能招惹得起的，你赶紧还回去。” 这么贵重的东西，也只有那些高门大户才配拥有，他们拿在手里只会是祸。 古文恒压低声音，一脸神秘的说道，“这是你儿媳妇的嫁妆，不到这最后时刻，我们也不舍得动。 再说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在你眼皮底下，我们到哪里去弄这么贵重的东西？” 李翠翠却一脸怀疑，“就你那媳妇能有这样的底子？你少来蒙骗我，要是有这东西的存在，她奶奶还会躺在床上大半年都没能医治？” 古文恒也知道这事说不过去，可这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好的借口。 金芊芊原身只是跟着她守寡的奶奶一同生活，在前两年，金奶奶算到自己的身体拖不了多久，这才急忙忙的给孙女张罗亲事。 给出的条件也很诱人，只要处理她老人家的丧事，既不要聘礼，还会把家当给当做嫁妆。 当时的李翠翠，为了娶到这个以后没有娘家拖累的儿媳妇，可真是用了心思。 要知道娶一个媳妇从头到尾也得花上近十两银子，可安葬一个老太婆简单一点二三两就够了，这么划算的买卖，可是很多人盯着。 她用兄弟多，有人帮衬，而且一成亲就分家这些条件来诱惑金奶奶，金奶奶是疼孙女的，就算是知道跟着古元雨要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还是咬牙同意了。 他们成亲没多久，金奶奶也因为了却了心愿，很快就撒手人间。 李翠翠也算是信守承诺，让古元雨和金芊芊好好的把老人安葬。 古文恒也是从记忆中看到这一幕，知道这古家人虽然有一大堆的毛病，但至少人品还是过得去。 否则他宁愿多给守城的衙役一些好处，而不是在这里说动李翠翠。 再说现在的身份抛不开，他和金芊芊要是想在这个年代混下去，孝顺古家父母肯定是他们的责任。 “那不是当时她老人家胆子小，再说这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她也不舍得去换钱。 现在你儿子和你媳妇都到了最后关头，要是再不把这东西当掉，我和你儿媳妇就该断粮了。”古文恒拿出早就想好的借口。 看到李翠翠脸上有些松动，他又加了把火，“我也不白找你借，等回来的时候，我双倍还给你。” “可这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传家之物，你这样当掉，以后对不起你媳妇。”李翠翠知道嫁妆对女人有多重要，这么宝贵的东西，要是换成了银钱，以后想再买回来可就难了。 古文恒却一脸无所谓，“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总不能揣着这死物，把自己给活活饿死吧！ 你现在就一句话，借还是不借？” 李翠翠狠狠的拍了他两下，“我真是生了你们这些讨债的，不过我可把话放在这里，你这条命也算是你媳妇给，以后可不能待别人差了。” 古文恒脸色柔和了下来，别看这老太太平时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可心是真的柔软。 “知道了，”他也知道婆媳之间相处的关键都在男人身上，自然不会在李翠翠面前表露对金芊芊的看重，要不一个孝字，都得把金芊芊紧紧压住。 果然，方法还是见效的，李翠翠同情看一眼不远处的金芊芊，“反正我也管不到你了，只是咱们做人做事可不能丧良心。” 古文恒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倒是快一点把钱借给我，要不等一下城门就关了。” 现在都下响午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李翠翠，“……”第一次见借钱借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转过身背对着古文恒，东掏西摸，又过了好长一会时间，才满手颤抖的数好200个铜板。 “你可记得一定要还我，我不求你加倍给我，可不能让我少了一文钱，要不我跟你爹和你弟交代不了。” 14.当铺 王彩月鼓动旁边的小儿子，“乐喜，你过去看看你奶，在那里和你七叔嘀咕啥呢？” 古乐喜把头撇到一边，“你让我哥去，我才不想过去挨骂呢。” “你这孩子，那是你亲奶，她还能把你给吃了？ 我只是让你过去看看，看你奶是不是又给你七叔口粮，要是你爷爷奶奶把口粮造完，到时候还不得从咱们嘴里省下来给他们，要不你以为你老娘我喜欢管闲事。” “行了，”古元木拉住正准备动身的古乐喜，“娘有分寸，再说还有老幺在那里盯着，轮不到咱们去当坏人。” 王彩月心有不甘的看了那边一眼，这才把头转回来，“那你们别在这里干愣着，没看看大哥他们都已经出去找野菜了，再不去草根都捞不到。” “……” ＆ 才刚把钱给出去，李翠翠就后悔了。 “老七呀，要不你借100文就行了，你一个人进去，你媳妇就在这等着。” 古文恒迅速的把铜板塞到自己的怀里，“那可不行，这毕竟是她的嫁妆，得让她心里有个数，要不还以为我坑了她，以后再来说不清。” 李翠翠抿紧嘴，无力的挥挥手，“那你们快去快回，到里面可别惹事。” 古文恒，“……”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算了，现在可没时间计较这一些。 他把自己的行囊全部堆在李翠翠面前，带着人就匆忙的朝着城门走去 别小看他们这么一个逃难队伍，有些人还是很有家底，都借着这县城补充口粮。 还有些人是几家凑到一起，找个代表进去带回一些必需品。 古文恒才走到队伍中间，就有熟人开始打招，“元雨，你这次需要带什么东西？到我们这里来参一份。” 如果能多一个人，也多一个人分担这进城的费用。 古文恒只是朝他们笑了笑，带着金芊芊直接排在队伍的后面。 看到古文恒不止一个人进去，居然连媳妇都带着，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惊讶。 “元雨，这进一个人可是要100文，可别惹火了差大哥。”古书林看着这位隔房堂弟，好心的劝解一句。 古文恒抬头看了他一眼，接收到对方的好意，也微笑着点着头，“我们会有分寸的。” 看到他们两口子还固执的站在那里排队，古书林也不再说什么，马上就要到他登记。 没错，为了不让这些难民到了城里到处乱窜，每进一个人都得登记户籍，出来的时候还得过来核对身份。 ＆ “这就是县城？”金芊芊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破烂的房子，杂乱的街道，跟想象的也相差太远了。 古文恒，“别太相信电视剧里的那些，那都不知道被美化了几百倍。 这里都是比较偏僻的县城，环境条件肯定更跟不上。 只可惜这么点大的地方，估计这两面小镜子也换不到什么价钱。” 金芊芊，“那也没关系，至少咱们有借口不再挨饿。” 要不然两个人口袋空空，却还不被饿死，就该引起大家的怀疑。 古文恒带着金芊芊往前走，隐约看着前面有几家店铺还比较规整。 “就这黄米都得28文，也太贵了吧？”古书林的声音从隔壁店里传了出来。 “这都不算贵了，看看那些白面和米，都翻了几番，你要是买不起，就看看那边的糠，那也是能活命的东西。”一道苍老的声音满是苦涩。 “那糠多少一斤？” “也得十六文，这还是刚刚到的，昨天都还没有。” “那我要点这个，能不能再优惠一点？” “……” 古文恒带着金芊芊加快脚步往前走，没想到连里长家日子也过得这么艰难。 金芊芊更是捂着胸口，都不敢想象让自己去吃糠是什么样的场景。 “等回来的时候，咱们也买上一些。”古文恒这话让她惊住了，这是怕啥来啥。 “那东西不占重量，又占体积，我们也好遮掩一二。”古文恒知道这丫头又想歪了，赶忙解释道。 “……” ＆ “你们要当点什么？” 看着当铺伙计从高高的柜台探出脑袋，金芊芊忍不住掂着脚尖，这样的俯视还真让她不习惯。 古文恒收回打探的眼神，“你是这里管事的？” 对方上下打量着他们，语气带着一些不屑，“我们这里一般的小东西可不收，你先把东西放出来我看看，我能收就要，不能要你们就另外想办法。”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谁不知道，看着这两个人衣衫褴褛，估摸着也是一路逃荒过来，这些人手上可没什么好东西，不是什么破镯子，就是破耳钉，对他们来说根本没什么利润。 古文恒也知道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他们现在本来就不招人待见。 他拿出一面镜子，在伙计面前晃了晃，“这东西估计你做不了主，如果你们管事的没在这里，那我们只能去其他地方问问。” “别呀，别，”小伙计虽然没有看清楚，可凭着那闪着的光，也知道这两人手里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要是让掌柜的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好物旁落，那自己可是要吃挂落的。 要是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物，那上头对自己也会更看重，自己这个伙计的位置也能坐得更稳当，说不定未来还有可能得到赏识，做个掌柜。 权衡利弊，原本还不可一世的伙计立刻转变了态度，不止语气转变了，脸上都带着一丝掐媚。 “两位，稍等一下，我马上到后面去喊一下我们掌柜。” 说完也不等他们拒绝，一溜的就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不到片刻，一道浑厚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小李，我可告诉你，要是这一次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把你调到后面去刷桶子。” “掌柜的，我也没看清楚，只不过那东西闪着光，这不是才让你过来掌眼。” “都告诉你几百遍，做咱们这行眼睛要利，要是看走眼，你这条小命就是赔进去都不够。 就算是人家只让你看一眼，你也要心里有个底，别什么事总是来喊我。” “就这一次，您老先看看。”说话间，两人就已经出现在古文恒他们面前。 15.卖出 “就你们两个过来当东西？”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柜台后面，这人就是伙计喊来的掌柜。 他皱眉看着面前衣衫褴褛的难民，就他们这风吹就倒的模样，能有什么贵重东西。 狠狠瞪了一旁的伙计，心里却在考虑着要不要换一个人出来在这里看店，这小子眼神真的不行。 古文恒对这一幕却像是没有察觉，对着掌柜做了书生的礼，这让掌柜不由得有些重视起来。 “掌柜，是小子要当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想让掌柜的鉴赏一下。” “你是读书人？” “小子不才，才考上童生，只可惜生不逢时，现在遇到了困境，也只能愧对祖上了。” 想到现在的世道，掌柜的脸也柔和了一些，“那我先看看东西。” 这县城也就还有几口井还能取出水来，要不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坚挺着。 “这是当然。”古文恒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镜子放在高柜上，“这也是祖上偶然间得到的，如果不是真的到了这困境，小子也不敢打它的主意。” 掌柜只一眼就呆住了，这清晰映出屋梁的东西他还真是从所未见。 “这是铜镜？” 古文恒，“也可以这么说，只是这东西跟铜镜有很大的区别，可以把所有事物照得清清楚楚。” 掌柜小心的把镜子拿在自己手上，看着从镜面中清晰照射出来的脸庞，脸上却不显半分。 朝旁边的伙计比了个手势，那伙计连忙把旁边的小门拉开，客气的把他们两人请了进去。 “此物想怎么当？” “……”金芊芊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是死当，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数，”掌柜比了一个手势，“可如果是活当，那得打个对折。” 古文恒为难的看了看，“可这毕竟是祖上的东西，我还想着有朝一日人把它赎回来。” 金芊芊却一把抓住古文恒的胳膊，“这能当吃还是能当喝？那么大一家子等着粮食救命，多一些银两伴身，不比什么都要强。” “可我也不能贱卖，我祖母可是再三叮嘱，这东西是传家之宝，我要是这么卖出去，以后怎么跟她老人家交代？” 金芊芊也不舍得看了看掌柜手里的东西，悄悄的凑到他的耳边嘟囔着，“不是还给你留了一个。” 那掌柜双眼一亮，这东西还是一对。 古文恒看到金芊芊嘴角在抽搐，知道她快忍不住了，“你相公我心里有数，咱们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站一边去。” 金芊芊一脸委屈的倒退两步，把头垂得低低的。 掌柜看着她那一耸一耸的肩膀，双手还掩着面，知道这小媳妇是被她相公喝斥，正在那里伤心的抹眼泪。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把手中的宝物下来，最好是能让对方一整对都出手。 愧疚看一眼金芊芊，“刚刚听这小娘子说了，这东西可是成双，如果一同出手，我可以把价格给你抬上一些。” 他们在这边坚守，也是想借着这旱情，收一些物美价廉的老物给东家创利。 要是能把这东西带回去，可算是大功劳一件。 “……” ＆ 古文恒才一出当铺，就把手中的银票和银子都转手交给金芊芊，金芊芊迅速把东XZ到空间里。 “没想到一个小镜子在这里这么值钱。”金芊芊捂着胸口，“刚刚可把我给憋坏了，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古文恒心里也有些小激动，有了这时代的钱币，他心里也才安稳一些。 要不总是这么凭空拿出东西，早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个地方还算是低价出售了，毕竟这当铺也就这么大，这差不多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大的额度。”想到刚刚在里面讨价还价，古文恒还觉得有些新奇。 “那这也太穷了，”金芊芊回头看了一眼那已经有些年代的店铺，“就这几百两就把铺子掏空，看来也不是很有实力。” 古文恒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还是学经济的，忘了这边这几百两银子的购买力，知足吧！” 要知道那老头，之前可是一口咬定了五十两，经过他的卖惨和欲据还迎，这才把价格定到了三百三十两。 “一下子没转过来，”金芊芊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有点小小的心虚，就这么几块钱的镜子，一下子换了几千斤粮食。 “这下次转过弯了吧，”古文恒站在街道中间，前后看了看，“咱们抓紧时间买一些东西，别错过了关城门的时间。” 进来的时候，那些衙役再三交代，出去之前不把名字划掉，到时候整个队伍都要受他们的牵连。 金芊芊，“那咱们去买一些粮食，再去买两套衣裳。” 买粮食是为了遮人眼目，衣裳却是这两人实在是太穷，两件破破烂烂的外衫，已经是缝了再缝，再不置换，估计接下来就应该要把被子拆了当衣服穿了。 古文恒低头看着自己，就算是他想再低调一些，也不能认同现在的穿着，昨天不过是跨步大了一点，裤腿内侧直接裂开了一道口子。 还好有外面的罗衫遮挡着，要不他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迈开腿。 “买，多买几套留着备用，这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至于留在这一边城镇，古文恒和金芊芊都知道这不现实，不说他们现在难民的身份，这边干旱越来越严重，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 顺着队伍的方向继续往前，这也是他们两人这些天商量出来的结果。 这小县城虽然不大，该有的店铺都有，金芊芊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很富裕，吃的用的都有。 可真正到了这些商店，才察觉到自己空间里的那些东西，跟这个时空格格不入，就连最普通的杂粮，都要比他们这铺子里的高上几个档次。 更不要说那些衣裳，日用品，那都是不能见光的。 “咱们多买一些，”古文恒自然也看出这里面的差异，反正现在口袋也鼓了，自然该买的就要买。 衣服不管好坏，每人都按着自己的身量差点把人家铺子搬空。 16.还得了吗？ 到了粮铺，那些黄米黑米白面，他们看都不敢多看，卖这么高的价格，上面还居然有虫子在那蠕动，从没见过这样阵仗的他们，同时在心里打了哆嗦。 两人匆匆称了一大背篓糠，又买了一些粗盐，拔腿就往城门跑。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进来了短短时间，古家人早就因为他们进城的事情炸开了锅。 早在看着他们去排队交钱，古家的几个儿媳妇全部都围着李翠翠。 “娘，老七他们怎么进去了？” “是啊！他们进去干什么？有需要找别人帮忙带一下就行了，何必要去浪费那笔钱。” “这老七他们哪来的本钱进去？娘，不会是你借给他们的吧？” “这老七也太不会过日子了，以为这是进去游玩，还带着他媳妇。” 听着几个媳妇，你一言我一语，古大石也没反应过来，“老七他们进去了？” “……”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最后跟老七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李翠翠，想要听她一个解释。 李翠翠就知道家里的这些人不省心，只是没想到他们连等都不愿意等，老七他们才进去，这就围堵自己。 她耷拉着眼睛，“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我给老七钱了？是我给的。”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老太太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古大嫂率先出声，“娘，每一个人进城可是100文呢？老七还两口子一起进去，这是不准备过日子的吗？” 虽然婆婆的钱是他们自己的，可真到了最后一步，他们这些做儿子儿媳妇的难道还能看着老两口饿着，最后这些事还不得摊在他们头上。 老二媳妇也急了，“可不是嘛，之前你们说分家就不管，怎么现在还给他们这么去败家？” 就连一向沉默的古大石也坐不住了，他颤抖的指着李翠翠，“你这婆娘，这是被你儿子给哄了吧？你不会把咱们的家当都给了他？” 古元雷更是一脸紧张，那可是他未来娶媳妇的本钱，如果真的被七哥给弄走，那他真的要打光棍。 所有人的眼神都指责着，李翠翠也有些顶不住，“我那只是借给他，并不是说给他，你们有必要在这里大惊小怪吗？” “借？老七还得了吗？”王彩月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你到底借给他多少？” 以翠翠双眼阴翳的盯着王彩月，“老二媳妇，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做什么还得由你来决定，你这是不孝。” 王彩月眼里闪过一丝害怕，刚刚太过急躁，忘了眼前这是自己的婆婆。 看到暂时把人给震慑住了，李翠翠叉着腰，“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心思，不就是怕老七占了你们的便宜。 不说你们已经都分家出去，难道老娘自己的钱还不能自己做主？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知道，老七不会去做那些不靠谱的事情，等他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这些不肖子孙，那双眼睛就盯着自己的那一点钱财，还不就是怕他们两个老不死的以后赖着他们。 李翠翠不耐烦看这些人，也不想再应付他们，干脆黑着一张脸，把这些想找事的人都给吓走了。 “说不定人家就不回来了，”刘柳小声的嘟囔着，甚至偷偷拽了拽自己相公的衣角，“他们要是就这么跑了，咱们会不会受牵连。” 古元水心里也不得劲，“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娘把钱都给了，只能看那小子有没有良心，会不会害了咱们一家子？” “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刘柳平平的往四周张望，“要不咱们带着孩子先躲一躲吧，万一真的受到牵连，咱们看能不能先避开？” 古元水有些意动，拽着刘柳悄悄的回到自己放行囊了地方，趁着大家没注意，抱着孩子尽量的往角落里挤。 其他几个妯娌也动了心思，不过最后都被她们的男人压了下去，可这一双双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瞟着城门。 直到那熟悉的两个身影出现在城门口，所有古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连一只黑着一张脸的李翠翠，嘴角也微微往上翘。 “你这死老头子，我都说了，我的儿子不会做那些丧良心的事情，看看这不是出来了。” “用两百文进城转一圈，也就你那么心大，我看他到时候拿什么来还你。”古大石叹了口气，觉得这老婆子越来越不靠谱，想着要不要把她手上剩余的钱抓在自己手上。 “那你就等着看，”李翠翠满脸的自信，就那稀罕物自己都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也难为金氏能隐瞒这么久。 “诶，老头子，你还记不记得金婆子当时是怎么到咱们村来的？” “哪个金婆子？”古大石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能哪一个，金氏的祖母，我记得她好像不是咱们村里的吧？” 古大石挠着背，半天才回想起来，“他们一家是几十年前搬过来的，也就在咱们成亲之前，那时候金家可是一家三口，买了上一任村长的老房子，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只可惜那一家子命不好，儿子儿媳妇都病病歪歪的，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才得金氏这么一个闺女。” 如果不是那两个人的身体把家里拖垮，金婆婆也不会以那样的条件来嫁孙女。 “咱们村有没有人知道他们以前是干什么的？”李翠翠压低嗓门，神秘兮兮的问道。 “我好像听到我爹娘说过，他们以前就是货郎，走街串巷的那一种，只可惜到了金兄弟这一代，身体不好，不好再做货郎，这才在当家了离世搬到咱们村里的。” 古大石有些好奇的看着李翠翠，“怎么突然间对这些好奇？我记得以前也跟你说过，你忘了吗？” 李翠翠当然没有忘，这些在孩子成家之前，大家都已经摆在面上，只不过是想探听得更清楚一些。 “货郎啊？这也就说得过去了。”李翠翠没在搭理自己的老伴，也替儿子拿出来的东西找到了来路。 “娘，我们回来了。”古文恒觉得自己对李翠翠的称呼是越来越顺口，这一声婉转轻快的娘，却吓得李翠翠直搓自己的胳膊。 17.众生相 李翠翠两眼发光，看着他们背后的大背篓，这可是进城之前没有的。 “这是成了？” 古文恒满脸高兴，“成了，终于不用再挨饿了。” 李翠翠一掌拍在他的背上，“瞎嚷嚷什么？你还嫌不够显眼。” 老太太边说，还边看了看四周，发现已经有很多人都在探头探脑，几个儿子儿媳妇也都在朝这边过来。 她干脆也不问，直接把手掌往古文恒面前一摊，把声音抬得高高的，“既然去当铺当了东西，赶紧把借过去的铜板还给我，没看到你几个哥哥嫂子都盯着呢。” “哟，不知道咱们老七去当了什么？不会是还没有捂热的童生公文吧？”王彩月捂着嘴夸张的笑着，就老七两口子那穷酸样，估计也就那一张纸值钱。 现在这两口子终于回来了，她也有心情嘲讽一番。 金芊芊掩嘴笑着，“二嫂，至少我相公多多少少也算有功名在身，就算是一纸公文，那也是很多人梦求不到的。” 看到对方那不服气的模样，金芊芊接着满是惋惜的叹口气，“唉，只可惜家有余财，某些人估计是盼不到了。” “你……” 王彩月才刚开头，就被王翠翠的声音打断了，“就你事多，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你就不能盼着家里人好一点。” 一个个，翅膀都长硬了，一点眼色也没有。 古文恒满心欢喜，回味着金芊芊对自己的称呼，丫头这是承认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听听，“相公”这两个字叫的多么的动听。 “你倒是快一点，把老娘的钱给还了。”李翠翠不明白好好的儿子怎么突然笑得这么猥琐，但这不妨碍她伸手要钱。 古文恒心情好，也不在意她在这里破坏气氛，还是大气的拿出两块银角飞快的塞到她手里，“我说了会加倍还，这些就当作儿子的孝心。” 说完还不忘了找老太太眨眨眼，吓得李翠翠都不敢把手松开，背过身偷偷的瞄了一眼，这才瞪大眼睛，回头看着儿子，想要再确定一下。 古文恒很配合的点点头，“您老安心收着，你儿子饿不着，也不会让你饿着。” 古家其他人都很好奇这母子俩打什么哑迷，刚刚老七给的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比较精明的其他几个都暗暗的交换眼神，老七给老太太的肯定不是铜板。 古元水直接盯着古文恒背过来的背篓，“老七，你这进城一趟扛的是啥？你小子发财了，可别忘了几兄弟。” 古文恒，“看三哥说的，咱们现在哪一个人不都是一样自身难保，要不我也不会这么多天勒紧裤腰带，不敢上前求助几个哥哥们。 这不是被逼到了绝路，才咬咬牙去当了金氏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本以为可以多换些银钱伴身，谁知除了还给之前找娘借的，也就多了这么一背箩粮食。 几个哥哥嫂嫂要是看得上，那就一人舀一碗回去，也算是我这做弟弟的一番心意。” 金芊芊暗暗的朝他竖起拇指，看这话说的多漂亮，把跟老太太借钱的事情掰扯清楚，损了其他几位兄弟，又哭了穷。 古元金作为老大，也是家里存粮最多的，之前没对老七伸出援手，现在更不可能，也没那个脸面从他这里捞东西。 他带头摇了摇手，“我们只是担心你，既然换了粮食回来，那就以后节约一点，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知道了，”古文恒看其他人还为在这里不肯走，干脆把背篓掀开，用麻布袋装着的米糠展现在大家面前。 “这东西现在可是死贵了，以前那黄米都及不上它现在的价格，我这也是咬咬牙换回来的，哥几个要是看得上眼，那就每人带点回去，多多少少算是我们的心意。” 古元金他们也早就之前进城那边的人得到了消息，这越往后走，能够买到的粮食越来越少。 只可惜现在城门已经封闭，明天整个队伍又急着赶路，要不这些人都想都给自己留点后路。 像这样还能允许让难民进城的地方越来越少，这也让很多人现在都后悔万分，都想着找带队的里长说说情，看能不能在这里多呆上一天。 其他几个嫂子看到米糠，眼里闪过嘲讽，就连洪大丫都不赞成，了把金芊芊拉到一旁，“你们两口子也真傻，干什么非得两个人进去？进城交了钱，都足够再买些粮食，再撑上一些时间。” 大家都不看好这一袋米糠，就算是和野菜拌到一起，也支撑不了多久。 古元火心里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老七，你们到底带了些什么东西？手上是不是宽裕了很多？” 所有人的注意一下子被拉回来了，都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笔账，看到老太太现在还在那里傻乐，都能猜到这一次她肯定占了大便宜。 还有老七媳妇手里还抱着一个眼生的布包裹，也不知道里面还放着些啥。 “是啊！七弟妹，这里面装的是啥？看你这么一直宝贝着，也让嫂子开开眼呗！”夫唱妇随，李小花双眼也紧紧盯着金芊芊，老七真的发财了，看着这包里鼓鼓囊囊的，里面的东西肯定不少。 金芊芊一脸娇羞的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嫂子，“这不是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相公心疼我，给我买了两套粗麻衣。” “啥子？你们除了买糠，就买衣服了？”李小花深呼一口气，“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这得多糟践钱，这每一文都得用在刀刃上，哪像你这么败家的。” 金芊芊用手指着古文恒，“这都是相公的主意，我也拗不过他呀。” 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朝代，两人也都商量好了，古文恒就是他们两人的背锅侠，好事坏事全部往他身上推就完事了。 “你呀，你呀，”回过神的李翠翠也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可是你嫁妆换来的东西，本来就应该你做主，老七一个大老爷们，又没有当家的习惯，你怎么能都由着他呢？ 这以后的日子还长，就他这么大手大脚，你那点嫁妆早晚被挥霍完。” 18.当多少？ 李翠翠说完这话，还特意看了其他几位儿媳妇，“你们也别觉得娘在这里偏心，你们的嫁妆也都是你们说的算，看看这些东西，都是金氏用嫁妆换来的，你们不会想对着你们弟媳妇的嫁妆伸手吧！” “……” 大家同时在心里都起了疑，没听说过金氏进门的时候有带贵重的嫁妆，当时她家不是穷的响当当的吗？ “这是人祖母给她留了退路，现在到了最困难的时候，要不人家也不会舍得。”李翠翠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但是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明白，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 “七弟妹，不知道你祖上给你留了什么样的宝物，也不知道先给大家开开眼，省得我们总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王彩月语气还带着试探。 古文恒说话可不客气，“看看二嫂说了啥？我记得当时你嫁进来，那嫁妆箱子还加了把锁，那时候我们想开开眼，二嫂子都没给我们这个机会。” “……”王彩月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毕竟这都是她当年做过的事情。 看到王彩月不顶用，刘柳却好奇的抚着金芊芊怀里的包裹，“七弟妹呀，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在逃难，你这穿起新的衣裳，是不是太显眼了？ 四嫂别的什么也没有，旧衣裳还是有几件的，咱们俩的身量也差不多，要不咱们换换？” 说到这，还捂着嘴笑了起来，“当然，嫂子也不占你便宜，我拿两件旧衣裳换你一件新的，这样你换洗的也有了。”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金芊芊突然想起这句话，尤其看到其他几个嫂子还很赞同的样子，她直接被气笑的。 “那还得多谢谢四嫂。” “唉，都是一家人，我自然不会跟你计较。”说着就要动手接过金芊芊手中的包裹。 古文恒伸手一拉，金芊芊避到他的身后，“这就不麻烦四嫂，我们也是买的粗麻衣，选的也是灰色的，就算是跟大家站在一起，也不显眼。 我记得四嫂有几身衣服是缎面，可不敢占你的便宜。” “……”刘柳心里暗骂着，这两口子也真敢想，就算是自己的旧衣裳，也不会用缎面的那几套来换，那些可是自己娘家好不容易淘换来，给自己的嫁妆。 看着在前面打头阵的几个人都没讨到好，其他人也多歇了心思，但他们对金芊芊拿出来的嫁妆更是好奇。 等到所有人都散开了，古文恒和金芊芊才带着自己的行囊，在离古大石他们不远处清理起来。 “看来咱们以后的日子估计要精彩了。”金芊芊摇摇头，以前一个人孤独惯了，现在硬塞给这么多家人，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不怕，”古文恒现在却无比庆幸，“都是一些分家的兄弟，咱们只要对两位老人上点心，算是替原身尽到孝道，其他的也管不到咱们头上。” 紧接着，他还怕金芊芊在以后跟这些人相处中吃亏，又给她普及了现在的律法。 历朝历代都是以孝治天下，只要把上面的老人哄好，那其他的都不算是事。 “老七，你给我过来一下。”李翠翠看着小两口又紧挨在一起，默默的在心里摇摇头，估计老七又在哄他媳妇了，以前也没看出他们的感情有那么好，这转变的还真快。 “那东西当了多少？”这问题都快把李翠翠给憋坏，总算是问出来了。 古文恒早就料到了，学着之前掌柜的手势，直接摊开手掌。 “五两？” 古文恒摇摇头。 “五百文？”李翠翠说完就自己摇头，刚刚老七塞给自己的可是两个银角，那这么说也得二两。 “五十。”古文恒按着掌柜之前给的数额，可就算这样，都把李翠翠吓得捂紧自己的嘴巴。 “真的那么多？” “就这个地方太小，要不价格上肯定还可以翻上几番。只可惜我们两个都已经到了绝境，要不我真想再等到下一个大一点的城府再去兑现。”古文恒一脸可惜。 李翠翠好一会才回过神，“这已经不得了了，也幸好这地方不大，要是真到了府城，那里的贵人多，这东西还不一定保得住。 不过你小子也不能那么显摆，已经有几个人过来打探，问我知不知道你们到里面去卖的是什么东西？” 古文恒早就料到了，“那你跟他们说，我去当了就是一面镜子，他们要是好奇自己的当铺里去找掌柜的。” 李翠翠莫名的看着古文恒，“我怎么觉得你这段时间越来越古怪了？” “有吗？”古文恒看着不远处的兄嫂，“这一路，我总算是明白，求人不如求己，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一定会伸出手。” 李翠翠哑然，“……” 古文恒转头一脸正色的看着李翠翠，“娘，我告诉你这一些，是因为你是我亲娘，还希望你帮我隐瞒一二，我不想以后弄得大家不欢而散。” 李翠翠满脸复杂的看着古文恒，她算是听出来了，这老七对他的兄弟们都有意见，如果不是之前自己给的那几个野菜团，现在他也不会对自己推心置腹。 叹了口气，“算了，我也管不了，反正你们都分了家，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娘还是想告诉你，你们是一辈子的兄弟，能帮扶一把，还是要帮一把。” 对几个儿子，她真的做到了不偏不移，可却没办法控制他们的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古文恒和金芊芊一路上都是坠在队伍后面，遮遮掩掩地补充着自己的身体。 现在他们不说恢复到以前的正常状态，可脸色也一天好过一天，只是有泥垢的遮掩，看起来并不明显。 最让他们不安的，路上遇到了逃难队伍越来越多，冲突也越来越常见。 有时候为了争夺一点水源，不止要跟当地的人理论，还有可能跟同样的难民动武。 这一天，眼看着水又要告急，队伍在休息的时候，又得安排人出去寻找水源。 古文恒正好轮到，他揣着金芊芊给他防身的匕首，手里还提着空间出品，佯装进城才买回来的砍刀。 19.古乐花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很多出来寻找水源的队伍，看到大家都双手空空，他们的心也拔凉拔凉的。 带队的古明春问了很多人，最后挑一个没有人行走的小径，寄希望这边能有一条活路。 看着满山的枯草，其实大家心里都不抱着什么希望，已经连着几个月没有下雨，水源也越来越稀缺。 就算是被人找到，也很快会被一些势力掌控在手里，像他们这种难民，只能望而兴叹。 “这地方哪里像是有水源的？看看这土地都开裂了，这是老天不给咱们留活路。”总有人会提前唱衰，这不才走到一半，梁小君干脆直接瘫坐在地上。 古明春头也不回，反正这家伙也不是第一次闹事，“大家都走快一点，今天要是再找不到水，明天咱们队伍就有很多人要撑不下去，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家里的老人孩子想想。” 原本还有些被梁小君带偏的人，很快又坚定了眼神，这不只是自己要活命，身后还有一大家子。 古文恒却挑眉看着前面的古明春，有些明白为什么里长次次都让他带头出来，这三言两语，就可以达到他要的目的。 至于地上的梁小君，大家都小心的绕开他，走不走都由他自己说的算，可要是找到水源，跟他的关系可就不大了。 古文恒看这么多人都在走一条直线，这样不止浪费大家的体力，找到水源的几率也很小。 最后还是没忍住，“明春哥，咱们要不要分散来找？” 古明春回头看了他一眼，“要是找到了水，怎么通知其他人？” 来回奔跑，说不定才刚刚找到的水源，又会被别人劫走。 古文恒抿着嘴，“要不咱们分散开一点，这样子范围也大一些。” 芊芊的空间里还备有无人机，可这些多只能是空谈。 古明春这次没有反对，把搜寻的地方一下子扩大了几倍。 ＆ 金芊芊静静地靠在树底下，心里也在纠结，自己空间里储存了那么多桶装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家忍饥受渴，那种感受让她觉得很揪心。 就连一向被五哥，五嫂呵护的古乐顺这时候也焉哒哒，嘴唇都有泛白开裂了。 金芊芊实在是不忍，朝着古乐顺招了招手。 原本还垂头丧气的古乐顺立刻来了精神，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 “跟七婶坐在一起。”金芊芊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等到他坐下来，又偷偷的往他手里塞了几个奶酪片。 “七婶，我能把这留给我娘吗？”古乐顺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 金芊芊愣了一下，就笑着说道，“婶婶给你的，就交给你来安排。不过婶婶手里这东西也不多了，要是再让其他人知道，婶婶可拿不出来了。” “嗯，我只告诉我娘。”古乐顺懂事的点点头，“就连我爹都不告诉。” 金芊芊摸摸他的脑袋，把自己的竹筒揭开递到他面前，“婶婶，这里还有一些水，你喝几口。” 这一次，古乐顺没敢伸手接，“婶婶，我不渴，你们要赶路，比我们更需要。” 听孩子懂事的话语，金芊芊双眼都泛红了，这该死的朝代，这该死的天气，真是不给这些普通人留活路。 “没事，等一下你七叔他们就会找水回来，咱们也得把这竹筒的水喝完，到时候才能打更多的水。” 谁知小家伙却还是很有原则，说什么也不碰金芊芊递到面前的竹筒。 “七婶婶，我渴，能给我喝一口吗？”作为古家唯一的女孩，古乐花咬着手指，双眼紧紧的盯着她手里的竹筒。 金芊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孩子可是从来不往自己跟前凑，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古乐花满脸不耐烦，“快点，我渴了。” 这态度？金芊芊把竹筒塞子又重新塞回去，抱在自己的怀里，“你渴了就去找你爹娘，你七婶婶的水也不多，可帮不了你。” “你骗人，那你为什么要给他？我都看到了。” 金芊芊倔脾气也上来了，这一路走过来，古乐花一直都不搭理他们两口子，有时候甚至从她眼里看到了不屑。 “那我也口渴了，把你们家的水给我喝几口。”本来不想跟孩子计较，可听听，她这是什么口气？ “我们家的水都快喝光了，你刚刚不是很大方吗？反正你也不喝，把水给我们怎么了？” “不怎么的，你去问问别人，看他们会不会把自己节约下来的水给你？”金芊芊摇了摇头，朝着一直在那边看热闹的刘柳喊到，“四嫂，你家闺女都到处要水喝，你也不管管。” “她一个小孩子能喝你多少？你这个做长辈的，就不能疼爱疼爱你侄女吗？” 金芊芊呵了一声，“四嫂，要是每个做长辈的都要关爱晚辈，那不是给长辈不留活路，你这种歪风邪气，可不能教坏了孩子。” 戴高帽子？来呀，看看谁技高一筹。 刘柳立刻感受到一些不赞同的眼神，心里顿时一戈登，金氏真够歹毒的，这是想坏了自家闺女的名声。 她咬着牙嘘笑着，“看你说的，这孩子也不过是想跟你亲香一下，哪有那么多坏心眼，你要是不舍得给点水就算了，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金芊芊，“唉，四嫂你也知道这一路大家都很艰难，要不是为了争一条命，大家也不会背井离乡。 咱们整个队伍已经两天没找到水源了，这竹筒里可是我跟相公的活命机会，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 再说看咱家的小花也还那么水灵灵的，应该还没缺水缺到需要我这婶娘救助的地步。 听着刚刚四嫂的口气，应该是不缺水吧，能不能大方一点，对我们支援一些。” “我们家的水凭什么要给你？”刘柳还没来得及开口，古乐花站在那里叉着腰直接顶了金芊芊，“还有谁要你救助了？不过看你在那里穷大方，要把水给这个兔崽子喝，我同样是你的晚辈，喝几口怎么了？” 刘柳知道这下子要糟，“花，说什么了？你这是渴晕了，开始说胡话了。” 20.赶夜路 金芊芊在心里都替古乐花鼓起掌，好大的脸面啊。 “她七婶，别跟孩子计较，”刘柳这下也坐不住，赶紧走过来把孩子往回拉。 “我这计较啥呢？”金芊芊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要是再敢说一句，这孩子还不得把我吃了，你看看她的眼神，我这得多招人恨？” 顺着金芊芊提示，大家都发现古乐花那双眼睛正凶狠的盯着金芊芊，仿佛对面站的是她的生死仇人。 原本只是看好戏的人，心里都是一惊，心里对古乐花都竖起的提防。 刘柳赶紧把人拉回去，“你这臭丫头，什么好的坏的都往外凸撸，不知道女人的名声很重要，你以后还想不想找个好婆家了？” 古乐花瘪着嘴，“我一下子没忍住，好几次我都看到他们偷偷给乐顺塞东西，凭什么就不给我们。” 刘柳点了点她的额头，“那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杠上，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就凭这一身份就可以把你压的死死的。 不过他们这段时间也很邪门，就那么一些糠加草头，都能把人吃到长肉，我看他们这夫妻俩私底下肯定还藏着什么好东西。 你也先别着急，下次再看到他们给那小崽子东西，你让我跟你爹来处理。” 古乐花也觉得刚刚有些难堪，点头同意。 ＆ 看到垂头丧气回来的古文恒，金芊芊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看来今天找水又不顺利。 “还是没找到？” 古文恒点点头，这附近都找遍了，就连一点温润的土地都没有。 就算是金芊芊这时候把空间的桶装水倒出来，都不够这干枯的土地吸收。 “那现在怎么办？”金芊芊紧张的握着拳头，“要不……” 古文恒立刻用眼神制止她往下说，“咱们之前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是想要把水放出来，也没有地方来存放。” “那咱们就把桶跟水一起放出来，大不了咱们做得隐蔽一些。”金芊芊这些天心里饱受折磨，每天总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倒地不起，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古文恒咬牙，“再等等，如果明天晚上还没有找到，再来想办法。” 计划赶不上变化，大家才坐下来休息没多久，就有人过来通知大家要连夜赶路。 夜晚虽然光线不好，却减少了阳光的照射，这样大家能多节约几口水。 白天光线好，找到水源的几率也大很多。 这一上路，大家才发现，官道边上沿路都是倒在那里休息的难民，这些人在他们经过的时候，都直溜溜的盯着他们。 不说那些孩子被吓得都缩在大人的中间，就连金芊芊都紧张的抓着古文恒。 古文恒身体紧绷着，以前读书的时候虽然也有健过身，不代表他能打。 这一次，两人不敢再坠在队伍后面，尽量跟着前面的家人，还不忘抓着砍刀威慑对方。 “别紧张，你越怕，这些人就会生出想法。”古文恒心里有些虚，面上却不显半分。 “这人的眼光太恐怖了，”金芊芊低垂着脑袋，还不忘了自嘲，“你说当时怎么没去练练散打之类的，什么周期理论，资产定价，凭这些以后怎么养活自己？” “也别那么悲观，”古文恒指着旁边的一簇簇火光，“之前咱们听说要赶夜路的时候，也觉得黑灯瞎火的不好走，看看现在，这不是出现了意外之喜。” 金芊芊心里更不是滋味，以前只是整个队伍埋头赶路，真的不知道在他们的前面还有这么多人。 那后面呢？是不是也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先看看吧！总不可能这一片大陆到处都干旱，只要找到一个比较缓解，没那么干的地方，咱们就停留下来。”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金芊芊可没那么容易被安慰到，“大部分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可这也得当地人愿意接收。 我现在倒是担心，要是这边的朝廷出手，会不会让大家重回原籍？” 如果真的这样，那才是大家的噩梦。 古文恒抬起头盯着远方，“走一步看一步，总能想到办法的。” ＆ 走在他们前面的古大平突然停了，原来作为带队的里长古三布感受到周边的恶意，就下令原地规整一下队伍。 他们以前这样按家庭来区分，肯定是不行的，就老老小小，要是真有点什么事，根本就看顾不过来。 规整以后，老人，孩子，还有女人都带着东西走在中间，所有青壮年全部都围在外围。 金芊芊背着那半背篓糠跟洪大丫母子走在一起。 古文恒和古元土一左一右护着。 家里男劳力多了还分散一些到队伍前后，这样总算震慑住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金芊芊看到坐在背篓里对她挤眉弄眼的小乐顺，忍不住朝他眨了眨眼，又做了几个鬼脸，把小家伙逗得乐乐的笑着。 “七弟妹，谢谢你啊！”洪大丫抹掉额头上的汗，侧头跟金芊芊笑着说道。 金芊芊，“我只不过是逗孩子开心一下，有什么可谢的。 不过小乐顺还真是讨人喜欢，我都有些羡慕他的无忧无虑了。” 洪大丫明白金芊芊他们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去戳穿他们私底下给孩子塞东西这回事，“如果没有这该死的天灾，我们家乐顺也不用遭这些罪。 也不知道走到下一个府城，情况会不会好转一些？” 金芊芊，“五嫂，会好起来的。” “希望吧！”洪大丫整理一下肩膀上的背带，不再开口说话了，这才短短的几句话，她都感觉自己的嗓子在冒烟。 没有找到水源，整个队伍的气氛都是很压抑的，在一路上，除了喘息声和脚步声，没有人开口说一个字。 “前面有一道水洼，不过已经被人把守住了，如果需要水，那就要花钱。”走到天微微亮，前面探路了人带回来一个让大家既欣喜又忧虑的消息。 “什么？水也要钱了？” “这还给不给人活路？” “没钱怎么办？难道看着这么多人渴死吧？” 所有人都不能接受，以前不过是路边的水洼，现在也变得这么珍贵。 21.求上门 带队的里长古三布手中的木棍抖了抖旁边的石头，等到大家安静下来，才放出一个更坏的消息。 “这个水洼已经是方圆十里最后的水源，如果错过了，那只能到前面的府城，据说那里每天会从城里运出一些水，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排队领的到。 现在就让你们各自做决定，要不要购买水，也由你们说了算。” “古里长，他们那水是怎么卖？？”刘大田几个孩子都还没成家，手里还是有些积蓄，在这艰难的时刻，他心里也有了取舍。 “两文钱一碗，具体那碗有多大，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古三布回头看了看前方，“其他几个村现在也正在商量，咱们还是得快一点做决定，要不咱们这么多人，就一个小水洼，估计到后面也不剩啥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些婆娘已经开始哭天喊地起来，“这又不是他们家的水井，他们凭什么收大家伙的钱。” “青天大老爷，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我没钱呀，难道我就要渴死到这里吗？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呆在村里至少不用客死他乡。” “……” “都安静下来，”古书林担忧的看着一脸忧心的古三布，现在这些人又吵吵闹闹的，他也有些不耐烦了。 “现在又不是非要你们去买，你们要是不愿意，那就再撑上一天，等走到府城就可以去领免费的。 再说那水又不是我们把着，你们在这里哭闹有什么意义？等把泪水哭干了，等一下再多喝两口水吗？” 哭声嘎然而止，显然是哭闹费水这话提醒了他们，场面总算控制住了。 “我现在说了这话，你们可听可不听，”古三布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这才继续，“我不管你们竹筒里面还有没有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每人多多少少买上一些，谁也不知道前面等待咱们的是什么，可咱们得做好准备，做最坏的准备。” “可是这太贵了，”水还得算钱，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古三布摇了摇头，扶着儿子的手，转身就往前面走，反正事情都已经说这么白了，剩下的就该由他们自己去做决定。 “书林，等一下带你弟弟去买几碗水回来，不管怎么样，身外之物总是比不上命重要。” “知道了，爹。” “……” ＆ “我们怎么办？也去买吗？”金芊芊到家家户户都凑到一起商量，也随口问了一句。 “买，”古文恒借机偷偷捏一下金芊芊的手心，养了几天，手掌总算带了一点肉。 “是得去买上一些，我还真没想过，这水居然用碗来计价，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发灾难钱的。”金芊芊有些不自在的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抓得更紧。 借着袍服的遮掩，古文恒甚至更过分的在她手心里画着圈，“这不是很正常？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如果这干旱还不缓解，估计往后的路更难走。” “你都是嫁出去的女，怎么还回来算计娘家？”李小花突如其来的叫骂声，立刻吸引了大家。 金芊芊也看着这一路同行，却很少打招呼的六姐古元风。 嫁到隔壁村的古元风他们的队伍比较靠前，偶尔休息的时候会过来看看李翠翠和古大石，大家也只是打个照面，真的没有其他交流。 可是这双眼泛红，欲语还说是什么鬼，金芊芊只觉得有大戏要即将开演。 “阿凤啊，你什么也别说了，娘帮不了你什么，你还是回去再想想办法吧！”李翠翠一脸的苦笑，“当年你嫁出去，我都是按照你几个兄弟的标准给了你陪嫁，难道你还不清楚爹娘的家底吗？” 说到这，李翠翠手都有些颤抖了，没想到第一个陷入困境的，会是这个以为日子过得很好的闺女。 几个兄弟安家还得搭房子，准备家当。 而她却是银锭铜板结结实实的落入口袋，谁缺银钱也不可能是她呀？ 古元风抱紧怀里的闺女，一脸悲切的看着李翠翠，“娘，你就再帮我这一次。 我知道小弟还没有成亲，你手上给他准备的钱还没有动，你就先把那借给我，以后我一定会还的。” 古元雷紧张的握紧拳头，双眼却牢牢的看着古大石夫妇。 “看妹妹这话说的，就算是老八现在还没用到那一笔钱，也不是你能打的主意。 现在家家户户哪里不难？你一个嫁出去的小姑子，难道也不替你娘家兄弟想想？”谢如意一副长嫂的口吻，还不忘了留心观察李翠翠的表情。 “大嫂，我怎么就不替娘家兄弟想了？这不是小弟还没有成亲，我就先借用一下，又不是说以后不还。”古元风一脸的委屈，“而且你们家家户户的日子比我不知道要好过多少，现在看到我遭难，你们拉把我一把总成吧！” 王彩月刚要开口，没想到古元风又把矛头对着他们几个，“如果你们心疼小弟，要不你们每人借我一点，等我熬过了这个难关，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之前家里给你准备的陪嫁呢？”古元金双眼紧盯着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何土平，“这才几年功夫，就被你全毁了？” 何土平，“……” 古元风，“……” “你们两个人不做声是什么意思？姓何的，你现在告诉我，我妹妹的嫁妆都到哪里去了？”古元火把矛头直指何土平。 “对呀，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你们问古氏，我没动过她的东西。”何土平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去还是被古文恒捕捉到了。 “阿风，你来说。”古元金不给他们逃避的机会，开始点名。 “我也不知道怎么用着，用着就没了，我自己又没有买过一点东西，”古元风也觉得很委屈。 “那你用什么了？”李翠翠捂着胸口，她可没有薄待这个闺女，还私底下塞了一些给她防身。 “婆婆过生日的时候给她做了衣服，大嫂娘家办喜事也跟着随了礼，小侄子出生，我给他打了一个银片子，……” 22.古元风 众人越听脸越黑，难怪何土平敢说这钱没用到他身上，合着用到他家里人身上就不算了。 “这何家人还真是好算计，大家都是一些种地的老农，哪那么多穷讲究，这大大小小的庆生得有好几场吧？也不知道我这傻姐姐，庆生的时候都收到一些什么礼？”古文恒看大家都没回过神，好心的帮他们挑破。 “这都是一家人，凭着大家的自愿。”何土平诺诺的说到。 “这区别还真大，这是可着一只羊来薅毛，现在把自己媳妇给薅空了，把主意打上了整个古家。”王彩月叉着腰，嘴里却不停嘲讽着，“你们何家那么大一家子，居然混的这么差，连买水的钱都得开口求人了？ 不至于吧？我记得亲家大哥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怎么还算记着弟媳妇的嫁妆？” “二嫂，你说错了，”李小花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古元风，“这货郎哪有做赔本买卖的，没听听咱们小妹刚刚可是说了，她那是随份子的。 可把我给逗死了，咱们家几次办喜事，也没看到他们何家人跟着过来随份子，原来是有讲究的，这是只进不出啊！”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这都是古氏自愿的。”何土平面落难看，心里对古元风涌起不满，之前都说了，让她一个人回来，硬拉着自己过来受这种罪。 “你们回去吧！我帮不了你们。”李翠翠有些失望的看着古元风，以前还算机灵的闺女，现在怎么变成这么木讷了？ 古元风突然看到金芊芊，抱着孩子直奔她而来，“金氏，你不是当了你的嫁妆，那你手上肯定有多余的，你先借我一些。” 金芊芊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是吃瓜群众吗，怎么还有她的戏份？ “我可是你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古元风来之前就打定了主意，要是老太太这里借不到，也只能从金芊芊这边下手。 至于其他几个嫂子，她从没抱过希望。 之前那么多的反对声，在她面对金芊芊开口的时候，这些人都沉默了起来。 古文恒一眼就看出金芊芊又开始天马行空，直接把人护在身后，“六姐，我们也帮不上你什么，你看看之前在前一个县城，我们连黄米都不舍得买，扛着一袋米糠撑到现在。” 说到这，还把自己腰上的竹筒翻过来，“你看看我们这是一滴水都倒不出来，你们需要活着，难道我跟你弟妹就不需要吗？ 你在这里求我们，还不如回去求求姐夫家的大哥，这一路上，他可没少赚，大家缺点少点啥，都能从他那里换到。” “我大哥日子也不好过。”古元风还没有开口，何土平却急了。 “他日子再不好过，总比我们这些人强上很多。我们并不欠你们什么，还请你们回到你们自己的队伍。” 古文恒脸色一整，自小家族养出来的气质就凸显出来了，浑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本想再次反驳的何土平不敢再吐一个字。 以前温和的小舅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有气势了？ 金芊芊从他的这副神态，仿佛又看到了以前意气风发的学长，这一身褴褛，也不能遮掩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张扬，高贵与优雅。 原本在一旁看戏的古家人和村里的族人，也收敛自己的表情，别扭的把头扭到一边。 金芊芊嘴角上扬，心里满满的骄傲感。 可她这得瑟的模样，在古元风眼里，却只觉得金芊芊是在嘲讽他们。 她一手抱着孩子，快走几步，扬起巴掌直朝着金芊芊。 古文恒反应比她更是快上一步，带着金芊芊让她当场扑了个空，因为惯性的原因，手中的孩子也被她甩飞出去。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惊呼起来，还是古家大孙子古乐天眼疾手快，把人捞在手里。 “小草？”古元风等到站稳身子，才开始找自己的闺女。 何春草被吓到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哇哇大哭起来。 听到女儿的哭声，古元风一把从古乐天手上把人直接抢抱回去。 “你个小*货，居然还敢躲？……”古元风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指着金芊芊开始破口大骂。 听到这难听刺耳的叫骂声，古文恒只觉得火气上涌，转头叮嘱金芊芊，“你站远一点。” 金芊芊还没明白过来，只见古文恒直接朝在一旁看热闹的何土平冲过去，挥起拳头，朝朝朝着他的脸就是一顿胖揍。 “你在干嘛？”古元风总算是反应过来，可是毫无准备的何土平早就已经被揍趴在地上。 “一个吃软饭的男人，媳妇孩子都养不活，你还算是个男人吗？”古文恒每打一拳都要骂上一句，“真当我们古家人好欺负的，好好的一个闺女嫁给你，又给了一大笔嫁妆，这才几年时间，居然又上娘家来求助。 人前教子，人后教妻，你看我好好的一个姐姐都被你教成了泼妇，看看你们家都是什么家教？ 今天敢找我媳妇的麻烦，那下一次是不是还要把几个嫂子都得罪遍？ 女人的嫁妆是娘家给她们的依靠，也是她们的脸面，你们一家子算计我姐，现在又想来算计我们家几兄弟，真真打得好算盘。” 本来事不关己的古家兄弟和女人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何家人说不定还真是这样的打算。 如果这次老七他们两口子妥协了，下一次这人是不是更有借口找上门？ 古元风看到何土平倒地不起，赶紧把孩子放在地上，整个人就有去拉扯古文恒。 金芊芊这次也不客气，一把把人给揪住，嘴里却喊着，“六姐，我知道你对姐夫很失望，可是你不能去踹他呀，他可是你相公。” 至于以后他们两口子会不会闹意见？金芊芊表示并不想知道，在古元风准备朝自己动手，有破口大骂的时候，这一家子就被他们划到了对立面。 洪大丫也赶紧把乐顺直接塞到古元土怀里，“六妹呀，可不能冲动哦，虽然妹夫对家里的长辈说话不客气，你也不能上手，咱们到旁边冷静冷静。” 古元风现在哪里听得进别人在说什么，“你们放手，别拦着我。” 23.一致对外 已经看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的何土平心里已经很是恼怒，这古家人都是些什么疯子，一言不合就开揍，真是疯了。 “行了，老七。”古大石心里也看不上这女婿，可也怕自己儿子担上事，“让他们走吧。” “爹，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古文恒虽然停手了，双眼却冷冷盯着何土平，“我姐在他们家吃那么大的亏，当年带进去的嫁妆居然连一碗水都买不起，这事他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一个拱火，另一个居然想动手，古文恒自然不会再客气。 其他兄弟不想破这一家人贴上，至于古大嫂她们，早在这小姑子动口动手之后，大家已经默默的站在同一阵线上。 古元金几兄弟都同时站了出来，“是该去问问这何家人，那时候六妹嫁进去的时候，怎么的也有十多两嫁妆，现在却两文钱都拿不出，这可说不过去。” “我都说了，她是自己用完了，我们家可没从她手里拿过一文钱。” 谢如意拍着手掌，“这说法还真是好，不过妹夫，我就弄不明白，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我小姑子的银子不也是你口袋的东西，你还真是大方。” 何土平，“都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这下子连李翠翠都忍不住了，也冲上去踹了一脚，“当时还说你孝顺，人品肯定差不了，要知道你这么愚孝，老娘才不会把闺女许给你。 还有你这不省心的，这些年却一点也没透露出来，现在倒好，日子过不下去了，到时跑到娘家来耍横，我当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至于打女婿这回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自己家这么多儿子，孙子，难道还怕他们何家两兄弟？ 古元风一挣脱，就扑过去，要把何土平扶起来，谁知道手上没个轻重，只听到何土平呜呜的喊着痛。 何土平才一站稳，就一把推开古元风，“滚，没用的……” “嗯？？”古文恒眼神一到，何土平立刻消声。 “你们几兄弟，把他们一家子带上，咱们去找何家人要个说法。”李翠翠说完还狠狠瞪了一眼古元风。 何土平心都颤抖了，这老岳母一开口，几个大舅哥还有那些人高马大的侄子立刻把他围拢起来。 古文恒跟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了回头交代一声，“你安心的在这里跟着几个嫂子，有她们在，别人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这顶高帽子让高家媳妇心里都愉贴了，谢如意挥挥手，“赶紧跟上去吧！咱们古家人就不是那受欺负的。” ＆ “他们应该不会打起来吧？”金芊芊看着阵仗有些大，心里难免有些担心。 “放心吧，打不起来的。”洪大丫简单收拾一下，整个人就挨着古乐顺躺下去，实在是太累了，“何家就兄弟两，在这种时候，就算是他们的族人，也不会为他们出头，再说这事本来就他们不占理。” “就是，这古家兄弟出去打架就没有输过，更何况这只是教训自己的姑爷。”王彩月丝毫不担心家里的男人会吃亏，反倒是愁眉苦脸的抱着已经空着了两个竹筒，这一来一回耽搁下去，可别排不上队买水。 “你进门晚，但是有些事大嫂也得跟你说一下，不管咱们家里怎么斗，或是咱们妯娌有什么意见，该一致对外的时候，谁都不能拉后腿。”谢如意端起长嫂的架子，对着金芊芊意味深长的说道。 金芊芊一脸乖巧的朝她笑了笑，“我都听我相公的。” 刘柳撇了撇嘴，“你也别那么天真，什么都听老七的，你之前卖嫁妆的银钱是不是也都交给了老七？” 金芊芊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放在相公那里安全一些。” 刘柳被梗住了，真不知道这金芊芊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转头朝古乐花吼道，“赶紧把地上的石头捡一捡，等一下你爹回来还要休息呢。这么大的姑娘，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金芊芊熬了一天一夜，早就不想搭理这些琐事，在离洪大丫不远的地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 “碗瑜，你也别跟你嫡姐较劲了，谁让你姨娘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娘家。”刘姨娘边说边抹眼泪。 肖婉瑜捏紧手中的绣帕，“都一样是爹的女儿，我凭什么就要处处低她一头？在外面端着一副大度容人的模样，私底下还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庶女。” 刘姨娘吓得赶紧要捂着肖婉瑜的嘴巴，“小祖宗，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夫人虽然不能把你跟大小姐一样对待，可也没亏待了咱们。 谁让你是从姨娘肚子里出来的，这都是注定好的。” “我才不管什么注定不注定，我只知道我也是爹的女儿，也是知府家的二小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想到之前从翟姐那里看到了镜子，肖婉瑜心里越是恼火。 “那镜子也不过是用来整理仪容，平时又有丫头伺候，看不看也无所谓。”刘姨娘都有些弄不明白，不过就是一个小玩意，这都已经计较了几天。 “你不懂，夫人自己都说过，这东西稀罕，她以前也没有见过。 而且田家所底下的当铺也就收到两面，肖诗瑜手里的就是其中的一个。 你是没见过，那镜子照出来的人像就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连根发丝颜色都没有区别，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让她得到？” 刘姨娘唯喏喏的开口，“这不是有两面镜子吗？要不你去找老爷开口说一说，这田家人肯定不敢不听老爷的。” 肖婉瑜的脸色更难看，“我怎么没去说过？爹根本就不肯开这个口，说什么另外一面镜子已经往上送了，再去要就是得罪人。” 当时才从嫡姐房间里出来，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亲爹那边去，可不管她怎么委屈，怎么哭诉，到最后肖云海都没有松口。 只是说让她以后要是新奇，可以多到姐姐那里去多走动一下，可以培养姐妹的感情，以后也好相互扶持。 24.何家人 肖婉瑜怎么也不肯相信田家人手里就只有两面镜子，肯定是想借着这一次机会，帮着嫡姐出气。 她伸手招来大丫头小菊，“你到外面去打听一下，我就不信整个府城就他们田家有，等到我得到了镜子，到时候看我那好嫡母她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小菊屈膝，“二小姐，要跟门房报备吗？” 像她们这种大丫头，要是出门除了跟门房报备，还可以给后门的婆子塞点好处，这样就不用惊动当家主母。 肖婉瑜从自己的钱匣子抓出一把铜板，直接塞到她的手心里，“不用报备了，如果问到了，到时候我再自己亲自去买。” 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挑个更好更大的，让那一对母女无话可说。 于小菊小心的把铜板放到自己的钱袋，“奴婢知道了。” ＆ 不说这边因为两面镜子起了一些风波，古文恒兄弟几个满脸的无语。 “你不要在这里跟我们装死，你个老乞婆，你没看看你大儿子，大儿媳妇吃的跟猪一样，把我女儿外孙女都快饿成了皮包骨。 以前听人家说过你看中老大，我们一直以为是想着让老大养老，平时就算吃点亏也没啥。 给你看看你这老乞婆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居然把二儿媳妇的嫁妆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掏空，现在还怂恿他们去搬空娘家，还真真是好算计。” 李翠翠叉着腰，指着躲在一起的何家三代火力全开。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她自己的嫁妆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们可没拿她一文。”古元风的婆婆何周氏躲在何土良身后，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何土平。 “我怎么看着你头上的发簪有些眼熟？”李翠翠眯着眼睛，把注意力转向何杨氏，接着夸张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哎呀，这不是我给我闺女带过来的陪嫁，当时晒嫁妆的时候，这整个疙瘩村可是好多人看到了，怎么到你这做大嫂的头上了？” 何杨氏赶紧用手遮掩住，“这是弟妹送给我的，不是我主动找她要的。” 古文恒一脸佩服的看着古元风，“六姐，还真是大方，几两银子的簪子说送就送，怎么我这做弟弟的成亲，铜板都没有见到一个，还真是应了那一句，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有娘家兄弟了。” “老七，你给我住嘴。”李翠翠喝住他，转头又看着何家人，“既然你们家都不分彼此，凭什么我这闺女却有区别对待？ 你看看你们都穿金戴银，而我这傻闺女却像个乞丐婆，现在给我们家一个说法，就是想欺负我们古家没人吗？” 古家男人同时向前逼近一步，让何家三代人更是挤成一团。 何土良求助周边的村民，可这些人一碰到他的眼神就闪躲开。 开玩笑，就他们的小胳膊小腿，跟这些壮汉要是真的拧起来，还要不要逃难了？都会直接交代在这里。 “你们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把不是你们的东西都还回来，你们要是觉得我闺女拿着不安全，我老太婆就帮她收着，等到她以后有了儿子，我保证一分不少的还回来。” “呵呵，这话也就你自己信，你问问你旁边几个儿子同不同意？”何周氏听到李翠翠的话，想都不想就直接反驳。 “那你就给他们两口子分家，反正这东西都现成的，两个儿子一分为二，让他们以后过自己的小日子。” “我不分家。”第一个跳起来反驳李翠翠的，居然是古元风，这简直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李翠翠一巴掌直接扇过去，“现在老娘正给你主持公道，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要是真的日子过得下去，就不用看着人家吃得肥圆滚，你还要回去剥削娘家兄弟才能继续活下去。 你让这边的乡亲长辈评评理，老娘这都是为了谁？” 古元风愤怒的指着古文恒，“你都能把钱借给老七，凭什么就不能借给我？ 再说我又不是不还，等以后我日子好过了，肯定不会欠着的。” 李翠翠失望的看着她，“你别什么事都跟你的兄弟比，他们可不欠你们的，老娘更不得欠你。 你出嫁，我可是按照儿子的分家份额给你准备嫁妆，而且只多不少。 我就不信离这么近，你不知道你七弟当时我给了几两银子，这些兄弟之中，我最亏欠的，反倒是你七弟，你凭什么处处跟他攀比？” 古元风被堵得哑口无言，就连跟着站在一起的其他几兄弟，都纷纷低下脑袋。 “跟我比可以，”古文恒一把扯过何土平，“也别说我这做小舅子的不懂人情往来，当时我六姐也算是分了家里的一份家产，你们既然要求公平对待，以后你们就按儿子的礼数，每个年节都给爹娘送礼，还有养老的份额，也跟着我们一起分摊。 对了，别忘了家里的小崽子，那可得跟我们姓古，这样你们就可以跟我们几兄弟坐下来谈公平，也可以从老人这里提要求，怎么样？” “那这不是入赘吗？”人群中，不知道哪一个人惊呼了一声。 古文恒一掌拍到何土平的肩膀上，“这可是我姐夫的意思，要不他怎么有脸让他媳妇到我们家去提要求呢？ 各位乡亲家里也是有儿有女的，你们觉得像他们这样，难道不是打了入赘的主意？” 何土平眼里闪过难堪，这小舅子真是句句戳他的心肺，一点颜面也不给。 古元风也感受到大家异样的眼神，心里却觉得这个七弟太过咄咄逼人，“老七，你别在这里曲解我跟你姐夫，这要不是家里实在太过艰难，我们也不用求到娘家去。” “这是日子艰难吗？”古元火一脚踹开何土良身边的货箱，里面满满当当的，一看就是之前才补货没多久。 “这箱子怎么也得小说几十两吧？我就弄不明白了，你们这是逃难呢？还是整家在这里做大家伙的生意？ 就这样的家当，你们又没分家，日子是怎么过不下去的？” 既然不要脸面，那就给他们撕扯开，要不还以为古家人仗势欺人呢？ 25.吃亏?占便宜? 何土良迅速的把箱子掩盖住，这些可是他大半家当，“看亲家哥哥说的，我们带的这些都是以前的存货，这一路上这么辛苦扛着，也是顺便方便一下大家。” “扛着？”古元雷抬手指着在一边吃干草的老黄牛，“那这牛难道是摆设？这么大的队伍，就这么几家有牛拉车，这说明你们家的日子没有过得那么艰难。 就这样，两文买水的钱你们都不舍得掏，还让我姐回去打我爹娘的主意，这是哄三岁孩子呢。” 古文恒也加一把火，让这一家子好算计，“原来这些都是存货呀！那价格应该跟之前差不多吧？都是亲戚，我得关照一下你的生意，换些东西回去，也省得你这一路还得辛苦扛着。” 其他几兄弟双眼闪闪发光，老七这下总算是靠谱。 “对，都是亲戚，那说什么都得帮帮忙，帮你们分担一下，省得你这一家子过的那么艰难。”古元火甚至开始摸索自己的钱袋，现在路上的物价，跟以前可是差了几倍远，钱好像带少了。 几兄弟一拍即合，也不管何土良脸色有多难看，开始自己动手掀开两个货箱挑拣起来。 盐，这东西必须要，几兄弟你一包，我一包全部瓜分殆尽。 针线，这一路上都很费鞋子，衣服，拿起。 鞋垫，小碎布，整一整可以多做几双鞋子。 糖，这东西稀罕，必须囤起，给孩子媳妇甜甜嘴。 …… 等到几兄弟停下手，两个货箱也差不多空了。 边上的村民看着东西越来越少，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不过大家都没有做声，实在是这何土良要价不低，就是不知道他要怎么跟自己兄弟结算。 古元金把自己的一摊东西堆在何家人面前，“我也不说按照以前你们存货的价格，我一样给你们涨五成，这样算了，一斤盐十五文，针线算你八文，………这么一合算，是多少来着？” “大哥，一共是九十八文钱，还是大哥够大气，这要是在以前，五六十个铜板就可以买得到，亲家大哥算是赚到了。”古文恒笑眯眯的看着何家人，突然觉得他们那难看的脸色格外的顺眼。 一旁等待的古元木也乐呵呵的把东西推了过来，“老七读过书就是不一样，也帮你二哥算一算，也像大哥这样子，抬高一些价格，咱也不能让亲家大哥辛苦这么长时间，对吧？” 古文恒自然来者不拒，不但帮忙数清价格，还把铜板都当着何必家人和其他村民的面一个个的点清。 何家人眼看着自己的东西就这么廉价出售，哪里还坐得住，何周氏哭着喊着去求他们的村长，结∵果却被一句“家事自己处理”给挡了回来。 至于卖货，疙瘩村也早就对这一家人有了意见，既然你都是原先的储存，怎么还抬高几倍来卖给村里人，这不是杀熟吗？ 再说古家也算是讲究人家，人家又没白要你的东西，都是亲戚亲戚，优惠一些也是应当应份的。 何大嫂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古家人这么难缠，就不该怂恿老二媳妇那不中用的娘们回去借钱，这下子真是亏大了。 尤其是当她接触到何土良的眼神，就四肢发抖，知道何老大只是怨怪上自己。 可这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挑起来的，当时不也是他们同意的吗？ 不管他们怎么后悔，古家人又当着大家的面，拨了一半的钱财直接放在古元风怀里。 李翠翠也不忘了从她们婆媳身上摘下一些首饰。 临走之前，李翠翠还不忘了交代一声，“这些差不多抵上你给出去的那些价值，虽然亏了一些，可咱们也不能太计较。 娘家就在队伍的后面，你要是守不住这些钱财，到时候让你兄弟侄子再过来跟你做主。” 古元风神色有些复杂，双手却紧紧拽着手中的钱袋，“可是……” “别可是了，你几个兄弟也不是吃素的，想要欺负你，也得看看我们同不同意？”古元火一手提着东西，一手还不忘了挥舞一下拳头，“想来亲家兄弟应该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何土良咽了咽口水，什么话也不敢说。 “行了，咱们家里也一大摊子事，赶紧把东西送回去，再去买上几碗水，这时候不顾着自己的小命，要那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李翠翠大手一挥，带着自家儿孙浩浩荡荡的往队伍后面走。 至于自己的傻闺女，希望她也能长长记性，吃吃苦头。 “娘，六妹在那里没问题吗？”等离开疙瘩村的地盘，古元土终于憋不住了。 “那是她自己愿意的，人总得吃些苦头，才知道谁是人是鬼。”何家人是什么德性，大家心里都清楚。 虽然能震慑住一时，可也算是把人给得罪了，最后吃亏的还得是古元风。 这也要她自己立得住，要不就算是天天守着，日子也会越过越艰难。 古文恒对这个便宜六姐可没有半点心疼，在她扬手挥向金芊芊的那一刻，这个人就已经被他划分到对立面。 ＆ “这些东西哪来的？”当古文恒把袍服撩开，挑捡来的杂货出现金芊芊面前。 “买的，你把这些东西归置一下，该收的收，其他的就放在背篓里。”古文恒现在没有时间跟她解释这么多，那边其他几兄弟已经再喊了，再不去买水，等一下都会轮不上。 金芊芊把所有竹筒都交给古文恒，还不忘了问一句，“身上的银钱够不够？” 古文恒眯着眼睛看着金芊芊，还不忘调戏一下，“咱们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像老夫老妻了，这日子过的真有细节。” 金芊芊愣住了，自己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古文恒也不打扰她，提着空竹筒，心情愉悦的离开。 要不是现在场景不对，他都想高歌一曲。 “老七，什么事这么开心？”古家兄弟经过之前那一遭，都觉得大家的关系亲密了很多，就连一向不怎么开玩笑的古元土，都能调侃一下。 古文恒咧嘴笑开，“看到不喜欢的人倒霉，我心里就开心。 难道五哥不是这样的想法？” 26.买水 两文钱一碗水，虽然是用大海碗装，可这浑浊的水，让大家都有些犹豫。 看着那围成两圈的壮汉，个个手里都拿着刀剑，谁也不敢讨价还价。 黑老大看到这些人只看不买，也不在意，“别看着这水浑浊，那是因为快要见底了。 你们把水带回去，放上半个时辰，那些脏东西就沉底了，不影响大家的饮用。 要的赶紧，要不到后面这水舀空了，还得再等上一两天。” 古文恒掂着脚尖看了一眼，虽然看不到水底，可这红泥水却是很多人活命的机会。 靠山村的人还在犹豫，古文恒却不想在这里陪他们干耗着，抓着自己的两个竹筒，“还请帮我把这两个装满，看看需要多少，我再跟您结算。” 黑老大上下打量着他，“说话还挺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吧？” 古文恒行一个江湖的礼，“跟着先生学了几年，可不敢说是读书人。” “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谦虚，我最是不喜欢你们这一点，有啥说啥不好吗？还得这样你猜我猜的。”黑老大满脸的嫌弃，“不过看在你还算识趣，大猫，把水装满一点，别让这读书人觉得吃亏了，又得酸言酸语。” 旁边的人都哄笑起来，让原本在一旁的村民更加紧张了。 古文恒也不在意这一些，反倒是冷静的把竹筒交到之前应声的大猫手里，“麻烦小哥了。” 大猫看了他一眼，拿着碗把表面的浮物轻轻地推开，再舀起满满的一大碗小心的灌进竹筒里。 一碗，两碗，第三碗只塞了一半就满了，古文恒赶紧又换一个竹筒，足足要了四桶水这才收手。 古文恒数出二十个铜板，小心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谢谢小哥了。” “算你有点眼色，”黑老大点了点桌面，“大猫，这一次装水手还真稳，要不就你这小竹筒，怎么也得给你倒上三碗。” 古文恒把竹筒抱在怀里，再一次道了一声辛苦，这才走到人群中，等待大家一起回去。 有了人开头，后面的人也都咬咬牙，买多买少的都有。 “老大，这水都见底了，今天收工吗？”看到人都离开了，底下的兄弟心思也活跃起来。 黑老大双眼一瞪，“收工？想啥子呢，这些天大家都给我牢牢的守在这，这可是咱们的摇钱树，谁要是敢给我懈怠了，我就把他踢出去。” “是，是，是，”底下的人看到桌边的那一堆铜板，双眼都闪闪发光。 黑老大一眼就看穿他们的想法，也不为难，“行了，双眼再盯下去，眼珠就要掉下来了，小山，你把这些铜板算一下，把今天的都分配下去。” 小山高兴的应了一声，小手拨得飞快的。 黑老大却走到大猫的身边蹲了下，“大猫，今天那读书人怎么样？” “老大想拉他入伙。” “要不怎么说是大猫呢，这都被你猜到了。”黑老大看着前方，“小山几个铜板都得算老半天，要是有个能写能算的，兄弟们也可以轻松很多。” 大猫摇了摇头，“还是在另外慢慢物色吧！那人不是咱们能降得住。” 看到黑老大看过来，大猫也不跟他解释，拍了拍他的肩膀，径自站起来，“估计咱们这买卖也做不了多久，还是早做打算吧！” 留下一头雾水的黑老大，抓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铜板，朝着背后的村庄走去。 ＆ 古文恒不知道这边的后续，他正拿着陶罐小心翼翼的把竹桶的水倒了进去。 “以后都这样赶夜路吗？”金芊芊往罐子底下加了几根小干柴，还不忘捂着嘴巴打哈欠。 古文恒也很头痛，这说明他们以后做小动作就要更加小心。 看到大家都在准备干粮，他们就算是装模作样，也不能表现得太另类。 “有可能，白天太晒了，赶路容易流失水分，反倒晚上凉爽，出汗率也会少一些，这么算下来，可以节约一大部分水。” 金芊芊却没那么乐观，“可是夜晚很多东西预测不到，白天也没那么大精力出去寻找水源和野菜。” 古文恒看到水开了，抓了两把糠，又丢了几根草头，至于这东西的滋味，他们都没有勇气尝试，“不管怎么选，都是有利有弊。” 这种他们以为难以入口的东西，却在很多老人看来，都是活命的稻草。 用他们的话来说，如果真的到了绝境，很多人都只能挖土来充饥，这种在史书上看过的事情，活生生的在身边上演，这也让古文恒和金芊芊用着好几天才能接受。 金芊芊借着古文恒的遮掩，迅速的把瓦罐里的黑暗料理转移到空间那空盆里，等瓦罐到了古文恒手中，里面却是散着热气的白米粥。 现在也就这东西最为保险，可是还有那鼻子灵敏的，到处张望，想着看哪一家的伙食这么好，居然有白米的香气。 不过大家都不会怀疑蹲在角落的这小两口，因为整个队伍里面，就他们带的东西最透明，除了之前补充的米糠，就是路边捡到的草根。 ＆ 古文恒才刚刚入眠，被一阵争吵声给吵醒了，迷糊的睁开双眼，看到已经坐起来的金芊芊，“怎么回事？” 这都走了一天一夜，难道大家伙还不累吗？还有心思来争吵。 金芊芊担忧的看着前方，“我好像迷迷糊糊听到说遭贼了。” “不至于吧？”古文恒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有谁会偷到这些难民头上？ “你们等一下别睡太死了，”古元土今天刚好轮到他守备，走过来交代一声，“前面有几户人家的东西被盗了，现在正在哭闹。” “不是吧？不是有人守着吗？”洪大丫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昨天晚上赶了一晚上的路，可能身体撑不住，睡着了，现在那边正在闹，说是让看守的人负责。”古元土心里有些发虚，这才特意走过来提醒大家。 现在都是比较熟悉的几户人家结伴相互看守，现在出了这么一回事，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其他变化。 要是一个家庭总是让自己人盯着，那得多费很多心神和体力。 27.失窃 古文恒直接往后一倒，抓起自己的袍服遮盖住自己的脑袋。 这一路上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吵吵闹闹，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发现少了东西。 这才哪到哪，以后还有得闹，有时间去管那些闲事，还不如给自己补充一下睡眠，晚上好继续赶路。 “老七还真是心大，还能睡得着。”刘柳撇着嘴，“要是等一下小偷小摸摸到咱们这，到时候有他哭的。” 金芊芊朝着刘柳露齿一笑，“四嫂，就我们这样的家当，估计小偷小摸都看不上，不过你们可得留心了，你这大包小包的，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 “你个乌鸦嘴，”刘柳这时候显然忘了是自己先挑拨，怒目瞪着金芊芊。 金芊芊也不怂，挑衅的朝她笑了笑，也学着古文恒蒙头睡觉。 本以为会睡不着，可一躺平，很快整个人就陷入了沉睡。 “老七两口子还真心大，”李翠翠把自己的东西再归拢一次，确定没有缺少东西，这才有心情来看几个小家庭的情况。 “你跟我说实话，老七他们到底换了多少？”古大石若有所思的盯着李翠翠，这婆娘总是说自己不知道，他怎么就不相信呢。 那天母子俩还在那里嘀嘀咕咕，如果老婆子真的没弄清楚，估计比自己更要坐不住。 “问那么多干什么？那是人家小家庭的家底，咱们帮不上什么忙，也别去添什么乱。” 李翠翠白的他一眼，都几十年的夫妻了，还能不知道他打了什么主意。 “谁添乱了，我这也是怕你儿子不学好，败坏了家底。 刚刚我可是听到老幺说了，他一下子花用了二十个铜板买水，他们就两个人，哪里需要这么败家？” 李翠翠，“这不是都分了家了，老七怎么说也是一家之主，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刚刚就说了老幺，他买水也买少了，万一到了下一站，找不来水怎么办？” “老子这么多儿子，难道还能看着咱们渴死？”古大石把手一摊，“我看你这老婆子身上也不能放钱，还是交给我保管吧！” 李翠翠，“你想得倒美，老娘管了几十年的家，就没有出错过，你数都算不清楚，你管啥子？” “我管着有个好处，底下那些小兔崽子就不敢动主意了，你总是对他们心软，万一要是着了他们的道，这钱还能要回来？” 李翠翠听了心里不高兴了，“你这是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你也不用拐弯抹角的在这里打听，老七借过去的钱一分都不少还给我了，而且还孝顺一些，没让咱们吃亏，行了吧？” 古大石，“真的？” 李翠翠白了他一眼，干脆学着老七夫妇蒙头睡觉。 大家以为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也有可能是一些误解，谁知道，一觉醒过来，很多人又发现自己的东西丢失了。 这下子几个里长都惊动了，他们把大家都叫在一起，说是要清算各自的家底，如果多出不该有的东西，到时候就赶出队伍。 古明春正好跟古文恒互查，三两下就把对方的东西看了一遍，同时都在心里同情着对方。 古明春的家底在队伍里面也是中等，可就算这样，一些野菜团子，几斤黄米，几斤黑面，剩下的就是一些车前草，蒲公英，这些就是他的家当了。 当然，对于家里的银钱，都不在互查的范围内，说不定对方还藏着一手。 古明春鼓励的拍拍古文恒的肩膀，这位族兄弟也太过清苦，小半袋的米糠，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这怎么撑得到后面？ “白天还是少睡些觉，没事的时候到周边去看看，野菜挖不到，一些草根还是找得到的。” 古文恒哪里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说教，默默的在心里翻个白眼，心里却暗自得意，老子有媳妇养不知道过的比你们好多少。 不过这些他都不能表现出来，还一脸受教的点头，“每天都有认真在找，可每次都剩不下来，如果不多吃两口，这身子也坚持不了。” 古明春再次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转头也不再说话了，现在谁家都是一地鸡毛，他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这些粮食难道能凭空丢了？”金芊芊看到没查出什么所以然，充满着疑惑。 丢了可不是一点点小东西，那可是几家的粮食，堆在一起，也得有一两百斤吧。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不是咱们这队伍里的人做出来的，”古文恒说着还看了一金芊芊，“另外一种，那就是那人也有神鬼莫测的手段，能让东西凭空消失。” 金芊芊瞳孔放大，“不会吧？你怀疑我？” 古文恒，“这只是一种猜测，你有不代表别人没有，说不定呢。”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金芊芊还是不愿意相信第二种可能。 “也不是没办法查出来，丢粮食的都是队伍里面比较殷实的人家，要说这里面没有内鬼，那我是不会相信的。 只要盯着其他几户手中粮食充裕的，结果就会很快浮现出来。” “万一人家做了这一次就收手？刚刚查了这么多，也没看到有人多出粮食来，我看是外面的人可能性比较大。” 不管是哪种可能，现在整个队伍里面都人心慌慌，大家都相互防备着。 可就算是这样，每天还是不停的有东西在减少，弄到后面，家家户户都不敢放心的，每天都轮流守着，可是只要一撑不住，东西又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金芊芊他们虽然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就那么些，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领地随时都会有人入侵，两人就算没天天守着，也睡得不安稳。 撑不住的众人，又开始一整个家族聚在一起，想依仗人多，防备比较全面，能让东西不再减少。 情况是缓解的，可他们这整个队伍又陷入了困境。 越往前走，找到水的几率也越来越少，除了高价购买这一条路，也只能每到一次城门，就去排队领取免费的饮用水。 这么一来，耗费的时间也就更多了，粮食损耗快，路程还那么远，大家也都快到濒临崩溃的边缘。 28.意见不同 看着紧闭的城门，所有人都崩溃了，大家都堵在城门口使劲的敲打，寄望着有人能从里面出来。 “你们别敲了，我们接到上面的命令，县城也没办法帮到你们，你们还是赶紧到下一个城，别在这里耗着了。”城墙上探出一个脑袋，说着话，却让底下的人很愤怒。 “至少也给我们一些水，要不我们怎么撑着往前走？” “我们也没有水，”那衙役指着自己已经干枯的嘴唇，“现在整个县城就一个泉眼，我们每人每天也只能分到小半碗，勉强能支撑着活着。 你们看这天色还早，还是赶紧赶路吧！” “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我们这可是几千上万条命，难道你们就要见死不救吗？”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很多人都愤怒地举着石头往上丢。 只可惜城墙那么高，大家都已经虚软无力，石头也只是到半途又掉了下来，站在墙底下的人更是遭殃，被砸的哇哇叫。 古文恒抓着金芊芊尽量离那些人远一些，很多人都已经饿疯了，渴疯了，他们可招惹不起。 “会不会乱起来？”金芊芊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心里都有些发慌。 第一次直面这种乱象，古文恒也有些体虚，可他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应该不会吧，就这么些人，想要攻进去，肯定是不行的。 现在只要里面的人守住，时间长了，人也会慢慢散去。” 同时，在心里暗暗庆幸，这些人还好不是那些乱民，暂时也没有造反之势，要不他们就要很被动了，被卷进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古文恒想到这，牵着金芊芊直接朝着被护在中间的几位里长走去。 “我找三大爷有事，”古文恒找到了古书林，不带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古书林看了看他身后的金芊芊，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侧开身子，让他过去。 “三大爷，咱们不能再跟着队伍一直往前走，这样会出事的。”古文恒一开口就把旁边几个人都吓住了。 “这年轻人说啥了？咱们只是去逃难，只要不饿死，渴死，能出什么事？” 古文恒没有搭理他们，“咱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可是你看朝廷什么时候管过？咱们是越走越艰难，路过的县城府衙，真正出手帮助的又有几个？ 很多人的情绪已经积累到一个点，说不定很快就会爆发，想想历朝历代发生了暴乱，难道咱们也想卷进去吗？” “古元雨，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这是在危言耸听。”一旁的老者急得跳了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讲，会出大事的。” 古三布，“元雨，你这是读了几年书给读傻了吧，你看看这些人，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不是你历史书上写的那一些。 我看你是这几天累了，陷入魔怔，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古文恒，“三大爷，这一路过来，你也看到了，难道我们只能沿着这条官道毫无目的的往前走吗？不是只有到达上京才有办法，咱们往南边走，那里是地理上有名的水乡，总能寻出一条生路的。” “你说的倒是简单，”前面疙瘩村的村长何草根嗤笑出来，“谁不知道往南不缺水，可别忘了那一路上，多了是水匪，山匪，就咱们这么些人，估计走到一半就得全部覆灭，更是死路一条。” 古文恒这些天打听得更多，“可是咱们一路往北，越走越干旱，你觉得咱们再找到水源之前，不会被渴死吗？ 再说那些山匪水匪，难道看得上咱们这些野菜和米糠？反正都是只有一次活命的机会，那咱们为什么不赌一把？” “行了，年轻人就是想的太简单，咱们就算是一路向北，那也是在皇权底下，”何草根说到这，还不忘向北方鞠躬，“圣上圣明，肯定会救万民于水火。” 大家心里都有私心，如果能在皇根底下安家，子孙后代也能多条出路。 古文恒看着几个固执的老人，叹了口气，带着金芊芊走回他们放行李的地方。 “怕了吗？”古文恒看着还在那里暴动的灾民，担心的问道。 金芊芊，“我能骗你吗？” 古文恒侧头看着她，“不管你骗不骗我，只要你说了，我都会当真。” 金芊芊，“……”这还是以前认识的男神吗？ 自动忽略掉古文恒刚刚的话语，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早就受够了这该死的逃难日子，我明明不需要跟着所有人在这里吃苦受罪，现在还得提心吊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如果说刚开始几天还有些新奇，可接下来除了赶路，就是风餐露宿，如果不是靠着心里那股劲，她估计已经撑不下去了。 古文恒，“……”，我也受不了，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能在自己女人面前示弱吗？ 他也很憋屈，“现在咱们不能这么下去，这有可能是一条不归路，别以为咱们虽然只是一介小民，可要真的卷入进去，可由不得咱们说了算。” 金芊芊也想到那种后果，“他们却很坚持，想要一路走到底，咱们怎么办？ 现在咱们可不是两个人，这还有一大家子，咱们总不能不管了？” 这可都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更何况还是这原身的家人。 “在路上，我已经跟一个秀才打听过了，他给我看的舆图，在前面府城有一条道是南下的主要官道，这已经是咱们最后的选择了。”古文恒咬着牙，“我等一下找老太太他们聊一下，如果能说动他们，那就咱们自己一家人走。” “如果他们不肯呢？”要知道，在这个朝代，大家都会依附着宗族，跟着族人走。 古文恒心中已有了决断，“那就听天由命，但是我还是决定往南下，只是这一路也会有其他危险，你怕吗？” 金芊芊还是很诚恳，“还是有些担心，要是咱们单独上路，以后什么都得靠咱们自己，要是有点危险，也只能咱们自己顶着。” 虽说自己有空间，金芊芊也不敢保证能每一次都那么幸运的避过危险。 29.询问 城门那边到了夜幕降临，还紧紧关闭着，连之前还探出头来解释一二的衙役也都消失不见。 古文恒把金芊芊安置好，借着夜色的遮掩，出去转了一圈。 金芊芊看着他回来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就猜到了大家的选择。 “现在怎么办？一直跟着，还是分开？” 古文恒咬咬牙，“还有几天时间，我尽量说服他们。” 同时心里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想着实在不行就把之前换镜子得到的银票都给李翠翠。 不过这东西毕竟是金芊芊带过来的，得先得到她的首肯，这让他有些为难，“如果他们不跟咱们走，我想给老人家留点家底，你看？” “这事你做主就是了，反正那东西现在对咱们来说也没什么多大作用，你看现在就是想用都用不出去。 再说，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大不了咱们再多跑几趟当铺，什么都会有的。”金芊芊只要一想到凭着两面镜子就可以换来那些家底，很豪爽的挥挥手。 这边县城找不到一滴水源，整个队伍也不敢多做停留，相互搀扶着往前走。 没有了水，真正残酷的一面也露出来了，沿路总能看到路边随意摆放着的尸体，有些甚至连遮掩都没有，露天直接摆放，整条路总能闻到那刺鼻的腐臭味。 金芊芊从一开始的伤心难过，到后来都慢慢麻木了。 到后面这一段路，他们多次背着人偷偷投放了一些纯净水，冒着被大家怀疑的可怕后果，害怕水的流失，甚至连着那些净水桶也都一同留在那里。 ＆ 金芊芊胆战心惊的走在队伍中，这些天他们已经遭受了几次攻击，现在赶路，还得防备着四周。 古文恒手中也抓着金芊芊给他翻出来的精钢砍刀，心里却在对独自上路迟疑起来。 依靠着家族，乡亲，都过得这么胆战心惊。 他如果和金芊芊脱开队伍，那估计是一些人占板上的肉，还不得任由别人宰割。 金芊芊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这些天丝毫没有提改道的事。 “我们也不要别的，你们把你们手中的水分出来，给我们一半，这条路就给你们过了。”这已经是不知道遇到第几波的人，说着他们自以为很慈悲的言语。 古文恒他们这些守在外面的齐刷刷的亮出手中的家伙，就连围在中间的女人和老人也紧紧盯着这些人。 带头的汉子偷偷咽了咽口水，这几百个人的队伍好像有些棘手，主要是再要不到水，今天趴下了就会是他们。 带头的一个汉子咬牙说道，“反正我们都已经是这么一条命了，你们识相一点就分一半水给我们，这样你好我好。” 何草根把自己身上挂着的几个竹筒都翻倒过来，“要不咱们均衡一下，如果你们竹筒里还有水，也分一半给我们？” 看着都已经干得有些发白的竹筒，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拦路者都软下了大半，他们失望的让出中间的道，这已经是他们遇到了第几波比他们还要穷的难民，这日子真是越过越绝望。 危险得到解除，队伍慢慢的往前移，古文恒在路过那几个带头人的时候突然间停了下来。 “几位大哥，这条官道直达上京和南下，就没有想往南方那边走吗？” 赵大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他，“你们要往南走？” 古文恒看了看已经渐渐远离的队伍，还有那频频往回张望的金芊芊。 古文恒摇了摇头，“听说南边那边是水乡，那边会不会有另外一条出路？” 赵大冷笑一声，“我劝你们还是别打那个主意，南方的几个大家族早就在路上设了重重关卡，就是怕这些难民一涌过去。 如果不是家里的老人难离故土，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赌命。” “那接下来的路程呢？能找到水源吗？” 赵大上下打量着他，“大家都是抱着这个想法，才义无反顾的往前走。 能不能找到水源？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劝你们别抱太大希望，听说这连着的几个省份，干旱一个比一个更严重。” “打扰兄台了。”古文恒拱了一下手，快速追向那频频往这边张望的女人。 “赵哥，你相信他们真的没有水吗？”一个干瘦的小子若有所思的盯着前面。 赵大，“有水没水又怎么样？他们几百个人，手里还都带着刀，咱们干的过吗？” “还是赵哥想的长远，要不我们这条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能活着，谁想去送命？他们要是没命了，家里的老人，孩子又该怎么办？ “……” 金芊芊也很头痛，看着刚追过来的古文恒，还有旁边好奇打量的同伴，“刚刚停下来做什么？” “我就问问，看看前面还有没有哪里有水？”古文恒话才说到这，旁边就响起了几道嗤笑声，这古老七是不是傻，人家要是知道有水源，还能在这里拦路抢劫？ 顿时，大家都没心思盯着他们这边，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看看路边有没有被遗落的草头。 “什么情况？”金芊芊可不相信自己的学长会那么傻。 古文恒压低嗓子，“往南估计是不行了，据说已经在那里设了关卡，就是为了防止这些难民涌到那边去。 恐怕越往后走，会越难。” “等休息了时侯，我们想办法再弄些水出来，我看很多人水都告尽了。”金芊芊实在没办法看相熟了人走近绝径。 “总是咱俩发现就有些说不过去。”上次放出来了储水桶现在还藏在前面的牛车上，已然被当成神物对待了。 金芊芊尽量让自己忽略路边传来了刺鼻气味，身心也陷入绝望，“别了穿越者不是公主也是农女，怎么到了我这就成了难民？ 难民也分很多种，却是最惨的一类，咱们不像是捡回一条命，我看是嫌这命不过惨。” 古文恒刚要劝解，金芊芊又变了态度，一脸兴奋，“你说这是不是对我们的磨练？等这一劫过去，就荣华富贵在前方等着？” 女人心，海底针，古文恒腹议，这话让自己怎么接？ 30.途中 “快点，有情况。”大家还在休息，就被值守的人叫醒了。 所有人都第一反映抓紧防身武器，一脸紧张。 “什么事？”刘春生靠在队伍边缘，没有发现什么外人，第一个提出疑问。 古明夏一脸神秘，“神迹出现了。” 短短几个字，所有人都弹坐起来，双眼齐刷刷盯着古明夏。 这时候，所有人的双眼都是放着光的，说明大家又有了活命的希望。 “在哪？”古大平一脸的激动，开始划拉着自己的竹筒，想着这一次有人分到多少水。 古明夏指着前面的队伍，“都在里长他们那里，现在根据人口，咱们这边也分到了两大桶，三大爷那咱们分批过去，别引起别人的怀疑。” 大家都了然的点点头，很有秩序的按照家里的排序三三两两往前走去。 “我这里也撑不了多久了，”金芊芊看着大家欣喜的表情，心里却有些苦涩。 刚开始还觉得自己储藏的水量过多，没想到这么沿途散过来，纯净水早就要见底了。 现在剩下的都是那些饮料果汁，如果真的把那些弄出来，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古文恒，“没事，再往前走一点，就临近上京，那些达官贵人，不管是为了面子好看，还是为了民生稳定，不会像前面这些把事情做这么绝。” 很多地方明明有水源，可当地父母官只顾着他们那一方的安稳，硬生生的把这些灾民拦截在外，要不这一路上也不会死伤这么多。 金芊芊却陷入了自责中，“当时怎么没想到多弄一些水，这样也可以多救一些人。”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古文恒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开始还受不了这一身的泥垢，想着清洗自己，到现在，每一滴水都要算计着用。 甚至有几次，他都看到这丫头偷偷的把自己的饮用水给了几个孩子，自己再偷偷的用不能曝光的碳酸饮料来解渴。 “老大，你们几兄弟过来一下。”这才刚分完水，古大石就背着手把古代家几兄弟都叫到一起。 大家面面相视，这时候不抓紧时间休息，在这里添什么乱？ “叫你们过来，也是一件事情，要跟你们商量，”古大石看到所有儿子都席地而坐，这才出声。 “我娘呢？”古元金看到这一处溜的男人，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平时家里都是老太太说了算，怎么现在是老爷子开口？ 古大石看到一眼老大，“你娘我让她去看看你妹妹那边过的怎么样了，等一下就回来。” 几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是把老太太给支走了，就不知道老爷子这次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还得避着人。 “爹，有什么事你赶紧说，今天可是轮到我值守，我还得抓紧时间休息呢。”古元木打着呵欠，再不休息好，晚上可没有精神赶夜路。 “着啥子急？你是睡觉重要，还是你弟弟的亲事重要？”古大石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坐在他身边的古元雷则羞涩的低下头。 “啥子？小雷这次看好了对象？”古元金一脸的喜悦，要是这老幺成了家，也可以顶门立户了。 “可不是就看好了，”古大石也满脸的喜悦，总算可以告慰祖宗，他这一辈子也值了，把几个儿子都拉扯大，又给他们都成了家，以后可以安安心心的养老了。 不过一想到现在的境况，古大石脸色也沉下来，心情也没有那么愉悦。 “是谁家的姑娘？”古文恒已经在回忆这些天古元雷跟哪个家庭走的近一些，是谁在牵媒拉纤？ “不是咱们这里的，”古大石也不卖关子，“刚刚老幺出去找野菜的时候，碰到人家姑娘晕倒在地，他一时心软，给人家喂了几口水，这不，人孩子醒过来，就感恩戴德，死活要跟着老幺身边报答救命之恩。” 古元雷这下子连耳朵根都红了起来，脑袋垂得更低了。 “所以呢？”古文恒看其他几个哥哥都被震惊住了，只能自己问到，“咱家这是白捡了一个媳妇？”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怎么说是白捡呢？”古元雷这下也顾不得羞涩，抬起头，紧张的看着古大石。 古大石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这才转头对着古家几兄弟说到，“人家这姑娘也是有爹有娘的，自然不会白白跟着老幺，该有的聘礼咱们还是得出。” 古元金作为大哥，自然点点头，“这都是应该的，不过现在大家都是在困难的时候，他们应该不会很过分吧！” 其他几兄弟都在心里打鼓，老爹不会是准备开口找他们借银两吧？ “不，不，不，蓝莹说了不要聘礼，只需要给他们一些活命的水就可以了。”古元雷一脸的激动，抢在古大石前面把话说出来。 “不要聘礼？只要一些水？”古元木差点跳起来，看到老爷子瞪过来的眼神，把后面的话含在嘴里嘟囔着，“这简直是比要钱还要要命。” 几兄弟心里都有了计较，难怪要把他们都喊过来，是需要他们出手帮忙了。 “也不要多的，正好咱们今天每个人都领到了水，一人给半竹筒就够了。” 古元火最是急躁，“啥子？还一人半竹筒就够了，我们一家子总了也就是一筒半，啥样姑娘那么金贵，得费三四简水？” 古文恒坐在一旁，差点没忍住，他努力的憋着笑，估计谁也没想，娶媳妇居然不是用聘礼，而是用水来计量。 很快，他又收敛住表情，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老话，“乱世女人一斗米，盛世女人一万金。” 他都不知道，是该感叹这几筒水比米还要值钱，还更有价值。 “这不是刚好碰到吗？你们想想，现在只要你们出一点水，就可以把你弟弟的亲事定下来，可比以后拿真金白银出去要划算很多。” 古大石越说越觉得这笔买卖划算，甚至商量都不商量，直接说道，“我这几个竹筒给你们，记得把水给我装满了。” 古元金正犹豫着要伸手接过来，却被他旁边的古元木和古元水一把拦住。 31.算计 “爹，这事可不能这么算。”古元水一手拦着大哥，还不忘了防止坐在他身边的古元土拉后腿。 至于老七，他根本就没考虑进去，这家伙鬼精鬼精的，说不定现在就等着他们几个哥哥在前面冲锋陷阵。 “这事就这么定，难道你爹要你们一点水都不行吗？”古大石瞪着眼前的几个儿子，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理解自己的苦心。 这可是一个大便宜，一点点水就可以得到一个儿媳妇，难道还等着以后真金白银来聘娶吗？ “这可不是一点点水，这可是我们的保命符，谁知道这以后的路程还要多久，我们每天就是抿一点，都不敢大口的吞咽。”古元水越想越觉得这事行不通。 古元木也加入劝说的行列，“是啊，爹，咱们以前可都是说好了，你跟娘把我们几兄弟都娶进媳妇，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孝顺你们，这老幺娶媳妇的银钱你们应该也存的差不多了，咱们可以跟他们商量一下，给聘礼。” “屁，这不是聘礼的问题，人家就一口咬定了给些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等到了下一个城池，咱们要是找到水源，这老幺不就是白得一个媳妇。”古大石看着几个儿子，觉得他们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 “几个哥哥，你们就帮我这一次，大不了下次找到水，我加倍的还给你们。”古元雷这下子也顾不得羞涩，对着古家几兄弟连连鞠躬。 “难怪要把娘给支开，是我娘不同意你们这么做吧！”古元木话风一转，把家里能做主的又翻出来，“要不还是等娘回来再商量，我们都听娘的。” “那你们就不听爹的？”古大石满脸阴沉的盯着他们，如果老太婆同意，他也不用费劲在这跟着几个臭小子周璇。 “那姑娘长的很好？”古文恒好奇的捅捅古元雷，“你救了她一命，她却提出这样的条件，你确定她不是恩将仇报？” “老七，这话说的有意思，不愧是读书人，这话可是说到了点子上。”古元火直拍手掌，“现在谁不知道一滴水都可以救命，还敢这么狮子大张嘴，可不是恩将仇报吗。” “不是的，”古元雷埋怨的看了眼古文恒，“她也是想给家里人留条活路，总不能她一人跟着咱们成活，而让家里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我看她是不想给我们留活路。”古元水撇了撇嘴，“你几个哥哥家里谁不是一大家子等着这些水活命，你也该替你家里的几个侄子侄女想一想。” 古文恒看他们说来说去还是这么一个意思，直接转头看着古大石，“我娘不同意你们这么做吧！” 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古文恒接着往下说，“娘是不是说过，咱们家不能开这个头，如果咱们用水换来媳妇，其他的难民会不会动心思？ 其他没有媳妇的村民，会不会也跟着效仿？ 这样一来，外面的人是不是得揣摩咱们这整个队伍有充足的水源？ 你们想想这种后果，是咱们能承受得住了吗？” 虽然他和芊芊出去投放水的时候，也会在各个角落都放上一些，可人心都是贪婪的，那些水应该是落入了一小部分人的手里。 那那些还渴着的人呢？他们真的不会为了活命而铤而走险？ 古大石眼神有些闪躲，不明白这老七为什么就能看到这么透。 “七哥，你这是见不得我好，难道我早点成家不好吗？这样也可以给爹娘多省下一些养老钱。” 古文恒盯着古元雷，突然间笑了起来，“老幺，你确定你这是为爹娘着想吗？” 古元雷，“这怎么就不是了？不过就是用些水，难道几个哥哥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忙。” 古文恒站起来拍拍屁股，“我还真就不想帮了，爱咋咋地。” 其他几兄弟也只是犹豫了一会，都纷纷效仿古文恒的动作。 “你们这是想气死我？”古大石怒喝到。 “爹，有些事情咱们还是等娘回来再商量，毕竟这么大的喜事，总不能把娘给撇开吧。 看着这天色也不早，再不回去休息，我们几兄弟今晚上就该掉队了。”古元火说到这，还嘲讽的看着古元雷，“娘这么大把年纪，还得给你耍的团团转，你还真是娘的好儿子。” “这不关老幺的事，我让你娘去看看你妹妹，再说，这一来一去又不费多长时间。” 看到老汉到这个时候还在维护古元雷，古元火摇了摇头，直接带头离开了。 “爹，现在怎么办？”人都走了，古元雷也急了。 古大石，“你再去跟蓝家好好说说，就说咱们给银子，肯定不会亏待他们姑娘。” 古元雷咬着嘴唇，只能说出实话，“估计他们是不会肯，她一家子现在连一滴水都没有，而且这事情是我先提出来的，我不能让莹莹失望。” “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如果不是这一次得到这些水，就连我们都自身难保。”古大石有些不肯相信，“之前咱们可是滴水都没有，你怎么就能开得了口。” 古元雷也不知道怎么脑袋一发热，当时就给出那样的承诺，可话都说出去，要是没办到，那不是很丢人。 “爹，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咱家这么多哥哥，每家只要给出一些，那我就可以有媳妇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个看得上眼，你可得帮帮我。”古元雷走过去抱着古大石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撒着娇。 古大石心立刻软了下来，“我倒是想帮，可是你几个哥哥不乐意，要不等一下你去说服一下你娘，只要你娘开口，那几个兔崽子就不敢反驳。” 说起这个，古大石心里又有些不悦，都怪李翠翠平时太过强势，弄得家里的孩子只怕她，听她的，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反倒是说话最没有力度的。 “我之前跟娘说，可是她不是不同意吗？” “……” 古文恒刚要倒头睡觉，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古元火一把又扯了起来。 古文恒憋着一口气，“四哥，赶紧抓紧时间睡觉吧，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 32.兄弟兜底 “这时候你还睡得着？”古元火脾气急躁，说话的语速都比往常要快。 古文恒，“不是说好了，等娘回来再说，我反正都听娘的。”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在古文恒和金芊芊心里，都认可了李翠翠，这老太太虽然做事强势，可是有成算。 “万一娘也要大家给水呢？” “娘是不会同意的。”古文恒坐直身子，“你得相信咱娘，一个媳妇可比不上这么大一家子的命来得重要。” 古元火心里安稳了一些，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可是爹那里？” 那老头子平时最偏向小儿子，估计不会这么快妥协。 “家里的事情都听娘的，咱们只要记住这一点，这事情就不难到哪里去。”古文恒抬头看了看赤琰的天空，“快去睡吧！” 古元火，“我睡不着，咱们兄弟俩唠唠。” 古文恒指着其他围在古元金身边的那几个兄弟，“睡不着就去找大哥聊聊，你也知道我体弱，再不休息，今天就赶不了路。” 呵呵，睡不着，自己就要陪着？该干嘛干嘛去。 古元火手一撑就站起来，“行吧！你先好好休息，咱们家就你鬼主意最多，到时候可得护着哥几个。” 古文恒，“……” ＆ “你这是想要你爹娘的命？”还没等到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古大石他们那边就出事了。 听到李翠翠的哭喊声，古文恒扛着身上的行李，赶紧小跟过去。 “娘，这是怎么了？”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李翠翠，古家兄弟都担忧了围拢过去。 “你们问问他们？看看你们的好弟弟都做了什么？”李翠翠像是找到了靠山，依着几个儿子，指着缩在一旁的父子俩，一脸的愤怒。 古文恒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金芊芊却不明所以，偷偷的扯了扯古文恒衣角，无声的询问。 古文恒朝她微微摇摇头，示意她看行李堆中的那两个竹筒。 “娘，有什么事咱们做起来慢慢说，你可别气坏了身体。”谢如意身上没有什么负担，赶紧快步蹲下去，想把李翠翠扶起来。 “我现在还管什么身体不身体，反正这条命也都要交代在这里了，老娘不走了。” “娘，咱别说气话，别忘了，你还有几个儿子呢？”古文恒回头看到前面的队伍已经在慢慢的离开，“咱们有什么事边走边说，要不等一下掉队了，那咱们这一家子可真的得在这里陪着你了。” 李翠翠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就连跟他们一起垫后的古大平一家，都已经在渐渐离开他们的视线。 老太太也顾不得哭嚎，一骨碌的站了起来，“那你们都赶紧跟上，让我跟你们爹在这里，反正他也不想把日子过下去，就这么的吧！” 古文恒却笑着揽着她的肩膀，开口哄着她，“娘，不管有什么事，咱们边走边说，要是我们真的把你丢在这里，那我们还是不是人了？ 别人不知道咱们这里发生什么，一说起来就会说我们几兄弟不孝，难道你想让我们以后都背着这个骂名？” 感受到儿子对自己的亲腻，李翠翠这才觉得胸口的气顺了一些，相公靠不住，老儿子也靠不住，可老娘还有这么几个儿子呢。 想到这，李翠翠也不再说什么走不走，她气势汹汹的跑到行李堆里，眼明手快的把最重要的粮食和她自己的衣服扛在身上，“走，他们父子俩老娘不管了，不能因为他们两个，带累了其他几个兄弟。” 古元金他们从头到尾都一头蒙圈，这老娘和老七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之前不是说不走吗？这改变也太快了。 还有，这是怎么回事？都还没弄明白呢。 古文恒可不管这一些，一手拽着金芊芊，一手扶着李翠翠，“大家都赶紧跟上，可别掉队了。” 古元金看到老娘提着东西都走了，赶紧招呼着家里人都跟上，至于还站在那里发愣的古大田父子，早在李翠翠转身离开的那一刹，也都扛起自己的行囊。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在队伍的最后面，有一家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娘，到底怎么回事？”古元金快步追了上来，这事真是闹得稀里糊涂，大家到现在都弄不明白。 “还不是老幺，”李翠翠咬着牙，“你爹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他救了人家一个小姑娘，这就看上了眼。 你看上眼也就算了，还敢私底下答应给对方多少多少水。 你说他是不是蠢？现在水多么的珍贵，那可是用钱都换不来的，他倒好，空口白话就给出去了。 我不同意，他们就找你们想办法。 幸好你们也不傻，但是没有立刻答应他们。 我以为他们要不倒水应该也死心了，可是才一觉醒过来，刚刚领到的水，连竹筒带水都不见了，在我的逼问下，老幺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他把水给那蓝家人送过去了。 你们知道他送了多少吗？他送了全部，一滴水都没给我们留呀，你说这不是不给我们留活路。” 古家人都惊呆了，现在娶媳妇哪有命重要？要知道这里面还牵着父母的救命水。 古文恒嗤笑一声，“老幺这不是蠢，是太精明了。” 金芊芊立刻反应过来，也跟着点点头，可不是，实在是太精明了。 “他精明，精明就会把水送出去给别人？你不想想他以后喝什么？”古元火气得跺两下脚发泄一下。 刘柳脸色很难看，脱口而出，“喝什么？这不是还有你们几个哥哥给他兜底吗？这是算计到咱们头上来了。” 原来没想明白的，也在刘柳的点明之下，都回过了神。 看着齐刷刷回头盯着自己的家人，古元雷立刻把头垂得低低的，脚底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减慢。 “看什么看？看着前面的路，要是磕破了，连药都没有。”古大石跳出来维护古元雷。 “爹，我们这不过是想看看有些人的脸皮是有多厚，你有必要这么诅咒自己的子孙吗？”王彩月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公爹还一再偏心，也忍不住顶了回去。 33.蓝家人 古大石不好跟儿媳妇计较，把矛头直接对着古元木，“老二，你媳妇跟公爹顶嘴，还不好好教训她。” 李翠翠直接侧过头呸了一口，“你个老家伙，难道王氏说错了？只有老幺是你的亲儿子，站在你眼前的都不是你的子孙？ 而且你敢说老幺不是脸皮够厚？要不他怎么敢这么算计他的哥哥？ 你们可别忘了，几个儿子可都是分家出去的，在老幺成婚之前，咱们可找不到他们头上。 现在他还没有当家就做主，把水给送人，接下来这一道路，咱们三个就一起渴着，如果再找不到水，咱们就走到哪里算哪里。” “……” 古文恒调整一下肩膀的重量，觉得受力有些不均匀，连忙停下来做调整。 其他兄弟看到古文恒这一番操作，都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老七真是越活越精，这回就知道沉默了？ 金芊芊上手想帮他分担，却被古文恒一把抓着手，眼睛轻眨了一下，“刚刚没注意到，两头不均衡，你帮我找找，看看是哪里东西放错了。” 金芊芊立刻翻找了一下，马上配合的惊叫起来，“看我这记性，之前我收拾铺盖的时候，不小心放错，大家先往前走，我们整理一下，马上追过来。” 古元金看到金芊芊那真诚的眼，也不搞不懂这两个人到底是真是假，“那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就在这等着。” 都是一家骨肉，他们也不可能把老七两口子留在这里。 古文恒和金芊芊慢条斯理的翻来搬去，直到其他几家都快没耐性的时候，就发现有五六个人正扛着东西朝他们走来。 这官道上有行人很正常，大家也没有很在意。 “他们怎么跟过来了？”李翠翠磨牙说道。 “他们是谁？”其他人心里都有了猜测，只有古元土很耿直的问出来。 “那得问老幺，这都是冲着他来的。”李翠翠盯着他们腰上的水囊，眼里带着凶光。 古元雷去撇开肩膀上的东西，小跑迎了上去，“大伯，大娘，需要帮忙吗？” 古文恒重新把东西扛在肩膀上，高声喊着，“走喽。” 金芊芊收回好奇的目光，赶紧快步跟了上去，“相公，还是让我帮你分担一些吧！” “不用，就咱们这么点东西，哪里需要你帮忙？ 你相公我怎么说也是个大老爷们，这点东西都扛不住吗？” 金芊芊路过李翠翠，还不忘了扶住老太太，“娘，相公不需要我帮忙，那我扶着你。” 至于老太太身上的东西，金芊芊表示没有兴趣，要是她真敢上手，估计其他几个嫂子就该怀疑她别有居心。 再说老太太虽然都快做曾祖母了，其实也才四十多岁。 “都快点跟上，”李翠翠显然明白了老七刚刚的用意，她心中总憋着一股气，自然也愿意配合古文恒。 “这老七真是满肚子的心眼，”古元木突然间觉得自家的兄弟真是越来越看不清，“他怎么知道那一家人会跟上？” “不跟上才怪，”王彩月盯着自家男人腰上的竹筒，“我把话放在这里，反正咱们家可没有多余的水，你可不能把水借出去。” “我是那种人吗？”古元木翻了个白眼，“还能分不清内外？” “最好这样，”王彩月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万一要是爹娘他们开口呢？咱也不给？” “……” 这样的谈话，几个家庭都在进行，大家大同小异，那就是看好自己的水。 “元雷哥，家里的哥哥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蓝莹看到前面的地上只剩古元雷之前放下了行囊，还有坐在一旁等待着的古大石，觉得脸有些挂不住。 “他们这是急着赶路了。”古元要伸手接过她背上的行囊，蓝莹侧身躲了过去。 “不用，这些都是一些家里比较轻巧的东西，元雷哥自己也有很多东西。” 古元雷这才转头看向蓝永南，“叔，要不我帮你背一点吧。” 蓝永南摇了摇头，“叔还背得动，你还是赶紧跟上前面，要不然掉队了，可就不安全了。” “那你们赶紧跟上，别离我们太远。”古元雷看到大家已经消失在转角处，也不敢在这里多停留，匆忙交代了一句，这才匆匆的往回跑。 ＆ “爹，这小子靠不靠谱？”蓝云不屑的撇撇嘴，就这样的穷小子，也敢肖想自己的妹妹。 “不管靠谱靠谱，现在已经是咱们最后的希望了。”蓝永南一脸的冷静，“你最好别再摆脸色，现在咱们一家，都指望着这小子能弄来一些水。” 蓝莹咬了咬嘴唇，低下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蓝云注意到这边，有些心疼，“如果那小子真的给出那么多水，咱真把莹莹嫁给他？” 蓝永南，“要不怎么办？万一咱把这些水用完了，你以为他还会帮咱们。 现在咱们全家的希望都在莹莹身上，那傻子虽然傻一点，可至少被你妹妹迷倒了，还算有点用处。” “早知道当时族人搬迁的时候，咱们跟着走就对了，哪里像现在，还反倒在这里求着一个泥腿子，我好好养大的闺女，难道就值那点水吗？”蓝田氏偷偷的抹着眼泪，这都叫什么事？ “早知道，早知道，你现在再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当时还不是你们这也不舍得，那也不舍得，说是事情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现在你才来跟我说早知道，老爷我要是早知道，就先休了你。”蓝永南一脸的暴躁，吓得蓝家人都尽量躲得远远的。 ＆ 发现队伍后面远远跟着的人家，村里人很快就发现了。 起先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顺路，想要依靠着他们队伍的力量前行。 可当大家看到古元雷跑上跑下，鞍前马后，围着那个人家的姑娘转悠，大家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 古大田作为隔房的堂兄弟，还特意跑过来劝古大石，“现在都自身难保，古元雷的亲事还是再缓一缓。” 古大石，“四弟，你那里有没有多余的水？先匀给我一些。” 古大田愣住了，怎么转到这话题上了？ 35.讨要 古大田看着他干枯的嘴唇，眼神里满是疑惑，“这不是昨天才领了水，你把水都洒了？” 坐在一旁的李翠翠，呵呵冷笑着，“你大石哥有一副慈悲心肠，把自己的水，全部去救助别人了。” 从昨天到现在，李翠翠阻拦其他几个儿子，所以他们现在三个人已经一天滴水没进。 “啥子？把水给了谁？”古大田挠了挠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古大石只觉得现在两眼都发晕，要是再不给他水，他都快撑不住了，“先给我水，等一下咱们再慢慢的说。”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以前李翠翠只是表面泼辣，可这女人真正最厉害的是心狠，不只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这都一天多时间了，她不但阻止他们父子朝其他几个儿子开口，就连她自己，就算几个孩子把水送过来，她也都能把人赶走。 “老四，你要是把水给你哥，我可是不会认这笔帐。” 李翠翠一开口，古大石突然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可他的嘴巴已经很干，每开口说一个字都会拉扯已经结咖的嘴角。 古大田还是最先心软下来，把一直捆在腰上的竹筒递了过去。 古大石像是抓到了救命的源泉，掀开竹筒，就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够了，行了，”古大田心疼得直抽抽，也顾不得什么兄弟情义，上手就要把竹筒抢回来。 古大石抓到机会哪里肯放松，双手拽得紧紧的，急得古大田直呼自己的几个儿子，“明春，明夏，你们快来呀，你大伯抢我的水了。” 李翠翠冷笑着说了一个该字，这才转身走向古文恒。 “娘，”金芊芊有些担忧的看着老太太，想要再劝说几句，“你别……” “把水给我拿过来，老娘得喝几口，撑不住了。” 金芊芊机械的把水递到她面前，却什么也不敢问。 “娘，我这还有水。”古元土也把自己的水递了过来。 李翠翠却看都不看一眼，又抿了几小口，才把竹筒还给金芊芊。 “不用，等下次口渴了，我再找你。” “娘，你没必要跟爹他们较真，其实大家节约一点，撑一撑也能过得去。” 古元土才刚说完，李翠翠直接摸出一个野菜团塞到金芊芊手里，“用这个抵那些水，不管你爹还是谁来找你们，也都是这个条件。” 金芊芊有些弄不明白了，老太太这又是何必呢。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收的时候，古文恒从旁边伸出手，把野菜团直接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嘴里满是嫌弃，“这东西又干又柴，还是得费水呀。” “你还敢嫌弃？”李翠翠叉着腰，这老七真是皮痒越痒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难道那米糠还能比得上这野菜团？ 古文恒挑出一块石子，一年的夸张。“至少喝水还不会磕牙，我要是再磕几次，这牙齿都该掉了。 娘，下次做野菜团能不能挑拣一下，看你这小石头都得快有我手指粗了。” 李翠翠一掌拍掉古文恒特意比出来的手势，笑骂道，“叫花子嫌饭馊，要是在有水的时候，老娘可以给你整出十道八道，让你吃着连着牙齿都吞进去。” 古文恒看到老太太总算是露出笑脸，心情也舒爽了一些，“那我可得等着，等着我娘给我变出十道八道出来。” 李翠翠想到现在的情况，叹了口气，“你还是闭上眼睛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古文恒一脸夸张，“娘诶，我前天嘲笑别人的话都被你记下了，现在还反倒来说我了，这还叫我下次怎么嘲笑别人？” “吊儿郎当，”李翠翠被逗得哈哈直乐，把一旁的其他几兄弟都给惊呆。 “这老七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这么快就把娘给哄好了？”古元木话语里带着一丝复杂，以前不都是自己充当哄人的角色，没想到老七比自己还要能忽悠，看把老太太乐的。 “难道不好吗？”古元金松了一口气，这老两口斗嘴吵架，最受苦受累的还得是他们这几个儿子。 “古元金，你们几兄弟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你看看你爹都做了啥？把我大半竹筒水都喝完了，有这么浪费的吗？”古大田看着已经快见底的竹筒，真的是欲哭无泪，只能想办法找回补偿。 古元金他们也看到了刚刚的闹剧，没有等他们开口，李翠翠就挡在他们前面，“老四，在你给他水喝之前，我是不是跟你提醒过，我们可不会认这笔账，这可都是你自己愿意的，赖不上我们。” “这怎么就不认帐了？这水明明就是大哥喝了，大嫂，你可不能这么耍赖。”古大田心都慌了，在没找到新水源之前，这可是他的命根子。 “大伯娘，你们的水呢？”古明春知道自己老爹嘴巴笨，把他给难的下来。 李翠翠也不隐瞒，在一众看热闹的眼神下，把古大石和古元雷办的蠢事都秃噜了出来，最后还来了一句，“这事你得跟他们父子俩去算账，毕竟你大堂哥他们都是分的家的。” 古明冬，“可这父债子偿，总不能让我们家吃亏吧。” “父债子偿是没问题，这不是还有老幺，他来偿还这笔债。”李翠翠指着远处还在跟蓝莹鞍前马后的古元雷。 古明春直接摇头，“这怎么行？古元雷不是把水都送给人家了，他拿什么来赔？”这是想不认帐？ “那这事就没办法了，”李翠翠把手一摊，一脸无奈的模样，“要不你把你大伯揍一顿？反正这祸是他惹下来，找他就没错。” 惹祸的古大石，“……” 翻来覆去，最后古明春他们也只能妥协，这欠下的水，等找到水源分配的时候，从古元雷份额里面扣除。 ＆ 又到了投放水了紧要关头，金芊芊有些担忧的看着古文恒，“学长，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些饮用水，她都是用瓶装的矿泉水一瓶瓶的倒出来，如果这旱情还轮得到缓解，她也真是没有半点办法了。 古文恒，“应该也差不多了，这里离上京应该没有多远，再节约一些，应该能撑得住。” 36.等神迹 金芊芊心里却有些慌，这些天跟在队伍后面的人越来越多，可这也不怪他们自私，手上的水就这么多，她也只能帮这么多人。 古文恒想到人心，心里同时也升起了警觉，“先等等，每一次都是咱们这一个逃难队伍能找到水，大家心里都犯嘀咕了。” 如果跟这些难民比起来，古文恒最在乎的还是金芊芊，他不能为了帮助这些人，而让金芊芊陷入险境。 “可是大家都没水了。” 金芊芊这话才说完，古文恒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看到金芊芊委屈的捂着额头，古文恒倒是先心疼起来，“敲疼了吧？相公错了。” “芊芊，”古文恒心疼完后，口气也严肃了起来，“你想想，如果不是咱们的到来，这些人又能支撑多久？” “可是咱们已经帮了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次。”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撑不下去？这都到了最后的关头。 古文恒用两人才听到的音量说道，“你注意一下外面这些人的眼神，跟探照灯似的，就差没有贴身盯着了。 咱们再看看，没有稳妥的办法，这次咱们谁都别动。” 金芊芊猛的一抬头，发现离他们不远处的几个人，分分散散的蹲在那里，眼神却频繁的往他们这边张望。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金芊芊惊呆了。 “也就这几天，我敢肯定，不管这一次是谁找到水，最后的结果都会被这些人给劫走。”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就不可以了？这些本来就是无主的，谁得了就由谁分配，咱们之前不也一直是这样吗？” 金芊芊手都有些颤抖，“那咱们之前有没有被人发现？会不会已经有人发现了？” 古文恒赶紧抓住她的双手，安抚道，“没有，如果真有人发现，你以为咱们还能安稳的呆在这里。” “那咱们要不要把这事跟大家说一下？”金芊芊想到周边的人数，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赌人性。 “很多人应该都察觉到了，这些天出去找水，大家都尽量的聚拢在一起。”古文恒想到前面几辆马车堆起来的那些塑料桶，都有些头痛，可是大家去把那些当宝贝似的，一路上都小心护着。 说也不好说，每天看着这么几堆不定时炸弹，古文恒心里有时候都胆战心惊的，一路上都在暗暗算计着，想着找机会，让这些不该存在的塑料桶回归到芊芊的空间里。 ＆ 在他们的不远处，一群人也聚拢在一起。 “怎么到今天神迹还没有出现？”李春同一路等过来，早就有些烦躁了。 更为主要的是，他们沿路抢劫过来的水，也快见底了。 “应该差不多了吧？我们跟了这一路，每次这一整个队伍一到绝境，总能凭空出现一些救命水。”蓝永南坐在李春同的下手，肯定的说道。 “那你就继续盯着，只要一得到消息，咱们就行动，别把那些水给那些人霍霍掉了。” 蓝永南一脸的自得，“回去我就逼逼那个小傻子，他只要一听到我们没有水，那肯定比我们还要积极。” “……” 李春同朝着蓝永南离去的方向 tui了一口，这才吩咐手底下的人继续去盯哨。 ＆ “走开，走开，”马蹄声伴随着叫喊声，“边关急报，所有行人赶紧退开。” 金芊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古文恒一把拉到路边护到怀里。 所有人一脸茫然的看着飞奔而去的几匹快马。 “这是边关的斥候，跑这么急，不会发生战事了吧？”古大石以前服过兵役，自然对这些有所了解。 “斥候？”古文恒心中一惊，没那么倒霉吧？遇到旱灾逃难，要是再加上兵乱，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爹，不会是要打仗了吧？”古元金舔了舔嘴唇，他虽然有三个儿子，可孩子都还没有成家，要是真的征兵，那也只能他自己顶上去。 古大石所以有些颤抖，要是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分家了，这家里得出多少男丁啊？ 李翠翠深吸一口气，“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在哪里？这可是背井离乡，咱们整个白泥坳都已经出来逃难，他们怎么去征兵？” 古文恒却没有老太太想的那么乐观，真的要到了那一步，这些难民就首当其冲，还管你什么户籍不户籍，一骨碌了就赶到战场上。 “里长让大家快点加紧赶路，现在别在这里添乱。”看到后面队伍迟迟跟不上，里长只能让人过来通知。 “不过就是一个斥候，看把你们都急的。 有时间在这里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看看大家竹筒里面还有多少水？还能顶多久？” 看到大家还在那里讨论，古书林只能撂下重话，“快点跟上，要是掉队了，前面的可不会等你们。” 大家还期待着等到休息的时候能找到水，只希望这一次神迹还能再出现。 古文恒，“……” 金芊芊，“……” 这才走到后半夜，路边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古三布只能让大家停下来休息，让几个人出去打听消息。 “这前面就是府城，走官道，要从城里穿过，现在城门紧闭，所有人都拦在了城门外。”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这外面已经聚集了几万个灾民，就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是在府城几里外。 “那别的小道呢？”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大家只能绕路。 “小道倒是有，只不过被当地人给拦住了，那些人把路给封死，想过也过不了。” 古三布立刻抓到了重点，“你的意思是这边的当地人并没有出去逃难？” “应该是吧！反正不准进，不准出，这里已经堵了很久，有些人撑不下去，都被就地掩埋了。”说到这，打探消息的人眼眶都红了，真怕这就是大家的归宿。 金芊芊拉扯着古文恒，“这里面有水源。” 古文恒反手抓着她的小手，“就怕是这样，你等一下把你拿望远镜给我一下，我找个高地看一下。” 金芊芊回握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一个人太危险了。” 37.活着 古文恒把行囊都托付给李翠翠，借口带着金芊芊走远一些去寻找野菜。 李翠翠抿着嘴看着他们小两口远去，猜想着，他们是不是粮食已经见底了。 “娘，看看七哥竹筒里还有没有水？”古元雷迫不及待的想要动手，却被李翠翠一掌被拍开了。 “不管有没有？都跟你没有关系。怎么的？坑了你爹娘，现在还想来坑你七哥？” 李翠翠现在是看到这个儿子就糟心，后面几次找到水源，他居然也不顾自己的反对，偷着抢着把东西送给蓝家人。 要不是几个儿子给他们留出一些水，他们老两口还不一定能撑到现在。 “娘，别说的那么难听，我这不是口渴了，到七哥这里先借一下。” “借？你倒是得还啊？别忘了，这段时间，我和你爹都是靠你几个哥哥支撑下来的，你现在还有脸开这个口？” 如果不是老头子压着，李翠翠真想把这不孝子赶出去，他不是喜欢蓝家的姑娘？那就滚过去入赘，反正她不缺儿子。 古元雨，“你看，我都给了那么多水了，现在只要再给半竹筒，就能让莹莹嫁过来，都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总不能前功尽弃吧？” 一想到陆陆续续被偷出去的水，李翠翠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却被古元雷躲了过去。 “你还敢躲？”李翠翠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毫不心疼的砸了过去，石头直接砸到他的脚，疼得古元雷抱着脚在那里直喊疼。 “疼就对了，老娘比你还疼上几倍，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你看看你几个哥哥嫂嫂，你就可劲的把人给得罪吧，以后有你受的。” 想到儿媳和孙子的脸色，李翠翠都想再捡起棍子狠狠的敲醒这个陷入迷障的傻子。 “我又不是不还，等我有了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不就是一点水吗？等老天爷下雨了，要多少不得有多少。” “滚，”李翠翠气骂道，“大家都出去找水源，你好意思在这里等着不劳而获？赶紧滚。” “……那能不能看看七哥那里还有没有水？” 李翠翠直接拿起扁担，“你试一试？” “……” 这边的争执，古家媳妇都看到了，不过她们都冷漠的坐在那里，现在的古老幺，是她们都不愿意招惹的。 ＆ 古文恒指着不远处的高山，“那边没什么人，咱们得再往前走走。” 一到这山边，古文恒和金芊芊都同时在心里一紧，这么多人安扎在这里，可不是久呆之地。 等到他们走到山脚下，整个双脚都颤抖。 都说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的山，也费得他们大半天的时间。 “这边倒是没什么人，”古文恒望着山顶也有些打怵，虽然心疼金芊芊，却也不敢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伸手牵着她，“如果走不动，跟我说，咱们停下来休息一下。” 金芊芊也忍不住逗他，“学长，我还以为你会背我呢？” 古文恒低头看着自己现在竹竿似的身材，自嘲的说道，“你要是不怕摔着，相公倒是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这一路上，那么多次看到金芊芊脚底都磨出泡，他也不敢开这个口。 除了怕把人给摔了，害怕两个人都受伤，会成为被抛弃的对象。 别看他们一整个队伍支撑到现在，可一些老了，弱了，还是消失在了队伍中。 这也让他们感受到，现实跟文字上的差异。 金芊芊看着一整片山都灰蒙蒙的，山上的树木早已经枯死，“你说现在秋高气爽，现在的树木都已经枯萎，要是一个没注意，会不会造成山火？” 古文恒拉着她登上一个小土坡，“我读过这一段律法，要是放火烧山，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朝廷都一律判死刑，还得牵连三代。” “真的吗？”金芊芊倒是有些诧异，“难怪咱们这一路过来，就算是在山林边上休息，都尽量的清空草地，我之前还以为是为了防虫蚁。” 每天赶路都快累死了，金芊芊都是看着别人怎么做就跟着学，还真没想过这一点。 古文恒，“所以说咱们别小看任何一个人，也别想着像小说里面写的那些屌破天的男女主，挥挥手就能收服世界，那毕竟不现实。” 金芊芊听懂了，“我可没有那么不务实，咱们只是普通的公民，现在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只求能活下去，可不敢想那些有的没了…”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金芊芊突然一脸的严肃。 古文恒立刻把别在腰上的砍刀抽了出来，警惕的看着四周，“哪个方向？” 金芊芊不确定的往右手边指着，“感觉是从那边传过来的？会不会是有人到这边找野菜？” 古文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又静静的聆听着。 “会不会是什么动物？”金芊芊这次听得更清楚一些，好像有什么在划拉树木的声音。 古文恒也不确定，“你站在这别动，我去看一下。” 金芊芊却紧紧抓着他的手，朝着对面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这下子，唰唰的声音更明显，却没有人回应。 “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金芊芊眼里带着期盼，“说不定是什么小动物呢？” 只要能找到动物，他们就有借口往外拿一些肉类，就算是偷偷加餐，怕肉了味道大，只能吃一些清淡寡水的东西。 古文恒，“那我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你在这站着。” 说完就立刻挣脱金芊芊，走过去撩开树丛，很快又吓得倒退几步。 金芊芊紧张的捂着自己的嘴，迅速的从空间里掏出防狼喷雾。 古文恒看到对面没有反应，这才有鼓起勇气走过去查看，“是一个人，好像是受伤了。”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手指还在那里动，古文恒都以为躺在那里的是一具尸体。 “那现在怎么办？”金芊芊小心的挪过去，踮起脚尖，顺着草丛缝隙，总算看到了一道灰扑扑人形。 古文恒从旁边捡起一根棍棍，小心的捅捅对方，直到听到对方的呻吟声，这才悄悄松一口气。 38.救人 “还活着，”古文恒蹲下身，把对方的身体翻过来，只是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壮硕小子。 这人五官坚毅，收拾的也很整洁，一点也不像难民灰蒙蒙的。 金芊芊指着他的胸口，“他受伤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 那可是心口的位置，一个弄不好，真的会要人命的。 古文恒转头看着金芊芊，“救是不救？” 如果是路边的难民，古文恒肯定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金芊芊没有思考多久，一个急救箱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可是咱们也不是大夫，最多只能帮他清理一下伤口，是死是活也只能看他了。” 古文恒也不废话，迅速的找到剪刀，把对方的衣服给直接剪开。 “这就是传说中的剑伤吧？”金芊芊好奇心战胜的恐惧，盯着对方胸口的窟窿看得起来。 古文恒移动一下身子挡住她的视线，这被戳破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这伤口有点大，估计得缝一下，我可不会什么女工，要不你来？” 金芊芊立刻把头撇到一边，连连否认，“我也不行，我可从没动过针，我也做不来。” 那是肉又不是布，她还真没有那股勇气。 古文恒眼里闪过笑意，这才急救箱里拿出酒精直接倒到对方的伤口上。 只听到对方一声闷哼，那原本紧闭的狭长眼线猛的睁开。 没等对方开口，古文恒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还不停的用酒精清洗，“别动，在给你处理伤口。” “你们是谁？”周世雄一脸的防备，他们不分日夜，一路从边关急赶回来报信，没曾想，即将到达北城，却遭到了埋伏。 好不容易在几个同僚的掩护下，他带着公文突出重围，却还是遭了暗算。 感受着伤口传来的刺痛，周世雄咬着牙，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在替他处理伤口。 古文恒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眼里闪过满意，转头看金芊芊，“媳妇，身上带着针线吗？” 在对方醒过来那一刹那，古文恒，早就不动声色的把急救箱掩在身后。 金芊芊借着蹲下来寻找，迅速的把急救箱和空间里的一个废旧包裹掉了位置，“给你针线。” 看到古文恒往针线上倒液体，周世雄还没弄明白，对方只说了一两个字，“忍着”。 拿着那根针就在他身上穿来引去，承受着那刺痛，他也只能咬牙忍着。 撑起脑袋，看到自己原本胸口上的伤口，像一块破布一样，被缝得密密麻麻，可原本总是止不住的血液，好像都已经再慢慢的停止。周世雄眼里闪过诧异，之前还以为自己会流血而亡，现在看来，这条命保住了。 一直躲在这男人身后的那位妇人，这时候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正小心翼翼的帮对面的男人擦着汗。 周世雄一脸心疼的看着对方，用那瓶液体倾倒着清洗他的伤口，最后居然还让他身后的妇人帮他拿着，清洗自己的双手。 他可是闻到里面浓烈的酒味，像这种烈酒，可是他们行军打仗迫切需要的，现在居然这么被浪费掉了。 “要不要给他吃点消炎药？”金芊芊低声的问道，这人都救了，可别因为伤口发炎，交代在这里。 古文恒只犹豫的片刻，从他手中接过已经拆了包装的消炎药，转头蹲下来看着周世雄，“信我们不？” 周世雄苦笑着，“大夫有事请直说，你们救了我，我信你们。” 古文恒，“我可不是什么大夫，只是刚好懂些医理，不过我手上倒是有两粒药，对你的伤口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要是信我们，就吃了吧。” 周世雄认真的看了一眼古文恒，“我信你们，还请恩人赐药。” 古文恒迅速的把两颗消炎药直接塞进他的嘴巴，又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竹筒，托着他的脑袋喂了两口，确定他把药已经吞进去了，这才小心的放平他的身子。 该做的事情他们也都做完了，古文恒直接带着金芊芊准备离开。 却被倒在地上的周世雄叫住，“恩公，还请问高姓大名？” 古文恒挥挥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过了下一刻，咱们双方都把对方给忘了。” 也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古文恒和金芊芊迅速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 “没想到咱们还能做一次做好事，不留名，不过看他的衣着，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吧？”金芊芊看着四周没人，每人拆了一瓶牛奶边走边喝。 “这人应该是兵士，额头的两边有戴盔甲的痕迹，身上也带着丝丝的杀气，应该是刚从战场上下来没多久的。”古文恒说着自己的猜测。 “没看出来呀，学长不止会看人，而且急救的手法还很不错。”金芊芊语气带着试探。 古文恒却毫不在意，也不藏着掖着，“我二哥在国外有一个帮派，偶尔也有人受伤求助到家里，帮忙打了几次下手，一般的外伤，还是能够处理的。 至于看人？那不过是见到这类的人多了，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那种独有的气息。” 金芊芊脚步停顿了一下，“如果没跟我到这里来，学长以后有没有想过做什么？” “叫相公，”古文恒不喜欢她那疏离的语气，转过头纠正她，“如果没到这里来，我准备去抓一只缩在乌龟壳里的小乌龟。 然后再守着她，把她从乌龟壳里挖出来。” 金芊芊缩了缩脖子，“这也太血腥了。” 古文恒嗤笑一声，伸手拎一下她的脖子，“幸好，她已经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某只逃不出手心的小乌龟，“……”学长又在撩人了。 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刨根问底，金芊芊指着已经远离的草丛位置，“怎么把他丢在那里没事吗？” 古文恒，“有事没事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如果不想惹麻烦上身，从现在开始，咱们不知道他的存在，也没有好奇掀开那一丛草丛。” 金芊芊猛灌的两口牛奶，稍稍压下心中的紧张，“我什么都不知道，咱们只是出来找野菜的。” 39.老七哪去了？ 古文恒把手中的望远镜还给金芊芊，“看来这城里还真有水，有几个院子还养着花草。” 看到眼前这一幕，古文恒心里怎么也平衡不了，这些人宁愿养花养草，也不愿意把水施舍一些给难民。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金芊芊也看到城墙里面，那里的居民还在那里嘻戏打闹，跟着城墙外面的，简直就成了两个世界。 “咱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古文恒心中下了决定，“这里迟早会乱起来。” 金芊芊一脸茫然，“可是咱们能去哪里？后面根本就没有退路，前面又行不通，只是想把人给逼死在这里。” 这么长时间，所谓的朝廷根本就没有派一点救助，各地方的官员，也站着仅存的资源，自顾自身。 而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却在那里痛苦挣扎，他们是看不到，还是听不到？ 古文恒重新把望远镜接过来，还不忘了自我安慰，“不急，既然城里有水，那就说明这一条有水脉，总能找到一条出路的。” 每一寸土地，他都小心的看过去，翻看的几座山，总算在遥远的山头看到了一丛绿色。 他把位置指给金芊芊，“你看看那里，有绿代表有水，这可能是咱们最后的希望。” 金芊芊，“可是大家不会跟咱们走的。” 这也是他们最大的难题，当时南下大家都没有想法，更何况现在是翻山越岭。 古文恒，“此一时，彼一时，他们会同意的。” 金芊芊看着城墙内外截然不同的情景，沉默的站在那里。 ＆ “这一天又要过去了，我看他们一点找到水的迹象都没有，”李春同一脸的气愤，“现在这边人又那么多，要是想下手，可就有点难度了。” 说到这又指着手下的几个人骂到，“你们怎么打听消息？这边的情况都没了解清楚，难道你们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李春同在烧杀抢掠吗？” 挨骂的一众，“……”不知道就不是吗？ 李春同又把矛头指向蓝永南，“你那边又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那神迹还显不显现？还是你一直在逗着我们玩？” 蓝永南连忙站起来摆着双手，“不敢，不敢，我真的没有半句虚言，你们不是也看过了吗？前面几辆牛车上面堆着的那些桶，都是大家没有见过的。 摔又摔不烂，敲又敲不开，那可都是神仙赐予的。” “难道这神仙还知道咱们想要对他们下手？”李春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 “……” 没有人回答，李春同也不在乎，双手一拍，“大家都给我准备好了，等一下咱们就下手。 不管是他们的水，还是粮食，咱们都要了。” “头，可是现在还没有入夜，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现在都是一盘散沙，官府衙役又都躲在城里，这里可是三不管地带。”李春同抚摸着自己的下额，甚至在心里思量着，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多收一些手下。 想到这里，他朝着不远处的瘦猴勾勾手指，“你去打听一下，看看这边有没有势力比较大的难民，如果有，让他们都给我苟着，别多管闲事。” 瘦猴点点头，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整个白泥坳的难民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啃着手中的干粮，虽说是一些野菜根和在一起，也让之前到达的那些难民频频张望。 特别是他们在拿起竹筒小口抿水的时候，有些人的眼都红了。 古元木敏感的察觉到四周的打量，赶紧王彩月和孩子们叫到中间，又伸手招来了其他几兄弟，“咱们太醒目了，接下来最好咱们一家子都聚在一起。” “老七呢？”古元金一眼就发现少了人，可大家都摇头。 古元雷却一脸酸溜溜的指责李翠翠，“这你们要问咱娘了，他们把行囊直接丢给娘，两口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老七在搞什么鬼，”古元金捏紧拳头，“他怎么可以自己私自离开？万一要是出事了怎么办？老幺，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拦着点？” “拦？”古元雷面露嘲讽，“这脚长在他们身上，我还能绑着他呀？再说了，这娘都没有做声，我操哪门子的心？ 我这都快娶不上媳妇了，也没见哥哥嫂嫂们过问一句？” “你，”古元金被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担忧的问李翠翠，“娘，老七他们从哪里走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李翠翠摇了摇头，“我以为他们要去找些吃的，所以就没有过问了。” 几兄弟都沉默了下来，老七除了之前买的那些米糠，后面都没有看到再购买过粮食。 古元金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和坐在一旁的几个儿子，咬咬牙，“等一下我给老七拿两斤黑面，怎么也过完这道坎再说。” 古元木不顾王彩月的拉扯，“那我也给老七拿两斤，咱们几兄弟都要好好的。” 轮到老三，他还没开口，李小花就笑着接过去，“我们不像大哥二哥家那么富裕，给老七拿一斤，这也是我们咬着牙挤出来的。” “……” 古大石，“不是说聚在一起，怎么又扯起老七的事情，老大，你还没说说是怎么回事？” 在古大石心里，老七这小子，眼里心里只有他娘，这些天背着自己不知道给他娘多塞了几次水，这儿子算是白养了，还得是自己的老幺孝顺，找到吃的也第一个想到自己。 古元金脸色一正，“你们看看咱们的周围，是不是多了很多人出来？我怀疑这些人肯定是别有用心。” 古元雷呵呵笑了起来，“大哥，你这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这府城把城门关了，所有人都挤在这里，自然人也就多了。 再说这里都是人，就算别人有坏心思，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古元金，“可是我的直觉不会错，要知道我以前上山打猎，都是靠着这直觉救了自己几次，你们仔细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山上的野兽看到了猎物，那眼里都透着凶光。” 40.危机 古家几兄弟都不傻，小心的观察，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 “老二，你赶紧走一趟，跟你三大伯说说你们都发现，”李翠翠边说还边抓紧扁担，“至于其他人，都找个东西防身，把孩子护在中间，要是真的乱了起来，那咱们就先顾着自己。” 古大石，“这怎么行呢？都是族里的兄弟子侄，能帮一把，还是得帮一把。我去把他们都喊在一起，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别人还敢过来挑衅。” 李翠翠都懒得理这老头子的天真无知，把其它几个还年幼的孙子孙女叫到中间，一再的交代，“等一下，别哭也别闹，紧紧跟在你们爹身后，听到没有？” 几个半大的孩子，都懵懂地点着头，奶奶是家里的大掌柜，所以都不能忤逆她。 古元雷去一遛烟的往不远处跑去，那边的方向正是蓝家人休息的地方。 “这老幺，这不是添乱嘛。”古元火叫了几声，没把人叫回来，只能恨恨的骂道。 “这蓝家姑娘还真厉害，看把老幺迷得。”李小花撇了一眼公公，到了这关键时候，女人可比亲爹重要多了。 ＆ “莹莹，你们快跟我走。”古元雷一到蓝莹跟前，就立刻动手，要帮她提行囊，让蓝家人莫名其妙。 “元雷，这是怎么了？要发水了吗？”蓝田氏连忙凑了过来。 古元雷，“蓝婶，是我们发现有些不对劲，想让你们跟我们呆在一起，这样也有个相互照应。” “你们怎么知道又不对劲的？会不会是弄错了？”蓝云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古元雷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干干的说道，“这里聚在一起的人太多了，还是呆在一起安全一些。 我们家人多，真要有点什么事都可以帮衬一下。” “元雷哥，我们在这边挺好的，你看看我们就在这个角落，碍不到别人什么事。”蓝莹指着他们现在呆着的三角缝，虽然不是山洞，在角落里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要不你搬过来跟我们呆在一起吧，我们这边安全一些。” 蓝田氏偷偷拧了一下闺女的手臂，眼里带着一丝警告。 古元雷却满心欢喜，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双眼满是温柔的看着蓝莹，“不用，你们这边地方也不宽敞，只是我觉得你们几个人呆在这边，……” 蓝云直接往前两步挡住他的视线，“古兄弟，你们找到水源没有？” 古元雷一听到水，就忍不住先舔舔干枯的嘴唇，“还没有了，不过应该快了，等找到时我就给你们送过来。” 说完还满心欢喜的掂着脚尖，透过蓝云的耳边看着蓝莹，只要在能筹集一次水，就可以把莹莹带回去了。 蓝田氏走到儿子的身后，“那你还是先回去吧，别等一下发水的找不到你了。莹莹有我们照看着呢，不会亏待她的。” 现在还说不定哪边更危险，也就这傻小子傻乎乎的，幸好今天过后就再也见不到他，要不自己的闺女真嫁给这种人，也足够让她隔应。 古元雷在他们的三言两语下，提着对方提供的空竹筒，三步两回头的回到自己的队伍。 ＆ 这边一变动，李春同他们就立刻发觉，这下子他们也不在张望，全部亮出武器围拢过去。 整个白泥坳虽说提前有了警觉，可跟这些亡命之徒相比，还是缺少了一股狠劲。 两边的差距一下就拉开，很多村民身上都挂了彩，孩子女人的哭声传得老远。 古元金几兄弟都牢牢的护着中间的家人，他们现在早已经杀红了眼，只要靠近他们的，手中的菜刀斧头就直接怼过去。 古元雷踹掉朝他进攻的矮小男人，分神看着不远处的蓝家人，发现他们这时候一家人挤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看着他们这边的方向。 他这下子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挥着手中的菜刀，直接冲了出去。 可这样一来，原本被保护得紧紧实实的中间家人就缺了一道口，刚刚站在他后面的古大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迎面的砍刀劈到了手臂上，他发出一声痛呼，让其他古家兄弟都慌了神。 这人精神一不集中，就容易出错，渐渐的，古家兄弟身上都挂了彩，原本被护在中间的女人和孩子，也都拿起手中的木棍毫无章法的迎战这些毫无人性的强盗。 就在他们以为这一次要命丧于此，一些难民动了。 “这些杂碎，就知道窝里横，他们这一次敢抢别人，下一次难道不敢杀我们吗？”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很多人都猛地站了起来。 “反正都已经是这样的，今天就算是把命丢在这里，我也要出一口气，凭什么？就凭你们手中的刀就可以随便踩踏别人吗？ 老子再也忍不住了，这口气再不出，我得憋屈死了。” “看看那些畜牲，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他们这一次会这么对待别人，下次就有可能挥刀砍向咱们。 别忘了，现在可是青天白日，难道大家想夜夜不能眠吗？” 有一就有二，接二连三就有人加入了进来，白泥坳的难民总算能缓口气，不再被对方紧追着打。 ＆ 古文恒小心的扶着金芊芊原路返回，走到一半的时候，两人突然严肃了对视一眼，紧接着就撒开腿往前跑。 “学长，这东西你拿着，”金芊芊迅速的掏出之前在漂亮国想办法弄到的木仓，就凭学长之前的讲述，都能猜到他肯定摸过这东西。 古文恒迅速的接过去，别在自己的腰上，还不忘着指着前面的草丛，“你别跟着过来，到那里躲着，等我过来接你。” 金芊芊摇摇头，“不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那你等一下别离我太远，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古文恒这时候也回复神，金芊芊要是离开自己的视线，自己反倒要提心吊胆。 以及这样，还不如两人捆绑在一起，一语双关的说道，“如果真到了危机生命的时候，你别顾忌着我，该躲就躲。” 41.地狱吗？ 随着血腥味的越来越浓郁，古文恒和金芊芊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脚底的速度也更加的快。 伴随着声声惨叫声，还有铁器碰击的声音，让人的心也越揪越紧。 “xxN，”古文恒骂了一句，提着砍刀就冲了过去，只要是针对白泥坳的乡亲，古文恒是刀刀下狠手，转挑他们薄弱的地方砍。 金芊芊只是迟疑了一会，也挥着砍刀跟在他身后，如果对方倒地还有挣扎的迹象，她都咬着牙过去补上一刀。 他们手中的砍刀都是后世精钢炼造，锋利程度可不是现在的兵器可比拟。 很快，他们所过之处一个接一个的强盗倒下，直到最后一个，古文恒这才喘着粗气跪坐在地上。 “娘，你怎么了？” “爹，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大牛，你可不能睡啊……” “……” “爹，你怎么样？老二，快过来帮忙。”古元金的怒吼声传到了古文恒的耳朵里，他赶紧挣扎着站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满地的血色，还有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的人们。 金芊芊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世界，这一刻，她迫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古文恒立刻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看着她浑身颤抖，古文恒赶紧把人搂进怀里，“没事的，不怕。” 金芊芊泪眼朦胧，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了，“我杀人了。” 古文恒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没有，这些都是学长下了手，你只是跟在我身后，最多也算是个从犯，真正杀人的是你学长我。” “咱们会不会去坐牢？”金芊芊根本没听进去，只想着自己犯法了。 古文恒嘲讽了看着天空，“你觉得有人会管这些事吗？” 但自己的媳妇还是要安慰，“这些都是坏人，在他们动手之前，就应该想到会有现在的后果。 好像那边家里人出事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出事？”金芊芊抹了抹眼泪，这下子总算看清古文恒，只见他满脸的血迹，立刻吓了一跳，“你受伤了？” 古文恒抬手看了一下自己已经沾满鲜血的双手，就算是以前她见过大场面，心里也有些不适，“没有，这些都是别人的血。” 金芊芊不相信，古文恒只能抓起衣袖胡乱擦了两下，看到没有往外沁血，金芊芊这才松了口气。 “你刚刚说谁出事了？”金芊芊脑袋总算是恢复了运转。 古文恒半搂着她，往家人的方向那边去，“我刚刚听到大哥的叫声，好像是爹出事了。” 他已经看到围绕在那里的古家人，只是这边还有些距离，他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看着古大石手臂不停涌出的血液，古家兄弟都慌了，李翠翠直接瘫坐在地上，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古文恒和金芊芊过来就看到这慌乱的场面，赶紧过去一把推开古元金，双手紧紧的箍住古大石的手臂，“芊芊，去找一块布条来。” 这时候再不止血，这人真的就要完了，才一碰触到古大石的手臂，就冰冷的吓人。 金芊芊慌乱的点头，一把扯下自己扎在头发上的布条，手忙脚乱的想要帮古大石捆紧手臂。 古文恒朝着傻愣在那里等古元木吼道，“赶紧帮爹把这手臂捆住，要不这血都要流光了。” 古元木总算是回过神，还算镇定的把手臂给捆紧。 “现在怎么办？爹还能活吗？”古元土手里抱着已经吓呆的古乐顺，边安抚便问道。 古文恒摇了摇头，“现在我也不知道，最好咱们还是去请个大夫。” 他们这队伍里倒是有大夫，可对方也只是会简单的这些头痛发热，这么深的刀口，还真不一定能治得了。 古文恒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担心，那就是破伤风，还有炎症，这些可都是棘手的。 金芊芊鼓起勇气看了一眼伤口，默默的掏出之前古文恒才用过的缝衣针，“相公，要不要先把爹的伤口缝一下？” “七弟妹，你别在这里添乱了，这是人的肉，又不是破掉了衣服，怎么能用缝衣针来缝呢？”王彩月检查完两个儿子，看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有心思回怼金芊芊。 古文恒也歇了动手的心思，“二嫂，那你说爹这么大的伤口，该怎么办？你行，你倒是先想个办法？” 王彩月，“那也不能这么胡来，我看爹这次是遭不住了，何苦再让他老人家多受罪。” “呸，”李翠翠站起来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爹这还好好的，你居然在这里说什么丧气话，有你这么做儿媳妇的，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你的臭嘴，一天就学乌鸦呱呱的叫。” 王彩月捂着脸，敢怒不敢言的倒退一步，眼底的怒火却全部瞪向金芊芊。 金芊芊莫名的遭受这番恶意，也狠狠的回瞪回去，比眼大谁不会？ 金芊芊空间里倒是有大把的止血药，可她怎么拿出来，又怎么跟这么多人解释，本来已经穷的见底的两人，手里会有这么多的救命药。 古文恒把老爷子平放在地上，“大哥，咱们去想办法给爹找个大夫，要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虽然这血暂时止住了，可长时间这么捆绑，就算是命救回来了，到时候这手臂也会废掉。” 古元金脸上也多了一道口子，只是这时候他根本就顾不到，看着四周倒在血泊的众人，还有那抱着伤口哀嚎的熟悉面孔，古元金眼眶都红了。 “现在到哪里去找大夫？看看这么多人，谁又能救得回来呢？” 还有一些话古元金甚至都不敢开口，就算是救回来又怎么样？都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 古文恒看到古元金在那里晃神，赶紧走过去，捏着他的肩膀，“大哥，不管能不能救？咱们都尽到自己的心就可以。 你别忘了，你还有这一大家子，大家都指着你。” 古元金在肩膀的刺痛下，总算是回神了，看到担忧自己的老母亲，还有站在一旁不敢作声的谢如意和他身边的几个儿子，抬手拍拍古文恒的肩膀，“谢谢你啊，老七。” 42.救命 作为家里的老大，古元金这时候也顾不得大家，小家，开始分摊起任务来。 家里的孙子辈和女人都在这里守着家当，几兄弟都赶紧分散出去找大夫，不管是谁找到都往回带，别忘了，这里不止有古大石一个人受伤。 “老么呢？”古文恒抬头看了看，这才察觉到少了人。 李翠翠突然激动起来，“别跟我提那个不孝子，如果不是他突然离开，你爹就不会倒在这里。 他现在被那个蓝家女人迷了眼，撇下我们一大家子，去护着那狐媚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之前只顾着老爷子的伤口，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出。 大家朝着之前蓝家人呆着的地方看去，原本应该跟他们并肩作战的古元雷，这时候正小心的陪在蓝家人身边。 就在大家惊讶的时候，刘柳突然间把矛头对向他们两口子，“对了，老七，你们之前跑哪里去了？要是你们在这里，说不定爹还不用受伤。” 古文恒可不惯着她，举起满是血迹的砍刀，“我和芊芊想到边上去找些口粮，听到声音，我们就赶回来了，我们这一路可没怂，一路上不知砍了多少强盗，就是不知道五嫂你又做了什么？” 刘柳看着还在滴血的砍刀，有些心惊的倒退两步，直到顶到她身后的两个孩子，这才停下来。 金芊芊笑得一脸灿烂，也举起手中的刀炫耀着，“五嫂，我也有帮忙哦。” 刘柳紧咬嘴唇，却再也不敢作声。 李翠翠，“这时候还只知道窝里横，早干嘛去了？ 你们几个赶紧去把大夫找回来，没看到你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吗？ 还有谁家里有水？赶紧给你爹喂几口。” 李翠翠蹲下来小心的看着古大石的脸色，她真怕这老头子撑不住就直接嗝屁了，虽然她平时也挺烦这家伙的偏心眼，可怎么都是自己的老伴。 “老头子，你可得给我撑下去，老娘可不想当寡妇，”李翠翠看到古大石闭上双眼，赶紧上手按了按他的脸颊。 看到他没睁开眼，李翠翠又接着念叨，“你不是跟我说了吗，只要老幺成亲，你就有脸面去向你爹娘炫耀，他们当时给你一个儿子娶媳妇就这么难，你一个人可是给七个儿子成家立业，这些你都忘了吗？” 古大石猛然睁开眼，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不过依稀还能听清不孝子三个字。 李翠翠眼眶里的泪立刻掉了出来，“是的，咱们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不孝子？在最紧要的关头，他都能舍得咱们老两口。” 金芊芊看到古大石喘气都急了，也赶紧蹲下来，“爹，您可别气，既然您也觉得老幺是不孝子，那咱们就养好身体，以后你把他教乖了，或是好好把他教训一顿，我们都支持你。” “对，等你好了，咱们一起揍他，要是咱们揍不动，别忘了，咱们还有其他六个儿子，他们这些做哥哥的，总能给他教个乖。”李翠翠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生怕老头子这口气直接把自己给气死了，赶紧放低声音安抚他。 金芊芊看到古大石胸口好像平缓的一些，赶紧跑过去抓起之前交给李翠翠保管的竹筒，把它塞到李翠翠的怀里，“娘，先给爹喝点水，多跟他说说话，别让他睡了。” 现在这么多人围着，金芊芊也不好偷偷给药，只能想办法，让贾大石保持清醒。 “你这竹筒里还有水？”李翠翠神色都有些复杂了，其他几个儿媳妇都把那一点点水看得紧紧的，只有老七两口子，这么信任自己，能把救命的水托付给自己。 金芊芊理所当然的说道，“这肯定有水啦！没水我也不会给您。” 看着儿媳妇沾着的血迹，却一脸傻笑，李翠翠低声呢喃着，“傻瓜，两个瓜娃子。” ＆ 古文恒几兄弟跑了一圈，最后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没有找到大夫。” 古元木，“我倒是问到了一个大夫，可是他要三碗水才肯出诊。” “那就给他呀。”李翠翠说完脸也僵住了，估计家里的水合起来都没有这么多，要是真给出去了，那不是那一大家子的命去换一个老人吗？ 金芊芊把空间里的一个装满的竹筒偷偷的换了一下，“我这里还有，应该足够请大夫过来了。” “七弟妹，你怎么还有那么老些水？”王彩月语气带着嫉妒，别小看现在一竹筒水，那可比银子值钱多了。 金芊芊一脸的得瑟，“那都是我们平时节俭省下来的，这说明我持家有道。” 王彩月撇撇嘴，持家有道又怎么样？人傻，在这里充冤大头呢。 古文恒接过金芊芊手中的竹筒，一把塞到古元木手上，“二哥，你赶紧去把大夫喊来，这里肯定不止三碗水，让他把药都带齐了。” 古元木重重的点头，转身就往来时的方向奔去。 到了这关键时候，很多家庭也都暴露了出来，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不止自己留了一手，很多人都暗搓搓的给自己留了后路。 最高兴的莫过于古元木找来的大夫，等到他把这边的伤口都清理好，得到的水足以让大家眼红。 幸好这姓刘的大夫也不傻，收到足够的水，又转手把这些水换成了真金白银，只留下自己一家暂时能活命的份额。 这其中还有一道插曲，就在刘大夫给古大石处理伤口的时候，古元雷带着哭哭啼啼的蓝莹想要动手把刘大夫给拉走。 “刘大夫，我们可是给的水的，你得先把人给我们治好了。”李翠翠直接动手甩了古元雷一巴掌，才冷声的说道。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爹，我爹的腿已经受伤了，现在还没止住血。”蓝莹站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却还能很好的表达自己的诉求。 金芊芊忍不住偷偷轻轻点着古文恒，“你们男生不是最喜欢这一类型，现在看着有什么感想？” 古文恒一脸你别害我的表情，“这可不是我的菜，我也没有这种虐恋情深的爱好，你这是在贬低我呢？还是在贬低我？” 43.又被撩了 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古文恒可不像古人这么愚昧好忽悠，再说看看那哥几个，双眼可清明着。 古文恒怎么也没想到，并不是几个哥哥有理智，而是眼前这一对，这段时间都作得太过了，除了恶感，那真的没能从他们身上找到闪光点。 “我看诊是有规矩的，三碗水，少一滴都不行。”刘大夫手上可没有一丝停顿，迅速的帮古大石处理伤口，这边上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救治，为了那些水，他怎么也得拼了。 “可是我们家都没水了，能不能先欠着？”蓝莹双手交叉，手里还拧着手帕。 刘大夫根本就没看她一眼，直接朝着一直守在旁边的古家兄弟说道，“现在伤口是没什么问题了，血也止住了，不过你们今天晚上还得观察一下，要是晚上发热，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古元雷，“大夫，那要不要先开两贴药？” 刘大夫双手一摊，“我就剩着一些止血药，像他这样子，只能以后慢慢调理，如果今天熬过去，就多给他吃点东西。” 补营养？现在人活着都该庆幸，补营养？想啥呢？ 王彩月看着伤口上敷着薄薄的那一层药粉，忍不住小声嘀咕着，“早知道刚刚就该让老七给他缝上，白白给了这么多水，还得听天由命。” 站在她身边的古乐欢扯了扯她的衣角，“娘，别说了。” 王彩月知道自己这话有些大不孝，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别扭地把头撇到一边。 “元雷哥，”蓝莹看到没人搭理，只能求助古元雷。 金芊芊抽了抽手臂上的疙瘩，“我这都起鸡皮疙瘩了，这说话的腔调得转几个圈呀？” 古文恒也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赶紧金芊芊转头看着，“赶紧喊声相公来听听，我得洗洗耳朵。” 金芊芊呵一声，“我看你是脸上的垢太厚了，得拿刀帮你清一清，现在还需要我为你服务吗？” 古文恒咧嘴点点头，“看来我还是适应这一款，听听，就算是威胁人也这么悦耳动听。” “……”突然真的想动刀了，怎么办？ “娘，你看能不能先救人。”古元雷果然还是没让古家人失望，再一次帮着蓝莹开始要坑自己的家人。 李翠翠把之前刚倒空的竹筒直接丢在他面前，“这都是几个哥哥凑出来的，什么时候把你那份给我补上。 不对，我跟你爹还没跟你分家呢，而且你爹也是因为你受伤，你现在不止之前欠着了，现在可以再加量了。” 说完还上下打量着古元雷，“不过我们看你也还不上，所以，娘做主了，你之前欠下的水可以一笔勾销，就当是我跟你爹已经帮你娶了媳妇，以后咱们分家另过。” 古元雷脸色一僵，“娘，爹受伤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再说还没到分家的那一步，怎么现在提呢？” 蓝莹看到他们把话题扯偏了，也不顾矜持，伸手扯住古元雷的袖口，“元雷哥，我爹可等不了那么久。” 古元雷，“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先救人要紧，这毕竟也算是咱家的亲戚，可不能见死不救。” “这算哪门子的亲戚？”李翠翠在这个小儿子为了别人抛弃自己家人的时候，也已经把人划分出去。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呢？”蓝莹把手中的手帕按着眼角，“你们就算实在不喜欢我，可是我爹他是无辜的。” “无辜？”古明春几兄弟扶着古大田过来找刘大夫，“别人我不敢说认识，你那爹今天追在我们身后，我们可不会忘记。 我就不信，你们家不知道他跟着那些强盗挥着刀砍向我们，怎么的？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真当我们古家人好欺负吗？” 古明春这话就像油锅溅入了水，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真的吗？那这也太过分了。” 这一路上，大家看到他们家跟古元雷走得近，大家也不排斥他们远远跟着。 而且古元雨把家里的水送过去给他们一家子用，很多人也看到过。 这简直就是典型的恩将仇报，就这样的人，还好意思上门来求助。 想到家里人因为这些人而受伤，之前还觉得蓝莹可怜的人，也都怒目而视，就连站在她身边的古元雷都被牵连，得了几个白眼。 “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爹当时也只是刚好过来，你们别乱冤枉人。” 古明春指着不远处，被捆绑丢在一堆的那伙强盗，“看到没有？那个人据说是强盗的头头，是好是坏，我相信他肯定不会隐瞒。” 蓝莹刷白着脸，不停的哭念着，“你们撒谎，我爹不可能这样做，你们乱冤枉好人……” 古元雷心疼的看着她，“元雷哥相信你，也相信你爹不会做这种事情。” 转头又恶狠狠的盯着众人，“没有证据的事情，可别乱说。” “元雷，四叔总不会撒谎吧，”古大田冷冷的说道，“当时就是那姓蓝的动手要抢我家的竹筒，还有粮袋，再跟他抢夺的时候，他拿刀砍伤了我的腿，这可是很多人都看到的。” “这，这怎么会？”古元雷双眼瞪大，不应该是这样的。 看到古元雷那怀疑的眼神，蓝莹紧张的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 “行了，你赶紧把这女人给带走，我现在连你也不想看到。”李翠翠只觉得现在丢脸丢大了，没想到这祸还跟着一家人牵扯上关系，也就他们有这么大的脸，还敢上门来求助。 金芊芊却再一次被震了三观，这些人不想着怎么填饱肚子，找到水源，一天天的净想着啥？ 古元雷最终还是顶不住大家的眼神，不顾男女之别，拽着蓝莹迅速的离开。 处理好大家的伤口，摆在大家面前的又是另外一道难题。 发生那么重大的伤亡，之前也有人往城门那边去求助，还是一样没人出来主持正义。 可那一地的尸体总不能这么摆着，白泥坳这边损失了几十个人，那都是家里男丁少，抵抗力薄弱的人家。 在大家的帮助下，在山边随便找了块地方掩埋进去。 44.处理 那些临时组成的强盗团伙，都是一些没有家室的难民，除了捆绑成一堆，地上还躺着几十号。 这可是大家的生死仇人，谁也不愿意浪费自己的力气。 可在这么炎热的天气，如果不赶紧处理掉，不说气味受不了了，放在那里也隔应人。 刘大夫也说了，这东西摆放下去，到时候可有产生瘟疫的可能，不处理可不行。 这样子推来阻去，到了夜幕降临，那些 st还是照样摆在那里，没人处理。 金芊芊抱腿坐在火堆旁，拿个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火苗，“你说，古元雷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这么明显的事情，难道他还不能理解吗？” 古文恒，“他是被女色迷了眼，要不是现在在外，族内早就应该开祠堂把他除族。” “没那么严重吧？这又不是他带过来的，顶多也只是牵连，受点惩罚。” 古文恒看着远处的星空，“现在可跟咱们以前的世界不一样，不说国法，就是族规，都满满当当的上百条。 小打小闹，最多也是打几下板子，或是族里说合一下就过去了，可古元雷这一次却不一样，人是他间接带过来的没错，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却跑到对面去维护别人，丢下父母，这就是大不孝。 仅这么一条，就足以让很多人看不上他。 后面四叔他们作证，蓝家人确实牵扯了进去，他又一直维护着对方，这是很明显的站队了，他这一次讨不到好。” 说到这，古文恒还有些担忧的看着金芊芊，“一直没找到书肆，你也要看看现在的律法，很多东西都触碰不得，而且惩罚会很严酷。” 金芊芊现在最苦恼变成了文盲，“能把这里的文字给我看看吗？我得看看自己还能认识几个字。” 古文恒随手在地上写了几个繁体字，“大部分连猜带蒙，你还不算是个文盲。可是一些比较生僻的，你还得多看多写。” 金芊芊看到一个字多了那么多笔画，只觉得脑袋有些发胀，“那我能看不写不行吗？好像现在还都是用软趴趴的毛笔，我真没有那天赋。” 古文恒，“这个不像是你的作风，难道你以后想提笔给我写写信，还得找他人代笔吗？” 金芊芊，“……”没事写信干嘛，吃撑了吧？ 古文恒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你不会以为你之前准备的那些手机，现在还能发信息，联络到对方吧？ 看看咱们，现在不过是两省之间的距离，咱们都能在路上走几个月，要真的有什么事，可只能靠驿站的书信来往。” “啊！”金芊芊哀叹一声，“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这逃难还没熬过去，以后的生活也是一片黑暗。” 本以为找个地方，凭着自己的囤货，不说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小富即安总可以。 现在学长怎么一番打击，金芊芊立刻联想到了各种不便利。 古文恒，“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难，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只要你手中握着足够的财富，那就可以买一大堆的奴仆来伺候。” 金芊芊，“……” “老六，老七，”古元水和古元火结伴过来，“咱们一起把前面这些st清远一点吧，孩子看着有些怕。” 古文恒抬头看着他们，“就咱们仨？再说清到哪里去？这时候往后山送？” “只能往后山送了，这前后左右都是人，”古元水也很无奈，孩子害怕不愿睡觉，“其他人都不愿意帮忙，不是说受伤了，就是没有力气，你们不会也不愿意四哥吧？” 古文恒，“还是多找些人挖个坑掩埋了，要不过两天的气味就该让大家受不了。” “哪那么麻烦，暴S荒野也是他们罪有应得，别忘了咱爹还生死未卜呢。” 古文恒和金芊芊突然间都看着对方，咋把这事给忘了？ 古大石今天晚上可都关键，得想办法给他吃点药，要不真有可能撑不过去。 金芊芊也不管他们兄弟，转头就朝着李翠翠走去。 “老七，你这媳妇还得再教教，咱们几个还在这里说话，她这么就甩头就走了。”古元水指着金芊芊的身影，语气里满满的责备。 古文恒可不惯着他，“这样挺好的呀，至少不像四嫂，那嘴巴叭叭的说个不停，不管脏的臭的都往外吐，也不怕恶心到自己。” “你……” “你什么你？我自己的媳妇，还得让你们来说三道四？别忘了，咱们都已经分了家，娘都不说什么，有你什么事？”古文恒对古老四两口子最没有好印象，好像损到别人，他们就能得利似的。 古文恒翻了个白眼，转身也追着金芊芊离去。 “你看看，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他顶我那么多句？”古元水气得双眼瞪大，“我媳妇说的一点也没错，这老七两口子太目无尊长了。” “得了吧？有爹娘和大哥，哪轮得到咱们说话？”古元火习惯了添把火，“现在人都离开了，你说这事怎么办？” 古元水，“……”又给老七逃过去了。 ＆ “娘，要不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看着爹，他要是醒了，我再叫你。”金芊芊蹲在李翠翠的身边，眼里闪过担忧。 这老太太可没有之前的状态了，好像瞬间老了几岁，眼角的皱纹纹也多了几条。 “我在这守着就行了，你们也忙了一整天。”李翠翠眼都没抬一下，担忧的看着古大石的脸色，因为之前流了那么多血，就算是充满泥垢的脸，都能感觉到那种死灰。 金芊芊借着衣袖的遮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四周，“娘，我这里有些小米，你看要不要给爹先熬起？ 要不等一下爹醒了，肚子肯定会饿的。” “……”李翠翠半天才找到舌头，“这哪来的？” 古文恒也解下自己要上的竹筒，“你别管是哪里来的？这小米养身，爹的身体总得补补。 芊芊毛手毛脚的，我怕她浪费了这么好的小米，这事还得娘亲自来动手，才能把这小米给熬好。” 45.收拾一顿 背黑锅的金芊芊暗暗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陪着笑，“相公说的没错，这种细致活我可干不来，万一没把握好火候，那他还不得把我吃了。” 李翠翠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们，几个儿子之中，她对老七是最不好的，给他娶媳妇偷工减料，家当也是随便应付过去。 可现在真出了事，却只有这个儿子能顶点事。 “不用，熬粥费水，而且你爹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李翠翠就算是再心疼古大石，也不想在盘剥老七两口子的。 之前对外，话说得好听，说是几兄弟凑了水，其实还不是老七提供了。 那几个儿子却都藏着掖着，这么久过去，也没看他们把属于他们的份额还给老七。 这以后要是真的病了，痛了，估计想要找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金芊芊一把从古文恒手中夺过竹筒，动作可豪迈了，“娘要是不想动手，那我就随便折腾一下，说不定还能把粥熬好。” 李翠翠却被她吓了一跳，小心的用手帮忙扶着竹筒，“这毛手毛脚，可别把水给洒了。” 金芊芊，“放心吧！洒不了。” 李翠翠听了更不放心，叹了一口气，从金芊芊手中把东西接了过去，“还是我来吧！这老头子没想到到临了，还有这样的福气。” 看到计谋得逞，金芊芊悄悄比个胜利的手势，有迅速的把从空间里找出来的药递给古文恒，“这都是你需要的，现在怎么给他喂下去？” 古文恒显然很有经验，借着查看古大石的伤口，遮掩着把手中的药片塞到他嘴，也不知道怎么按压，手中的纯净水带着药片，全部被昏迷不醒的古大石咽了下去。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悄然的把水还给金芊芊，看到东西消失在她手心里，这才走到另一侧坐下来。 李翠翠那边动作也很迅速，没多久时间，小米的独有香味就飘散在空气中。 很多人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频频往她这边张望。 “奶，这是在煮什么好吃的？”古乐花咬着手指，想要透过瓦罐的盖子看穿里面的东西。 “这是给你爷保命的，”看到是唯一的孙女，李翠翠脸也不绷着，很是反常的多解释一句，“这可是你七叔对你爷爷的一番心意，希望你爷爷吃了以后能很快好起来。” 古乐花抿着嘴，回头看了一眼刘柳，看到她对自己比手势，又扭过头看着地上的竹筒，“你这竹筒里还有水吗？奶奶，我渴了。” 李翠翠脸立刻冷了下来，“渴就找你爹娘去。” 就算是对这个孙女再迁就，她也不可能越过自己的儿子，在老太太心里，除了古大石，就是几个儿子，至于其他孙子辈，那都是隔着一个肚子。 古乐花红着眼眶，“可是我爹娘只肯给我一点点水，根本就不够喝。” “那也不关我的事，没看到你爷爷还躺在那里，这是连病人都要谋算吗？”李翠翠抬头盯着古乐花，吓得古乐花连连后退，紧接着转身就跑开了。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李翠翠骂了一句，又小心的盯着瓦罐下的火，要是火苗高一点，那就赶紧撤出柴火，要是弱一些，她就往里面丢两片干树叶。 “娘，这是哪来的？”古元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双眼闪闪发光的盯着瓦罐。 李翠翠防备的看着他，“这可是你七哥给你爹补身体的，怎么？你也想表示一下。” “看娘说笑了，我有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古元雷陪着笑脸，“娘，你看能不能匀我一小半碗？莹莹他爹刚刚醒来，正喊饿呢。” “他饿不饿关我p事，他有儿有女，找他儿女去。”李翠翠双手护着瓦罐，看都不看，就高声喊着，“金，木，水，火，土给我过来。” “娘，你这是干嘛呢？叫哥哥他们有事吗？” 李翠翠等到几个儿子围拢过来，这才指着古元雷，“你们把他给我丢远一点，老娘现在不想看到他。” 古元金虎目一瞪，长兄的架势摆得足足的，“老幺，你又惹娘生气了？” “没有，”古元雷赶紧摆着手，“我只是看娘在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李翠翠，“我能做什么？这是给你们爹熬的小米，你们爹可就靠这个救命了，可是他居然找我要你爹的救命粮，说是蓝家那老头肚子饿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这个不孝子，你们几个做兄长的，给我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做事。” 李翠翠就差没说白，把这小子拖出去揍一顿。 古元金直接提拎起古元雷，“让哥哥们检查一下，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才害得爹受了伤，这又想过来要爹的命，你这是想干什么？” “大哥，我只是随口问问，娘不愿意就算了，我也没多说什么呀。”古元雷看到几兄弟的脸色，吓得脸都僵住了，他想拔腿跑，四周却被团团的围住。 古文恒笑看着古元雷鼻青脸肿的到处逃窜，“这小子也该吃点教训，真以为谁都该他的。” 金芊芊只是淡淡撇了一眼，对古元雷，她一直没什么好印象，这在现实中来说，十足十的被惯坏的啃老族。 突然间，金芊芊觉得心跳突然加快，赶紧抬手捂着胸口。 古文恒也立马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脑海里却使劲的在回忆中，这原来的金芊芊有没有心疾的迹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慌得要命，你赶紧摸摸我的脉搏，是不是跳的特别的快？”金芊芊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心里也有些慌了。 古文恒，“是快了一点，可是从没听过金氏有什么恶疾，你赶紧想想，这从小到大，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金芊芊摇摇头，“除了一些头痛发热，从来没有过这种迹象。” 古文恒突然间想到，压低声音“是不是那空间的影响？你不用进去，能看得到里面是什么情况吗？” 金芊芊点点头，“我存到里面的东西都看得到，可是没有什么不一样。” 46.危机 整个空间的东西还是按照原来的摆设，除了储水的那一格比较空，其他的还是一样满满当当。 古文恒这时突然抓着她的手，“不是你的问题，现在是大家有危险了。” 现在不只是金芊芊心跳加快，古文恒也觉得自己开始心慌了。 金芊芊还没回过神，古文恒就拉着她站起来四处张望着。 “你在干什么？”金芊芊这话才说完，双眼却紧紧盯着远处，“那边，你看那边是不是有光亮？” 古文恒咬着牙，“那是野物，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没有思考，古文恒立刻叫了起来，“大家都赶紧起来，有情况了。” “又什么情况？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有人立刻不耐烦的回顶到。 “什么情况？”也有人立刻弹坐起来，显然被之前的事吓得不轻。 “你们看那边，那边有光，有谁知道会是什么动物？”古文恒心里有了猜测，却还想着更肯定一些。 “看着像是狼群，”古元金和古元木以前经常结伴上山打猎，经常碰得到那些老猎人。 所以他们虽然没有遭遇过狼，对狼的习性也有一些了解。 “狼？”金芊芊抱紧双臂，“一路那么干旱，这地界怎么还会有狼？” 古文恒低声的说道，“你忘了之前咱们看到的那一片绿，说不定那里有水源。” 金芊芊，“那不是那地方也去不得？” 古文恒现在心里也没底，毕竟大家都是血肉之躯，碰到这种野兽，也只能避让，而不是冲上去跟它们抢地盘。 “它们现在盯着这边，可能是因为血腥味太重，把它们招惹来了。”古元金抓着手中的刀，开始叫自家的三个儿子，“你们赶紧去把柴火堆在一起，把附近能收起来的都收起来，别跑远，动作要快。” “狼怕火？”古书林跑过来正好听到，“正好我爹想问问，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村里就他们兄弟会进山打猎，古三布自然就想到他们。 古元金，“以前也只是听老猎人说过，如果是狼群，那就得看咱们的运气。 它们不止数量多，还很狡猾，唯一的人暂时阻止它们的，也就是火堆了。” 古文恒，“尽量把人聚在一起，这样也可以节约一点柴火。” “动作要快，”金芊芊这时候也顾不得了，指着一边的高山，临空画了半个圈，“快点从那边围起来。” 古书林这下也看明白了，那里还真是一块可攻可守的地方，又背着风口，这样烟雾也飘不进去。 大家都不敢耽搁，相互呼喊着，一路上的默契，让所有人一呼拥的往那里跑，不止带上自己的行囊，还跑去把所有能捡到了柴火都搬了过去。 这边一动，就像是一种风信，耳闻之处，大家都行动起来。 可能是这边的动静太过喧哗，山坡上那一双双灯笼似的眼睛，被惊动了，开始在迅速的移动。 “它们来了，”不知道谁惊叫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山上。 古文恒抓起手中的火把，“都别呆着呀，赶紧点火。” “那边还有人呢，”蓝莹突然间尖叫起来，指着李春同他们被捆绑的方向。 “有人又怎么样？要不你去把人就进来？”在古元雷把那一家子人都带进队伍里，刘柳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现在又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就直接回怼了过去。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蓝莹捂着嘴，一脸不敢相信。 刘柳被气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是一旁的王彩月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你善良，你慈悲，所以这种好人好事不应该你来做吗？赶紧去把人带过来，这样我们都得称赞你。” “你……” 金芊芊原本紧张的情绪，也被她们逗乐了，抿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来了，”古元金紧紧盯着前面，“咱们几兄弟挡在前面，乐天他们在我们后面防备着。” 说到这，他还不放心回头看了一，除了躺在地上还昏迷不醒的古大石，家里人一个不落的都在这里。 “娘，你们躲在最后面，不管出什么事，你们都别往前来。” 李翠翠咬着牙，把几个年幼的孩子都拉在自己身后，“放心吧，娘心里有数。” 古文恒撇了一眼旁边的古元雷，这家伙居然挡在蓝家人的前面，看来真是没救了。 金芊芊站在后面，自然更看得清这边的站位，她心里升起一股防备，悄悄地挪到古文恒身后。 “嗷呜……”三三两两的狼正在山头那边盯着他们，还不停发出嗷呜的叫声，让人心里直发麻。 有很多胆小的都绷不住了，发出绝望恐惧的哭声，让守在火堆后面的人心里更是恐慌，这个跟传说的不一样，那可是面对面的对峙。 尤其是那一双双冰冷贪婪的眼神，让大家都不由得握紧自己手上的武器。 “金氏，你赶紧到这边来。”李翠翠发现金芊芊也手握武器，跟在古文恒身后，立刻小声的喊道。 金芊芊回头冲她微微的摇摇头，“娘，放心，我不会添乱。” 要不是旁边的人太多，她都想给站在前面的古文恒递上电棒，这也是刚刚她才想起来，以前批发的时候，想着以后如果办商场可能会聘请保安，随手丢了进去。 “怎么还有鬣狗？”古文恒认出另外一边出现的那些瘦瘦弱弱的野狗，这些以前只在书本上见过的，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 这么多群居动物同时出现在这里，看来今天真的是最倒霉的一天了。 “鬣狗？” 古元土还真没听过，以为眼前这些就是普通的野狗。 “这些家伙书中有记载，臭名昭著，捕食的时候有些阴险，等一下大家尽量别让它们靠近，大家都把面前的火加大一点，尽量别跟它们对上。”古文恒只能拿书中记载来说事。 都不用他再解释，很多人就已经捂着嘴巴，尽量压抑住就快挡不住的反胃。 这些鬣狗不像那些狼群那么警惕的跟他们对峙，已经涌到他们之前休息的那一片区域，拖拽那些摆放在那里的强盗s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撕扯开。 47.对上 很多人的眼神都避开前面那残忍的场面，甚至有些人低垂着脑袋看着地面。 “都给我盯着前面，”古文恒咬着牙，在这种关键时候，他都强忍着恶心，却丝毫不敢放松，紧盯着前方。 又微微侧着头，“芊芊，等一下紧跟着我。” “嗯，”金芊芊只敢看着古文恒后背，暗示到，“你不用管我，我能应付得了。” 古文恒抿紧嘴不再说话，只寄望着眼前这一圈火堆能逼退这些饿狼。 “救命，”包围圈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声呼救声，大家心里都一紧，眼神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那是之前的那些团伙强盗，他们被狼给围住了。”为了防止他们逃走，这些人都被紧紧的捆在那里。 就算知道这些人作恶多端，在这个时候，大家心里也只剩同情和一股无力。 听着一声声的哀嚎声，所有人心里越来越慌，甚至有些人捂着嘴，在那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都给我安静，你们再这么吵下去，狼都被你们招来了。”古三布可不想让这些人影响站在前方抵御的村民，连忙出声制止。 “他们靠过来了，”那边的呼救声才停止没多久，原本虎视眈眈的狼群中漫步向着火堆围拢过来。 狼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吐出那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大模大样的模样，仿佛在巡视着它们的领地，根本不把这些拿着武器跟它们对峙的人类看在眼里。 古文恒他们也赶紧往火堆里面加柴火，期望着这一道火墙，能阻挡住它们的脚步。 “嗷呜，”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喊叫声，原本还在对峙的狼群突然暴躁了起来，有些甚至不畏火墙，助跑着一跃而进，很多人发出连连的尖叫声。 金芊芊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过得这么惊心动魄，白天才动手伤人了，现在又得面对这些野兽。 本来缩成一团的人，也为了躲避这突然闯入的狼而乱成了一团。 你推来，我推去，很快就倒成了一堆。 古文恒空着一只手紧紧抓着金芊芊，现在不止防止外面的狼再进入，还得分神不让自己的后背遭受攻击。 金芊芊一个转身，让自己的背景靠着古文恒，“你注意着前面，这后面我看着。” 古文恒感受到背上传来的温度，“那你小心一点。” 金芊芊看到旁边的人现在无暇注意到他们，把之前找到的电棒交道古文恒手中，“这东西比木仓更适合近身攻击。”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东西没有伤口，就算是不善后，也不怕引起别人怀疑。 金芊芊想到这，就眯着眼睛看着后面已经在躁动的牛车，那上面可有不属于这朝代的塑料桶，如果能找机会收走，也算是解决的一个后患。 没有时间给他们考虑这么多，有了第一头狼进来，就有第二只，第三只。 古文恒这边也很快对上了，看着扑面而来的尖锐狼嘴，他用力的把身后的金芊芊顶开，手抓着砍刀，迎面而上。 狡猾的狼却在空中扭动一下身子，避过了他的攻击。 等到它一落地，已经完全是攻击的姿态。 古文恒知道这是被盯上了，而原本站在身边的古元雷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给古文恒和这头闯入的狼空出了一圈。 金芊芊也握着手中的砍刀，尽量不让自己发抖。 那头狼只是轻蔑的撇了一眼金芊芊，双眼闪着凶光，紧紧盯着它正前方的古文恒，看来是记上仇了。 根本就没有让古文恒喘息的时间，只见那狼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整个狼身腾空扑起，朝着古文恒而去。 金芊芊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惊呼出声来打扰古文恒，原本手中的砍刀，也迅速换成了又幽黑的电棒。 古文恒看着那锋利的狼爪，只能迅速地在地上翻滚，险险的避过这迎面的一击。 古元金这时候也举着他的砍刀慢慢的靠近，想要趁着这狼不注意给它致命的一击。 可他还是大意了，这狡猾的狼哪会那么容易这么吃亏，在他那砍刀快要挨到的时候，敏捷的避了过去。 可这也激怒了它，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暴躁。 金芊芊几次想要靠近，都被古文恒抢在前面把她隔开。 也在几次交锋中，在手臂被划伤的那一刹那，古文恒手中的电棒终于挨到了那狼的身体，受到电击，狼瞬间倒地抽搐。 古文恒和古元金没给它起身的机会，挥舞手中的砍刀同时往它身上招呼。 等到彻底没有了威胁，两兄弟才相视而笑，又迅速的加入战斗中。 就在古文恒觉得自己已经双手发麻，浑身无力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很快就有人叫喊起来，“有人来了，有人来救咱们了。” 话音才落没多久，大家就看到了一阵箭雨朝着狼群飞去，原本还在那里撕扯的鬣狗和狼都迅速的逃开。 随着马蹄声的临近，大家也都看到了，一大群高头大马，带着一些华服少年，出现在大家面前。 “还真的有狼，”带头的白景烈拉扯着手中的缰绳，“看来消息是真。” “白少爷，这肯定是真的消息才敢通知到您面前，”旁边一个身穿衙役服饰的中年人笑得一脸的谄媚，“您看要不要让他们动手，把这些狼都留下。” 白景烈嫌恶的看了看四周，“那大家动作都快一点，记得别伤了皮毛。” “这些人也太没用了，就这么一点狼，就死伤这么多，果然不放他们进城是对的。”白景烈只觉得空气中的气味让他有些不适，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赶紧看看头狼在哪？我得把它留下来，回去让我那些好兄弟看看，也让他们领略到我白大少的伟绩。” 可这些人刚来，哪里知道头狼躲在哪里，看着比较壮硕的都觉得是。 “这根本就看不出来呀，而且他们总是在移动。”在夜色的掩护下，就算是这边官道有那么多火堆，也不足以让他们分辨出来。 “诶，你们这些人，有谁知道头狼在哪里？只要给我们指出来，我们白大少有赏。” 48.白景烈 “鲁平，你是不是傻？就他们这些没见识的人，能分得清哪里是狼哪里是狗？”白景烈指着说话的少年笑骂道，举手招来自己的护卫。 “今天本少爷要把这些都留下来，不管是不是头狼，一只都不能少。” “是，”护卫齐刷刷的举起手中的弓箭，这让他们对面的狼群和已经悄悄在撤退的鬣狗都停下来跟他们对峙。 在他们手中弓箭发出去的瞬间，山上又传出了嗷呜的叫声，这叫声不但没有引起这伙人的恐惧，反倒大家还很兴奋的盯着山上。 “白少爷，头狼就在前面，看来这家伙狡猾的很，得想办法把它引下来。”李大勇指着起山上的一个方向，“您看那里，它们的双眼还在闪着绿光。” 白景烈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那黑衣护卫，“夜一，你去把那头狼给我带回来，记得别伤了它的皮毛。” “是，”黑衣护卫顺间就消失在马背上，如果没有一匹马停在那里，大家都不会想到，之前有人骑在上面。 可能感受到了危机，山上的狼嚎声越来越急切，原本还在避让的狼群，却像疯了似的，不顾身上的箭伤，朝着前面的人马扑去。 白景烈拽着牵绳，掉头跑到后面。 “动作都快一点，这大半夜的，本少爷还赶着回去呢。” 鲁平看着挤在一起的难民，难得心里升起一股同情，“白少爷，这些人也太惨了，没有水，没有粮食，还得遭受这些畜牲的威胁。 幸好今天有您帮他们摆平，也算是挽救了他们一条生命，您这是大功德啊！” 白景烈昂着头扫了一眼，“这也是他们运气好，今天本少爷心情好，明天让人给他们运些水和粮食出来，算是替我祖母积德行善了。” 鲁平立刻扬高声音，“你们这些难民有福了，咱们白景烈白少爷决定明天在城门口发水发粥，赶紧谢谢白少爷的大恩大德。” “谢谢，谢谢！”一听到有水有粮领，陆陆续续的道谢声从不同的角落响起来。 “白少爷的孝心，老夫人一定能感受得到，”鲁平指着之前被难民砍死的那些狼，“可惜了这些，想要把皮毛处理出来，估计难了。” 白景烈不屑的摆摆手，“那就不要了，都没有一点价值，带回去也是脏了地。 也不知道在暗一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还没把头狼带回来，不会是失手了吧？” 鲁平，“看着距离有点远，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要不咱们回去等着？” 白景烈白了他一眼，“要是现在回去，那我何苦跑这一趟？” 这么大张旗鼓的跑出来狩猎，不把猎物带回去，明天城里就该有很多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了。 鲁平只是笑了笑，自己要的结果已经有了，太过了也不好。 前面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除了一些趁机逃跑的鬣狗，之前围剿的那些狼群，也只剩下几头还在那里顽强的支撑着。 金芊芊也在这边进入战斗的时候，拽着古文恒往后面的几头牛车走去。 看大家都一脸向往的看着那些衣着鲜亮，毫无悲苦之色的青少年，金芊芊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她没忘自己的正事，一圈下来，之前放出来的那些塑料，全部都回收了回去。 “少爷，这就是头狼。”夜一提溜着一头毛长而蓬松，额头上还带着一簇白的狼尸放在白景烈的面前。 “这就是头狼？”白景烈翻身下马，翻看着它颈部上的伤痕，赞赏的说道，“干得不错，回去爷有赏。” 暗一恭敬的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走到白景烈先后接过自己的马绳。 “好了，现在事情也了了，咱们回城。”白景烈看到旁边的奴仆把头狼收拾好，直接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咱们这是得救了？”李翠翠直接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说道，“老头子，咱们又捡到了一条命。” 古文恒，“还真是让人气愤，看看这些人过的日子。” 金芊芊，“这就是阶级，你看看咱们一路过来，真正受影响的还是咱们这些穷苦百姓。 那些当官的，或是手中有点权是的，还不是没受什么影响，一样过得穷奢极欲。” 古文恒，“只要过了这道坎，咱们也会好起来的。” “这些狼怎么办？”古元金守着自己和古文恒一起砍倒的野狼，现在就等着要一个说法。 他们这一个圈子就进了三头狼，大家看着倒在地上七八十斤的肉，双眼都闪闪发光。 有几户家里被狼刮咬到的，立刻扶着伤口挤到前面，“我们可是受了伤，这几头狼算是赔偿。” “不可能？这狼还是我们砍倒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以前在家里，那也是谁猎到就是谁的。” “这都是大家一起围剿下来的，谁都出了力，自然大家都有份。” “凭什么？难道就凭你们站在旁边看着吗？” “就算我们没出过力，那外面的柴火也是我们捡的，要不然也不会只进来这么几头狼，所以大家都有功劳。” “……” 古三布看到大家争吵不休，有些头痛，按了按额头，“都别吵了，安静下来。” “争这些有什么含义？”古三布点出之前奋力跟狼拼命的那几个人，“当他们在跟狼搏命的时候，你们这些人都躲得远远的。 现在看到好处了，你们倒是团结，之前怎么没见你们有点行动呢？” “我们这不是受伤了吗？”受伤的几个人都纷纷展示着自己的伤口，“其他人我们不管，我们这伤口可都摆在这里了。” 古三布指着叫得最起的梁小君，“你也好意思提你那伤口，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狼跳进来的时候，你是为了避开，直接在地上打滚，手中的刀自己划到的。” 又指着古开山，“你脸上的伤倒是被狼挠的，可要不是你走神，你能及时的躲掉。” “还有……” 古三布说完就直接拍板，“别整天想着不劳而获，这些都是别人辛苦拼下来的，也算是间接救了很多人的命，难道你们好意思再跟他们争？” 49.分肉 古文恒有些嫌弃的看着一家人围着的那头狼，尤其看到它尖牙上的血迹，拽着金芊芊偷偷的退到人后。 “老七，你打算怎么分？？”古元金正想商量着两家怎么分，抬头就没看到人。 古文恒对这些可真的是没有兴趣，可是也不能大咧咧的说他看不上，正想说自己不想要，却被一旁的金芊芊拽住。 “大哥，这些你来安排就可以，我们还能信不过你？” 古元金，“这次老七出力出的比较多，而且这狼也是被他打趴下，给你们一大半。” “不用，给我们一小半就行，我们人少。”金芊芊正好看到谢如意准备开口，抢到前面说出自己的意思。 “不见了？怎么都不见了？”何土良突然惊叫起来，“天赐之物不见了。” 何土良大口喘着粗气，刚刚那些贵人才给他看到新的希望，没想到这么快就幻灭。 原想着，借着这些天赐之物在明天领水的时候献上去，说不定还能搏一个好前程，现在却什么都没。 看到人都围过来，他赶紧跑到隔壁的几个牛车上，掀开盖在上面的茅草，除了一些行囊，却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怎么会不见？”古三布也赶紧带着儿子们掀开自己的牛车，自家的行头倒是一件不少，唯独之前大家小心保存的那些容器都不见了。 “刚刚有没有发现人到这边来？” “……” 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回想，可当时只顾着保命，后面又看起热闹，谁也没有顾及到这。 “会不会上天收回去了？”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声。 “不可能，我看是之前的小偷，他们就是一个团伙，就跟之前的那伙人一个样。” 金芊芊，“……” 这场风波并没有涌起多大的浪，很快大家都被之前那些贵人随手丢弃在那里的鬣狗s体吸引了过去。 这些野狗对那些贵人来说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可对难民来说却不一样，这可是活生生的肉摆在面前，大家又怎么能抵抗得了那个诱惑。 人有这么多，鬣狗根本就不够分配，最后几个队伍的带头人，也只能靠人数来分。 僧多粥少，最后整个白泥坳也不过是分到了那么两只。 大家根本就没有心情去顾及那已经消失的装水容器，全部围绕着怎么分配来讨论。 古文恒和金芊芊满脸苦涩的盯着眼前的狼肉，还有那半手掌大的狗肉。 “怎么办？”金芊芊脑海里总是浮现着之前见到了那一幕，“难道接下来的路，咱们就背着它们？” 吃？金芊芊迅速的甩甩头，“要不咱们送人吧？” 古文恒面对这样的烫手山芋一下子也想不到办法，“这怎么说？说咱们嫌弃这畜牲吃过st?还是咱们看不上这东西？” 金芊芊，“……”那还不得挨骂。 现在很多人都隔着火，熏烤手中的肉，像他们这样动都不动的，早已经引来很多人好奇的眼神。 “老七，你赶紧把那处理了，要不然坏了可就可惜了。”李翠翠看他们两口子还在那里发呆，比他们还要着急。 金芊芊眼睛一亮，从古文恒手中拽过砍刀，迅速的切下一大半后腿，“娘，爹受伤了，之前大夫不是也说了吗？他老人家得好好的调养一下，你看着把这些收拾出来，隔三差五的给爹补营养。” 要不是怕吓到李翠翠，她都想把这些肉一咕噜的推过去。 古文恒配合的单手提起后腿骨，迅速的送了过去，走时还不忘了把那巴掌大的红肉也一起送走。 “可这也太多了？”李翠翠刚准备开口推迟，却被坐在一旁烤肉的古元雷一把接了过去。 “那还真是谢谢七哥七嫂，就知道七哥你们最孝顺，有什么事都想着爹娘。” 古文恒，“所以你该跟我们好好学习，别整天的胳膊往外拐，小心弄到最后却是一场空。” 古元雷手停顿了一下，“你可是我亲哥，就不能盼着我好？ 都跟你们说过了，之前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莹莹他们家不是那种人。” 古文恒都不想跟着二傻子多费口舌，要不是怕李翠翠到时候再伤心，他真想一脚把人踹到蓝家去。 “……”古元金看着手中切好的一块块肉，自己该怎么表示？ 谢如意，“咱们一大家子，老七和爹娘他们合在一起的人数跟咱们一样，你可别在这里充大头。 看看你几个儿子，都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你也该替他们想想。” 古元金看了一眼在前面默不做声做事的几个孩子，“现在怎么想？都没安定下来，拿什么来给他们成家？ 再说那是我爹娘，老七都知道给爹补补身子，我们就算是不给那么多，多多少少总是要表示一下。我怎么也是老大，不带好头，以后几个儿子能学好吗？” 谢如意瞪着他，“等到安定下来，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 不过倒是有几户人家，私底下给我透了话，不拘什么，水，粮食，用这些东西都可以把他们家的闺女给带走。” “你没乱答应吧？”古元金盯着她，“咱们家现在哪还养得起另外的人？你可别看着现在有便宜占，说不定还吃更大的亏。” “这怎么会吃亏？”谢如意轻蔑的看着不远处的古元雷，“我又不像你小弟，如果姑娘真的好，咱们肯定要白纸黑字，再找里长他们做个见证。 我告诉你，现在可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要是真的稳定下来，这些家里有姑娘的，还不知道要提什么样的要求。” “……” 有了开头，金芊芊和古文恒总能找到借口给这个送一点，给那个送一块，偷偷摸摸的一番操作，别人也不知道他们送出去多少，还剩多少。 就算是剩余的那些边角料，古文恒也不过是随意在火堆上小烤一会，就另外用袋子装起，被金芊芊随手丢在空间的角落里。 ＆ “那些贵人还真的送水出来了，”这个消息无疑是喜人的，很快城门口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古文恒却没那么乐观，这上万人的队伍，要是都领到一碗水都不是一个小数。 50.冲进城 “看来这城里是真的有水，这些人也太不是东西的，只顾着自己享乐，不管这些百姓的死活。” “这有什么？人家是连道都不给咱们走了，只是想把咱们都困死在这里，只要不过这道线，圣人怎么知道他的百姓在这里受苦受难。”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只是想把咱们这些人饿死，渴死在这。” “可是他们这不是送水出来了吗？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吧！” 这话立刻引起的群攻，“就这么点水，估计每人都不够一口。” “我们在这里多呆了那么多天，除了之前找到的那几个水洼，你们可见过这城门什么时候打开过？” “那咱们还在这傻傻的等着？” “不等着又怎么样？现在回去，不也是一样死路一条。 现在就在这里耗着，至少偶尔还能得到一点水支撑着。” 古文恒默默听着前面的谈话，心里都升起了一股无力。 之前他的想法太过天真，如果深山真的那么好走，这些人也不会一直被堵在这。 到了这一刹那，他突然间有些明白，以前为什么那么多绿林好汉，官逼民反的案例。 如果不是受过那么多年的教育，都想咬牙造反。 才想到这里，前面队伍就传来了已经没有水的消息，整个人群都暴乱了。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咱们往城里冲，那里是大家的活路。” “跑啊！” 在一些人的带动下，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往前跑。 后面的人你推我挤，根本没办法控制，随着人流就往城门口涌。 古文恒紧紧抓金芊芊的手，只能顺着人流被动的往前挤。 守在城门的衙役一看事情不对，也顾不得白大公子派出来的家仆，转身就想把城门关上。 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所有难民根本就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像流水一样的涌进城门，又拔腿四处散开。 古文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带着金芊芊挑选一个人少的胡同，一下子隐身躲了进去。 “这是一个死胡同。”金芊芊满脸的紧张。 古文恒却心中一喜，“你赶紧把咱们之前买到的那几套衣服，找两套亮色一点的出来，只要把这一身行头换下来，咱们的目标就不会那么明显。” 金芊芊随手挑了两套缎服，这些都是之前县城里面，根据两个人的尺码，从那店里扫货出来了。 把袍服和裤子全部递给他，就转身背对着。 古文恒直接背对着墙，迅速了把自己身上那充满泥垢的衣服扒下来，迅速的穿戴好。 “轮到你了，”古文恒把脏衣服蜷成一团，随手放在另外一边，等着到时候一起清到哪里烧掉。 金芊芊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也很快学着古文恒把自己打理一新。 “这头发怎么办？”借着湿纸巾把脸上清理干净，可这已经结成团的头发，却是最大的破绽。 古文恒知道金芊芊那里还有一些水，可现在清洗也来不及，只能把之前包衣服的麻布随手套在头发上，“你也赶紧找一个出来，在这些差役反应过来之前，咱们得先找个地方落脚。” 金芊芊边包头发边跟着他往外跑，“不是有客栈吗？那里咱们能去吗？” 古文恒摸了一下怀里的文蝶，“不说咱们现在能不能找得到客栈？就凭咱们身上的文蝶官引，客栈估计也不敢收。” “那咱们去哪里？”这时候走到外面的大道上，只看到还有人不停的往城跑，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古文恒，“咱们先往里走，这城里看来是呆不住，咱们到附近的村庄去看一看。” “可是娘他们还没进来？”金芊芊想到还留在那里看顾古大石和行李的李翠翠，咬着牙不肯再往前一步。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咱们得让自己先稳定下来，才能把人接进来。”古文恒眼里也闪过一丝担忧，这一次排队取水，留在那里的除了李翠翠，就是一个受伤的古大石还有那几个孩子。 “可到时候城门关了，咱们怎么想办法？”金芊芊这时候甚至想转身出去，自己有空间在，总能带着家人活下去。 古文恒却紧紧的拽着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要安顿下来，咱们才能多一条活路。 要不这么多人一直在城外守着，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金芊芊沉默了，默默的跟着古文恒一路往前跑。 “咱们一家都会活下去了。”古文恒边跑边告诉金芊芊，也同时在告诉自己。 虽然对这城里不熟悉，可之前在山顶上，他们两人都用望远镜观察过，自然能判断哪边是通往附近村庄的小道。 路上碰到来人，两人就故作镇定放慢脚步，或是找个隐蔽的角落，等人走了才出来。 渐渐的，人越来越少，道路也越来越窄，两人心里却是欢愉的，这说明他们已经远离了。 “刚刚已经路过了一个村庄，为什么不停下来？”金芊芊有些好奇，也幸好这段时间每天都在走路，要不她都不一定能坚持的下去。 古文恒摇了摇头，“这里离府城太近，要想以后安稳一些，咱们还得往更偏的地方走。” 这边在默默的赶路，城里城外早已经乱了。 在知府衙门里，肖云海正指着公堂上的同知，通判他们破口大骂，“你们怎么做事的？居然能让那么多难民闯进来？ 现在整个府城遍地都是难民，你们说让我怎么跟上头交代？” 耿通判一脸委屈，“大人，这不是白少爷突然间大发慈悲，想着给外面的那些难民送水送粥，谁知道准备的不充分，那些人因为想要活下去，这才冲进来的。” 肖云海想到白景烈也有些头痛，偏偏那是武安侯的大公子，未来的世子，“那你们人是死的吗？守城的官兵呢？这么一些难民都挡不住。” “这不是挡不住，当时武安侯府的人在外面，守城的官兵想要把他们营救进城，这么一耽搁，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等反应过来，根本就不是大家能控制得住的。”鲁同知说得一脸的无奈。 51.害怕 肖云海气得手发抖，指着站在底下的官员，“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就算是咱们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也不一定能把人赶出城，这么多人进来，你们以为你们能睡得安稳。”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这近万的难民，如果不赶快从这城里离开，那大家都别想过安稳的日子。 “大人，咱们可以跟白公子求救，毕竟这祸事也是因他而起，相信白侯爷不会置之不理。”鲁同知知道肖知府一心想攀上武安侯，现在就看他怎么取舍了？ 肖云海咬着牙，“这事暂且不提，你们现在赶紧组织兵差去守着各道关口，别让他们往上京跑， 组织人手把难民往外赶，如果人手不够，就从各个府里去调动，只要不是本地户籍，全部都清出去。” 虽然这事是白景烈招出来，肖云海也不想以这种形式巴上去。 “可这人手永远不够，很多人一进城就直接往官道北上，要是想把人拦下来估计有点难。”陆通证再几个同僚的推挤下，只能开口说道。 肖云海记得牙龈都有些痛了，他捂着嘴，“那就骑马追上去，我就不相信了，他们两条腿还能跑得过四条腿。 别再跟我自己找借口找理由，赶紧给我去追人。” 如果让这些难民真的跑到上京，那他这知府的位置也算是做到了头。 上头早就一再交代，不能让这些难民坏了圣人的雅兴，在圣人大婚之前，一点坏消息都不能出。 一 看到底下的官员还愣在那里，肖云海，“还愣着干嘛，都赶紧去做事。” ＆ 古文恒和金芊芊沿着这条山路已经翻了两座山，总算远远的看到了一些烟火。 “这边的村庄还真离得远，”看着远处的那一片绿，金芊芊从来没有觉得绿色绿的这么可爱。 “这很正常，以前我记得咱们学校有一个同学，老家也住在比较偏远的地方，除了车子到达了地方，还得步行几个小时，真要是按现在的地理来论，这还不算比较偏的。” 古文恒看着旁边有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咱们到这里先休息一下，看着不远，能在入夜之前走到，那都是咱们运气好。” 金芊芊摸了摸肚皮，“跑了这么长的路，我都饿了，学长，咱们先吃点东西吧。” 古文恒转头盯着她不做声，最后还是金芊芊先顶不住，“文恒，你想吃什么？” 虽然不满意，古文恒也没再为难，“什么都可以，咱们得在天黑之前尽量赶到前面的村落。” 金芊芊想到昨晚上的惊险，也顾不得挑了，随手翻出之前打包好的盒饭，“那咱们快一点。” “总算吃了个饱饭，”古文恒满足了打个嗝，两人虽然之前偷偷摸摸的补充，也只是敢拿一些味道不浓烈，方便取食的流食之类，像这么喷香的米饭，他们还真是不敢想。 “要是能再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那人生才完美。”解决的肚子问题，金芊芊抬首看着自己充满污垢的手，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古文恒转头看了看，确定四周没有人，“你以前不是说过，你可以进到里面，要不你进去试一试。” 金芊芊眼睛一亮，“之前不能把你带进去，我想现在试试。” 如果两人都能进到空间里，以后真的再遇到点危险，至少还有一条退路。 金芊芊没给他回答的机会，拽着他的手就想往空间里带，可是等候了老半天，两人还是在原地呆着。 金芊芊尝试着松开古文恒的手，整个人就突然消失了古文恒面前。 看到金芊芊突然失去踪迹，古文恒心里慌了，他攥紧拳头，双眼紧紧盯着金芊芊消失的地方。 ＆ 进到久违的空间，大厅里挤得满满当当的空瓶子，这些都是趁乱收进来的，还没来得及整理。 金芊芊不习惯这么凌乱的环境，推开红色大门，正准备把这些空塑料瓶规整一下。 突然间，她察觉到隔壁那绿色的大门好像有一丝丝的不同，颜色好像更深邃了一些。 带着一丝好奇和紧张，金芊芊拽着绿色的门环，尝试的轻轻推搡，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居然推开了一道缝。 金芊芊心里涌起一股欢喜和激动，顺着缝隙往里望，只见里面分隔好一块块田地。 等彻底打开大门，九块平均分隔好的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只是目测了一下，地方不小了，应该也有三四亩地。 “绿代表种植，那这些土地是不是说可以用来种东西？”金芊芊喃喃自语，再联想到其他几间房子，心中突然有了期待。 蹲下来，攥起一把泥土，这泥土好像带着天然的湿润，土壤一抓成团，一松手又能很快的疏散开，再加上这土壤深黑的颜色，就算是她再不懂种植，也能判断出这些土地的肥沃。 “好像之前我有收集一些种子，”金芊芊看着这么多的土地，已经开始在心里分配，要用它来种植什么。 “先来点周期短的叶子菜试一试，”金芊芊想到以前看过的小说，好像可以通过冥想来完成，她在脑海里不停的下命令，拿在手心里的种子还是丝毫不动。 “唉，看来还得脚踏实地，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自己能得到这个空间已经是天大的机遇，果然，人还是不容易知足啊！ 可她也不会种田，最后还是重新把种子放回去，等她研究好那些种植的书籍再来做实验。 想到还在外面等着古文恒，金芊芊不敢再逗留，一个闪身又出现在原来的位置。 才刚站定，整个人就被熊熊的抱住，任由她怎么挣扎，都不能挣脱一分。 “文恒，你先松开我呀，都挤得我都快透不过气了。”金芊芊感觉到呼吸有些不畅，开口提醒。 古文恒双手还是紧紧抓着她的双臂，上下打量着她，“你确定这样子进出对你没有丝毫影响？” 要知道刚刚在她不见得那一刹那，古文恒只觉得心也空了。 在那一刻，他承认他胆小，害怕被孤零零的抛弃在这个朝代，害怕失去活下去的信仰。 52.一同进去 金芊芊一脸激动，甚至没有听清楚古文恒刚刚的话语，“文恒，你知道吗，我又开了一道门。” “开门？”古文恒没弄明白。 金芊芊，“我不是跟你描述过了，那里一共有六个颜色的门，我只打开了那红色，今天我一进去，居然发现那绿色的门也可以进去了，你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吗？” 古文恒摇摇头，安静的当一个倾听者。 金芊芊，“那里有一些土地，不过可惜我不会种地，还不知道该怎么利用起来，要是你能进去就好了。” 这话音刚落，金芊芊只觉得自己又换了一个场景，“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土地。” 古文恒还没回过神，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我能进来了？”古文恒抬手揉揉双眼，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金芊芊这也才回过神，突然间尖叫起来，“啊！！！！你能进来了，为什么之前又不行？” 古文恒好奇走过去碰了碰果冻式的墙壁，乳白色的墙，挤压过去立马回弹回来。 金芊芊现在只想把空间介绍给古文恒，拽着他的手，“我现在带你去看看我的存货，就算是咱们什么也不做，也足够咱们安稳的过这一辈子。” 古文恒对这内部也很好奇，顺着金芊芊的力道朝着门口走去。 可就在金芊芊出去的同时，跟在她身后的古文恒又立马被回弹回来，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着他前行。 金芊芊也发现异常，“这怎么回事？难道只能在这一范围内吗？” 古文恒想得更多，“看来你这空间还真人性化，你刚刚说不会种地，就把我这个劳力带进来，估计这也就是对我唯一开放的地方。” 金芊芊，“……”这不会是事实吧？可能是！ 古文恒却很好奇的在这片土地上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的伸手下去抚摸一下泥土，“还真是神奇。” 现在两个人都身处在空间中，金芊芊也不着急着出去，很快，在土地上面就出现了两个大盆子，其中一个里面已经被她注满了水。 “趁着这个时间，你到这边梳洗一下，要不就咱们这样的形象进村，估计村里人都会把咱们赶出去。”先敬罗衣，后敬人，这句话到哪里都存在。 再说两人现在这么狼狈，就算是换好体面的衣服，这一头一脸的污垢也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古文恒看到这白花花干净的水，哪里还忍耐得住，动手开始要解开腰带，嘴里还不忘了花花，“那芊芊是要帮相公宽衣解带吗？” 金芊芊瞪大双眼，却瞬间消失在这四方田地里。 “还真是够偏爱的，居然还会瞬移，”古文恒巴咂一下嘴巴，“要是没有这项功能多好。” 已经出现在外面大厅的金芊芊，捂着自己已经通红的双脸颊，冷静了一会，这才平静了下来。 看着其他几个没有丝毫变化的门，金芊芊还是不死心都上去拽动一下，确定都还是一样纹丝不动，这才悻悻然的转向红色大门。 ＆ 城门外 看着所有人都朝着城门口奔去，李翠翠紧紧拽着几个孩子，把他们安置到角落，又迅速的把所有行李堆在一起。 看着一个个都大包小包的拽着往城里跑，她只能焦急的看着城口的方向。 家里的所有儿子儿媳妇都在前面排队，可别发生什么事。 “我们爹娘会不会不回来了？”古乐花紧张的拽着李翠翠的衣角，“奶，咱们要不要去前面看看？” 李翠翠看着躺在角落的古大石，还有几家的行李，为难的摇摇头，“咱不能走开，要不你爹娘他们回来就找不到咱们了。” “可是我好像听他们说都进城了，我爹娘他们是不是也都跑进去？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这么大的年纪，古乐花早已经明白，进城才是唯一的生机，有这么一条机会摆在大家的面前，谁也不会放弃。 没看看这么多人跑出去，却没有一个人掉头往回跑的。 李翠翠立刻绷着脸，“就算你爹娘他们进去了，我和你们都在这里，他们早晚还得找回来。 就算是他们进城，那也是为了给大家找一条活路，要是不想大家到时候走散，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 说这话的时候，李翠翠心里也忐忑，如果只是单纯的通知大家能进城，那还真是大家的希望。 万一要是有人浑水摸鱼，带着人硬闯进去，那她都不敢想象，等待这一家子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可能是李翠翠的声音太过严厉，几个孩子害怕的在那里轻泣。 古大石也是被这声音给吵醒了，他捂着受伤的手臂，嘴里念叨着，“水，水，……” 最先发现古乐安立刻收敛住情绪，惊呼道，“奶，我爷醒了，你赶紧看看。” 李翠翠也顾不得查看前面的情况，转身扑了过来，“老头子，你可醒了，是不是手臂痛？” “水，……” “快帮奶把水给带过来，”李翠翠朝着几个孩子喊到。 古乐花咬着嘴唇，“奶，我们家已经没有水了。” 李翠翠看了她一眼，又看到其他孙子都没有做声，只能沉默的自己走过去翻古文恒交代给她的行囊。 抓着手中的竹筒，李翠翠赶紧跑到古大石身边，托起脑袋给他喂了几大口水。 “醒了就好，”李翠翠看到他把水喝下去，心里也放松了很多。 “孩子们呢？”喉咙恢复了一丝滋润，古大石就发现这里除了老婆子，还有几个懵懂的孩子。 “他们都去排队领水，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往城门口那里跑，好像有人还说开城门了。” “开城门好啊！这说明大家都有活命的机会了，咱们也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等他们回来，咱们就走，别跟不上队伍。”古大石忍痛扶着胳膊，慢慢的坐好。 “爷，可是好多人都离开了，我爹娘他们还没有回来，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古乐花忍不住跳到古大石面前，把自己的担心都一咕噜的倒出来。 “别听小花胡说，”李翠翠瞪了她一眼，“我们可是有七八个孩子，他们不可能不管咱们的。” 53.进退两难 像他们这样子等待的，还有一家老人和孩子，大家这时候也顾不得分你我，所有人都尽量的挤坐成一团，害怕再发生昨天那样的兽袭。 “你们看，好像有人过来了。”不知道谁惊叫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来人身上。 那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古元而是有很多人相互搀扶着，缓慢的往这边移动。 李翠翠眯着眼睛，去怎么也没看清来人的面孔，“你们几个娃子眼神好一些，帮奶奶看一下，那都是些什么人？” “太远了，现在还看不清。”古乐顺也着急的在人群中辨认，想看看那里有没有自己的父母。 “我也看不清，不过他们人可真多，”古乐花也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之前她跟奶奶撒谎了，其实他们家还留有一些水，只是话已经说出去，那也不好再拿出来，只能硬生生挺着。 就连一旁的哥哥，几次想要动手拿水喝，都被她给制止了。 古三布有些担忧的看着这些老弱病残，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些人回来的人是自己的，要不他们就只能任人宰割。 只可惜让他们失望了，只见这些人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在路过他们的时候，还频频回头张望。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口，“各位，请问前面城门是不是打开了？之前的人都进去了吗？” 房大牛头也不回，朝他们摆摆手，“进去？这得看他们的命咯，我们还不是一样都进去了，结果还是被丢出来了。 我劝你们也别在这里死等着，要是能逃进去，至少还有一条命，不然就像我们一样，又得出来继续等死。” “跟他们说这些干什么，说不定人家运气比咱们好，找到官道逃命去了。” 房大牛也沉默下来，任凭旁边的人再怎么询问，他们都不在言语。 “我家小子肯定不会把我丢到这，”古三布敲着旁边自己家的牛车，“就算那小子再怎么不孝顺？别忘了家当都在这，离了这些，他们也活不下去。 你们都给我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等，说不定这些小子现在正在想办法。” “可是这人生地不熟，大家在这边都没有点沾亲的亲戚朋友，别人也不会收留他们。”古大平摸着自己胸口上的户籍，“他们身上没有一点证明身份的文书，会不会被当成逃奴给抓走。” “不会吧？”想到这一条律法，所有人心里都紧张起来，他们这一路把户籍护得紧紧的，也不是没有这一层担忧！ “咱们不能在这里等着，咱们去城门那边守着，万一他们要是出不来，咱们也好把文书丢进去，再怎么的，也不能让孩子沦为贱籍。”很多老人都坐不住了，把一些最重要的家当都扛在身上。 “三叔，咱们也过去看看吧！”李翠翠也求助的看着古三布，在这里等着，每一刻都那么的折腾人。 古三布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这老弱病残可抵挡不住几下，只能咬咬牙，“大家相互帮衬着，把能带的都带上，不能带的，挑一些不重要的出来，放在角落里。” 得了准话，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李翠翠却头疼的看着这一大堆东西，七户行囊都摆在这里，缺少哪一家的也不公平。 转头看着其他几个孩子，“你们把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都带上，爷爷奶奶这下子也顾不到你们，等一下都跟紧了。” 看着这些半大的孩子，都不指望他们能带多少东西。 古大石挣扎的拽着一路带过来的行囊，却被李翠翠一把拦下来，“你可别把伤口给弄开，现在可找不到大夫帮你处理伤口。” “可这些东西怎么办？”古大石看着哪一样都不舍，“这几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都不回来。” ＆ 被念叨的古家几兄弟，现在正分散的躲在各个角落，从进城的那一刻，他们其实已经后悔了，当时如果退到角落，也可以不顺着人流跑进城。 现在城门紧闭，到处都是拿着武器的衙役，真的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境界。 “大哥，现在怎么办？我们家小顺和爹娘还在外面呢，这时候应该着急了。”古元土脸上的眉毛都快挤成一团，心里一点主意也没有，只能求助古元金。 “现在我也没办法，我们家乐天和乐家都没找到，不知道是没进城，还是跑到哪里去了？”古元金他们当时为了多领一些水，家里所有人都过来排队，当时他只顾拽着谢如意，其他孩子都全部冲散了。 幸好古乐地但是跟古元土他们挤在一起，要不他们更得着急。 谢如意抹着眼泪，“也不知道老大老三跑哪里去了，现在城里这么大，又这么乱，可别出什么事。” “不会说话就别乱说，孩子可能是走散了，实在不行，咱们到城门口那里去等着，说不定他们已经往回走了。”古元金抬脚就要往巷口走去。 洪大丫担心外面的古乐顺，也站起来跟着，“对，说不定城门已经开了，咱们赶紧出去。” “你们是不是傻？这时候跑出去，到时候又得在城外过那种没水没粮的日子，想想那山上的野兽，咱们还能抵挡几次？”古元雷带着蓝莹出声阻止。 “老幺，别忘了咱爹娘还在外面，”古元金回头狠狠的盯着他，“别忘了，你跟爹娘还没有分家，难道你想不孝？” 古元雷心里一慌，面上却故作镇定，“这怎么跟孝顺不孝顺扯得上关系，我又不是不奉养他们二老，只是咱们得想个更稳妥的办法，既能继续往前走，又能把他们带进来。” 洪大丫满心只想着自己的孩子，“等你想到办法，黄花菜都凉了，咱爹娘和孩子他们在外面缺水缺粮，而且都是一些老人孩子，要是再有野兽，或是一些坏人算计他们，你觉得他们能挡得住吗？” 说完还特意看他旁边的蓝莹一眼，大家都心里明镜似的，之前那伙强盗跟着姓蓝的一家子脱不开关系，也不知道他们脸皮怎么这么厚，还能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54.逃与不逃 洪大丫说完也不搭理古元雷，紧跟着古元金快步得往外跑，古元土和谢如意他们也紧紧跟上。 他们才一跨进大道，看到衙役举着大刀正对着他们，连忙举着双手，“差大哥，我们是被推挤进来的，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我们愿意现在就立刻出城。” 古元金这办法倒是起了作用，只见对方满意的点头，“算你们还算识相，等一下我们让人一起给你们送出去，可别耍什么花招。” “不会，不会，”几个人异口同声的摇头说道。 他们一路跟着这些衙役，很快有更多的熟人慢慢的加了进来，这些人都是在城外还有亲人，再加上现在城里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想要藏起来都没有办法，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只能咬着牙，又站了出来。 到了城门口，古元金仔细清点一下家里的人数，除了不愿意跟他们出来的古元雷，还少的老二跟老七两家，和自己家的两个儿子。 “老大，老三都还没有找到，咱们就不管了吗？”谢如意急得直掉眼泪，“这俩孩子身上可是一个铜板都没，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古元金心也揪得紧紧的，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说不定跟老二他们一家子在一起，你也知道咱们乐家跟乐欢和乐喜玩的好，说不定他们走到一起。” 古元火却不停的指责李小花，“都怪你这娘们，要是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排队领水，说不定咱们这时候都已经走上官道，不用再出去受那份罪。” “我哪知道呀，”李小花也满腹委屈，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到时候她一定把孩子都带在身边。 ＆ 洗刷一新的古文恒和金芊芊再一次出现在山道上，都忍不住先呼吸一下空气中的清新。 “总算是清爽了，”金芊芊看古文恒已经白皙一些的脸，“越来越像以前的学长了。” 如果说以前只有五分相似，经过这段时间的融合，和一些古文恒习惯的小动作，都已经有了八分相似，剩下的两分，还是太过瘦弱了一些。 古文恒却心疼的摸摸金芊芊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头发，“也不知道这头发什么时候才养得回来，看着都有些发黄。 没事的时候你记得多给自己补充一点营养，看这小脸瘦的，都快皮包骨了。” 金芊芊摸着自己尖尖的下巴，“我也有努力在喝牛奶，可是好像除了脸蛋白皙一些，肉却一点也没长。” “只喝牛奶哪里行？”古文恒牵着金芊芊小心的走在这崎岖的小道上，“之前肯定是亏损了身体，你要是之前有收一些补品，都拿出来可劲的造，不够到时候相公给你买，保证把你喂得胖胖的。” “文恒喜欢胖胖的女孩？”金芊芊随口问道。 古文恒，“喜欢你长得胖胖的。” 金芊芊，“......” “等一下，”古文恒突然停了下来，“把之前的望远镜再拿给我一下。” 金芊芊虽然疑惑，不过还是很快就把东西递过去。 “前面的山脉，好像跨过去就是咱们之前看到了那一片绿地。”古文恒起先只看着山形有些像，仔细一看，却发现之前看到的几棵大树也处在同样的方位。 金芊芊看了一会，咧着嘴笑了起来，“看来老天待我们还是不错的，没想到转了一圈，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收获。” “现在只有一点比较麻烦，那一片都是深山老林，凭着咱们要横穿过去，估计够呛。”古文恒可没有那么乐观，这只是看到那一片绿地，真正与他们之前登上的那座高山，还有那么远的距离。 就算两人抓着直线过去，估计也得走上两天，更何况实在没有路的情况下，那难度可想而知。 “先到前面村庄看看再说，说不定他们对这边的山路熟悉一些，到时候只要给些银两，相信有人会愿意陪咱们走一趟的。” ＆ 古元金他们一路匆匆，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家里的老老小小，拖着拽着家里的行当，艰难的跟在队伍后面。 尤其看到古大石手臂渗着血，还在那里坚持着，几兄弟带头跑了起来。 “他们回来了，”赶着牛车走在前面的古三布突然惊喜地喊道，所有人都纷纷停下脚步，想看着这回来了人里有没有自己的家人？ “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看着都是自己白泥坳的人，一直绷着的古三布才想起来责问一句。 “爹，”古书林赶紧走过去扶着他，“当时人太多了，根本就不可能每个人都领得到水，有人带头往里冲，大家又都想进城看能不能找到水，也都顺势往里跑。 谁知道到了城里，那些官兵还有一些家丁满大街的抓人，家家户户又紧闭房门，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跑，回也没办法回，只能走到大道上，等着那些差老爷问罪。 也幸好我们做了这一个决定，那些到处跑，一心想往城里冲的那些人，不是被他们用刀砍伤，就是直接被砍死。” 很多人才不愿意承认，都是因为看到具具具尸体被丢在街上，才忍着惧怕，自己走到街上的。 “难怪之前有一些人出来都是相互搀扶着，原来原因在这里。”古大田看到自己家四个孩子都回来了，心里也松了一大口气。 李翠翠来回找了很多遍，这才抓着古元金，“老大，还有人呢？是不是在后面？” 古元金没在自己家的队伍里面看到其他人，心里也咯噔一下，“还没回来吗？我们以为他们比我们先出城，还是已经走偏了。” 这时候他甚至不敢去想，之前出城听到那些人所说的，前往上京的官道早已经派的骑兵赶着过去，要是真的跟那些人遭遇上，就算是不会丢掉性命，也免不了受一些皮肉之苦。 “你们几兄弟不是走在一起的吗？这怎么就走散了呢？”古大石没看到自己的老儿子和大孙子，整个脸色都变了。 “老幺是没跟我们走散，不过他跟蓝家那姑娘不肯跟我们出来，”古元金也不隐瞒，把遇到古元雷之后的那些对话简单讲述一遍。 55.借宿 李翠翠才不想管那不孝子，反正他的心和人都跟蓝家姑娘一起走了。 “那老七他们两口子呢？是跟老二他们一家子在一起吗？” 古元金摇摇头，“这倒没注意，不过当时他们站的地方有点远，当时人又多，挤散了也很正常。 咱们现在只能等，现在城里根本就不允许难民在里面逗留，这时候正到处找，只要被他们找到，都会让他们出城。” 古乐花紧紧的抓着刘柳的手，“娘，刚刚可担心死我们，还以为你们要把我们给丢下。” 刘柳抿着嘴，“早知道把你们俩也带上，说不定咱们一家子还能挣一条活路，现在好了，又回到这里来等死。” 这话意里面满满的怨念，如果不是为了这俩孩子，现在说不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清点一下人数，发现还有大半的人都还没有归来，古三布在所有人的期盼下，只能点头同意所有人都搬到城门口附近，这样一来，只要有人出来，他们也能第一个发现。 & “老丈，你好，”古文恒把拿出来做掩饰的包裹放在地上，朝着出来开门的老人行礼。 “你们怎么到我们村里来了？”老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平时他们这个村子很少有外人过来，更别说是两个小夫妻。 “老丈，我们是过来寻亲的，请问咱们这里是东沟村吗？”古文恒编着之前就想好的借口。 “东沟村？我们这附近可没有听过这个村名？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老人还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同情的看着他们，“咱们这地界没有这个地方，你们要到别的地方去找找。 你们一路走来，应该也知道，我们这个村庄已经很偏僻，附近已经在没有别的村庄。” 古文恒好奇的打量着这里七八户人家，家家户户都围着高高的围墙，想来也是防止山里的野兽。 “这可怎么办？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现在就算是想赶回城里也赶不到，不知道老丈方不方便？我们想到这里借宿一晚。”古文恒抬头望望天，夕阳都已经西下，再不赶紧找到落脚点，他们就知道避到空间里了。 老人家看了看他，还有他身后的金芊芊，半晌才朝里面喊了一句，“老婆子，家里来客了，出来招待一下。” 很快，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满手泥巴从后院走出来，“有客人也不知道赶紧往家里请，还站在门口干嘛？” “哟，还是一对年轻的后生，这怎么跑到我们这来？” 金芊芊往前迈了半步，“婆婆你好，我们是过来寻亲，可能是地方记错了，结果就跑到了这里来。 眼看着天色不早，所以想在家里借宿一下，给您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老婆婆笑得满脸慈爱，“我们这地方，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几个外来人，只要你们不嫌我们这简陋，慢待了你们。” 金芊芊，“看您老说的，你们这虽然偏一点，我看你们把这打理的整整齐齐，很多都可以自给自足，可比外面悠闲自在很多。” “可不敢这么说，”老婆婆热情的抓着金芊芊的手，“咱也别在这里站着，赶紧屋里坐。” 走进围墙，四个房间分散在两边，中间有一半空地，另外一半却是菜地。 看着上面郁郁葱葱的小菜，金芊芊眼睛亮，这说明附近不缺水。 “还不知道您老怎么称呼？”古文恒跟老爷子也边聊边跟在她们身后。 “你称我朱大就行了，因为在家排行老大，大家都这么称呼。”朱大进到院子里就搬来两个凳子，“老婆子，先给客人倒两碗水来。” 古文恒连忙站起来拒绝，“我们这路上都有带水，而且刚刚才喝了，不渴。您二位别忙活了。” 金芊芊有些好奇，“婆婆，家里就你们两位吗？” 朱婆婆，“家里的两个孩子都进山打猎，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金芊芊和古文恒还都有些诧异，“咱这家里是猎户？” “唉，”朱大叹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总不能白守着这大青山。 家里的两个孩子从小跟着大家一起进山打猎，现在总算能独挡一面，也就由着他们了。 别看我们村里只有这么几户人家，可家家都是猎户出身，到现在还是一代传着一代，没办法找到新的出路。” 古文恒，“其实咱们在这深山也有好处，现在外面都乱了，这里北上几个省份都已经进入了干旱很久，外面的难民是一摊接着一摊，大家都想着找条活路。 也就咱们这边比较偏远，大家也不会想着往这边进，日子也能平稳。” “啊！有这回事？”朱大倒是惊讶起来，“前些日子我家老大还往城里送了一趟猎物，都没有听说过。” 古文恒沉默了一下，“估计是知府衙门封锁了消息，又封锁了城门，很多人都不知道城门外聚居很多的难民。” “那你们？”朱大双眼紧紧盯着他们，“不是找人那么简单吧？” 金芊芊没想到这朴实的老人会这么敏捷，立刻抓到了重点。 古文恒也不隐瞒，“实不相瞒，我们之前也是难民，趁着城门打开的时候，大家一拥而进。 还望老人家不要担心，我们两口子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只想找一个落脚点。” 朱大立刻站了起来，“那个不行，我们这地方小，根本没办法收容外人，再说这一片到处都是野兽，一般人也镇不住，你们还是赶紧去另外找别的地方吧！” 朱婆婆赶紧走过来，轻轻地拽拽朱大，“一个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激动。 什么话好好说，当心扭了你那把老骨头。” 朱大，“你老婆这懂什么？这万一城里的差大爷要是怪罪下来，咱们可顶不住。” “你个老头子，什么事都这么胆小。 你看这两口子像是作奸犯科的人吗？他们也是想找一条生路，又没非说赖在我们这里。” 朱婆婆转头笑着看着金芊芊，“婆婆我也不问你们是从哪里来，你们能这么直白的把来意说了，就说明你们人不坏，今，婆婆就做主，你们今天在这里住上一宿，明天再离开。” 56.朱家人 金芊芊看着朱婆婆，突然间笑了起来，“二位放心，我相公本身也是读书人，不会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情。 今天在这借宿一宿，明天大清早我们就会离开，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说完，金芊芊还举着自己手中的包裹，“干粮我们都自己带了。” 朱大转头看着古文恒，“你是书生？” 古文恒从怀里掏出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公文，“小生不才，只考取的童生。” 看着那朱红色的印章，朱大连摆着双手，“我可不认识什么字，可这府衙的印章还是知道的，经常在城墙那里有贴着告示，都用了这样的印章。 既然是书生，那你们就安心的住下来，明儿一早再离开吧。” 如果是普通的难民，就算是老婆子答应，他也不敢把人留在家里。 “谢谢，只是我们也不能白占你们的便宜，”金芊芊从行囊里掏出一小布袋白米，大概也就两斤，“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也是我们的借宿费。” 朱大立马严肃的看着他们，“这可使不得，我们虽然住着比较偏僻，可也可以自给自足，你们以后还要赶路，安家，这些东西还是好好留着吧。” 不管金芊芊怎么劝说，对方都不肯接受下来。 在跟老太太话家长的期间，金芊芊总算把这里的情况给摸清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道城，这偏僻的村庄因为人少，一直都没有命名，外面的人也只是称这边为猎村。 猎村，顾名思义，这些人家平时都是以打猎为生，每到逢集的时候，再把打到了猎物送到集市上换取必须的生活用品或铜钱。 因为这边都是山地的原因，平时大家也只能种些蔬菜，根本就种不了其他的粮食。 当然，金芊芊也适当的透露一些他们这一路过来的艰辛，特别是外面缺水的情况，惹得老太太频频同情的看着他们小两口。 “唉，虽说我们这边穷点，可凭着山上的山泉水，到底能够自给自足，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古文恒指着远处的方向，“翻过那几座山，我爹娘还在那里等着，我们想穿过那里，不知道您老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他会选择和盘托出，也是知道，如果他们想要从后面这座山回到城外，还得依靠当地人的指路，才能少走很多弯路。 朱大诧异的看着古文恒，“那条道可不好走，就算是我们这些老猎户，也最多是翻过两座山，再远的也不敢去冒险。 不过你说的那地方我倒是有点印象，那里有个天然的湖，经常看到有飞鸟在那里盘旋，只可惜那里有一道天然的沟堑，想要横跨过去，估计是不可能的。” 古文恒立刻坐直身子，“不知道那里有多宽，架着个长木头能不能过去？” 朱大皱着眉，“那道沟渠深不见底，一般人没有勇气横跨过去。” 古文恒转头看了一眼金芊芊，金芊芊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爹，娘，我们回来了。”朱家的两兄弟，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赶到了家里，听着他们那愉悦的声音，都能猜到这一次的收获还不错。 “是我家那两小子回来了，”朱婆婆呵呵的站起来去开门，住在这深山里，他们已经习惯了大门紧闭。 “娘，今天我和大哥运气不错，套到了几只野山鸡，还找到几窝野鸡蛋。”朱林看到朱婆婆，就欢快的报这一次的收获。 “多多大的孩子，还这么咋咋呼呼的，今天家里有客人，给我收敛一点。”朱婆婆笑骂道，“正好今天也可以多加两个菜，咱们家都好久没来客了。” “客人？咱们家在外面有客人吗？”这两个字对朱家兄弟来说是陌生的，除了这左邻右舍串串门，谁会到他们这里来。 古文恒和金芊芊在他们进来之前就站起来，古文恒跟他们含首示意，“打扰了。” 还真有客人，朱家兄弟有些不自在，都僵笑着，“来家了，赶紧坐。” 看着朱家兄弟同手同脚进家门，金芊芊忍不住抿着嘴，露出了嘴角的小米窝。 “让你们见笑了，这两个孩子都太老实了，平时总是跟着我们在这深山中，见了外人少，都不知道该怎么交流。”朱大看着明显差不多年纪的三个小伙子，自家了两个孩子真是差远了。 “这样挺好，淳朴可靠，”古文恒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老实的人，尽量挑拣适合，赞美的话。 ＆ 天黑了，城门却在这时候又打开了。 大家紧张的盯着城门，只见一些衣衫褴褛，身上还带着伤口的难民，被那些带刀的衙役像丢垃圾似的，丢了出来。 “小君，”梁小军的老爹梁木根第一眼认出自己的孩子，颤抖的扑过去扶起他。 看到梁小君的模样，大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满头满脸的鲜血，右手还耷拉着。 “爹，”他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到他前面的几颗牙都不见了，嘴里还淌着鲜血。 “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梁木根被唬了一大跳，差点把怀里的儿子给丢出去，话里满满的嫌弃。 “他们那些人太坏了，只要看到衣着破烂，全部都被他们丢成一团，如果不按照他们说的做，就直接动手，我不过是走路崴了一下，就被他们打成了这个模样。” 看到自己的亲爹，梁小君再也忍不住了，鼻涕眼泪都糊了一脸，吓得原本还想问更多情况的人纷纷退开了。 “小君，你有没有看到你华南哥？” “小君，你唐嫂子呢？有没有碰到？” “……” “我不知道，你们都别问我了，”梁小君捂着自己的嘴，“我们一进去都各自跑散，谁还顾及得了谁？ 很多人都往官道上跑，可能一些人已经跑远了，要是没跑远，人也应该被带回来。” “可是他们现在都没回来，总不能把我们老老小小丢在这里吧？”有些老人捂着脸痛哭，虽然行李都在这，可真正值钱的却在每个人身上放着。 梁小君现在可不管这些，“爹，我一身都痛死了，这手臂可能也断了，你赶紧帮我找大夫。” 57.挤被窝 金芊芊经过了昨天夜里的惊心动魄，再加上今天一整天的奔波，才进到房间，就整个人直接瘫在炕上。 “可算是可以休息了，”金芊芊挥手放出自己最喜欢的小灰熊玩偶，满足的抱着，“不过今天他们家里的人太热情了，咱们好像占到了便宜。” 金芊芊摸了摸肚皮，朱婆婆不止给他们烧了野鸡汤，还煎了一盘蛋，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他们兑换生活用品的主要来源，就这么拿出来招待他们两个陌生人。 古文恒挨着她躺下来，“明早离开的时候，咱们给他们留点银子，只是这么看来，想要让他们帮忙带路估计是行不通了。” “那就咱们自己出发，”金芊芊满满的自信，“就算是有危险，咱们也有退路。” 如果没有发现空间可以把人带进去，金芊芊也不敢拍着胸膛说这种话。 古文恒脑海里却是那一道沟渠，“我记得你以前提过，你还收了一些建筑器械，有没有可以直接横跨过沟渠的？” 金芊芊，“我倒是说了一些铁板，只要跨度在那个范围内，我就可以给你搭一座临时的桥梁。” 古文恒，“……”真想叫这丫头列一个清单，这准备的也太齐全，隔三差五就给这么一个惊喜。 “咱们赶紧休息，明天也早点出发，”金芊芊把炕上的被子叠在一旁，放出之前空间收起的羊毛被，“相信咱们一早离开，能让他们更放心。” 古文恒随手把金芊芊给自己的那一床被子丢到角落，动作迅速的拱到她的被窝。 金芊芊脸颊立刻泛红，“不是给你留了被子，你自己睡那边去。” “咱们可是两口子，而且之前不也是一直这样子休息吗？我都习惯了。”古文恒还伸手揽着她的腰，把她也带平，头挨着头。 “可那不一样，”金芊芊不自在的想要挣脱，谁知道却被一道力量牢牢的控制住。 在外面风餐露宿，顶着大家的眼神，他们总不能两口子各占一个角，再说他们带了行囊里也只有那么一条被子，想分开也不切实际。 可这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两个概念。 “没啥不一样的，反正你是我媳妇，我是你相公，不挤到一个被窝，能挤到哪里？”古文恒看她还在挣扎，只能出狠招，“看你这样子还不累，要不咱来探讨一下夫妻都是该怎么相处？” 金芊芊盯着他那满含期待的双眼，吓得赶紧绷着身，闭上眼睛嚷嚷着，“睡了，这一路跑来跑去都累死。” “鬼丫头，”古文恒笑骂着，也不为难她，环抱着她的腰，感受着这软玉在怀的滋味，渐渐进入了梦乡。 ＆ “娘，咱们也不认识他们，你们怎么还收留他们住在这里？”朱木看到对面弟弟的房间油灯一灭，这才好奇的看向朱大两口子。 “行了，出门在外总有难处，”朱大不想解释太多，“你们也赶紧去休息，明天大清早就赶紧把猎物送到城里去卖掉。” “进城可别傻乎乎的再被人给忽悠了，记得把那猎物带到咱们村总是送货的酒楼，那些都是定好价，不会乱坑你。”朱婆婆看着自家老大，忍不住再多嘴叮嘱一遍，省得他又像上次一样，还没进城就被人家给骗了。 朱大，“咱们再努力的凑凑，看看今年年底能不能给老大娶个媳妇进来？看看人家那小兄弟，才多大年纪就已经娶好的媳妇。” 朱木满含期待，却满嘴苦涩，他们这猎村想要娶媳妇真是难上加难，一般人家也不愿意把闺女嫁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当时爹娶娘的时候，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而娘，要不是因为有那后外婆，也根本不可能嫁进深山。 “行了，别给我这个表情，”朱大一脚踹得两兄弟赶紧窜到门口，“你田婶已经答应帮我们想办法，附近的人家没法找，大不了咱们去问牙婆，顶多也是多出点银两。” 朱家兄弟，“……” ＆ 府衙门口，何土良没料到在这里居然碰到蓝云，没想到他躲躲藏藏，费尽辛苦才找到这里，却看到他已经准备随着衙役进门。 “姓蓝的，你在这里干什么？”何土良却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快步追了上去。 “你是？”蓝云一脸迷茫的盯着他，两人认识吗？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就行。”何土良跟古家有仇，自然对他家里的事情格外的关注。 “你妹妹不是嫁给古家老幺，咱们也算是姻亲关系。” “别胡说八道，我妹妹可还没有嫁人，”蓝云大声喝制，“跟你更没有什么关系。” “哟，这事敢做不敢认，你们可是收了人家那么多水，整个白泥坳就没有不知道。”何土良转身看着一旁的差爷，瞬间转换成一副笑脸，“这位差大哥，小人有顶顶重要的事情向他禀报，还麻烦你通个话。” 边说边很老道的抓着衙役的手，原本握在手中的银角子立刻被对方五指握紧。 “大人一天到晚可忙的很，你就算是让我通话，也得说个正当的理由吧！” “是关于神迹的，”何土良一脸的紧张，这可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神迹？”那衙役惊讶的看着旁边的蓝云一眼，而蓝云狠狠的瞪着何土良，“又来一个？” 蓝云转头对着那衙役赔着笑脸，“大人，是我先过来禀报的，而且知府大人也愿意见我，咱们还是快进去吧。” 何土良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指着蓝云骂道，“你可卑鄙小人，就算是神迹，那也是上天偏爱我们整个白泥坳，跟你这人有什么关系？” 蓝云刚想再开口反驳，却被衙役不耐烦打断，“行了，既然你们都是为了这一件事而来，那就一起进去。 不过我把丑话放在这，你们要是惹怒了大人，那就该小心你们自己的小命。” 何土良攥紧拳头，“还请差大哥带路。” 衙役把刚得的好处塞到自己的腰上，扬手示意他们二人跟上。 蓝云，“你个泥腿子，知道惹怒大人是什么下场吗？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58.上报 肖云海揉着眉头，总算把之前涌进城的难民赶出了大半，可还有一大部分散开的没有找到。 这官道也追出去那么久，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 “大人，之前禀告那有神迹现象的百姓已经带过来了。” 肖云海立刻坐正身子，要是真的有神迹，那说不定是他的大好机会。 “传进来！” “是！” 看着瑟瑟发抖，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肖云海脸色一整，“就是你们要见本官？你们所说的神迹在哪里？要是有所欺瞒，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罪过？” 接连的发问，让跪在堂上的何土梁跟蓝云只差四体投地，连头也不敢抬。 肖云海可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他们这么耗着，抓起堂上的惊堂木，狠狠的拍了一下，“本宫问你们话了，还不赶紧如实讲来。” 蓝云鼓起勇气把这一路上来所见所闻添油加醋了说了一道，最后还不忘了加一句，“大人，小人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那些上天赏赐的容器现在都还在他们的牛车上，只要大人找人去取，就能知道小人所说的句句不虚。” 何土良也鼓起勇气，“是的，大人，我们整个队伍几百个人都是靠着这些水才能一路活到这里，不止装水的容器，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里面的水一点杂尘都没有，喝到嘴里还有一股甘甜的味道。” 肖云海冷哼一声，“上苍为什么只对你们这一个队伍这么好？单单只给你们送的饮用水？不会是你们为了哗众取宠，自己折腾出来的动静吧！” 何土良，“大人，我们就是一些普通的乡下百姓，不说没办法横空变出这么多水，就是那装水的容器，也是我们前所未见的，我真的不敢有半句隐瞒，只可惜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在昨天夜里，那些容器都瞬间消失不见。” “不见了？”肖云海转头盯着蓝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蓝天也慌了，“不可能啊？昨天白天还在那，我亲眼看到。” 昨天自家爹跟着李春同一起打过去，他也趁乱摸进了队伍里面，那时候东西可都还好好的在牛车上绑着。 “难道你那个好妹夫就没跟你说？当时东西都凭空消失，一点声响都没有。”何土良信誓旦旦的说道。 “合着你们在这里浪费老爷我半天的时间，居然只是一些没有证据的事，”肖云海气得甩袖站起来，“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各打二十大板，再给丢出城。” “……” “大人，我说的是真，您要是不信，可以到外面去问问，很多人都知道的。”何土良心慌了，这跟传说中的不一样，那些人献宝献策，不是都会有奖励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是要打板子？ 蓝云，“大人，我们真的没撒谎，因为我妹妹的原因，我们家还得了几竹筒水，我这还有半竹筒，不信你试试，这水跟其他的水完全不一样。” 一旁的衙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竹筒，恭敬放在肖云海面前。 倒出半碗水，肖云海又端起来仔细闻了闻，这才重重的把碗放在桌面上，“把他们给我带下去。” “大人，那还打吗？” 肖云海，“就这样的水质，只要是山里的泉眼都会有，这些人天天就想着取巧，带下去打吧！” “……”何土良他们倒是想叫冤，可这时候，他们的嘴却被捂住了，只能绝望的被拖拽离开。 坐在公堂上的肖云海点了点桌面，很快就招来自己的亲信，耳语交代了一番，直到人离开，他也站起来，背手往后堂走去。 ＆ 随着外面的鸡叫声，金芊芊张开朦胧的双眼，瞬间就撞入了一双深幽的眼。 “早啊！”古文恒半撑着脑袋，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金芊芊别扭的转头看着窗外，朦胧的光亮随着窗户和门缝透露进来，“现在好像还没有彻底天亮，知道是什么时辰的吗？” 古文恒，“应该寅时了，我都听到厨房有动静。” “这么早？”金芊芊微眯着双眼，“都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真想睡着不起。” 古文恒见她这慵懒的模样，心也软软的，“想睡就再睡一会，等一下，相公叫你。” 金芊芊把头捂进昨天夜里带出来的小熊肚子，“啊！醒都醒了，也该起来了，我得把这东西收拾好，要不等一下被别人看到，可就不好解释了了。” 古文恒再也忍受不了，箍着她的脸，对着她的右脸颊就印了下去，吓得金芊芊突然间静止了下来。 “好像不太均衡，”古文恒又到左脸颊留下印记，最后才紧紧盯着那张微微撅起的樱桃小嘴。 金芊芊猛了一个机灵，双手立刻紧紧捂住，“无可没刷牙。” 古文恒被逗乐了，“相公不嫌弃你。” 金芊芊赶紧摇着脑袋，“我嫌弃。” 古文恒立刻露出一脸伤心的表情，“原来是嫌弃相公，要不你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很臭？” 金芊芊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把他给推远，又迅速的翻身躲在炕边的一角。 古文恒听着外面的动静，收起想要逗弄她的心思，直接坐在炕边穿起布鞋，“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咱们也该离开了。” 金芊芊看到他人离了炕，这才小心翼翼的爬过去，把昨天拿出来的东西都收拾一空。 看着拉门而出的小两口，朱婆婆停下手中的动作，“是不是婆婆吵到你们了？” 金芊芊赶紧摇头，“我们也是应该起来的时候了，昨天实在是打扰你们了。” “嗨，说什么打扰不打扰，你们到那边洗刷一下，婆婆熬了粥，你们吃完了再走。” 金芊芊和古文恒同时都摆手拒绝，“不了，趁着现在没人，我们这就离开。” 昨天都说好了，不会给对方带来麻烦，不管府城会不会查到这边，他们也不该在这里多逗留。 朱婆婆也不再说话，默默的帮他们拉开院子的大门，“他们两个个小子昨天在山上累了一天，没那么早起来，我那老头子，昨天夜里翻了大半宿，天亮的时候才刚刚入睡。” 59.进深山 金芊芊知道这老太太是在帮家人解释，大家本身也是萍水相逢，他们自然也不会去在意这一些。 “您赶紧进去吧，这山风还有些冷，可别冻着了。”金芊芊边说边拉紧身上的衣服，挥手跟着朱婆婆告别。 等到人离开了视线，朱婆婆这才转身关门。 “他们离开了。”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朱林站在院子里说道。 “离开了，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路。你哥还没起吗？去叫他起来了，这进城晚了可不好。” 朱林朝着朱木的房子喊的几声，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摆放整齐的土炕，心里默默的点点头，还算这两个人讲究，没把自己的炕折腾得乱七八糟。 他正想找身衣服出来换，却发现自己那炕柜上摆放着一个小银元宝。 他吃惊了抓了起来，转身就往厨房跑，“娘，看看这个。” “哪来的？”朱婆婆说完脸就僵住了，立刻猜到了这估计是人家小两口落下的。 “你在哪里捡的？可能是他们落下的，说不定等一下就会找回来。” 朱林却有些迟疑，“看着不像是不小心落下的，这特意摆放在我的炕柜上，是不是他们留给咱们的？” “你是说摆在炕柜上？”朱婆婆再一次确定，等看到小儿子点头，这才小心的捧着银锭子，“这怎么也得小五两吧？咱们一家子一年都不一定有这个收入。” 朱婆婆想着都有些心虚，自己几次三番的暗示人家离开，别人不但没有说什么，还给的这么丰厚的报酬。 “……” ＆ “到这里就没路了，”古文恒拿望远镜观察方向，现在已经走到路的尽头。 “那咱们就从直线走，”金芊芊随手翻出两把砍刀，自嘲的笑着，“山上本无路，咱们走过以后，就有了路了。” 古文恒从她手里直接把刀接过去，“这种粗活有我呢，你在边上注意防备着。” 金芊芊也不跟他抢，“那等你累了就换过来，咱可不能硬撑着。” 古文恒顺着进山的方向，边开道，还不忘的照顾身后的金芊芊。 “估计这两天得在山上度过了，”随着两人越深入，听到了动静也越来越多，说明这附近已经是动物活动的范围。 “再撑一会，我看前面好像有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咱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古文恒抹掉额头上的汗，这砍了大半天，他的手臂早就已经发麻了，现在只是咬牙硬撑着。 金芊芊掂着脚尖，“那还有那么远，你让我来砍一会吧！” 说完就想夺过他手中的砍刀，却被古文恒轻轻避了过去，“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来？你要是饿，就先找点东西出来填填肚。” 金芊芊抿着嘴，“我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吗？” 早上为了趁着大家没注意进山，两人一直饿着肚子。 古文恒立马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赶紧调开话题，“现在朱家人应该看到了你留下来的银锭，肯定吓他们一跳。” “可能吧！”金芊芊，“希望咱们留下来了银子能对他们有帮助。” “傻媳妇，”古文恒再一次跟她科普现在的物价，“所以说呀，虽然只是一块银锭子，对现在的人来说，那可是很大一笔财产。 你看朱家兄弟，年纪看着都比我还要大，一个媳妇也没娶到，可能是因为村子偏僻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拿不出那么多聘礼。 现在这么一个银锭子，他们再凑一凑，估计很快就有新媳妇进门了。” 金芊芊，“如果这样，咱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也算是报答了昨天他们热情的招待。” “所以老话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吃你的，用你的，相公都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古文恒总能抓紧时机，表明心意。 金芊芊，“......”以前那个总是冷冷话少的学长呢？请把他还回来，自己会招架不住了。 古文恒小心的把人护在身后，看着这块平坦的地方，上面还有一些碳灰，看样子之前有人在这里呆过。 “谁会到这里来？这附近都没有路，他是怎么进来的？”金芊芊觉得自己满脑子的问题。 古文恒走过去小心的挑了挑那些火灰，最后才摇头，“已经彻底凉透了，应该不是昨天晚上的。” 灰烬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土，说明这个人很有防火意识。 金芊芊松了口气，“可能是很早以前有人闯过来，看看这些杂草都不像是有人踩踏过的，也许是猎村的那些猎人。” “也许吧，”古文恒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金芊芊想把人带到空间里，至少到里面能让人安心。她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被古文恒一把拦住，“咱们得适应，像这种空旷的地界，咱们还是别去依赖。” 主要这空间是从哪里进就从哪里出，要是真的被人盯上，那才真是无尽的麻烦。 走了大半天，两人终于来到了朱大所说的那一道深沟，如果仅用肉眼来看，确实是看不到底。 古文恒却从望远镜里看到底下一片绿，说明这沟渠还是有底的，只是比较高而已。 金芊芊目测一下，“差不多是两米多宽，我这有五六米的铁皮板，足够架桥让咱们通过了。” 两人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金芊芊瞬间就把铁皮板甩在两边的土地上，一座简易便捷的铁皮桥就这么搭好了。 检查一下铁皮桥的牢固，又垫了几块石头，发现不会再抖动，两人这才手拽着手，迅速的跑到对面。 金芊芊又迅速把铁皮回收到空间。 看着这边的植被比对岸不知道要茂盛多少倍，古文恒只能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根木棍，和砍刀在前面开路，这样一来，速度也慢了下来。 看着已经慢慢陷入黑暗的深山，古文恒这次没再坚持在外面坚守，实在这周边的环境也让他慎得慌。 再次置身在这一片田地，古文恒人也放松了下来，也不顾地上的泥土，直接坐在土地上。 金芊芊顾不得身上的疲惫，选了角落的一块土地，放的一张铁架床，又找来一些床上用品。 60.半夜惊吓 “别忙活了，只要有一个休息的地方就行。”古文恒心疼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还这么忙碌，赶紧出声制止。 金芊芊确实撑不住，把一些洗漱用品要吃的都随手放在床上，转头回到外面的大厅，那里有她熟悉的床铺和被子。 分别进入梦乡的两人，显然忘了这里的时间流速跟外面不一样，等到两人睡饱喝足，准备继续出去奋斗的时候，却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抬头看一眼星空，这月亮还在刚升起的位置。 “呵，看我这记性，”金芊芊猛拍自己的额头，“现在怎么办？” 古文恒看着漆黑的一片，“只能在外面熬着了，咱们往前走走，找一块空地架个火堆，看来今天晚上要熬到天亮了。” 金芊芊迅速的掏出强光电筒，“都怪我，一下子没想起这一茬，不过我空间里倒是收了一些炭，和酒精。” 听着周边悉悉嗖嗖的叫声，金芊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她也顾不得什么矜持，紧紧抱着古文恒胳膊。 “有帐篷吧？” 金芊芊眼前一亮，“有，有大有小，而且我还有气罐小火锅，正好可以边涮火锅，边打发时间。” 古文恒，“……”都有些眼红，这空间也太便利。 摸黑找到了一棵擎天大树，两人把帐篷搭建在这大树底下。 “除了这周围有些渗人？还真是一次很好的户外体验。”有了帐篷的包围，金芊芊只觉得心里升起的一丝安全感，要是外面再有点风吹草动，她也可以迅速的把古文恒带进空间里，就算时速不一样，大不了在里面呆长一些时间。 古文恒舒服的靠在充气垫上，“如果忘记之前的那些遭遇，我都还以为咱们这是在露营，要是能再叫上三五好友，那就更加完美了。” “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 金芊芊吓得立刻弹跳起来，赶紧跑过去紧紧抓着古文恒。 古文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现在金芊芊跑过来的同一时间，制止了她的动作。 鼓起勇气向外喊道，“外面是何人？” “在下郭玉容，正好路过此处，听到兄台说想约三五好友，这才上门毛遂自荐。” 古文恒和金芊芊，“……”半夜三更，深山老林，还能路过？这借口也找的太牵强了。 金芊芊，“不会是山林精怪？” 可显然对方的耳力很好，“在下是有血有肉的人，并非山林精怪，还请两位小友，不用担心。” “……” 古文恒安抚的拍拍金芊芊的手，拉开旁边的拉链，探出头。 借着月光，还有帐篷透出去白炽灯余光，古文恒只看见一道黑影矗立在那里。 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对方一个闪身，直接来到他的正前面。 “原来入口在这里，这东西还真是奇特。”郭玉容好奇的打量着这深蓝色的帐篷。 古文恒透过光看着他身后长长的影子，也悄然地松了口气。 虽说他是无神论者，可他和金芊芊都能来到这不知名的朝代，再出一些精怪也有可能。 古文恒干脆把帐篷的拉链全部拉开，双手比了一个请，对方倒也不客气，还真大摇大摆的一脚踏进去。 “这还真是巧夺天工，妙，妙啊！”郭玉容一进到帐篷里，只觉得双眼都忙不过来，抬头看着白炽灯，又盯着无柴自燃的小锅具。 古文恒和金芊芊也看清了对方的脸，这一米八的大高个再加一张粗犷的脸，还有那一身袍服一把剑，两人脑海里同时闪现侠客两个字。 “没想到兄台这么好的雅兴，能在这深山老林里过得这么怡然自得。”郭玉容这才转头看着他们，只是看到他们这年轻的脸孔，微微有些愣神。 “只是不知道兄台为何深夜路过于此？”古文恒特意咬重路过两个字。 郭玉容深吸一口帐篷里的牛油香味，毫不顾形象的舔了舔嘴唇，“听闻兄台想要邀请好友，我这才特意赶过来毛遂自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才不说是被光引来了。 古文恒，“……”无赖！ 金芊芊，“……”无赖！ “相逢即是有缘，不嫌弃简陋的，还请坐下来共饮一杯。”古文恒摆了一个请的姿势，对方就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他们的对面。 甩开袍袖，郭玉容盯着已经滚烫的汤水，“这锅里的味道好霸道，让人一闻就忍不住想要动筷，只是不知道两位准备用来煮什么？” 金芊芊把之前早就堆放在角落的那一叠打包盒搬了过来，这些都是她让火锅店一份份准备好的。 古文恒，“我跟娘子正准备烫火锅吃，要是兄台不嫌弃，就一起用一些。” 郭玉容虽然不明白火锅为何物，可他听懂了，对方这是要请自己一同进食。 连忙端正坐好，“不嫌弃，不嫌弃，看着你这有肉有菜，今天要有口福了。” 金芊芊把一盒鱼丸小心的放了一半，又往里面放下切好的鱼块。 古文恒帮着把蘸酱放入碗里，每人面前摆上一盘。 “不知兄台吃不吃辣？只可惜我们这里只有辣的锅底。” 郭玉容看着泛红锅底，有些闹不明白。 “这是西域传进来的辣丁？” 古文恒没弄懂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在他的记忆中，原生所生活的环境还真没见过红辣椒。 只期望今天相聚以后，双方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 金芊芊，“可能是吧！我们这也是跟着外来的商人手中买来的，可惜买到的并不多，吃了这一餐，只能以后想办法去寻找那商人了。” 古文恒见对方紧紧盯着锅子，只能自己动手用勺子舀起鱼丸先放到金芊芊的沾酱碟里。 又给自己碗里装了一些，这才示意郭义容随意。 有了模仿的对象，郭玉容一下就明白了，原来这火锅就是现煮现捞，倒还是有些意思。 学着他们两人把食物在蘸酱碟里沾一下，再放进嘴巴里。 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入嘴的麻感，却很快就眼睛一点，手中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金芊芊看着对方边哈嘴巴边往嘴里塞东西，也不由得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吃货，这速度下去，别人还吃啥？ 61.郭玉容 看着所有盘子都空，郭玉容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中的碗筷。 “这么好吃的饭菜，要是再来一些小酒，那就更完美了。” 古文恒小心的把身后的啤酒瓶移动金芊芊身后，之前本身还想请对方小酌一杯，可看到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最后还是歇了心思。 不过对方一心只顾着吃，中间都没有提这一茬，看来也不是很在意杯中之物。 “你们夜间就这样在山林中休息？”满足口欲，郭玉容也有闲心继续观察。 “对了，受到你们的招待，还未问公子高姓大名？” 古文恒简单的介绍自己和金芊芊，正好避过他之前的问题。 对方也不以为意，只是抬头盯着顶上挂着的白帜灯，“这也是从那外来商人手中购得？” 金芊芊点着头，“您是不是也觉得很实用？只可惜当时他只有这么一个，而且用的次数也有限，等到里面的什么东西耗尽，这东西也就不亮了。” “还能有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郭玉容轻轻地抬手触碰一下，又迅速的收了回去，“不烫？” 金芊芊憋着笑，古文恒也掐着自己的手心，“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它发亮，这东西倒是不烫，我们费的好大一番功夫，才让对方割爱。” “两位的运气还真好，”郭玉容忍不住把手放在上面抚摸一下，那光滑的触感，让他更觉得这东西的稀奇珍贵。 他也不傻，这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也懂，就算是他在喜欢此物，他也不可能强人所难。 “今天多有打扰了，咱们相逢即是有缘，两位小友又请我吃了如此的美食，小小心意，还请不要嫌弃。”说着便拿出两个锦囊，放在桌面上。 看着两人不解的眼神，郭玉容这才想起之前两人听到自己名字的反应，看来这二人还真不是江湖中人，并不认识自己。 “这是我自己配置的驱兽包，你们只需随身携带好他们，这山上的野兽都会避着你们走。” 金芊芊，“你是大夫？” 郭玉容摇了摇头，“祖上有涉及到制药，这些只是传下来的一些方子，经过几代人的验证，效果还是很不错。” 古文恒，“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了，这还真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只可惜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身外之物送给你，还望见谅。” 郭玉容走过去学着之前古文恒的动作拉开拉链，再次发出感叹，“这机关设置的倒是精巧，这样的门帘设置，还真是巧夺天工。” 金芊芊手指掐着古文恒，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失礼的笑声，却不知道她前面的男人，凭着这一丝痛感，把上扬的嘴角给耷拉了下来。 等站到了帐篷外，郭玉容又发出几声感叹，这才跟他们拜别。 双方除了共同吃的一餐火锅，都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和去处，也没想着深究。 本以为这一次碰面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却没想到还有那样的缘分。 古文恒确定人已经不在周围，这才重新走进帐篷把拉链拉好。 “咱们以后还是得更要注意一些，如果刚刚咱们瞬间进入空间，凭着这灯光底下的影子，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古文恒觉得两个人以后更要小心翼翼。 可能郭玉容不会相信他之前的借口，也不会想着刨根揭底，要是换一个有点小心思的人，古文恒说不定都会想着开杀戒。 “我当时是有点紧张，以为这深山之中没有人，就算会出现，也是那些鬼怪，”金芊芊觉得这样的事情再来几次，她的心脏都会受不了。 “现在这些东西过了明路，以后只能扛在肩上了。正好这样也给咱们拿东西有个掩饰。” 金芊芊有些好奇郭玉容的来历，“你说他拿着剑，会不会是江湖中人？” “你还知道江湖？”古文恒笑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传说中的功夫，我都有些心痒，想找个人拜师学艺。” 金芊芊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按着按，“你这骨骼都已经长成型，估计你也练不出什么名堂，还是另外找出路吧！” “原来女侠深藏不露，这都给你看出来了。”古文恒也乐意配合，两人就开始打起了太极，你来我往，玩得都差点忘了现在身处何处。 “以后你想要干嘛？”金芊芊突然严肃的盯着他，“不会还是回靠山村去种那两亩地吧？” 之前只顾着逃命，现在两人终于闲了下来，有些事情也要打算起来。 “士农工商，”古文恒念叨着，“按照咱们学经济的来说，商才是咱们最佳的选择。” 金芊芊，“那你想做生意？” 古文恒摇了摇头，“不，我想做士和商，在这个世道，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民主公平，你手中要只是握有钱财，都不够层层盘剥。 士？没有人脉，也不能爬到高位，所以我要做那有金钱又有地位的人上人，这样才不会让你受委屈。” “那我呢？”金芊芊用手指着自己，“我能做什么？” “我的都会是你的，”古文恒安抚的摸摸她的头，“以后你就是当家太太，咱家所有的东西都记在你名下。” 金芊芊怀疑的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我会当真的。” 古文恒，“别忘了，我可是一穷二白的难民，咱家可都是靠着你的嫁妆起家，不管以后增加多少家产，都是你的。” 金芊芊对着他那双严肃的眼睛，知道这是学长在给自己承诺。 “唉，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了，”金芊芊自己先顶不住，“咱们现在还是想着怎么活下去，到哪里找个地方安家才最现实。” 古文恒，“……”，还真是一个气氛破坏小高手，次次都能让她得逞。 ＆ 古三布掖紧自己身上的被子，还不忘了交代自家的大儿子，“你让他们晚上守夜的人警醒一点，要是有点什么不对劲，立马通知大家。” 他现在心里都有了阴影，总觉得四周黑幽幽的山总有东西在盯着他们。 古书林给他腿部那里再加一件衣服，“您安心休息，我等一下就再去交代一遍。” 62.爬回来 可惜注定他们这个夜晚又要不宁静，就在大家刚入睡没多久，原本紧闭的城门嘎滋嘎滋的拉开了。 很多人都弹坐起来，双眼紧紧盯着前方。 “有人出来了？”靠着城墙的人借着月光发现地上有人在挪动。 “那是什么？”很多人都围拢了过去，借着火把的光，总算看到两个浑身血迹的人，艰难的在地上爬行。 “这不是何土良？他这是被逮到了，怎么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其他人就算是被推赶出来，也最多只是一些皮外伤，可看整个人都在地上爬行，再加上他们身后的血迹，看来是挨了板子。 “土平，你大哥出来了。”疙瘩村的村长何草根转身就跑到何土平他们休息的地方，这一家人还真是心宽，都蒙着被子在那里呼呼大睡。 连叫了几声，最后还是古元风先坐起来，“村长，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呢？” “睡，睡，睡，你们家何土良回来了，现在正在城门口趴着呢，你们倒是赶紧过去看看呀。”何草根也一肚子的火，这大晚上的，真以为他想折腾。 “啥子？我家老大回来了。”原本还一直装睡的何周氏立刻弹跳起来，“在哪呢？” “就在前面城门口，你赶紧去把人带回来吧。”何草根说完就立刻转身，任由他们在询问都没有搭理。 何周氏一脚朝着自己身边的何杨氏踹了过去，“现在还有心思睡觉，还不赶紧去把你相公迎回来。” “相公，”何杨氏睡眼朦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何周氏看到她那副德性，只能转头把怒火发向何土平，“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到城门去看看，你哥可不知道咱们家现在已经在这边了。 还有你老二媳妇，赶紧把馍热一热，等一下你大哥回来，肯定肚子饿了。” 古元风诺诺的答应着，并小心的接过何周氏手中的馍，这可不是什么野菜馍，可是实打实的杂粮馍，要是弄破一点，等一下婆婆又得骂上大半天。 “都是一些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家伙，你不知道你娘家是怎么教你的，除了吃，干啥都不行。”自从上一次古家人折腾了那一番，何周氏现在是看古元风，怎么看都不顺眼。 何土平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发现那里正围着一大群人，中间有两个人形，正趴在地上。 “何土良，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两个都伤在同一个部位？”闻信赶来的几位里长都蹲在前面问他们，谁知这两个人好像商量好的似的，谁都不在开口说话。 “你们倒是说话呀，这里面还有没有被逮到的村民？” “他们不会是弄哑巴了吧？” 有人就想去撬他们的嘴，却被两人有默契的躲了过去。 “我看他们嘴巴好好的，这不会是在里面受了气，憋着从咱们身上找回来吧？” “你们要是知道里面现在什么情况，最好是跟大家伙说一说，”古三布看到何土良正好面向自己，连忙问道，“那里面还有没有咱们的乡亲？你要是知道啥就赶紧说出来，大家都等得有些焦心。” 可不管大家怎么问，这两个人的嘴都一点松动也没有。 倒是站在一旁的一名衙役笑了起来，“这两个人可不得了，骗人骗到我们知府大人那里去了，这只是我们大人给他们的一点点小小惩戒。” “不可能，”何土平没有看到地上哥哥的窘迫，直接站出来反驳，“我哥可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不可能做那行骗之事。” “普通？”那衙役却捧腹笑道，“他们可是连神迹都敢捏造，有什么普通的？” “神迹？”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视，古三布最先回过神，“这神迹哪是咱们这些普通百姓能够碰得到的？他们是不是梦魇了？” “肯定是的，听说梦魇的人总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跑过来打听消息的李翠翠看到趴在地上的不是自己的家人，松了一口气。 别的人不认识蓝云，她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两人在她的眼里，可都不是什么好人，这时候不踩一脚，更待何时？ “幸好大人没有相信他们的胡话，没被他们给糊弄住。”何草根在几位里长的瞪目下，也赶紧站出来，按照之前的约定，这村里出了问题，他也是要被连累了。 “我就说嘛，当时我们头还不相信，带着他们去见的大人，结果被他们牵连也挨了训，否则也不会让盯着他们一路爬到这城门口。”一路上盯着他们两人向城门口爬行，这衙役早就有些不耐烦了，更不介意把两人的糗事说一遍。 原本还想伸手帮忙的人都默默的收了回去，甚至有些人当场就转头离去。 看到人渐渐离场，那衙役冷哼一声，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也转身离开了。 “别把人丢在这里了，真是丢人现眼的家伙。”何草根指着何土平，“自己把人带回去，估计现在也没人愿意伸手帮忙。你要是搬不动，就让他自己爬回去，反正从府城爬到这里，他也应该爬习惯了，不差这一点。” 何土平看着满身污渍的哥哥，只能咬着牙，想要把人扶靠在自己身上，谁知道才刚一有动作，何土良就哇哇叫起来，“疼，疼，你能不能轻点，想要疼死你哥呀。” 何土平吓得赶紧松手，在人即将又摔回地上的时候，又迅速的把人抓着，这下子何土良叫的更来劲了，“你会不会做事？有没有脑子？一个人扶不动，不知道的去叫人帮忙，是不是想把我害死，好独占家产？我就说你媳妇不是个玩意，你也不是个东西。” 古三布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当时大石怎么看的亲家，有这样的大伯哥，也难怪把日子过得那么糟心。 “爹，那这个人怎么办？把人丢在这吗？”古书林指着一旁的蓝天问道。 古三布转头看着李翠翠，吓得李翠翠连忙倒退，还边摆着双手，“这可不关我的事，虽然我认识他，可我们两家却没有丝毫牵扯。” 63.银票 “大石媳妇，三叔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问你知不知道他们家里的人现在在哪里？”古三布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眼神，会把对方吓成这个模样。 李翠翠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我倒是看到他的媳妇和他娘在那边照顾他爹，你们自己过去找吧！” 她可不想过去，省得看着那一家人，自己又会想到被送走的那些水。 古元金也不想自己牵扯上麻烦，直接扶着李翠翠，“娘，咱们也回去吧，你等一下安心休息，我来盯着这边，那是老七他们谁回来了？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这老太太硬是撑到现在，哪像自己那万事不理的亲爹，呼声都快震天了。 ＆ “这两人还真不是东西，这是想卖了咱们大家伙，来换取他们的好处。”古书林扶着古三布小心的回到自己的牛车旁。 “唉！现在我都庆幸那些装水的宝物不见了，只要咱们矢口否认，一口咬定没有什么神迹，就算是这知府大人相信，咱们不认帐，他们也找不到证据。” 古三布躺回自己的铺位，还不忘了交代一下，“有时间跟大家先打声招呼，让大家都心里有个底，咱们从来没有碰到过什么神迹，这一路上找了水，都是大家千辛万苦寻来的。” “可是他们会相信吗？” “不相信又怎么样？证据呢？谁说的就让他们去找那个人，反正他们都能把神迹编排出来，估计放点什么实质的证据也是有可能。” ＆ 看到遍体鳞伤回来的蓝天，蓝家婆媳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蓝永南还没有苏醒过来，身上的伤口也没有来得及处理，现在又送回来一个浑身是伤的蓝云，这不是要她们婆媳的命吗？ “娘，现在怎么办？”刘小丽苦着一张脸，甚至都不敢动手去扒蓝云的衣服。 “你赶紧过去找一下那个大夫，就说咱们先欠着，让他先过来救人一命。” “可人家大夫不得肯了，咱们之前求也求了，现在再过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刘小丽真的有些心慌，这家里的顶梁柱，要是真的倒下去了，她以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蓝田氏咬咬牙，背过身从怀里摸出一把银票，找了一张面额较小的，转身递给刘小丽，“身上的银子都用完了，现在咱们也就是这么一些家底，你跟大夫说一下，应该足够看病开药了。” 刘小丽，“娘，大夫那里也没有药了，之前那么多人受伤，后面都是到路边随便捡了一些草药应付过去，相公和爹都受伤那么重，估计那姓刘的大夫也没有办法。” “不管有没有药，你倒是先把大夫找来处理一下我的伤。”趴在地上的蓝云抬头狠狠的瞪着刘小丽，“不把大夫先找过来，你倒是先找上了借口。” 刘小丽在蓝家母子的瞪视下，只能鼓起勇气朝着刘大夫的方向走去。 “你这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蓝田氏心疼的看着自家儿子的惨样，“你既然进城了，就赶紧跑命，还回来干嘛？” 蓝天也不解释，“本以为到知府大人那里上报神迹的事情会得到奖励，没想到碰到搅局的，反倒是把事情给弄砸了。” 要不是那何土良说证据不见了，大人也不会以为他们在糊弄他。 “那你妹妹呢？你有没有碰到她？”蓝田氏咬着牙，“那古家小子到现在也还没回来，你说会不会跟那小子跑了？” 蓝云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场面太乱，我也只能顺着人流往前走，记得当时古家人排队应该在我们前面，他们不可能碰到一起吧？” “那怎么现在都没回来？她一个姑娘家家，不会被拐跑了吧？” 虽然难民不值钱，可像蓝莹正是二八年华的姑娘，那就不一定了。 “都怪我，当时要是抓紧妹妹就没事了。”蓝天挣扎着要坐起来，“那咱们搬到挨城角的地方，这样妹妹一出来也能立刻看到咱们。” “哪里轮得到咱们？那一片早就被白泥坳那些人给占了，像咱们这种小家小户，没有人带头，都被挤兑到这边上。”说起这个，蓝田氏心里也满满不是滋味。 只要是跟着家族的人离去，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安稳的找到落脚点，生活也恢复了正常。 有了银票，刘大夫也不坚持只要水的出诊费，提着他那已经发黑的药箱过来给他们父子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 “现在一点药也没有，这只是简单用烈酒清洗了一下伤口，如果明天伤口发脓，那只能想办法进城去找大。”刘大夫同情的看地上的父子一眼，就算他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那伤口还是不停的在向外面崩血，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是，你收了我们那么多诊费，就这么简单的就完事了？”南田氏心里就啾啾的痛着，这也太黑了。 刘大夫，“这还简单？就他们两个人身上的伤口，把我这最后的烈酒都快耗完了，要知道现在这些东西可都是有价无市。” “大夫，我娘也是着急了，”蓝天可知道现在的大夫有多重要，可不能因为老娘而把人给得罪死了。 “这急也没办法，行了，老夫也不跟她一介妇人计较，你们今晚上好好休息，要是身上有发热，就尽量给他用水捂一下额头，看能不能熬得过去？” 等到大夫走远，刘小丽这才松开蓝田氏的手，原来蓝田氏后面没有蹦哒，也是因为被刘小丽给制止住了。 “你拉着我干嘛？这姓刘的真是丧良心，就这么糊弄两下，还敢收我那么多银票，就算是王城那边的大夫，也没他这么昂贵……” “娘，你就少说几句。”蓝天一开口，蓝田氏一刻安静的下来，“他可是整个难民里面唯一的大夫，要是把他得罪，以后咱们再求人，可不一定求得到。” “……” “有没有水？我都快渴死了。”蓝天这一整天都没有进半滴水，早已经渴的受不了，之前还硬撑着说这么多话，嘴巴更是干裂开。 “唉，就这一点点水，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64.上门找茬 蓝田氏小心的拿出还有一半水的竹筒，“你可喝少一点，还不知道明天的事有没有着落呢？” “古家那小子还没回来吗？”蓝天大口灌了两口，这才在蓝田氏的拉扯下松开手中的竹筒。 “就算是回来了又怎么样？你妹妹又不在这，估计那小子也不会把水送过来。”刘小丽以前还觉得小姑子碍眼，现在却无比期盼蓝莹能平安的回来。 “早知道之前在狠逼一把，现在倒好，啥都没了。”蓝田氏看着又下去一半的水，心是越来越慌了。 刘小丽回头看了一眼古家人所在的方向，“娘，你说咱家小妹会不会是被古家那小子给带走了？咱们过去找他们要个说法。” 蓝田氏抓紧手中的竹筒，又看看倒在地上的相公和儿子，用力的点着头，“对，你家妹子就是被他家小子给带走的，他们家怎么也要给咱们一个说法。” 蓝天也默不作声，攥紧被子，闭上眼睛默认了。 ＆ “你们说啥玩意？”李翠翠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用手挠了挠。 “我家闺女被你们家那小子给拐走了，我们现在过来找你们，要个说法，这么活生生的一个姑娘，可不能这么白白的被你们家小子给糟蹋了！”刘小丽看到婆婆说几句就停在那里，干脆自己顶了上去。 “真是笑死个人了，我家儿子也不见，我还想说，你们家闺女把我家儿子给拐跑了，那可是我们家顶门立户的小子，你们倒是先倒打一耙。”李翠翠早就看这蓝家人不顺眼，说话也更加不客气。 “就你们家那闺女，我还真没看上眼，这没有走三媒六聘，就勾搭我儿子魂都飞了，就那么的ⅩXXX，也就你们自己家当个宝。 这要是换作前些年，你家闺女就该去浸猪笼，哪容得她在这蹦哒。” 刘小丽，“我说你这老女人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大家可都看到，都是你们家的小子，一直缠着我们家小姑子，而且现在更是过分，但没经过我们家同意，把人都给带跑了，我们养大一个这么大的闺女容易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古大石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记得李翠翠直接一脚踹过去。 “看看，这不是他承认的吗？”刘小丽直接用手指着古大石，“原来你们一家子都知情，赶紧把我小姑子交出来，你们这样子可是会败坏她的名声的。” 李翠翠呵呵笑了起来，“就她还有名声，从她不知廉耻，总是勾搭着我们老幺过去给你们当免费的长工，就没有名声可言。 再说我们家老幺现在也没在这里，我还想说是你们那狐狸精拐走了他，让他当个不孝子，连爹娘也不要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家小姑子吃亏，现在只要你们给我们一些补偿，我们也就算是认了这门亲事。”蓝田氏看到儿媳妇被怼到无话可说，只能自己又站了出来。 李翠翠，“看看，这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原来是到我们这里来勒索，原来你们真的是祖上传下来的好家风，一代比一代还不要脸。 这两家孩子都不见了，凭什么要我们家来给你们做出补偿？” 刘小丽，“其实我们的要求也不过分，只要你们把聘礼给我们，以后我家小姑子回来就是你们家的媳妇，两家怎么都是亲家，这样在以后的途中还可以相互帮衬。” “帮衬？”还没入睡的古元金听到动静也走过来，“这一路上不都是我们家老幺那傻小子一个人在付出吗？你们家帮到什么了？” “帮着把咱们家的水喝完了呗，”李翠翠直接嘲讽道，“怂恿你弟弟偷偷摸摸的把家里的水都偷出去供给他们一家子，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说什么亲戚关系？有这样的亲戚，那咱们家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可告诉你们，我连我家那不孝子都不要，还能认你们这些人，赶紧哪来的回哪去？这大半夜的，吵到别人休息。” 躺在角落静静听着的众人，“……”，别呀，还没听过瘾呢。 “那是你们的家事，反正我们家闺女是因为你们姓古的消失不见，而且刚才这亲家公也承认了，小两口是一起进城的，这你们总抵赖不了！” 李翠翠转头盯着古大石，要是这时候眼刀能杀人，她真能把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你说你儿子跟那狐狸精一起跑了？” 听到自家娘子那磨牙的声音，古大石秒怂了，赶紧摇头，“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好奇问了一句，他们怎么知道两人是一起离开的？我这句话可没有问题。” 李翠翠双手一摊，“听听，想要污蔑得先拿出证据来，你们这是连证据都没，大半夜的发什么癔症？” 蓝家婆媳居然找不到只言片语来反驳，最后只能灰溜溜的相扶着回到自己的地方。 “你这一身伤可都是拜你那孝顺的儿子所赐，我劝你最好嘴巴给我闭紧一点，要是再给家里招来麻烦，你也跟着他一起给我滚蛋。”李翠翠咬着牙放着狠话，真怕这猪队友什么时候再给自己扯后腿。 古大石，“……” ＆ 天刚蒙蒙亮，古文恒他们又奋斗在丛林中，可能是有驱兽药的效果，这一路上连蚊虫都避着他们。 “这效果还真好，”金芊芊把药包放在鼻子闻了闻，除了药香，她一样药材也分辨不出来。 古文恒，“看来咱们昨天夜里是碰到了高人，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相遇，到时候可真要厚点脸皮，找他换上一些。” 金芊芊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了蚊虫的困扰，也有闲心开始左顾右盼，突然间，她盯着一个地方，再也迈不动脚。 等古文恒察觉回过头，两人已相距十几米远。 “芊芊？怎么了？” 金芊芊朝他扬扬手，示意他过去。 古文恒带着疑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突然间瞪大双眼。 “芊芊，你还真是福将，这都能被你发现。”古文恒一直在前面开路，自然要眼观八方，这都能漏掉，也真是没缘份。 65.幸运女神 金芊芊捂着自己砰砰跳的心口，“这些都是真的？” 古文恒动作更快，手中的砍刀很快在前方劈开一条道。 “这应该错不了，看来咱们这次跑进了灵芝的老窝。”古文恒激动的在原地打转，“以前我跟医学院的学长他们去学习过，这种赤芝是所有灵芝里面最稀缺，也是最难得的，没想到咱们在这里居然碰到了这么多。” 金芊芊走过来，站在那里傻笑，“没想到我也有主角定律，只不过是扫了一眼，就发现这么好的东西。 哎呀，不行，我得给留个照做个纪念，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户外收获。” 古文恒贴心的拿着砍刀把周围巡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动物隐藏在其中，这才去接过相机，“怎么能少得了我，咱们一起合拍一张。” 两人也不急着采集灵芝，对着各个不同的角度，拍了一张又一张。 等到两人乐呵完了，就把这里大大小小十七株赤芝一窝端，全部都送进了空间的种植地里。 金芊芊满足了拍掉手中的泥土，笑得一脸的财迷，“总算不用只出不进了。” 古文恒看了看没有漏网之鱼，这才带着金芊芊又走回之前选定的方向。 金芊芊掏出之前收进去的中药书籍，“我得来好好研究一下，要不就算真的有野生人参长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认识它，那才是真正的暴敛天物。” 古文恒忍不住回头笑到，“你还真以为这些东西满大山都是？这些东西还能排在一条线，等着咱们去捡？” 金芊芊扮了个鬼脸，“那可说不定，我现在能发现这些赤灵芝，说不定等一下就能发现紫灵芝，黄灵芝，只可惜咱们不懂得辨别这些药材的年份，不过我按照最大的那一朵来看，应该年份少不了？” “你们真是被那些电视剧小说给祸害了，灵芝是一种真菌，它是一年生或者是两年生的真菌，成熟以后的灵芝如果不被及时采摘，就会老化或被虫蛀腐蚀，并没有药用价值。 一般来说所谓的千年灵芝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即使是十年八年的灵芝，都有可能没有什么药效价值。灵芝的生长习性也非常有特点，它一般长在植被密度大、光较短、肥沃潮湿、疏松的树桩旁边，所以容易被虫蛀或者腐烂。” “啊？”金芊芊赶紧翻到介绍灵芝的那一页，囫囵吞枣的看完以后，这才有些失望，“害我白白高兴了那么久，原来大小，不是因为年份而定。” 古文恒，“不过你也别太失望，这赤灵芝怎么说也是野生的，在这个朝代，也算是一种高档昂贵的中药，以后不管是自己拿来食用，还是用来送礼都是上品。” 金芊芊嘟着嘴，“之前看的那些小说，别人都是挖一颗灵芝都能卖几百上千两白银，怎么到了我这里，只能用来送礼或自用。” 古文恒加快手中的速度，嘴里安慰她，“你也可以拿去卖，只不过估计跟你心理预测的那个价格有些区别，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咱们肯定要自己保存。” 金芊芊郁闷的踢飞自己前面的石块，看着石块越过几个树木，最后才垂直降。 “等等，”金芊芊突然间发出惊叫，“学长，你赶紧掐掐我，我这真是幸运女神降生了吗？” 说完就指着石头坠落了方向，兴奋的在原地直蹦跳，“看看那里，快看看那红色的果子，跟在书页上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可能看错了吧？”古文恒不觉得有这么巧的事情，“有些植物看着相似，却根本就是两回事……” “不可能啊？”金芊芊再次把手中的彩画在逐一的对比，“看着没什么区别， 学长，你等等我呀，你不是说看着相似而已吗？” 看着前面已经半奔跑的古文恒，金芊芊心中更有把握。 “你还真是幸运女神，”古文恒突然间返身回来，一把把金芊芊搂抱在怀里转着圈，“这才是真的上年份的野山参，这嘴里是开了光了吧，说啥来啥。” 金芊芊已经乐的找不到北了，双眼紧紧盯着地上的那些红果果，“所以，咱们这一次真的是发财了？” 古文恒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这一片参地，这大大小小二三十株，要想完整的把东西挖下来，估计耗的时间可就长了。 “看来咱们今天又在这里过夜了，只可惜咱们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一点点的做细工。” “这个，你刚刚还没有告诉我呢，这不会像灵芝那样空欢喜一场吧？” 古文恒咧开嘴笑着，“这可不一样，只是咱们不知道怎么确定年份，只能等着到时候找个懂货的大夫问问。 这野人参要是上了年份，可是很多人都争先收购的。” 古文恒有一次听私塾的一位夫子讲过，他当时不过是给他即将临盆的妻子备用了两小片，而且年份还不是很高的，都要用掉几两银子。 金芊芊立刻激动地翻出一大堆的工具，抓起其中一把锄头，“那我们赶紧开干，这东西得收到自己口袋里才是稳妥的。” 古文恒连忙跑过去制止她，“这野人参可不是这么挖的，你看看你有没有药铲？没有的话，小一点细一点的锄头也行，咱们得保持整根人参的完整，这样才能卖出更好的价格。” “这么麻烦？”金芊芊走过去，揪着一颗最小的人参，心念一动，原本手扶着的人参原地消失了。 再把空间里的人参摆放出来，发现整整棵都参须完整，没有什么断裂的痕迹，“看看还是我聪明吧！” 看着金芊芊那得瑟的模样，古文恒也搓着自己的下巴，“这个功能好，可以大大节约咱们的时间。” 本来想着今天要到这里耗下去了，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古文恒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棍，老规矩，在前面检查一遍，才让金芊芊一株株的把人参收回去。 “等晚点的时候，找个时间进去看看，这要是能种植起来，咱们也不用苦哈哈的去种菜了。”想到那还没有规划的土地，古文恒想着还是中这些经得住年份考验的药材比较划算。 66.再次遇见 女神好像真的降临在金芊芊身上，这一天走下来，很多上年份的，书本上有记载的，都排着队，等着她来发现。 古文恒看着在一次被收进去的首乌，有些无语的瞪着天，这还真是区别对待，明明都是一样，走在同一条道上，自己已经用心在观察了，这样都还能撞到金芊芊手上。 “这一次你来选择方向，”古文恒早已面对现实，干脆把选择路线的方向直接交给金芊芊。 金芊芊，“你确定不拿望远镜看一下？要是我随手指偏了，到时候咱们可就要走很多冤枉路。” 古文恒虽然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点头，“不会，大不了咱们再走回头路。 说不定你选的路，可以减少很多崎岖，避过很多险要。” 金芊芊也想试试自己的运气，还真的随手指的古文恒旁边的另外一棵树，“那咱们往这边走，要是发现偏差的太厉害，到时候咱再纠正过来。” ＆ “我就说嘛，你还真是幸运女神，”古文恒怎么都抑制不了兴奋的笑脸，“这才走多长时间，咱们就找到了这一片绿洲。” 看着面前的小湖水，还有边上郁郁葱葱的植被，古文恒再一次抱起金芊芊原地转了几圈。 金芊芊这时候根本就没去在意这一些，她也满脸的兴奋，“总算是看到水了，感觉空气都清新了。” 虽然之前在朱家也能自由的用水，可毕竟也要从村里的井里挑过来，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咱们赶紧到这附近看一看，可别闯进了别的动物的领地。”古文恒听着这四周这么安静，只觉得有些不正常。 金芊芊刚想说话，突然被对面悬石上的小木屋给吸引了，“你看那边，应该是住的人。” 古文恒看着是四五米高的岩石，“……”把木屋搭那么高，难道就不怕风大？ 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金芊芊已经沿着木屋的方向小跑过去，害怕出事的古文恒，也赶紧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枪追上去。 “喂，上面有人吗？”金芊芊拉开嗓子吼道。 伴随着一道道回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小木屋前面。 古文恒迅速的把金芊芊护在身后，眯着眼睛看着熟悉的身影，“阁下是？” “只不过才一夜未见？两位小友就把我给忘了？”郭玉容没想到双方还有这样的缘分，只是不知道这么大的山林，这两人怎么走到这个地方来的？ “你是郭兄？”古文恒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有些不敢确定。 只见对方轻轻一跃，整个人就飘到了他们面前。 这衣襟飘飘，随风而动的身影看得金芊芊双眼直冒星光，“真酷，酷毙了。” 古文恒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往边上挪了半步，彻底阻隔金芊芊的视线。 “正是在下了，”郭玉容像是没有察觉古文恒小动作，独自漫步走在湖边。 “这里是郭兄的地盘？”之前从望远镜看到这一片绿地，还真没注意到那不起眼的小木屋。 “也不算是，”郭玉容指着小木屋，“我不过看着这里取水方便，就在这边简单的落脚，只可惜没有古兄弟那便利的随身小屋，只能简单的搭了个草棚。” 古文恒，“郭兄是练家子？” “小有涉及，”郭玉容也知道自己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轻身功夫，自然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这轻功好练吗？”金芊芊露出脑袋，语带好奇。 郭玉容半晌才反应过来，笑着看着他们，“以你们现在的根骨估计不行，就算是再刻苦，也不能有我这样的成就。” “就像人家所说的，要从小练起吗？” 郭玉容点点头，“不只要从小，还得看你有没有天分？身体适不适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郭玉容提都没有提，那就是一般这种武学也不外传。 古文恒再次挡住金芊芊那崇拜的小眼神，“给您见笑了，我娘子好奇心比较，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使用轻功，难免问题多了一点，还请见谅。” “这很正常，”郭玉容哈哈笑了笑，“你们忘了昨天，我也差不多一样多的问题，你们都能耐心的回答我，我还能计较这些。 对了，能再次相逢，说明咱们是真的有缘，敢问你们二位，这是准备去哪里？” 古文恒指着已经出现在视野中，之前他们登上的高峰，“我们想从这里绕过去，那里有我们的家人在那里等着。” “家人？”郭玉容有些疑惑，“从这里出去就是城门口的地界，你们大可不用绕这么远。” 古文恒毫不隐瞒，把他们这些难民被堵在城门外的事情说了一道，满是无奈，“当时本想着借着进城的时机，想办法给家里找一条活路，只可惜城里不是久待之地，我们也只能往别的地方想办法。 还好这一片地界没有那么干，我们想着看能不能翻过这些大山，给家里和族人找一个落脚点。” “外面现在已经这么干旱了吗？”郭玉容自从发现这里，就一直处在完全避世的状态下，对外界的消息还真是毫无所知。 “是的，从这往北，连着几个省份都已经连着几年没有下什么雨，到处干枯开裂，很多人都结伴往上京逃难，为的就是想要挣出一条活路。” 古文恒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熟读历史的郭玉容哪能不明白这一路的艰辛？ “官府没管？” “怎么管？沿路过来都是一样的干旱，他们能坚守在那里，都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了。”古文恒可不觉得当地官府是万能的，能凭空生出那么多水来解救万民。 “那你们这一路呢？上面也没给个说法。” 古文恒盯着平静无波的水面，“说法？我都怀疑这府城是在隐瞒消息，他把所有难民都隔绝在城墙外面，甚至没有一点救援，这是想逼着大家伙自生自灭，也是想逼走我们这些难民掉头回去。” “可你们不是进城了吗？” 古文恒嘲讽的笑着，“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进城的吗？不过也就是这些达官贵人玩的把戏，只是不小心算漏了。” 67.草根 郭玉容看着这水边近几十亩的山地，猛地腾空而起，站在最高的树杈之上眺望远方。 等他再站到平地上，“城外现在有多少难民？” 古文恒摇摇头，“我们刚到的时候，先来后到的应该也有近万人，这又过了两天过去，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陆续赶过来？” “已经这么艰难了吗？” 金芊芊，“不艰难谁出来逃难？” 郭玉容也知道自己的话让古娘子误会了，他连忙双手做鞠。“还望见谅，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还真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光景。 你们看这里有水有地，要是不嫌弃，你们可以把家人带到这里来，先暂时安置，等找到好的地界再赶紧搬走。” 金芊芊，“这地方已经被你买下了？” 郭玉容摇了摇头，“毕竟这里身处老林，并不适合长期居住，在这深山，除了这满山的野草树木，还有一些野兽。 我当时图一时方便，在这附近放了一些驱兽药，可毕竟那药效并不能长久保持，到时候那些野兽又会回来在这边饮水。 如果是普通的百姓，可不一定能对抗得了它们。” 金芊芊和古文恒立刻联想到之前下山的狼群和野狗，那些不会是因为这里被占领，才下山去祸害别人吧？ 古文恒，“郭兄，这山里是不是原来有狼群？” 郭玉容思索一下，“之前有听过狼嚎，但还真没在这里碰到过，怎么？你们遇到了？” 古文恒，“......” 郭玉容现在心里别着事，也没心思听他讲述这些无关重要的事情，“古兄弟，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把你们家人带到这边，暂时度过难关，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给他们两口子说话的机会，几个腾空，人又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啧，啧，有这轻功，还要什么自行车，小汽车，真羡慕！”金芊芊眼含羡慕，还学着对方往前扑腾两下，结果每一次也不够离地几寸，倒是把一旁的古文恒给气笑了。 “你有自行车，有小汽车，还要在轻功干什么？浪费自己的体力吗？还是只是想摆摆帅？” “古文恒，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好浓的酸味，可别把这湖水熏成了醋湖，那可真不好下口。” “你想不想试试这湖水是不是变成醋了？”古文恒走过去，弯下腰，捧起一捧水，直接要递到金芊芊嘴边，却被金芊芊跑着躲开了。 两人嬉闹了一会，才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为难的看了看悬崖上的木屋，同时发出感叹，“把屋子建这么高，还让人怎么上去？欺负人呢？” ＆ 城门口的白泥坳难民这时候都快陷入了绝望，他们在外面找了一整天的水，却一点收获也没有。 就连以前能及时出现挽救大家的神迹，也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都怪那两个人，要不是他们泄露天机，神仙怎么不再给我们继续提供水？”梁木根咬着挖过来的草根，尽量吸着那上面残留的水分。 “还真有可能，是不是那时候神仙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心思？所以才把东西都收回去，现在已经丢下咱们不管。”古开山也从怀里掏出一根草根，“现在弄得咱们也要啃这个来解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在这边还能找到草根来解渴，你们就知足吧。”古大平直接靠在土坡上，嘴里也同样咬着草根，“你看看咱们前面几天，在路上就算是想要找这种草根都找不到。” “我说古大平，咱们现在不是在讨论这个的时候，不是该说那两个泄露天机的人吗？”梁木根现在迫切的想要筹集到水，要不梁小君那伤口就换不来药。 “说他们又能怎么样？是把他们抓起来揍一顿，还是让他们把神迹又召回来？”古大平吐掉已经嚼干的草根，“别忘了还有府城的大人说不定也还在盯着咱们，别在这时候给大家找麻烦。” “听听，你这一套一套的，”古开山往嘴巴里又换了一根草根，“这些都从里长那都听腻歪了，现在又来这一套。” 古大平不想搭理他们，可也怕他们惹事，“你们可得本分一点，要是真的惹事了，你看看那两家人现在的处境就能知道，这时候大家可不会心善。” 虽然大家都没有指责打骂何土良和蓝天，可大家好像有默契似的，这一整天都没有人跟他们开口说话，甚至在他们找上门的时候都避过去，打定主意都不再搭理他们。 蓝天他们一家人倒还好，毕竟大家平时也没有什么交情，可何土良一家人可就惨了，不止村里人排斥他们，就连亲朋也都躲着他们。 “可是这没有水的日子，让大家怎么过？”古开山摊开自己已经开裂的手，“虽然这边有草根，可也难挖呀，刨了那么久，估计也只能让自己渴不死。” “唉，……” “唉，……” 看着又跑到自己面前的蓝家婆媳，李翠翠直接翻个白眼，继续清捡今天忙了一天才挖到的草根，现在家家户户的女人基本上都在忙这个，也不知道这婆媳俩怎么这么闲。 “那个，李大娘，”刘小丽带着谄媚的笑，“忙呢？” “这不很明显吗？不忙难道我还闲着？” “您看，咱们怎么说也算是半个亲家，而且说不定等我小姑子，和你家小子回来就凑成了一家，”刘小丽舔了舔嘴唇，“我们家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们一把，给我们一些水。” 今天她一个人在外面忙碌了大半天，不止受到大家的排挤，能采到的草根也有限，现在他们也顾不得什么脸面的，只想着能要一些就要一些。 “水？现在谁还有那玩意？”李翠翠嘲讽的看着她们，“没看到我们老两口现在都在啃草根吗？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一天忙碌下来的，得供着我们老两口一整天，你还是去找别人想想办法吧。” “那能不能给我们一些草根？”刘小丽陪着笑脸，指着面前的草根说道。 68.终于到达 李小花用脚踢了踢她后面的刘柳，“咱要不要过去帮娘？” “不用，”刘柳头也不抬，“娘又不是老幺那傻子，那婆媳俩占不到娘的便宜。” “万一她们上手呢？” 刘柳用下巴点了点周边的几个古家兄弟，“你看看他们几兄弟的眼神，你觉得呢？” 李小花，“……” “三嫂，你要是真的闲的慌，要不去安慰一下大嫂，这又一整天了，还坐在那里发呆呢。”刘柳有些担忧的看着谢如意，自己虽然也嫌弃自己的孩子，主要是真的不见了，她也会同样牵肠挂肚。 李小花，“……”她可不敢去，现在大嫂双眼就是两水泡，一捅就破，那眼泪水哗哗的，她可不想招大哥的白眼。 蓝家婆媳费了很长的口舌，也没能从李翠翠那里占到一点便宜，只能含恨看着李翠翠，最后才气呼呼的转身回去。 “你又何必呢？”古大石看到人离开了，这才开口，“万一老幺回来，这蓝家人又该给他使绊子了。” 李翠翠瞟了他一眼，“人家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别忘了你身上的伤，还才添上多久，这么快就替老幺说话了？” “我这不是在替他说话，再怎么说他也是咱们的儿子？咱得给他留一条后路。” “如果他回来还是继续跟那姓蓝的掰扯不起，我看他这个儿子，咱们也可以不认。”李翠翠把收拾干净的草根全部扎进袋子里，看的古大石一眼，干脆提着袋子走向古元金。 “这死老太婆，这是在防着谁的？”古大石不满的嘟囔着，却也不敢多作声，毕竟接下来的日子，他还得靠李翠翠。 ＆ “看前面，那是咱们之前登上的山顶，没想到还真让咱们走出来。”金芊芊甩掉身上的鬼针草，满脸兴奋的说道。 虽然已经习惯的步行，可这种山路跟官道却是两码事。 “先把咱们身上的水给装满，”金芊芊放出一大桶水，这些都是他们在那个小湖里面装的，而且把之前那些空下来的塑料桶和水瓶全部装满了。 这样一来，就算是在碰到什么万一预算不到的事情，他们也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 两人配合着，把身上的竹筒全部装满，这才加快脚步往那一座显眼的高山跑去。 小心的避过一队又一队出来寻找水源的难民，两人总算碰到了白泥坳的同伴。 古文恒走过去拍拍古明秋的肩膀，“明秋，今天怎么走这么远出来？” “元雨哥？你和嫂子怎么在这里？”古明秋看着这跟逃难之前没有什么区别的古元雨，有些不敢相信的揉着眼睛。 除了这身上的衣服比较狼狈，可这脸色，和嘴唇的水润，倒像是进山游玩回来，而不是来逃难的。 “我们绕了一圈，好不容易从城里跑出来，对的，咱们平时不都是在扎寨的附近休息？你们怎么跑到这边来？” 古明秋，“现在城里进不去，又找不到新的水源，我们只能在这附近挖些草根回去解渴，至少这样能保住一条命。” 说到这，古明秋打量着他们夫妻俩，“你们既然都能离开，为什么还要回来？要知道现在在城外，可是死路一条。” 古文恒看到所有人好奇的眼神，脸色有些沉重，“当时我们也是被推挤着进城，这城外还有我爹我娘呢，我怎么能把他们丢到这里。 这不，根据方位的判断，硬是翻过了几座山，又绕了很多路，才找出来的。” 古明秋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元雨哥还真是孝顺，很多人走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估计是已经找到更好的出路了。” 就连古明秋身边的人看他们小两口眼神都有些不一样，古元雨他们还真是至纯至孝之人。 碰到熟人，古文恒和金芊芊也放松了一些，现在只要跟着他们，其他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都得乖乖的绕过去。 “对了，古家老七，你们在山里钻了这么久，有没有碰到水源？”刘黑子的眼神总是在他们腰间的竹筒来回扫。 古文恒牵着金芊芊让她站在自己和明秋中间，“水源倒是碰到了，就是距离有点远，得看咱们大家是怎么说的。” “真的？有多远？只要能走到，咱们都不觉得远。”很多人都惊叫起来，再远能远过他们横跨过的几个省份。 现在听到水源的消息，大家也顾不得寻找草根和野菜，围着古文恒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看看里长他们怎么说？”古明秋发现大家都没有心思，又看着古文恒在里面艰难的应付，干脆提议。 金芊芊，“是，咱们在这里说什么都是空了，至少要咱们整个白泥坳一起商量。” 地方他们倒是可以带他们过去，可也得他们愿意呀。 ＆ “估计还没回来的人，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何草根看着几个村子的村长，只能自己先提出这个沉重的话题。 “这些人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把老人孩子就这么抛下，自顾自的去逃命，这些老老小小该怎么办？”石头村的村长一想到这些天总是到自己面前问东问西的村民，只觉得脑袋有些发痛。 “谁说不是呢？我这些天都快被烦死了。”天河村满嘴抱怨，“还有一些因为之前受伤的人，现在缺少了这些劳力去寻找草根跟野菜，现在就半条命吊在那里，大家也只能从嘴里省下一些，勉强维持一口气。” “……” “......” 你一句我一句，抱怨的老半天，最后只能无奈的看着紧闭的城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天总有人在咱们这周边转来转去，不过好像今天都没看到了，知道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吗？。”石村长突然想起自己这些天的发现，想问问别人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经历？ “说石村长，你这发现的也太迟了，我们大家心里都有底。”看着石村长求知的表情，李村长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是不是想知道？” 石村长“…？”不想知道我还会在这里提？ 69.不渴 “这事情跟前些天爬出来的那两个人，可是有很大的关联。估计那知府大人应该是半信半疑，派人暗暗盯梢咱们。”李村长说到这，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何草根，谁让这些人就是他们村里人招来的。 “啧，啧，你是没看到咱们队里那几头快要渴死的老黄牛，都被他们检查了几道。” “这牛有什么好检查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神迹吗？说不定是牛神显灵呢。”李村长说完还自己乐了起来。 “说到这个，你们村何土良也算是遭到了报应吧，昨天他们家那头老黄牛没有坚持下去，直接渴死了。 昨天夜里，他们连夜找人帮忙把牛给分割出来，都没有人愿意过去帮忙，现在一家人还在那里忙碌着呢。” “不应该吧！”石村长有些惊讶，“再怎么说那也是肉，只要给别人一点好处，应该还是有人愿意帮忙的。” 何草根现在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低到胸口，哪里是没人愿意帮忙，是那何周氏太过厉害，只愿意出半斤牛肉，还说这样大家已经算是占他们大便宜。 现在只要有力气，谁不想在外面多寻找一些草根来补充水分，帮他们家处理牛，搞得一身臭哄哄的，又没办法清理，之后的日子更是遭罪。 再说半斤肉，这是埋汰谁呢？都还不够补充体力的，就连新来的难民都不愿意。 “几位里长过来了，现在咱们问问他们怎么办？总在这个地方呆着也不是办法，再不出去找别的活路，那真的是在等死。”何草根看到相携走过来的几位，赶紧说道。 “还有别的活路吗？咱们所有人的希望都被这一道围墙给挡住了，难道还能回去？走得到吗？” “别在这里说什么丧气话，”古三布扫了他们一眼，“明天每家抽一个人出来，到时候组队到更远的地方去找，实在不行咱们就找块湿润的地方，看能不能挖出水源。” 这也是他们几个人刚刚在角落里商量出来的，前行不了，后退不得，现在只能往地里想办法了。 这城里有水，那就说明这附近干旱的不像其他地方那么严重，总得挣一条活路出来。 “啊！自己挖？”石村长苦着一张脸，“也抽不出那么多人手呀。” 他们村走散的人最多，现在一大半的老人孩子，再扣掉一半女人，真正能顶事的没有几个。 “那怎么办？大家都等死了？”石里长看到这个侄子不给自己面子，就差扬起手中的拐杖。 “可是……” “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今天也赶紧通知下去，明天一大早就分派人手。”几位老人说完，也不跟这些村长墨迹，相携往城门那边走，每天他们都要跟这边打听一些情况，万一哪天要是有贵人出来发水发粮，他们也能抢先排到队。 ＆ “大伯，大娘，我元雨哥他们回来了。”古明秋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响遍这城门外。 “元雨？老七他们回来了？”古大石猛地站起，不小心拉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疼得他直接又蹲了下去。 “老七，你看到我们家乐天和乐家没？”谢如意一改往日死气沉沉的模样，弹跳的冲了过去，双眼在人群中找来找去，慢慢的又陷入失望中。 “大嫂？”古文恒看着这脸色枯黄，头发凌乱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前些天梳得一丝不苟的，总是端着一张脸的大嫂，“怎么乐天和乐家没出城吗？” “你们没在一起？”谢如意还是不愿意放弃，“那你们在城里有没有碰到过他们？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金芊芊也震惊谢如意的变化，这才短短几天时间，怎么能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大嫂，我们一进城就跟大家分开了，并没有遇见他们。” 谢如意失望的摇摇头，转过身喃喃自语的又离开了。 “现在你们回来了，但是二哥一家，还有乐天和乐家还没有消息，嫂子真是着急了。”洪大丫牵着古乐顺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 大嫂这个模样，那真是心里急疯了。 “五嫂，”金芊芊跟洪大丫打声招呼，又蹲下身子看着古乐顺，“小顺顺，有没有想婶婶？” 可当她看到古乐顺已经开裂布满血迹的嘴唇，就先心疼了，“咱小乐顺是不是渴了？婶婶这里先给你喝点水。” 金芊芊赶紧取下腰上的竹筒，这是她昨天夜里连夜烧开。 可小乐顺去仰头看着洪大丫，等着她开口。 洪大丫咽了下口水，双眼泛红，也蹲下身子看着他们两人，“七弟妹，这人情算嫂子欠着的，以后我想办法报答你。” 金芊芊却不理她，小心的把竹筒放到古乐顺的嘴边，“婶婶喂你喝，咱喝慢一点，这些水婶婶都给你留着。” 古乐顺抿了两小口，就轻轻的把竹筒推开，“能让我娘也喝点吗？” “能，婶婶把这竹筒水都送给你，你来做决定好吗？” “……”小乐顺又乖巧的看着洪大丫。 “这怎么可以？现在可是一水难求，弟妹还是留着。”洪大丫可不敢接下来，要知道，现在整个白泥坳就算是挤一挤，都不一定凑得齐这么一竹筒水。 就在他们短暂交流的这一小段时间，古家人这时候都围拢了过来，很多人都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金芊芊手中的竹筒。 “七婶，也给我们喝两口水吧！”古乐花把手都伸到她的面前，双眼却紧紧盯着她手中的竹筒。 金芊芊却把手中的竹筒直接塞到洪大丫的手上，“这是婶婶已经答应要给乐顺了……” 话还没说完，刘柳就尖声打断，“这些可都是一样是老七的侄子侄女，你可不能这么区别对待。 凭什么乐顺一个人就可以独占这么大一竹筒水？这做长辈的这么偏心可不好。” 金芊芊脸色沉了下来，他们挂这么多竹筒在腰上，还不是想着给他们一小家一个，结果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这么被指责一通。 现在她不乐意了，反正有那么高的音调来尖叫，说明还不是很渴，那就继续熬着。 70.商量 再说孩子，金芊芊眼睛又不瞎，估计这里面也就四嫂一家藏得最深，看他家里的两个小孩子，除了嘴唇干一些，可还没开裂，尤其是古乐花，嘴唇还滋润着呢。 “四嫂，别忘了这些水是我们带回来的，我们愿意给谁就给谁？ 再说，我们虽然是长辈，可人总有个亲疏远近，在我和相公最困难的时候，也没看到你们向我们伸手啊！” 金芊芊说完也不再搭理他们，站起来走到古文恒的身边，“相公，四嫂说我偏心。” 刘柳，“……” 其他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古文恒，“偏心就偏心呗，只要你把心偏到我这边，其他人可以不用管。” 古家兄弟，“……”怎么才几天没见，这老七两口子又变化这么大了？ “老七，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李翠翠这时候也带着一袋子草根拨开人群冲了进来。 “娘，刚刚你到哪里去了？”古文恒扶着她，发现老太太没有多大的变化，这才在心里稍稍松口气。 “娘去找草根了，你们渴了吧，先嚼几根。”李翠翠边说边掏出最上面比较干净的，分别往古文恒和金芊芊手中各塞上一些。 古文恒笑着拈起一根往嘴里丢，嚼吧嚼吧，还真有一些汁液往嘴里流。 金芊芊咬了几口，“娘，你找了这草根水分还真足，还带着淡淡的甘味，真不错。” “是吧？所以说这些事情还是我们老人家有经验，这是我今天才发现的新的品种，就是要多费点力气，才能挖出来。”李翠翠有些自得的说道。 古文恒和金芊芊却同时停住了嘴，让他们继续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这样随便吃真的没问题吗？ “娘，人家老七他们现在可不稀罕这些草根，你看看他们腰上别的的竹筒，人不差水。”李小花看刘柳不吭声，干脆自己上。 金芊芊借机把口中的草根吐在手心里，“娘，我三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虽然是找到的水，可是一路上确实很缺少粮食，还指望着借这些水来跟大家换点救命粮，也好多撑上一段时间。 不过您老人家的我都给您准备了，可不能缺了您的。” 李翠翠横了一眼李小花，真当她不知道这媳妇刚刚是在挑事，这老七他们还没有开口，显得她有多能似的。 “你们找到水了，在哪里找到的？”古三布这时候也来到他们的面前，迫不及待的问到。 古文恒可不想把一件事情一遍一遍的念叨，“三爷爷，正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商量一下行吗？” 古三布扫了一眼现场，发现有很多眼生的人也在一旁盯着，直接伸手抓着古文恒的手腕，“走，三爷爷带你去见其他几个里长，正好说说你这些天的见闻。” 这老胳膊老腿的，古文恒不敢挣扎，还不忘了回头交代一下金芊芊，“芊芊，你跟娘呆在一起，我等一下就回来。” 金芊芊知道这朝代人的一些陋习，谈事情的时候，一般不会同意女人在场。 金芊芊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招来一些闲话，干脆大大方方的扶着李翠翠，“娘，我爹身体怎么样？伤口好一点没？” 李翠翠，“还不就那个样，但至少把命给保住了。” 要知道这些天，因为之前受伤没受到治疗，不是人不在了，就是每天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古大石也安静了很多，每天都在小心看着他那个伤口，生怕也感染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还是本身身体够强，伤口反倒还愈合的很不错。 完全不知道，古大石能有这么强的恢复力，也得多亏了金芊芊贡献出来的消炎药。 “好了，都散了，都围在这里干啥。”李翠翠驱赶着众人。 “大石嫂子，也让你媳妇跟我们讲讲这些天都经历了啥？如果知道哪里有水，也别忘了咱们这些乡里乡亲。”古大发的媳妇古何氏一直跟李翠翠不对付，自然得抓着这个机会，让对方为难。 李翠翠，“我媳妇这些天都跟她相公在一起，有什么要跟你们交代的？ 有事我家老七会跟里长，族长他们去商量，你算老几？” 说完也没心思欣赏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拉着金芊芊转图直接离开。 “看看咱们婆婆多现实，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老七媳妇。”李小花酸溜溜的说道，要知道以前自己可是跟婆婆同一个村子出来的，再怎么说也是同一个祖宗，可没见婆婆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过。 “那又怎么样？”刘柳冷哼一声，“还不是看在他们小两口现在有水，等老幺回来，这心又得往偏的长，他们捞不到什么好。” “老幺？”李小花看着同样站在人群中的蓝家婆媳，手指点了点，“只要没跟那一家人掰扯开，婆婆可不会像以前那么好说话。” …… 古文恒挑挑拣拣，把他们在山里的一些经历简单说了一遍，当然，这要除开金芊芊这一路丰厚的收获。 “那地方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何草根忍不住舔舔嘴唇，那可是一湖的水，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真的就不用再为水而苦恼。 “可那地方毕竟不是久呆之地，不说地方偏僻，这里过去也要两三天时间，刚刚古元雨不是也说了，那地方不适合种地，都是以山地为主，咱们就算是带着足够的粮食，也不能撑很久。 更何况大家现在都快粮尽，怎么取舍还得大家再商量一下。”石村长心里是反对的，那么偏僻，万一圣上派人下来赈灾，大家不是就错过了吗？ 古三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纠结也显示出来。 “实在不行，咱们就派人过去取水，就算是来回的时间长了一点，但至少也有一些收获。 更何况靠近水源的地方，肯定也有很多野菜，这样多多少少能填补一些。” 李村长，“可大家别忘了，之前咱们遭遇到的狼群，还有那些鬣狗，你们觉得深山不会再有其他猛兽？就咱们这些人，真的能抵抗得住？” 71.离间兄弟感情 这前怕狼后怕虎，中间还怕辛苦，古文恒对这些人的决断也有了一些了解。 他还是很恭敬的站起来，朝着他们鞠个躬，“能否听在下一言。” 古三布摆一下手，示意他讲。 “其实咱们可以分批让人在这边守着，这里要是有点风吹草动，咱们也不过就是晚那么一两天，应该不会耽搁。 你们考虑粮食的那些问题，大家觉得咱们继续在这里守下去，就能解决吗？” “可是咱们这么多人离去，后面来的那些难民也会跟上，万一那些人要是心怀不轨，咱们这些人都不一定顶得住。 住在这城门口，虽然取水不方便，但有着守城的官兵镇压着，别人也会收敛一些。”石村长想到村里的老老少少，真的不想搬动。 “……” 古文恒想压着心中的火，这些人太没有决断，再这么掰扯下去，就算是到明天都不一定能弄出一个章程。 他转头看着古三布，“您看我回来还没有去看过我爹，要不你们先商量着，我先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这是应该的，”古三布很欣慰古家人能时刻把老人挂在心上，“家里现在应该有很多话想问，如果真的有事，我让人去喊你。” 古文恒朝着在场的长辈鞠躬，这才迅速的转身离开。 “这古元雨跟秀才学过几年，礼数倒是齐全。而且能时刻把父母挂在心里的，也算是有孝心的孝子。”历朝历代以孝治天下，大家对古文恒那是打心里就有好感。 ＆ “老七媳妇，听说你那些水是准备用来换粮食的？”金芊芊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坐下没多久，第一个找上门的居然是古元金。 “大哥？”金芊芊也不敢再坐着，赶紧站了起来，“咱都是一家人，我之前那些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你是需要水吗？你先把这带回去用吧。” 之前会那么说也是气话，她还真不至于那么冷血，守着一空间的粮食，还跟大家争这救命粮。 “这不成，该是怎么算就怎么算，你看大哥这里有小半袋粟，你看能给多少水就给多少。”古元金把袋子放在她面前。 金芊芊，“大哥，赶紧把东西带回去，这水又不值什么钱，等明儿相公可以带你们过去取水，那可是一整湖的水，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古元金却很固执，“就算这样也是到时候的事情，咱们一码归一码，你们这大老远背回来，大哥也不能占你们便宜。” 金芊芊求助看向李翠翠，谁知她却把头撇到一边，打定不掺和他们的事。 金芊芊自己递给他一个竹筒，“这里面的水是满的，大哥先拿去用，至于这粮食，大哥也一并带回去，要不相公回来就该怪罪我了。” 古文恒，“……”这背锅侠真是当定了。 古元金，“这？” “大哥就把东西带回去吧，你也不想我为难吧！”金芊芊一脸的忧愁，佯然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那我等老七有空再跟他说，”古元金也不好站在这里跟弟媳妇拉扯，只能退一步。 等到古元金离开，李翠翠这才叹了口气，“你大哥这是换水给你大嫂喝，这乐天和乐家没回来，也把她的大半精神给带走了。 除了每天强迫她吃点东西，平时总紧闭着嘴巴，如果再不赶紧缓过劲来，她的身体可支撑不了多久。” 对大媳妇这种钻牛角尖的做法，李翠翠既无奈又生气，这么多人的家人没有回来，别人还不都是一样硬撑着。 只有活下去才有团聚的时候，要是把自己给折腾没了，到时候才真的是悲剧。 “其实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金芊芊看着不远处的大哥正小心翼翼的喂大嫂喝水，“大家就没有去劝一下？” “劝了，可她根本就听不进去，每天什么事也不干，就盯着城门口了。”洪大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只要有个人出来，她都要跑过去，这一次次的希望失望，整个人也陷入了魔障。” 金芊芊，“……” “不过幸好你们回来了，这样娘也少担忧一些，这些天，她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可每一次大嫂跑过去她都要跟着，说是怕大嫂得罪了差爷，其实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 金芊芊，“二哥和二嫂他们那么聪明，说不定这时候已经找到新的活路了。 乐天和乐家两个是大小伙子，脑袋瓜又灵活，肯定会没事的。” “可不是，大家也都是这么说的，可你不知道，每当那城门打开，拖出来那些被打得半死的人，大家心里也会忐忑。”洪大丫就算平时跟王彩月再怎么斗嘴，也不希望他们遭这些罪。 “我说七弟妹，都是一家子兄弟，你只给大哥和五弟他们，把你三哥和我们一家子撇开，是不是太过分了？”刘柳拽着古元水，身后还跟着李小花他们一家子，直接站在金芊芊面前。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李翠翠猛地站了起来，“别忘了你们几兄弟都分家了，他们的东西自然他们说了算。 老三老四，你们这是想干什么？也跟着你们媳妇胡闹？” “娘，我们这也没说什么呀？”古元水看了一眼金芊芊，“这不是七弟妹做事有失公允，都是一样的亲兄弟，还分个三六九等。” 金芊芊，“别人予我以善意，我报别人以温柔，四哥，四嫂，你们觉得我又该怎么对你们呢？” 金芊芊说这话的时候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夫妻，这样的问题在他们身上同样适用。 “别跟我说那些听不懂的话，”古元水甩着手，“今天你就不应该凭着这几竹筒水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赶紧的给我们把该我们的给我们，这事就这样过去。” “我不觉得我们还欠了四哥东西。”古文恒的声音冷冷的，在他们背后响了起来。 古元水和古元火猛的转身，不过又很快换了一张笑脸，“老七，你小子还真平安回来了，这些天可担心死我们。 正好这些天咱们哥几个也没好好聊聊，走，到边上说话家常。” 72.偏心 古文恒可不买账，大步走到金芊芊的身边，低声询问，“没事吧？” 金芊芊摇摇头，“他们也才刚过来没多久。” “交给我，”古文恒转头看着气势汹汹的两家人，“刚刚你们说什么来着？我之前站的远，麻烦你们再说一遍。” 古元水用手按压住刘柳，“也没啥，就是想知道你们这些天过的怎么样？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 “四哥还真是关心我们，七弟在这里谢谢你了，只是我们这赶了几天的路，身上实在是累的慌，等改明我休息好了，咱们几兄弟再来好好的聊聊。” “……” 等到两家人气呼呼的离开，古文恒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古大石。 “爹，你身上的伤怎么样？”古文恒才一开口，老爷子就憋不住。 “你们这些都是不孝子，这些天都对老子不闻不问，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孝顺一些，看来以后咱们要改改养老的规矩了。” 李翠翠，“别理你爹这老糊涂，整天都差点把他当大佛供起来了，还这也不满意，那也要挑刺。 现在大家都想办法活着，谁有闲工夫在他面前听他唠叨。” “娘，这给你，”古文恒和金芊芊都听出了古大石话里的意思，可偏不如他意，把竹筒直接交给李翠翠。 “那娘就不客气了，”李翠翠接过竹筒，也不管一旁李大石那杀人的眼神，掀开上面的封口，自顾自的往嘴里灌着两口大口。 “别造完了，赶紧给我也喝两口。”李大石干咽了一下，天知道她都差点忘了喝水的滋味了。 谁知李翠翠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大瓷碗，只往里面倒了一碗底，“给，还会少了你不成？” “可，这也太少了，都不够塞牙缝的。”古大石虽然嫌弃，双手却很小心的捧住碗。 “那你的牙缝还真是够粗矿的，这么多水把你嘴都能堵住，要是嫌弃就还给我。” 说完，李翠翠做势要把水抢回来，吓得古大石赶紧端起碗咕咕两口喝掉。 “你也不用再盯着这水看，之前你借大田的水也没还，正好这一次把水给还上。”李翠翠边说就边站起来，准备顺便把这事给办了。 “大田现在又没有要，就你事多。” “别人不要你就准备不还了？以前还觉得老么不要脸，看来，这完全是学的你。”李翠翠都不搭理他，看来这段时间给他吃的苦头还是太少了，也该好好调教一下。 古文恒看到老爷子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他们，立刻护着金芊芊，“这走了一路，咱们也到那边休息一下，我看五嫂已经帮咱们把那一块区域收拾出来……” “……不孝子，”古大石等到古文恒他们走远，半天才憋出了这三个字。 金芊芊甚至都不用回头，都能猜到古大石现在脸色有多难看，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你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这一路上，除了古元雷，就数他事最多。” 古文恒，“没事，只要有老太太在上面压着，他就起不了什么风浪。 他从来都一直偏心小的，要不也不会不去遵循旧例，在每一个儿子成亲就像丢包裹似的丢出去。” 金芊芊，“所以，他把这些成年的儿子分出去，就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古元雷？” 都说公婆疼长孙，爹娘爱幼子，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这么明显的例子。 古文恒点点头，“反正从我记事以来，家里只要是有好吃的，除了娘公平分配的那一些，其他的都被爹遮遮掩掩的全部塞到老幺的嘴里。” 金芊芊，“所以也是这种偏心，让古元雷有恃无恐，反正次次有人帮他善后。 不过幸好娘还算公平，要不几兄弟的日子可都不好过了。” 古文恒心有所感的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所以在咱们没有彻底成长起来，可要笼络好老太太，有她在上面压着，其他人就翻不起风浪。” 古文恒这一路也思考了很多，要想以后在这朝代能更好的生活下去，除了手中要有银子，那还得有权势。 权势这东西靠别人都不行，还是得抓到自己的手心里，才能长长久久。 金芊芊，“你真的准备科考？有把握吗？” 古文恒，“如果不想受到层层盘剥，还真只有科考这一道。 不过咱芊芊也不用担心，你相公虽然是学经济的，可这脑海里有货，凭着我的聪明才智，再多下一番功夫，金榜题名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金芊芊抿着嘴，“这朝代对女性的压制太大。” 从九年义务，加上后面的高中大学，努力了那么些年，却一切都成了空。 现在还得挂上一个文盲的标志，想想都郁闷。 “那可不一定，别忘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以后我主外，你主内，可别小看这古代的宅院生活，要是没有高超的智商，还玩不转呢。”古文恒只能从别的地方找补，想办法安慰金芊芊。 金芊芊借着炮衣的遮掩，手突然在他的腰上转了个圈，毫无准备的古文恒疼得跳了起来，又迅速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嘶！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金芊芊冷哼一声，咬着牙，“你是准备娶多少小老婆，这才能让我的宅院生活多姿多彩？” 古文恒发现旁边有人正在看热闹，一本正经的扶着自己的腰，手掌轻轻抚着估计已经青肿的部位。 赶紧陪着笑，“我的小姑奶奶，相公又没有其他意思，我是想着以后咱生活条件要是上去了，底下不得养一大堆管事奴仆，那你就是宅院里最大的CEO，要跟这些人斗智斗勇，可不就不得清闲嘛。” “这样吗？”金芊芊扭头看着他，“这朝代可是你们这些男人的天堂，贵妾，贱妾，通房，可都是合法的。” 古文恒心里得瑟小妮子的醋意，却一脸的严肃，“咱俩谁还不知道谁的底？我可是受过正统教育，道德礼法可都是根深蒂固，不说你接受不了，我更没办法接受。” 金芊芊，“你说的也对，就算是在现代婚姻都有离婚一说法，那合离也不算接受不了。” 73.老丞相 古文恒正想好好跟金芊芊说说理，觉得她的这个思想很危险。 古元土却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你们两口子过来了，正好这东西给你们。” “这是什么？”金芊芊有些好奇。 洪大丫一脸愧疚，“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是这两天我跟你五哥挖的草根，可以用来补充水分，还可以撑撑肚子。 你们要是觉得难以下咽，就把水分吸收就可以了。” 金芊芊拍着一直捆在背上的包裹，“五嫂，你们找这些东西也不容易，而且这一次进城，我和相公也有借机买了一点粮食出来，暂时饿不到我们的。 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以后还不知道什么光景，你们还是自己多备着一些吧！” “这怎么好呢？白得了你那么大一竹筒水。”古元土固执的要把袋子塞给古文恒。 古文恒伸手挡了回去，“行了，都是自家兄弟讲这些客套，再说那水也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小侄子。” 金芊芊看着又瘦了一圈的古乐顺，黑漆漆的脸，再加上干瘦的身子，跟以前电视上看过的那些非洲小难民都有得一比。 金芊芊蹲下身子牵过古乐顺，“咱们小乐顺想叔叔婶婶没有？” 古乐顺点点头，“想了，可是我爹娘说你们出去有事，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金芊芊摸摸他的头，“婶婶去找水的呀，找到了好多好多水，以后咱们小乐顺就有水喝了。” “真的吗？”古乐顺那双因为瘦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她，“那我爹娘也能敞开了喝吗？” “嗯，”金芊芊学着他之前的模样，也用力的点着头，“到时候大家都可以敞开的喝。” 摸着他瘦骨嶙峋的手，金芊芊心里泛起一阵阵心疼，这才是几岁的孩子，就已经经历这么多磨难。 看到突然出现在手心里的奶片，古乐顺第一反应就是攥紧手心，他还认得这好吃的糖片，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吃到了。 “谢谢婶婶，”古乐顺还记得爹娘的交代，别人在帮助他的时候要先道谢。 金芊芊心疼的摸摸他的头，却也不敢多给。 ＆ 歌舞升平的上京，华顺明坐在皇位上接受百官朝贺，这也是他出孝的第一个生辰，看着跪倒一地的百官，华顺明攥紧手心，淡淡的说了一句平身。 “圣上，臣有本奏。”老丞相刘东来颤颤巍巍的跪出列。 “刘老丞相，可是圣上的生辰，你可别自找不痛快。”在他一旁的上将军肖力威压低声音说道。 “老丞相，有什么话请站起来说，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可别跪坏了身子。”对待这些老臣，尤其这些知进退的老臣，华顺明还是愿意多给一些容忍。 “谢圣上，可老臣有罪啊。”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刘东来这么没有眼力劲，偏得挑在今天这个日子来挑事。 “老丞相有什么罪？”华顺明眯着眼睛看着堂下，也想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 “圣上，往北东三省，已经连续干旱几年，地里颗粒无收，甚至连日常用水都不能够保证，很多人在当地都没办法生活，都已经结伴出来逃荒。 可是有一些人为了一己私利，他们封守这个消息，现在外面已经哀鸿遍野，难民都被阻拦在城墙外面，他们这是在毁陛下的根基，无视百姓的死活，罪该万死啊！” 整个朝堂都安静了下来，华顺明看了看众人，“老丞相说的是否属实？” “……” “朕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吗？”华顺明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匡丞相，现在你来告诉朕，老丞相难道是在说谎吗？” 看着自己被一手提拔起来的匡玉君，华顺明眼里冒着火光，他就不相信老丞相会信口开河，在这重要的日子开口说谎。 “这，”匡义君转头看了看其他几位大臣，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把头扭到一边。 “朕问的话很难回答吗？” “圣上容禀！”匡义君咬着牙，“之前臣也收到了东三省的奏折，可是当时奏折上并不像刘老丞相所说的那么严重。” “哼，不严重？”刘东来气呼呼的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们去道城看看，所有百姓都被拦在那里，也不知道过去了这么多天，还有多少人能支撑得下去？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不过就为了后宫中的那几个位置争来争去，生怕圣上又会延迟选秀的日子，影响到你们下一代的争权夺利，你们这些人自私自利，不堪为臣。” 华顺明双眼锐利的看着所有跪趴在地的朝臣，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刘老丞相所言看来不虚，没想到，为了宫中几个妃位，你们居然可以置百姓于危难中，难道你们不愧对你们身上的乌纱吗？ 你们都不为百姓做主，那朕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圣上息怒，”朝堂底下都是同样的声音，这样却让华顺明更是腻歪。 “息怒？你们都敢做这欺上瞒下的事情，难道还怕朕有怒气？”华顺明指着底下的一众人，“除了这四个字，你们还能说什么？ 每天上朝，除了会歌功颂德，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敷衍朕，你们还会干什么？” “匡义君，看来朕让你当这个丞相还真是让你觉得屈才了，你这百般算计，难道不是为了你即将进宫的女儿在铺路？” “臣不敢。” “不，你敢，你仗着朕的信任，还想往更高的地方爬，朕看你这丞相也做着不顺心，这才做了几天的丞相，整个人就飘了。 那就给我滚去太乐府去当个编书，这一次的选秀，换一批人选。” “圣上三思！” “圣上三思！” “圣上三思！” 华顺民，“……” “看来咱们匡丞相还真是深得大家的心，居然都会为了他而来反驳朕，他的话倒是比朕来得有用，要不要朕退位让贤？” “臣不敢！” “臣不敢！” “臣不敢！” “好，好的很，”华顺明直接招来大太监乐三，“给朕拟旨，匡玉君为人贪慕权利，不顾百姓生死，不足当我荣朝丞相，……” 74.进山 “请圣上三思！”这一次出乎华顺明的意料，开口的居然是老丞相刘东来。 “老丞相，你也要替他说情？” “不，老臣倒是觉得这个罪名不该由匡大人一个人承担。” “哦？” “匡大人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以他的地位，就算是他家姑娘进宫，身上给的位分肯定也不小。” “那你是说，其他准备参加选秀的官员都参与了？” 趴跪在地上的很多人都瑟瑟发抖，嘴里喊着冤枉。 “圣上，老臣觉得这件事最大的过错还是在圣上身上。” “大胆，”乐三尖锐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急躁。 “乐三，你退下，朕今天倒是想听听，这错怎么就在朕身上了。”华顺明嘴角冷笑着，“现在你们不是应该担心那些被拒之门外的难民的性命，反倒还在这里相互推诿，今天朕倒想要听听，看他们能说出个什么。” “圣上，您还记得一年之前所说的话吗？”刘东来问到。 “一年前？”华顺明皱着眉头，“朕一年到头说的话多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要我传记录官吗？” “您当时说过，第一个给圣上诞下皇子的将被封为皇后，不知圣上还记不记得？” 华顺明看了一眼旁边的乐三，见他微微的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当时就是一句戏话，朕都已经忘了这回事了。” “圣上，自古以来，君无戏言，就算是圣上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很多人也都当真了。”刘东来闭着眼睛，戏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华顺明不由得有些心虚，虽然他自己也忘了自己有没有说过这，可这乐三可是贴身伺候的太监，他都已经点头了，那这事还真差不了。 “当时我们就已经劝告过圣上，早日立后才是国之根本。”刘东来现在都不愿意去回想一班老臣跪地情愿的情景，当时新帝意气风发，根本听不进去他们的意见。 “不过就是一个后位，也不该拿天下百姓的性命来开玩笑。”华顺明自然不愿意认下自己的过错，他指着跪倒在地的百官，“还是你们这些人太过贪婪了，不只想要当高官，还想当朕的长辈，一个个的，把朕当什么了？” “圣上，道城外面的百姓还等着您的旨意，您看是放他们进城，还是想办法遣回原籍？”一想到还在外面受苦受难的百姓，刘东来也不想在这里纠缠谁的过错，能早一日得到解决，也是那些百姓的福。 华顺明手指在下面百官中划拉的一圈，最后直直的指向匡义君，“匡义君，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朕限你五日之内，把道城门外的百姓给安置妥当，否则这顶乌纱你也不用戴，直接给朕滚到城门口去守城门。” “圣上，臣做不到。”匡义君心里直叫苦，现在国库已经空虚，他哪里能想得到办法，反正这罪名迟早会落到自己头上，那他又何必把这烂摊子往自己肩上扛。 “你想抗旨不遵？”华顺明冷声说道。 “圣上，现在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安置百姓的银两，再加上前几年年景不好，各地的库粮也不多，根本没办法解救这么多人。”这是他们极力隐瞒的另外一部分原因。 “怎么国库就没钱了？”华顺明可不记得守孝这几年有什么大的开支？ “原本国库还有百多万官银，前几天不是边关告急，您就给他们拨过去了。”而且一甩手就是大部分，现在剩下的也只够短期的开支。 “你们这些狗奴才，”华顺明气得直跳脚，“每年那么多俸禄养着你们，一遇到事情，就一个主意也没有，要你们何用。” 所有百官都紧紧趴跪着，这时候谁也不想露头。 同时也都在心里腹议着，老圣人倒是给留了几个私库，你别划拉到自己的口袋里，倒是给国库分一些。 华顺明显然也想到了那几个私库，可那是他们皇家私底下的家底，那肯定不会拿出来的。 “朕不管你们今天怎么绞尽脑汁，都得给我想出一个办法来，否则就换能解决的上来。” 说完就甩袖带着宫女太监离开，徒留跪倒一地的众人。 百官，“……”这圣人还是一样的任性，让他们如何是好？ ＆ 到了第二天睡觉醒来，白泥坳才做出了决定，现在由各个村子家族自己决定，如果愿意去古元雨所说的湖边，那就赶紧准备。 不愿意离开的，也可以让一些人跟着去取水回来。 大部分人还是有些担心深山里的野兽，拒绝进山。 古大石也绷着脸，“反正我不愿意去，在这里要是你二哥还有老幺他们回来，都会找不到咱们。” “这里又不是没留人，他们要是出来，肯定有人告诉他们咱们的去处。”李翠翠直接戳穿他，“你又只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脚，走些路还能把你怎么的？ 你个死老头，别给我一天到晚的整事，以前你不跟着大家出来逃荒，要不是我们逼一逼，说不定你这时候坟头都长草。 呸，不对，你连坟都没人给你做，估计只能暴尸荒野。” 古大石敢怒不敢言，嘴里嘟囔着，“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就不知道让着我一点，干什么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这是想诅咒我吗？” 李翠翠哼了一声，“那也得你干人事，我可告诉你，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把咱们家这些子孙给拖累了，麻溜的赶紧把东西整理一下，有老娘在，肯定不会让他们留下人来照顾你。” 古大石抬头看了一眼子孙，发现他们不是东张西望，就是低着头数蚂蚁，这些人都被老太婆给收服了，居然没有人替自己反抗一下。 “唉，”古大石语气里满是担忧，“可这深山老林，万一再碰到其他猛兽，这老老小小可跑不赢，这不是让我们进去给他们送菜吗？ 老七呀，你们出来虽然没有碰到，可以在深山里走了几天，就没有听到其他动静？” 古文恒，“爹，不管有没有动静，难道咱们不进去？它们就不出来吗？” 75.心灵鸡汤 除了古大石，谢如意也不想跟着进山。 “大嫂，要是乐天和乐家在这里也会希望你进山，毕竟那里有水，一家人可以更好的活下去。”金芊芊蹲在她的面前劝道。 “你看看，我跟老七进城也是一通乱闯，最后另外寻了道路回来，说不定乐天和乐家也正到处在找你，你也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等着他们回来吧！” “他们真的会回来？” 金芊芊在现世被灌了那么多心灵鸡汤，简直就信手拈来，“那是当然，他们就算是不惦记着我们这些叔叔婶婶，也该惦记着你这亲娘，他们俩一直也最听你的话，说不定现在也跟你一样，都在牵挂着你。 ……” “那我跟你们一起离开，我还得多活些日子，到时候看着他们娶媳妇，给我抱孙子。”谢如意双眼闪闪发光，眼前仿佛出现了金芊芊描绘出来的美好场景。 古元金感激的朝金芊芊点点头，这人只要有寄托，神采都不一样了。 古氏家族可以说这一次全员出动，毕竟每天靠着一点草根来维持，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蓝家人倒是想跟着一起离开，可他们家的两代当家人都躺在地上动不了，只能又围堵在李翠翠他们面前。 “那不行，我们自己的东西都扛不了，还怎么帮你们扛人？” “我们给银子，”蓝田氏忍痛说道，“你们也不让你们白忙活，会给工钱。” “工钱？多少？”李小花飞快的挤到李翠翠的身边，双眼直冒光。 “一天两百铜板，”蓝田氏咬牙说道。 “两百铜板？”李小花脸立刻垮了下去，“你们真把我们当叫花子来打发，现在200个铜板能换来什么？就这一半路流了汗，都比它值钱多了。” “200个铜板你们还嫌少，别忘了，以前十个铜板，大家都抢着做。”蓝田氏一脸惊讶的喊到。 “你也说那是以前了，”李小花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推着古元火，“咱们赶紧把东西收拾好，早一点到达，咱们也早一点能喝到水。” 蓝田氏只能转头向古大石求助，“那个亲家，你看看，这么多壮劳力，我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两家相互帮衬着，以后两个孩子回来也好相处。 只是你看看你这些子孙，他们好像不这么想。” 李翠翠根本不给古大石说话的机会，“那可真是让你失望，我们家都不愿意占这个便宜，你看看谁家愿意赚这个钱，你找他们去。 至于你家闺女，这都已经失踪了那么多天，就算是再找回来，估计也没人敢要了，你们还是想着哪里有庙，赶紧给她找一条出路吧！” “你……”蓝田氏咬着牙，真当她没找过其他人吗？那些人不是漫天要价，要不就根本就不搭理他们。 “你什么你？别挡着我们的路，看看我们前面的队伍都已经开始再出发了。”李翠翠说完就转头瞪着古大石，“你给我快一点，别忘了你现在自身难保，别想着逞英雄。” 古大石还想说什么，却被古文恒直接搀扶着，“爹，我看到三大爷他们都已经出发了，咱们也快点跟上吧！你看前面，四叔是不是站在那里等着你？” “哪里？”古大石眯着眼睛，只觉得前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就在前面的，咱们往前走走，就看得到了。”古文恒顺手拿起之前放在路边的行囊，顺便还帮古大石把东西扛到肩上。 至于还想说话的蓝家婆媳，被李翠翠和金芊芊紧紧盯着，只能咽回去到嘴的话。 “亏他们也想得出，”等跟在队伍的后面，李翠翠也有闲心跟金芊芊说起这段时间的事情。 金芊芊却悄摸摸的松了口气，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的机灵点点赞，幸好当时留了个心眼，趁乱把那些空瓶都回收到空间，要不还不知道要招来多少麻烦。 “娘，像他们那种人咱们别去招惹，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这些人心眼多，咱不怕他们来明的，可是怕他们使坏招。” “可不是，”李翠翠说到这，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抱怨道，“就你六姐那傻子，何家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还一心帮着他们说话。 昨天他们不是那头老黄牛渴死了吗？居然还想着你几个哥哥过去帮忙折腾出来。” “那也没什么呀，”金芊芊不知道里面的道道，“有事情大家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更何况那也是六姐的婆家。” 李翠翠，“如果真是这样，我难道还不会心疼我闺女？当时你大哥他们也过去了，谁知道那姓何的躺在地上还骂骂咧咧的，他家那婆媳，还给你哥他们几个脸色看。 当时你三哥还算靠谱，当时就拽着你大哥和四哥他们直接回来了。” 金芊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还真是极品处处有，“那是不该帮，有那个闲心，还不如多睡个觉，保持一点体力。 可是我六姐他们呢？好像没看到他们家跟着一起出发？” “我也跟他们小两口说过，谁知道人家一心想照顾何土良，还真是连命都顾不上。” 李翠翠说完还努努嘴，“看到跟在咱们后面的那些人没有？他们有一些人是过去取水回来，有些人是想跟着咱们过去探个究竟，要是那地方真的适合生活，说不定还得跟咱们抢位置。 你说老七媳妇，到时候你可别太实在了，反正你们之前从那地方过来，知道哪个位置好就先占着，可别傻乎乎的吃亏了。” 金芊芊回头发现长长的队伍坠在后面，再一次被这些人的生存之道给震惊住了。 本来他们发现湖水的事情都没有大肆渲染，可这些人还是能得到消息。 并且能那么快做出决断，扛着大包小袋立刻跟着上路。 “娘，我爹在前面正找你呢？”古文恒插嘴打断这婆媳俩的对话。 “你爹找我能有什么事，”李翠翠才不相信古文恒说的话，“他现在都完全把我当仇人了。” 古文恒，“……”可你也不能霸占着我媳妇呀。 76.坑货 “天呐，水，好多好多的水。” 所有人都疯了，甩掉身上的背囊，齐刷刷的往湖边冲，大家都贪婪的捧着湖水，不停的往嘴里送。 “这地方真是好啊！”古三布满足的抹掉嘴角的水，“咱们的老家要是有这么一个湖，咱们也不至于抛家舍业，在外面过着非人的日子。” 古书林，“爹，你看这有山有水，要不咱们在这里住下来吧。” 古三布脸色一僵，却摇了摇头，“等着旱情过去，咱们还得回到自己的家乡，那才是咱们的根。” “可是你们之前不是说了，要是圣上帮咱们安置下来，咱们也可以尽量挨着上京安家落户。” 古三布，“那是以前的想法，你看看咱们在这边呆了多长时间了？这城门紧闭，比前面几个城池还不如，那些当官的，贵人还会到城门外给大家送水送粥， 可是你看看这道城的官老爷，非但没有一丝怜悯之心，还把已经进城的难民赶出来，这样就更别说收容咱们了。” “到哪都一样嘛？” “所以呀，你们要想办法改换门庭，就算是你没有读书的天份，咱们家的子子孙孙也要送到私塾，只要成长一个起来，咱们才能脱离这任人摆布的身份。” 古三布指着远远站在湖边的古文恒夫妻俩，“以后对他们两个，要交好，可不能得罪了。” “？？？” “不懂吧？”古三布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古文恒，“那小子现在我也看不透，以前还觉得他只是运气好，跟着老秀才才得以考个童生，老秀才一死，他也算是断了青云路。 可是你要是仔细一些，就能看到那小子通身的气派，那可不是一般农家人能养出来的。 也不知道老秀才是什么来路，能把一个农家子教得那么出色。 你老爹要是早知道他那么大的本事，说什么都得把他请到家里来，让咱们家的几个小子也跟着熏陶熏陶。” 背锅的老秀才，“……”还真只是个穷酸秀才，太过抬举了。 “爹的意思是，古元雨还会再进一步？”古书林有些震惊了。 “一步？”古三布拈了一下自己的胡须，“你的眼力还是不够，你注意观察他们小两口的眼神，以前我还觉得古元雨会娶金家这棵独苗苗是为了不用出聘礼，看来咱们都走了眼。 这一路上，他媳妇虽然不声不响，却能紧跟着他的脚步。 尤其是她的眼神，那可不是小门小户的村妇能养出来的。 我现在都怀疑，以前的金家来历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在咱们村窝着。 古元雨能顶着大家伙的嘲笑，给金家老太太送上山，这里面能没事？” “爹，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古书林猛拍腿，“还记得那100文进城的费用吗？那时候他们可是两个人一起进去的，后来我无意中听到，他们是去当金氏的嫁妆。 虽然买的东西不值钱，可我相信他们肯定不止那一点家底，要不也不会两个人那么折腾。” “你呀，你只会看到这些表面的东西，你没注意到他们两口子的脸色跟大家都不一样吗？” 之前大家都灰蒙蒙的，一个比一个还要狼狈，可自从他们从这深山走出去，就与大家伙格外的不同了。 “就白一些干净一些，”古书林看到古文恒举手在跟他们打招，也干净举手回一下，“这也很正常呀，他们之前到这边肯定清洗完再回去的。” “你只发现了这一点？”古三布也不想再被自家这傻儿子气到，“从他们脸色来判断，这一路上他们并不缺吃的。 还有刚刚人家的敏锐，咱们只不过是多看了几眼，隔这么远，他们都能察觉到，你觉得换成是你，你做得到吗？” “这，说不定？他们可能是正好抬头看到了，”古书林也觉得没办法说服自己，“那爹你还没说他们以后会怎么再进几步？” “那得看看古元雨有多大的野心了，反正他这个人我现在也琢磨不透，不过也有一点好处，他再怎么说都是咱们古家族人，到时候就算他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要拉族人一把。” 身兼族长，古三布更加明白族规的重要性。 ＆ 古文恒搓了搓胳膊，“媳妇，我怎么突然间觉得有些冷？” 金芊芊打量他身上的衣服，又伸手摸了摸厚度，“应该不至于吧，我都觉得有些冒汗，不是说男孩火气比较旺，难道你体虚？” 古文恒，“……”这坑相公的货，体虚两个字能随便乱说吗？ 金芊芊却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哎呀，那你这样可不行，年纪轻轻的把身体给熬坏，正好咱们之前收了那么多人参，回头我给你炖几只鸡补补。 不过咱们得避开人，要不人参鸡汤的味道太重，会引来麻烦。 要不咱们还是想办法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到时候我一天三餐的给你补，保证把你补得强强壮壮的……” “停，”古文恒赶紧打断她，“我这可能是走了一路，之前出了大汗，站在这湖边冷热交替，有那么一刹那觉得冷到。” 再让这个小丫头说下去，估计等一下自己就该躺在床上，接受治疗了。 金芊芊却还面带怀疑，“真的吗？要不要我先给你泡杯姜茶暖暖身子，这时候可不能充什么英雄，要是生病了，可是很麻烦的。” 古文恒，“……”呵(~_~;) “我摸一下额头，”金芊芊突然间伸手探的过来，又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做对比，“正常的呀。” 古文恒，“……”谁不正常？再被她说下去，那还真是该不正常了。 “金氏，老七怎么了？发热了吗？”李翠翠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丢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 古文恒，“……”这坑相公的货。 金芊芊，“好像没有，可是相公他刚刚说有些冷，我担心是受凉了。 毕竟现在都已经入秋，早晚的气温相差有点大。” 李翠翠，“那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干站着了，赶紧离湖边远一点，到旁边去把火点起来，也好让身体暖和一点。” 77.卖丑了 古文恒无奈的被两个女人支配，坐在火堆旁边又裹着被子，看起来既滑稽又可怜。 金芊芊尽量让自己憋着不笑出声，学长这小可怜的模样看着格外的搞笑。 “坏丫头，想笑就笑，”古文恒没好气的说道，“也不想想我这是被谁给害的。” 金芊芊立刻替自己叫屈，“你可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而且还是这么善良体贴的好人。 你看看你有这样的待遇，那是都充满了我跟娘对你的爱，你应该享受现在。” 古文恒，“要不咱们换个位置，我觉得你比我更应该享受。” 这强迫坐在火堆边裹着被子发汗，这都快赶上蒸桑拿了。 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怎么想的，自己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这一招真的有用吗？ 金芊芊扬着手中的野菜，“那可不行，我刚刚可是到附近摘了这么多野菜，晚上咱们贴点野菜饼子来吃，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借着消失了这几天，他们也趁机带了一些杂粮出来，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给自己改善一下伙食。 “要不你在去问问娘，别浪费了，到时候老太太肯定会念叨的。”古文恒一想到那种情景，收紧自己身上的被子。 “这怎么会浪费呢？别忘了，这一路上虽然咱做饭做的少，顺序我还是记到脑海里的，”金芊芊把头凑到他的耳边，“放心吧！我有偷偷翻看我收集来的那些食谱，大问题不会有。” 古文恒，“……”那还有小问题呢？ 金芊芊注意观察他脸色的变化，心里的小人早就笑翻了，这学长还真不禁逗，要知道她当年虽然是饥一餐饱一餐，但好歹没把自己给饿死。 “七弟妹，不是说已经没有粮食了吗？这哪来？”李小花提着刚洗好的野菜，双眼满是嫉妒。 之前看着婆婆为他们忙进忙出，肯定是从婆婆那里坑骗的吧！ 金芊芊和着手中的面，“这不是难得清清爽爽的吃一餐，我就把之前城里买来的黑面拿出来奢侈一次。” “你们到城里还买了东西？”李小花微张着嘴巴，当时他们怎么就没想起这一茬呢？ “可不，这难得进城一次，说什么也得有点收获。 虽然那时候官兵到处在找，不过也被我们逮到了机会，也算是给自己多加一条活路。” 刘柳这时候也走过来，口气里满是酸溜溜的，“看来七弟妹真是深藏不露，也不知道私藏了多少嫁妆，你看几个嫂子都没什么见识，要不你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这不好吧？”金芊芊抬起满是面絮的手，佯装吃惊的虚掩着嘴巴，“万一到时候几位嫂嫂见了心里更不舒坦，我这罪过不是更大了。 再说咱们女人哪里没有一两样嫁妆伴身？我也没见几个嫂嫂给我长长见识，我就不在这里耍大刀，卖丑了。” 李小花，“……”这金氏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了？ 刘柳，“……”真想撕了她这得瑟的嘴脸。 金芊芊嘴里哼着她们不知道的歌曲，手里还欢快地揉着面团，果然怼天怼地怼人，反正你们不痛快我就痛快，这种感觉真TM的好。 古文恒全程都紧闭着双眼，如果不是他那上扬的嘴角，旁边的人都该以为他已经进入了睡眠。 李翠翠则全程看着她们这些妯娌斗嘴，最多是中间发几个白眼，却只字没说。 “咱们今天吃什么？”古大石语气带着期待，“现在离水近，要不咱们炖点肉来吃？” “炖啥子肉？这走了一天了，你不累，我还累了，所有东西都是我跟老七扛着，你现在闲下来不说帮把手，还在这里指手画脚，想吃自己弄去。”李翠翠随手把野菜烫到锅里，野菜独有的香气立刻弥散在空气中。 古大石，“我这不是还受伤着，而且老七之前他们给肉，也是想着给我补身子的，之前都是干啃，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喝点肉汤，你还在这推三阻四。” 李翠翠根本懒得搭理他，又往锅里丢了几粒盐，给每人分配了一碗，反正今天的伙食就这些，爱吃不吃。 古大石也很久没有喝菜汤了，受不了这气味的诱惑，也不顾着烫嘴，抓起碗就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金芊芊把烙好的饼放在盆里，古文恒搬来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当临时的桌子。 “你拿一个小碗，给爹娘他们送两个过去吧！”烙了饼有点大，各吃一个应该也足够了。 古文恒却把碗直接塞到她怀里，“这种好事不应该你来吗？” 金芊芊，“……？” “别忘了婆媳关系，老太太那个人虽然泼辣一些，但是人护短，你要是入了她的眼，她保证把你护得牢牢的。”古文恒说完还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金芊芊，“……”她有那么菜吗？要沦落到老太太护着？ 看着默默的在喝野菜汤的李翠翠，金芊芊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这老太太如果在现代也是一个有原则的老太太。 说了分家就不插手儿子家的家事，人家还真的做到了。 “那你先吃，我给他们送两个过去。” “我等你，”古文恒把一旁的火堆往这边赶了赶，现在已进入深秋，坐在这湖边，感觉温度都要低上很多。 ＆ “爹，娘，我烙了几个杂粮饼，你们帮我尝尝味道。”金芊芊蹲下来把碗放到他们的面前。 “你们自己吃就行了，还端过来干什么？”李翠翠板着脸，“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做事可别那么大手大脚。” 金芊芊，“……”跟想象的区别太大了，难道这时候不应该笑脸相迎，你好，我好？ 古大石一把把碗接过去，从里面直接掏一个饼就咬，“这是他们做儿子，儿媳妇应该孝顺咱们的，你个老太婆，给你吃，你还唧唧哇哇。” 李翠翠哼了一声，强忍着不让自己动手把碗抢过来，“孝顺也得分时候，咱们老两口还有粮食，何苦要去占他们的便宜。 你忘了他们之前才给了那么多肉，咱们都还没有开始吃多少，怎么能可着他们小两口来贴补咱们？” 78.压不住 看着拿着碗落荒而逃的金芊芊，李翠翠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个老太婆，儿子儿媳对你孝顺，你还不乐意了？”古大石舒服了打个饱嗝，“这才叫人过的日子，好久都没有吃到这么畅快。” 李翠翠，“也不知道老七娶这么一个媳妇好不好？” “这不挺好的吗？手艺好又孝顺。” 李翠翠，“孝顺是孝顺，可是也太大手大脚，这可都是细粮做的，在孬的手艺你都能吃出花来。 她就是太温顺，事事都顺着老七，以后怕她压不住老七。 老七的脑袋瓜又灵活，真怕他闯出什么祸事来。” 古大石默默的翻个白眼，自己倒是一辈子被这婆娘给压得死死的，那种滋味谁受谁知道。 老七命真好，不像他老子这么命苦，上面有个恶婆娘盯着，做什么事都不利索。 李翠翠不知道身边人的心思，想着到时候要多提醒金氏几句，有些爷们的话，也别太顺着了。 ＆ 金芊芊没想到两个饼会引起这么多想法，她发现旁边有人正在炖肉汤，也偷偷的从空间里偷渡了两碗之前打包的水煮肉片汤。 “有媳妇投喂真是幸福，”古文恒满足了打个饱嗝，“我都感觉我这段时间好像在长肉，你看看在手上，是不是恢复了一些光泽？” 金芊芊有些嫌弃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好像没什么多大的变化。 “看看这小手瘦的！”古文恒抓着她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等天黑了，你就自己回到那里面，到时候多吃点，多补充点营养。” 金芊芊，“可能是这个身体吃不胖吧，我这段时间东西也没少吃，牛奶每天都喝差当水喝了。” 古文恒突然间脸色一正，“那到时候咱们找个大夫看看，别是之前亏了身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应该没那么严重吧，”金芊芊笑着说，“这身体要是有问题，我不可能察觉不到。” 古文恒也不去跟她犟嘴，心里已经在思考着，要不这几天又带金芊芊走山路进城一趟。 ＆ “你们商量了那么久，给朕商量出一个办法没有？你们倒是坐在这衣食无缺，可你们想过那些等在外面的百姓呢？”华顺明听到南书房这些争吵来争吵去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不耐。 自己养了这帮大臣，真是除了争权夺利，一点干实事的人都没有。 “圣上，我记得粮仓储存那边还有数十万担粮，要不？”匡义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行，那是边防将士的最后保障，谁都不能动？”肖力威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当着背景，现在也坐不住了。 “可这是救万民于水火……” 肖力威，“你也是说救万民于水火，可他们现在只缺粮食吗？他们缺的是天上的水，缺的是灌溉他们土地的救命水，给他们一些粮食又能怎么样？” 而且今天接到来报，原本还在家乡死守着的那些乡亲，这时候也纷纷的向上京的方向聚拢过来，人数也越来越多。 要是再不把这些人妥善解决，随之而来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陛下，这都是百年不遇的大旱，你看要不要开坛祈祷一下上苍，让上神降下甘露，救万民于水火。”钦天监许知文再一次翻看完以前的记录，苦着一张，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让圣人下一份罪己诏。 按照以前的惯例，当政的皇帝都是用这个办法来化解，可往往开口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他也不敢堵这个口呀。 “祈祷？祈祷就能祈祷来雨水吗？你们钦天监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长时间的天气，你们是怎么记录的？这点问题都查看不出来，要你们还有何用？” 华顺明现在看钦天监的人最不顺眼了，他也怕这些人再跳出来，把过错全推到自己身上。 刘东来默默的跪在地上，“圣上，老臣年事已高，怕殿前失仪惊扰了圣上，老臣想先告安。” 自己一个已经告老了老丞相，还是别在这里跟他们掺和了。 华顺明连忙走过去，亲自动手要把人扶起来，“老丞相，这里还真需要你这个定海神针，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朕这就召太医。” 说完看了一眼乐三，乐三就连忙推开门召太医进来。 所有百官，“……”看来今天是不想到办法，估计是走不出这大殿。 华顺明却不甘他们这么安静，转头看着匡义君，“给了你这么长时间带罪立功，你准备给朕一个怎么样的答复？” 匡义君看着纷纷避过他眼神的百官，只得咬咬牙，“圣上，现在国库空虚，臣下也难为无米之炊，臣祖上倒是小有家财，愿意捐银两万两，粮食两万石，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他知道，这话一出来，可算是把所有同僚都得罪了遍，估计这时候大家都得在心里骂人了。 华顺民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这老小子得家财可不少，才给这么一点点打发，着实有点过分了。 不过他这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他双手一拍，“既然匡大人大义，朕这一国之君更不可能不管自己的百姓，朕出文银十万两，黄金一万两。” “圣上圣明！” “吾皇圣明！” “……” 老丞相刘东来也颤颤巍巍的说道，“老臣也愿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出白银万两，粮食万担。” “臣愿意出……” “臣愿意出……” “臣愿意出……” 华顺明听着这由多到少的报数，越听心里越不得劲，这些世家哪家不是富得流油。 平时享受着世家大族的便利，却自私的不管这天下百姓的死活。 现在让他们狠狠的出一次血，也算是给他们一点教训。 他还不忘了赞赏的拍拍匡义君的肩膀，“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看来你这个丞相实至名归，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你来监管，得把这些粮食和银两都落实了，再迅速的送到难民所里。” 匡义君不用回头都感受到阵阵杀意，这一次他不当圣上的刀也当定了。 “那难民的安置呢？”刘东来这时候哪里看不出这帝王的小心思，只是在心里暗暗后悔，刚刚给的数多了。 79.相互推诿 “各位爱卿，有什么好的建议？”华顺明又把球踢了回去。 “要不让各个地方大开城门，往每个农村先安置下来，等到北三省干旱缓解，再让他们返乡。”肖力威也不知道被身后的谁推了一把，只能信口拈 结果此话一出，很多人都掩嘴笑了起来。 “肖大人，你们武将看事情总是这么简单。 这人要是安置下来了，就算是以后旱情缓解，他们也不会想要回去，毕竟这里离天子脚下近，谁会那么傻？回到那苦哈哈的地方。 再说北三省要是空下来，可于国不利。” “他们武将除了这些，根本就想不到更长远，你们要谅解他。” “估计肖大人也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少难民，才会这么轻飘飘的说这样的话，现在外面那名越积越多，道城的肖知府都已经派兵在那里守着了。” 肖力威，“刚刚圣上也是说了让大家给建议，我只是提出个人的看法，又不是要你们现在做决定，你们要是不满意，你们就说出你们自己的看法，也让我这大老粗听一听。” 说完，他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几位同僚，却发现他们现在正交头接，一同回避他的眼神。 冷哼一声，肖力威干脆移动一位置，跟这些文官站在一起，还得防着他们背后放冷箭，果然还得武将跟武将站在一起，至少没那么多心计。 “力威说的没错，既然你们那么多意见，肯定有更好的想法，朕洗耳恭听。”华顺明笑得一脸的温和，却让所有文武百官都安静了下来。 “咦，周爱卿，刚刚你不是说这肖大人的想法不行，那你来说说你的高见。”华顺明最烦这些百官，次次说话都得让自己来点名，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户部侍郎周世聪没想到火却烧到自己头上，“圣上，现在也是两难的地步呀，要是把难民赶回原户籍，那边正在闹干旱，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可要是在这边把他们打散分散开，以后想要让他们再回去，那也是一个很大的工程，臣现在也没有什么万全的想法，要不您问问其他几部？” 其他的五部侍郎，“......” 华顺明，“……” 文武百官，“……” 这家伙疯了，居然敢当着圣上的面，把问题踢了回去。 老丞相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赶紧举手挡着自己的嘴巴，“这年纪大了，总容易走神，刚刚想到了一个笑话。” “哼，”华顺明甩袖走到长案边，“你们今天要是不想出周全的办法，赶明儿全部给我出去，跟那些难民同吃同住，想来他们会十分欢迎你们的。” “圣上，”最后还是老丞相刘东来站了出来，“现在已经过了大孝，这恩科是不是应该举行起来？” 华顺明，“老丞相，咱们现在应该是在说旱灾的事情，至于科举，等日后有时间再来谈。” “圣上，科举是不是要回原籍？”刘东来双眼闪闪发光，“不管是考秀才考举人，这些都需要推荐，也需要当地官员签字盖章。 只要一个家族，有一个考生，或一个读书人，为了一整个家族的利益，这些人家应该会愿意返回家乡。” 众官，“……”笋，多笋。 华顺明心中一喜，可马上又耷拉了下来，“回去又怎么样？到处干旱，不是回去送死。” “圣上，除了不能开荒种地，一些山泉地下水还是能够保障这些百姓的生活，只可惜有些人为了一己之利，牢牢的霸占这些水源，如果让所有人都能共享这些生活用水，相信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背井离乡的。” “老大人，可这天要是再旱下去呢？” “圣上，老臣倒是还有另外一个想，您过来看看这堪舆图，这边连接北三省的还有一条南下的道，如果他们往回走，也可以选择在这一片地界安置下来，让当地的官员出一份证明，等到旱情过后，责令他们返乡。 还有刚刚各位大人所贡献出来的银子和粮食，也可以作为这些难民的安家费，先让他们度过难关，也省得造成动乱。” 这些天，圣上私底下的动作，大家不是没有察觉，不要说圣上害怕，他们也担心。 这事情已经熬了这么久，总要有心人鼓动，那还真的有可能会暴乱。 这世上总是应了那么一句话，那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启禀圣上，外面有急报。”乐三脚步蹒跚的跑了进来，瞬间跪倒在华顺明面前。 “传！” ＆ “看看，你们担心的都成真了，现在道城城门都已经被攻破，所有难民一涌而进，现在正往上京这边迅速赶来。” 华顺明看完手中的奏折，直接甩掉所有大臣面前。 “这，他们这是想造反？”匡义君看完奏折就直接塞给一旁的周世聪。 “这还不都是被你们逼的，”肖力威到底是不敢大声，小声的嘀咕着，“要是让那些百姓知道你们为了一个后位，隐瞒这么长的消息，估计最先倒霉的就是你们。” 兵部侍郎曹向前偷偷拽的拽他的衣袖，“这些都是他们文官招惹出来的事情，咱们现在只要安安静静，别惹火上身。” 可惜这话才说完，这火就烧到了他身上，“曹爱卿，你是兵部侍郎，你来说说这事该怎么解决？” 曹向前，“圣上，之前几位大人不是商量好了吗，这些难民冲进来，也不过是为了一条生路，只要几位大人出去把事情解释清楚，再把人好好的安置下来，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说的倒是轻巧，有本事你们兵部去。”许知文接收到匡义君的眼神，立刻顶了回去。 曹向前举起手挡住身后即将开口的将领，“我们兵部只会行军打仗，可不会把拳头对着自己的百姓，你们文人不是总说要教化教化，现在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们也赶紧把这些难民教化好，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事情也不能这么算，毕竟有暴乱，肯定是你们这些将领的事情，要不每年那么多军费，不是都白投入了吗？”许知文死咬着这一点。 80.垂钓 曹向前黑着一张脸，大步向他大迈两脚，脸都差点直接怼到许知文脸。 “刚刚来报，可只是说难民冲进城，别忘了那也是圣上的子民，我们这些将士的刀是对着外敌，而不是冲着自己的兄弟家人，你刚刚这番开口，是何居心？” 许知文被突如其来出现了大饼脸吓得连连后退，他抹掉喷到自己脸上的口水，还嘴硬道，“也没说让你们去动刀，只是让你们去震慑一下，万一有刁民想要趁乱挑事，他也没有那个贼……” 在对方的瞪视下，许知文慢慢的收住了声，这迎面扑来的杀气，让他双脚都有些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孬种，”肖力威赶紧搓一下自己的脸，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 ＆ 朝堂上还为了一些私利争吵不休，难民已经冲到了距上京不远的一座城池。 “这些当官的不给人活路，那咱们就别客气，我们想要活着，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把命给丢了。 大家跑进去，只要进去了，就有水有粮食，就有活路。” 在这些话的鼓吹下，大家也不再避着城里的居民，和到处追赶他们的官差，有些甚至动手抢起商铺里面的东西，对方要是敢还手，就一堆难民一拥而上，下死手就使劲的打。 顿时间，城里哀嚎一片，而这些人却像是杀红了眼，一路向上京飞奔而去。 这里面虽然都是些百姓，可也不乏有那些做着乱世出英豪的美梦，甚至已经拉起了几个队伍，他们之间倒是团结，一路上都相互配合，现在不止要水和粮食，比较值钱的也被他们全部都收拢了过去。 很多商家达贵都派奴仆紧紧关闭家门，一边又不停的派出求救的人员。 可这些人的速度哪比得上那些难民，救援没来到，东西早已经被抢劫一空了。 ＆ “鱼，那里有鱼。”之前搬过来的难民除了每天到处找野菜，又把眼神瞄向了这大湖。 只可惜他们没有捕鱼的工具，只能自己动手做几个漏水的竹篓在湖边捞几把。 运气好的，今天的野菜汤里也可以多一点腥味。 金芊芊看老人孩子都围绕在湖边看热闹，转头看古文恒，“文恒，我记得你好像还参加过游泳比赛，要不要去玩一玩？” 古文恒抬一下眼皮，“我可不想给大家找乐子，不过你要是想吃鱼，我晚些时候去帮你逮两条回来。” 金芊芊眼珠子转了转，也想给自己找点乐子，“我空间里海鱼河鱼一大把，不过需要一个借口拿出来。” “那我去给你逮两条回来？”古文恒以为金芊芊是馋鱼了，也顾不得闭目养神，站起来就要行动。 金芊芊赶紧伸手拽住他，“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就算是要吃鱼，像他们那样去逮，一天都吃不到两口。 我这空间里倒是有各种各样的钓具，我想着只拿一些不占空间，不占重量的钓绳和钓钩出来，别人要是问，就说是以前咱们置办的。” 古文恒总算来了兴趣，“我还没钓过鱼，不过也了解过一些，你先把东西拿出来，我来看看，先简单的处理一下。” “那可说好了，我也要钓哦，”金芊芊一听有门，赶紧迅速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钓线和钓钩。 “这还得折腾一下，”古文恒看着上面还没有拆开的包装，动作迅速的把不属于这里的塑料清理下来，又从柴火堆里找出一块比较平整的木块把钓线绕了一圈又一圈。 “看看这里有说明，”金芊芊用身子挡着，让古文恒能放心看上面钓线钓钩打结的方法。 古文恒仔细研究了一番，还真的照葫芦画藤，把两个简易的钓具给折腾出来了。 金芊芊兴奋的抓着自己手上的专属钓具，有些迟疑，“是不是还有一个浮标？” 古文恒盯着湖面边上的那些芦苇，走过去扯了几根捆成一团，一个简易的浮标就做成。 “老七，你们小两口，这是在折腾什么？”古元土被古乐顺一路拽过来。 古文恒喊了一声五哥，“这不是我馋鱼了，弄点小玩意，看能不能整点鱼回来解解馋？” “就凭着一根绳子？”古元土没有见过人家垂钓，眼里满满的怀疑，“你要是想吃鱼，等一下五哥给你扎几个鱼笼，你找个地方放下去，多多少少总会有点收获。 昨天我才从地笼里收到两条小杂鱼，都给我们家乐顺解馋了。” “七叔，等下次我爹再抓到鱼，我分给你吃。”古乐顺总是从他们这里能顺到奶片，自然对他们小两口格外的亲昵。 金芊芊摸摸小乐顺的头，“咱们小乐顺真乖，等到时候七叔七婶要是抓到鱼，一定请你大吃一餐。” 古乐顺双眼闪闪发光，“七婶婶，真的吗？” “七婶婶不骗人的，不过咱小乐顺要乖哦，一个人不能跑到湖边去，听到没有？”这几天已经有几个孩子不小心失足落在湖里，幸好这些天大家都住在湖边，一下子就把人捞上来了。 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该交代的，金芊芊还是不厌其烦的多交代几句。 小乐顺乖巧的点点头，“我不过去，过去就会像乐安哥哥一样掉到水里，乐安哥哥说了，那水呛的他可难受了。” 古乐安昨天才调皮的到水边去抓鱼，结果鱼没逮到，倒把自己给折腾到水里，差点把古元火夫妻俩吓得够呛。 金芊芊摸摸小乐顺枯黄的头发，“小乐顺真聪明，咱们不去做那危险的事情。” 古元土看他们夫妻俩这么自信满满，也不再讨嫌多嘴，想着回去要不先把鱼笼编好，要是他们没逮到，到时候他就教老七找个地方放鱼笼。 钓具有了，那钓饵也要找起来，翻看了几个草丛，都没有找到要的蚱蜢，古文恒只得找一块湿润的地方，开始翻地里的泥土。 看着一条条被揪出来的蚯蚓，金芊芊吓得躲得远远的，“非得用蚯蚓吗？” 这些软爬爬的动物，她看着身上的汗孔都睁开。 古文恒，“不用这东西，我也找不到东西来代替。” 81.坑货 古文恒把翻到了蚯蚓和着泥块一起丢到带过来了破碗里。 看到金芊芊整个人离得远远的，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她。 把装着还在蠕动蚯蚓的破碗递到她面前，“看看，你们女生不都喜欢小动物？这够可爱吧？” 金芊芊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露怯，“确实够可爱，长得跟你很像，看那贼头缩脑的动作，跟你现在没有二样。” 古文恒，“......” 一起过来看热闹的古乐顺，好奇的用手碰了碰蚯蚓，看着蚯蚓缩短，他倒是乐了起来，“我觉得它比七叔可爱多，你看看它还会变身。” 比不上蚯蚓的古文恒，“......” 金芊芊捂着肚子笑了，“还是咱们小乐顺有眼光，这蚯蚓可是你七叔都比不上的。” 被小乐顺这么一打岔，金芊芊也觉得碗里面的蚯蚓好像顺眼了一些，指着蚯蚓告诉小乐顺，“这蚯蚓的用处可大了，等一下，你看七婶婶怎么用它给你换来大鱼。” 小乐顺一脸懵懂的看着她，“蚯蚓可以换大鱼？” 金芊芊肯定的点点头，“肯定能换得到。” 古乐顺转身就跑，古文恒和金芊芊还没弄明白是什么原因，就听到那小子高声喊着，“爹，赶紧跟我去挖蚯蚓，蚯蚓可以换鱼。……” 金芊芊一下呆住了，古文恒却扑哧笑了起来，“这下看你怎么收场，还蚯蚓换鱼？这小子估计当真了，等一下你别忘了带他去换。” 金芊芊半天才找到舌头，“我的意思是说蚯蚓可以钓来鱼，只是以为孩子小听不懂，我就简化了一下，这孩子都脑补些啥呀？” 古文恒看见满手泥垢，用肩膀顶了顶她，“咱也别在这里站着，赶紧去多钓几条鱼回来，要不等一下你拿什么来跟他换蚯蚓。” 金芊芊，“......” ＆ 古文恒伸手接过金芊芊手中的钓竿，示意在后面等着。 金芊芊看着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也觉得自己冤的慌，这些鱼总是挑着自己的鱼钩来咬，她也拽得很累好吧！ “古元雨，你这样可不行哦，这是恼羞成怒了吧？”古开山叼着一根芦苇头，“看着你媳妇一条一条的钓上来，你也不能把人家的鱼竿给抢了。” “就是，古老七，靠你媳妇吃饭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可不能这么欺负人。” 古文恒毫不在意的扬着手中的鱼竿，“靠媳妇吃到鱼也是我的本事，你们要是羡慕嫉妒，也赶紧回去找你家媳妇来给你抓几条鱼。 再说了，我们钓上来的鱼已经够我们吃，我就是想玩耍一下，也省得我媳妇的手累到了。” “那个，老七啊，你这鱼钩是怎么做的？而且看着这鱼线透明还很有拉扯力，能借哥哥玩一下吗？”古元水嬉笑着，完全忘了之前他媳妇找茬的时候，他可是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还没等古文恒开口，刘黑子他们就帮古文恒拦了下来，“古元水，你没看到我们哥几个已经在这里排队了吗？看看我这蚯蚓都挖来了，要玩继续往后等着。” “干啥呢？我们可是亲兄弟，当然是我们这兄弟要排在前面。” “你这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古开山叉着腰往前站了两步，“我们可还是没出五福的族人，你是想说族兄弟不算是兄弟？” 古元水看着这村里有名的二流子，暗恨老七怎么招惹了这些人，嘴里却不敢得罪他们，“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亲疏有别，再怎么说我跟老七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少跟我们来这一套，如果按辈份，你还得称我叔呢，怎么的？只按兄弟，不按辈份了？” 一向嘴滑的古元水也被哽住了，这连着挖坑，还让人怎么说话。 抬头看一眼古文恒，发现他正背对着自己，丝毫没有帮自己说话的迹象，这才冷冷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什么玩意嘛？古元雨，不是我们欺负你兄弟，是这家伙太没有礼貌，当着我们的面就这么呼来喝去，你可不能收回之前的话。”古开山看着古文恒再一次上鱼，早已经手痒痒了。 古文恒默默的把解下鱼的鱼竿递给他，“正好我挖来的蚯蚓已经用完了，这鱼竿就先借给开山叔，你知道怎么使用吗？” 古开山兴奋的接过去，头不停地点着，“知道知道，都站在这里看了你们老半天，不就是把蚯蚓挂上去，抛出去吗，我们都懂。” 古文恒，“那你们上鱼的时候注意一下，这鱼别看着不大，拉力可是很惊人的，可别被鱼给拖下水。” 古开山，“不会不会，我力气可大着呢，你看看你那边那个鱼杆，是不是也上鱼了？” 古文恒，“......” 金芊芊找了几个大草头，把钓到的鱼一条一条的串上去，看着这一条条鱼，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这湖里的鱼傻还多，每条都有二到五斤。 古文恒却在这个时候煞风景，“这么多，吃得完吗？” 金芊芊却在心里早有成算，“吃不完可以给爹他们一些，在加上族里的几位长辈，咱们就刚好足够了。” “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人等着拿蚯蚓跟你换鱼呢。”古文恒指了指她的正前方，古乐顺手里正捏着一条软趴趴的蚯蚓，正屁颠屁颠的向他们跑来。 金芊芊赶紧躲在古文恒身后，“你可得把那个蚯蚓接下来，给他换一条大鱼回去。” 之前穿钓钩都是古文恒动手，把蚯蚓穿好以后，金芊芊才抛钩，完全拒绝用手碰触。 古乐顺看着他们手里的大鱼，双眼闪闪发光，“七婶婶，你还真拿蚯蚓换来了这么多鱼，这是在哪里换的，我这也找了条蚯蚓。” 跟着他跑过来的洪大丫抿着嘴，盯着他们直笑，她早就在这孩子颠三倒四的话语中，了解这蚯蚓换鱼的来历。 她会跟过来，也想看看七弟妹这一次要怎么帮小乐顺掰过来。 金芊芊指的指前面古文恒，“这个你得问问你七叔，他最厉害。” 古文恒，“……”这坑货，无处不坑。 “七叔？” 看着小乐顺那求知的眼神，古文恒只能蹲下来耐心的跟他解释起来。 82.换鱼 “所以七婶婶说谎了吗？”小乐顺似懂非懂的问道。 一直躲着古文恒身后的金芊芊赶紧举着手中的一串鱼，“七婶婶可没有说谎，这些鱼确实是用蚯蚓钓回来的，也算是一种交换。” 古文恒转头盯着金芊芊，想听听她怎么编下去。 金芊芊，“你看看，他们也正在用鱼钩去钓鱼，那上面是不是挂着蚯蚓？ 这蚯蚓是鱼喜欢的食物，它们吃下去了，咱们是不是等于把蚯蚓送出去了？” 古文恒，“.”编，继续编。 小乐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也增加了金芊芊继续忽悠的兴趣。 说到这更来劲了，“鱼吃了咱们的蚯蚓，作为回馈，它们就把它们自己送给了咱们，那婶婶是不是用蚯蚓换来了鱼？” 洪大丫，“……”七弟妹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古文恒，“……”除了是坑货，还是个二货。 古乐顺，“……”婶婶说的好像还真有道理，可是哪里有问题呢？ 金芊芊哼着歌，提溜着自己刚得来的战利品，就跑着向李翠翠炫耀。 古文恒赶紧给小乐顺弟过去一小串鱼，“给你拿着，这些都是用蚯蚓换来的。” 洪大丫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下次还让她怎么跟孩子解释，并不是每条蚯蚓都能换来鱼的。 ＆ 这边岁月静好，原本这些人悲苦的脸上也都在这片宁静的天地中渐渐恢复平和。 可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城门外，一大批大批的难民冲挤而进，那原本守城的官兵，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石村长他们这些没有离去的人，正躲在城门口瑟瑟发抖，却没有勇气跟着大家伙一起往里跑。 “村长，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些人会不会连累咱们。”想到上一次被丢出来的那些人，有些村民就开始瑟瑟发抖。 大家都围拢过来，想要从村长这里要个主意。 “让大家伙都躲远一点，可别被卷进去了，怎么闹下去，怕是要出事。”石村长现在是万分的后悔，前些天就算是再苦再累，跟着一起离开这，今天就不用在这里提心吊胆了。 “那咱们要不要先离开？”何土平心里早就后悔了，当时就应该把大哥扛在背上带走，现在也不用在这里天天啃着草根。 石村长吓得双脚都已经发软，“大伙赶紧收拾一下，太过繁琐的东西咱们就不要，尽量轻便一些，趁着天黑赶紧离开这。” “咱们这是连夜赶路？”有些人心里发慌，“万一在山林里面遇到野兽，那还不是死路一条。” “那你们就继续在这里熬着，我这一次可不会再管你们，”石村长转头吆喝着自己的妻子，孩子，“你们赶紧把东西收拾出来，咱们等一下就离开。” 至于其他人走不走，到了这关头，自己也不想去多费口舌。 何土良这时候也不敢多问，转头就跑回去，“元风，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要不等一下跟不上石村长他们一家了。” “要去哪里？”何周氏攥紧手心，这城门外已经乱成一锅粥，难道老二这是想带着一家人进城去送死？ 何土平，“娘，石村长他们准备去找里长他们，咱们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等一下我来背大哥。” “这已经天黑了，还怎么走？”何杨氏苦着一张脸，现在家里家外都靠着这小叔子，要是他一家子把他们这一小家撇下，那才真的是天塌了。 “不走，留在这里怕是有危险，石村长他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你们也赶紧把重要的东西带上，其他不必要的该舍就得舍。”何土平边收边往袋子里塞东西，看到古元风还站在旁边，就大声吼道，“还傻站着干嘛，快做事。” 古元风哦了一声，也加入了收拾的行列，“那这些牛肉带上不？” 这陆陆续续晒出来的牛肉干也有近百斤，不带就太可惜了。 “带，这怎么能不带？”何周氏心里再一次惋惜自己那头大黄牛，都怪那亲家兄弟，要是他早几日找到水，说不定自家对老黄牛也不用渴死。 还有那一家人也自私，都是亲戚，当时离开的时候也不主动说帮把手，害得他们现在这么狼狈。 想到这，老太太的双眼就狠狠刮了一眼古元风，找这种兄弟多的媳妇，非但没占能占到便宜，还处处受压制，这媳妇找亏了。 “娘，我这身子怎么走？”何土良趴在地上，脸上一脸的阴霾。 “不走可不行，难道你也想跟着进城？咱们进城有活路吗？”何土平现在对老大也是心里有怨的，这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献什么神迹，不仅把自己折腾进去，还害得他们一家子在这都不好相处。 出了这事，不管是亲朋还是同族，大家都一致的在避开他们。 刚刚要不是看到这么多人围着石村长，他也挤过去，估计也没人特意过来通知他们离去的消息。 何土良，“可是我这伤口还很痛，我可走不了路，你一路背着我行吗？不会把我摔着吧？” 何土平没想到到了这时候，他还只关心自己，“大哥，这我可不敢给你保证，不过我尽可能的带你离开。 你要是不放心，要不你问你媳妇和娘，看她们愿不愿意一起抬着你？” “老二，你现在不得了了，怎么跟大哥说话的？”何周氏立刻跳出来。 “娘，那你说让我怎么说话？要不你跟大嫂在这里陪着大哥，这样他也不用再受罪。” 何土良，“你这是想撇下我们？” “你们还让不让人说话？我只是做个简单的安排，你们非得在这里要求这个，要求那个，那你们说让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家子都在这里等死？”何土平这些日子早就受够了大哥的很多无理取闹，都一样是何家的子孙，凭什么他总是高人一等。 “相公，咱别说了，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我看石村长他们都已经在往小路那边走了。”古元风赶紧拽着何春草，又往她身上捆着刚刚折好的被子。 “娘，太重了，我不要。”何必春草挣扎着要把肩膀上的东西甩下去。 (本章完) 83. 发财 古元风赶紧掰正她的身子，“小草乖，你不把被子背上，咱们夜里就该着凉了。 你先扛着，等你累了，娘再接过来。” 何春草感受一下肩膀也不是很沉，“那娘, 你等一下记得帮我背走。” 古元风敷衍的点点头，结果这一路上，这一袋包裹就再也没有从何春草肩膀上放下过。 “老二，要不咱们把你大哥放在车上推着走？”虽然老牛已经没了，可这牛车还在呢。 何土平摇摇头，“娘, 那里都是山路, 这车子根本就走不了，而且这一次咱们也只能把它舍弃在这里，所有东西都得靠咱们自己的。” “我的天呐，这日子怎么过呀……” 何土平把家里平时走街串巷担子直接推给大嫂何杨氏，“大嫂，你来挑着这个担子，等一下大哥我来背，还有你也捡一些重要的东西，让大鹏帮忙扛着。” “啥子？大鹏也要扛东西。”心疼大孙子的何周氏立刻不干了，“你这做叔叔的不能多做点事，你侄子才多大？” 何土平看到队伍已经在前行，心里也早已经慌了，“那你们选吧！我是背大哥，还是背行囊，你们来选择，好吗？” 何家婆媳立刻愣住了，这怎么选？ 到了最后一刻，婆媳俩也只能乖乖的把所有人扛的东西都扛上，但是他们还是坚持着不让何大鹏受点罪。 ＆ 议事殿上，听着一个坏消息接一个坏消息闯进来, 华顺明再一次摔掉自己钟爱的茶杯，“你们倒是开口说话，平时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现在怎么都变哑巴了？” “许知文，你们钦天监是干什么吃的？都这么些天，还没弄明白什么时候会下雨？” “启禀圣上，这需要多番的推演计算，没有那么快预测得到，不过整个钦天监已经在加班加点，臣会再去催催的。” 华顺明又把枪口转向匡义君，“匡义君，你派的人出去安抚，是怎么安抚，怎么反倒乱民越来越多了？” 匡必君，“圣上，这粮食筹集和银两筹集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弄好的，再加上现在乱民四处乱窜, 也没办法核实真正的数量, 这也需要时间来处理。” “曹向前，……” 华顺明还没开始说话，曹向前立刻连续咳嗽了起来，而且咳得都弯下了腰。 “兵部尚书，你这是怎么了？”站在他身后的肖力威赶紧迅速的帮他拍顺背部，“是不是因为连熬了几天调兵遣将，身体吃不住了？” 华顺明，“……”朕都还没开，他倒是先诉起苦来了。 “老丞相呢？” “圣上，老丞相已经告老了，平时不会上朝。”乐三小声的提醒到。 “这文武百官，居然没有一个能撑得起事情的，看来这些人平顺惯了，也该是时候给这朝廷注点新人。 看他们这一张张老饼脸，朕还真觉得有些伤眼睛。”华顺明一个人坐在那里低声的喃喃自语。 一旁的乐三满脸的面无表情，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刚刚好像风有点大。” 华顺明看到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人群中的武安侯，嘴角微微的勾起，“武安侯，你回朝休养也够久了，这身体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白玉岗赶紧出列，“回禀圣上，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有些旧伤也只能依靠时间来慢慢调养。” 华顺明，“这些天的乱象你也都看到了，现在你来说说，怎么能让大家的动作再快一点？怎么样才能让朕的百姓早点恢复正常的生活？” 武安侯，“启禀圣上，其实每个大人都很用心，只是发布政令需要时间，真正实施起来也有些困难，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来等待。” “等待？”华顺明没想到又换来这样两个字，“既然各位爱卿什么事情都喜欢等待，接下来，众亲各家的婚嫁，红白喜事也都给我停下来，等到什么时候把我的百姓安顿好了，你们才来分心处理自己的家事。” 文武百官，“……” 华顺明早就不耐烦这些人做事总是拖拖拉拉，又喜欢条条框框架到每一件事情上面。 既然如此，那就从他们的利益下手，这次看他们还怎么磨蹭下去。 “圣上，这不妥，”许知文再一次站了出来，“圣上，这选秀的日子已经订好，良辰吉时也已经看好，可不好更改呀。” 华顺明冷哼一声，“你以为现在朕还有这些心思？不好更改不是不可以更改，今年不行就明年的日子，明年再不行，就继续往后请期。 你们钦天监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吧。” 许知文求助的看了看周边的同僚，这一次大家倒是团结，所有人同时跪倒在地，请求华顺明三思。 华顺明冷笑着，“怎么？你们现在是连朕的后宫都要插手吗？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至于什么时候选秀，什么样的秀女进宫，到时候朕心中都有主意。” 等退了朝，华顺明才进入偏殿，便把书桌上的文房四宝通通扫在地上，“早晚有一天把你们这些老贼都换掉，一个个坐着高位，享受厚禄，却对着朕满嘴条条框框，一个都不知所谓。” 乐三低垂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华顺明挥挥手，乐三迅速的带着随伺的宫人迅速的退了出去。 “出来吧！”华顺明冷冷的说道，只见几道黑影子腾空出现在偏殿，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现在难民已经涌到了上京街道上，各个府邸都有派人到各个街道上守着，不让这些难民靠近他们的宅院。 至于其他普通百姓，早已经起了很多冲突，这些人都肆无顾忌，冲进商户就是一顿抢夺。” “这些商户都是没有背景的吧。” “是，只要有牵扯的商户，他们都派家丁带武器护着，还有京郊附近的田庄，要是没有点后台，也是这些难民的主要攻击对象。 现在很多小庄园开始在找人打探，想把手中的田产给转让出去，只想求一个安稳。” 华顺明面无表情，“看来有些人又得发一笔国难财了。” (本章完) 84.进山 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没有回答，静静的等待着新的任务。 华顺明朝他们招了招手，小声的交代一番，这才一脸坏笑的放他们离去。 “既然你们都已经有了对策，那就让我来打破。” ＆ 金芊芊跟在洪大丫身后，随着长长的队伍向着深山出发。 古文恒也跟着其他几兄弟，分开在前后守备着。 现在湖边附近都已经被这些难民翻找了一遍，能找的野菜，野果全部都被他们收集走了。 要想找到新的粮食，大家只能往更深更远的山林去寻找。 白泥坳当然不会让所有人一起出行，按照村落分开两部分，只出一部分出去寻找，另外一部分就留在原地看守大家的行囊和地盘。 尤其像李翠翠他们这种上年纪的，都是带着半大的孩子，不会随着大家进山。 “芊芊，这一次多亏了你们之前准备的鱼钩，家里的老人和孩子才能养一下身体。”戴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追的上来，跟着金芊芊并排走着。 金芊芊一眼认出这是古书林家的婶婶，“书林婶子，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当时我们也只是有些好奇，又看着价格适中就买了，只是东西都是用银钱换的，也不重，一直也没舍得丢。 这要不是这里有个这么大的湖，我们就算是有钓钩，也没有用武之地。” 戴玲，“那这也要你们舍得，这些天大家靠着你们的钓钩不知道要多节约多少粮食，你三爷爷还一直夸你们，说你们有远见。” 金芊芊故作一脸惊喜，“真的吗？三爷爷真的夸我们？能得到他老人家的认可，还真是我们的荣幸。” 戴玲，“可别这么说，他老人家对咱们族里的这些晚辈，个个都很爱护，只要做好了，他老人家都看在眼里了。” 金芊芊没有错过她眼里的得意，也顺着她的话，“那是的，这一路上都靠着几位老人睿智，咱们这些人才能撑到这里，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婶婶真是有福之人。” 戴玲捂着嘴笑着，“没想到侄媳妇还是个妙人，这小嘴巴拉巴拉，就差把我们家都夸了一个遍。” 金芊芊，“那也是你们家有得夸，要不就算是我绞尽脑汁，也不可能空口白话。” 走在她前头的洪大丫，“……” 这三大爷家的儿媳妇可是村里最难相处的，平时高傲的要命，难得这一次主动找老七媳妇说话，还被哄得这么开心，这是想唱哪一出？ 还有这金芊芊，年纪小小的，嘴巴倒是能说会道，这夸人的话张嘴就来，以前怎么没看她这么能呢？ （金芊芊，“……”俺们换芯的。） 戴玲边说话的时候也边偷偷的打量金芊芊，相公让自己过来跟着小七媳妇交好，本来还有些不以为意，现在看来，还真是深藏不露。 这么能言善辩的小媳妇，以前在村里居然是个没存在感的小姑娘，真是隐藏够深。 “芊芊，你们有没有想过等在旱灾过去以后做什么？” 金芊芊，“我们跟着大队伍走，三爷爷指哪里我们就走哪里。” 不管是回故乡，还是在这附近找地方落户，除了自己身上的户籍，还得有族长那里的书文，金芊芊这时候才不会犯糊涂，给对方留下把柄。 “我是说以后你们小两口的打算，我记得元雨好像还考了童生，就没想着再进一步。” 金芊芊抿着嘴笑了，“婶，我们还真没有说过这事，现在每天只想着能活下去，哪还敢有这些妄想。 已经入了深秋，如果再没有雨，到时候又得操心入冬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听到这个，戴玲眉头也皱了起来，“在家里带出来的被子就算是在厚实，进了冬天，总不能席天而睡，这可比缺水还要更可怕一些。” 要是在家里，再次都可以睡到火炕上，可现在头上连片瓦都没有，想想就愁的慌。 说到沉重的话题，戴玲也没有继续深聊下去的想话，慢慢的两个人就拉开了距离。 “弟妹，老七真的没想继续考吗？”洪大丫也带着好奇，问得更直白。 金芊芊，“现在都两手空空，就算是相公有想法，也有心无力。一切还是等安顿下来以后再来商量，再说停考这么些年，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得过来？” 说起这个，金芊芊默默的摇头，这封建时代，皇帝一驾崩，居然连科举都可以停下来。 按理来说，这皇帝出了大孝，又碰到这天灾，估计这科考又得往后移了。 “也是，”洪大丫也信了，“要不是你们小两口运气好，找到这湖水，估计咱们这会还得继续嚼草根。” 年纪轻一点的还好一些，牙口好。有些上了年纪，嚼着嚼着牙齿都嚼掉了。 金芊芊看到前面带头的人越走越偏，“看来咱们在这也不是久待之地，人这么多，山里能吃的东西也就那么几样。” “总得有点收获才好回去，”洪大丫转头看着她，“你要是走不动，我拽着你走。” 金芊芊摇摇头，“我行的，别忘了之前我跟相公还在山林里走了那么些天。” 洪大丫也不勉强，碰到只能单人行走的小道，也让金芊芊走在前头，她在后面小心的护着。 自己家那小子，这些天可没到他们小两口那边去占便宜。 ＆ “就到这里找找吧！”前面带头的人看了看天色，又估算一下时间，终于让大家停了下来。 “这里有什么？光溜溜的一片，野果子都找不到。”好多人都发出抱怨声，真怕这一天又浪费。 “找不到也得找，实在不行，刨点草根回去，怎么说也是一点收获。”古书林虽说对着野外不熟悉，可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再往前走，不说，等一下天黑赶不回去，留给大家找东西的时间也会更少。 古元金摸着背上的弓箭，转头看着古文恒，“老七，跟大哥到前面去搜寻一下，看看能不能给家里带点肉回去。” 古文恒还没有说话，古元火和古元水就凑过来，“大哥，老七只懂得之乎者也，还是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本章完) 85.山药蛋 古文恒不在意的笑了笑，默默的朝后退了两步，自己可是有媳妇养的人，还真不稀罕那点野味。 “对呀，大哥，你带这三哥和四哥他们去吧，我跟我媳妇去挖点野菜，找点野果子就可以了。” 古元金，“这些她们女人做就可以了。” 古文恒，“大哥，你也知道，上一次给的狼肉我们还没怎么动，这一次就不跟你们争抢了。” 古元火立刻起哄，“就是，老七这些天又逮了那么多鱼，整天肉都不断，大哥还是多考虑一下我们，你其他几兄弟还饿着肚子呢。” 古元金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看古元土，“既然这样，老五也一起跟着去，咱们兄弟多，去堵堵兔子洞。” 古元土刚想拒绝，却被古元金一把扯着走，“别磨蹭，要不等一下好了洞口都被别人抢走了。” 古元火，古元水，“……”大哥偏心。 ＆ 大家虽然是一起进山，可真正停下来找货的时候，每个人都分到自己的地盘，让每个人都尽量在自己的地盘里面寻找。 看出她眼里的不解，洪大丫停下来跟她解释了一下，“这样一来，大家都有自己的一片地方，找多找少也怨不得别人。” 她指着前面不远的草丛，“等一下我在这边，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喊一声。” 金芊芊抓着自己的背篓，顺着刚刚那大娘指出来的位置进发。 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不停的敲打着草丛，碰到有挡路的荆棘，还得从腰上拿砍刀下来砍掉。 “这些都是长着刺棘，能找得到什么东西？”金芊芊边砍边念叨着，“就算是动物都不会想着往这里面穿。” “那可不一定哦，”古文恒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吓得金芊芊手中的棍子差点脱手而出。 “你走路就不能有个声响？”金芊芊拍着自己的胸口，这可是在深山老林，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注意。”古文恒刚刚真真切切的看到金芊芊的身子颤动了一下，知道自己莽撞了。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不跟他们一起吗？”金芊芊稳稳神，才发现古文恒是一个人过来的。 “他们要去套兔子，我怕你一个人走在这深山害怕，过来陪你一起找。” 金芊芊，“我这又不是三岁孩子，而且几个嫂子婶婶她们都在附近，有事喊一声就可以了，要不你还是去跟大哥他们一起。” 古文恒接过她手中的砍刀，“你忘了你自己的运气了，我要是不来看着点，能放心吗？” 金芊芊却没那么放在心上，“那些之前不都是凑巧，毕竟这深山没有什么能走动，有些珍贵的药材也很正常。” 古文恒，“那那些鱼怎么解释？怎么都往你鱼钩上撞？” 金芊芊嘴角上扬，“可是这些天也很多人从湖里钓出很多鱼，那不是说大家的运气都挺好。” 古文恒，“……”这小嘴怎么非得这么犟，明明都在偷笑了，还得一再的反驳。 金芊芊突然间翻出之前已经快被翻烂的中药彩绘，“这真的是？” 她走过去摘起一颗果子，再三对比以后，突然间抱着古文恒跳了起来，“这是野山药果子，那这一片就是野山药了，我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古文恒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这下子相信我说的吧。” 金芊芊用力的点着头，“看来我还真是老天的亲闺女，这是要时来运转了。 你说我能不能高喊一声明天下雨，这个愿望，老天爷能不能帮我实现？” 古文恒憋着笑，借着无人的时候，多享受一会暖香入怀的惬意，“你这些天可没少祈求，看来你只管眼前的幸运，上苍决定的事情可不容你插手。” 金芊芊却被他逗乐了，“我这也不过是随便说说，再说，都是山里长的东西，一般人也不认识这些草药，如果不是刚好我手里有这作弊器，就算是把好东西摆在咱们面前，它认识咱们，咱们可不认识它。” 古文恒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眼神看向金芊芊刚刚翻到了页面，不只有图片介绍，还有这些药材的烘焙方法和作用，说不定比现在的医药书本介绍的还要详细。 “看来咱们这些天的伙食又有着落了。”古文恒正好看到一行文字，“现在正是采山药的最好时间，看来咱们碰到的还真是好时机。” “那你倒是先把我松开，”金芊芊轻轻地挣扎一下，这四周都是荆棘，可别扎到了。 古文恒也知道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把人护在怀里，顺道把周边的荆棘再整理开一些。 “顺着这藤蔓找到头，只是看着这一片，应该数量还不少，估计咱们两个今天可挖不完。”古文恒手上的动作不停，很快就找到了山药的根茎处。 金芊芊翻出一把小铁锹，试了试土壤的松软，一用力，铁秋就进了大半，“这泥土好挖，咱们先挖开来看看，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山药？” 金芊芊现在可没那么大胆子，挥手就把药材收到空间，这些可是用来做样板的，相信等一下很多人就会过来查看山药的生长环境和模样，这现场可得做真了。 “这事我来，”古文恒看到金芊芊直接动手，立刻把手中的砍刀丢到一旁，接过她的铁锹。 一个挖，一个扒，很快一根又肥又长的根茎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加上刚刚摘下来山药果，都有一小堆。 有了收获，两人也都来了神，迅速的朝着下一棵山药进击，这样子东刨西挖，很快，带过来的背篓就装满了。 金芊芊赶紧把手中的工具收回去，“我这就去叫五嫂过来，她就在我这边上。” 古文恒犹豫了一下，“那就把大嫂她们都叫上吧，就算咱们再不喜欢她们，总归在外人看来，咱们是一家。” 金芊芊横了他一眼，“我是那小气的人吗？只是五嫂离咱们近，我先把人喊过来，她也可以多挖一点。大嫂她们还在前面，你去喊一声。” 这人总有远近亲疏，有好事先想着跟自己释放善意的，不也很正常吗？ (本章完) 86.何家事 洪大丫摸了一把山药上面黏黏的液体，又放在鼻子面前闻了闻，“这东西真的能吃？” 金芊芊现在也没办法现场演示，“能的，回去烤着吃，煮着吃都好吃，而且这本身就是一种中药材，吃了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们怎么知道？”洪大丫随口问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好奇。 “这些都是相公之前从书本上看到的，好像医书上也都有记载，既可入药又可食用。”金芊芊看到洪大丫还没动手，“难道五嫂不相信我们吗？” 洪大丫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东西以往也没见过，难免有些不安，不过这要是元雨从书上看到的，那肯定没有问题。 弟妹，还真是谢谢你们，嫂子托你们的福，这又占便宜了。” 金芊芊帮她扯下藤蔓上的山药果，“这些果子再回去也可以蒸着吃，看看我那里都弄了那么多。” 洪大丫手中的动作快了起来，虽然这一片暂时没看到边际，别小看了大家对食物的渴求，说不定也就只有这一趟。 金芊芊也不闲着，帮她摘果子的同时，还不忘了帮她顺藤找到主根，两人合作下来动作也不慢，等到古文恒把其他人喊过来，洪大丫背篓都快爆满了。 “这东西确定能吃？”果然还是有人带着一样的疑惑。 洪大丫站直身子笑着说道，“这可是我小叔子从书本上看到的，既可入药又可食用，要不也不会等到咱们在这里捡便宜。” 一听到书本上看到，大家的心也安定了很多，在古文恒和金芊芊简单的讲解下，这些做惯农活的女人动作可不慢，各自不停的往自己的背篓里扒拉东西。 金芊芊和古文恒当然也不闲着，毕竟只装了一个背篓，古文恒带过来的背篓还空着，“不是说只找几个嫂子，怎么全来了？” “她们三个离得远，我也不清楚他们具体在哪个地方，只能拉开嗓子吼了。”古文恒也很无奈。 金芊芊想到那个情景，有些遗憾，“当时我应该跟你一起过去看看，还不知道学长狮子吼的威力居然能把吼来这么多人。” 古文恒想到之前的情景，也憋不住，直接乐呵笑了起来，“以前咱们都以为放羊的小孩只是寓言故事，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还碰到了。” 金芊芊来了兴致，“快讲讲。” 古文恒，“大家走的比较散，又找不到大嫂他们，我只能边跑边喊，谁知道却引起了误会，她们以为我遇到了麻烦，抓起武器（菜刀，砍刀，锄头）就追了出来，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金芊芊，“……” “你也被惊住了吧，那时我一下子幸好很快反应过来，为了不被揍，我只能老实交代了。”古文恒说到这还抱着脑袋一下，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 金芊芊，“……”信你才有鬼，大家又不是傻子，还能听不出叫声里是哪种情况？ 还有，想骗别人，不是应该先骗过自己，看你那眼里都掩盖不了笑意，这是逗谁？看来学长也学坏了。 古文恒，“不好笑吗？” “好笑，”金芊芊敷衍道，“要不你再去吼几句，看能不能把大哥他们叫回来？” 古文恒，“……” ＆ 古元凤不止肩上绑着属于自己两家的行囊，肩膀上还挑着满满的粮食，这些以前都是靠老黄牛拉着，现在却全压在她的身上。 “娘，我走不动了。”何春草弓着肩膀，拽着她的衣角，眼里满是泪水。 “乖，你再坚持一下，等一下就可以休息了。” 何春草语气里满是委屈，“可是，我真的扛不动了，娘，你不是说等我背不动了，你就帮我解下来？” 古元风咬着牙硬撑着，“可是娘现在也没有力气帮你了，要不你去问一下你奶奶。” 何春草抿着嘴，倔强的低下头。 古元风看到走在前面的大嫂和婆婆，终于鼓起勇气喊了一声，“娘，小草背不动了，你们能帮把手吗？” 何周氏头也不回，直接骂骂咧咧，“帮？怎么帮？老娘我都快走不动了！那个赔钱货还想让老娘做事，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脸？” 至于何杨氏，不止头没回，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独自拽着空手上路的何大鹏加快的脚步。 至于何土平，古元风根本就不抱希望，此刻他背上正背着他自己的亲大哥，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们母女俩。 “那咱们休息一下，”古元风还是心疼自家闺女，把身上的担子放下来，正想动手帮何春草把背上的包裹取下来，何周氏的怒骂声也到了。 “你个懒婆娘，又在那里偷懒，要是等一下掉队被狼给拖走了，不是想连累我们。 我可告诉你，就算你是累死，也得把粮食给我看好了，别坐在那里偷懒，快点跟上。” 古元风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娘，就休息一下下，我们等一下走快一点。” “老娘管你那么多，那赔钱货怎么休息我都没问题，可这些粮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你再不赶紧跟上，信不信我让老二休了你？” 古元风眼里闪过一丝惧怕，手也从何春草身上移开，“小草，咱们再坚持一会，等到了休息的时候，娘给你揉揉肩膀。” 何春草垂着脑袋，什么话也没有说，泪水直接溅在地上。 ＆ 石村长在一次头疼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说大家本来都是陌生人，你们跟着我们一路，我们也不计较，可你别在这里为难我们，赶紧把路给让开。” “不行，你们还没具体告诉我们，这去的地方是哪里？能保证我们继续活下去吗？” 一旁的石大勇给气笑了，“村长，还跟他们说什么？我喊人把他们弄开。” 石村长一把拉着他，却转头对着闹事的人问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们，那为什么还要跟这么久？” 乌平常指着他们抬着一路的蓝云，“就是那小子告诉我们，说你们经常能得到神的赏赐，这一路上水都没缺过，只要跟着你们，就能找到水活下去。” (本章完) 87.拦路 石村长对蓝云还是有些印象，这可不是什么好人，看来又是拿他们做筏子。 “原来是他呀，”石大勇不屑的说道，“那小子因为撒谎，得罪了这道城的知府大人，要不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趴在那里？ 你们倒是好心，这都抬了他一路，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乌平常，“那蓝兄弟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之前就已经有人找到了水源，看着你们这些老弱病残才把你们撇下，人家对你们不义，你们也不用再帮他们保守秘密。” “秘密？”石村长呵了一声，“我们不过是普通的难民，能有什么秘密？ 再说我们也没藏着掖着，之前前面的队伍已经带了一批难民一起过去寻找水源，你们要是不信，随便打听一下都能打听得到， 我们这些人没走，是因为很大部分的人跟家里人走失，留在城门口等着家人。” 蓝云撑起身子，“你们这肯定是藏着秘密，凭什么这一路过来，你们总能凭空得到水，还有大家都在找水源，偏偏就你们的人可以找到一个大湖，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谁信？” 石村长，“那是因为我们整个白泥坳的人勤快，找了范围广，自然就有收获。 而且那么大一个湖，你以为就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能把他们凭空变出来，要真有这能力，我们干什么还背井离乡。” “就是，以为这背井离乡去逃荒是多好的事，也就你们这些人瞎忽悠，用这种理由骗几位大哥免费帮你们做劳力。”石问山早就看蓝云不顺眼了，直接给他们父子挖个坑。 乌平常他们也动摇了，“你们没有故意隐瞒那湖水的位置？” 石村长指着山上被走出来的那条道，“你说说我们这怎么隐瞒？这么明显的道路摆在面前，就算是不用我们带路，你们都可以自己找的到。 估计你们也是刚到没多久的难民吧？要是早些天，都已经从这里来回取水了一趟了。” 乌平常磨齿，“我们是前天才到的，正好问路问到他们家，这一家子人倒是热情，很大方的跟我们分享了这么大一个秘密，作为回报，我们答应顺路带着他们一起过去。” 要不是今天一起抬人的兄弟有些抱怨，他也不会过来阻挠这前面的领头人。 石村长，“现在事情你们也了解了，能把路让开吗？” 乌平常立刻侧开身子，身后的同伴也跟着照做，把原本堵得紧紧实实的路放开。 ＆ “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乌平常居高临下的看着蓝家人。 “他们在撒谎，之前真的是只要他们这一个队伍缺水，就会凭空出现很多水，也不知道他们把那些容器都藏在哪里，我们说的都是真的。”蓝永南活着自己刚刚被丢下来摔疼的脚，继续坚持他之前的说法。 “那你们说之前他们不愿意带你们去那有水源的地方，这条路又怎么解释？”乌小毛捂着自己已经饿得打圈的肚子，“害老子这一路抬着你们，浪费了多少体力，你们得赔偿我们。” “可咱们都说好了，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地方，到时候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蓝云支撑着身子，想要再一次说服对方。 “不亏待我们？”乌小毛上下打量着他们一家四口，“就你们这穷酸样，估计都比我们还要穷，看看你们这一路上，就算是吃个草根饼都得抢来争去的，也不怕说大话闪到了舌头。” 蓝田氏捂着胸口缩到蓝永南身后，早就跟他们父子俩说过了，这事不能这么干，完了，他们会不会动手？ 才刚想完，就看到乌平常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动手翻看起他们一家子的包裹，扯出来的衣服随手一丢，要是看到比较实用的，就直接抛给身后的兄弟。 “你们这是干嘛？”蓝永南急了，“你们这样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乌平常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难民，那些达官贵人最不屑的存在，你以为谁还会管咱们的死活？ 这一天天道上的人可多了，你见过哪个官府过问过一句？ 我劝你要是识相一点，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算是抵我们这兄弟一路上的辛苦费，要是不识相，等一下我找到，那可别怪我手脚没个轻重。” 蓝田氏躲在后面瑟瑟发抖，手紧紧抓着蓝永南，“这可怎么办？这个怎么办？” “闭嘴，”蓝永南低喝住她，“几位小兄弟，都别翻，那两袋可是她们妇人的贴身物品，别脏了你们的手。 你看我这里还有一个祖传的玉佩，权当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 说完，从怀里摸索出一块白玉玉佩，不舍了双手奉上。 乌平常一把从他手上夺过来，仔细在阳光底下看了一会，“就这么破烂玩意，能抵得了吃，还能当得了喝？” 说着，恶劣的在手中抛了抛，“你这要是一块金子那还说得过去，说不定我们兄弟就放你们一马，可就这么一个破石头，就想差使我们几兄弟，这也太看不起我们了。” 蓝天这时候看到背着何土良准备路过的何土平，立刻兴奋地指着他，“那是我们家亲戚，也是他们这白泥坳队伍里面的，不信你问问他，我之前说的都没说谎。” 何土平，“……”谁是你亲戚了？ 何土良赶紧把头扭到另外一头，当时可是跟这个家伙一起受了罪，见到他就想起之前那不堪的一幕，真是倒了血霉了，居然还会在这里碰到。 乌平常的双眼在古元风框里转了一圈，走过去把他们给拦了下来。 “这碰到亲戚了，也不停下来打声招呼。” “我们可不认识他们，哪来的亲戚说法？”何周氏可不像蓝家人那么怂，毕竟自己家可是有这么多乡亲。 而且这些人一看就很眼生，现在半道拦人，估计也没什么好事。 “我家妹妹可是嫁给古家老幺，跟你们家儿媳妇可不就是姻亲关系。”蓝云虽然不认识古元风，可他只要抓着这一层关系，说不定就能把这麻烦甩到对方头上。 (本章完) 88.不敢下口 何周氏一边示意何家人赶紧跟上对伍，一边扬手招来何家的族人，“各位族兄弟，这些人半道上认亲，大家赶紧帮忙看看，有没有人能认识他们的？” “土平他娘，你自己家的亲戚都不认识，谁还能跟你认亲。” 何周氏，“可是我也不认识他们呀，他们非得跳出来说跟我们有姻亲关系，我这不是看他们人高马大，怕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何周氏，你这孤儿寡母都念叨了几十年，现在媳妇孙子都有，可不能再这么自称。 你们这些小伙子拦路干嘛，这是想找我们疙瘩村的麻烦吗？” 大家嘴里虽然还在抱怨，可真正碰到事，自然还是站在自己人这一边。 “误会，”乌平常自然不会在不认识情况下贸然去得罪了，“都是我旁边这两父子，他们非得说是跟这位大娘是亲戚，我们这才拦下来问一下。” 大家看着被他们丢的满地的衣服，都皱着眉头，“你们这是干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出来逃难，可不要相互为难。” “各位误会了，”乌平常赶紧简单解释一下，之前受到这蓝家父子的蒙骗，现在只想要点辛苦费。 “原来是他，”很多人都反应过来，意味深长的看着趴在何土平身上的何土良，感情这亲戚是难兄难弟，那还真勉强扯得上关系。 “这蓝家的事情，我们倒是知道一些，不过跟这一家子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你们有事还是自己跟他商量，别在这里挡着，我们后面还有很多人要过。” 随着越积越多的人，乌平常只能再次放行，审事度势他还是懂的。 最后蓝家人不只刚刚递出去的那枚玉佩，蓝家父子身上也被搜刮一空。 要不是乌平常他们没有女眷帮着动手，估计这蓝家婆媳也保不住。 看着扬长而去的一群人，蓝家人欲哭无泪，可他们现在更该操心现在的处境，现在可是在半山道上，要是远离了队伍，那他们今天可真就惨了。 这一次，蓝家婆媳也不敢藏着掖着，遮遮掩掩掏了一张大额银票，好不容易才说服一家兄弟比较多的把他们给带上。 ＆ 金芊芊他们才一回到湖边，很多人就开始尝试按照她提供的方法来烤煮山药和山药果。 这一次没跟进山的人家也好奇的围在边上，想要看看这既能当药，又能当粮食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刘大夫也是第一次看到生的山药，好奇的找人要来一小节，研究了大半天也不能确定。 “刘大夫？怎么样？”古三布紧紧的看着他，现在大家就等着刘大夫一句话，要不都不敢轻易下口。 “之前我用药一般都是自己采摘炮制，一些比较难得的药都是到医馆去购买，这一时还真是分辨不出。 不过这要是真的是山药，那可真是不得了，好好的炮制，也可以卖上一大笔钱。”刘大夫努力回想着之前从师傅那里看到的医书，可是因为年代久远，脑海中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金芊芊看到大家都没有先动口，哪里猜不出大家的想法，直接从锅里铲出炒好的山药片，跟着古文恒你一片，我一片吃得不亦乐乎。 嘴里还不时夸赞自己，“看看我这段时间的手艺还真是见长，这不咸不淡，入口真清爽。” 古文恒边吃边点头，“下次咱们再找些木耳，配合着炒出来，估计味道更好。” 金芊芊朝他眨了眨眼，这些干货自己可不缺，说的自己也想尝试一下。 “你们怎么就吃上？”李翠翠心却有些慌，“这刘大夫还没开口呢，万一吃出问题怎么办？” 古文恒，“放心吧，娘，你儿子的记忆还不错，肯定不会看错的，要不你也来一些？” 李翠翠面带怀疑，“你是跟秀才学习，又不是跟大夫学习，这药材的事情你也能乱讲。 而且这东西咱们以前都没见过，你真的确定没找错？” 金芊芊默默的在心里翻个白眼，之前大家找的时候，不都还挺兴奋的，怎么现在反倒小心翼翼来了。 金芊芊偷偷踢了一下古文恒的脚，让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古文恒把嘴中的山药吞进去，这才在那里掉书袋子，“山药能补脾益气，滋养脾阴，可用于脾气虚弱或气阴两虚，消瘦乏力，食少便溏或脾虚不运……” “不错，就是这些内容。”刘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满脸兴奋的看着古文恒，“小兄弟学过医？” 古文恒摇了摇头，“这些只是小生之前在一些杂书上看过，只因好奇多看了几遍，这才记下。” “看来小兄弟这一次找的没有错，这应该就是山药，只这么直接食用太过可惜了，这可是上好药材，要是能炮制好，那可以换来很多粮食。” “刘大夫，那这药要怎么炮制？能教给我们吗？”刘柳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锅里的那几段山药，自己怎么那么手快，这下损失可大了。 刘大夫迟疑了一下下，“具体炮制方法我还真不知道，不知道小兄弟之前看到的书上有没有仔细的描写。” 古文恒摇摇头，不是不想告诉大家，主要是现在也没有条件去炮制，而且对于生手来说，也不一定能成功，那还不如吃到肚子里更稳妥一些。 “那还真是可惜了，”刘大夫抓着刚刚要来的那一小段山药，“不过这野山药吃了对人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没看到这两个人都已经吃下去那么久，还活蹦蹦的。 “那这山药山上还多不多？”古三布直接对着古文恒问道。 古文恒，“我们发现的那一片基本都挖完了，至于山上还有没有？那我们还真是不清楚。不过这一次很多人应该都认识了，下次碰到肯定不会走空。” 古三布拈一下自己的胡须，“看来平时还是得多看书，以后元雨可以多跟着进山几趟，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发现。” 古文恒，“.”这老头又在给自己挖坑。 刘大夫对深山也很感兴趣，这附近的草药也都被他摘完了，看来得跟白泥坳好好的商量一下。 (本章完) 89.到来 有人尝试，其他人也放大胆动口品尝起来。 一入口，挖到了人觉得挖少了，没挖的人，却在那里捶头跺脚，怎么这一趟就没跟着上山。 金芊芊也闭目养神，顺便探索起空间来。 之前种下去的那些人参好像跟看到的没什么两样，树叶果子一样直挺挺的立在那里，这说明应该已经成活了。 “能靠意识收进来，那能不能靠意识拔出来呢？”金芊芊陷入冥想，可是那些药材却纹丝不动，一点面子也不给。 “在干嘛呢？”古文恒看到眉头都快皱成一坨了，轻轻推了她一下。 金芊芊说了自己的发现，“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古文恒，“想不明白就别想，总有弄明白的时候。” “……” ＆ “圣上，他们自己乱了起来。”乐三一到书房就小声的禀报，那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华顺明，“现在轮到朕不急，传旨下去，朕现在身体不适，今日不上朝了，有事明日再奏。” “是，奴婢这就出去传旨。”乐三弓着身子倒退出去，就咧开嘴，脚上的动作更是慢了几拍。 华顺明敲着桌子，很快又提笔在书案上继续批写奏折。 等在朝堂上的百官听到今日不上朝，顿时哗然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匡丞相，这事可不能再拖下去，这家都无宁日，再不想办法解决，大家这日子可怎么过？” “匡丞相，这圣上不上朝，咱们还怎么议事？” 匡义君按压一下自己的额头，“都别吵了，没听到刚刚乐公公说了吗？圣上身体不适，咱们应该先找御医问清楚。” “是，”所有人这才恍然。 曹向前嗤笑一声，很直接带着武将离开了朝堂。 吃了一个又一个的闭门羹，这些文官只能求助到曹向前面前。 “那可不行，我们这南北军只管上京皇城的安全，圣上没有下命令，我们可不会擅离职守。”卫将军刘昌直接转身离开。 曹向前直接双手一摊，“这你们也看到，虽然我是兵部尚书，可也管不到卫将军他们那边，再说，这南北军本来就属圣上的亲卫，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刘将军愿意为你们去冒险？” 这些人不知道该说他们聪明，还是说他们傻，不，应该是揣着聪明装糊涂，明知道南北军是皇帝用来守护京城的最紧要防线，也敢动这样的心思。 周世聪，“曹大人，这不也是没办法了，我们家所有的家丁全部都守在院子外面，可就算是这样，难民还是一个劲的往里冲，要不是后面家里的婆子也上前帮忙，这些难民可就要冲到二进院。 这后院可都是女眷，这要是冲撞了该如何是好？ 你们兵部的人手底下都是行武出身，自然能抵抗得住，要不你借些人手给我？” 曹向前，“这应该是偶然的事件吧，之前这些难民也一直没有为难这些官宅，你能好好的跟他们商量，应该是弄错了。” 礼部尚书陈子书一脸的痛苦，“这怎么弄错？我看他们都是打听好的，全部对着我们这些文官府宅，我京郊的一个小庄子都被洗劫一空，再被他们折腾下去，我们的日子也别过了。” 曹向前双手一摊，“可这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府里人手本来就不多，将将够用，也没办法帮到你们。 要不你们这样，你们也别拘于那些条条框框，早一日把那些难民安置下来，这生活不就是恢复过来了。” 这些龟孙子，以前找他们办点事，不是东推就是西推，现在总算是让自己过一把瘾了，尤其看着他们脸上那憋屈的模样，怎么就这么舒爽。 “这刘将军怎么说也是你兵部的手下，你下个命令，让他的士兵多在城里转两圈，帮着把那些难民集中在一起，这跟他们守护上京的任务不相冲突。”许知文也开口说和。 曹向前耷拉着眼皮，“许大人，你也太看得起我曹某人，这刘将军可是圣上的亲信，又是圣上的亲表哥，我哪敢下命令。 其实我倒觉得，你们钦天监还不如多下些功夫，算算什么时候会降下甘霖，那些难民也能早日回乡。” 许知文，“……”这些大老粗，不会真以为钦天监还管着老天爷吧？ “行了，你们堵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要是怕你们各自府里有损失，还是尽快把那些难民安置下来，比什麽都强。” 曹向前热闹也看完了，人也损了，自然不愿意在这里跟他们打花枪，随意找了做借口，就大摇大摆的把这些人甩下。 ＆ “这些难民肯定是受到人点拨，要不怎么都全部冲着官邸，”陈子书咬着牙，刚开始他们家并没有防备，这准备进宫的孙女都差点被冲撞了，想想都有些后怕。 “咱们找匡丞相去，这事情不能再拖下去，要不我看各个府邸都会保不住。”许之文也心有戚戚，“现在南北军不管，只管守着皇宫，最后遭罪的还是咱们。” 他心里其实有个猜测，没敢说出来，估计其他大人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可没有人敢点明。 ＆ 皇帝稳坐在南书房，听着一个又一个消息，最后嘲讽的笑了起来。 “这就是先帝一直看好的百官，给朕留下的股肱之臣，我看都是一群蛀虫，一群愚昧，贪婪的蛀虫。” 乐三带着一众亲信，彻底融入背景中。 “看来得尽快恢复科考，这些污浊也该需要有新的清流来清洗。” 华顺明没有思考多久，挥手就传拟旨官进来，看着放在案前的圣旨，最后却叹了口气，“还得再等等。” ＆ “看，又有人过来了。”这些天，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取水或加入他们的队伍，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这人数好像有点多，看着密密麻麻的。”很快有人就发现了哪里不对劲，“看看，前面的是不是石头村的。” “还真是的，走，赶紧去看看，他们怎么也过来了？” “看着有些狼狈，大家赶紧过去帮一把。” 这老老小小，走路都蹒跚着，有些人甚至相互搀扶着。 (本章完) 90.分析 “你们说现在道城乱起来了？”古三布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现了重听，“你们不是开玩笑吧？” 石村长，“这哪里是开玩笑？千真万确的事情。” 古三布，“那可是城门，上京的要塞，上一次是侥幸被大家冲进去，怎么这一次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石村长，“这也是因为我们住在城门口，才看得更清楚。 虽然说不允许这些难民进城，可是只要能拿出钱票，那些差爷就有办法把人弄进去。 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知道的途径，趁着这些人接人进城的瞬间，连夜攻进城。” 古文恒，“这么简单吗？” 石村长又往嘴里灌了几大口水，“哪里有那么简单，咱们这些难民最多手里也就是斧头锄头，哪能斗得过那些守城的官兵。 我还记得当时有一个极快的身影在城门的官兵身边飞来窜去，他所过之处，那些官兵都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就像木桩一样。” 点穴，金芊芊头脑里立刻闪现出这两个字。 “那是有江湖人搅到里面，”古三布心里暗暗的庆幸，幸好古元雨找到了这条退路，要不然真的被搅进去，还不知道大家的命运将如何。 “应该是，”石问山当时也在场，“那个人太厉害了，解决完城门口的官兵，又护着那些难民冲上官道。” “你小子还进去了？”李村长挑眉看着他，“那你怎么还回来了？” 石问山，“我只是好奇，跟着跑进去看一下，我这还有老爹老娘，我可不能抛下他们离去。” 古文恒，“进去的人多不多？” 石问山，“那还真不少，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怎么说也得有几万吧？” “那道城现在能进出吗？”古明春有些好奇。 石问山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还真傻，“早就被关紧了，那个高人只是帮了一把，又没有守在那里，赶过来的官兵再一次把控住。不过现在城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如果不能进城，估计全部会往这边。” 古三布看着湖边密密麻麻的人，心里一紧，这么多人挤成一团，吃喝拉撒全部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转头看了一眼古文恒，看得古文恒心里都有些发麻，这老头的眼神有些奇怪，什么意思？ 石村长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这里好像到处都住满了人，不知道我们能挤在哪里？” 古三布也很苦恼，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自然是住在一起更加安全，要不是他们人多，这些天还不知道要招多少黑手。 这旁边到处都被占满了，最后也只能让大家尽量缩小自己的占地，给后来的石村长他们腾出位置。 古文恒和金芊芊也清理出自己原先的一半地方，让李翠翠他们挨着，能自己一家人靠在一起，总比和陌生人搭伙来的强多。 “元雨，我爹让你过去一下。”这才把自己睡的地方收拾好，古书林就过来喊人。 “你赶紧去吧！”李翠翠利索的把铺盖铺好，金芊芊和洪大丫也正在帮她搭棚盖。 古文恒看的金芊芊一眼，等到她微微点头，这才起身跟着离开。 “没想到你小子也怕媳妇，走一步都得报备吗？”古书林想要交好古文恒，开口就是调侃。 “媳妇是一生的伴，自然要相互尊重，”古文恒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绕，转头问道他，“三爷爷这时候找我干什么？有什么好事吗？” “臭小子，非得有好事才能找你？”古书林探究的看着古文恒，“你小子那几年到底跟老秀才学了些啥，居然连医书那些都能涉及？” 古文恒，“正好先师手中有一些杂书，我无聊的时候打发一下时间，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能用上。” 自己的底哪能那么轻易被揭出来，以后还得靠他打掩护呢。 古书林，“当时老秀才来咱们村，都没有人看好，现在可是很多人都在捶手顿足，对你可是羡慕嫉妒啊！” 古文恒，“……”幸好没给你们机会，要不我到哪里找这么大的外挂？ “来了，”古三布拍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古文恒坐过去。 “之前你们小两口在山上穿了那么久，还有没有碰到像这边有水源的地方。”也不绕圈子，古三布直入话题。 古文恒脑海里闪过猎村，不过很快又甩出去，“没有了，咱们这一路过来都走了几天，再穿过去也是一样的山路，甚至比这边的道路还要崎岖。 到了中间路段，还有一道长长的沟渠，当时我们都是费劲力气，鼓足勇气，才依靠一颗独木小心的爬过来。” 古文恒虽然可以带这些人从小道上进道城，可是这么几百个人的大队伍，分分钟都要被发现。 “唉，看看咱们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这里的也越来越脏乱，这人多了就容易起冲突，看看这些天，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经常几个家庭斗在一起，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 古文恒注意到老头双眼紧盯着自己，这还真看得起自己。 “现在咱们只能等了，”古文恒知道老人的忧虑，只能分析自己的看法，“既然之前那么多难民进城，上京肯定也被波及到了，只要圣上不那什么，就不会不管不顾。” “你是说上头会管？”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其实大家早就心凉，现在听到古文恒的这一番说辞，古三布不由得挺直身子。 “当今也才刚刚继位没几年，突然碰到这百年难遇的灾情，估计也一下子没找到方法，可只要他想当仁君，就不会撇下他的子民不顾。” 古文恒这些天也和金芊芊私底下分析过，年轻气盛的人，做法总是最不可琢磨的。 让他和金芊芊最担忧的，还是这旱灾引起的后遗症，那就是瘟疫。 幸好到这边的人都还比较自觉，解决私人问题都是跑到远处的山林。 就算是用湖中的水，大家也相互监督，把水打到外面来清洗。 再加上天气一天天冷下来，爆发瘟疫的可能性也更低，这才让他们稍稍松了口气。 (本章完) 91.真傻假傻 古三布想到上一位长寿的开国皇帝，对这位刚继任的皇帝也报以期待。 “这大荣朝才平定几十年，又启用前朝的很多老臣，就算是按部就班，应该也很快会发布新的政令。”吴三布把话题一转，“估摸着很快就会恢复科考，如果你想再进一步，到时候整个家族都会支持你。” 古文恒也不隐瞒，“小子确实有这个心，不过族人的心意我心领了，不瞒您说，我家媳妇还是有些底子，足以供应，大家的日子也都难，还是别为难大家了。” 古书林，“……”把吃软饭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好吗？ “可毕竟那是你媳妇的嫁妆，你不怕以后被压一头？”古三布有些惊讶金芊芊的底子，但还是想劝说古文恒接受族里的好意。 古文恒摸着脑袋傻笑道，“我媳妇她不是那样的的，再说就算是被压一头，那也是关起门来的事情。” 古三布，“……”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古文恒，“……”我才不傻，吃软饭总比一生背着枷锁好。 ＆ “这小子还真是猾不溜手，看似什么都说，却什么也没说。”古三布嘴里虽然抱怨，眼底确实满意。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古三布，“你去通知各个村子这段时间都低调一些，就算是找到好东西也别去显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想办法把咱们居住的这一片地方都围起来，还不知道这事情什么时候完结，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之前虽然嘴里说着乐观的话，行动上却要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在入冬之前还没能解决，那这个日子就真的难了。 “可怎么把地方围起来，咱们也没有材料。”就算是有材料，其实也应该先把房子搭起来了，现在大家都只是搭了遮露水的草棚，那东西还真经不起什么。 “唉，先去跟几个村子打声招呼，让他们也帮忙想想主意。” 古书林，“那古元雨那边呢？” “先这样吧，”古三布连着几次出招对方都不接手，也歇了一些心思，“继续交好就行。” ＆ “娘，”古元风搓着自己的双手，“我找了好久，总算是找到你们了。” “你找我们干什么？”李翠翠看着闺女又消瘦很多的身子骨，眼里闪过心疼。 “娘，看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我们家搬过来了，我过来跟你打声招呼，你跟爹这段时间还好吗？” “饿不死，再怎么的，你几个哥哥都不会对我们不管不顾。”想到中午还喝了老七媳妇给端来的鱼汤，李翠翠的脸色都平缓了一些。 “那就好，娘，我看你们脸色好像好了很多，是不是这边可以找到吃的？” 李翠翠看了她一眼，“这么大片的山林，只要手脚勤快一点，总不会饿到。 当时让你们跟我们进山，你们不肯，这周围都被先到的人翻的几道，要是想找点吃的，那还得走得更远。 这又是你家婆婆让你回来问的？” 古元风摇摇头，这些消息，之前过来的何家族人那边也能问到。 “我听说七弟他们家有钓鱼的钩子和绳子，不过都被他借出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先借给我们。” 李翠翠，“这我们自己村里族人都还排不过来，怎么可能把东西借给你，你们之前不是刚把老牛清理了，现在肯定不缺肉，就别跟着大家伙争这三瓜两枣了。” 说起这个，李翠翠演满肚子的怨气，她这个当娘的，连一根牛毛都没瞧见，可见这门亲找的有多糟糕。 古元风，“这怎么一样呢？再怎么说我跟老七也是亲姐弟，自己家人不比外人要亲。” 李翠翠呵呵笑了几声，“行了，经过上次的事情，你还是没变聪明，别什么事都想着从娘家划拉着帮着你婆家。 你要是分了家，自己当家做主了，那娘就算是厚着脸皮也得去帮你开这个口，现在什么都别说，哪来的回哪去，别杵在这里碍我的眼。” “爹，你看看娘说的话，这样还让我以后怎么在婆家做人？”古元风直接转头看着还躺在被面上的古大石。 古大石转动头看着她，“你娘说的没错，不说你那些叔伯，就算是你几个亲兄弟，也是要轮着才能借到。 你虽说是我们家闺女，可毕竟嫁出去了，你总不能让我们为了你一个人让村里族人不舒服吧？” 古元风，“.” ＆ “郭兄，你这一次闹得动静有点大，现在可是很多人都在找你，你躲在我这里，真的好吗？”欧阳冰直接坐在郭玉容面前，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郭玉容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满脸的不屑，“那又怎么样？我又没动手伤人，而且城门也不是我打开的，很多人看到了，都是那些贪财的官吏自己行了方便之门。” “你呀，你呀，这眼里还是这么容不下沙子。不过你不是说你要找个地方隐居一段时间，怎么知道这消息的？难道你这一次没进深山？” “进了，不过我自有神通，你今天怎么这么闲，还不赶紧出去办事。”郭玉容给对方杯子里又续满茶水。 “托你的福，”欧阳冰翻了个白眼，“现在城里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我就算是开门做生意，还得承担被难民哄抢的风险，还不如在这里看着你这个罪魁祸首，顺便把损失要回来。” 郭玉容，“我看是那酒楼做菜的口味不行，要不就算是为了一口吃了，也不至于冷清的这个样。 就你那些清汤寡水的饮食，连我都看不上，怎么能吸引人呢？” 想到前几日那欲罢不能的汤锅，郭义容忍不住扒咂一下嘴巴，还真是让人回味，只可惜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缘分。 “不是吧？你这是叫花子嫌饭馊，我记得你之前都总是趴着我饭店不走，现在口气倒是大了，有本事你也给我露一手，让我心服口服。”欧阳冰可不觉得自己苦心经营的酒楼有什么问题。 郭玉容来了兴趣，把之前那开眼界的经历描述的绘声绘色的，没想到却引来对方怀疑的眼神。 新书上架，求支持！手里有月票，有推荐票的，请尽情的砸过来！爱你们哟() (本章完) 92.姑嫂 欧阳冰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这也没有发烫，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又端起他面前的茶杯，没有嗅到丝毫的酒味，“也没喝呀。” “什么时候郭某人这么没有信誉了？”郭玉容也知道这事情比较奇特，想想自己当时，还真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估计在对方眼里也是出尽了丑。 “真有那么美味的吃食？你当时怎么就不知道找他们要来食谱？相信凭着曾师傅几十年的厨艺，肯定会把你想要的美食弄出来。”欧阳冰说到这，都有些扼腕，多么难得的机会。 “你以为我像你呀？而且人家也都说了，调料都是从一个外域商人那里买来的，我总不能夺人所好。”至于那眼带狡猾的小娘子所说的是最后的底料，他根本就没放在心里。 “你这样可不行，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咱们现在立刻去找他们。”欧阳冰觉得能让一向挑嘴的郭玉容连连称赞，就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自己的酒楼虽然在这道城里也算是数一数二，可谁不想把钱都挣到自己口袋里。 而且他也对对方手里那能发亮的光很感兴趣，要是能放在自己酒楼，那生意还不得客似云来。 他赶紧甩甩脑袋，不能再想下去了，自己的心脏已经在加快了。 他面带恳求的看着郭玉容，“郭大侠，郭神医，你兄弟我的未来可就看你的了。” 郭玉容，“你的未来可不能看我，要不你老爹就该去烦我家老爷子的。 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些心思，我跟对方也只是萍水相逢，本来厚着脸皮蹭了一餐饭，我可不能带你去祸害他们。” “不是？这怎么就祸害了？我给他们银子，只要他们愿意把秘方给我，我都可以出钱买。”欧阳冰拍着胸膛豪气的应承着。 “难怪上次回去，你爹说你现在满身的铜臭味，看来还真是没有说错。”郭玉容摇了摇头，站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袍服，“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缘再碰到。” “我这是凭我本事吃饭，那老头就喜欢挑三拣四，以前我呆在家，总骂我没出息，我现在挣下这么大的家业，他又嫌弃，你说我容易吗？”看到郭玉容往门外走，他赶紧追过去，“你这是要去哪里？不会又去给我惹事吧？” 郭玉容拉一下手中的剑，“在下正准备去劫富济贫，不知阁下要不要当我的第一个顾客？” 欧阳冰夸张了瞪大双眼，“郭大神医，你这是弃医改道，弃善从恶了？我可是你的挚友，青梅竹马的玩伴，你居然对我第一个下手。” “当年叫你多读书，你非得满山乱窜，看看你这些词用的多糟心，出门在外，可别报我的名号，”郭玉容满满的嫌弃，“不过你这些年也确实赚了一些，记得在你酒楼外面支个摊，一天天熬几锅粥出来。” “兄弟啊，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你看这城里，那些当官的都没有出手，我出这个风头，那不得把人往死里得罪，你说我在这道城里还混得下去吗？”欧阳冰苦着一张脸，这家伙不愧是最佳损友，专门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郭玉容，“放心吧！你只要把东西准备好，很快就派得上用场。” 说完也不等欧阳冰想明白，很快就消失在院子里。 欧阳冰，“……” ＆ 古文恒背着这一次收获的野菜，跟金芊芊才刚来到湖边准备清洗出来，发现多日未见的古元风也正在那里提水。 “姐，你也在，”金芊芊看到了，自然先开口喊人。 “哼！”古元风把头扭到一旁，从他们身边提着水离开。 金芊芊耸耸肩，反正自己的礼节已经尽到了。 古文恒眼里闪过一道冷光，却对金芊芊柔声说到，“芊芊，你别脏的脚，站在边上，等我把水打上来。” “不像话，”古元风狠狠瞪了一眼金芊芊，转头把枪口对着古文恒，“我说老七，你姐站在这里，你都不喊一声？ 还有你作为家里的男人，这些事怎么能让你来做，那你娶媳妇要来干嘛？” “娶媳妇当然是来疼了，是与我共度一生，养育子女，相互扶持，而不是用来“干嘛”。” 古文恒说到这，还上下打量古元风，“我说六姐，在没嫁入何家之前，你是那么的骄傲，次次都争强好胜，怎么？这些闪光点都被何家人给磨平了？ 既然你这么遵循古礼，那就知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这么插手你弟弟的家事，好像也不符合吧！” 听到自己的亲弟弟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这么一通说教，古元风觉得自己委屈死了，“我这也都是为你好，担心你把你媳妇给惯坏了，以后有你苦日子过的。” 古文恒，“那就不劳六姐操心了，奉劝你一句，有些人是从根子上就坏了，别一个劲的飞蛾扑火。” 说完也不再搭理她，提着桶子就到湖边去提水。 古元风却有满腔的委屈没办法发泄，只能狠狠瞪着金芊芊，“以前我七弟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最听我的话，都是你这个女人。 也没看你长的哪里出色，凭什么得到他全心的照顾？” 金芊芊抚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的自得，“谁让相公就欣赏我这一款了，都说各花入各眼，我这朵娇贵的玫瑰花，自然值得这样的对待。 倒是六姐，你这才不过双十年华，这眼角的皱纹，都快夹住飞过的蚊子，还有你那双到处开裂的手指，估计都没有被人用心对待过吧？ 唉，这女人呐，除了得到丈夫的宠爱，也得对自己好一点。 我记得何家好像不止你一个儿媳妇吧？难道你就不觉得委屈吗？” 看到古元风气得快说不出话，紧咬着嘴唇，金芊芊捂着嘴笑了起来，“曾听相公说过，以前六姐在娘家可是很享福的，除了打理自己一身的杂事，万事都不用搭理。 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怎么我看着，你倒是何家的主劳力，养着一堆废物呢。” (本章完) 93.辣椒水 金芊芊怼完古元风，觉得心情愉悦了很多，果然怼怼更健康这话一点也没错。 而被说得哑口无言的古元风气得整个脸都涨红，一只手指着金芊芊，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金芊芊得瑟的露出她的小米窝，这古元风自己都过得一地鸡毛，还好意思在这里充大头蒜。 “六姐，请你把手放下去，你不尊重我的媳妇，那也就是不尊重我，这是想把娘家都得罪完吗？” 听到古文恒这带着威胁的口吻，古元风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似的，不停的往下掉。 “让你打个水，怎么这么久？”何土平像是没有看到古文恒他们两口子，动手就要去拉古元风。 “快点回去，娘还等着烧水喝呢。”他这时候正好抬头看到古元风在抬手擦眼泪，愣了一下，“这是在干什么？叫你提点水，你还委屈了。 谁家的媳妇不是忙上忙下，还要找野菜回来，你看你这一天天，就这么点事情都理不清，还有脸在这里哭。 你是不是向你娘家告状？要是觉得我何家呆的不舒坦，那带着你的赔钱货立刻给我滚。” 金芊芊咬着牙，直接一脚狠狠的踹到他的小腿肚，疼得他立刻抱着腿，凶狠的转头盯着金芊芊。 古文恒立刻把金芊芊护在身后，“怎么的，耍威风耍到我面前来了。” 古文恒挽起手袖，露出这些日子又重新长回来了结实手臂， 何土平端起姐夫的架子，“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夫，你媳妇刚刚对我动脚，你没看到？” 古文恒，“我觉得我媳妇做的好，在你辱骂我六姐和外孙女的时候，我们古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收拾。 别忘了，我六姐也是有娘家的人，你们再这么折磨她，咱们到时候老账新帐一起算。” 虽然恨其不争，古文恒还是希望这些话能起到一点作用，能让古元风多点保障。 可总有这么一些猪队友，“老七，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姐夫，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他说话，赶紧跟你姐夫道歉，你媳妇动手本来就不对，你也该好好的收拾收拾她，省得她哪一天给你闯下更大的祸事。” 金芊芊，“……”这女人真的是没救了！ 古文恒，“.”以自己的修养，都快绷不住了，真想改改不打女人的规矩。 “快点，等一下你姐夫真的生气了。”正当他们震惊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古元风却以为他们被镇住了，更是义正言辞。 古文恒，“……”再管你的事我就是狗。 金芊芊，“真是对不起啊，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用脚踢你。” 看到两个人同时露出得瑟，话风一转，“下次，我一定找个趁手的工具，不会让自己的手脚受累。 还有，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女人和孩子动手，相信你不愿意知道那个后果。” “你……”何土平扬起手掌就要拍下去，却被挡在前面的古文恒提前一脚踹倒在地。 古文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古家人的身高优势一下子突显出来，唬得何土平悄悄的往后挪，“看来姐夫是想找我练练身手，只是不知道你这体格能受我几脚？” 看到对方半天不吭声，古文恒也觉得没趣，走到自己刚刚放水桶的地方，“对一些不知所谓的人，下次留着我来动手，可别脏了你的脚。” 金芊芊认错的态度很诚恳，“一时没有忍住，要是再有一次，我一定掏板砖。” 古文恒差点没绷住，他可没忘，这小丫头之前还得意洋洋的告诉自己，板砖也收了一大堆，敢情是用在这个地方。 被晾在一旁的古元风偷偷的咽咽口水，倒是没敢再上去找他们两口子理论。 最后在何土平的怒吼声中，一手提着水一手搀扶着他，两人狼狈的离开了湖边。 “你这丫头，刚刚太过冲动，要是他反应的快一些，你可就要吃大亏。”等到无人了，古文恒脸上的担忧才显现出来。 金芊芊把一只攥在手心里的辣椒水展示出来，“看看这个，要不是你拦着，那他要受的罪可就多了。 我本来也不想搭理他的，实在是他说的话太过让人气愤，典型的窝里横，真真让人瞧不上。” 古文恒，“……” ＆ 新官上任的安抚使牛海安，带着刚刚接到的圣旨直接站到户部周世聪的面前。 “周大人，咱们现在就去清点赈灾银两，等队伍集合完毕，我们就要启程。” 周世聪，“这是应该的，接下来的事情要辛苦牛大人，还请先安抚好上京的这些难民，还上京一片安宁。” 说完就带着人往户部走，一路上还不断抱怨着这些天自己又受到了多少骚扰。 华顺明坐在南书房，神色复杂的看着武安侯白玉岗。 “武安侯，白景烈说是出去游学，准备在科举中为侯府改换门庭，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白玉岗神色一整，“圣上，犬子顽劣，那不过是他一时说出来的大话，这小子估计不知道又浪到哪里去了，臣也是很头疼。” 华顺明，“可是朕听到的却不是这样的，据说未来的侯世子英勇不凡，不止救下了被狼群围堵的难民，还深入狼群，猎取了头狼，朕看这是虎父无犬子，白爱卿后继有人。” 白玉岗，“圣上明鉴，这些都是那小子玩的把戏，因为跟同去的几家公子玩闹，大部分还是手底下的人动手，这小子只是捡了点便宜。” 白玉岗心里直叫苦，这个嫡长子还真是顽劣不堪，可这烂摊子他不得不捡起来。 华顺明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其实他这一次也算间接立了功劳，要不是他带着人出去，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要入狼口，也是因为他的善举，朕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些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武安侯，白景烈好像也到弱冠之年，也足以独挡一面了。” 白玉岗赶紧跪趴在地，“圣上，白景烈还有很多不足，我会继续督促他多学上进。” 华顺明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武安侯这是在质疑朕的判断？还是对自己的儿子没有信心？” (本章完) 94.卖药 白玉岗心里直叫苦，这个逆子，除了会给自己找麻烦，还很坑爹，这下子可真是被坑惨了。 “臣不敢，臣只是想那小子多磨练磨练。” 华顺明，“乐三，朕记得先帝在位时，武安侯有上过一道请封世子的折子，估计武安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着人去把那折子找出来，也好让武安候有个范本。” 乐三，“奴婢遵旨！” 白玉岗，“……” ＆ “白侯爷，奴婢先恭喜您了，趁着天色还早，咱们赶紧出宫吧！请！”乐三双手捧着圣旨，一脸的乐呵。 白玉岗却整个头皮发麻，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接下来的日子估计都不能平静。 果然，乐三才一离府，自己就被团团的围住。 “侯爷，这怎么就突然下了圣旨？”侯夫人匡云巧一脸的焦急，之前侯爷可是答应自己，这世子之位是留给景阳的。 老夫人直接敲打着拐杖，“匡氏，景烈是咱们侯府的嫡长子，圣上册封他为世子是再名正言顺的事情，慎言。” 白玉岗面带警告，“圣上龙恩，夫人你也准备起来，等景烈回来，好定日子大宴宾客。” 等把圣旨供奉在供案上，白玉岗立刻进入书房召来幕僚，这府内倒好安抚，他头痛的是接下来，来自同僚的迁怒。 ＆ “今日这街上怎么这么热闹？”欧阳冰靠着天福酒楼的大门柱，向一旁的伙计问道。 “爷，您不知道？” “爷我该知道？”欧阳冰被气笑了，自己要是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 “郭神医正在城门口拍卖药，他不收黄金白银，只要粮食，不管白米还是杂粮，只要数量达到他的要求，就可以从他手中得到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保命药。”小二说到这，还奇怪的看着欧阳冰，以前神医总是到酒楼来吃饭，跟爷的关系可是很铁的，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知道。 “这郭玉容疯了吗？”欧阳冰立刻站正身子，“他不知道他的药有多值钱吗？怎么换粮食，不是在自降身价。” 他立刻大步往外走，一路急奔到城门口，看着里三圈外三圈围得密密麻麻的人，只能艰难的挤到里面。 “你这是疯了吗？”才一碰面，欧阳冰直接脱口而出，“要是你家老爷子知道，还不得扒了你的皮。” 看着自己好友这衣冠不整的模样，郭玉容倒是笑了起来，“反正他一年到头也不知道要扒我多少次皮，多这一次也不多。 既然来了，就过来帮我登记，看看哪个出了价最高，咱们也有个选择嘛。” 欧阳冰嘟囔着，“之前看你那信心满满，还以为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你这是把自己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药材当街边的膏药处理了。 早知道你这么离谱，我就该多屯点粮，怎么倒手一下，可比我辛辛苦苦开那酒楼要来得强一些。” “现在也不晚啊！”郭玉容听力很不错，“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世交，只要你比照着这上面最高的数量，我让你优先选择。” “这整天说我是奸商，我看你才是当之无愧。”欧阳冰冷笑一声，“不知道我把这消息传给郭大伯，他老人家会不会双倍的补偿我。” “……”郭玉容还真的认真在思索，“唉，小冰块，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这爱告状的毛病还是没能改过来。” “不让我告状也可以，带我去找到之前你一再夸赞了神奇物，这事我就帮你瞒下来。” 郭玉容白了他一眼，借着手中的笔头指着周边的人，“你以为这消息瞒得住？想要威胁我也找个靠谱点的。 不过你要是表现好一点，等帮我把这事情了了，我倒是可以帮你跑一趟，去问问他们肯不肯割爱？” “真的？” “我可不像某些人，打小耍赖，赶紧做事吧！”真是没点眼力劲，没看到这么多人还在排队等着吗？ 欧阳冰，“……” ＆ 等到古文恒他们知道城门口有人施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 原本挤得密密麻麻的湖周边也空了大半，毕竟只有水，没有粮，这日子也没办法继续下去。 “苦日子总算要过去。”洪大丫找来绳子把被子捆得扎扎实实。 金芊芊却没那么乐观，“现在只是说有人施粥，但是也没给个说法，天不下雨，咱们就没办法返乡。” “实在不行咱们又到这里来，这里有山有水，咱们再想办法种点粮食，这日子总比在外面飘荡要好很多。”李翠翠其实不大愿意走，可别人不见得愿意。 “娘，这可不行，”金芊芊提醒她，“这都已经深秋，就咱们搭了这草寮根本就抵抗不了寒冷，而且这又靠着水，到时候那滋味可想而知。”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李翠翠看着几个儿媳，“你们把东西都煮出来没有？现在天气凉了，这东XZ得住，可别到外面又得费水来蒸煮。” 金芊芊看到老太太的眼神特别关照了自己几眼，就知道这话大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娘，我们都准备好了，但是我看七弟妹这段时间闲的很。”刘柳语句里带着幸灾乐祸，“这要是在城外没能领到救济，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金芊芊，“这就不劳四嫂担忧了，倒是之前我看你遮遮掩掩带着东西出去，只是不知道四哥知不知道？” 刘柳脸色一僵，小心的看向李翠翠，没想到李翠翠根本就没有看她，像是没听到她们之间的口角。 她狠狠瞪了一眼金芊芊，这才扭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洪大丫忍着笑，“七弟妹，之前借出去的鱼钩收回来没？” 金芊芊摇摇头，“都不知道借到谁手里了，到时候看他们会不会还回来。” “你们两口子就是都太好说话，”李翠翠停下手中的活，“不是我这当婆婆的想要说教，按理来说，你们都是各家管各家事，可是你们两口子的手都太松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积累家当。 有时候你也要说说老七，别什么事都顺着他，他一个大老爷们，哪会管什么家？” (本章完) 95. 蛇在哪 李翠翠比谁都知道一个会当家的女人，对一个家庭有多重要，每次看到这金氏被老七管的死死的，都忍不住要开口提携她几句。 “你看看你几个嫂子，那可是把他们家相公管的死死的，这样就不会出什么乱子，你这孩子，还是长点心眼吧！” 金芊芊在心里默默比个胜利的姿势，看来这段时间和古文恒立的人设很成功，看看，连婆婆这么强势的女人，都站到了自己这一边。 “相公他读过书，明白的东西比我的多，我空闲的时间也都有在跟他学习，等我学会了，以后肯定是相公的贤内助。” 金芊芊又捧了一把古文恒，听得李翠翠眉眼都散开了。 果然，所有做父母的都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看把这婆婆给乐的。 “难怪我们总看着你们坐在一起交头接耳，我还纳闷呢，你们小两口哪来那么多话讲。”洪大丫也跟着凑趣，“那你觉得怎么样了？现在能写会画吗？” 金芊芊得瑟的点着头，并指着自己收起来的小木块，“我都是用那个练字，现在也认识一些了。” 洪大丫有些羡慕，“七弟妹还真是聪明，我最多也就认识一横一竖，也不知道以后我们乐顺能不能比我们强？” 金芊芊，“小乐顺还小呢，等他再大一些，也可以送到私塾去学，说不定到时候给五嫂挣一个诰命回来。” 此话一出，李翠翠和洪大丫都乐得捂嘴在那里笑，“那感情好，要是这小子以后真有出息了，我得让他谢谢你这个当婶婶的金口良言。” 金芊芊夸张的比划着，“那可不，到时候我在做婶婶的也可以沾点光，出门都可以迈着八字腿。” 洪大丫被说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可不是，自己还有乐顺，以后说不定可以享到儿子的福。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谢如意看了一眼金芊芊，以前小看这金氏了。 古文恒回来就看到这一幅其乐融融的场景，伸手接过金芊芊打包好的行囊，“那边都准备出发了，大家赶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别遗漏了。” “都收好了，”金芊芊环顾着四面一片狼藉，“估计要恢复到咱们第一次过来的情景，可能需要点时间了。” 古文恒回头看了一眼那还矗立在那里的木屋，“走吧！” ＆ 一路向前，居然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碰到已经落队的何土平一家。 金芊芊咬牙看着古元风一个人挑着已经压弯扁担的担子，还有何春草身上也扛着体积比她身子都要大的行囊。 “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自己受累也就算了，凭什么要带累孩子？” 古文恒眼里也闪过怒火，看着还背着何土良的便宜姐夫，拽紧了拳头。 李翠翠把身上的担子放下，就要冲过去，却被金芊芊一把给拉住了。 只见她捂着嘴巴，一脸惊讶的惊呼起来，“蛇，姐夫你身上有蛇。” 一听到蛇，整个队伍都乱了起来，大家都低着头到处寻找。 何土平也紧张的跳起来，差点把他背上的大哥给甩下去。 “蛇在哪里？” 金芊芊瞪大双眼指着他的背，“在后面呢。” 何土良看到金芊芊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后背，顿时觉得整个背部都发麻，突然间直接跳到地上，不停的蹦哒，“快点，快点把蛇抓走。 老二你是死人吗，快把我背上的蛇给弄走。” 金芊芊冷笑着，“你就是那条最大的蛇，一身软骨，路都不会走了吗？” “XXⅩ，我就是受伤了，哪里是不会走路？”何土良用手指着金芊芊，嘴里不干不净。 李翠翠直接挡在金芊芊前面，“就你这样子，我看比你们家老二身体还要健硕，说你是软骨头，还真是说轻了，我看你就是一根寄生虫，整天趴在你兄弟身上吸血。 这一家好好的两个大老爷们，一个装伤骗人，一个看着自己的妻女受折腾，都不是什么好鸟。” 看到还要开口护着何家兄弟的何周氏，李翠翠干脆直接上前动手，她拽过何周氏手中的轻飘飘的包裹，“挺健康的一个婆娘，也好意思提着这点东西，你看看她几岁的孩子，都被你们虐待成什么样子了？ 当时老娘真是瞎了眼了，被你们这表面光给骗了，之前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要是再敢欺负我闺女，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你们这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 说着，她又把炮火指向躲在身后的何杨氏，“我现在总算知道狼狈为奸这四个字是怎么解释的？你们两口子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一样的卑劣，下贱，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做那畜牲做的事情。” 何杨氏抿着嘴，求助的看着何土良，可他这时候哪有心思帮她。 四处异样的眼神让他格外的难堪，只能狠狠盯着金芊芊，都怪这该死的女人。 古文恒直接把人挡在身后，身上气势全开，再加上一米八的高个，吓得何土良直接垂下了脑袋。 古元风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最后抄起手中的扁担，狠狠的砸向何土良，“丧良心，这是把我们一家子当牛做马，想要我们的命，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你们一家子倒好，装病弱，装残疾，你们也好意思。” 何土良可不怵古元风，一把拽紧扁担，“老二，把你这蠢婆娘给拉开，要不等一下，别怪我动手。” “你动手试试？”古元金几兄弟同时往前一步，“把你的脏手拿开，要不信不信我让它真的变残废。” “是她先动手的，”何土良讪讪的松开手，谁知道一向只懂得做事的古元风却像着了魔似的，手中的扁担一下接一下的往他身上砸，疼得他哇哇大叫。 何周氏和何杨氏哪里还能忍得了，齐刷刷的想要朝着古元风扑去。 这时候古家妯娌整齐的挡在她们面前，“怎么的？又想以多欺少？” 何家婆媳，“……” 何家的族人想要过来拉架，却被古文恒直接挡住，“这好像是家事吧，还没上升到两个村子的问题，还请你们别插手。” (本章完) 96.选择 看着已经彻底鼻青脸肿瘫坐在地上的何土良，李翠翠这才拉着古元风，“你这时候还坚持不分家？” 古元风看着被自家两兄弟拽着的何土平，知道他之前想过来帮助他的大哥，心里不由得一冷。 “娘，我想和离。” “你确定了？”李翠翠双眼紧盯着她，这个闺女总是一会一个主意，她都有些怕了。 何土平倒先被吓住了，“元风，你这是在说什么？” 何周氏跑过去扶起何土良，满脸心疼的看着他身上的伤痕，“老二，你现在就给我找族长一封休书，这样目无尊长的媳妇，咱们家可要不起。” “有什么话，等到了地方再说，你们这么挡在路上，这不是耽搁大家？”梁木根也看不上何家兄弟，可前面的队伍都已经走远了，再说这地方也不是谈事情的地。 “现在哪里有笔墨纸砚给你们写休书，赶紧的别挡道了。” 其他难民也跟着起哄，至于对方休不休，跟他们有多大的关系？ 金芊芊悄悄的走过去帮着何春草把身上的包裹取下来，看着已经勒红的肩膀，金芊芊忍不住心软起来。 帮着何春草吹了吹肩膀，“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老实呢？” 李翠翠也心疼的抱着她，“你这当娘的也真是够狠心，娘在你小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你，你不知道小草才几岁？这包裹都比老乞婆手上的都要重几倍，你也不怕压垮了孩子。” “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古元风指着之前自己挑着的两个大箩筐，“我挑了也不少，谁知道他们这么狠，看着我们母女俩这么受累，还能理所应当的在那里享受，他们真是黑的心。” 金芊芊撇着嘴，“那还不是你这当娘的没用，明明娘家都在你身边，你还这么受他们蹉虐，你自己遭罪也就算了，凭什么把孩子也拉进去？” 以前也只是以为这个女人愚昧懦弱，窝里横，却没想到根本就是蠢到没边，都说为母则刚，在这个女人身上，可半点都找不到。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会过这么好的日子，还不就是我娘好说话，一个个的分家给你们当家做主，你们又不用照顾公婆，又不用跟妯娌相处，怎么能体会到我的难处？” 古文恒扛起自己的东西，一手拽着金芊芊，“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死不悔改。” “娘，你看老七他们。”古元风指着古文恒他们的背影张口就是告状。 李翠翠也直接转身，离开时还不忘了把外孙女给带上，“等你想明白了自己要什么再来找我们，这小草我先带走，省得跟着你这个做娘的受累。” 古元风，“……” 等到了休息的地方，古元风又带着何土平过来要把何春草给接走。 看着他们两口子和好如初的模样，古家人心里都窝着一口气，同时在心里下着决定，以后再也不会管古元风的事。 ＆ 到了城门口，果然发现了两道长长的粥棚冒着浓浓的热气，几个大锅同时熬着，队伍也排得长长的。 “看来是真的，”古三布拈着胡子，只要有人管就好，那事情就会慢慢的往好的发展。 古文恒也挤到城门口的公布榜看新的告示。 “元雨，这上面说的是啥呀？”跟着挤进来的古明春好奇的问道。 “走，回去再说。”古文恒看到自己想看的，也不想在这里拉开嗓子说话，看着一个比较空的缝隙，直接穿了过去。 “现在告示上有两种选择，第一个就是发赈灾粮，领赈灾银，返回原籍，第二种，当地官府划一块地，在当地开荒安家，不过只是给少量的安家费，再免两年的税收，就看大家如何选择。”古文恒简单扼要转述刚刚看到的内容。 “这个如何选？”很多人都惊叫起来，回去，还是一样要面对干旱，留下来又一切从头，还得抛家舍业。 “我想回去，”古大石说得斩钉截铁，“老家再怎么说也有几亩地，我年纪大了，不想在外面折腾。” 李翠翠这一次倒是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几个儿子。 古大石，“对了，老七，你知不知道那些身上没有户籍的人怎么办？” 古文恒，“那告示上没写，户籍掉了可以找里长补办，爹，户籍掉了吗？” 古大石，“还不是你小弟，这一去没回，他的户籍证明可都在我身上，万一他想在当地落户，还不得两眼抓瞎。” 古文恒耸着肩，一脸的无可奈何，“这就不清楚了，如果老幺身上有银两，说不定还可以找人通融一下，否则到时候估计也只能打回原籍。” “打回原籍？那不是又得一路回去？那赈灾银和粮食拿得到吗？”古大石突然间面带喜色。 古文恒，“你要是想知道，那就得找人打听，这东西我都没有经验，也没有听到有人有这种诉求。” “你们都商量一下吧，看到底是回去还是留在这边，”李翠翠艰难的开口，估计这一次整个家可能要散了。 金芊芊跟古文恒走到角落，“知道落户的地方吗？” 古文恒摇了摇头，“这些公告里面没有，不过位置估计不会很好。” 金芊芊，“那咱们到时候能不能到城里买个房子，这样子也先落户下来。” 古文恒，“这得看族长他们怎么安排，在这个朝代，宗族很重要，以后不管是要做什么，都跟宗族脱不了关系。” 金芊芊也是知道这一点，就单凭古文恒想要在科举考秀才，不只要有推荐人，还得族长，里长的举荐。 “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定下来，咱们好提前做好准备。”金芊芊早已经不耐烦这么东奔西跑，只想有个安稳的地方。 “这个倒是没说，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对咱们来说可能是好消息。”古文恒说到这还故意卖了个关子，静静的等着金芊芊提问。 “还不就是能进城的事情，早在你过去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件事了。”金芊芊也没想到，惊喜人来的这么突然，不过她也早回过了神。 (本章完) 97.初进酒楼 古文恒摸了摸鼻子，本来还想着哄小丫头高兴一下，有些失望呢。 “不过你说谁会回去，谁会留下来？”金芊芊心里有了猜测，还是把问题抛给了古文恒。 “估计除了老爷子，谁都不想回去。”古文恒印象中的村落环境还真不是很好，只依山，不伴水，能得到的粮食也有限。“而且这个机会这么难得，本来大家出来也就是想找一条更好的活路。” 金芊芊，“我看你娘好像也想回去，这事该怎么办？” 古文恒有些头痛，“等一下我去说服她。”只要能把老太太说动，古大石那里根本就不算是事。 金芊芊掏出之前拿镜子换到了银票，除了那时候买的几套衣服和一些米糠，这些银子都丝毫未动。 “你把这个带在身上，要是老太太担心以后的生活，你就给她一些安安心，这钱是人的底气，缺了它可不行。” 古文恒从中间挑拣了的两张面额比较小的，“有这个就够了，他们老两口应该也攒了一些银子，咱们以后细水长流。” ＆ 果然不出所料，大部分人都选择重新选个地方安家，就算是安家费不多，可只要有一把力气，在免税的这两年，也足以把日子过起来。 商量好了，可上面迟迟都没有人过来通知，大家的心都有些慌了。 虽然城里的一些商铺也对他们这些难民开放，可那价格也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 金芊芊指着在转角消失的一家人，“刚刚过去的是不是蓝家人？” 古文恒，“哪呢？没注意到。” “看着像他们，他们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跟这城里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你说他们还会回到城外吗？” 古文恒看了一眼金芊芊，“要不咱们也别出去了，只要多给些钱，这边的客栈还是可以休息的。” 从来不能小看这古人的智慧，像在客栈入住，也是需要登记户籍跟路引。 这么长时间，除了在猎村住了那一晚上，大多时间都是席地而睡。 现在已经进入深秋，要不是有芊芊偷渡出来的防潮垫那些，估计他们两人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这段时间，很多老人和孩子都因此受寒，也幸好这城里的大夫可以接诊售药，要不还不知道要流失多少生命。 金芊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先这样吧，咱们现在可不能当那出头鸟。 只是都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不会之前说的都不算数吧？只是在拖延大家，逼着大家回到原籍？” 古文恒，“那就再辛苦一段时间，根据这些天咱们打探到的消息，当今可能还没有完全掌握朝堂，咱们也只能等着。 你看前面那个天福酒楼，咱们今天就改善一下，看看这边的餐饮如何？” 金芊芊，“这倒是可以，我可是收集了很多食谱，咱也来个古今对比，说不定还有惊喜的发现。” “客官，请问几位？”店小二在他们进门的时候，迅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来了时间离饭点还早，整个酒楼还没有其他客人。 古文恒，“两位，找个角落一点的位置。” “这边请，”店小二很快帮他们引到靠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您看这可以吗？” 古文恒点点头，侧过身让金芊芊先入坐，“你们这边有什么招牌菜？” “今天掌柜正好购了一些野味，有野鸡，野兔，还有一些野猪肉，您看二位要不要来一点？” 金芊芊，“除了野味，还有什么？” “侉炖羊肉，糖醋鱼卷，桃仁鸡丁，五丝菜卷，佛手广肚，白梨凤脯，杏仁豆腐.不知客官需要哪一些？” 听着店小二熟练的把一连串菜名报出来，金芊芊双眼闪闪发光，这中间都不带喘气，真是太厉害了。 “想吃啥？”古文恒也小小惊讶了一把，不过他回神的比较快。 金芊芊对野味还真是暂时没兴趣，“来个羊肉和鸡肉，再上一个豆腐，一个叶子菜，你看行吗？” 古文恒想着想又点了一个老鸭汤，这才吩咐小二上菜。 “二位客官，这饭菜点多了，吃不完可就浪费了？”小二迟疑了一下，还是提醒他们。 古文恒，“吃不完我们打包带走，这里能打包吧？” 小二点点头，“那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 等到人离开，金芊芊立刻一脸的惊喜，“这就是古代的酒楼，跟以前电视上演的还是有区别，不过这服务却不比现代差，全程都带着笑脸。” 古文恒，“现在想找一份店小二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他们都会很珍惜。” 金芊芊在心里做了一下对比，心里也有个雏形闪现出来，对着这酒楼打探得更加仔细了。 ＆ 与此同时，酒楼的后院。 “这人又不告而别，”欧阳冰气得直跺脚，“利用完人就甩手，姓郭的，我给你记下了。” “爷，要不让底下的人出去找找？”一直静站在他身边的木头小声的问道。 “找？怎么找？你们这些人谁追得到他？”欧阳冰恨恨的磨牙，“他答应给爷找人的，居然言而无信，传话下去，以后咱们天福酒楼不再对郭玉容免费招待，还得把他的费用加倍，不，得加十倍。” 说到后面，欧阳冰都差点用吼的了。 ＆ “这里的人还真实诚，”金芊芊看着一盆一盆端上来的饭菜，脸都差点僵住了，就这么几个菜，都可以坐一桌人了。 古文恒忍着笑，“等一下你多吃一点，要是吃不下咱们就打包。” 金芊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这分量有这么足，且大多都是主菜，都没有看到什么配菜。” 尤其是那一大盆老鸭汤，她敢肯定，一整只没跑了。 “先尝尝味道再说，”古文恒动手帮她舀了半碗汤，“闻着味道还真不错，试一试。” “这完全是纯天然的，”金芊芊回味着口中鸭汤独有的味道，这可比现世到处宣传的土鸭，野鸭味道更正宗。 她眯着双眼，“这也算是咱们的另外一个大福利吧，完全是纯天然无污染，你也赶紧尝尝，味道老好了。” (本章完) 98.统计 捧着圆润的肚子，手里还提着食盒，俩人一脸满足的步出酒楼。 金芊芊还不忘了发出感叹，“果然，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这话没错，以后咱们有福了。” 古文恒，“是挺有福了，只是你的身体还是太瘦了，咱到医馆去检查一下。” 他早就有这想法，只是之前城外的刘大夫看着医术也有限，最多就会治一些头痛脑热的小病。 “瘦点挺好的，看看多有骨感。”金芊芊低着头有些自嘲的说道，“幸好不是住在海边，要不随时都能轻功大成。” 古文恒，“别贫了，这身子骨要是没调理好，以后吃苦是你，心疼的是我。 我刚刚跟店小二打听了一下，前面的仁和医馆大夫是前朝御医传人，医术还是值得信赖的。 只可惜咱们前段时间不能进来，据说有位神医还在这边住了很多天，等以后有机会，咱们也请神医好好的检查一下。” 家族每年都要进行常规的体检，古文恒对此习以为常，找大夫也不过是图个心安。 ＆ “老婆子，这老七他们怎么进去的这么久？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听老么的消息？”古大石喝着刚刚领到的米粥，双眼却紧盯着城门。 李翠翠，“你别整天没事找事，老幺要是还在城里，这都开放了几天了，难道他不知道找出来吗？ 你就死心吧，那小子早就被那姓蓝的不知道勾搭到哪里去了，你也别总是念叨着他，这些年你算是白对他好了。” 古大石沉默了，心里虽然不得劲，可也知道老婆子说的是事实。 李翠翠，“我看你那手臂也好的差不多，别整天在这里干坐着，你倒是帮忙去捡点柴，要不夜里那么凉，哪里受得住？” “可这伤口要是崩开了，到时候不是更麻烦。”古大石捂着肩膀，觉得受伤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 “哼，你看看那蓝老头，别人早就蹦蹦跳跳的跑了，你还在这里装腔作势，要知道，别人还是伤到了腿，你就算是这只手不能动，另外一个总能帮点忙吧？” 李翠翠指着两个人的行囊，“这一路上背来扛去，要不是我有几个好儿子能帮把手，还不得把老娘给累趴了，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那咱俩就分开过，你去找你老么，我随便找个儿子都靠得住。” “你个老婆子瞎说什么？”古大石，“对了，你跟其他几个孩子说了没？咱们准备回乡，他们是什么想法？” 李翠翠，“能有什么想法？这边比咱们那里繁华，也不像咱们那里那么干旱，谁想回去？ 老大那里我才刚一开口，老大媳妇就流着眼泪，说是没找到孩子，她怎么也不得离开。 你家老二就不要说，一家子现在都不知道在哪？ 老三老四直接了当的告诉我说不可能，说什么人往高处，为了子孙后代，也得从靠山村里跑出来。” “那老五，老七？” “老五也在左右为难，他既想回去，又想为孩子搏一搏。 老七？如果这边可以更改户籍，他在这边不是更有前途？所以我根本问都没有问他。” “这么说，咱们几个儿子都不想回去？”古大石脸色有些难看了，“难道就咱们两把老骨头自己回去？那我养那么多儿子有什么用？” 李翠翠，“所以啊！我这些天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以前都是孩子找爹娘，可等到咱们老了，也只能变成咱们找孩子。 如果隔得远，以后咱们要是有个头痛脑热，他们也鞭长莫及。 咱们要不还是别为难孩子和自己，跟着他们附近找个地方落脚，等到咱们真的老了，也不会没落到好下场。” “……”古大石，“这人老了，还真是身不由己。老四家他们也是这个情况，几个孩子都没想着回去，大田都已经妥协了，任由孩子他们做主。” “这不就结了吗？”李翠翠早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坚持，“至少古家族人还是守在一起的。” “你个老婆子什么也不懂，哪里有这么大的地方，能容下这么多族人？就怕到时候打散了，分到各个村里。” “……” ＆ 牛海安看着统计上来的人数，整个人都沉默了。 “大人，这还只是暂时统计上来的数字，这些天，还有陆陆续续的难民过来，您看，这怎么解决？”肖云海苦着一张脸，现在他倒是弄得里外不是人。 圣上都在朝堂上点名被判了他这个四品知府，这下子，他想在进一步的估计是不可能，甚至还有可能被问罪。 现在只寄望着能把这些难民赶紧解决，说不定还能将功补过。 “还有，这是各个县市才收集过来，能容纳这些难民的数量和土地。”肖云海又恭敬的地上一本账册，“只是数量好像不容乐观。” 牛海安接过来直接放在案面上，“现在北三省旱情还没有缓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下甘霖，这么多难民要是不安置好，他们回去能有活路吗？” 肖云海还没说话，牛海安又道，“现在不拘于各个村落，比较偏僻，只要有适当的荒地，和水源都可以列入范围内。 你所底下的人都赶紧派出去，我希望两天之内至少再翻一倍的量给我。” 肖云海直接叫苦，“大人，深山倒是有地，可那些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开荒，实在凑不出这么大的量。” “混帐，”牛海安一掌拍在案占面上，“本官是吩咐你去做事，不是让你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你都还没有去询问底下，就这么信口张来，难怪这道城在你的管理下，居然出这么多篓子。” 肖云海把头垂得低低的，反正这个锅他怎么都要背，何苦在供出他人呢。 “同知，通政何在？”牛海安直接盯着后面的其他官员。 “下官在，”鲁同知和陆通政赶紧站出来。 林海安直接绕过知府，对着他们下命令，“本官着命你们重新统计土地，就算是府城附近的无人之地，也全部纳入进去。 要是让本官知道你们欺上瞒下，到时候小心你们的乌纱。” (本章完) 99.药馆 鲁同知和陆通政齐刷刷的求助肖云海，只见对方朝他们微微的摇摇头，这才恭敬的道，“遵命！” 牛海安转头询问跟过来的副官，“等一下让他们重新计算一下，让他们把赈灾银和粮食再各减一层。” “大人，就算是这样也不够。” 牛海安，“等一下我写份奏折，只能把这里的现状如实的上报。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安抚，要不真的闹起来了，大家谁都讨不到好。” 牛海安也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点自己做安抚使，现在不止要处理这些难民，还得跑到北三省去看看，想想都够头疼的了。 ＆ “这位小娘子身形消瘦，头发枯黄干燥、体弱乏力、萎靡不振……，这是饿狠了，要是不好好调理，恐有碍寿数，不过幸好她原先底子还不错，只要能坚持调理两三年，身子骨就能恢复如常。” 听着这位楚大夫掉了半天的书袋子，金芊芊总结一点，那就是身子要养着。 “不知道要怎么调理，请先生开药方。”古文恒听到可以调理，也松了一口气。 楚大夫叹了口气，“只是这调理的药有两种比较珍贵，需要的银两不少，你们确定吗？” 看着两人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那富余人家，只能先把话挑开了说。 “不知道多少银两？”金芊芊小心翼翼的问道，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起收一些中药了呢？ “先服用一个月的疗程，所费得八两银子，一个月以后再来把脉调整药方，到时候又是另外结算。” “大夫，还请开方抓药，等一个月以后，我们一定再来复诊。”古文恒抢先开口，“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让告诉我怎么熬药？” 楚大夫摸了一把胡子，招来不远处的药童，“等一下你跟着他去看看，他会手把手教你。” 金芊芊这时候弱弱的问道，“这药很苦吧？” “良药苦口，只要是对身体好的，闭着眼睛都得灌下去。”古文恒回头看着她，“等一下咱们再去买点蜜饯，咱们先苦后甜。” 楚大夫，“……”这年轻真好！ 一旁的药童，“……”真好，有蜜饯可以吃。 金芊芊突然拽着古文恒，“楚大夫，你也帮我相公看看。” 古文恒也顺势坐下来，“你别扯，我本来也想让楚大夫帮忙看看。” 楚大夫，“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古文恒摇摇头，“有病治病，没病预防，辛苦楚大夫了。” “这不是胡闹，”还真是活见久，没病没痛的也找大夫看病，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又不是宅门大院里的那些老爷夫人，隔三差五的请平安脉。 不过他还是把手搭了上去，仔细看了几眼古文恒，“年轻人血气方刚，火气大，最好还是控制一下自己的……” 古文恒秒懂，毕竟佳人在怀，又得隐忍不发，没想到这老大夫还真有两把刷子，能看出这么多名堂。 金芊芊，“……”好像也听懂了？ “至于其他的，没有什么问题，身体壮的跟牛犊子似的，赶紧去抓药。”楚大夫不耐烦的扬了扬手，现在做大夫也心累。 看着古文恒手上的一大包草药，金芊芊真想摔了手中的药罐子，不过就是饿了几天，居然得调理那么久。 “不好拿吗？”古文恒想要伸手把罐子接过去，金芊芊却转身躲开。 “好拿，只是回去有些人又得唧唧哇哇的。” “你会怕？” “谁怕了？只是不耐烦听那些酸言酸语，咱们只不过这两天跑城里跑得勤一些，她们那些人就在背后嘀嘀咕咕，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金芊芊不想成为大家的话题人物，可有些人总不愿意放过她。 古文恒，“咱们再忍忍，等上头给个明确的说法，到时候咱们离她们远一点。” 金芊芊重重的点着头，“那是必须的，我还得建造属于自己的房子，安安心心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想想都美得很。” 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可以把他们当做自己人生中的过客。 家里的那几个妯娌，除了五嫂，其他人也只能当做普通的亲戚来走动。 心里再一次庆幸，这家分的真好。 古文恒也带着向往，“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课余的时候还去听过素描课，到时候咱们房子的设计图你来出，想要住什么样的房子，咱们就按照你的模板来建。” “真的？” 古文恒宠溺的看着她，“那以后是咱们的小窝，自然由你说了算。” 金芊芊，“……”这个话题一点也不好，赶紧换。 “咱们这些打包的带回去吗？” 古文恒，“带回去吧！晚上给爹娘他们送一点。” “这样好吗？” “这怎么就不好了？”古文恒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别忘了我现在可是靠着娘子养着，怎么的也得让大家心里更有底，别整天没事给你找麻烦。” 金芊芊深有感悟，“那倒是，只要稳住了婆婆，其他妯娌兄弟都不是事。” 两人一拍即合，大摇大摆的提着打包来的酒楼食盒回到城门外。 “老七，这进一趟城就大包小包的提回来，这都买了什么好东西？也给三嫂开开眼。”李小花掂着脚尖，想要看个究竟。 没想到这一次是李小花冲到前头，金芊芊只差甩着白手帕，“三嫂，也没买什么东西，不过是相公看我这一路劳累，带着我去找大夫看了看，这些都是买来给我调养身体的。” “七弟妹，怎么还去看了大夫？哪里不舒服吗？”洪大丫急忙问道。 “没有哪里不舒服，”金芊芊说到这，还特意看了一眼同样瘦瘦小小的李小花，“这不是相公看我太瘦了，所以找大夫把把脉，这些药只不过是把我的身体调理的更好，不是用来治什么病的。” “别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没事，好好的吃什么药？”刘柳不怀好意的看着金芊芊。 古文恒冷声说道，“这是道城有名的楚大夫亲自开的补药，人家祖上可是跟宫里的贵人调理身体的，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治不治缺心眼这毛病，改明儿，让我四哥去问问。” (本章完) 100.闲的 金芊芊捂着嘴笑了起来，“楚大夫的医术据说就是调理身体最拿手，说不定还真有办法帮四嫂调理好。 到时候三嫂也跟着去啊，说不定还能调理到二八年华。” 这些听着是夸奖的话，刘柳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拿不出话来反驳。 “一个个都是闲着的，”李翠翠直接盯着古文恒，“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古文恒，“据说圣上亲封的安抚使已经到道城了，可能这几天就有消息。” “真的？” 古文恒点点头，“整个城都知道的消息，您要是不信，到城门口去转一圈就能知道了，现在都在讨论这件事。” “上天保佑，这苦日子总算要熬到头了。” “……” ＆ “现在消息已经下来，明天让大伙到城门口去登记，现在大家统一一下意见，愿意回乡的站左边，想到这边安顿下来的站右边。”古三布这些日子苍老了很多，对于回乡还是背井离乡，日夜都在折磨着他。 “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安抚使大人还会去北三省查看旱情，允许大伙到时候如果要回去，可以跟在他们的队伍后面，不过不管食住。” “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要一路走过去。” “别瞎说，至少在路上安全有了保障，但是真有什么事，人家大人也会帮一把。” “现在回去，老天爷就会下雨吗？” “都别吵了，差大爷还等着大家的决定，都赶紧排队做登记，要是晚了，我们就把你们当做要返乡上报。”古书林高声喊着，好不容易把嘈杂的声音给压下去。 “娘，我可把话放在这了，我们一家子肯定是要呆在这边，不为别的，也得为你两个孙子着想。”古元火看到走过来的李翠翠，直接先声夺人。 李翠翠，“老娘哪都不去，你们几个混小子在哪里，老娘就跟在哪里，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以后娘还等着你们孝顺。” 古元火咧开嘴笑了，“娘，你要是早这么想通就好了，你儿子我这段时间天天操心，就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娘了。” “滚犊子，会不会说话？”古元金直接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娘以后长命百岁，多享受咱几个儿子的孝顺。” “对对对，看我这破嘴。”古元火陪着笑，一把揽着李翠翠的肩膀，“以后咱们一起孝顺娘，让娘成为咱们族里最享福的老太太。” 李翠翠被哄的脸上也乐开了花，“那你们几兄弟可都得尽量选择一个地方，老娘可不想到老了还得东跑西窜，到处去找儿子。” 几个儿子虽然孝顺，可兄弟间总会有攀比，尤其老三，老五，他们两家这段时间跟老七都杠上了。 “娘，这还没确定地方，说这个也太早，这也不是咱们说的算的事情。”古元水脑袋一转，就知道娘的来意。 李翠翠，“……” 可能是因为之前经过激烈的商议，小部分之前动了心思想要回去的，也都改变了主意。 看着全往一边站，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不用分离。 ＆ 像白泥坳这样的逃荒队伍，既然被提溜出来优先安排，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被分散到几个村落。 “这高岭村在哪里？”大家听着这陌生的村名，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高岭，高岭，不会是跟咱们靠山村是一样的吧？这不又转回原地了吗？” 古三布抓着手里的公文，紧张的看着准备离去的衙役，“这位大门，这抚县高岭村位置怎么样？” 衙役摇摇头，“这地方我们也没去过，都是各个县令报上来的地方，既然能把你们安置下来，那问题应该不大。” 看着转身离去的衙役，古三布赶紧招来几个后生，让他们赶紧去打听打听，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古文恒和金芊芊也不想在这里干等着，两人到城门口又交了进城的十文钱，直奔书肆。 “今日古书生要点什么？”钱掌柜看到再次出现在眼前的两个大主顾，眉眼都笑开了。 “我想要道城的地方志，不知道可有？” “请跟我来，”钱掌柜很快把他们带到角落，“这里有各个地方的地方志，如果有什么需要再找我。” “谢谢掌柜的，”古文恒开始低头挑拣起来，也不拘于这道城，挑挑拣拣拿了十多本。 看到这么多书，钱掌柜赶紧拉起算盘巴拉巴拉的算了起来，“承惠，一共二十三两五钱。” 金芊芊再一次感受到在这个年代读书的不易，就这么些书，都可以挡得上普通百姓两年的收入。 脸上却半分不显，痛快的掏银子付账。 钱掌柜看到又是这小娘子付钱，早已经没有第一次的惊讶，很淡定的找出半钱银子，“需要帮你们包起吗？” “谢谢掌柜了，我这样带走就可以了，”古文恒摇摇头，直接抱着书本跟着金芊芊转身就走。 他们也没有直接出城，反倒是来到天福酒楼要了个小包间。 “看着抚县的地理位置还可以，处在去上京的必经之路，离上京只有两日路程，只是对着高岭村并没有详细记载，只是说辖区下的一个村落。这地方志也太坑了。”金芊芊看完以后忍不住吐槽。 “咱们现在只是要入户籍，地方对咱们来说其实还比较便利，只是这落脚点到时候还得斟酌。” 金芊芊默默清点一下现在身上的银两，“你看咱们要不要趁现在还在这道城，再换点银两。” 古文恒，“能换什么？” 金芊芊眯着双眼，“还记得那楚大夫吗？” 古文恒，“……”自己记性有那么差吗？ “我想找他卖点药材，这是咱们在逃荒路上偶然间得到，既能解释得过去，又不显眼。” 古文恒，“这主意倒是不错，只是那些药材不是长的挺好，卖了不可惜吗？” 金芊芊立马得意了起来，“别忘了，我之前可是也收了很多药材，各种号称野山参的都堆了一个角落。 还有之前摘到的那些紫灵芝，虽然没有那么传奇，可毕竟那些贵人稀罕，多多少少应该能值点。” (本章完) 101.打听 至于挖到的那些纯野山参，金芊芊才不舍得就这么拱手卖出。 古文恒仔细查看摆在面前的几个锦盒，个个品相都还不错，标注着也都是三十年到五十年。 “这费了不少钱吧？” 金芊芊脸上露出一些羞涩，“可能花了一点冤枉钱，当时只想着尽快把钱花出去，不过这东西应该都是真的，我害怕受骗，找了当地ZF承认的采购点，就这么一些东西，都费了我几百万。” 这就是女人冲动消费的后果，等到事后，自己捶胸顿足了老长时间。 古文恒，“……”是该安慰她，还是该表扬她？ ＆ 楚东南双眼狠狠的瞪着他们，嘴里念叨着，“暴敛天物，怎么能用这粗布随意包裹，要是碰坏的根须，损失可就大了。” 金芊芊看着古文恒，这东西都是他动的手，虽然看着很随意，可是一路上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古文恒，“楚大夫，这东西收吗？” “收，你那个包裹里面是什么？也拿出来看看。”楚东南已经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泥土味，可不觉得这对小夫妇会把泥土装在包裹里。 金芊芊把自己面前的包裹也打开，露出里面两株碗盆大的灵芝。 “这是刚刚采收的？” 金芊芊点点头，可不就是才刚从空间里拿出来，也算是才采收到的。 “这三株老参有一株25年，另外两株30年，根系都保存完好，炮制的也还不错，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数。” 金芊芊，“……” 古文恒，“……” 楚东南也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两位可不是自己的同行，“看我这都老糊涂了，老头子我也不蒙你们，这中间我们肯定要赚点差价，我最高能给你们二百两，还有你这两株紫芝，正好有老爷正在寻找，可以给你们三百两，往日可没这种价格，你们看如何？” 金芊芊和古文恒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楚大夫我们还是信得过的，只是能不能三百两银票，二百两银子？” 楚东南不在意这种小要求，随手从腰上的锦囊拿出银票，“这都没问题，你们先点一下，我这就去柜台给你们把银子取出来。” “还有一件事想要跟大夫你打听一下，不知道楚大夫听过抚县的高岭村没有？”金芊芊想到之前没找到答案，忍不住顺口问了一句。 “怎么？你们有熟人在高岭村？” 金芊芊摇了摇头，“相信楚大夫应该听说了，官府要把难民分批分摊到个个地方，这高岭村有可能是我们新的落脚点。” 楚大夫沉默的片刻，“那个地方我倒是知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听到这个地名。” 金芊芊，“……”有故事。 “不过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也该烟消云散。那地方依山傍水，倒是一个宜居的地方。” 古文恒，“还请大夫明说，那地方之前是有什么不妥吗？” “罢了，反正你们到了地方也会知道。 在我小的时候，也要追溯到前朝，那里曾发生过瘟疫，当时为了不让瘟疫扩散，那时候的县令把那方圆百里地都封了起来，包括附近的几个村庄，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到最后无一人生还。 我会知道这么清楚，也是因为当时我们的祖宅离那里没多远，从那以后，大家宁愿多绕些路，也不愿再重走高岭村的那一片地界。” 金芊芊脸色有些苍白，再一次感受到天灾人祸对这个世道那还真是灭顶之灾。 “我跟你们说这些也不是说要恐吓你们，毕竟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要不然那么好的村落，也不会空到现在。”说到这，楚东南叹了口气，转身去往柜台给他们取银子。 “怕了吗？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古文恒察觉到金芊芊脸色有些不对，赶紧抓着她的手问道。 金芊芊摇了摇头，“这倒没必要，古往今来，每一寸土地哪里没有死过人，刚刚听到，只是有些不适，缓一缓就好。” 古文恒却有些担心，“这要不要告诉族长他们？” 金芊芊也纠结了，“早知道不打听了，有时候无知无畏也是一种幸福。” 嘴里虽然是这么说，可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这种事情隐瞒不了多久。 “来，你们点点。”楚东南把一个木匣子放在他们面前，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银锭。 “楚大夫，那高岭村环境怎么样？可耕作的农田多不多？” 楚东南赞赏的看着古文恒，“我还记得，小的时候跟我爹一起到那边去采过药，那一片地方还比较开阔，虽然一靠着山，可那山也不高，还有一条河流环绕着几个村子一路往南，就算是再大的旱情，也不会困扰。” 这话算是说到了他们两人的心里，只有经历了逃荒，才知道那种恐惧。 两人又多问了几句，总算彻底倒空了楚东南对高岭村的了解，这才提着刚刚得来的收获往回走。 没等他们纠结着要不要开口，才一到城门，就发现他们临时居住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人。 两人相视一眼，借着背篓的遮掩，把东西迅速收到空间，拔腿就跑了过去。 “那可不行，这也太不吉利了。要是那里闹鬼怎么办？” “我说呢，这么大的地方能容纳咱们这个村子进去，原来还有这样的说头。” “这样咱们还不如回去，至少不用过得提心吊胆。” “里长，能不能跟差老爷他们说说，给咱们另外挑个地方，想想都觉得有些害怕。” 听到这你一言我一语，古文恒和金芊芊都了然了，看来他们也打听到了消息。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洪大丫抓着金芊芊，“这可如何是好，那么一个不吉利的地方，这还怎么住过去？” 金芊芊，“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这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这一代接一代，哪里不是一样有死人。” “看来你们也问到了，”洪大丫白着一张脸，“就算是死人，可他们这死法也太过凄惨，那可是得瘟疫病死，算是死于非命，这叫人怎么能够心安？” 金芊芊，“听说那地方也还不错……” (本章完) 102.抚县 “这怎么就不错了？”刘柳按着哭红的双眼眶，“都说人离故乡贱，这话一点也没错，都一样是难民，怎么就这么糟践咱们呢？” 金芊芊，“其实咱们换个想法，这样子咱们就不用融入其他村子，也不怕别人排外，虽然那地方是不吉利的一点，可也是一个完整的村落。 再加上免了两年的税收，咱们总能把日子给过起来的。” “难道你就不怕吗？”刘柳心里也在衡量，却还嘴硬着。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有什么好怕的。” “别说那个字，”刘柳突然尖叫起来，唬得金芊芊赶紧捂住双耳。 紧接着又笑了起来，“四嫂，还一直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怕那玩意，这朗朗白日的，安全着呢。” 看着金芊芊一脸坏笑，洪大丫也忍不住扬起的嘴角，原来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也会害怕。 在这么多人的反对声中，古三布也真的走过去想要调个地方，不过却被那些差爷冷冷的挡了回来，表示他们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只能遣返。 古文恒看到大家都提不起劲，不知道怎么选择，只能再一次找到古三布。 “唉，其实我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样的事情，那么好的村落，沦落不到咱们手里。 可这些人心里憋着一股气，总想借机闹出点事。 看看吧，反正选择都在这里，实在不愿意的，我也不想去勉强，至少有人回去，还可以看着咱们那个村子，给祖先供奉一把香火。” 古文恒，“……”这些古人的心理还真难预料，原来族长还打着这样的主意，那这就不是自己可以干预得了的。 ＆ 很快的，就有人改变了主意，准备跟着安抚使后面回乡。 不过古家几兄弟还是齐齐整整的留了下来。 这边才把名额递上去，很快又安排了一些稀散的人家加了进来。 每一户领完十两安家银，就被城门口的差役带领着往抚县走去。 还好整个白泥坳的都分配在这个县城，就算是没有同一个村子，相距也不是很远。 “今天就在这县城里休息，你们如果需要采购了，都在今天完成，这一趟过去还得有一天的时间，以后来回可就没有这么方便了。” 走了两天，带头的李捕快停到县城门口，指着前面的街道说道。 “你们今天可以在这一片范围内自由活动，不过明日卯时，必须早早的在这城门口等着，过时不候。 还有你们这几个村的临时村长，都跟着我到县衙去把户籍落实了……” 金芊芊搓了搓手掌，“感觉这两天气温又降低了很多，咱们能赶在入冬之前把房子安顿好吗？” 古文恒，“估计这下子要建房的人很多，大家都没有空余时间可以帮助别人，咱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可咱们俩都不会搭建，那空了几十年的房子，住着也不安稳。”金芊芊突然眼前一亮，“咱们这不是在县城吗？咱们可以找一些人过去，顺便把材料也运过去。” 反正都到了安稳的地界，金芊芊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古文恒也正有此意，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谁又愿意受这份罪。 两人一拍即合，扛着为数不多的行囊，随着人流就跑进了县城。 “这里倒是比咱们经过的县城要热闹很多，看着这店铺就多了很多。”金芊芊好奇的东张西望，虽然这里比不上府城，好像该有的商店也都有。 古文恒指着前面的客栈两个字，“咱们先去办个入住，要不今天夜里没办法搭棚，就得挨冻了。” “顺便可以打听一下，看看这边有没有好的施工队。” “住店？” 古文恒，“掌柜的，给我们两间房。” “是上等房还是下等房？” “上等房。” “几日？” “一晚上。” “承惠，一共是三百个铜板。” 古文恒递过去碎银，“掌柜的，跟您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修建房子的队伍？” 那一直埋头写字的掌柜抬头看着他们，“你们要造房子？” 古文恒也不隐瞒，“正是，我们村刚刚落户高岭村，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想找人帮忙重新修建一座房子，只要价格公允，质量过得了关，就一切好说。” “原来你们就是迁徙过来的难民，看着也不像啊！”白和平放下手中的笔，这消息他倒是知道，“不过那里的房子确实也要重新再修建了，都这么多年过去，该腐烂的也腐烂的差不多了。 我倒是有熟人专门在做这一行，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手头有没有活，等一下我让小二的去喊一声，具体的你们自己跟他详谈。” “多谢掌柜的，只是我们还需要采购一些东西，可以把时间约得迟一点吗？” 白和平，“这没关系，反正那家伙住的离这里也不远，有活干，让他等着也可以。” 话虽是这么说，古文恒还是客气的跟他约好时间，这才跟着店小二把东西放回房间。 金芊芊转头就想进入隔壁的房间，却被古文恒一把给揪了进去，“那间房给爹娘住，咱们赶紧把东西放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 金芊芊突然间想起一句话，时间紧，任务重，必须争分夺秒。 “别傻呆着，柴米油盐，这些都得提前备着，还有一些生活的用具也不能少了。” 金芊芊赶紧翻出一本笔记，“你说我来记着，到时候咱们可以多采购一些，也不知道那地方怎么样，到时候缺啥都不方便。” 古文恒说了一些比较生活常用的东西，还加了一些农具，“估计咱们得做一段时间的农民，这些东西还真少不了。” 金芊芊，“那还得加一些种子，不过我之前倒是收了一些，只可惜有些东西咱们现在还护不住，不能拿出来。” 古文恒也知道这个道理，“没事，到时候看别人种什么，咱们就跟着种什么。” 说到这，金芊芊忍不住捂着额头，“估计几个嫂子又该得酸了，当时怎么就不能打散开来住，整天跟着她们斗嘴，我都有一种我是泼妇的错觉。 可让我吃下那些亏，我又觉得不甘心，这日子实在是太难了。” (本章完) 103.县城 县衙 “大人，李捕头回来复命了。”师爷毛利看到县令田修文进来，赶紧站起来回到。 田修文，“这么快？人呢？” “刚刚到后堂整理一下仪容，马上就出来。”这一路风尘仆仆，那胡须都挂满了灰。 不到片刻，李勇收拾一新走了出来。 田修文，“怎么回来的那么快？不是让你等着听牛大人差使？” 李勇把带回来的难民数量和分配公文双手交到田知县手里，“牛大人当天就把人给分配好了，为了不让人继续聚集在城门，让我们尽早把人带回来，现在就等着大人下命，把这些人安顿下来，咱们也算是交差了。” 田知县随手翻看一下，“这也算是抚县的一件大好事，总算注入了新的血液，把那几个村子给填满了。 都是一些穷苦大众，你明天都带着一些人过去，尽量都安排妥当了。 对了，这一次过来了人怎么样？” 虽然想要让县城多几个村庄，可如果是那种惹事的祸头，自己也很头痛。 李勇，“这些我都打听清楚了，虽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可是这些人老实，一路上也比较团结，算是人口损失比较少的队伍。 通过耿通判的说和，才把这一队伍划给我们，其他一些比较稀散的家庭，这一路上我也观察了，都掀不起什么风头。” 田知县满意的点点头，“李捕头做事我还是很放心，这一路上也辛苦了，赶紧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把这事情了了，到时候咱再好好的喝几杯。” 李勇连道不敢，又表了几句忠心，这才离去。 ＆ “我说你们费这个钱干什么，随便靠墙角熬上一宿也就是了，”李翠翠被拖拽着进入客栈，看到这干净整洁的房间，不自在的想要退出去。 “这房子倒是不错，要费不少钱吧？”古大石上下打量着，想到刚刚店小二的眼神，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老婆子，我那套前两年才刚做的袍服放哪里？” “在那，”李翠翠随手指了一个包裹，“你们使银子也得注意一点，到了这里什么都要自己准备，破家值万贯，要置办的东西可多了。” 古文恒，“娘，我们心里都有数。我已经让客栈的小二等一下给送两碗面过来，你们吃完再出去转一转，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 “唉，老七呀，你看我跟你娘年纪也大了，要不我们就……”古大石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翠翠给打断了。 “赶紧去看看需要什么购买的，你们这出来也没带什么东西，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别在这里干站着，我跟你爹知道安排。” 说完就把他们两人推出房门外，又迅速的把门给关上。 “你这老婆子，我话都还没说完，干啥把他们给赶走？” 李翠翠横了他一眼，“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别忘了以前你当着全村老少说过的话，你可说过，到了咱们动不了的时候，才会要几个儿子轮流照顾。 以前你偏着老幺，他们哥几个心里都有底，要不也不会由着你这么胡闹。” “这老七手上宽松一些，咱们跟着他们，至少也不用吃太多苦头。”古大石嘟囔着，还很理直气壮，“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有儿媳妇孝顺，你也不用一天到晚的操劳个不停。” 李翠翠，“自从进入古家门的那一天，我什么时候闲过？这几十年都过来了，我早已经习惯了。 再说咱们手上也有安家费，再加上之前存下来的那些银两，完全可以再支撑起一个家。” “有这个必要吗？反正以后几个儿子也要养老，老子苦了一辈子，也该是享清福的时候。” “啊tui，你看看三叔，人家这么大年纪就停下来了吗？别整天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收拾一下东西，等一下咱们也出去买点家物什。” “……” 金芊芊耸耸肩，就算她对老太太感官再好，也不想身上多背两尊大佛。 古文恒也摇了摇头，牵着金芊芊消失在房门外。 ＆ 安一个家需要的东西太多了，虽然到乡里还有集市，可毕竟比不上这县城来得齐全。 “除了咱们之前陆陆续续买进来的东西，总感觉还缺点。”金芊芊提着手中的种子，又看中了隔壁的家具。 “就算是盘炕，这桌子总得有，只可惜咱们的东西都太多了，再扛个桌子就不像话了。”金芊芊叹了口气，“这开头的日子还真难。” 古文恒摸摸她的头发，“这些先不看，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再跑一趟。” “是你啊？”李勇在后堂刚吃饱喝足，一出来就看古文恒，他对这一队伍里面的两个读书人还是有印象，里长的儿子和眼前这个年轻都已经考取了童生，自然得他高看一眼。 “李捕头，这是您府上？”古文恒有些惊讶。 李勇，“我爹是干了一辈子的老木匠，他老人家闲不住，就找了几个徒弟支撑着，你们这是准备要买家具吗？” 古文恒，“就是先看看，毕竟也不知道房子是什么样子，至少也得安顿下来，才能来考虑这些东西。” 李勇，“那倒也是，不过你们也得有个心理准备，虽然每一户都会给你们一块宅地，原先的房子肯定也住不得人了，必须得重新推倒重建。 这前前后后，估计得忙碌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又是马上入冬，如果手上有些余钱，还是先把住房给解决。” 古文恒，“多谢李捕头的提醒，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我们的户籍什么时候能下来？” 有了户籍，就算是乡下的土地不尽人意，那也可以考虑在这县城或乡里购买一个落脚点，其他的事情可以再慢慢来处理。 李勇，“这估计得要一段时间，不过衙门里的师爷他们已经从今天开始忙碌起来了，等到户籍办妥了，到时候会着人给你们送过去。 怎么？急着要用吗？” 古文恒也不隐瞒，“小生家中有些余财，想着看能不能在这县城找个房子，这样也能潜心学习一段时间。” (本章完) 104.房子 “这倒是好事，”李勇沉默片刻，“据我所知，倒是有一个地方正准备出售房子，只是他要价有些偏高，这才一直留到现在。 不知古兄弟……” 毕竟他们也是一路逃难过来，李勇还真怕说出来让对方难为。 听这古家兄弟的话意，是想要再进一步，他就更愿意交好了。 “不知要价几何？”古文恒神情坦荡，“如果在能力范围内，又能入我娘子的眼。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他开口是一百两，那个院子倒是不大，只有两间正房，四间偏房，不过有一点好，就是前几年才重新翻建，平时也爱护得紧，跟新的没两样。 他那地方离这还真没多远，前面那个转角就到了，要不咱们现在过去看看？” “如果房子好，这价格倒也接受得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我们的户籍还没有下来，就怕打扰了对方。” 李勇拍拍胸膛，“古兄弟忘了老哥是干什么的？要是真定了下，等到户籍出来，就可以把红契也给顺手拿出来。” 古文恒弯腰作礼，“就辛苦李捕头引荐一下。” 李勇，“你也别这么见外，我都一直在称古兄弟了，占你一点便宜，你直接叫我李大哥就可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也算是帮我那兄弟找个买主，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走，这时候，他们一家子应该还在家里，咱们边走边说。” “我这兄弟这些年走南闯北做了点小生意，这手里有点闲钱，就想着往更好的地方搬走，他们已经在上京买了一座小院，准备在那边做点小生意。 这边的房子空了下来，想找人打理，可毕竟也不是祖宅，就想着把地方盘出去，到时候多换几亩地，至少也是一个收入。”李勇边走边跟他们介绍，“现在就他老爹带着仆人留在这里，要是把房子卖出去，他们马上就能把房子空出来。” “.” “看看就是这里了，虽然挨着街道，可毕竟这是街尾，平时也不会很嘈杂，古兄弟要是住在这里，还可以选择乐平书院，走路过去也就是一刻，着实方便的很。” 这一路走来，光听着李勇的介绍就有些心动，现在又看到这簇新的外墙和位置，心里更是满意的几分。 古文恒和金芊芊对视，又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房子。 等到一个小童开门出来，透过缝隙，看到里面干净整洁的院子，金芊芊忍不住搓了搓手指。 进到里面，这房子果然如李勇所说的那样，看得出主人平时也很爱护。 就连这院子也不全都是泥土，还用碎石铺了一条通往房间的小道。 两间正屋也方方正正，除了盘了炕，留出来的空间也有这么大。 至于四间偏房，有一间改造成了厨房，老式的灶台摆在那里，更有一番居家的景象。 唯一让金芊芊有些皱眉的还得数靠在角落里的那一间小茅房，几块板子横在那里，让她忍不住闭着眼睛退了出来。 不过这些都不算是事，以后还可以慢慢改造。 没有多做犹豫，两人很快就拍板定了下来，对方也爽快，翻出了红契，又在李勇的见证下，写了一份买卖文书，这房子就这么落到了金芊芊的名下。 看到购买人的名字，李勇和对方都有些吃惊的看着古文恒。 古文恒咧嘴笑道，“这些都是我娘子的嫁妆银，自然写到她的名下。”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古文恒居然会这么坦然，倒是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两分。 等回到了客栈，金芊芊再也不遮掩心中的欢喜，“总算在这里有属于自己的地方了，看来咱们今天得好好的庆祝一下。” 古文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金芊芊带进空间。 看着空间里的变化，古文恒都有些吃惊。 除了那几块被种着草药的田地，在靠近门的边上，那块土地全部被铁皮覆盖着，上面铺着地毯，还摆放着一整套洁白的书桌，旁边还有一整面柜子，整齐的摆放着之前他们买回来的书籍。 “这什么时候弄的？” 金芊芊眨了眨眼睛，“你猜？” 古文恒，“昨天晚上。” 金芊芊，“你都看到了？” 古文恒，“……”人在自己怀里消失，自己得睡得多死，才都没有察觉。 金芊芊摸摸鼻子，“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毕竟还有轻微的呼声。 你先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咱们一起重新布置。” 古文恒脱掉鞋子踩进地毯，抚摸着桌面上的文房四宝，“这些就已经挺好的，而且有着你这个作弊器，以后我就比别人多出很多时间来学习看书。 没想到学了几十年，到头来还得从头开始。” 他尝试着提着毛笔，除了记忆中的握笔方式，总觉得下笔软趴趴的。 金芊芊，“.”不能让学长知道自己之前写过的字，还得把之前练字的那些字毁尸灭迹，实在是惨不忍睹。 古文恒猛然抬头看着金芊芊，“芊芊，有没有兴趣写几个字？” 金芊芊摆着双手，“我这里有圆珠笔，有钢笔，够用就可以了。” 古文恒心中了然，“没事，以后咱们一起练，说不定要是有机会回去，咱们怎么也能混个书法大家。” 金芊芊抿着嘴，更是不想让古文恒看到自己的狗爬字。 “庆祝咱们在这里拥有第一处房产，你想吃什么？” 古文恒，“我不挑食，只要是肉就可以。” “这好说，立马安排。”金芊芊瞬间消失在古文恒面前。 等她再出现时，手里居然提着一大袋的打包盒。 “这些都是啥？”古文恒好奇的伸手接过去。 “先把那桌子收拾一个角出来，这里可都是好东西。 佛跳墙，鱼翅汤，烤羊排，还有秘制红烧肉，水果沙拉。怎么样？还要点啥？” 古文恒，“还真是丰富，不过还得再来一点红酒，才能算是庆祝。” “当，当，当，”金芊芊变魔术似的以后从背后抓住一瓶红酒，另一只手也带着两只高脚杯，“早就准备好了，敢问先生是否满意？” 古文恒很是捧场，“再满意不过了，辛苦娘子准备这么多。” (本章完) 105.建房 金芊芊拿出刚刚吃完饭“临时画出来的素描院落，“丁师傅，这是我们想要建造的房子模样，不知道能不能成？” 丁二看完整张画，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金芊芊，“此画甚妙，所有细节都这么清楚，倒是能修建，只是这些围墙是不是有些浪费？” 这房子毕竟建在村子里，把围墙修得跟房子一样高，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一来，围墙所耗费的材料可不少，要多很多银两。” 古文恒，“是我平时喜静，把围墙修建高一点，除了有安全上的保障，也能隔绝一些声音。 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刚刚过来，人生地不熟，可能很多材料都需要依靠你们。” “……” 双方你来我往，等到事情定了下来，约定了过去的时间，夜幕也降临了。 金芊芊也早早的跟客栈厨房定了一桌饭菜。 正当上菜的时候，古文恒看到刚刚从外面采购回来的李翠翠，连忙迎了上去，帮她接下肩膀上的物品，“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出去？爹呢？” “别提了，你爹非得说他胳膊又疼了，我看他是犯懒病，你们在这下面干嘛？东西都买齐了吗？” 金芊芊把刚刚找到人施工建房子的事情说了，“现在正准备吃饭，娘跟我一起用一点吧！” 反正那些人准备小酌两杯，金芊芊另外要了一份饭菜准备带回房间，现在看来只能在这底下陪婆婆了。 李翠翠愣住了，这修房子不都是自己叫上一些亲朋帮把手，最多也就是找个懂建房的工头帮忙看一下头尾。 “这要费不少银两吧？”李翠翠有些担忧，虽然不知道这两口子真实的家底，可这也太败家了。 金芊芊想到刚刚工头所报的价格，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跟刚刚他们所买的院落差不多大，却只需三十五两，就可以建一座青砖大瓦房。 更让她开心的是洗漱间跟厕所到时候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来修建，这成本跟现世一比真是天差地别。 “我们心里都有底，等把家里的事情折腾明白，相公还想继续求学，把家里安稳下来，他也不用分心。” 李翠翠被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给震住了，“老七还想继续考秀才？” 古文恒含笑的点着头，根据接收到的记忆，这些年老秀才真的是尽心尽力，把能交的都交了。 但现在只要继续温习，再把字体巩固，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金芊芊，“要不是因为这几年干旱，再加上之前国孝，说不定现在相公早已经是秀才之身，这日子安定下来，相公也想试试。” “……”李翠翠陷入了沉默，家里没有能力也没办法去供，现在都是儿媳妇带过来的家底，做婆婆的更不能说什么。 “娘，这些都是大好事，走吧，那边已经在准备上菜了，咱们的应该也差不多。”金芊芊拐带着李翠翠直接往角落的地方走去，那里正摆放着她的饭菜。 古文恒，“爹那里我已经让人送了一份上去，娘正好在这里陪着芊芊。” “别大手大脚的，之前做的野菜饼都还有，要点开水也就解决了。”心里虽然愉贴，李翠翠还要习惯性的念叨两句。 ＆ 预料到第二天一大早还得面对酸言酸语，可真正面对别人笑脸相迎，金芊芊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你这几个嫂嫂是吃错什么药了？大清早对我笑得那么和蔼可亲，我怎么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古文恒，“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们不动，他们会坐不住的。” 金芊芊深以为然，跟在队伍中淡定的等着。 没想到这些人却直接围着李翠翠打听起来。 “娘，老七真的带你们去住客栈了？是住那种大通铺吗？” “应该不至于吧，再怎么说也应该给娘他们住一个房间，哪能让爹娘去受这个罪。” 李翠翠，“怎么的？你们也想孝顺爹娘？那我和你爹倒是可以多住几天。” “看娘说的，”刘柳，“我们只是关心一下，怕老七他们两口子手上有点银子，就使劲的造，这以后的日子还长，可不能毁完了。” 李小花，“可不是，这马上又得建房，又得安家，可要费老鼻子钱了，这每户才分到十两银子安家费，哪里抵得住。” “对呀，娘，”刘柳抿着嘴，“你看看我们家孩子多，小花就这么一个女娃，怎么也得多一个房间，这点银子能干什么？ 要是老七那里能有富余，不知道能不能先借用一点？” 李翠翠冷着脸，“我劝你们还是别整天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银子不富裕，那就简单一些，别忘了你们都是分家的兄弟，手可别生太长了。” “娘，你这话我们就不爱听了，”李小花脸色也冷了下来，“都一样的兄弟，他老七过的好，拉拔兄弟一把又怎么的？ 都是一家子骨肉，难道以后老七还真的用不上这几兄弟？” 李翠翠，“老娘看着就那么傻吗？想利用我去得罪老七，你们得利，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之前我就已经放话了，你们的事情我不管，想要开口自己去。” 妯娌两个面面相视，老七媳妇那张小嘴可厉害了，再加上老七那个护犊子，那能讨到好？ 看着越走越荒凉的地方，大家的心也一阵阵的冷。 “李捕头，这条道一直没有人走过吗？”看着前面带队的捕快还拿着砍刀在开路，古三布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勇摸了摸鼻子，“情况你们也有所了解，平时也没人愿意往这边来，不过你们放心，我们每年还是会过来看看。” 众人，“……”这有区别吗？ 这中间也停留了几个地方，李勇都让临时担任的村长把人带进村，让他们自行安排分配，等到回程的时候再把记录给他们。 金芊芊，“其实这种救援比历史记载好像要人性化很多，这不只给的安家银子，还免税收。 现在连土地也不用买，可以直接划地建房子，这样大部分问题都解决了。” 古文恒，“可别太乐观了，说是可以把原有的房子修葺一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几个房子能够保存得住？” (本章完) 106.分地 夕阳下的高岭村显得格外的宁静，除了偶尔间发出来的虫声，还有那绕着村子小河的流水声。 经历过旱灾的人们，却觉得十分的悦耳。 这地方虽然不尽人意，可只有一点，就这水流声，以后再也不用过旱灾去逃难的生活。 唯一让他们有些心塞的是看着村口的房子，都显着衰朽的景象。木材是虫蛀，而且旧到灰色的。 许多屋顶好像一面筛。有些是除了椽子之外，看不见屋盖，其间有几枝横档，仿佛骨架上的肋骨一样。 “这里就是高岭村的，分到这个村子的人都在这里停下来，其他人跟着我继续往前。”李勇朝着古文恒微微点点头，带着人继续往前，在天黑之前，他得把这些人都安置下来，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这也太破烂了，草都长的比我还高，”金芊芊再一次感叹着一米六五的身高，都及不上一棵杂草。 “这日子怎么过？就这些草都足够咱们清理的。”洪小丫把行囊放在地上，“能赶到秋种吗？” “估计不太行，”李翠翠默默算了一下时间，“看来今年只能种一些比较耐寒的，这日子先撑过去再说。” “行了，大家也别坐在这里，趁着天没黑下来之前，咱们得尽快把这村子摸熟了，到时候大家抽签分地。”古三布现在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尽快把大家安顿下来，他也能卸下身上的重担。 “这都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子，”等转完一圈，大家的心也更凉了，就连这村子最大的祠堂，也都倒了大半。 “有总比没有好，至少大家也不用再辛苦的打地基，到时候大家辛苦一些，多打点土胚，先有个容身之所，以后再慢慢来整理。”古三布转身看着古书林， “你现在也是咱们这村子里的村长，赶紧把房子登记好，让大家抓阄，也能有个确切的落脚点。” 古书林找来古文恒，让他陪着自己一起处理，毕竟这整个村子，现在也就他和古文恒能识文断字。 “七弟妹，你说咱们能分到哪里？我看着沿着河边的那几座房子还不错，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运气，”缺了这么长时间的水，洪大丫只想离水再近一些。 不说取水方便，以后种庄稼，也能比别人先灌溉到。 金芊芊，“五嫂，你的运气好，肯定能如愿的。” “谢谢你的吉言，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分在一起，这样子也好往来。”洪大丫表情紧张的看着前头，现在只有说话能分散自己的注意。 金芊芊，“……” 其实自己还真不愿意住在水边，这村口还有那靠后山的地方都还不错。 显然，金芊芊的运气在这里还是继续保持，进村的第一栋房子还真是如愿的进到了她的手里。 古家的几兄弟，不是在村中，就是在村后，李翠翠倒是抽中的洪大丫心心念念的湖边房。 “这也分散的太开了，你们几兄弟要不找人换一下？这一家子哪有分开几个地方的？”古大石黑着一张脸，冷声朝着他们几兄弟说道。 古文恒，“爹，谁又会愿意换呢？再说再怎么样都是在一个村子里？又能远到哪里去？” 古大石，“你们个个都想撇掉我们老两口，要是我们真的到了动不了的那一天，能找得到你们吗？” 古文恒最烦他老话重提，比村里的那些泼妇还要难缠，直接转头看着李翠翠，“娘，你觉得我们兄弟几个是这样的人？” 李翠翠看了一眼几个难掩喜色的媳妇，“你们哥几个我还是信得过，就这样吧。” 寂静的夜空再加上人数减少，大家都感觉到这空旷旷的村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大家燃起一堆又一堆的火，心里却没有一丝欢喜。 看着这村落，位置虽然比以前的靠山村要好很多，可这都不能抹平大家背井离乡的伤感。 也不知道是谁先抽泣起来，紧接着就一个传一个，整个村子传出一阵阵哭声。 金芊芊抱紧双腿，整个人陷入了悲哀中，自己何尝不是背井离乡，真正的远离亲朋好友。 想到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亲朋，泪水也忍不住往下掉。 古文恒头看着天空，倔强的保持着自己的体面。 “哭吧，都哭吧，哭完以后，这里以后就是大家的根了，”古三布站起来看着自己的族人，村民，“咱们得在这里扎根下去，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才对得起被咱们遗落在故土的先祖。” “……” 金芊芊看着已经倒塌一半的房子，没有丝毫兴趣往里面迈。 古文恒从角落砍断细长的杂木，拿着木头东敲西打，没想到，还真从残壁草丛爬不出两条长虫。 古文恒自然不会留着它到处乱窜，抡起棍子狠狠的朝着七寸一顿乱敲。 金芊芊好奇的用棍子挑起来查看，“这东西没有毒，这怎么也得有两三斤吧？” 古文恒早已经领教了金芊芊对小虫子害怕，却又对这种长虫有莫名的兴奋。 “有什么想法？” 金芊芊，“五嫂做这个最拿手，要不咱们请她帮咱们加工一下。” 古文恒也想到之前住在湖边吃了那几次蛇肉，“那先把东西放到一旁，我再找找，就怕这些是在这边做窝。” 金芊芊虽然不惧怕，可也不想以后与这些东西为伍，很快也找了一根长木条，学古文恒东敲西打。 “这厨房里的碗倒还真不少，看来以前这也是一户人口比较多的人家。”金芊芊小心的跨过碎瓷片，顺手把已经长到半人高的小树木砍掉。 古文恒，“看着这些墙体，怎么之前也得有小十间的房子，看来咱们运气不错，好好的拾掇一下，可以围出一个很大的院落。” “那估计我之前给的图纸又得改改了，围墙还得加宽加大，到时候我想在这边种些花草，后院用来种蔬菜。”金芊芊突然间觉得之前的设计好像存在问题，看来还得继续改改。 “行啊！不过这么大的院落，估计得养两条凶猛一点的狗，毕竟咱们这靠着村口。”规划房子，古文恒也来了兴趣。 (本章完) 107.地窖 “这后院还可以种一些果树，在果树底下修建一些儿童娱乐的场所，以后咱们也可以坐在这看着孩子们玩闹戏耍。”古文恒双眼盯着金芊芊，语气里带着期待。 金芊芊低头抿着嘴笑了，“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赶紧清你的地吧！” 古文恒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不过他旁边的那些小树苗可就糟糕了，刀起刀落，估计很快又会变成大地的养分。 金芊芊好奇的看着地面上的一块烂地板，别的地方都在长草，这里怎么还空着呢？ 用脚踢了踢，那腐烂掉了木头突然间在原地消失不见，吓得金芊芊惊呼起来。 “怎么了？”古文恒立刻跑到她的身边，防备着四处查看。 金芊芊手指着突然出现的空洞，“我以为就是一块烂木板，谁知这还有一个地窖口，刚刚突然塌下去，把我给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金芊芊也知道应该是原主挖了地窖，一般都用来储藏粮食和干菜。 古文恒探着头往里看的看，结果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金芊芊拿出探照灯，随着光束的照射，能看到底下满是灰尘的泥土。 “先等等再下去，”看到古文恒尝试着靠近地窖，金芊芊赶忙拉住他。 古文恒也不敢冒然下去，就之前打到了长虫，他心里也打怵，“我知道，我可惜命着呢，还想陪着你长长久久。” 金芊芊，“.” “离站远一点，我丢点东西下去看看。”古文恒捡起旁边的破碎泥胚，双手举得高高的，用力的往下砸，随着泥胚的落地，整个都散开的花。 “好像没什么动静？”静等了一会，两人陆陆续续又丢了一些东西，这才慢慢的探进脑袋。 “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箱一箱的，可能是这家人存着的粮食。”金芊芊又朝着那几个箱子丢了土疙瘩。 “放个梯子出来，我先下去看看。”边上倒是处着一个木梯，不过不用看都知道，那东西肯定一碰就散。 等到把梯子架稳，古文恒这才小心得顺着梯子慢慢的往下走，到了下面，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向上面金芊芊招手。 古文恒小心的用砍刀挑开第一个木柜，只见一阵灰尘扬起，一些发黑的物品出现在柜子中。 轻轻挑开看了一眼，“这应该是谷物，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已经腐化掉了。” 金芊芊抬头看了一眼地窖口，“也是因为这地窖没有密封的原因，看来这些东西没有什么价值。” 果然，接二连三的开盲盒，一点惊喜感都没有，除了一些腐化看不出原样的物品，什么东西也没有。 金芊芊看着这不到十平米的地窖，“咱们到时候是重新挖一个还是把这个保留下来。” 古文恒抖抖脚上的泥地，可能这些年也有灌水进来还是有什么原因，总感觉这泥地特别的松软。 “如果保留下来，那就得好好的在清理一道，还得再加固。” 金芊芊突然间有个疑问，“之前李捕头他们不是说过，当年有人进来清理过村子，他们就没有发现这些地窖吗？” 再怎么说这也说是粮食，当时的人们不至于还看不上？ “估计当时的事情给这些当地人留下很大的阴影，可能也是简单的清理一道。”古文恒也有些不确定，扶着梯子，示意金芊芊先上去。 “先等等，”就在金芊芊碰触到扶梯的时候，古文恒一把抓住她的手。 另外一只手用力的往下压了压，感受到呱滋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视。 古文恒轻轻地抬起扶梯，只见地面化开的一道刮痕，一道铁锈摩擦出来的痕迹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两人小心的清理开上面的泥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块铁板。 “这估计又是一个入口，我来撬动一下。”古文恒想把金芊芊推到身后护着，金芊芊却避开了。 “这可是铁板，咱们一起来。”说着也拿起砍刀往另外一个角去撬。 经过几番努力，总算在撬开了一道小口，没想到就有黄色的光透过缝隙漏了出来。 金芊芊眨眨眼，“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两人咬着牙，同时使劲，总算掀开了上面的铁皮。 只见一排码的整整齐齐的金元宝出现在他们面前。 “咱们这是挖到宝了？”金芊芊还有些不太敢确定，就这普通的农家小院，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古文恒挑开一个元宝，让它背过面，看着底下光溜溜的，也没有标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官银就可以。 看着转移到行李箱中的金元宝，整整一百锭，万两黄金，古文恒都忍不住咽口水。 金芊芊也傻眼了，“这也太不得了了，还真的有钱捡。” 古文恒，“先把东西收起来，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不对劲的。” 看着空荡荡的铁皮箱，古文恒，一个用力就把它带离了土坑，手中的砍刀，不停落在地面上，直到再没有碰到其他异物，这才收手。 等到两人再回到地面上，脸色却有些凝重，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存放这么多人黄金。 “要不我找族长再给咱们换个地方？”古文恒看着离村口不远的道路，开口提议。 金芊芊摇了摇头，“这样就有些明显了，反正这都几十年没有人入住，这中间发生什么，谁又说的过去呢？ 咱们就当没有这回事，本来也是无主之物，大不了等以后咱们拿出来做善事。” 古文恒，“只可惜这边以前的记录咱们查不到，整个房子也没有只言片语。” 金芊芊，“能带着这么多黄金在这么偏僻的山村隐居下来，本身就不正常，就算能查到信息，估计也是虚假的。” 金芊芊也觉得刚拿到的黄金有些烫手，可这都碰到了，还有得选择吗？ 古文恒抓着砍刀胡乱的把周边的杂草清理一道，知道确定没有什么小爬虫，这才停下来喝口水。 村里的其他人家，也遭遇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有人也发现了隐藏的地窖，不过地窖里一样的没有粮食，却直愣愣的摆着两具尸骨。 (本章完) 108.换地基 刘黑子骂骂咧咧的找到古书林，“村长，那宅子我可不会要，太过晦气的，这人还没入住，就发现了尸骨，你得给我另外换一个。” 古书林正忙着清理自己家的宅基地，听到这消息也愣住了，“啥子尸骨？李捕头不是说以前的官兵都清理掉了吗？” “要是都清理掉就好，”刘黑子满脸的委屈，“都还搁在地窖那里摆着呢，当时我一进去，可把我唬了一大跳，我这心还不停的跳着呢，不信你摸摸。” 古书林，“……” “村长，你倒是给个话呀，给不给我换个地方？” 古书林，“可这地方不都分配完了，我到哪里再去给你找一个空宅子？” 刘黑子指着他旁边的土地，“这，那，不都有空地吗？，随便拿一块我另外打地基就可以了。 反正我可不愿意呆在那个房子里，想起就隔应的很。” 古书林，“这可不成，这些都是田地，大家还指着这些来耕种粮食。 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那只能往后山那边，看看能不能跟着他们那边再挤出一块地出来？” “那可不行，那后山可是在村尾，你给我指个村口的地方还差不多。” 古书林，“老七的对面倒是有一块空地，不过那地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要是松软的泥地，你建房子在那里，以后吃亏的还得是你自己。 其实尸体也没什么，把他请走也就可以了，你再好好的烧两柱香，不就过去了吗？ 就说这些房子哪里没有死人，真要是计较起来，那人都没有容身之处了。” “说的倒是轻巧，要是让你遇到，说不定自己跑的比谁都快。”刘黑子小声的嘀咕着，倒是没有勇气大声说出来。 “那我先过去看看，要是那是一块实地，那我可就要了。” 古书林摆了摆手，“那你赶紧去看看，实在不行就回去拾掇拾掇，这日子总要过下去。” “谢谢你呀，村长，”刘黑子咧着嘴笑着，“我这马上过去看，反正都要建房子，总得找一处自己顺心的。” ＆ “古老七，这院子还没收拾完你们就在偷懒了。”刘黑子人还没到，声音就老远的传了过来。 古文恒不动声色的把手中的饮料瓶放到身后，“黑子，你这不好好在家收拾东西，跑我这来干嘛了？” “别说了，怪晦气的，”刘黑子眼睛不停的在他对面的那块空地转来转去，“你这对面的土地怎么样？看过没有？” 古文恒不明白他的意思，“哪里有时间？现在不都在收拾自己的房子吗？” “那你借我一个家伙什，我得看看这块地是不是实地，如果真的是硬土地，说不定咱们以后还可以成为邻居。” 古文恒指着丢在角落里的锄头，“那你可要看仔细一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刘黑子随口道声知道了，抓着锄头就冲进了那一片草丛。 只是不到片刻，刘黑子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脚上到处都是泥泞。 “你们倒是捡到了宝，”刘黑子头痛的抓了抓脑袋，“那里好像有泉眼，不停的在往外呲水，以后你家用水可比住在水边的那几家还要方便。” 古文恒，“你也别挑来捡去的，毕竟之前人家能够住家，你也不用费那个精力去打地基。” 刘黑子无奈的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你说怎么办？我娘跟我媳妇现在都不愿意靠近那块，这以后还怎么住下去？” “……”这还真不好劝说，毕竟谁碰到谁都会不痛快。 刘黑子把锄头放回原地，边念叨着边离去，“唉，我只能再去找找其他地方，这破事怎么就叫我碰到了？” 金芊芊，“咱们真是算走大运了。” 正当他们准备继续收拾的时候，李翠翠神神秘秘的跑了过来。 “老七，你跟金氏可要把这院子好好的翻翻，这么大的房子，肯定有家底，要是挖到了，你们也别出声。” 古文恒，“……”这老太太有千里眼吧？ “我可告诉你们，我在整理地基的时候，可挖出一个小瓦罐，那里面可整整五十两银子，还有一些铜板，这下子都可以直接把房子翻建起来了。 等到明天你们那师傅过来，也让他们帮我建两间瓦房。”得到意外之财，李翠翠就想着赶紧散出去才吉利，现在建房可是最好的选择。 金芊芊表现得一脸的羡慕，“娘，那您老的运气还真不错。” 李翠翠，“那可不，我这一辈子除了嫁给你爹，就没有出过什么大错。 不过这银子你爹可不知道，到时候你们可别说秃噜了嘴，只要一提起这银子，就说是你们先借给我的。” 李翠翠说完也松了一口气，双眼紧紧盯着他们两口子，“你们不会不愿意帮娘吧？” “娘，这又是为什么？”古文恒扶着她坐在他们刚刚坐着的石板上。 “唉，还不就是你爹，现在还没死心，一心等着老幺回来，你们也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偏心老幺，可是老幺那个人根本就靠不住，我得给他上上枷锁。 反正在我这里，你们几兄弟当时是什么样的条件分家出去，以后他也是这样。 如果你爹有本事，那就让他自己去贴，这可是我自己最后抓住了家底。” 金芊芊默默的在心里竖了一个大拇指，人间清醒。 古文恒，“……”这老太太为什么不去找其他几个？ 李翠翠却一眼看出他的想法，“你几个哥哥自己都顾不过来，现在哪有能力给我建房子？ 要不是昨天看到你们找了工头，我也不会走这一步，大不了把银子捂紧一点。” 更让李翠翠下这个决心的，还有另外一点，这一到做事的时候，古大石又捂着着他那已经愈合的伤口光明正大的偷懒。 这一个房子的土胚难不成还看着自己一块一块的打出来？ 之前可能还会咬咬牙忍下来，现在她可不干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古文恒微微点着头，算是默认了这一说法，“娘，那你也不用急着收拾，等明天多出点银子让丁工头带过来的小工折腾。” (本章完) 109.各有收获 李翠翠却不愿意，反倒催促古文恒，“你们赶紧找仔细一点，我也要回去再翻翻，说不定还能翻出点什么。 你们也别太实诚，找到什么都给我捂紧了，最好在工头他们过来之前，你们自己翻一遍。” 反复交代了几次，直到古文恒和金芊芊点头应承，这才又风风火火的离去。 金芊芊若有所思的看着村里，“看来以前这个村子也不穷，都已经被官兵整理过，还能有漏网之鱼。” 古文恒，“估计当时过来清理的官兵只想早早的完成任务，又害怕瘟疫残留，并没有很深入的清理。” “你怎么答应娘了，不怕以后招来麻烦？” 古文恒，“没事，这老太太别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妇女，心里都有底，再说这是对咱们有好处的事情，为什么要往外推？” 本来之前他们也讨论过，要不要给两位老人也修一间房子，毕竟自己过的好，父母还在搭茅屋就说不过去了。 当他们提起这事，老太太就直接拒绝了，说是都是同样的儿子，那其他几个该怎么办。 现在难得老太太改变了主意，这种得好处的事情，傻子才不接下来。 有了老太太的提醒，两人收拾角角落落更加细心，虽然大钱没有看到，倒是真的找到了一些琐碎的银子和铜板，加起来也有几两碎银，应该是以前的女主人塞到角落里了。 等到了下晌午，所有人聚在一起准备分土地，金芊芊细心的看到很多人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看来都是一些有收获的人家，只不过大家都在闷声发大财。 当然，这也有不一样的，刘黑子还是苦着一张脸，虽然找到了另外一块地方来建房子，可不说地基要重打，那地方也不如原房子那么宽敞。 只听旁边有人在劝说，“其实那房子收拾一下也可以，要不你还得费很大的劲，这马上要入冬了，还得准备柴火。” “就是，你们一家就三口人，还非得折腾出这么多事情，这日子怎么过。” “……” 刘黑子的媳妇古小丽听不下去了，“三叔，你还是我的亲叔叔，要不你跟我换个位置，反正你也说没多大的事。” 被哽住的古乐高，“.”这糟心的侄女，当时就不该让她嫁这么近。 “现在大家都来了，就来说说分地的事情，按照政令，每个十四岁以上的人都可以分到两亩地，开荒出来可以到县衙立契，但是要是多出的数量，就得按土地的优良来收，从明年开始也要缴税。” 古书林翻开记录的本子，“这所有事情都得在近段时间落实，你们也别尽顾着建房的事情，好歹给田里种点东西下去，让这个冬天不至于那么难熬。 还有，大家找地也可着自己房子附近，跑远了也不好照顾……” 反正一个意思，大家从现在开始都别闲着了，甩开膀子干吧。 夜幕降临，大家也没舍得休息，都在各自的房子前面生起了火堆，连夜继续收拾。 他们把能再利用的土胚泥块收拾在一旁，一些腐化的木头正好堆在那里用来这些天当柴火照明，烧饭。 看着村里一簇簇的火光，古三布仿佛看到了希望，摸着胡子，不停的点着头。 “爹，今天看到很多人都很开心，看来都有所收获。”古书林停下来喝口水，他们家也找到了一些东西，看来其他人也有一样的收获，“现在的日子虽然累一些，但至少看得到希望。” 古三布满怀期盼，“等以后咱们日子过好，一定得回去把家里的祖坟给迁过来，要不然祖宗得不到咱们的供养。” 古书林立刻满脸肃穆，“会的爹，就算是我这一代做不到，等到咱们的下一代，再辛苦也得让他们走一趟。” “那你们可得记住了，咱们一路带过来的族谱都放好了吗？那可不能错，要是弄丢弄坏了，跟族人可不好交代。” 古书林，“爹，有没有想过找哪一个人接替族长的职位？” 老爷子早有这种想法，只是这一路观察下来还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原本自己也在老爷子的考虑范围，只可惜被委任了村长，要是再兼顾族长一职，其他外姓人就该挑事了。 “唉，一个个的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我又看好元雨，可惜他志不在此，先看看吧，实在不行就算是把这村长推出去，你也该把咱们这一族支撑起来。” 说起这个，古三布满满的可惜，这些年年景不好，整个家族能受到开蒙进学除了自家小子，就还有古老七，总不能把一族的命运交到一个目不识丁的人手里。 古书林考了几次秀才都没考中，早已经没有了想法，至于是做族长还是村长对他来说都没有多大差别。 古三布也只是顺嘴提了，他知道村长这个位置现在还不能拱手出让，除了原先的村民，还有一些插进来的难民，就算是为了日子消停，也得在这里顶着。 ＆ 丁二在大家刚分好地的第二天，就带着长长的队伍进到了村里，这一次他不止把所有材料运过来，甚至连工匠小工厨娘都全部到位。 这可是开了他包工包料的先河，而且这年轻的东家对他这刚认识的工头，那是满满的信任，提前给了大半的材料费和工费。 平时走门串巷的丁二，也从中嗅到了商机，不止能从中赚到一笔工钱，还可以从材料费那边再赚上一把，这可比以前他按每天来结算要划算很多。 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到来，让原本都各自清理房子的村民都跑过来一探究竟。 等到知道这些人的来意，所有人看古文恒和金芊芊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古老七，这家底不错嘛，跟叔说说，这全部都是红砖青瓦，要费不少银子吧？”古开山走过来搭着古文恒，双眼却闪闪发光。 “就这么个数，”古文恒比了一个手势，“这不是想早一天把这些杂事整理完，才好继续到县城去求学，只能想办法走捷径了。 开山叔的家底也不错，也可以让自己轻松一些，不过得等着丁工头帮我和我娘的房子弄好再说。” (本章完) 110.建房 丁二只是诧异的看了一眼古文恒，又默默的查看地基。 古开山愣了一下，很快很快又回过神，“你小子不错嘛，要比孝心，你是咱们族里的这个。” 看到古开山竖起大拇指，古文恒难得有些窘迫，暗想着，等以后一定要帮老娘把这钱补上，可不能让自己白担这个好名声。 古大石吃惊的看着李翠翠，“你儿子跟你说了？” 李翠翠哼了一声，“这是儿子对我的孝心，他可不愿意看我一个人在那里受累。” 古大石，“那你之前还让我做这做那，这不是白瞎……” 其他古家兄弟，“……”老七什么的越来越讨厌。 古家妯娌，“……”这金芊芊是不是傻？ 至于其他村民，眼神里都带着羡慕，这得多大的底子，才有勇气连着修建两座房子？ “爹，咱们也把房子包出去吧？”很多人都动了心思，这也包括古书林，自家人口简单，自己又干不来那些杂活，再加上昨天的意外收获，现在有一条这么光明大道摆在面前，何苦再为难自己。 古三布神色复杂的看着古文恒，以前整个村里就自己家里条件过得去，没想到兜兜转转，反倒还不如一个小后生。 “你去跟那工头谈一谈，要是价格合适，咱们也咬牙一步到位。” 听到老爹同意，古书林也不再耽搁，快步往古文恒走去。 变成香馍馍的丁二瞬间被人围在中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要了不过是尽快的把自己的房子建起来。 金芊芊和古文恒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反转，这之前大家都不舍得吃，不舍得买，突然间大手笔想要建房子，这还是大家熟知的难民吗？ 还有他们搬进来的这里，原先到底是什么样的村子？ 总算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村民，丁二这才满脸笑容的朝着古文恒连声道谢，“古兄弟，感激的话我也不多说，只能在这房子上多用心。 不过现在只能留着这些师傅在这里做事，我还得跑一趟县城，多找一些兄弟和小工过来，你们有什么要带的，到时候我顺路给带过来。” 古文恒也忙摇头，“你都已经很忙了，我们就不给你添麻烦。” 虽然对方讲的真心实意，古文恒也没想去占这个便宜。 ＆ 房子动工，古文恒他们的户籍也落实了下来。 李勇拿着一大叠红契，把这些天大家划分好的土地契约都交到个人手。 “李捕头，辛苦你了！”古文恒接过自己的户籍和契约，这里面还包括县城那座院子的红契，脸上满是笑意。 “进村的时候就看到你那里忙得热火朝天，果然还是你们读书人脑子活，这样用不了多久，就该入住新房了。”李勇在那里还看到几个县城的熟悉面孔，更加想要交好古文恒。 古文恒，“这圣上隆恩，给了我们这些难民一条活路。 还有李捕头你们的辛苦付出，才能让我们这么快的步入正轨。” 李勇听了这话很愉帖，“你们这也算是幸运的，现在还有很多难民还在那里排队等着安置。 还有一些之前做乱的人，现在不说得到优待，很多都抓进了牢房，等着上头的宣判。 你们这队伍走失的那些村民，如果再没收到消息，那就要做会最坏的打算了。” 古文恒脑袋发懵，“不知可有名单？” 李勇，“到时候会有公文告示，不过现在还没有发下来，你们可以过段时间到县城去探探究竟。” 古文恒，“还有一事需要请教，不知道以前这村子的村民都是以何为生？我们这村子也想找一条出路。” 李勇，“这倒是没有记载，应该都是一些普通的种地百姓，很多人传这一片地方不吉，很少人往这边走。” 说到这，李勇还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这都是以讹传讹的说法，以前我也带着兄弟每年到这里转一圈，并无什么不妥。” 至于村子里刚发现的尸体，那也是隐藏在地窖里才会错过，这一次过来，他们这些人不还是一样把它清理。 作为衙差来说，对这些尸骨早已习为常，往山里一埋，再给三柱清香，也算是功德一件。 古文恒又打听了一些县城的事情，这才送走李勇。 ＆ 村子的建设，在这一批批工匠的到来，不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一座座青砖瓦房就矗立起来。 这来来往往的人，给这原本还有些颓废阴森的小村庄带来了生机，谁也没想到，原本人人避恐不及的村子，瞬然间转换的模样。 这工人才撤离，李勇就带着田县令还有一众乡绅声势浩荡的进村。 田修文边看边点头，虽然不都是青砖瓦房，可这也不错了，至少家家户户头顶有了挡风遮雨的地方，这也算是他的一大政绩。 再加上已经恢复农村模样的田地，心里更是满意不少，这些良田再好好的养养，过两年又是一股税收。 勉励的大家几句，这才又浩浩荡荡的带着人离开。 倒是其他闻风赶过来的村长，个个都围着古书林，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逃难人民，这高岭村怎么突然间就这么财大气粗了？ 古书林，“……”呵！呵！ ＆ 古文恒和金芊芊早早的请过来的小工帮着他们把土地清理出来，学着大家种上一些耐寒的菜。 最让他们满意的，还是在大门对面发现的那一道小泉眼，古文恒特意跑了一趟县城，把对面这一片土地用极低的价格购买了下来。 让丁山找人把这挖成一片小鱼塘，现在里面养了几百尾鱼苗，日子算是真正的过了起来。 “累了吧？要不到旁边休息一会？”古文恒接过金芊芊递过来的水，“这次过去，说什么也要买一个代步工具，这来回赶，总是靠着双脚也不是办法。” 金芊芊，“你会赶车吗？” 古文恒，“……” 金芊芊笑了起来，“没想到咱们虽然拿到了驾照，在这里却行不通了。” 古文恒眨眨眼，“亲爱的娘子，相信你相公的聪明才智，就算是不用驾照，不到半天的时间，也可以带你起飞。” 告诉亲们一个秘密，我家祖上也是明朝逃荒了难民，兄弟两异地落户，还发展成一个大的村落，族谱整整两大箱。(︶.︶) (本章完) 111.醉酒 金芊芊捂着嘴巴，让自己尽量不要笑出声来。 谁也没想到也没想到，一向聪慧的学长居然搞不定这四条腿的倔驴。 古文恒再一次拽着绳子，“都说倔驴，倔驴，还真是没叫错，早知道这么麻烦，买一头牛都比买你好。” 金芊芊伸出手，“要不我来试试？” 古文恒，“不用，我就不信我今天还犟不过它，要是再不听话，转头我就把它给卖了。” 听听，这威胁的话语都出来，结果人家毛驴居然对着古文恒喷了一口气，气得古文恒差点上手。 金芊芊手里突然出现一个胡萝卜，拿着在毛驴面前扬了扬，毛驴的嘴脸立刻不停的跟着金芊芊靠。 金芊芊顺势往前跨了几步，那一直拽不动分毫的毛驴，居然迈开了脚步。 “你这是行贿，”古文恒还是不服。 金芊芊给毛驴顺了顺毛，手中的萝卜也给毛驴卷进了嘴里，“它这是饿了，估计是那卖家不舍得再给草料，才让它闹脾气的。 你也知道它倔了，总跟它对着干也不行，走，正好它现在听话，赶紧把车给装上。” 古文恒回头看了一眼之前看好的灰马，只能面带不甘的牵着驴子走。 金芊芊也知道学长心里在别扭什么，之前谁也没想到，在这里买马居然还得看实力，普通百姓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拥有。 “文恒，以后咱们都会有的。” 古文恒借着袍服抓着她的手，“我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金芊芊，“……” ＆ 回到县城购买的小院，看着还保留在原地的家具，金芊芊和古文恒都有些讶异。 按照之前的协商，这些家具可不在房款里面。 古文恒拿起摆放在桌面上的书信，这才了然。 原房主正好赶上要到府城的过路镖局，也顾不得处理这些家具，这才直接转送给他们。 看着这半新的家当，金芊芊倒是笑了，“这倒是省事，只需把房间里的那些炕柜置换一下，这个家也算是完整了。” “别忘了，咱们之前在李捕头他们家定了那些家具，这个地方可堆不下。”古文恒抿着嘴提醒她，现在多出来的这些家具，可还真是烫手。 金芊芊，“先把这些收起来，等回去的时候再放到车上，给爹娘他们用正好。” 虽然修建的房子，可是老太太不舍得花钱，现在吃饭都是端着碗到处走。 “这主意倒是不赖，那你先把东西收一下，我再把房间打扫一遍。”虽说看着很是整洁，但古文恒总觉得差点什么。 李勇亲自带着家具上门，“古老弟，这院子收拾的还真干净。 你看看这些东西怎么摆？正好这几个兄弟闲着，让他们帮你整理一下。” 古文恒看着几个熟悉的衙役，脸上堆满了笑，“这还真是辛苦大家了，等一下我做东，咱们到前面的饭馆喝两杯。” 李勇也不客气，“那感情好，我这些天正馋酒呢？现在好不容易清闲下来，得让你多破费破费。” “那都是应该的，”古文恒拱手，“这么长时间都亏的李大哥的照应，兄弟摆酒也是应当的。” “……” ＆ 看着醉醺醺摇摇晃晃走进来的古文恒，金芊芊赶紧关好院门，“这酒量不好，就别硬撑，何必弄得这么狼狈，要是磕到碰到了，看你怎么办？” 古文恒一个反身紧紧的趴在金芊芊身上，“我可没醉，看看，我这都能找到家门。 你是我媳妇，我这不就找到你了。……” 金芊芊小心的扶着他，“一身的酒味，站都站不稳了，还说没醉。 你可小心点，这里还有一道门槛，你倒是自己走啊！压得我都快走不动了。” 古文恒，“哪个不行？我家小丫头本来个头就不高，可别让我给压矮了，你赶紧压着我。” 说着，还拉扯着人往他身上靠，金芊芊一个踉跄，被他连带着整个人倒在了炕上。 古文恒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的，“压着我了，我没把你给压扁，可是快被你给压扁了。” 金芊芊，“……” 古文恒一个翻身，两个人的位置掉了个，“我得压回来……” 金芊芊，“……” ＆ “芊芊，早啊！”第二天一大早，古文恒伸着懒腰，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金芊芊，走过就要帮忙，谁知却被金芊芊挡住了。 “咋了的？谁给你气受了？我找他算账去。”古文恒看到金芊芊脸色有些难看，立刻竖起眉头。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除了你，还有谁？” 古文恒用手指着自己，“这怎么可能？我哄你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给你气受呢？” 金芊芊放下手中的活，双手叉着腰，磨着牙，“昨天夜里的事情，你忘了？” 古文恒猛拍自己的额头，“昨天夜里？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你喝醉了，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 古文恒陪着小心，还带着窃喜，“酒后……？” 金芊芊直接一脚踹到他的小腿肚，“瞎想啥？耍了大半夜的酒疯，都快把我给折腾疯了。 我都没想过你酒品那么差，要不是我昨天夜里拦着，估计左右邻居都该找过来了。” “……，”古文恒回忆了半天，“我怎么都不记得？我只记得我酒品没有那么差吧？” 金芊芊直接赏他一道白眼，“别忘了，你可不是以前的你，难道对这个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知道自己不胜酒力？” 古文恒摇摇头，“这原身不过是普通的农家子，除了跟着老秀才学了几年，到哪里去喝酒。 看来真是喝酒误事，以后可不能再冒这个险了。” 古文恒心里暗暗自责，都怪自己这段时间太过自信，再加上以前的酒量，都没想起这一茬。 “媳妇，昨天夜里辛苦你了，”古文恒立刻化身按摩小能手，双手放在金芊芊的双肩上轻轻的按着，“以后我一定注意，争取做到浅酌，或是滴酒不沾。” 这下子真是丢大发了，“那昨天夜里是谁送我回来的？我在外面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金芊芊在他期待的眼神下，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本章完) 112.备礼 不过喝了这一餐酒，古文恒也没有白受罪，李勇拍着胸膛保证，今天会帮他引荐到乐平书院，以后求学也有个出路。 金芊芊狠狠的对着他的背拍了他一掌，“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是不是还要备拜师礼？” 古文恒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提，不过这倒不用急，就算是有人引荐，还得经过考核，到时候我再打听一下，看看具体都要些什么？” 金芊芊眯着眼看着他，“你这些天练字怎么样？能过得了关吗？” 在修房子的这段时间，金芊芊总会带着古文恒进到空间的临时书房，虽然两人现在都能用毛笔写字，可金芊芊心里还是没底，也不知道这些夫子的要求严不严苛？ 古文恒倒是自信，“字体倒是一小部分，真正考核的还是四书五经那些，这东西在脑海里早已经滚瓜烂熟。” “那你别在这里干站着，”金芊芊突然间满是嫌弃的看着他，“你看看你这身衣服都快皱成菜干了，还有这一身的酒臭味也该去清洗一下，要不然也太失礼了。” 古文恒抬起袖子嗅了嗅，还真是一股酸臭味，立马陪着笑脸，“昨天让咱们芊芊受苦了，我这就马上去收拾。” 金芊芊看到他急匆匆的要跑进房间，连忙喊住他，“衣服给你炕柜里了。” 古文恒刹住身子，又跑回来抱着金芊芊左右脸颊各印了一下，吓得金芊芊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倒是把古文恒逗乐了。 “等着，这一次没漱口，就先放过你。” 金芊芊，“……” ＆ 古文恒放下手中的笔，恭敬的把卷子放到吕院长面前。 王不易探过脑袋，看着比较工整的字迹抿了一下嘴。 等到吕升院长把卷子递到自己手上，这才正色起来。 “王先生，你看看这学生你接不接？” 王不易疾声说道，“接，院长，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虽然这字迹平平，可对答的很是工整，而且这里面的一些题型，还是自己考举人碰到过的。 字迹嘛，这都可以日积月累，慢慢调教出来，可这天赋可是难得一见，必须得接。 “古文恒，明天就是吉日，你一大早过来行拜师之礼吧！”王不易摸着胡须看着古文恒，之前还觉得虚有图表，又看在李捕头的份上过来考核一下，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古文恒站起来恭敬的行礼，“是，先生。” 李勇脸上也挂满了笑，看来这一次还真是帮对了，“恭喜吕院长，王先生喜得良徒。” 两位先生含蓄的笑了笑，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些年书院考上秀才的人越来越难，现在多了这么一个好苗子，看看以后其他书院还敢不敢笑话他们。 ＆ “这些怎么样？”金芊芊摆开自己大半天奋斗的结果，文房四宝，各种书籍，可费了她五十两银子。 这银子只出不进，她花用得也有些心痛。 “就这些吧，明天我再去买点糕点。”古文恒拿出一整套文房四宝，“刚刚我已经打听过，就这样已经很厚重，毕竟还得交束修，如果太过，一般学子也承担不了。” 在这个朝代，要是没有一点家底，还真是负担不起。 金芊芊翻出一封封的绿豆糕饼，这些都只是用光面油纸打包，“这个可以吗？当时我可是承包了糕点店一个月的出货量，还有其他的就不适合拿出手。” 这绿豆糕饼只要掌握技巧，手巧的人也能弄出来。 古文恒还是第一次看她主动拿出吃食，“这是有想法？” 金芊芊，“你去书院求学，我总不能天天窝在家里，你看看这糕点店怎么样？” 古文恒，“看来你当时跑到烹饪社也没白学，这是有把握？” 金芊芊昂着头，“你可不能小看我，当时学姐她们总说我长得瘦弱，只有美食能增加我的体重，进了烹饪社，多多少少总能学几手。 再说这糕点的教程我也下载了很多，应付一个小食铺还是绰绰有余的。” 古文恒，“那商铺找到了吗？” 金芊芊摇了摇头，“上午我在这县城转了一圈，暂时还没有发现出兑的商铺，不过这事不急，总能找到办法。” 古文恒摸摸她的头，“万事开头难，到时候相公跟你一起留意。” 金芊芊拿出以前打包的食盒，把绿豆糕点一封一封的放上去，“还要不要来一点酒水？” 古文恒现在对酒还有阴影，连忙摇头，“不用，只是咱们回村的时间又得往后推。” 想到就刚收拾出来的房子，还没住两天，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金芊芊，“说起这个，之前五嫂还让我帮她带一些鸡苗，鸭苗回去，还有娘，也让我帮她找一些种子，可别耽搁了他们的事。” 古文恒，“这些都不用着急，这些天，村里应该会经常有人过来采买，要是到时候碰到了，让他们顺便带回去。” 以前还觉得乡里也可以凑齐这些家用，谁知道整个乡一个月也就一个集市，对于他们这些刚刚安家的人，哪里供应得上。 金芊芊顺手指了指一直停在院子里的毛驴，“咱们家这坐骑可还没折腾明白，你看咱们要不要找个宽阔的地方练练车？” 总不能过几天回去，两人还在跟着这倔驴耗着吧！ 古文恒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袍，转身进房间换了一身短打，抓着放在角落的草料，“我先把它给喂饱了，就不信它还不干活。” 谁知那毛驴看着草料居然不屑的撇掉头，驴嘴不停的朝着金芊芊喷气。 “这还挑上了？”古文恒盯着手上的草料。 金芊芊陪着笑脸，“这不是昨天看它喜欢吃胡萝卜，我觉得好玩，又喂了几次。 估计这家伙是惦记上了，要不你拿胡萝卜试试。” 古文恒哼了一声，“这可不能惯着，要不它以后还不得经常撂蹄子，反正就这东西，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 “欧——啊——欧啊——欧啊——” “这还跟我较上劲了，”古文恒干脆把牧草也放在一旁，“看来今天学不了赶车，咱也别在这里呆着了，换个衣服，相公带你去吃好吃的。” 有时间跟着蠢驴较劲，还不如多陪陪自己的小媳妇。 (本章完) 113.各有心思 高岭村 “娘，这老七他们已经去了这么多天了，这不会出什么事吧。”古元金忙完地里的活，又到村口转了一圈，看到还是同样铁将军把门的房子，一脸着急的找到李翠翠。 “他们能出什么事？”李翠翠把刚刚清洗干净的野菜摊在簸箕上，“老七有他们自己的事情，你不用在那里瞎操心。” “娘，这怎么就瞎操心？你不知道村里现在已经有闲话了，这放着好好的地不种，他们以后吃啥？”古元金看到老七他们田里只下了种子就甩手不管，心里也跟着着急。 李翠翠放下手中的活，“他们心里有数，但是你，别什么事都那么实诚，你那媳妇这么多天一直在那里要死不活，她这是想干啥？ 乐天，乐家只是暂时找不到回家的路，而且咱们在府城不是也留了信息，她总不能把家里的事情全部丢给你吧？ 要说闲话，我这些天可是听过你家的了，你跟乐地也别总是惯着她。” 古元金，“娘，我知道，只是孩子他娘担心两个孩子，总是吃不好，睡不好，这身体不好，我们也不敢让她下地。” 李翠翠摇了摇头，“我看她是这些年日子过的太轻松，变着招的在那里偷懒。 没看这马上要入冬，家里的柴火也该准备起来，你跟你几个兄弟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把我跟你爹的柴火打好，别等到到时候下雪天，老娘在找上门。” 古元金，“娘，这些天我也在想这事，等把这地里的活忙完，就到后山去砍一些回来。” 之前村里砍掉的那些树木虽然都晒干收起来，可是要真正的面对严寒酷冬，还是远远的不够。 等到古元金离去，李翠翠眼里才闪过担忧，这老七两口子进城也这么多天，不会真碰到难事的吧？ ＆ “大哥，问到了没有？老七怎么还没回来？”古元火正好住在古元金的不远处，看到人过来，赶紧过来围堵。 “娘也不知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古元金背着手就要绕过他，却被再一次挡在前面。 “大哥，你说老七他们在搞什么名堂，怎么突然间有这么大的家底？” 古元金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说了吗，七弟妹祖上给留了点东西，你还不是深藏不露，这不动声色就把房子建起来。” 想到几兄弟就自己家房子建得最差，古元金心里要说没有不得劲，那是假的。 现在看到老三又想把自己当枪使，古元只能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来。 古元火搓了搓手掌，“这还不就是李氏勤俭持家，一点一滴节约下来的。 不过我们也才建了两间瓦房，哪像老七那六间大瓦房，那可是村里的独一份。” 说起这个，古元火心里更加不平了。 以前生活比自己差很多的老七，凭什么一跃到前面去了？ “该知足了，我跟你嫂子也才咬牙凑了一间房，没什么事，我还得回去。”古元金不想听这些酸言酸语，自己还是大哥，混得比他们都惨，该找谁说理去。 再加上这几个小子的心思，他这个做大哥的，难道心里都没底？ ＆ 古文恒才刚行完拜师礼，就被爱才的院长通知直接留下来。 他满怀愧疚的看着金芊芊，“芊芊，你一个人回去行吗？” 金芊芊从他手中接过毛驴的绳子，“这有啥不行的，别忘了，这头倔驴更听我的话，它要是不肯走，那我就在它前面挂根萝卜，让它看得到吃不着。 而且这里过去才多远的路程，你安心的进去，这课得上到什么时候？要不要我再来接你？” 古文恒还是有些不放心金芊芊，虽然两人磕磕绊绊的能赶得动驴车，但现在要让金芊芊一个人独自完成，总是不能放心。 “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先生请一下假，先把你送回去。” 说完就要转头进去，却被金芊芊扯住，“你要是不放心，我就牵着驴回去，这种不会出问题的吧？ 再说这么长的路，咱们都走过，这短短的几里路，还能难得倒我。” 说完也不等古文恒回话，拽着小毛驴，“走喽，跟着姐姐回去，萝卜大大的有。” 古文恒，“……” ＆ 金芊芊一只手牵着小毛驴，一只手看着旁边的田园风光，秋季耕种下去的稻谷，都已经开始有的稻花。 想到家里那水一撒下去的菜种，金芊芊不由得有些心虚，这出来这么些天，有那泉眼的滋润下，应该不至于干枯死吧？ 现在学长又进了学院，回去的日子又得往后移，看来以后家里的地只能请别人看顾。 心里默默想着人选，没有注意到一个半大的孩子正远远的跟着她。 “古娘子，你回来了。”才走到转角，就碰到了新邻居肖大娘，“你不是跟你相公一起出门的吗？” 金芊芊也不在意对方的八卦，笑眯眯的说道，“刚刚送我相公到书院，他还得留在那里跟夫子学习，我看着时间还早，就自己先回来了。” 肖大娘面带诧异，之前还以为这就是普通的百姓，没想到却是读书人，“你家相公是书生？” “相公已经考了童生，准备再努力一把。” “哟，原来是未来的秀才和秀才娘子，没想到老婆子有一天也能跟秀才当邻居。”肖大娘脸上立刻堆满了笑，“不瞒你说，我们家小孙孙也准备送到书院。” 金芊芊点头，“那真好，之前看过你们家那孩子，长的虎头虎脑的，可精灵着了，以后肯定会出息，以后你可有福了。” 肖大娘听到钟爱的孙子被人夸奖，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线，“借你吉言，正好大娘刚刚砍了几颗白菜，你带两颗回去，用来炖肉那再好不过。” 金芊芊举着双手推迟，“这可使不得，今天早上我也买了很多菜，要是吃不完就可惜了。” 肖大娘又把白菜放了回去，“真的不要吗？” 金芊芊摇摇头，“现在家里就我跟相公两个人，东西吃不完就浪费了。” “那行，以后要是想吃了，就到大娘后院来摘，我可种的不少.” (本章完) 114.小东子 金芊芊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之前默默跟着一路的那个小男孩，又默默的转身离开。 拿着钥匙推开门，“小毛驴，自己过去吃草，等相公回来了再帮你把背上的车抖卸下来，我一个人可搬不动。” “欧——啊——欧啊——欧啊——” “你就算是再叫唤也没办法，”金芊芊说完把门带上，就哼着歌到厨房里准备再尝试几道糕点。 ＆ “小东子，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大胡子眯着眼睛看着小男孩，“这是不准备吃饭了吗？” 小东子，“那女人碰到了熟人，我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把握，胡叔也不想我被揍一顿，你再帮我买药吧？” 大胡子一脚踹过去，小东子敏捷的躲开，“你要是再把我打伤，那咱们就一起饿死。”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着大胡子的手臂，这也是在偷窃被抓到的时候打断的，现在他们拿不出银子，只能看着伤口化脓。 “真是遭了瘟，我怎么就碰到你这个不争气的？都反复教了你几年了，一次都没有成功。”大胡子咬着牙，“不说别的，你叔我这伤口实在痛的厉害，你就算买不了药，也得想办法弄口吃的，要不等着咱们两个人直接饿死算了。” 小东子倔强的攥紧拳头，“我等一下到路口去跪着乞讨，我也不想去做偷偷摸摸的事情。” 大胡子，“现在清高了，那之前我弄来的饭菜，你怎么还吃？ 我可警告你，你今天说什么都得把我给喂饱，要不就算我这双手动不了，我踢都踢死你。” 小东子，“胡叔，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我到时候找份事做，总能养活咱们的。 我知道这些年都是因为你，我才能活下来，可是我真的不想做个小偷小摸。 上一次你一失手，付出了代价就这么大，我要是也沦落到这个下场，那咱们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叔，我也想过几年安稳的日子，就算是苦一点，累一点也没关系。” 大胡子趁他不注意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说的倒是轻巧，咱们身无长物，哪个地方会收留咱们？ 还是你想卖身为奴？以后子子孙孙都受人驱使。” “那又怎么样？至少活的像个人，”小东子抹一下眼角，“就在刚刚，我甚至都觉得自己比不上一头毛驴，它虽然是牲畜，可凭着自己的努力，也能得到温饱，可是咱们呢，永远是躲在角落里的老鼠，甚至有时候比老鼠还要不如。” 大胡子舔了舔嘴唇，“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当年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该给贵人去挡灾了。” “这么多年都过去，谁还记得你？而且这本来跟我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你顺手捡到的，他们也找不到我头上。” “你这小子是翅膀硬了，想要抛下我？”大胡子双眼紧紧盯着小东子。 小东子，“不，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以后肯定会孝顺你。 刚刚在一路上，我也想了很多，我现在也大了，只要手脚勤快一点，总能给咱们混个温饱。” “你小子有什么想法？”大胡子疑惑的看着他。 “我去给别人打短工，”小东子双眼闪闪发光，“之前咱们不是赶过车吗？我今天发现…… 反正你先别管了，明天我就去试一试，万一要是成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 “那随便你，”大胡子抿着嘴，嘴里还嘟囔着，“这些年白教了，真以为短工那么好打？要真这样，老子也不会沦落成这个模样。” ＆ 古文恒盯着金芊芊喝掉碗里的药，又赶紧递上一颗蜜饯，“就算是我不在家，你不能偷懒成这个样子。 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你总不想着之前的那些药白喝了吧？” 金芊芊双手合十，“亲爱嘀，我只是是忙碌起来，暂时没有想起，你这都已经念叨了几个小时，求放过。” 从不知道学长教训起来跟以前完全没有两样，魔音穿耳，耳膜都快起茧子的。 古文恒捏捏她的鼻子，现在独处的时间多了，两人也越来越亲密，“叫老公都没用，你得记得，这身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咱们得替以后着想，你都没注意到，这段时间你总算长了点肉？” 金芊芊翻出镜子仔细观察，“还是这副模样，不过是这段时间没有晒太阳，脸白皙的一些。” 古文恒抚摸一下她的小脸蛋，“确实，还光滑了一些，看来之前的那些护肤品没有白囤。” “这是必须的，”金芊芊笑得一脸得瑟，“我就算是用上几辈子都足够了，而且都还是些国际大牌，一定把自己保养成驻龄女神。” 古文恒，“……”那自己是不是也要勤快一把，要不万一差辈了，到哪里说理去？ “对了，回来的时候我碰到李捕头，这一次通报过来的犯事名单，没有家里的人。”古文恒皱着眉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到处也在安抚灾民，这些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金芊芊，“那他们会跑到哪里去？除了二哥他们身上有户籍，其他人可是没有的，像这种情况不都是直接遣返？” 古文恒，“二哥他们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乐天和乐家，要是没有跟二哥他们在一起，这俩小子身上也没有一个铜板，肯定要吃些苦头。” 金芊芊取笑道，“怎么你不担心古老幺？” 古文恒一脸的不以为然，“自私自利的人到哪里都会活得比谁都好，别看古元雷事事都依靠家里，可这人要真狠起来，估计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再说了，大哥他们不是说了吗？他身边还跟着蓝家的姑娘，说不定人家另有打算。” 金芊芊，“这还真有可能，都说被偏宠的人有恃无恐，做事也更加肆无忌惮，不过，他可能忘了，这外面的人可不是他的爹娘，可没人惯着他。” 古文恒，“咱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我怎么一进门就闻到整个厨房都充斥着糕点的香味，今天做什么了？” 金芊芊翻手取出一盘还飘着热气的红豆山药糕，“就地取材，要想做其他的糕点，咱们这厨房就要改造一下。” (本章完) 115.拒绝 古文恒吃完赞不绝口，“跟以前吃过的一样，熟悉的味道。” 金芊芊转头看着他，“我可不记得给你送过吃的？” “……”古文恒心知露馅了，大大方方的承认，“李天爱欠了我一些人情，有几次打包都把东西送到我那了。” 金芊芊，“天爱学姐会欠你人情？” 古文恒摸了摸鼻子，“她那时候不是要实习，我找人帮了一把。” 金芊芊怀疑的看着他，也总算弄明白了，为什么李天爱每次吃完还喜欢打包。 “你看看还需要什么灶具？我记得前面街道口有一个铁铺，趁着现在我在家，我去找人定做回来。”古文恒看到金芊芊兴致这么高，也想依着她。 金芊芊早有准备，翻出几张素描，“我刚刚也去翻了资料，但是这边没有电，也没有器械，只能多打点模具，这烤炉也只能用老式的……” 成功避过一劫的古文恒，“……” ＆ 天蒙蒙亮，古文恒才刚一着地，金芊芊也瞬间坐了起来。 “吵醒你了？”古文恒压低嗓门，“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再睡一会。” 金芊芊睡眼朦胧的看着他，“我给你拿点早餐，你吃完早餐再出去。你想吃什么？” 如果要到县城另外一头吃个早餐，还得多绕很多路。 古文恒，“给一些比较撑肚子的，这一上午的时间很长，昨天课上到一半，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金芊芊一听，心疼了起来，“正好昨天做了那么多糕点，那再给你带一些过去。” 古文恒套好袍服，“不用，其他学子没有人带，咱们也别去搞特殊。 再说昨天也不知道会直接入学，只喝的米粥，今天肯定不会了。” 金芊芊也随他，不过手上却不停，汉堡，豆浆，寿司，外加冒着热气的海鲜粥，“那你赶紧洗漱，这些东西要是不够你再叫。” “够了，”古文恒赶紧阻止，“你安心睡你的，要是无聊，就到县城里转转，看看有什么想买的。” 金芊芊摆摆手，翻个身又蒙头大睡。 古文恒笑着摇摇头，端着盘子直接出门。 才一出房门，那倔驴就踏着蹄子想要挣脱绳子往他这里来，古文恒手里托着盘子，“这可是我媳妇特地给的早餐，你的等一下。” “欧——啊——欧啊——欧啊——” “别叫嚷了，”古文恒赶紧把盘子端进厨房，又跑出来往槽里加了草料，“你要是敢扰民，信不信我转手就把你卖出去？特别是那种磨房，那你没日没夜的拉磨。” “欧——啊——”小毛驴喷了一口气，就低头吃起草料来。 “这就对了，”古文恒拍了拍手，转身就跑到洗漱间洗漱。 ＆ 古文恒莫名看着站在大门前的小男孩，“你找谁？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谁知道对方直接扑通跪倒在地，“大爷，我可以赶车，可以做杂活，你能收我当个长工吗？” “……”古文恒脑袋都有些发蒙，这大清早唱的是哪一出？ “大爷，我只是讨口饭吃，只要够能养活我跟我叔，我可以不用工钱。” 古文恒，“这街上那么多户人家，到别人家去问问吧，我们家暂时不需要。” 眼前这小子才几岁，在他的心里，那就是童工，就算是要找人做事，也不会找这种毛头小子。 “不不不，我知道你需要的，我赶车赶的可好了，特别是驴车。” 古文恒，“你盯着我们？” “没有，”对方连连摆手，“我只是昨天看到你们在道路旁边练习赶车，这才过来问一声的。” 古文恒抬眼看了看天色，“就算是这样，我这也没打算请不知根底的人，你还是到别的地方去问问吧。” 一想到这小子在这门外，古文恒又转身回去把金芊芊叫起来，“你还是把门栓一下。” 之前两人同进同出，还真没有想起锁门这一规矩，这可不是以前的自动房锁。 金芊芊也回过神，“看我这记性，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金芊芊这时也看到站在门外的小男孩，“这是？” “过来毛遂自荐的，想到咱们这里当个长工。”古文恒没时间在这里多耽搁，只能匆忙交代，“我已经拒绝了，你带上门再进去休息一下。” 等听到闩门声，古文恒直接侧过对方，急匆匆的要往书院赶。 小东子只是回头看了他消失的背影，又默默的蹲在角落。 金芊芊转身回房也睡不着，干脆翻身起来，给自己简单的整了一点早餐，就提着菜篮子，想要逛逛这附近的集市。 “你怎么还在这里？”看到还站在门口的小男孩，金芊芊有些惊讶。 “太太，我真的什么都能干，你们就收下我吧。” 金芊芊，“我们也只是普通老百姓，根本就不需要再找人过来帮工。” 她的想法跟古文恒同样，这还只是个孩纸，用着真的心里有压力。 “……”小东子低垂的头，使劲的拽着衣角。 “唉，”金芊芊叹了口气，“你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又转身回去，没到片刻时间，手里提着一小袋杂粮，“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把这带回去吧！” 小东子摇着头，“我不是过来乞讨的。” 金芊芊半蹲着身子跟他平视，“我这也不是施舍给你的，这些借给你，等以后你有余粮了，到时候再还给我。” “真的不能留下我吗？” 金芊芊摇了摇头，把手中的米袋放在他的面前，“我们现在真的不需要。” 看着提着菜篮子离开的金芊芊，小东子沉默了很久，这才提着米袋慢慢的离去。 “怎么？没成吧？”大胡子靠在草堆里，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 “叔，咱们这一辈子真的没有希望吗？” “嘁，真以为听了几台戏，就以为戏文上的贵人那么好找？” 小东子，“可是他们是好人。” “好人？你小子才见过几个人？就敢下这样的判断？”大胡子有气无力的，“你也别死脑筋，再不动手，咱们两个真的有可能要饿死在这。 还有我觉得我这两只手的伤口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你要是再不成长起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本章完) 116.贵客？ “古娘子，这么巧，你也出来买菜。”肖大娘挎着篮子挡在金芊芊，面前。 金芊芊看到她篮子里面摆着一块肉，“出来转一转，大娘这是买好了？” 肖大娘得意的看了一眼篮子里的肉，“这不今天我们家闺女回娘家，总得买点菜招呼一下。 闺女孝顺的很，每次回来都大包小袋，我也不能让她吃亏，至少要给弄点好吃的。” 金芊芊总算明白这老太太叫做自己的目的，“那你老真有福，儿女都孝顺，对了，这肉看着蛮新鲜的，是在前面的肉铺买了吗？” “我就是看到新鲜才买，就在前面的铺子，不过你别去第二个，那老赵头早就不想干，整的那些肉也不新鲜。” 看到金芊芊一脸疑惑，肖大娘干脆站在路口，对着这一条的商铺指指点点。 哪一家的衣料价格实惠，哪一家的首饰店狗眼看人，就连路边上的小贩，她都能指摘出一二。 金芊芊仔细整理了一下，还真的发现这条街上有些店铺已经出现了经营不善，正准备转手。 她真诚的感激，“大娘，还真多亏了你，要不我还不知道要摸索多久才能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道道。” “嗨，都是左右邻居，而且你这小嘴巴甜巴甜，大娘还想从你嘴里多听点好话呢。” 金芊芊裂着嘴笑着，“不是我嘴甜，是大娘你真的有那么好，对了，你不是说家里的姐姐要回来？那要不要先家去？别让姐姐找空了。” “还真是的，那大娘先回去，等有时间了，大娘再好好跟你说道。”肖大娘挎着篮子，摆摆手走得飞快，连让金芊芊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 ＆ 到了休沐的这一天，古文恒赶着驴车摇摇晃晃的往村里走。 “这倒是省力，以后再也不用走到脚起泡。”坐在软绵绵的垫子上，一摇一晃的，还可以观察一下沿途的风景。 古文恒，“你那个店子忙碌的过来吗？要不找个人过去帮忙？” 金芊芊，“还早着呢，丁工头这两天正帮忙重新把店铺收拾一下，而且我也只是做点糕点，应该累不到哪里去。” 经过肖大娘的科普，她很快就找到心仪的店铺，虽然费了大半身家才盘下来，不过那个店铺的位置让她真的是满意。 处在县城的中央，店面又有四十来个平方，外加后面的带井小院可以用来做操作室，再适合不过用来做甜点的。 这两天忙着指导工匠砌灶台搭烤炉，剩下的就交给师傅去处理。 “那你得量力而行，别忘了，现在还在调理身体，再把身子骨折腾坏了，就得不偿失。” 金芊芊捏捏自己的胳膊，“你不觉得我这段时间都长胖了吗？” 古文恒回过头看着她，“抱着还是有些磕人，继续再接再厉。” 金芊芊，“真的吗？” 古文恒哪能察觉不到她脸上那微妙的表情，“暖香入怀，手感要是再好一点……” 金芊芊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突然间环手抱胸，“过分了。” 古文恒把眼神移开，手中拽着缰绳，慢慢放缓的速度，却一脸的坏笑，“媳妇，这些可都是我的福利，我怎么也要监督好，对不对？” 金芊芊，“.” ＆ 快到村子，古文恒和金芊芊才把之前收拾好的东西全部放在驴车上，包括准备给老太太的那些旧家具。 “哟，这不是古老七吗？失踪了这么长时间，这是到哪里去发财了？”梁小君叼着一根杂草，正翘腿坐在村口。 “梁小君，你倒是清闲，坐在村口晒太阳呢？”古文恒撇了他一眼，反问道。 “我让人帮我进城带点东西，应该也快回来了。 你小子不错嘛，这车都赶上了。这是到哪里发财？别忘了拉兄弟一把。” 古文恒，“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能到哪里去发财？ 既然你到这里有事，那我们也就不耽搁你了，我还得回去看我爹娘呢。” 梁小君突然间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看你爹娘啊？那你是该好好去看看，你们家可真是来了贵客了，估计以后你爹娘都可以跟着享福。” 古文恒心里虽然带着疑惑，却不想跟他在这里扯皮，赶着车子直接进村，房子就在村口，不到片刻就到了。 金芊芊跳下来推开院子，古文恒把毛驴带车牵了进去。 “刚刚那小子是什么意思？”金芊芊按耐不住，直接问道。 古文恒，“这家里就是普通的农民百姓，哪来的什么贵客人，不过那小子也不会也没必要讲假话，等一下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金芊芊收拾出自己做的两盒糕点，“走吧！都这么多天没有回来，也该先过去看看。” “……”古文恒，“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金芊芊耸着肩，“不到片刻，立刻见分晓，要是真的有什么不妥，咱们离远一点也就是了。” ＆ 才一进村子，两人立刻感受到大家看好戏的眼神。 莫名的对视一眼，同时加快的脚步。 “娘，在家吗？”古文恒看着紧闭的院门，只能朝里面喊了一声。 “在呢。”李翠翠听到熟悉的声音，不到片刻就拉开了院门。 “娘，这大白天的，怎么把院门给关上了？”要知道在农村，人在家一般是不会关大门的，要不其他人就该怀疑你不欢迎别人来串门了。 “先进来再说吧！”李翠翠让开身子，等到他们进门了，又把门给紧紧的关上。 金芊芊抬高手中的篮子，“娘，我们从县城给你带了一些糕点，你尝尝看，要是好吃，下次再给你带。” “哟，不知道七嫂给爹娘带了什么珍贵东西？咋消失了这么多天？不知道爹娘心里挂念吗？”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古文恒和金芊芊脸上都泛起不喜，紧接着从旁边的房子钻出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老幺？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古文恒皱着眉，“这些日子你跑哪里去了？不知道家里人担心吗？” “啧，啧，看你们一个个的摆起兄长的谱，要是真的担心，怎么不等我就搬过来了？” 我摊牌了，我就想要你们手里的推荐票，月票。乛v乛嘿嘿 (本章完) 117.要银子 古文恒，“你不会以为大哥什么都没说吧？你不是跟着蓝家姑娘离开了，怎么现在到惦记起回来看爹娘了？” 古元雷，“……”要不是需要户籍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当谁愿意回来？ 古大石这时候背着手出来，“你小弟可比你们这些人有孝心多了，他这是过来接我们去过好日子，你修了这座房子，我们也不需要了。” 这么大的口气，还真吓到了金芊芊和古文恒。 “娘，这是怎么回事？”古文恒直接转头问道李翠翠。 “别听你爹胡说，娘哪里也不去，好不容易日子才平稳下来，我可不愿意跟着他们瞎折腾。” 古元雷，“娘，这怎么就瞎折腾了？再说这院子七哥也不用，咱还不如转手卖点银子，也算是七哥的孝心。” “呵，这院子你说的不算，还有你之前提的那些，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当时你七哥成亲，我们也不过是出了二两银子，还有两亩薄田。 反正我跟你爹也是按照你几个兄弟来安排，爱要不要。” 古文恒听到这有了猜测，就说这小子回来没好事。 “对了，老幺，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古元雷，“我身上又没有带户籍，当时官兵找到我的时候，就想直接把我遣返回去，幸好我打听了一下，知道咱们整个白泥坳的人大多都留下来，千辛万苦才打听到家里。 你们也真是的，这么多人也不知道给我留点信息。” 古文恒不想听这些抱怨，“既然回来了，就到村长那里去登记一下，这样家里也可以多两亩地和一块地基。” “七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想赶我出这个家门？好像你还不够格吧？” 李翠翠直接把古文恒护在身后，“怎么跟你哥说话的？别忘了，这房子还是你七哥建的，要是不乐意呆，你赶紧给我出去。” “娘，你这话可就太偏心了，再说了，我也不用在这偏僻的地方呆下去，现在你只要帮我把婚事操办起来，以后我肯定不出现在你面前烦你。” 古文恒，“这是要成亲了？” “可不，七哥，这一次弟弟要翻身了，你要是帮兄弟一把，以后有什么事可直管来找我。”古元雷拍着胸膛，脸上却一脸的得瑟。 看着他这二货的模样，古文恒直接转头无声的询问李翠翠。 “冤孽哦，”李翠翠骂了一句，“还不是跟那姓蓝的，那家人好像在道城里买的房子，现在说你弟弟败坏她闺女的名节，必须把人家娶回来。 要求他至少拿出一百两或是一座房子的聘礼，我们老两口到哪里去给他找？” “……”古文恒，“这就是你的翻身？你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别人这是不想把闺女嫁给你，特意把要求抬得高高的。” “这怎么可能？”古元雷一脸的自信，“莹莹现在肚子里说不定都有咱们古家的大孙子，她还能不嫁给我？” 古文恒，“……”没救了。 金芊芊，“……”真无耻。 李翠翠老话重提，“反正你提的那些我们都没有，你也知道咱们以前的家底，我就算是对不起你几个哥哥，给你五两银子就已经顶天了，不过以后这家里也跟你没有关系，就当你分家另过。” 古大石，“你个老婆子，那可是府城，要是咱们儿子到那里落脚，以后咱们不是也可以跟着过去享福。” 李翠翠，“那代价太高了，我老太婆没有那么大的福份。 既然你跟那姓蓝的都已经走到那一步，好赖都是你自己决定，你要是真的下定决心，我厚着脸皮跟你几个哥哥凑一凑，这五两银子应该还是拿得出来的。” 古元雷，“这安家费不是每户都有十两，娘，这数目不对呀。” 李翠翠，“我跟你爹不用过日子了，家里这么多东西，它们会自己跑到家里来吗？ 你要是同意就赶紧拿银两走，别整天在这村里吹大牛，我和你爹可丢不起那个人。” 古元雷双手一摊，“那我可没办法同意，给我一百两银子，你也不想你儿媳妇孙子都没了吧？” 李翠翠，“没了就没了，那本来就是咱们高攀不上的，你要是听娘的，以后咱们在这附近再找一个，可不比那姓蓝的会过日子。” “那不行，我已经答应莹莹一定会拿银子回去娶她，难道娘和几个哥哥都不愿意帮我吗？” 古元雷说到这，突然间看着金芊芊，“七嫂，既然你能拿得出建造两座房子的银子，相信也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吧？ 你放心，只要我们的小家建起来，以后我有能力一定偿还。” 金芊芊在心里冷笑着，这话说的还真有水平，空手套白狼的本事还真不小。 古文恒，“这事别问你七嫂，我可以在这里告诉你，不可能。” “你还是我亲哥吗？我嫂子还没有说话呢。” “凭什么？”古文恒环手抱胸看着他，“不说咱们已经分了家，你嫂子的嫁妆，你也敢惦记，那是不是等以后你媳妇进门，我们也可以上门找她要？” “凭什么？”古元雷说完就抿着嘴，求助的看着古大石。 古大石，“老七……” “你们两口子这一路回来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情别管了。”李翠翠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推着古文恒和金芊芊。 还不忘了回头狠狠瞪着他们父子，“都给我滚进去。” “他们的事情不用管，折腾不起来他们也就死心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古文恒脸上一阵苦笑，果然脑回路有问题的处处都有，只是看你运气好不好会不会碰到。 “啧啧，看来老娘还是偏心你，”古元水站在路边，他的旁边还同样站着古元火。 古文恒和金芊芊打完招呼，“爹娘在里面呢，你们不进去吗？” 古元水，“这门可不敢进，这些天老幺天天烦着我们，就差让我们砸锅卖铁供他过好日子了。” 古元火也不怀好意的看着古文恒，“爹朝你开口了吧？你可是个大孝子，这房子都帮爹娘修建了，看来也不在乎再帮帮老幺。” 古文恒，“……”所以呢，这是来看热闹的？ (本章完) 118，琐事 摆脱了看戏的兄弟俩，古文恒带着金芊芊直接找到古元金。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了？”古元金正在清理后院，连忙停下手中的活。 “刚回来，不过刚刚被娘给赶出门了。”古文恒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嫂和乐地呢？” “他们到地里去清理一下杂草，应该等一下就回来了。”古元金注意到古文恒两口子穿着和气度都已经跟以前很不一样，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失落。 “你们这一次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家里的地也该清清杂草，草都长的比苗还要高了。” 古文恒，“回来就直接去看爹娘，等一下我到地里去转一转，只不过以后我和金芊芊大多数时间都会呆在县城，估计这地里的活得找人帮忙看顾一下。” 古元金，“你们没事呆在县城干什么？这吃住都得要银子，还是咱们在村里呆着实在。” 古文恒把自己在县城入学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这也是没办法，眼看着科举可能要恢复，先生让我这段时间补补短，看能不能再进一步？” “老七，你这是要走科举，考秀才？”古元金激动的站着站了起来，“有把握吗？” 以前虽然嫉妒老七能够跟着老秀才进学，可最多也是羡慕他能识文断字。 科举又是不一样了，要是老七能中个秀才回来，以后整个家族都是荣耀，作为他的亲兄弟和侄子，更是能沾不少光。 古文恒，“这还得去试试，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家里的事情可能要多麻烦大哥帮忙看顾了。” 虽然这些兄弟都各有小心思，可古元金有长兄风范，有时候比古大石更能震慑住。 “试试也好，这毕竟是一个机会，咱们村要是也能出个秀才老爷，那可是这附近的头一份。”如果老七早些年能考中秀才，说不定他们这一大家子也不用跟着逃荒。 “那弟妹呢？她也跟着你一起过去？你这要去书院，要不让弟妹在家里，这村里都是族人，总能照顾好她的。” 古文恒，“这倒不用，我们在县城另外购置了一个小宅，她想在那里做点吃食，多少补贴一点家用。” 古元金被一个接一个的消息都震得说不出话，看来之前还真是小看的金家，不声不响的，居然留了这么多家底。 金芊芊也静静的打量古元雷这一座新修葺的房子，除了中间的一间青砖瓦房，其他都是用土胚木头搭建起来的，看着虽然不伦不类，可收拾的也还算工整。 “对了，老七呀，你到县城要是有门路，或是帮我多留意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到你两个侄子的消息？ 这老幺都能自己回来，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 我现在就怕这两个人傻愣愣的，手上没有户籍，像老幺所说的那样被遣回原籍。” 这些天，除了纠结老幺整出来的那些名堂，他心里也担忧两个孩子。 古文恒把之前从李捕头那打听来的消息简单说了，“现在咱们只要两个孩子没有犯傻，跟着那些人胡闹，就算是遣返回去，老家也有房有地，日子也不会苦到哪里。 等以后咱们有机会了，可以通过来往的客商，或是镖局让带信，这样以后一家也有可能团聚。” 古元金听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消息，连声道好，“要是真这样子，那我也就放心很多。” 两兄弟又说了一会，古文恒这才起身准备告辞。 “老幺那里你不用搭理他，看完爹娘没事你们也赶紧回去，地里的活我跟乐地找个时间帮你收拾一下。” 古文恒，“大哥，这倒不用，我这两天刚好休沐，那么点地一会时间就清理出来了。” 至于躲开，古文恒倒觉得没有那种必要，有些人不搭理也就是了。 ＆ 两人也不在村里闲逛，回到家就带着农具，直接来到了地里。 金芊芊看着茂盛的草，都忍不住感叹道，“这里的土地还真是肥沃，这才多长时间，草都长的比菜苗还要高。” 古文恒盯着这一片土地，“可不是，又不用浇灌，打理起来也轻松。” 金芊芊，“咱们这地在村头，每天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只要是没料理好，别人就该说我是懒媳妇了。” 古文恒，“有我这个懒相公陪着你，随他们怎么说都可以。 只是这说的也是一个问题，咱们也不能总是回来伺候这块地，爹娘年纪又大，也看顾不过来。 实在不行，看看大哥他们有没有兴趣接手，得出来的收成，咱们也不要。” 金芊芊，“这倒是可以，只是大哥他忙的过来吗？” “……” “老七，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没想到还是真了，”古开山和刘黑子手里各提着一串鱼，有大有小，“正好，今天的收获都在这，给你们也加加餐。” 古文恒直起身子看着他们，“你们家里的活都忙完了？这每天还是忙着钓鱼？” 古开山，“可别说，钓鱼比种地要来的舒服多了，而且这条河里的鱼很好上钩，基本上都是一钓一个准。 现在我们俩都是早早的把地里的活忙完再去河边垂钓，那感觉老爽了。” 刘黑子也乐呵呵的笑道，“现在我娘和我娘子看我坐在家里还不习惯，每次都推着我出门去钓鱼，每天这鱼汤滋补着，我们家的身子骨都好了很多。 这还得谢谢你的钓钩，你以后要是碰到卖钓钩钓线，记得再帮我们多整一些，我们给银子。” 古文恒也没想到之前拿出来的钓具和那一小盒子钓钩，居然改变村里的两个二流子。 以前也以为他们只是一时好玩，倒没想到还真培养出两个钓鱼爱好者。 古文恒，“行啊！要是碰到了，我再帮你们带回来，不过这鱼就不必了，你们钓起来也很辛苦，还是带回去给老人孩子补补。” 刘黑子，“嗨，这东西家里都还有呢，我娘学着嫂子把鱼处理出来再烘干，现在家里还真不缺这点吃的。 说起来还真从你们那学到了很多，都不知道怎么感激。” (本章完) 119.偷听 古开山干脆把鱼放到一旁，挽起裤脚直接下地帮忙拔起的草。 刘黑子有样学样，“嫂子，这地里的活我们帮忙干了，你赶紧回去休息。” 金芊芊不知道他们在卖什么名堂，微笑着道谢，收拾好东西，直接回家。 “有什么话就直说。”古文恒手上的速度可没缓。 “你今天才回来，知道你弟弟弄出来的那些事没有？” 古文恒，“……”难道是这农村的活太过轻松，这些人一个个都那么八卦。 “你爹娘肯定还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别的东西。”古开山神秘兮兮的说道，“也就咱们没出五服，我才跟你偷偷的讲。” 古文恒看着古开山，“不就是想拿钱去娶媳妇？” “那都是瞎扯的，”古开山不屑的撇着嘴，“我可告诉你，这消息也是我昨天才打知道的， 我这不是昨天大清早就进城去卖鱼，想要换点油盐回来，谁知道碰到你家小弟鬼鬼祟祟的，想到他这些日子闹出来的事情，我们就好奇，偷偷跟着上去。 你猜怎么的？” 古文恒摇摇头，“……” 古开山，“我们见到了蓝家那个小子，也就是那被打着赶出来的蓝云。 那小子现在可不得了，穿的人模狗样的，身边还跟着下人。 你家老幺在人家面前点头哈腰的，那狗腿的模样，我都有些看不下去。” 古文恒，“叔，别拐弯抹角了，说重点。” “急啥？”古开山正说着来神，“我们偷偷的跟在身后，你猜他们都说啥了？” 古文恒，“.” “古元雷一声声哥哥叫的可亲了，只听见对方问他，把户籍办的怎么样了？ 古元雷居然说是父母不同意，正在想办法。 那蓝云当时可是黑着一张脸，对着古元雷就是一顿臭骂，说是咱们古家人太不知足，都已经给了那么多银两，居然还不肯放户籍。 还说如果古元雷不想入赘，大不了到时候给他妹妹送到乡下呆几天，回去就说是守寡回娘家。” 说到这，古开山看着古文恒，“这下听明白了吧？” 古文恒，“……”自己又不傻。 他还是点点头，“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还不就是古元雷在那里卑躬屈曲，不停的说着好话。”说到这，古开山清了清嗓子，“不过你们家这老幺还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上赶着要入赘，却回来装大尾巴狼，想要你老爹老娘砸锅卖铁给他出聘礼，他这不是弄反的了吗？” “你们没跟我爹娘提过？” 古开山摇摇头，“这事我们还真不好说，你也知道平时我们不着调，要是别人问我们从哪里知道的？难道告诉别人，我们去听墙角了？” 再说他们以前虽然浑一些，倒也不至于坑自己的家人，这古元雷的神操作，让他们瞬间都觉得自己是好人的。 “我们告诉你这些也是想让你防着一点，你现在估计是古元雷眼里的大肥肉，鼓动不了你爹娘买房子给他凑银子，估计会把主意打到你这里来，你看看要不要躲着一点？”绕了这么远，古开山总算说出了这一行的目的。 刘黑子，“开山说的都是真，当时我也在场，这些天古老幺总是逢人便是吹嘘，说他以后要在府城生活。 可他这样子怎么算？算是嫁出去，还是娶进来？” 古文恒，“.” “老七？”古开山有些担忧的喊着，“不会是被这消息给惊住了吧？你们也不用大惊小怪，反正你们家兄弟多，少他一个不少，大不了就当作都嫁出去一个闺女。” “……，”古文恒，“我只是没想到。”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古开山冷哼一声，“那小子心大着呢，两头都想吃。 我看他回村也什么事没干，天天就盯着家里的这一点补偿，每个兄弟家里都去转了，据说都在那里点点算算，数着别人能支持他多少。 刚开始我们还能理解，毕竟咱们男人么，有时候就好那么一点色，做出一点傻事也很正常。 可经过昨天这一遭，我就知道，你们家老幺这是没救了，你们家还是赶紧把他丢出去祸害别人吧！” 古文恒深表同感，突然间觉得给他出门入赘，还真是一条好的出路。 日里莫说人，晚上莫说鬼。 正当他们还在清理杂草，古元雷像幽灵似的站在田岸边。 “七哥的人缘还真是不错，这才刚到家，就有人过来帮你做农活了。” 古开山，“我说元雷侄儿，你叔这么大的长辈在这里忙，你都不知道打声招呼吗？还是这眼睛只盯着天上，看不上我们这种小人物了。” “看开山叔这话说的，我不过是先感叹一下我七哥的好人缘，正准备跟您老打招呼呢。” “还真是不懂事，你叔叔我虽然辈分高，年纪却不比你大多少，哪来的老一说？” 古元雷，“……”辈分什么的最讨厌，又拿来说事。 古文恒，“老幺，你也别在那里干站着，别人都可以帮你哥哥做事，你站在旁边看着可不好看吧。” 古元雷拍了拍身上的袍服，“七哥，不是做弟弟的不愿意帮你，我这身袍服还是你弟妹临行前帮我做的，要是弄脏了，回去可不好交代。 再说，这么点大的地，有你们三还不绰绰有余。” 古文恒单刀直入，“那你过来干什么？” “爹找你有事，那我过来喊你一声，你看要不要先过去一下，别让爹久等了。” 古文恒一脸的茫然，“之前不是才去的家里，也没听爹说要说什么，你看我总不能把活推给别人吧，等我把这点事处理完，到时候再去家里。” 古元雷脸色一变，“你连爹的话都不听了？” 古开山，“我说古老幺，你不会没看到我们在做事吧？不下来帮忙就算了，还对着你哥哥指手画脚，这就是你对兄长的态度？ 更何况我这个长辈还在这里，你哥把我们丢在这里，真的好吗？” “……”古元雷，“那你动作可得快一点，对了，还有我嫂子，爹让她也一起过去，你等一下可别忘了。” 说完，还嫌弃的在岸边用草地擦了擦脚底板上的泥土。 (本章完) 120.三催四请 到等到古元雷走远，刘黑子直接tui了一口，“什么玩意？” 古文恒摇了摇脑袋，根本就没打算把这事放在心上。 反倒是古开山替他鸣不平了，“你家老汉一向偏心，估计是想让你媳妇补贴他家小儿子，你可不能为难你媳妇, 再怎么说她的嫁妆以后也是你们家孩子的，可不能犯傻。” 古文恒勾起嘴角笑着，“我的东西，不是我愿意的情况下，谁碰都不行。” 古开山，“……”白操心了，这小子鬼的很，还不一定是谁吃亏。 刘黑子, “……”好好奇哦，不知道这古老七会有什么对策？ ＆ 金芊芊回到家里也没闲着，人家过来帮忙，饭还是要管的。 看着刚刚提过来的那两串鱼，手脚利索的把它们都收拾出来。 小的鲫鱼用油锅煎的煎，就开始熬起鲫鱼汤。 比较大的黑鱼还有草鱼把肉骨分离，又找出来一包酸菜鱼调料，准备用来做酸菜鱼。 一盘子炒鸡蛋，再加上刚刚从田边上扯回来的野菜，四盘菜加上一大盆杂粮馒头，简单的饭食也就准备好了。 抹掉额头上的汗，金芊芊满是成就感的拍拍手掌，转身就出去喊人回来吃饭。 古开山和刘黑子看着这一桌面的菜，还有飘散出来的香味，都忍不住舔一下嘴唇，“这也太丰盛了？” 古文恒端来碗筷，给他们每人装了一大碗汤，“这都是些家常小菜，看看这些鱼还是你们带过来的。 也多亏了有你们帮忙, 我才能这么快把地收拾出来，都别客气，赶紧坐。” 古开山早已忍耐不住，抓着刘黑子直接坐了下来，“那今天我们可不客气了，看着味道就好，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 古文恒，“要不要来点小酒？” 古开山有些心动，不过他还是忍得下来，摇了摇头，“酒是不能喝了，要不我娘回去得收拾我。” 好不容易把形象掰回来一些，要是再喝的醉醺醺的，估计老娘又得拿大棒子伺候了。 刘黑子本身就不好酒，双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菜盆，“对，不喝酒。” 古文恒和金芊芊这才各自坐下来，招呼他们一起共同伸筷子。 “这些年的鱼，算是白吃了。”古开山满足的把手中的杂粮馒头沾满酸菜鱼汁塞入嘴巴里, “老七媳妇做菜真有一手，老七真是找到宝了。” 这话也说出了所有村里人的心声，谁不知道金家的独苗苗深藏不露，古文恒算是占到的便宜。 古文恒笑的一脸的得瑟，“这也是我慧眼识珠，不过今天我也不多留你们了！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着门口，大家这才发现古元雷正在门口徘徊着。 倒不是古元雷突然间识礼数，是他看到古开山坐在那里，不想再被指着鼻子一通说教。 古开山站起来拍拍古文恒的肩膀，又朝着金芊芊道了谢，这才跟着刘黑子勾肩搭背的离开。 古开山若无旁人的从古元雷身边经过，“天色还早，要不咱们再到河边去看看？” “行啊！回去我也得让我娘子学着老七媳妇的手艺也给我整一桌，虽然肚子饱了，可这嘴巴还想吃。” “哈哈，一样一样，等回去，我得让我娘子再过来跟老七媳妇好好的学两招，这样以后就有口福了。” “……” ＆ “七哥，你这还吃上了？爹还在那里等着呢。” 古文恒白的他一眼，“别人来帮我做事，总不能饭都不招待吧？这要是说出去，别人还不得说咱们家没有礼数。” 古文恒说完也不搭理他，径自挽起衣袖，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七哥，你不会还要洗碗吧？” 古文恒，“怎么？洗不得？” 古元雷看着还稳稳的坐在那里的金芊芊，最后还是咽下嘴里的话。 “等一下回来再洗，爹等得都不耐烦了。” 古文恒老神在在的慢悠悠的刷着手中的碗，“这个点，娘应该也准备要做饭吃饭，我等爹娘吃完了再过去。” 古元雷冷哼一声，甩手就走出门，刚到门口，又倒回来，“七嫂，我爹让你也一起过去。” 丢下这一句话，眨眼间又消失在大门外。 金芊芊好奇的看着古文恒，“这还有我的事？” 古文恒把猜测说了出来，“等一下你别做声，有我呢。” 金芊芊啧啧的摇着头，“都说惯子如杀子，你爹这是准备一条路走到黑。” 古文恒，“放心吧！只要有娘在，他就折腾不出事来。 不过这古元雷也算是这家里的一颗不定时炸弹，看来还是得早一点处理。” 金芊芊深以为然，虽然是分家的兄弟，可在外人看来，怎么都是一家人。 “你是想……” 古文恒点了点她的手，“走吧！也别让老爷子久等了。” ＆ 古文恒才一进门，一块石头就迎面而来，幸好他反应快，带着金芊芊险险的避过去。 “现在让你过来还得三催四请，你这是想让我去告你不孝吗？” 古文恒脸阴沉了下来，“那你尽管去试试，不管是到哪里说理，我都比躲在你身后的那个不知道要孝顺多少倍。 你找我回来也是说这事吗？那没事，我先走了。” “站住，你现在只要给我掏出一百两银子，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插手，也不需要你孝顺。”古大石害怕这小子一溜，又看不到人影，开口就吼出来。 “我说呢，把我支开，就是打了这个主意。”李翠翠黑着一张脸，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是他老子，他给点银子，怎么了了？” 李翠翠捡起地上的石头，在古大石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砸到他的腿上，疼得他抱腿在那里直跳。 “你个婆娘，疯了吗？会砸死人的。” 李翠翠冷笑着，“当时你被你这不孝子连累受伤的时候，老七就不该出水去救你，你不止眼瞎心还瞎，看不出谁对你才有真正的孝心？ 还有别忘了，你现在能舒坦的呆在这里，也是老七一手操办起来的，你有什么脸面指责他不孝？ 打在你身上，你就知道痛了？刚刚要是砸到老七头上，你这是想要他的命？” (本章完) 121.暴露 古大石诺诺的开口，“这不是没砸到吗？再说我都等了他老半天了，到现在才过来，我这不是有气？” 李翠翠叉着腰，“那你们两个呢，骗我说要去地里做活，让我到后山去扯点野菜，那我是不是该气炸了？” 李翠翠又伸手指着古元雷，“你也别躲在后面，我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你怂恿出来的。 你要是真的孝顺你爹，那你就带着他直接滚蛋，老娘现在也想通了，伺候他这个大爷，老娘还不如直接守寡。” “你……”古大石颤抖的手指着李翠翠，“你个恶妇……” “恶妇怎么了？我还要找族里人评评理，看看几个儿子里面，谁最不孝？谁最孝顺？ 也让大家评评理，看谁家娶媳妇底掏空几个兄弟的家底？还妄想着动自家嫂子的嫁妆？” “你……”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都不对吗？你们把我支出去，还不就是想用孝字来压老七？”李翠翠说到这里，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每个儿子虽然都有自己的小缺点，可也不像老幺这么没底线。 金芊芊走过去轻轻抚着她的背，“娘，别生气，气大伤身。” 古文恒看到老太太发泄的差不多，冷冷的说了一个地址，古元雷的脸色慢慢的刷白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丝颤抖。 “老幺，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你怎么知道的？” 古文恒冷笑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是我现在不知道，你以为这事能瞒得下去？” “……”古大石，“你们在说什么？” 古文恒，“这事情你还得直接问老幺。”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不愿意帮就算了，我自己出去再想办法。”古元雷说完就要冲出大门。 古文恒哪会给他这个机会，抬起脚一勾，毫无防备的古元雷直接摔趴在地面上，背上马上就多了一只脚把他踩得紧紧的。 “今天哥哥就教你一个乖，有些人不是你能轻易算计的，在算计别人的时候，最好把自己洗的刷白的。” “这像什么话，赶紧把你弟弟给放开，”古大石刚想动手拉扯，门外也传来了动静。 “这是在干啥？两兄弟闹着玩呢？”古书林扶着古三布还带着几位族老一同走了进来。 古元雷抬头狠狠的瞪着古文恒，知道这一切肯定都跟古文恒脱不了关系，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古文恒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借着巧劲，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古大石，“行了，老七赶紧把你弟弟放开，这么大年纪了，还在那里玩闹，没看到长辈都过来了吗？” 古文恒轻笑出声，“爹，希望我等一下说出来的事，你听了还能这么维护你的老儿子。” 古大石还想喝斥他，却被古三布抬手制止。 “各位长辈，小子把诸位请来，也是有关于咱们家族的消息想要禀报。” 古三布看着他脚底下的人，眉头紧皱，难道这古元雷在外面惹了事？ “这还得恭喜我爹，也算是开了咱们族里的先河，第一个送儿子出去入赘。” 古元雷也不再挣扎，整个人直接掩面趴在地上。 古大石，“老七，你在这说什么？是你要入赘到金家吗？” 古文恒呵了一声，“爹，我就不信你还没听出来，你看看各位长辈的表情，这明显是在说你的小儿子。 不信你让他自己说，这入赘的断亲礼都收了别人的，还一个劲的让你给他筹聘礼，你就不好奇？” 这话可谓是掀起三重浪，就连一向坚强的李翠翠都踉跄了一下，幸好金芊芊眼明手快，动手扶了一把。 古大石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古文恒这时候蹲下去把门给揪了站起来，“现在你来说说，这两头吃是几个意思？” 古元雷顶着这么多眼神的压力，干脆一抹脸，红着眼睛说道，“你们以为我愿意？反正这事我都愧对莹莹，就算是入赘，那也是我欠她的。 我回来让你们给我出一些聘礼不也是应当的吗？几个哥哥分家另过，你们不是也给他们准备的家底？ 而且就算是我入赘，难道我还比不上六姐？” 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后面这话的意思，李翠翠却听明白了，“你也想要一份嫁妆？” “难道不应该吗？这都是你们欠我的，要是你们早早答应我跟莹莹的婚事，说不定在逃难的路上我们就已经成为一家人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进退两难。” “你怎么就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看到老太太捂着胸了，古文恒一脚把人直接踹倒在地，“在那么难的时候，你偷了几次水给对方，甚至为了保护对方，你让爹的手臂受了伤，现在还天天捧着伤口下不了地。” 听到这，所有人都忍着笑，古大石也顾不得梗着脖子看着两个儿子争吵，把头压得低低的。 “你看看娘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回来你不说心疼她，还天天给她气受，逼着她给你想办法，难道这些恩情还比不上一个半道上认识的女人吗？” 古元雷，“那我管不了这么多，娘有你们几个哥哥，而莹莹只剩我了。” “老幺，你这是被一个女人迷了眼，连爹娘都不要了吗？”古大石想到之前他承诺的那些事情，突然觉得有些可笑，“那你之前还说要带我去府城，都是骗我的吗？” 古元雷看着这个从小疼着自己的老汉，“我没骗你，只要家里筹到钱，我到时候买一个小院，爹就可以跟我一起住在那里。” 几位长辈总算听明白了，大家都忍不住掩着脸，就是要一闹出去，整个家族的脸都要丢光了。 “古元雷，咱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你还是踏踏实实的在这附近找一个媳妇，别以为那富贵人家的生活那么好攀，那只是表面光而已。”古书林最先心软，再怎么说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你们懂什么？面朝黄土背朝天，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不想我以后一辈子像你们这样一辈又一辈的熬着。”古元雷边说边肯定了点头，“对，谁都别想拦着我去过好日子。” (本章完) 122.除族 “咱们族里可没有这个先例，我不赞成你去入赘。”李翠翠含恨说到，“别人给你多少银子，你都给我去还了。 要是他家姑娘愿意到咱们村来，我也认了。” 古书林，“作为老族长，虽然咱们族里没有这一族规，可是你这相当于加入另外一个家族，咱们族里的一些约束对你来说，可能就没有丝毫作用。 如果你一意孤行，为了整个家族，那我只能把你从族谱上划掉，你还觉得这样值得吗？” 古元雷双脚有些瘫软，靠着墙支撑着，“这不至于吧？他们也答应过我，以后我们多生孩子，其中会有一个人跟着我的姓氏。” 古书林摇了摇头，“这样以后会牵扯不清，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古大石，“我们不入赘，爹又不是不能给你娶媳妇，咱们何苦去遭这个罪。 你别被人家哄了几句，分不清里面的厉害。” 古元雷，“我本来也没想着入赘，你们要是能给得起我银两，我就可以跟蓝家人好好的商量，到时候到他家旁边买个小宅子，这以后的日子也算过起来了。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呢？” 古文恒摇了摇头，这人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自私肯定是改不了了。 “那不成，”其他几个族老都纷纷站出来，他们也看出古元雷自私的本质，父母兄弟都算计，族人就更不重要的，“如果你选择入赘，那就得抛掉古家族人的身份。” 古文恒这段时间熟读律法，自然知道很多罪名都要牵连到家人家族，如果这人不受约束，一般的族规都会直接先斩断因果。 古元雷含恨看着众人，“我知道你们一直看不起我，可是我又有什么错？你们今天要是把我从族谱中划掉，那以后我跟大家的情份可就没有了，你们确定吗？” 听到他这含恨，还带着威胁的口气，就连代理村长古书林都看不下去了，“你可以选择不入赘，今天这事咱们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当然对方给你的安家费，你也赶快退回去给别人，到时候你的爹娘一定会给你安排好。 你要是一意孤行，以后日子是好是坏，都跟大家没有关系。” 古大石走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幺儿，你以前跟爹说过的，你会奉养我老，带我过好日子，可是爹不想你入赘，你是不知道入赘过的是什么日子，那可比嫁进去的媳妇还要不如， 听爹的话，爹给你找一个好的媳妇，咱们好好的把日子过起来。” “那是你们不知道蓝家人有多和善，他们才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样对我，既然已经被你们知道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古元雷说到这，还转头看着李翠翠，“娘，这下子你满意了吧？你总是看莹莹不顺眼，以后我们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碍你的眼，以后你就跟着你的几个大孝子，好好的在村里过日子。”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古文恒直接挡在李翠翠面前，“放心吧，有我们在，娘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反倒是你，以后好自为之。” 古元雷充满仇恨的双眼盯着古文恒，“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这下子你满意了，我可跟你说了，以后咱们就不再是兄弟。” “随意，”古文恒毫不在意，而且这也是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天天看着他在这里上蹦下跳，还不如一刀给切了，省得以后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 ＆ “以后是不是彻底就没关系了？”在回去的路上，金芊芊才找到开口的机会。 “族谱上都已经彻底抹掉，就算是他再作死，也跟咱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古文恒想到老太太刚刚颓废的表情，心里对古元雷更是不满。 金芊芊，“划清关系好，他那个人脑回路好像有些问题，都已经分不清好赖。 况且这一路上蓝家人表现出来的都不是善茬，他要是真的跟他们搅和到一起，还真怕对咱们有影响。 不是我自私，实在是那家伙闹了几次都不像话。” “刚刚在三叔公家里，我把我到乐平书院的事情都跟他们讲了，”古文恒看了一眼金芊芊，“不过有一件事我没有跟你先商量，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金芊芊，“那得看什么事？” 古文恒，“就是咱们的那几亩地，我已经托给族长，以后的收成都用来做族里的一些琐碎开支。” 之前他倒是想过古大石还有几个兄弟，可不管是交到谁手里，都会得罪另外的人。 这样还不如归到族里，谁要是敢说闲话，自然有人帮忙平息。 金芊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以后咱们回来的时间也少，把地托付出去是应当的。 不过仅此一次，有机会我想收一个小庄子，种点想要的蔬菜，辣椒。” 古文恒，“我已经托人打听了，不过这事暂时不着急，有些东西现在还不适宜咱们拿出来。” 就算把东西带出来，也得有一个稳妥的借口，好不容易再活一世，他只想让两个人更长久。 ＆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密不透风的事情，这不过是半天时间，整个高岭村都知道了古家的事情。 还好，古元雷在亲眼见到自己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就已经匆匆的离去，否则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长辈的指责。 古文恒就没那么幸运的，这时候正被堵在家里，听着几个兄嫂七嘴八舌的指责。 “这好像是我们自己的地，想怎么做主还不由我们说的算。”古文恒算是听明白了，这些人全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古元火，“还说是亲兄弟，你怎么就不替我们想想，难道我们几兄弟还伺候不了那几亩地吗？” 古文恒很光棍，“现在地都给出去了，要不你们去找老族长说一说？” 古家人，“……” 古文恒，“这都无可挽回的事情，大家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没事都早点回去吧！ 这都忙了一整天了，我们也要休息了。” 听到古文恒这么毫不客气的赶人，古元金只能赶紧开口，“老幺那事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就几个人说了算的吗？” 古文恒抬头看着古元金，“怎么回事？不是都知道了吗？” (本章完) 123.开业 “可是把老幺直接出族，是不是太严苛了？”古元金还念叨着兄弟之情，想要看还能不能挽回？ 古文恒，“大哥，你会跑来这里问我，是不是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我的原因？” 看到古元金默不作声，古文恒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可不是我让老幺收了人家的还恩礼，也不是我让老幺两头吃，回来算计自己的亲人，兄弟。 反正我把话放在这里，大家都是分家的兄弟，平时守望相助可以，但是想要在我这里动歪脑筋，那我就会提前把它的爪子给撩下来。” 古元火和古元水同时打个冷战，平时他们跟着老七也是最不对付的，这家伙以后不会对着他们也使阴招？ 古文恒才不管他们的想法，今天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大半，不止剔除掉了未来的隐患，也给这些看不到界限的人一个警告。 到了最后，几兄弟气势汹汹的过来，又灰溜溜的回去。 金芊芊看了一眼天色，“也不知道娘那里怎么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古文恒叹了口气，“去看看吧，别看老太太骂的最凶，估计也是她最伤心了。” 金芊芊当时站在李翠翠的身边，哪能感觉不到她身上透露出来的悲伤，特别是在古元雷头也不回离去的时候，她仿佛都听到了李翠翠心碎的声音。 看着瞬间苍老很多的李翠翠，金芊芊才明白，不管当一个母亲嘴里多么嫌弃，可付出的真心也是最多的。 “谁让你们过来的？”古大石黑着一张脸，“现在你们满意了，过来看热闹了吗？” 古文恒，“我们满意什么？要不是你从小一直偏心老幺，那也不会这么无法无天。” 古大石指着古文恒，“他怎么无法无天？不过是让你出点银子，帮他一把，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把你亲弟弟赶出家族，我看真正无法无天的人是你，你的眼里还有没有你爹娘？” 古文恒不想跟这个已经疯魔的老人计较，把带过来给李翠翠的东西放到角落，又说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娘，以后我跟娘子基本上都会住在县城，你要是得闲了，可以到我们那边去小住几天，有什么事也可以拖人传个话。” 李翠翠抬眼看着古文恒，“别听你爹在那里胡咧咧，娘心里都有数，老幺已经是被你爹给惯坏了，等到他吃了苦头，就会知道他今天的选择有多么的离谱。 还有出门在外，得多个心眼，别什么人说你就信……” “……” ＆ 再次回到县城的小院，金芊芊也开始忙碌起来，之前的店子再经过几天的收拾，一个糕点店的雏形也出来了。 闻着每天从店里飘出来的香味，从这边经过的人都要驻足闻香。 金芊芊也不小气，把这些天做出来的成果都弄成小份，摆在门口，招呼着大家免费品尝。 “这些都是什么糕点？入口即化，很适合我们这些老人。”有免费的东西总能吸引很多人，这不，老老小小都围满了。 “奶奶，我还想吃。”就连小朋友吃了都回味不已，掂着脚尖，想要再取一份。 金芊芊碰到这些都很有耐心，不但会细心的讲解，还会再一次给小朋友一份。 这么几天下来，每到空气中飘散着香味，店门口就会围拢着一群人。 古文恒，“这明天就要开业了，忙得过来吗？” 古文恒说这话的时候满怀愧疚，这些天看着金芊芊忙进忙出，他也没能帮上一点忙。 金芊芊，“肯定忙得过来，别忘了我还有祥嫂子，她手脚可利索了，我每次只要调比例和看火候，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被她承包了。” 这祥嫂子还是隔壁肖大娘介绍过来的亲戚，本身很讲究，而且手脚还很利索，这些天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古文恒，“那你也注意一些，别累到了，赚银子的事情，以后有我呢。” 金芊芊，“那必须的，你可是我投资的绩优股，我还等着坐享其成呢。 不过我也不能这么闲着呀，要不我身上就该长草了。” “……”古文恒憋着笑，“那叫长霉，不叫长草，忘了那青青绿草地？？？” 金芊芊这才反应过来，揪了一把他的头发，咬着牙，“我要是长的青青绿草地，就把它们全都铲平了，还顺便连根拔起。” 古文恒双手合十连连告饶，“媳妇，相公这清白的身子还在这，可不敢有什么带颜色了想法， 你要是不放心，以后可以每天都验明正身，我保证没有意见。” 金芊芊，“.”呵呵，真是什么话都张口就来？ ＆ 在一片敲锣打鼓声中，金芊芊人生中的第一间小铺“食来运转”进入了正式的营业之中。 一屉一屉的糕点不停的卖空补货，金芊芊和祥嫂子也忙得脚不着地。 “老板娘，这板栗糕再来一份，还有那叫鸡蛋糕的，给我称上几斤。” “你称上几斤？那我们还吃什么？ 老板娘，你可不能这样，大家都得有份。” 金芊芊转头看了一眼存货，“大家都还有份，都别着急，一个一个的来。” 正当她手脚利索的称重，一只大手从她手中把称接了过去，“这里我来，你到后院去休息一下。” 金芊芊惊喜地抬头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古文恒，“今天我娘子新店开业，我还不得请半天假，要不也太愧对你的辛苦付出。” 金芊芊示意他手脚快一些，走外面还有几个人在那里排队等着。 等到最后一批货卖完，送走最后一个客人，金芊芊已经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后院。 “这也太辛苦了，”古文恒先是心疼上，“实在不行就多找两个人来帮忙，把自己累坏了，更划不来。” 金芊芊却摇摇头，“这只是开业第一天，大家不过是图个新鲜，又加上有优惠，生意才会这么忙碌。 再等过几天，大家的新鲜劲一过，这生意也会慢慢的平稳下来。 反正也就是累这么两天，撑一撑也就过去了。” 再怎么说，现在的日子也比以前逃荒的那段日子要好很多，至少吃东西也不用遮遮掩掩，还得风餐露宿。 (本章完) 124.赚钱了 清点着今天一天的收入，金芊芊嘴角咧得老大了，两边的小米窝也更加的深邃。 “看你这小财迷的模样，就这么些铜钱都能让你乐这么久。”古文恒嘴里虽然嫌弃，手上的动作可不慢，每100个铜板都串成一串。 “这才是我的劳动所得，自然意义不一样，这可是人生的第一桶金，你说我能不乐吗？” 古文恒这些天也发现金芊芊一些细微的变化，现在的她，好像多了一些归属感，不像之前虽然看着很认真的在融入生活，可总是欠缺点什么。 这充满烟火气息的金芊芊看起来更灵动，跟以前的小丫头更是相似。 注意到古文恒的眼神，金芊芊赶紧抚摸一下自己的脸，“我这脸上沾了灰吗？” 古文恒摇摇头，“挺干净漂亮的一张小脸。” 金芊芊瞪着他，“那你总盯着我干嘛，可别把铜钱给数错了。” “是是是，老板娘说的都对，小生这就重新算一遍，你可别扣我的工钱。”古文恒佯装手忙脚乱，成功了把金芊芊给逗乐了。 “这工钱可是一定要扣的，别忘了你的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古文恒，“我必须是你的呀，但是你也不能把我的工钱扣完了，我还得养我媳妇呢？” 金芊芊，“……点清楚没有？这要是亏钱，别说养媳妇了，养自己都养不活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可眼里满是笑意，就算是今天做了一些促销，那也是大赚。 “六十九两余五百三十二个铜钱，”金芊芊总算得出了结果，“扣掉本钱……” 金芊芊突然间捂着自己的嘴，“这利润有点惊人，我这才买了二十多两的原材料，再加上厨房还剩余一些，完全是暴利。” 古文恒摸摸她的脑袋，“这还是你定价定得低的原因，否则这利润还得往上涨一涨。 别忘了，你这些都是新奇的吃食，还要加上人工，门面，其实利润扣下来也没你想的那么多。” 金芊芊却很满足，“就这已经很不错，要是把价格定高，估计都要吓跑很多人，要知道这生意可是日积月累，时间长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古文恒，“还是我家小丫头会算账，娘子今天也赚钱了，那是不是该犒劳一下相公？” 金芊芊拍拍手掌站得起来，“这是必须的，等一下我叫上祥嫂子，今天我做东，想吃啥尽管点。” 古文恒，“……” ＆ 日子一天一天的平顺过去，古文恒总算等来了恩科，这些日子正全心住在书院，做最后的冲刺。 金芊芊的小店也平稳的下来，每天都有固定的顾客。 “要点什么？”金芊芊像往常一样招待进来的顾客。 “古家弟妹，没想到咱们还这么有缘，居然到这里碰到了？” 金芊芊抬头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你是？” 来人把披散的头发捞开，“我之前跟你们两口子蹭过饭，还认得不？” 虽然这小娘子长开了一些，脸上也带了一些肉，可这五官气质错不了。 “你是郭大哥？”金芊芊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衣衫褴褛和之前的翩翩君子相对比。 “就是我，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我循着香味过来，还找到了熟人。”郭玉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也没在遮掩自己的面容，双眼却紧紧盯着柜台里的那些糕点。 金芊芊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落魄成这个样子，可看到他的模样，也赶紧从旁边拿出一个托盘，每样都挑拣了一份，“这边有空的位置可以休息，你先坐着，我再去给你倒点水。” “这又占你们便宜了，”郭玉容话虽然这么说，可脸上却没有半点羞涩。 看着一盘美食摆在面前，他嫌弃的把自己的脏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抓起鸡蛋糕就往嘴巴里塞。 另外一只手还不忘了挑起另外一种糕点，边吃边观察。 金芊芊把水放到桌面上，又退回柜台，有什么话也要等人家吃饱了再来聊。 郭玉容边吃边不停的点头，看来这古家小娘子手艺还真是不错，这些糕点他以前都没有见过，而且也不像其他糕点店甜的腻人。 “古家弟妹，你们怎么到这地方来了？” 金芊芊，“我们这些难民受到安抚，一整个村子都转户籍留了下来，现在在这县城底下的一个村子安置下来，开这个小店，也算是谋一条新的生路，不知郭大哥这是准备到哪里去？” 郭玉容，“嗨，别说了，本来想做一件好事，结果惹了别人的眼，这不天天被别人盯着，我只能乔装打扮。 对了，刚刚这些多少银两？” 金芊芊连忙摇手，“郭大哥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们怎么说都是熟人，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对了，你觉得刚刚这些糕点怎么样？要是觉得哪样好吃我再帮你打包一些。” 不说别的，就冲着之前侵占他的地盘，把那一片湖水搞得那么狼藉，都不该收这个钱。 郭玉容也不客气，还真的点了几道，“这些糕点都很好吃，不过我个人口味比较淡，这几个正好适合。” 金芊芊手脚麻利的用油纸各自打包了一大份，又捆绑在一起放在柜台上，“这天气虽然能放上几天，不过建议还是尽快吃掉。” 郭玉容再次把头发撩下来遮住脸，“真是谢谢弟妹了，有了这些糕点，我又可以撑上几天。 为兄也不能白吃你的，我看你应该是调理的身体，我这里倒是有一粒良药，正好改善你的病弱之症。 你这手艺这么好，为兄还想以后多上门打扰。” 金芊芊看着摆在柜台上的小瓷瓶，连忙摆手，“这可不行，我这不过只是自己做的一些小玩意，哪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郭玉容根本没有给她再推脱的机会，提着糕点，瞬间就消失在店铺里。 看着孤零零摆在柜台上的小瓷瓶，金芊芊只能伸手抓在手心里。 心里思量着，之前给的那些驱兽药效果那么好，估计这瓷瓶里的东西也不容小视。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两个大汉，金芊芊下意识的把瓷瓶丢在空间里。 (本章完) 125.表演 金芊芊背悄悄绷紧，脸上却扬着笑脸，“正是，不知道两位要点什么？我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糕点，可以先尝后买。” 其中一个满是胡须的男人，双眼蛮横的扫了一眼店面，“刚刚进来的那个人你认识？” 金芊芊疑惑的看着他们, “我这开门做生意，哪能每一个人都认识，您二位指的是？ “就刚刚进来那个，我们看他提着大包东西出去。”胡须男所指的，应该就是刚刚离去的郭玉容。 金芊芊一脸恍然，“原来你们是问他呀，哦，他刚刚到我这里买了些东西, 他说我这里的糕点味道还不错, 特意给了赏银。” 进来的两个壮汉互视一眼，很快又转向金芊芊，“那你把他给的赏银给我们看看。” 金芊芊迅速的蹲下来，捂着自己的钱匣，“你们这是想干嘛？我们家可是跟李捕头很熟，你们可不能乱来。” 胡须男脸上闪过不耐，不过他还是硬忍的下来，“之前那个人是我们追查的嫌疑犯，我们现在想要看看他的银子是不是来路正常？” “真的？可是我也不认识你们？要是把银子给你们看了，你们不会带走吧？”金芊芊手中悄悄的抓着防狼喷剂。 眼看着老胡须然就要动手，旁边的人一把抓住他，“刀哥，算了，看来这小娘子应该也不认识对方，估计那姓郭的只是进来找东西吃，大家都知道那家伙最重口欲，闻到这空气中飘散的味道跑进来也很正常。” 金芊芊这时候抽出一张轻飘飘的银票，“这么凶干什么？我给你们看就是了, 不过这可是我辛苦所得，你们可不能抢了。” 边说边把这十两的银票放在桌面上，另外一只手还很贪财的扶着，“我这里的糕点口味还不错，你们要不要也买一点？我不收你们的赏银。” 两人看了一眼面额，“这姓郭的倒是大方，看来平时卖药没少赚。” “那又怎么样？谁让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好好卖他的药不就行了，非得多管闲事。” “行了，咱们也赶紧跟出去，别让人给跑了。” “不会，其他人正盯着了，不过刀哥，这边的糕点看着还不错，咱要不要也打包一些？” 胡须男狠地瞪了他一眼，甩手转头就出门，跟他一起的同伴, 还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柜台上的糕点，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金芊芊深吐一口气, 心里暗暗念叨着，这个郭玉容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连买个东西都得查三查四。 收回手中的防狼剂，又把那小瓷瓶拿了出来，心里暗思量着，听刚刚那两个人的话语，这郭玉容还是个卖药的，也不知道这药效怎么样？ 看着还用蜡封着的瓶盖，金芊芊歇了心思，“算了，还是等到府城再找大夫看看，这可别把自己吃出毛病来。” 不是她不信任郭玉容，这进嘴巴的东西，还是悠着点，好不容易多活一条命，别不明不白的给丢了。 不过刚刚自己的表现还真不错，幸好反应的快，要不然真的跟郭玉容扯上关系，还不知道对方会怎么的。 看来自己还真有演戏的天分，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郭玉容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盯上，甚至还差点连累了金芊芊。 他很快就隐入了深山，有了刚刚古家弟妹提供的这些糕点，他又可以在深山里隐藏一段时间。 ＆ “古娘子，这火候应该差不多了吧？”祥嫂子看到还在发呆的金芊芊，忍不住开口提醒她。 金芊芊也回过神，“对，差不多了，把火给退出来吧。” “古娘子，你要是累了，要不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我来。”祥嫂子有些担忧，自从古家相公到府城去考秀才，这小娘子总是走神。 金芊芊笑了笑，“不累，刚刚不过是想别的事情去了，今天也不多做，把这些卖完就算。” “古娘子，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说不定等到古相公回来，你就是秀才娘子了。”祥嫂子满脸含着笑，这东家日子越好，她这份工作也才能更长久。 金芊芊，“借您吉言，这个时间应该也考完出来了。” 虽然对古文恒有信心，可是对这时代的科举，金芊芊心里还是有些犯怵，毕竟要在一个考棚里度过几天，就算是准备的再充足，也要吃一些苦头。 ＆ 古文恒才一出考场，就看到王举人正在门口等着。 拖着疲软的身子，古文恒见了礼，就整个人直接趴到他后面的马车上。 “这几天辛苦了，你先在车上休息一下，等接到你几个师兄，咱们就回客栈休息。”王不易先塞给他一个汤婆子，这入了冬，就算是衣服穿得再多，在那么简陋的考棚都要受一番罪。 古文恒把汤婆子塞到衣服里面，这才舒缓的呼一口气，看到王举人转身又盯着门口，他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想到这一次的卷子，古文恒嘴角不由得轻轻地扬起。 总算等来了另外三个一同科举的师兄，几个人一到客栈，都直接关门倒炕就睡。 连到睡到第二天，这才起身收拾自身，一同到王不易的房间。 “这都休息好了？都过来坐。”王不易满脸笑容，昨天夜里他也知道了这一次考卷的内容，如果不出什么大的问题，这一次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古文恒几个师兄弟一同坐下，个个都把目光盯着桌面上的卷子。 “这些题目我也写了一次，你们拿去看看。” 几个考生在手里轮了一圈，有人皱眉有人如释重负。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真正的还得等两天以后的消息。 你们看是先回去，还是在这边呆着等着？” 周平，“先生，学生想先回去，家里的老母亲这些日子身体有些不妥，学生有些不放心。” 李和森也赶紧接话，“那我跟你周兄一起回去，这样路上也有个照应。” 这府城的开支太大，每住一个晚上，都让他心痛不已，现在有人提前走，他自然不会留下来。 古文恒真是左右为难，刚刚动作怎么不快一点，这时候要是提离开，难不成让先生留下来帮他们等消息吧？ (本章完) 126.府城 邓远航无所谓的玩着手中的杯子，“那我再在这里多玩两天，也顺便帮大家等等消息，只不过你们得帮我捎封信回去，也好让我家里人放心。” “这是应该的，”周平面含感激，如果不是家里的老人要操心，他还真想趁机在这府城走走。 邓远航探过身子，搭着古文恒的肩膀，“那文恒呢？玩两天再回去？” 古文恒，“正有此意，这两天还得请邓师兄多多关照。我等一下也修书一封，还望两位兄长帮忙走一趟。” 两位忙道，“应该的。” 邓远航爽快的拍着胸膛，“这府城我熟，到时候我带文恒到各处走走，保准你流连忘返。” 王不易清了清嗓子，“别忘了为师教过你们，一些不该去的场合，还是要顾虑一下。 正好我也有两个好友要访，那你们俩师兄弟就相互照顾，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报上院长的名号。” 吕升再不济也是个进士出生，虽然没在官场上混几年，可教出来的学生却不少。 古文恒他们自然连忙应下，送走了急着回乡的周平和李和森，邓远航就抓着古文恒开始这道城之旅。 古文恒也到今天才知道，这个一向低调的师兄，家里居然是开镖局的。 “在南来北往的，这些镖师日子也过得不容易。”邓远航带着他穿过院子，走出镖局。 “那你之前还让周平他们帮你带信？”古文恒真是弄不懂，按说镖局的人手多，就不信这点信件还传不回去。 “这个以后你可得帮我保密了，现在书院还没几个人知道我的底细，你懂的。”说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古文恒抿着嘴笑了，真是处处都是江湖，就算是大家都在埋头求学，人也分出三六九等。 古文恒，“我不会多话，不过你可得好好的收买我一下。” “那是应该的，走，咱们天福楼随你定，师兄今天可是大出血了。”邓远航勾着他的肩，“不过回去你可得多帮我带两次糕点，自从吃了你家娘子店里的，其他的我都看不上眼的。 要不是那些糕点储存时间不长，我都想给我们家老太太送些过去。” 古文恒，“现在天气冷倒是可以多保留几天，只不过到时候口感也没那么好。” 邓远航突然双眼一亮，“其实咱们兄弟可以合伙，你家娘子有这么好的手艺，而我家到处都有铺面，只要她出秘方，那咱们还不得赚个钵满盆满。” 古文恒可没那么天真，“这些都是我娘子的嫁妆秘方，一切还是看她的想法。” 邓远航起的心思就停不下来，“这倒没事，回去我亲自去说服弟妹，这么好吃的东西只是窝在一个小县城就太过可惜了。” 古文恒指着前面的天福酒楼，“好像咱们来的不是时候，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 门口站着几个魁梧大汉，正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门口的行人。 邓远航也收住脚，“看来不是为兄小气，要不请你到前面街角去吃碗混沌？” 古文恒转头盯着他，“师兄不会是这么小气吧，要不这一次馄饨我来请？你的给记着。” “记着就记着，不过说好了，这一餐你请哦，那我得点个大碗的馄饨……” 古文恒，“.呵呵，我给你点两大碗。” 别说，这短短的一天相处下来，原本还有些生份的两人，都能互相开起了玩笑。 古文恒刚坐在摊子上，就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忙的从面前走过。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古元雷穿的倒是人模狗样，只是怎么脸色那么憔悴？ “怎么？看到熟人了？”邓远航循着他的目光，却没看出个所以然。 古文恒摇了摇头，“可能是看错了，你确定一碗就够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别贫了，再不赶紧吃，等一下就汤冷了。”邓远航说完还哈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这天气坐在外面吃，还真是够酸爽。 ＆ 抚县 金芊芊收拾柜台上已经空着的托盘，今天祥嫂子有事先回去，只能她自己收拾。 正当她准备把盘子放到后院，又有人走了进来。 “很抱歉，今天的糕点都卖完了，如果有需要，请明天再来。” “是古家娘子吧？” 金芊芊抬头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还是点了点头，“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古文恒的师兄，说他所托给你带一封信，我把信放在这上面了。”李和森把信放在柜台上，双眼却看着那些摆着的空盘，早就听说过古文恒娘子经营着糕点店，看来生意还真不错。 金芊芊满脸带着笑，连连的道谢，“师兄辛苦你了，我给你倒杯茶水？” 李和森连道不用，正准备告辞之时，突然间突口而出，“需要我帮你把书信读一遍吗？” 金芊芊愕然，很快就想通了，连连摇头，“小妇人跟拙夫学过，看信件应该没有问题，就不敢麻烦师兄了。” 李和森脸色立刻涨红，做了个鞠，就匆忙的离去。 金芊芊摸摸头，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呀，怎么他还尴尬了？ 同时在心里也庆幸，幸好这段时间重新温习的那些繁体字，看来毛笔字还得加强练习，以后也才不用求助于人。 摊开信件，金芊芊总算明白古文恒为什么会逗留在城里，不过只要一切安好，她也放下心了。 ＆ 放榜了这一天，古文恒和邓远航早早的就被王不易抓到县衙门口等着。 这里等看着放榜的人熙熙攘攘，就算他们来的再早，也只能远远的守着。 “出来了。”人群突然躁动起来，大家都争相恐后的往前挤。 王举人也不意外，一手拽着一个，也想跟着往前去看。 古文恒反手抓住他，“先生，这消息早晚都会知道，要不咱们等人少一点再去。” 这样子你推我攘，被踩踏的可能性太大了，没必要去冒那种风险。 “你们这些年轻人懂什么？要的就是这种氛围，你们努力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早点知道吗？” 邓远航很诚实的摇摇头，“就像文恒所说的，这成绩都出来了，早看晚看又改变不了。” (本章完) 127.案首 “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我中了。” “哈哈哈，我也中了。” “我的名字在哪里？怎么可能没有我的？” 此起彼伏的声音慢慢的传了过来，有人陷入了疯魔，也有人在那里手舞足蹈。 “案首是谁？”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很快有人配合去看。 “古文恒是谁？这怎么没有听过？” “古文恒是案首，抚县古文恒是哪个？” 古文恒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王不易激动的抓着他的胳膊，“文恒，这说的是你。” 古文恒，“……”这下都听到了，看看那么多人的眼神，全部都盯着自己。 不过这些都不在意，就算是再多的眼神注目，他都经历过。 “先生，都在看着咱们呢。”邓远航最先顶不住，拉着王不易的袍袖小声的提醒他。 王不易这时候也注意到大家的处境，而且四周的眼神都太火辣了，也顾不得去查看另外几个有没有上榜，急匆匆的带着古文恒和邓远航回到客栈。 “平安，”一到客栈，他忙吩咐自己的书童，“你到那榜单那里看看大家这次考试的名次，记得抄写下来。” 平安也顾不得倒水，领了命就往外跑。 “你小子不错，这次给咱们乐平书院争气了。”王不易对古文恒这次的考试很有把握，却没想到会直接登上顶。 邓远航也连忙道喜，“看来这下文恒回去得大摆宴席，好好的庆祝一番。” 古文恒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霸榜，倒也能安然处之，“这多亏先生教导有方，我能有这一番成就，可离不开先生和书院的培养。” 王不易摸着自己的小胡须，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书院和你的大喜事，回去都要好好的庆贺。” 要知道，在书院都有多久没有出过这样的风头，经过这一次，相信也会有更多的书生愿意选择乐平书院。 更为重要的，这案首是自己教出来了。 沉浸在这些思绪里的王不易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 “文恒，这平安怎么还没回来？”邓远航也在忧心着自己的名次，也不知道能不能上榜。 古文恒，“刚刚那么多人，应该还没有散开，估计还要一会时间。”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平安一路小跑进来，手里还抓着一张小抄，边喘着气边喊道，“先生，大喜，咱们书院有三个上榜了。” 邓远航心中咯噔一下，紧张的攥着拳头。 王不易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小抄，“好，咱们乐平书院总算是要翻身了。” 参考四个，就有三个上榜，而且还有一个榜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成绩。 古文恒瞟了一眼上面的排行，邓远航十七名，周平六十九名，就算是吊着尾，可好歹也考上了。 看着还在那里局促不安的邓远航，古文恒满脸带着笑朝他连道喜，“恭喜邓秀才。” 邓远航听到这称呼，咧着嘴笑了起来，“我也考中了。” 古文恒，“……” 得了案首，府衙知府和主考官自然要召见，古文恒回去的日期只能再往后延。 ＆ “肖大人，这一届的秀才可不得了，大多都是年轻有为。”鲁同知看到肖云海的眼神不时在年轻人中间来回扫视，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 虽然圣上还没有下问责书，不过这肖云海上一次知情不报，害得那么多难民困死在城外，这笔账，早晚会清算下来。 现在还没有下圣旨，也是安抚使牛大人还没有回来复命。 等这事情一了，到时候是赏是罚自有定论。 现在肖云海从这些秀才里面挑选良婿，不过也是想要给自己多留几条路。 肖云海抿着嘴，“是很不错，都是些有为的年轻人。” 只可惜自己看中的那几个，他也翻看了卷宗，大多都成了家，或是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现在他也不敢想着能够让两个闺女进宫，只求着，能在这一次秀才里面选出合适的女婿人选，这样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之机。 “只可惜有些秀才考完试就回乡了，”耿通判看到这么多秀才，自然也起了心思，自家闺女虽然还小，不也可以先定亲。 “走吧！别让这些秀才久等了，说不定以后他们还会是咱们的同僚。”肖云海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现如今知根知底的都对自己避恐不及，他也只能走此下策。 “肖大人来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原本还在侃侃而谈的众人都纷纷的看向大门。 “见过各位大人。” 肖云海乐呵呵的用双手虚空扶了一把，“今天不过是家宴，大家都随意一些。” “是，”嘴里虽然都应着，可大家还是拘谨的站在一旁。 肖云海按照以往的形式，点名喊了几名秀才过去问话，又说了一些激励鼓舞的话语，最后才带着其他同僚退出宴客厅。 “别看着肖大人和蔼可亲，”邓远航压低嗓门，偷偷的跟古文恒说道，“他这位置估计坐不长，现在还没有让他下来，也不过是还腾不出手，咱们静观其变就对，其他的不要多理。” 作为镖局的少东家，邓远航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幕。 古文恒调侃的看着他，“刚刚大人专门叫过去的几位，包括你，都是些未婚的秀才。” 邓远航撇撇嘴，“你看的倒是明白，看着是很亲切，问的都是一些私人的问题，不过还好我机灵，所有事情都推到长辈身上。” 古文恒侧目，“再怎么说都是知府千金？难道就没有心动？” 邓远航摇了摇头，“我爹娘都是普通的商户，要是娶个高门千金回去，那些宅院里的规矩，估计都得把我娘给整蒙了。” 古文恒听他这么说也姑且信了，就算猜到对方可能在规避风险，作为同门师兄弟，他也不会去戳穿，这样让两人都难看。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古文恒想到刚刚的发现，还皮皮的朝他挤眉弄眼，“刚刚肖大人让你过去的时候，我看到那边屏风后面有人影闪过，看到影子，应该是姑娘家的罗裙。” 邓远航，“……”艹，这是被摸黑相了一把？ (本章完) 128.归来 受到惊吓的邓远航，才从府衙一离开，就匆忙赶到镖局要了一辆马车，连夜拖着王不易主仆和古文恒赶路。 “这也太过小题大做了，”王不易气的吹胡子，“这不过是小小的秀才，你真以为那些当官的会看上你们。 想当年老夫考中举人, 都没有见到有人强买强卖。” 邓远航，“那时候先生年庚几何？可否娶妻？” 王不易抿着嘴，自己考中举人也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自然娘子，孩子都有了。 “你这小子，等经过岁月的洗礼，你就知道一个好岳家对你有多重要, 别在这里得了便宜卖乖。” 邓远航赶紧双手合十告饶，“先生说的都对, 只可惜我们家是长辈做主，要是我敢随意应承下来，回去我爹娘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再说我现在年纪也还小，还想抓紧机会，看能不能再进一步，可不想为了这些儿女情长，拉了后腿。” 王不易才不信他这些鬼话，他指着古文恒，“这里就该向你师弟好好学习，这娶媳妇读书都两不相误，反倒是名次还比你更好，有时候有个稳固的大后方，咱们男人才好更努力的去拼搏……” 古文恒自动忽略掉邓远航求救的表情，该，谁让你踩到先生的痛脚，要不是因为中举的时候年纪偏大，估计他还会拼一把去考进士。 不过他还是偷偷看了一眼王不易, 还从来不知道这先生念叨起来，连邓远航都招架不住。 才一到县城，李勇就站在城门口等着了。 接连的道喜声，把古文恒他们几个都堵到了车厢里。 “这消息传的倒是快，”邓远航在人群中还看到自己的父母，也顾不得在里面躲着了，掀开门帘就跳了出去。 古文恒小心的扶着王不易，和平安一起把人扶稳了才松开，“李大哥，今天怎么还到城门来了？” 李勇哈哈笑着，“今天我兄弟考中了秀才，而且还是案首，我还不得赶紧过来迎接一下。” 古文恒莫名的看着所有人，他们可是临阵脱逃，难道这些人还能猜会算？ “是不是在疑惑我们怎么会知道？”李勇看到古文恒那毫无遮掩的眼神，噗嗤笑了起来。 “你们虽然是赶着马车，可别忘了还有单骑，在你们回来的前一刻，府城报喜的差役也才刚到，他们在路上应该是碰到了你们，就多嘴说了一句。” 古文恒这时候也看到匆匆赶来金芊芊, 按压住心中的激动，“多谢李大哥，这些日子没少得到你的照顾，等一下咱们一起喝一杯。” 李勇一眼就察觉眼前这小子心不在焉，也不在这里做讨嫌的人，“这都是必须，不过也不急在今日，等哪日你大摆宴席，咱们一定不醉不归。 我看弟妹也过来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古文恒道完谢，转身直奔金芊芊，幸好他还算克制得住，在最紧要关头，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拥入怀中。 “没想到古案首还是个有情人。”李勇身边的捕快何小东调侃到。 李勇，“这说明人家重情，幸好当时古兄弟选择在这边落户，要不这政绩不都白白的拱出去了。” 也因为古文恒得了案首，田知县现在还在衙门大堂乐着，如果古文恒能再得一个解元，那妥妥的大的政绩。 “这些天在家辛苦了，”古文恒上下打量着金芊芊，“怎么看着还憔悴一些？” 金芊芊摸着脸颊，“我倒是觉得这些天我胖了一些。” 这些天吃住基本上都在店里，那么多糕点塞进去，可都是高热量的东西。 古文恒，“你也接到了消息？” 金芊芊咧着嘴笑着，“刚才衙门到店里去通知我了，我就知道学长最棒，到哪里都是站在顶端。” 古文恒被夸得有些羞愧，“应试教育那么难咱们都过来了，这秀才要是考砸，那也太不像样了。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夺得案首，这倒是意外之喜。” 金芊芊回头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古文恒摇了摇头，“估计还得在晚上一些时候。” 金芊芊往他手里塞一个锦囊，“那这个你带着，可别小气了，这么大的喜事，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古文恒刚想说之前塞给他的银两还没有用完，就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给揪到一旁。 “怎么没有我的名次？”李和森一脸的焦急，同行四人，怎么就落下了自己？ 古文恒只能劝慰他，“下次还会有机会的。” “有机会？”李和森双目泛红，“根本就不可能，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家里供了我这么久，其他几个兄弟早就有了怨言，我要是也像你那样找个能干的娘子，我自然知道下次还有机会。” 古文恒脸色木了下来，“考秀才不能仅凭家世，我们之前还是难民了，还不是一样闯出了一条路，至少你的起点比我们好很多。” 要不是旁边这么多人看着，他都想甩袖走人。 “会不会是看错了？”李和森又满怀希望，“这些都是你亲眼见到了吗？会不会没看清楚？” 古文恒双手一摊，“这些名次都是平安抄写回来的，而且就算是抄错，府城不是也过来报信了？这总错不了吧？” 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古文恒悄悄的移动身子，把金芊芊护在身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就算我比不上你和邓师兄，凭什么周平都能考中，而我却落榜了。” 古文恒，“.” 金芊芊立刻弄明白怎么回事，前几天这人还风度翩翩的到店里，突然间就这么疯魔了，可见这朝代对科举有多看重。 王不易自然也发现这边的异常，带着几位书院的先生一同走过来，“和森，这一次没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已经重新恢复了科举，相信过不了多久，又有新的机会，先生看好你。” 李和森捂着脸，他何尝不知道这种道理？ 可是家里已经负担不起了，为了生计，他不得不艰难的做出选择。 古文恒也趁机带着金芊芊悄悄的撤到一旁。 (本章完) 129.报喜 高岭村 “这大清早了，喜鹊就一直在这树丫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也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好事。”古三布再一次抬头盯着树上，语气里充满期待。 “爹，估计是这喜鹊飞累了，到这里停下来落脚。 咱们这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喜事？”戴玲正在清理院角的那些泥土, 准备用来种古书林从山坡上挖来的兰草。 “那可不一定，自从咱们到这里落户，虽然劳累一些，可日子至少有盼头，难道这些都不是喜事吗？” 古三布招来自己的孙子古毅，“小毅，你今年也有六岁了吧？” 古毅，“爷爷，我都已经有七岁了。” “是吗？”古三布摸着孙子的头，“这些年你也跟着吃了很多苦头，想不想进私塾？” 古毅低下头，很快又扬着笑脸，“爷爷，我跟我爹学了很多，千字文都学了一大半了。” 古三布摸着胡须乐呵呵的点着头，“好，不过你爹最多也不过是个童生，要是真的想学好，还得拜个高师，等着地里的活忙完，我让你爹到在周边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近一点的私塾，咱可不能给耽搁了。” 戴玲惊得站直身子，“爹，你说的是真的？” 古三布，“当然是真的, 要不是这旱情，咱们小毅早就应该进私塾了。 要是当时咱们家有点功名在身，也不至于沦落于此。” 戴玲悄悄的撇着嘴，这公爹也就在这里幻想，这一路上，他们又不是没有碰到过秀才也在逃难。 只是这些秀才举人都小有身家，都赶着马车牛车快人一步离去。 “族长叔，不得了，出大事了！”古开山顾不得敲门，直接冲了进来。 古三布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出啥子事了？” “好事，大好事，”古开山在院子里蹦跳着，“咱家那老七侄儿中了秀才，刚刚县城里的衙役过来报喜了，据说还是第一名呢，叫哪什么首？” “那叫案首，”古三布语气里都颤抖着，“你这没说错, 真的是古老七？” “这千真万确, 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敢撒谎？ 你要是不信，你到村口那里去看，那些衙差现在正站在老七侄儿家门外，只是他们小两口都还没回来，大家让我过来找你过去主持一下大局。” 古三布手边的孙子，大步就往外跑，“通知大石他们没有？” 古开山，“通知了，黑子他已经去叫了。” 老爷子边走边笑着，“好，好，这功名来的真是时候。” 这新成立的村子，虽然他们古家族人占着大部分，可还有一些后面编进来的其他人家，这些人正连结在一起，想要争夺这村长之位。 现在古文恒能拿下秀才之名，又是案首，那些人也该消停了。 还没到村口，就看到匆忙跑过来的古大石和李翠翠。 “大石，你们养的好儿子啊！” 古大石满脸得瑟，“这孩子真争气，这不声不响的就给家里争光了。” 古三布知道这古大石的德性，带头匆匆的往村口方向走，“这赏钱准备了没有？” “赏钱？”古大石突然停下脚步，“这怎么还要给赏钱？” 古开山，“大石哥，你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吧？人家差大爷那么老远跑过来，你还不得给点辛苦费。 更何况这么大的好事，人家也想图个吉利，这可不能少。” 李翠翠摸了摸衣袋子，脸色瞬间难看的起来，“这还真没准备，那我回去拿。”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古三布叫住，“我这里还有两个银角子，你先拿着用，等回头再还我。” “啥子？还要银角子？”古大石又惊叫起来，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坐着眉头。 就连一向不想事的刘黑子，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古大石。 感受到其他人都不悦，古大石这才诺诺的说道，“给几个铜板也就可以了，这走一趟还给银角，是不是太过了？” 李翠翠却一把接过银角，“谢谢三叔了，等回头我就送家去。” 古大石还想开口，却被李翠翠一眼瞪了过去，“不知事就给我闭嘴，这大好的日子，你要是敢给我搅和了，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古大石想到这婆娘以前的丰功伟绩，还是没有胆量挑战，只能缩了缩脖子，默默的跟在大家身后。 在村口的家门外，古文恒他们没有在家，大家也只能堵在大门口。 “来了，”有人眼尖，看到一路极速走来的几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这老七家里的钥匙没交给你们吗？”古三布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转身问道。 古大石，“这谁知道，他们出门都没有交代，我们也不可能管他们要。” 李翠翠一把把古大石拉到身后，以免他继续丢人现眼，“差爷，这他们小两口都搬到城里，为的就是多学一点，你看要不到我们家先休息一下。” “你们是古秀才的父母？”衙差等到确认，把手上的捷报双手奉上，“恭喜，令郎是这一次的案首，县令大人特让我们来此报喜。” 李翠翠双手颤抖的接过捷报，还不忘了把刚刚攥在手里的碎银塞到对方手里，“谢谢谢谢，辛苦差大哥了。” “既然喜讯已经送达，那我们也可以回去复命，告辞了。”看到手里的碎银，衙差脸上的笑容更是真诚，好不容易抢到了差事，看来真的没有白跑。 古三布激动的打开捷报，连声喊着“开祠堂，开祠堂。” 所有人都陷入了静默，他们何尝不想开祠堂。 古三布突然流下两行泪，“对不起祖宗啊！” 古书林这时候走过来扶着老爷子，“爹，咱们可以重建，在这里建一个属于咱们的古氏宗祠。” “对，咱们重建宗祠，我古开山虽然顽劣，可以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心意，不管是出银子还是出人，出力，我都义不容辞。” “臭小子，就你显能，”古大田直接一掌拍在他的背上，“这事可是咱们古家的大事，老老小小都会尽力，大家说对不对？” “说得对，算我一个。” “……” (本章完) 130.摆宴席 修建宗祠，这可是古家族里的头等大事，就是选址，看的那么多地方，总能因为这个那个原因还没有定下来。 等他们还在商议的时候，结束一大堆应酬的古文恒带着金芊芊回来了。 这可是村里出去的第一个秀才，他们才刚在家里落座没多久，族里每家每户都来人了。 金芊芊拿出早就备好的小糕点来招呼大家，碰到嘴甜的小孩，还不忘的往他兜里塞上一些。 “这秀才娘子就是不一样，出手都大方了很多。”刘柳推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赶紧让你七婶婶也给你们兜里装满，这对别人家的孩子大方，自己家的侄子侄女总不能小气。” 金芊芊磨着后槽牙，“这有些日子没见，四嫂还真跟原来没有丝毫变化，他们是我的侄子侄女，那可都是自己家里的人，咱们当然得先把别人家的孩子招呼好，这才是待客之道，四嫂，你说对不对？” 刘柳哼了一声，“看来七弟妹才在县城呆那么几天，就已经变化那么大了，只是不知道你这么分里外，老七知不知道？” 金芊芊，“要不，四嫂你去问问？” “你，”刘柳想到之前古文恒那护短的模样，自然知道过去也是自讨没趣，立马转换了一个笑脸，他上下打量着金芊芊，“我说七弟妹，你跟老七也成亲这么久了，这肚子怎么也没半点反应？ 那你可得注意，毕竟老七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秀才，万一他想换个秀才娘子，你这出钱又出力，万一到时候人财两空，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金芊芊翻了个白眼，“……”老娘富得你不敢想象，再说婆婆都没有催生你催个毛。 “四嫂还不知道吧，除了这村里的院子是落了我的户，县城的房子和门面可都是我媳妇的嫁妆，要是真的离了我媳妇，估计我的日子才过不下去。”古文恒这时候走过来跟金芊芊并排站着。 也不在乎这消息把所有人震住了，“再说，之前什么情形，四嫂不知道吗？只有傻子才会在那段时间让妻子生产。 这做嫂子的，把手伸到小叔子房里可不好吧？” 此番，连消带打，把刘柳羞得掩面离去。 古元水，“老七，你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别以为中了一个秀才，就目无尊长了。” 金芊芊，“四哥，都说人前教子人后教妻，我四嫂一些不该说的话张口就来，不会都是你教授了吧？” “你，......” 就在他涨红着脸，不知道要说什么时，李翠翠出声阻止了，“行了，这大好的日子，老四你也别在这里找不自在。 不过你那媳妇也该好好的说说，有些事情你娘我都还没有管，她一个分家的嫂子，管的倒是宽。” “娘，刘柳没有什么坏心，她也是关心七弟妹，只是嘴巴不会说话而已。” 金芊芊，“……”这嘴巴已经毒成那个样子了，要是再让她会说话……。 古文恒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找来了古元金和古元土，“这些都是我们从县城那边采买回来的，大哥，得麻烦你招呼大家伙帮一下忙，今天都留在这边吃饭。” 掀开驴车上面的东西，一整头猪肉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不用古文恒再多说什么，都能猜到这一次秀才公回来是要大摆宴席了。 除了这头猪，有鸡有鸭，还有上百斤的大米和白面，当然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配菜都配上了。 “这也太丰富了吧？”古元金只觉得有些心痛，“要费不少银子吧？” 古文恒，“这些日子大家也辛苦了，大哥只管做，不够再赶驴车去买一些回来。” 古元土连连称够了，这老七真是越发不一样了。 金芊芊也被李翠翠拉到一旁，“你嫂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不过你也要加把劲，现在日子平稳下来，也该是时候给老七添个一儿半女。” 金芊芊，“……” “你这个傻媳妇，”李翠翠看到呆愣愣的金芊芊都有些着急了，“这男人最看重传宗接代，要是能早日诞下孩子，对你们这个小家庭也只有好处。” “娘，你也急吗？”金芊芊问完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这问题问得得有多傻，这天下的婆婆都一样，哪有不催生的。 谁知道李翠翠直接赏她一个白眼，“老娘急啥，我这孙子孙女都有了，更何况孩子生了又不跟我姓，我才不乐意去做那坏人。” 这金家闺女还真是有些傻，也幸好是遇到自己，要是其他婆婆还不知道该怎么蹉跎了。 金芊芊朝着老太太竖起大拇指，要是每个婆婆都这么想，估计这朝代的女人都会母慈媳孝。 ＆ 听了一天道贺声，到了夜晚，古文恒和金芊芊总算是耳根清净了。 金芊芊一脸的苦笑，“我这一天都遭遇了啥？” 虽然之前把刘柳给怼走了，可接下来的三姑六婆，让金芊芊再一次见识催生的厉害。 好像大家除了这个话题，其他都没办法继续下去似的。 古文恒摸摸她的头，就这么大的院子，他多多少少听进去一些。 “别管他们怎么说，咱们还是先把身子骨养好再说，”古文恒这些日子也过得憋屈，看得到，吃不到，就已经够折磨人的，现在这些人还来火上加油。 摸了摸金芊芊已经有些长肉的小脸，暗暗的劝着自己，再养养，再养养。 有了功名，就有了很多参与权，以前有什么大事小事族长也不过是跟几位族老商议就拍板决定，这一次倒是把古文恒叫了过去。 “这修宗祠是好事，”古文恒闻歌知雅意，解下自己的锦囊，从里面掏出一张十两的小银票，“只可惜小子师长让我尽早归学，不能在此尽绵薄之力，只能让各位长辈受累了。” “你有这个心就已经很好了，”古三布看了一眼，并没有打算收下，“你以后求学的日子还长，这些留着防身，族里的宗祠有大家伙一起想办法解决，让你过来也是想让你知道此事。” 古文恒可是全族的希望，古三布自然先考虑古文恒的需要，科考很费银子。 －－－－－－题外话－－－－－－ 祝大家假期快乐！！！ 7017k 131.后院 古三布还是没能扭得过古文恒，默默的把银票收了下来。 “不知道这宗祠准备建在哪里？”古文恒倒是有些好奇，这附近的空地都被修建了房子，难道会修到后山吗？ 古书林因为古文恒考中秀才的消息，这些日子也过得很舒心，至少那些新住户不敢再东挑西撩。 “还记得以前刘黑子抓到了那块地吗？” 古文恒点头，怎么会不记得？那怎么说也是唯一发现尸骨的地方，虽然后面被过来的李捕头他们清理掉了，可大家心里还是隔应，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在那边入住。 “这些天已经在清理地面了，只等着把祠堂修建起来，找机会回去把祖宗的牌位也请过来，这也算是找到根了。”一说到顺心的事，几位老人脸上都特别的光彩。 “这也是这次喊你过来的另外一件事，”古三布突然一脸的郑重，“你跟县城的李捕头他们熟悉，要是有熟人也可以托他们帮忙打听一下，看看现在北三省怎么样了？ 要是已经恢复降雨，到时候让族里的孩子回去一趟，怎么说也得把祖宗的牌位请过来。” 古文恒，“这可能要等安抚使牛大人回来才能知道确切的消息，不过我会让人留意的。” 几位老人又问了他以后的打算，又纷纷的献上祝福，这才让人离去。 ＆ “爹，”肖婉瑜推开书房的门，直接闯了进去，“既然人家都不稀罕，我堂堂一个知府的小姐，也不可能去倒贴。” 肖云海，“还有没有规矩了？谁让你这么进来的？” 肖婉瑜，“爹，这又没有外人，咱们父女还讲什么规矩？ 你还没回答我，我可不能那么嫁出去，不过就是一个破秀才，他狂什么呀？” “唉，”肖云海叹口气，“现在府城的人家都在避着咱们，在爹没被问罪之前，也只能帮你找个秀才，总比以后你去嫁个农夫要好很多吧！” “可人家不是不愿意吗？而且你看我大姐，凭什么她可以嫁入上京名门望族，而我只能嫁一个穷酸秀才。” 肖云海无力看着自己家这个庶女，“早就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你嫡姐是正房嫡女，而且她找了这门亲事，也是你母亲的手帕交，这攀比不得。” 都是一样自己的闺女，肖云海也有些心疼这个小女儿，否则也不会任由她这段时间在府里娇横。 “都同样是爹的女儿，这区别也太大了，我反正不管，人家看不上我，我也不硬扯上去，爹，要不你再帮我好好的找找？” 肖云海摇了摇头，要是自己真的有办法，他早就想把两个闺女都送进宫，可现在不由得自己了。 点着桌子上的几个名，其实他最看好的还是案首古文恒，只可惜这人早早的成家，现在他不宜有大的动作，也只能往旁的地方去找寻。 这个邓远航倒是不错，有家底，名次也比较靠前，只是自己几次开口，对方都轻轻的挡着回来。 等到他想干脆挑明说了，谁知道这人居然连夜离开。 恨恨的咬着牙，其他几个虽然也未婚，名次靠前，可不是太穷了，就是已订亲，可真是急煞他了。 “爹，”肖婉瑜突然扭着自己手里的手帕，“那古案首怎么样？为什么你没把他的名字列上去？” 想到那兰芝少年，肖婉瑜只觉得双脸发烫，有些人站在那里，虽然什么话也不说，却总能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肖云海猛拍一下桌子，“说什么胡话，人家已经娶妻，难道我堂堂知府的闺女还要去做妾吗？” “凭什么我做妾？不是还可以休妻吗？” 肖云海，“你这是嫌你爹这位置坐得不够摇晃，非得再生出一些事，你才能高兴？ 既然你看不上邓远航，那你就继续找，反正在牛巡抚回来之前就给我出门子。 还有，这段日子你母亲忙着你大姐的嫁妆，你别总是去找他们闹。” 如果是平时，他偏帮着这小闺女也就算，可现在他不得不借助未来大女婿的家族势力，自然不能引起嫡妻母女的不满。 “凭什么呀？”说起这个，肖婉瑜气得直跺脚，“从小，大姐处处都要比我强，她一出嫁就是名门望族，还有大笔的陪嫁。 怎么到了我这里，只有公中的几百两银子。” 这些天可没少听人讨论过，这肖诗瑜不说嫁妆箱里的金银财宝，就是压箱银都得有好几万两，这区别也太大了。 “那都是你母亲带进来的嫁妆，还有她舅舅给的，”肖云海捏了捏鼻梁，“到时候爹在私底下补偿你一些，毕竟嫡庶有别，你别再闹了。” 肖婉瑜能在这么多年跟着嫡姐打擂台，自然有她的一条生存之道，现在肖云海松口了，也是她今天最大的收获，又别别扭扭的说了几句，这才扬着得意的笑脸离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刚刚他们在书房谈的话，不到片刻功夫就传到了肖夫人和肖思瑜耳朵里。 “真是无知者无畏，这时候还在为这些蝇头小利争吵。”肖夫人摇了摇头，挥手让过来报信的婆子下去。 “其实爹爹对二妹妹还是上心的，”肖诗瑜抿着嘴，“我这嫁期已定，爹也一直没有表示。” 肖夫人心疼的抓着她的手，拍了拍，“放心吧！你爹手里有多少银两，娘心里都有数。 况且我自己的闺女没有，凭什么她一个贱丫头能有？” 看到闺女的脸沉了下来，肖夫人对肖云海心里更是暗恨，要不是这些年自己娘家赚得来银两，又有几个嫁得好的闺密帮扶，说不定这个肖夫人要当得有名无实了。 “我儿安心的备嫁，等你明儿你爹一定会捧着他的私房来给你充入嫁妆。” 同是枕边人，再加上上京那边过来的消息，肖夫人又怎么会看不清形式。 否则也不会这么急匆匆的修书，跟着好闺密定下这门亲事。 要说以前她还有什么幻想？那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她只愿自己的一双儿女能不受到牵连，至于其他人，她可没有那么大度，去管他们的死活。 7017k 132.原石 抚县酒楼的包间 邓远航和古文恒先后都打了喷嚏。 “这是有人在想你们的，”周平抿着嘴笑了起来，经过上一次一起考取秀才，三个人来往更加了亲密。 古文恒摸了摸鼻子，“我看是有人在算计，刚刚只觉得有一股凉意上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邓远航，“古师弟什么时候还会奇精算学，明明是这入冬的天气日欲寒冷，刚刚吹了冷风，才有的反应，哪来的算计一说？” 古文恒也不跟他争执，“邓师兄说的没错没错，可能是我自己想错了。 只是不知今日两位师兄喊我过来，有何事？” “自然是好事，”邓远航神秘兮兮的勾了勾手指，等到他们靠近，这才开口说道，“这道城来了一批原石，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原石？”周平蒙了，这是啥子东西。 古文恒眼睛一闪，静静的看着邓远航。 邓远航却误解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立刻神气了起来，“顾名思义，就是石头，不过这石头可不简单，里面可大有乾坤。” “什么乾坤？”周平满脸的好奇。 邓远航解下自己要上的玉佩，“看看，我这块漂亮吧！” 看着上面的虎纹标志，周平，“这玉佩你不是一直都带着吗？我老早就看习惯了。” “嗨，谁跟你们说这些，知道这玉是从哪里来的吗？”邓远航特意转头看着古文恒，“文恒，你知道吗？” 古文恒，“以前看过杂书，知道这东西是从石头里面切出来的，而且都是纯天然，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原来你小子都知道，之前还装的那么像，”邓远航瞬间把玉佩又挂回去，“这可是以最小的成本换最大的收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那这不是赌博？”周平也反应过来。 “这是两种性质，赌博十赌九输，而赌石，至少有一半的机会。” 古文恒，“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这可不比赌博好到哪里。” 邓远航也不在意，“你们这两个外行也未免太过小心翼翼，咱们不过是带着好奇心去玩两把，只要不沉迷进去，你担心的这些根本就不会发生。 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咱们以后赶考的费用都能赚出来。” 周平听了有些心动，正好这段时间奶奶生病又花了一大笔钱，家里供他读书也有些紧张。 古文恒抠搜的从锦囊里掏出一张小额银票，“我现在身上就有这么多？够玩一把吗？” 邓远航点了点头，“够了够了，咱们也别去买那些已经开了窗口的，那东西贵，我也不一定买得起。” 周平也咬着牙，“那我先跟你们去看看，如果太贵了，那我就当去长长见识。” 邓远航自然不无不可，“那咱们就约好了，现在回去跟家里打声招，晌午正好镖局有马车过去，咱们还可以跟上一道。” “这么急吗？” 邓远航，“这就不懂了吧？要是不早点过去，好货都被人挑走了，就一些剩下的歪瓜裂枣，也没有特意跑一趟的必要。 我这还是接到消息比较早，可是就算是这样，今天夜里也要开市了。” “......” ＆ 古文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提起赌石，金芊芊就在他面前摆了一大堆石头。 “你能告诉我，有什么东西是你没有收的？”古文恒也进过几次赌石场，对这些石料自然也有了解。 看样子这丫头运气不错，就算是买全赌料，这些石头表现的也还可以，应该可以出几个好料。 金芊芊，“那时不是正在云南，被向导坑进赌石一条街，反正都要买东西储存，我就随手挑了一些。 要不是你今天提起，我都差点把这一茬事给忘了。 你看看，这些品相怎么样，能不能切出翡翠？” 古文恒隔空比了一下手刀，“这些可是需要工具，我可解不开。” 金芊芊又甩出一套解石工具，一脸的兴奋，“这是那老板看我买得多，还特意配送了一套小的，怎么样？要不要来开奖？” 古文恒无语的望着天，这找的是什么媳妇，完全是女版的哆啦a梦。 看到金芊芊兴致这么高，再加上离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他也手痒玩了一把。 为了不吵到邻居，再加上这些电源不能面世，两人带着一大堆原石回到了空间里。 “好像不怎么的，”金芊芊边浇水边查看，到现在一点肉色也没有，估计是废了。 “不着急，”古文恒稳稳的抓着切割机，顺着另外一个方向继续。 也不知道切了几刀，总算在石头了的一角看到了一抹绿色。 金芊芊边浇水边笑道，“幸好看到了希望，要不我都想让你把这些变成麻将，至少这样也有一点价值。” “这可比一副麻将要值钱多了，看来水头还很不错，应该是冰种的。”古文恒根据以前的经验，还有对家里那些收藏的了解下判断。 “小家伙倒是会捉迷藏，”金芊芊好奇的盯着那一抹绿，“咱们这都快切到底了，才露出来。” “……” “好像一个玻璃球，”金芊芊发出惊叹，这圆圆润润的还泛着光，怎么看都让人爱不释手“这要是有一对，那价格还不得蹭蹭的往上涨。” “第一块石头就有这样的收获，已经很不错了，等有机会，我找人把这个石头定制成一套首饰，也让咱芊芊可以打扮的美美的。” 金芊芊，“……”要拿小本本记账，省得学长以后不认帐。 ＆ 古文恒急匆匆的换下衣裳，带着金芊芊刚刚递过来的糕点，食盒，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他们出发之前搭上的马车。 “这也太磨蹭了，还以为你临阵脱逃，都不准备等你了。”邓远航利索塞过去一个汤婆子，现在外面真够冷的，尤其是那寒风冻的刺骨。 古文恒一手接着一边把食盒放在旁边，“这出门在外，总得多叮嘱家里几句。 而且我盯着了，不会误了时辰的。” 周平看着他面前的漆盒，偷偷的掀开一角，“看来咱们这一路有口福了，没想到你小子准备了这么多。” 7017k 133.店里来客 邓远航也被香味吸引了过去，干脆把掀开一角的盖子全部拿开。 “这？”看着堆放在一起的鸭脖，鸭爪，还有一些内脏，邓远航惊得说不出话。 “你们尝尝，这都是我娘子特意卤给我们这一路上打发时间的。” 古文恒说完默默的在心里划条线，娘子卤的没错，不过是早先一大锅卤好放在空间里，今天翻出来的。 “闻着倒是香，可这怎么下口？”周平翻看一下上下层，都没能找到筷子。 古文恒拧开水囊，简单的清洗一下手，直接上手抓了起来，“这东西得这么吃才带劲，你们试试。” 这在学生时代，每一次宿舍有活动，这些都是主力军。 看到古文恒吃得津津有味，两人一按耐不住了，学着他的操作，各自挑选自己觉得还能入口的东西。 邓远航一入口双眼瞪得老大，“这也太好吃了。” 周平默默的啃咬着手中的翅膀，不到片刻，就哈着嘴要找水喝，“我这嘴巴都麻了，水在哪？” “你这是辣到嘴了，”邓远航老神在在的说道，“不过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能吃点这些辣子，也能抵御一些寒冷。” 古文恒抬头看着邓远航，“邓师兄之前吃过这辣椒？” “原来这叫辣椒呀？”邓远航点着头，“倒是名副其实，我们家的镖局走南闯北，有时候也护送一些商人队伍出塞外，那时候有带回来过。” 古文恒来了兴致，“不知道邓师兄家里还有没有？” 邓远航摇了摇头，“当时那些师傅也不过是觉得稀奇，带了一些回来，家里厨房隔三差五的加一点，早已经消耗殆尽。 只可惜我们镖局已经很久没有人要求护送出塞，也没办法补货。 对了，文恒，你如何有此物？” 古文恒，“以前偶然间碰到过商队，从他们那里淘换来的，我娘子平时喜欢捣鼓这些，再加上祖传的秘制卤料，但是给她研出了新口味。 只可惜这辣椒数量有限，不能尽情的挥洒，这才让我出来的时候多留意一些。” 周平连灌的两口水，却觉得刚刚的滋味回味无穷，继续抓起一个鸭爪啃咬起来。 “文恒，你运气倒是不错，这么贤惠，能干的娘子都给你娶到了，你知道李和森那小子到你家去送信，回来还酸溜溜的说道，一个小娘子也能识文断字。” 当然还有一些酸言酸语，女子无才便是德，还说他娘子抛头露面的，等等这些话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别提那扫兴的人，”邓远航忍不住皱着眉头，实在是李和森这些天做了太多不讨喜的事情，让原本还有些温雅的气质，变成了尖酸刻薄。 不过就是一场秀才考试，考不中了，下次再努力，现在搅的整个书院对他都没有好感。 “还是咱们文恒够义气，有好吃的都想着咱们，”邓远航这时候完全忘了之前那满满的嫌弃表情，好话张口就来。 “只是这么一小匣子会不会太少了？估计咱们不用跑出十里地，都会吃完。”边说边用眼睛盯着，“文恒，你这东西在家里应该没少吃，正好我娘给我带了一些糕点，你来尝一尝。” 说着也不管古文恒愿不愿，直接往他怀里塞了一大包糕点，转头跟着周平分配起来。 古文恒，“……” ＆ 金芊芊看到突然出现到店门口的李翠翠有些惊讶，“娘，你一个人过来的吗？” 李翠翠指着不远处动牛车，“今天书林过来到衙门换红契，我想着也过来看看，就一起过来了。” 金芊芊这才发现牵着牛车的古书林，车上还坐着一些族人，村民，他们也正好奇的打量着这边。 金芊芊朝他们走过去，“各位，要不要进来先喝点水？” 古书林，“我就先不进去了，这还得去衙门换张红契，等办完的事再过来讨杯水喝。” “秀才娘子不用管我们，我们也是到这边来买点东西，等我们买完东西了，再到你店门口来集合。”村长都这么说，其他人就算心里再好奇，也不好这时候唱反调。 金芊芊，“那等一会，大家可都得来喝一杯水，认一下地方，下次进城好歹也有个落脚点。” 金芊芊这话说到了大家心坎里去了，本来进城大家都心里忐忑，可是有了熟人就不一样，就算是走丢，总能转到这里来。 大家都客气的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提着东西各自散开。 反倒是一同过来的李小花跳下车，“我这做嫂子的还不知道弟妹有多大的家底，不请嫂子去看看吗？” 金芊芊扶着李翠翠，“娘，你还没到我这里来过，走，我给你介绍一下。” 看到金芊芊扶着李翠翠径直走开，李小花抖下脚，也咬牙跟着上去，走时还不忘了提上自己准备用来换铜板的菜篮子。 刚走到门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味，让李翠翠和李小花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没想到七弟妹深藏不露，这么好的手艺，以前怎么没见你露一手？” 金芊芊，“娘，你在这边坐一下，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弟妹，记得多拿一点，这一路过来早就饿扁了，你可不能亏待了我们。” 金芊芊没有搭理她，转身走进柜台。 “你能不能消停一点？”李翠翠绷着一张脸，“虽然你们是妯娌，可毕竟早就已经是两家人了。” “娘，你别总是提醒我们这些事，再分家，那不都还是亲兄弟，而且弟妹日子过的好，她不在乎这些小东西。” 金芊芊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日子过得再好，那也是我们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况且我进门这么久，可没喝过三嫂的一滴水。” 说完也不搭理李小花，直接把盘子放在李翠翠面前，“娘，你试试我这新做的糕点，上次回去还没有做出来，你尝尝。” 李翠翠还没吃就不停的点着头，“那些糕点可太好吃了，不过以后回去不用这么破费，我们乡下有口吃的都能过下去，你这留着卖钱，以后老七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题外话－－－－－－ 五一快乐！！！ 7017k 134.琐事 要不是娶了这金家独苗苗，老七就算是脑袋瓜在灵活，估计也不能考中秀才，还想着再进一步。 李翠翠现在是越看金芊芊越是满意，反倒是其他几个媳妇处处挑刺，总有这样那样的缺点。 祥嫂子听到外面的动静，掀开隔着内院的门帘，“古娘子，要温水吗？” 金芊芊这才知道自己落了什么，“祥嫂子，你赶紧整两个汤婆子出来，我娘来了。” “唉，”祥嫂子俯身跟李翠翠见礼，这才急匆匆的往厨房走去。 “哟，看来咱们秀才娘子的日子过的还真不错，都使奴用婢了。 咱爹娘还在地里辛苦着，你倒是享受起来了。” 金芊芊深呼吸，再把气给运出来，尽量让不让自己破口开骂，“三嫂，这话可不能乱讲，祥嫂子可是这县城里住户，因为我这里忙不过来，请她过来帮下忙，人家跟咱们都是良籍。” “就算是这样，不都一个性质吗？”李小花眼珠一转，又神秘兮兮的问道，“那你每个月给她开多少工钱？” 金芊芊，“这不关三嫂你的事吧？” “哎，这怎么就不关我的事？这请外人总是不能让人放心，你这些糕点都是有秘方的吧？要是让别人盗走了，到时候怎么办？ 你看你嫂子我现在反正也是闲着，要不我过来帮帮你？ 工钱也不用多，比照着她给就可以。” 金芊芊呵了一声，“我这是想请个帮手，可不想请个祖宗回来。” “你？” 李翠翠知道自己刚刚也动了心思，要是能拉扒其他几兄弟一把，也未尝不可。 只可惜平时这李氏她们太不会做人，这才一开口就被拒绝了。 伸手捻起一块糕点，暗暗笑着，果然年纪大了，容易心软，这样可不好。 “娘，你试试看，我这放的少少的糖，还带了一点点咸味。”金芊芊不想再跟李小花纠缠，干脆把注意力转到李翠翠这边。 “闻着就是香，看着也好看，这味道肯定差不到哪里，”李翠翠这空档也打量了一下店里，洁白的墙体，再加上整洁有序的柜台，让人看着就心情舒坦。 “你也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们，我们休息一下，还准备去买点东西，你该干嘛干嘛去？” 李翠翠虽然这么说，金芊芊却没有走开，一会又给她塞汤婆子，一会又给她倒温水，把晾在一旁的李小花看得双眼都快瞪出来了。 不过她也很快找到了发泄点，飞快的朝着盘子里的糕点下手，一口接一个，堆得满满的盘子很快就被她消灭见底了。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李翠翠手里捞个空，总算是忍受不了了。 “这弟妹这么大的店子，难道还能缺我这口吃？ 娘，你要是想再吃，叫弟妹再装一些过来也就是了。” 正在给顾客打包的金芊芊把东西放到对方的手里，又送人出门，这才绷着脸转过身，“三嫂，我这开门做生意又不是慈善堂，你要是想要再吃，记得拿银子来换。 这天色不早了，你那篮子菜再不赶紧去找买家，就焉掉了。” 开门做生意，金芊芊不想把这店里的气氛搞得太紧，否则她都可以把人给怼出去。 一说到自己的利益，李小花这才想起这一趟过来的目的，看了一眼菜篮子，这些菜还真的没早上摘的那么翠绿，顾不得在这里扯皮，提着菜篮子就往外跑。 不过很快她又转了回来，“七弟妹，你这住在城里也没地方种菜，反正给谁买都是买，要不你把这些菜都买了吧？” 金芊芊差点被气乐了，就她刚刚吃的那些糕点，都足以抵得上这些菜钱，“那倒不用，家里现在就我跟祥嫂子，用不了多少，更何况我们天天买还求个新鲜，三嫂还是赶紧去找个位置，否则等一下卖不出去。” “呸，不买就不买，干什么这么诅咒我的菜？这要是卖不出去，我还得找你算账。”李小花想到家里已经见底的盐桶，也顾不得在这里耍嘴皮子。 李翠翠也站了起来，“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家杂货铺，我到那边去买点盐，顺便找点农具，你先忙着。” 金芊芊，“外面现在那么冷，要不你在这里坐着，需要什么我去给你买过来。” 李翠翠摇了摇手，“你这店里还忙生意，而且这又没有多远的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嫂子那里嘴巴贱，你也别跟她多计较，犯不着。” 金芊芊笑了笑，默默的收拾着桌子。 李翠翠抓着袋子也往外走，她这一次过来主要是买一些东西，可这时候她后悔了，这怎么就没给老七媳妇带点自家种的菜。 这种后悔，等到她买完东西回来时候就更是明显。 看着这不大的小店，到处摆着乡亲们和族人送过来的菜，李翠翠恨不得时光倒流，还不知道这老七媳妇心里要怎么埋怨呢？ 等着把所有人送走，金芊芊这才揉揉揉已经笑僵的的双脸，也没了看店的心思，交代了祥嫂子几句，就裹紧衣服回到自己的小院。 没有外人，金芊芊也不在这里熬着，转身回到自己的空间里。 也不知道这空间具体是怎么形成的，温度总是最适宜的，瞬间都可以把裹在外面的棉袄取下来。 “呼，我想要的暖气空调都没有，这日子还真够难熬的。”金芊芊走到自己倒腾出来的梳妆台，往脸上喷洒着护肤水，再检查一下有没有被冻开裂。 看着自己还是一样白里透红的脸蛋，满意的拍了拍。 这北方的天气还真不是开玩笑，这才入刚入冬就已经能够冻得刺骨，这要是再冷下去，估计得缩在家里。 翻看着之前收集进来的羽绒服，金芊芊又找了一些细麻布，想着给改造一下。 至于到离开之前还想打包带走的李小花，这时候也早就被她抛在脑后。 ＆ 她不惦记着别人，别人倒是数落了她一路。 看着李小花越说越离谱，李翠翠终于忍不住喝止住她，“开门做生意，不过就是为了多赚两个钱来供老七科举，像你这样子想又吃又拿，谁顶得住。” 7017k 135.赌石 古文恒看着一块块石头摆在博古架上，觉得处的位置不一样，连石头的待遇都不同。 这要是在那些赌石街，估计也就随手丢在地上的份。 “这外面都是可以随便挑的，”邓远航跟守在这里的镖局人员简单的交涉以后，拽着人就进到了大厅。 站在大厅里，还可以看到一个个房间敞开着，门口也站着镖师守着，里面也同样摆着放满赌石的博古架。 “这不贵吧？”周平悄悄的扯扯邓远航的衣角，这架势搞得这么大，可别到时候下不来台。 邓远航摇了摇头，指着大厅里挑选石头的人，“这里面很多都是我们镖局的镖师，都是冲着这份刺激，和想发一笔的心思过来的，他们身上也不会带多少银两，顶多挑选一两个就会离开。” “那怎么知道石头里面有玉？” “这位小兄弟是外行吧？”旁边一个小胡子老头笑了起来，“这后院可以砣切，也可以线切，你要是想省费用，也可以自己拿个锥子慢慢的把它敲开。” “老胡，这些小子现在精得很，你也不用跟他们解释那么清楚，等他们转一圈就什么都明白。”旁边一个老者这时候过来搭着他的肩膀，“今天有没有看好的？要不咱们来对赌一把？” “我才不跟你赌，”老胡顺着他的力气往前走，“上次你婆娘都堵到我家门口来，我可招惹不起。” “那不会……” 邓远航也搭着周平的肩膀，“刚刚他们说的没错，只要转了一圈，基本上都明白了， 除了看石头需要一点眼力，其他东西根本都没有什么技巧。 咱也别在这里干站着了，你看文恒都已经在挑拣起来了。” “文恒，怎么样？有看得上眼的吗？” 古文恒摇了摇头，“我只是在看这些石头有什么不一样，这价格也要的太高了。” 就眼前这么一个拳头大的小石块，居然也敢要五两银银子，从这表皮来看，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好的翡翠，这就有点坑了。 “是挺高的价格，”周平也看到石头上贴着的价格，“只要是里面没有翡翠，那真会把人给亏死了。” 这圆润润的石头，外面的大河小沟里面都有很多。 “嘘，”邓远航朝他摇了摇头，“有些话可不能瞎说，多看少说，准是没有错。” 周平这也才察觉，刚刚的话多有不妥，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巴，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古文恒凭着以前对赌石的了解，还真在这里找到了两块比较满意的原石。 他招来守在大厅里的掌柜，一共挑选了四块交到他的手里。 “这么快就买好了？”邓远航没想到自己都还没下定决心，这第一次过来的古文恒居然下手这么快。 古文恒，“反正也看不太懂，就随手挑了几块，你呢？有什么高见？” 邓远航摊开双手，“我这也是第二次才来，比你们多熟悉一些规矩。” “合着你也是没有底，”周平翻了个白眼，“那你刚刚看的那么仔细，能看得出什么来吗？” 反正在周平的眼里，这些不过就是一块块石头，只要是真的每一块都能出翡翠，估计老板也不会丢在这里给大家玩。 “上次跟着一个叔伯过来，他可赚翻了，也是在这大厅里随手捡了一块，结果翻了百倍回去。”邓远航说到这个就满眼的激动，“你们想想，五两瞬间就变成了五百两，这是多么可怕的数字。” “……”古文恒，“希望咱们今天也有这样的运气，刚刚掌柜的说现在人还不多，可以提前解石，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先过去交费了。 你们要是忙完了，就到后院去找我吧。” 古文恒刚准备离开，邓远航也随手抓了两块石头，“管他呢，反正随缘了，走，交钱去。” 被留在原地的周平，干脆手指点来点去，嘴里念念有词，等到他嘴巴停了，手也停，捞起一块石头也跟了上去。 之前被拉走的老胡看到这一幕，吃惊的张大嘴巴，跟着一旁的老伙计抱怨道，“看来咱们是老了，想得越多，就越难选择。” “那就别选了，咱们也随便捞两块玩一玩，不就是图个乐呵？” “中，反正都是赌……” ＆ 后院里蹲着了几个大汉，正在用马尾和马鬃绳来充当锯条，不断加砂和水，来回往复地拉动“锯条”来切割赌石料。 古文恒远远的看着，等到一块块石头被分解成小块小块，却还只是白花花的模样，知道这一次赌石垮了。 走过去交清解石的工钱，古文恒也不为难这些拉线师傅，随手往中间画了一笔，“就从这来吧！” 拉线师傅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要不要再想想？这中间要是有肉，可就亏大了。” 古文恒，“……” 邓远航，“师傅他们说的没有错，要是切偏一点可就亏大了，再改改。” 古文恒只能沿着角落重新画了一笔。 这本身就不是被他所看好的原石，本以为没有希望，谁知道师傅突然喊到出绿了，让原本空荡荡的后院突然围了很多人。 “老罗啊！这一惊一乍的，这不是还没解出来吗？” 罗掌柜瞪了一眼师傅，“底下的人没见过世面，等到解出好石料，到时候再通知各位老板。” “算你小子有点眼力劲，行了，有什么事喊一声。”说话间，这些人又像突然出现时候一样，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们都是在这里等着采购玉石的商户，”邓远航看到周平一脸懵懂，就低着声音跟他们解释。 “那他们怎么不自己买？” 古文恒，“他们这是在规避风险，也就是把损失降到最低，只要从别人手里购买到料子，他们再加工就可以赚个中间费。 要是自己采购原石，这里面赌性太大，弄不好会伤了他们的根骨。” 周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咱们现在都是他们的探脚石？” “也不是这么说，”古文恒想了一下再回答道，“很多人也在寻求这种刺激，算是各有所需。” 7017k 136.买首饰 就在他们小声科普的同时，古文恒随手抓得的石头也解了出来，不过是拳头大的豆青种，只能用来做一些小挂饰，就算是这样，也被掌柜用十两银子给换走了。 “你这用五两银子买的，再加上工费，那你赚的四两多。”周平双眼放光，对手中的石头也更加期待起来。 “这只是侥幸而已，毕竟谁也不知道石头里面是什么模样。”古文恒可不想这位师兄沉迷进去，该打击的还是得打击。 第二块石头种水还好一点，都已经接近冰种，“小兄弟，这石头出手吗？” 古文恒点了点头，这些东西金芊芊那里比这好的还有很多，根本就不会稀罕，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换些银两回来。 “这块石头倒是不错，也有婴儿脑袋那么大，我出三百两，你看行吗？” “三百五十两，”原本隐匿在房间里的客商又跑了出来，虽然他们没在外面，可随从一直关注着。 有了人竞价，场面一下热闹了起来，一下子你五两，我十两了加，很快就把价格加到了五百两，这才停了下来。 看着古文恒真的创了百倍的神话，邓远航和周平双眼都闪闪发光，眼神都期待着看着剩余的两块原料。 但是接下来没有那么妖孽，一块是怎么切都是花花的石头，另外一块却布满的裂，算是完全赌垮了。 看到古文恒的收获，邓远航和周平也蠢蠢欲动，纷纷上前交了解石工钱，就蹲在那里期待的看着。 罗掌柜这时候走过来，“这位相公，我们这里还有其他原石，你看要不要继续去看看？” 古文恒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摇了摇头，“我这也是第一次切石头，能有这样的收获，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可不敢再奢求。” 罗掌柜眼里闪过赞赏，在这赌石场，他见过太多赌疯了人，“那行，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只管说，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再怎么说眼前这位客人能够解出石头，也算是间接给自己拉了很多生意，让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也都购买了，现在都排着队，在这里等着解石呢。 邓远航也同样选了四块石头，不过他运气也还算不错，解出了一块冰种飘花，虽然个头不大，可也卖了一百多两。 周平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一个豆青色，也将将保到了本，但还是贴了解石的工钱。 “要不要再选两块？”邓远航看他情绪有些低落，忍不住劝到。 周平却摇了摇头，“算了，就像文恒来时所说，咱们该及时止损，反正也长了见识，也算是有收获。 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休息。” 邓远航刚还想说啥，却被古文恒摇头制止，笑着说道，“那可不行，这等了那么久，我肚子都等饿了，咱们得找个地方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的肚皮，要不晚上这肚皮该闹事了。” “还真是的，”邓远航也反应过来，拍了拍胸膛，“今天我可是大赚一笔，我来做东。” 古文恒勾搭着他们两个人的肩往外走，“这话你说的不亏心，谁赚的多一点？承认你比我失败，难道就很难吗？” “我说……” 留在院子里的客商，听到这都会心的一笑，相比那些赌石失败，要死要活的人，或是已经陷入魔怔的，他们更愿意看到这样的一幕。 ＆ 古文恒转动着脑袋，推开窗户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票，穿上金芊芊特意给他准备的羽绒夹棉衣，转身就往外走。 “小二，等一下我那两位伙伴要是醒了，你跟他们说一声，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店小二连连应好，他对这位案首还有印象，自然更是十分的用心。 走进首饰店，看着店小二还在那里忙忙碌碌的打理卫生，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提醒他有客来了。 “这位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古文恒走过去，看着那一堆银饰品，忍不住皱着眉头，“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吗？” 店小二笑了笑，“客官，请跟我来。” 说着，走在前面把人引到二楼，“这里都是一些成套的首饰，还有一些刚刚送过来的样式，客官可以先看看。 不知客官准备是买来何人配戴？” 古文恒转的一圈，指着其中的一套，这里面的璎珞简洁，中间还佩挂着一块翡翠玉石最让他满意，还有那金步摇上面也挂缀着一样的翡翠，这样子相呼应，要是佩戴在芊芊的身上，应该会很美。 “客官还真是有眼光，这是我们大师傅刚做出来的，不过这价格上有点高，您看可以吗？” 古文恒，“多少？” “掌柜的已经给他定好了，不二价一百零八两。” 店小二小心的观察着古文恒的脸色，后面才弱弱的加了一句，“真的不能再少了。” 古文恒掏出锦囊，数出两张银票，“帮我包起来吧。” “诶，”店小二接过他手里的银票，“客官还要不要看点别的？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一些首饰，只要不是新品，我都可以给你少一点。” 古文恒摇了摇头，这一辈子，他只会给芊芊采买首饰，至于其他人没有半丝兴趣。 店小二也识趣，很快找他零碎银子，又把首饰用盒子包装好，这才恭敬的把人送出去。 这大清早就做成一单，估计等一下掌柜的过来就该表扬自己了。 他哼着歌，继续清理卫生，没想到一心盼望的表扬没有得到，反倒还吃了一顿挂落。 ＆ 古文恒前脚刚走，后脚掌柜的也回来了，店小二赶紧凑过去展示这一上午的成果。 “你说啥子？你把楼上的那一套新品给卖出去？”掌柜的提高嗓子，没有店小二期盼的赞赏。 “对呀，你昨天不是才告诉大家价格吗？正好今天有一位年轻的客官看中了，所以就把东西卖出去了。” “我昨天说话你在干嘛了？我后面不是说了吗？这套首饰有人订了，你现在这么自作主张，我们怎么跟人家交代？”掌柜的急得在那里直跺脚，这可不是能得罪的主啊！ 7017k 137.礼物 “可这人都走远了，怎么办？”店小二也急得直挠头。 “你知道是哪一家的人吗？” “看着脸生，应该不是咱们熟知的那些顾客。”店小二努力的回想，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你说你呀你，”掌柜的气得指着他的头，“那可是知府小姐预订的，这要是交不出货，咱们店子以后可就难了。” 店小二也知道怕了，“那咱们赶紧让大师傅重新做一套。” “你说的倒是轻巧，就凭那上面的玉石，都很难找到一模一样的。 你现在什么也别做了，出去找人，尽量让那个客人把首饰给退回来。”掌柜深吸一口气，这小子要不是自己的亲戚，他都想直接把他推出去认罪了。 ＆ 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古文恒哼着歌回到客栈，才一进门，就看到邓远航和周平已经在大堂等着了。 “看这满面春风的，得了什么好东西？”邓远航盯着他怀里的木匣子。 古文恒坦荡荡的说道，“难得出来一趟，给我家娘子看了一套首饰，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邓远航摇了摇头，转头问周平，“你呢？” 周平按着肚子，“好歹也得让我吃点早点，要不这一路赶回去，还不得饿坏身子。” 古文恒，“咱们可以在路上吃，上次我们回去的时候，途中那个食棚做的馄饨还很不错。” 邓远航也想到了，“文恒说的没错，那老人家做馄饨确实有一手，而且这里过去也没多远，正好可以解解馋。” 周平上次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抚县，听他们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印象，毕竟这一条官道也就那么几个棚子，只是上次他们匆忙赶路，错过了。 既然已经商议好了，几个人也没有拖泥带水，让店小二喊来马车，就一路急奔。 至于那首饰店的店小二，在城里转了一天都没找到大清早的顾客。 最后还是掌柜的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又重新仿做了一套差不多的交了差，算是先把这事情给了了。 ＆ “真的赌中了？”金芊芊看到摆在桌面上的盒子和银票，“学长，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古文恒，“这也真的只是运气，其实我对那些石头只是一知半解，能这么赌中，也说明这一批石料不错，不像现世那么多弄虚作假的。” 他把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看看喜不喜欢？” 金芊芊都忘记收礼物是什么感受了，现在她的心跳的很不规律，“这里面是什么？” 古文恒示意她打开，“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以后有机会了，相公亲自为你设计一套。” 这花银子买的，毕竟不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这一次时间有限，他也只能先将就。 金芊芊小心的打开盒子，看到古生古香的成套首饰，双眼闪闪发光。 小心的拿起里面的步摇，随着手指的颤动，那流苏上的绿翡翠像活了似的腾空起舞。 “喜欢吗？” 金芊芊把步摇放在他的手上，“我想试试。” 古文恒小心别在她的头发上，整个翡翠流苏把金芊芊的脸蛋衬得更加白皙了。 “好不好看？”金芊芊环抱着他的腰，语气里满是娇憨。 古文恒双眼满满都是她，“好看，我家丫头就算是不佩戴也好看。” 金芊芊小心抚摸着头上的步摇，“只是这东西也太贵重了，也不适合带出去。” 说着就想把步摇取下来，可别因为自己一时不查，给弄坏了。 古文恒按着她的手，“买回来就是用来佩戴的，要是弄坏了，以后咱们再买新。 这买回来留着压箱底，那就失去了意义。”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我这佩戴比一个门面还要贵重的首饰，站在那里做生意，这也太不搭了。 还是先放着，等以后有重要场合了，我再拿出来显摆。” 古文恒拗不过她，也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悔，应该再买一些日常用的首饰。 金芊芊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银票，翻开点的点，“居然有四百两，这还真是暴利。” 古文恒借机凑过去偷了香吻，“没办法，必须低调，其实我还看中了几块比较好的石头，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捞这么一笔了。” 紧接着，古文恒又讲述了隐藏在暗处的那些商户，和府城的官员。 金芊芊，“是该这样，毕竟你才在府城那边挂了号，说不定都已经有人认出你了。 不过这银子咱们怎么办？能用吗？” 古文恒，“你有什么想法？” 金芊芊，“要不咱们买个小庄子吧，不用很大，到时候圈起来种一些咱们想要种的。” 古文恒也知道金芊芊有各种各样的种子，思索片刻也点了头，“先拿一些比较稀缺的蔬菜种子就行，其他的再往后等等。” 金芊芊，“那得辛苦你了，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小庄子。” 对于交际，金芊芊不得不承认古文恒在这短短的时间，已经在这县城打开了人脉。 而她每天面对着店子，所认识的也不过是一些婆子大娘，小道消息倒是灵通，可是要是这种大宗买卖，那她们可玩不脱。 “东家娘子，店里有人找。”两人正在卿卿我我，却被祥嫂子给惊醒了，这才惊觉这还是在店里的后院。 现在只要古文恒没在家里，金芊芊都会搬到店子来跟祥嫂子搭伴。 本来祥嫂子每天都回家，现在为了跟她做伴，也在这边有了间小客房。 “这时候会是谁找？”金芊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顺手把刚刚拿出来的银票又塞到古文恒怀里，“这些你都收好。” “不用上交吗？”古文恒含笑问道，又换成一搞怪的表情，“只要给我一点点零花钱就够了。” 金芊芊走到门口还回过头问道，“你确定？” 古文恒很诚实的摇头，“那还是算了，反正我身上有几个钱你也知道，想花也没处花。” 金芊芊哼了一声，这才昂着头往外走。 古文恒都担心她不看路会摔跟头，匆忙把银票塞入怀里跟着出去。 “祥嫂子，是谁在找我？”掀开隔在中间的门帘，金芊芊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7017k 138.瓷瓶子 金芊芊这时候恨不得掉头走人，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上一次要不是自己机灵，说不定要受他牵连。 “原来你们两口子都在呀，”郭玉容一眼就发现了相携而来的两人。 金芊芊，“……” 古文恒笑着往前一步，“原来是郭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郭玉容看了一眼金芊芊，眼里闪过疑问，古娘子没提过？ 金芊芊按了一下额头，“前段时间你不是住在书院，后来事情一忙，我给忘了。 有一天郭大哥偶然间进到我们店里。 对了，那时候郭大哥才离开，就有两个大汉过来打听消息，不过都被我给打发了。” 说到这，金芊芊还转头看着郭玉容，把那天后面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赘述一遍。 郭玉容面浮愧色，“没想到还是连累了弟妹，不过你放心，那些人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金芊芊不去深究这话里的深意，“大家没事就好，对了，不知道郭大哥找我何事？” 郭玉容舔了一下嘴唇，这才略带紧张的说到，“有一件事我可能对不住二位了，上次不小心把在山林里吃到的那餐饭跟我朋友炫耀了一下，他总是抓着不放，现在他已经知道你们在这边，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过来。 他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想着多吃些美食，多看点稀奇东西，你们要是方便，就给他开开眼。 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也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好脸色。” 古文恒和金芊芊都差点被气笑了，这话里话外，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再说都只是几面之缘，何来面子情一说？ 看到两口子没有回答，郭玉容这才站直身子，“总之一句话，想搭理就搭理，不想搭理也可以不用管他。” 古文恒，“......”这人都引来了，能选择吗？ 想到自己确实给对方惹来了麻烦，郭玉容苦笑着，从衣襟里面掏出一块木牌，放在桌面上，“这事是我没处理好，以后你们要是有需要，可以带着这个木牌过来，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个要求。” 看到对方不解的眼神，郭玉容这才察觉到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出名，“我们祖上世代行医，凭着这块牌子，可以让我们医舍治疗一人。” “医舍？”古文恒怎么觉得这名称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郭玉容说完正事，转身就想离去，不过他的眼神还是在柜台上来回流连着。 这次倒是大方的掏出银票，“不知道能不能还像上次那样帮我打包？” 有银子赚，金芊芊当然不会拒绝，手脚利索每样都打包上一份，“够了吗？” “够了。” 郭玉容提着糕点转身离去，金芊芊连忙叫住他，“还没找你银子？” 郭玉容举起手摇了摇，脚下的步伐不停。 “我想起来了，”古文恒刚想叫住郭玉容，却发现店门口早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医舍，那可是传奇，据说从里面出来的大夫个个医术都不得了，很多疑难杂症在他们手里就像治疗小病小痛一样。” 古文恒看金芊芊还有疑问，忙给她科普，“你这些日子虽然经过楚大夫的调理，身子骨已经好了很多，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就找人打听了。 当时书院有人向我推荐医舍，只是这些人比较难请，行踪也成迷，没想到郭大哥却是医舍的大夫。” 古文恒现在无比的后悔，刚刚怎么就没有想起呢？ 金芊芊抓起手中的木牌翻转着，“这郭大哥留下了这个，可是咱们到哪里去找人？” 古文恒听别人提过一嘴，“每个府城的大客栈都有他们的联络点，诚心要找的，只能通过客栈联系，这牌子，应该是只要把牌子奉上去，医舍了人就会出现。” 金芊芊猛敲一下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记性，上一次他可是给过我一个瓷瓶子，说是可以调理我的身体。” 后来因为那两个壮汉的到来，金芊芊倒是把这事给遗忘了。 “在哪呢？” 金芊芊把意识沉入空间，没到片刻，手中就出现了被遗忘的小瓷瓶。 “亏我每天还在喝那苦哈哈的药，有了这个，那不是得少遭好多罪。”金芊芊用指甲抠掉瓶盖封住的蜡，迫不及待地拧开盖子。 一股扑鼻的药香立马钻到两人的鼻子，“这中药还真是神奇，熬着苦，却又有一股天然的药香。” 古文恒，“其实中药不知道比西药好多少倍，咱们祖祖辈辈，都是靠着中药一代又一代的医治好各种杂症， 而且大多数药物都是通过胃肠吸收进入血液，故对肝、肾的损害大多已非常小。 要是依靠西医，一点小问题都要靠着各种仪器才能检查出来，从小到验血大到照片，不把你折腾个三进三出的，他都不能下诊断。” 金芊芊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也很认同，“我之前那瘦弱的模样，要是落到西医手里，估计得开一大堆营养片，到最后只治标不治本。 我这些日子都能感受到自己不像之前那么畏冷怕寒，而且睡眠也越来越好。 这就是咱们中医的神奇之处，总能用一些不起眼的药草，把人的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 说着，金芊芊还把药丸倒出来，放在手心，在古文恒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塞进了嘴巴里。 “要水吗？”这丫头总是毛毛躁躁的，要是噎到了怎么办？那药丸虽然不大，可也不小啊！ 金芊芊一脸的惊喜，“还真有入口即化的药，而且味道一点也不差，我都感觉到喉咙还一直扬着一股药香味。” “真正那神奇？”古文恒被她渲染的都想自己也磕，（不进小黑屋）上一颗。 金芊芊点着头，“太神奇了，要是现代的中药能做到这一步，那还有西药什么事？ 这医术没传承下去，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古文恒，“现在身体有没有什么反应？” “这哪有那么快？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金芊芊摇摇头，“不过可能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现在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一些，甚至也没有那么沉重。” 不过这有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好像有一句老话“医身先医心！”，说的就是这种现象。 7017k 139.欧阳冰 郭玉容才离开没有多久，他刚提到了人就已经出现在店门口。 “闻着这味道倒是不错，”欧阳冰看了一眼木头，“你说这一次那姓郭的会骗我吗？” 木头默默的摇摇头，说啥都是错。 “你摇头是几个意思？是不会骗我？还是不知道？”欧阳冰瞪了一眼自己的护卫，“叫你木头还真没叫错，问十个九个都答不出。” “那还有一个呢？”金芊芊拖着下巴正好奇的盯着他们，听到这也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还有一个？都被他吃掉了。”欧阳冰看到被发现，干脆抬脚跨进门，“你就是古娘子？” 金芊芊从刚刚的谈话，就猜出了对方的来意，“正是，客官想要买点什么糕点？” “郭玉容知道吧！”欧阳冰双眼虽然盯着这些糕点，却还没忘了正事，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就进入了主题。 “他跟我说过，你们这里有稀罕的玩意，不知有没有荣幸能一览？” 古文恒听到动静也从内院走了出来，“既然来者是客，请里面谈。” 金芊芊交代了祥嫂子几句，也跟着来到后院。 “我也不拐弯抹角，郭玉容那家伙跟我吹嘘着那火锅的美味，还有那发光的奇怪的物品，这些只要你们开价，我通通都收了。” 看着他这财大气粗的模样，金芊芊暗暗的磨着后槽牙，告诉自己，看在郭玉容那瓶药上，可以再容忍一二。 “那不过是我们偶然间，从外域商人那里高价得来，东西倒是可以给你一看，可是你要的吃食却没有了。”古文恒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对策，连东西都留在外面的房间里。 “怎么就没有了呢？”欧阳冰都急眼的，吃了当然比什麽都重要，“不是说你家娘子会做火锅？当时你们可都是现做出来的？” 金芊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没有调料，难道我清汤寡水给你煮上一锅？ 这东西还得看缘分，等以后我们再碰到那外域商人，一定多换一些。” “那那发光之物呢？”人家硬说没有，欧阳冰也只能信了，“只要我看上眼了，一定给你们高价。” “这……” “不会也没了吧？”欧阳冰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两人。 古文恒，“这倒没有，只是这东西我们用了一段时间，怕入不了你的眼。” “我不在意这一些，”想是想到了什么，欧阳冰转身在木头身上一阵摸索，掏出了一张小额银票，“这是定金，只要你们所言属实，这就是你的了。” 古文恒撇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当着欧阳冰的面，从柜子里面掏出一个布袋。 解开上面的绳索，从里面掏出之前郭玉容看过的那盏户外灯。 “这里天太亮，要不咱们到内屋去？”古文恒看着还高挂的太阳，比了一个请。 欧阳冰没有犹豫，站起来就要往里走，却被木头一把拦的下来，“爷，我先进去看看。” “……” 看到把暗室照得光明如昼，欧阳冰兴奋的围着古文恒手中的户外灯转来转去，“这倒是好东西，只是这为什么会这么亮？” 就算是家里收藏的那些夜光石，大家所称的夜明珠，光线都是淡淡的，并不像这个这么妖孽。 古文恒自然不会跟他解释这些原因，很光棍的摊手说道，“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毕竟是外来之物，问多了，估计别人也不会说。” 欧阳冰点点头，“我要是能做出这玩意，我肯定也闭嘴不谈。 古兄弟，你看这能不能割爱？价位上咱们好商量。” 现在看到原物，欧阳冰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感觉，只想早早的完成交易。 “这个...”古文恒一脸的为难，“但是为了这个灯还有那些调料，我媳妇都是用嫁妆里的一套上好首饰才换回来的，这价值可说不好。” 欧阳冰沉思片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拿五套首饰跟你换？” 金芊芊摇了摇头，“我平时忙进忙出，哪有精力去折腾首饰？ 再说这灯，我也喜欢，要不大家都被强求了。” “这怎么会强求呢？”欧阳冰都有些急了，“你看这样，我出二百两银子，你们就把东西让给我，怎么样？” 古文恒，“……” “要不三百两也行，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古文恒，“……”原来沉默也有好处。 欧阳冰，“三百五十两，立马结账。” 金芊芊面带不舍的看着户外灯，“罢了，反正现在消息都被透露了出去，我们这种小老百姓也不一定保得到，不过咱们可得说好，这东西，你走出这个门，我们可不会承认你是在我们这里买的。 这种独一无二的东西，我们两口子可不会再变出一个出来。” “这个好说，以后我绝口不提你们两位，只是我看你们那小袋子里好像还有东西，都装了些啥？” 古文恒赶紧系紧袋口，“都是一些小玩意，并不值钱。” 可越是遮掩，欧阳冰就越好奇，“既然不值钱，就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古文恒，“……”开着开着肯定会不见。 金芊芊，“……”你还是别开眼了，要不小心你的钱包不保。 欧阳冰见他们不说话，以为犹豫了，“拜托，就看看。” 古文恒背过身子，摸索了半天，掏出了跟之前当掉的，一模一样的光面镜。 “给你看看，可不能弄坏了。” 果然，拿出来的东西就别想拿回去，才一到欧阳冰的手里，就直接被霸占，不停的看着镜里面的自己臭美着。 “这个甚好，连我脸上的细毛都看得清楚。”欧阳冰欣赏着自己的盛世美颜，顺手把镜子揣到了自己怀里，又数了两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古文恒本来拿东西出来就是准备出手，而且这送上门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随手又把银票放在金芊芊手上，这项交易算是完成了。 “这袋子里还有啥？” 古文恒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人傻钱多，倒是可以交易，“这些都是从那外域商人那里淘换来的，给你看看，倒是可以，不过你好歹给我们留点。” 7017k 140.不妙的预感 欧阳冰捂一下自己的锦囊，怎么有种不妙的预感？ 不过好奇心还是战胜了这虚无的预感，“先看看。” 古文恒干脆也不小气，把袋子口子松到最大，一样一样的摆出来。 普通的圆珠笔，一个铁皮青蛙玩具，一块仿古的怀表，还有几个镶嵌着碎钻的小首饰。 “这些你要价几何？”每看完一样，欧阳冰都难以取舍，个个都拿在手上把玩良久。 就连一向木讷的木头，这时候也盯着这些新奇物件眼都不带眨一下。 “这……”古文恒面带为难，“我们不想出手。” 欧阳冰翻开锦囊里所有钱票，随手轻点了一下，“我这也还有六百两银子，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有了这银子，你们也可以买个小庄子，可不比守着这些强。” 古文恒，“罢了，谁让你是郭大哥的朋友，你全部带走吧。” 古文恒这么爽快，欧阳冰倒是犹豫了，“要不你留几样？” 古文恒，“……”果然这上赶的不是买卖。 随手掏出几样首饰，“那我把这些给我娘子留着，其他两样你随意给。” “这怎么成？”欧阳冰反倒急了，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嘴贱，“正好我要送人礼物，还望割爱。” 古文恒抿着嘴，这才依依不舍的把东西都推了过去，“其实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虽然要了价格比较高，可这些东西都不是这个朝代能够制作出来的，也算是物以稀为贵，没坑眼前这个家伙多少。 看着匆忙丢下银票，抱着东西离去走欧阳冰，古文恒忍不住嘀咕着，“我又不抢你的，有必要跑这么快吗？” 数着这一次收获的银票，金芊芊忍不住念叨，“这郭玉容大哥也算是间接做了一件好事，这下子咱们家底也有了。” 虽然糕点店每天都有进利，可怎么也比不上这钱来的快。 “不过你刚刚也不怕把人给玩脱了，”金芊芊一直站在旁边紧张着。 “这些东西都是些稀罕玩意，只要看过的，就没舍得松手的。 而且他一到咱们这，就已经落了下风，是他求着咱们买，不是咱们非得往外卖。” 古文恒笑得一脸胸有成竹，“我可是经历了很多场大大小小的谈判，揣摩人的心理，还是有几分的。” 金芊芊朝着他竖起大拇指，“跟你一比，我都简直成了渣渣。 成天就会写写算算，好像到这里又拿不出手了。” 古文恒把人搂进怀里，“咱们慢慢来，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这小丫头好像真的长了些肉，希望郭玉容的那瓶药真有奇效，要不他都不一定按耐得住了。 入冬没有多久，一场接一场的雪也也跟赶集似，如约而至。 金芊芊裹紧身上的棉衣，现在出门还真是需要靠勇气。 “看来这场雪又不小了，”金芊芊推开窗户看着天空中飘着的雪花，以前住在南方，对这白雪总是那么的向往。 可真正处在这个环境，她立马改变了这种想法。 “咱们这运气就算不错的，要是早一段时间没有安稳下来，这雪天还不得把人给冻死。”古文恒说到这，想起一同过来的那些白泥坳村民。 “咱们村还算好，至少都安稳了下来，可隔壁几个村子就不行了，昨天我还看到他们几个村长都到县城来找县衙想办法，据说他们临时搭建的木屋根本就抵抗不了这些冰雪，很多人都冻病了。” 金芊芊，“那县衙管吗？” 古文恒摇了摇头，“管不了，只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毕竟安家费已经给了，没修好房子也不是县衙的事情。”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要不要回去看看？”想到那还没入住几天的房子，金芊芊也担心屋顶没有清扫雪，会不会给压垮了。 古文恒现在书院都让他们在家里温习，只要隔上几天去交先生安排的学业，请教不理解的问题就行。 古文恒，“你不怕冷了？” 这小妮子第一天看到雪还兴奋的睡不着，可是这么些日子下来，又开始想念太阳的温暖。 “怕呀，”金芊芊搓了搓手掌，“不过做好自身的保暖应该也问题不大。” 要知道，她可是囤了很多保暖衣物，现在穿再多在里面，也没有人会察觉。 古文恒收拾好炕桌上的书，“你要不要先到店里去看一下？” 现在天气冷，生意也淡得下来，保质期也长了一些，隔两天过去补充一下货就可以了。 而且现在店里又请了一个伙计，金芊芊就偶尔偷偷懒。 金芊芊，“昨天才补的货，而且咱们回去也住不了多长时间，等回来再去看。” 两人一说定，简单收拾好东西，就套好驴车，摇摇晃晃的往城外走。 “古秀才，这是准备回去？”才到城门口，就碰到了在这里值守的何小东，古文恒把帽子掀开一些。 因为跟李勇熟识，这些衙役也基本上都认识。金芊芊的糕点店能开得这么顺利，也跟着脱不开关系。 “正是，这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看了，回去看看老人。”古文恒边说边从车厢里摸出一小瓶烧酒，“何必兄弟，来，给你驱驱寒。” “那我就不客气了，”看到熟悉的酒瓶，何小东毫不客气的接了过去，“你这一路过去得慢一点，很多地方有积雪。” 古文恒道完谢，又把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扬鞭驱赶毛驴。 这头倔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早已经熟悉几条常来常往的道路，有时候古文恒驱赶着去书院，甚至都不用控制缰绳，它都能熟门熟路的自己走到。 深一步浅一步得走到村口，却发现自己屋顶上的积雪都被清理掉了。 金芊芊挑了挑眉头，“估计是五哥他们过来清理了吧？” 家里的钥匙，经过上次衙差过来报喜，金芊芊就留了一份到李翠翠的手上，还有一份放到洪大丫那里备用。 “应该是吧！”古文恒可不觉得古大石会那么勤快，这天气不躲在炕上偷懒就已经不错了。 两人打开院门进去，就发现墙角居然还堆放着一些砍好的柴火。 7017k 141.串门 两人进屋也没闲着，赶紧烧炕清理卫生，炕还没热起来，他们都已经脱掉外面的大棉袄。 “先喝口热汤吧！”自从入冬以来，金芊芊最喜欢往空间里放上一些烧得滚烫的汤水，随时都可以取用。 古文恒清洗一下双手，把碗捧在手心里，“这回来一趟还真不容易，要不是咱们装备齐全，还真没勇气走这一趟。” 金芊芊，“这一次好像是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咱们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该到村里去转一圈，有些长辈也该拜访一下。” 虽然他们在县城，可真正去县城赶集的人却很少，就算去了也不一定到店里去打扰。 “是该走一下，”在这里，家族的关系也要维系好。 随着冬季的来临，很多人一入冬就开始窝在家，古文恒和金芊芊一路走来都没有走空。 提着两盒糕点，古文恒站在院门外，高声喊着，“娘，在吗？” “在呢，在呢，”李翠翠棉袄都没有披，直接推门出来，“这么冷的天，怎么回来了？” 古文恒帮着金芊芊拍掉身上的雪，自己再抖抖脚，“这不是很久没有回来了，回来看看你们。” “赶紧进来，”李翠翠一手拽着一个，“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天天呆在家里，日子比之前好过多了。 以后这么大雪的天，你们还是在家呆着。” 古文恒，“没事，我们有驴车，再加上给做了棚，也没觉得多冷。” “你就唬我这个老婆子，赶车不还得坐在外面，这跑起来冻的更冷。”李翠翠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们烧点吃的。” 金芊芊连忙站起来，“娘，你别忙活了，我们是吃了才过来的。” 古文恒，“我们吃了才过来的，现在可吃不下。 对了，我爹呢，怎么没看到他？” “也不知道他一整天都在干什么，经常不着家，才刚吃完，又出去了。”李翠翠知道老头子这段时间都被大家捧着，有些飘了。 “家里这段时间还好吧？”古文恒看着这空荡荡的房子，忍不住皱着眉头，“娘，之前不是给你搬了一些柜子回来，你没用啊！” 李翠翠长叹一口气，“现在村里有几户人家准备相看媳妇，为了好看，都来咱们家借家具了，你送过来的那一些，都被借走了。” 金芊芊和古文恒没想到会是这一茬，“借过去了还不是要还，这不是骗人吗？” 李翠翠，“这算什么骗人，客人来了，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总不能一张空荡荡的炕吧？ 你送过来的那些炕柜炕桌，虽然不是全新的，可是要雕工有雕工，要样式有样式，大家都想借过去撑撑面子。” 古文恒心里升起一股愧疚，“娘，我没想到这些，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李翠翠拍了拍他的手，“这算什么麻烦？而且人家也不白借，都会随手给点东西，而且都是乡里乡亲，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古文恒，“要成婚的很多吗？” 李翠翠，“之前年景不好，很多人都被耽搁了，有几个都是订了几年的亲，要是再不成婚，真的要熬成老姑娘，现在又是猫冬的季节，所以还真不少。” 金芊芊立刻想到了人情往来，“娘，那随礼呢？” 李翠翠，“这些不用你们管，我都帮你们随过去了，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给把菜或是给点蛋。” “这让娘破费了，”古文恒摸着自己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两小块碎银子，“这银子你收着，我们没在身边，你跟爹照顾好自己，别委屈了自己。” 李翠翠看了一眼金芊芊，发现她脸上没有其他异色，又把银子推了回去，“娘有银子，你现在在书院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看老太太死活不收，古文恒也只能作罢。 “对了，娘，你还没告诉我们，是谁帮我们清理的屋顶的积雪？” 李翠翠说起这个满脸的笑容，“那是你大哥带着其他哥几个干的，你既然回来了，就抽个时间过去走一趟。” 古文恒，金芊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果说老大跟老五他们都觉得正常，可是老三和老四，这可真是难得。 李翠翠却没想这么多，她只觉得几个儿子能守望相助，能伸手帮兄弟一把那就是好事。 又话了一些家常，古文恒和金芊芊这才提着糕点又往其他几兄弟家里去。 这一次回来，好像所有人都热情了，就连一向不对付的李小花和刘柳居然也能克制住，僵着笑脸跟着金芊芊话几句。 “这也太奇怪了，”金芊芊在回去的途中摇了摇头，“你不觉得大家都有些怪异吗？” 古文恒，“这都正常，人性，捧高踩低，咱们两个人现在在村里，又是另外一种高度，既然已经踩不得了，那他们只会捧着。” 金芊芊，“那你以后要是考到功名，是不是也意味着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想到这些宗族牵扯，都能想象得到这肩膀上的担子得有多重。 “这也是我想跟你商量的一件事情，这不是刚到一笔钱财，我想让村里建个私塾，给这些孩子一个未来。” 想要在这里独善其身，那根本就不可能。 既然已经发现这一个短板，那就只能尽可能的把它抹平。 金芊芊，“先生呢？有人会愿意到这边来吗？” 古文恒，“书院倒是有几个已经放弃考秀才的童生，让他们来给孩子们启蒙，还是足够的。 只是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 现在跟你说也是想让你有个心里准备，媳妇，估计你的荷包又得瘦一圈了。” 金芊芊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荷包，“唉，人长不胖就算了，荷包还得往下瘦。” 古文恒看着穿着圆滚滚的金芊芊，突然间笑了起来，“还记不记得以前李天爱说过你的一句话？” 金芊芊摇摇头，“学姐说的那么多，我哪记得住？ 不过看你笑得这么夸张，肯定也没什么好话，我还是不想了。” 古文恒却不放过她，“身材不够，衣服来凑，想起来了吧？” 7017k 142.缘故 说起这个，金芊芊脸上也难掩羞愧，那时候刚刚恢复入学，学校统一安排体检，可那时候她的体重着实吓人。 班里的同学和学姐她们都跟着忧心，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想到了馊主意，不止给她穿上宽大的衣服，里面又叠加穿了几件，差点没把她给热晕过去。 可这些远远不够，李天爱学姐还特意跑到厨房去借用了两个秤砣，往两边的口袋一人塞了一个，这才险险的过关。 不过金芊芊心里却有底，当时称重的负责人还特意看了她好几眼，肯定早就已经被别人识破了，只是对方心好，没有当场揭穿。 也因为这件事情，她都被大家调侃了好一段时间。 再看看自己现在圆滚滚的体形衬托着小巧的脸，跟那时候可没有多大区别。 “你怎么知道的？”金芊芊没想到这个笑话还传到古文恒耳朵里。 “那就得问你的天爱学姐了。”古文恒说到这就闭口不谈，任由金芊芊怎么撒娇卖乖都不松口。 转了一圈，虽然糕点送出去很多，可带回来的各种菜类也不少。 大家都是你一把干菜，我一点腊肉，或是几个蛋，当做回礼。 金芊芊瘫坐在炕上，虽然这村子不大，可是在下雪天转一圈下来也真是够呛，她敲了敲腿，“要不等一下我们随便吃点？” 刚刚倒是有很多人留他们一起吃饭，不过都被他们婉拒了。 现在大家的生活虽然也过得去，可毕竟做客总是给人添麻烦。 古文恒动手收拾起刚刚大家给的东西，“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这有腊鱼，有腊肉，咱们炖锅子来吃。” 金芊芊想到以前学校旁边的那家土菜馆，忍不住巴咂一下嘴，“我这里还有筒子骨和笋，最后再放点豆腐皮，那滋味真是绝了。” 为了让骨头汤能尽快出味，金芊芊还带出一个老式高压锅。 古文恒看到东西齐活，循着之前在那土菜馆看到的顺序，先把骨头汤炖起，再清理腊肉，腊鱼，还不忘了把那些配菜都清理出来。 金芊芊休息了一会，也在厨房的中间支起来炉架，在摆放上炒锅，这样两个人等一下就可以边煮边吃，也不用怕菜冷着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腊肉腊鱼火锅，金芊芊朝他竖起大拇指，“没想到还真让你偷师了，就你这手艺，都可以再开一个土菜馆了。” 古文恒，“这就夸张了，都没有吃，怎么知道呢？” “有这香味就已经说明一切，”金芊芊说完就夹起一块腊肉，“我是忍不了了，先吃了。” “小心烫……”古文恒话还没说完，只见金芊芊已经送入嘴里，边在嘴里散热，边嚼起来。 金芊芊双眼瞪得大大，还不忘了竖起大拇指。 “之前还挺怀念那土菜馆的菜的，谁知道他居然不做了，现在有了你这一手，以后我又有口福了。”金芊芊吃了一脸的满足，手上的筷子也丝毫不停歇。 古文恒边吃还不忘了边抿一口啤酒，听到金芊芊的话，连眼里都泛着笑意，“那你多吃一点，以后想吃了我再给你做。” ＆ 外面虽然下着雪，房间里的气氛却显得格外的炙热。 古文恒尽力的克制着自己，却还是不免沉沦了进去。 他紧紧抱着金芊芊，气喘吁吁的从她的嘴唇移开，“还真是够磨人的。” 金芊芊双眼迷离的看着他，吓得古文恒赶紧伸手遮挡住，要是再真的继续下去，他都怕自己会刹不住车。 “乖，咱们来日方长，得先把身体调理好。”而且这孩子还得再长长，要是换在现世，那妥妥的一个未成年人。 金芊芊呲着牙，真想朝着眼前的脖子咬下去，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那你倒是先把我给放开呀。” 古文恒不舍了松开双手，“你要是觉得这外面冷，要不你到空间里休息。” “这是嫌弃我了？”金芊芊叉着腰，语气里带着撒娇。 古文恒清了清嗓子，“是我需要冷静一下，怕冲动之下，明天你会后悔。” 这话说的就有些白了，金芊芊浑身都不自在，一转身就出现在空间里。 “啊……”金芊芊在空间里又跳又叫，她刚刚差点脱口而出她不在意，这是不是太主动了？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幸好刚刚反应快，赶快躲到里面来，都说饱暖思yy，真的一点也没错。 看着突然消失的人，古文恒苦笑的摇摇头，拉开门出去，在外面站了一会，这才卷着衣服又跑回来。 ＆ 这边固然安静，县城里还有一个需要照料的门面，两人也只是在家里呆了两天，又赶着驴车回了县城。 这才刚到城门口，就发现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这大冷的天气，又看着一动不动？古文恒都忍不住皱着眉头。 他把驴车停在城门口，看到守在城门的衙役，“肖兄弟，那里怎么回事？” “古秀才，你们回来了。”肖木梁也没继续窝在那里烤火，站起来顺着古文恒手指的方向说道，“唉，也是个可怜人，家里唯一的亲人走了，住的地方又被别人抢走，只能窝在这里。” 古文恒，“我还以为又有难民过来了，只是这看着还是个孩子，再这么冻下去，估计命都会没有。” “谁说不是呢？”肖木梁赶紧摆着双手，“可不是我让他到那里去的，我之前还招呼他到这边一起烤下火，不过他很固执，非得蹲在那里。 我看那小子也是不想活了，要不也不会离着城门口远远的。” 都到了这时候，谁还不想围着火堆。 古文恒也想到这种可能，不过人家都一心求死，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却看到那人抬起的头。 “是他？” “古秀才认识？” 古文恒皱着眉头，“算不上认识，不过有过一面之缘。” 到底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古文恒还是驴车栓在拴马桩上，又现在车厢外低声的交代几句，这才迈步走过去。 金芊芊好奇的掀开帘子，平时古文恒可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破例。 7017k 143.小东子 “看来你还记得我，”古文恒看到这孩子瞳孔缩了一下，立刻猜到了。 小东子抱着手中的衣服，僵硬的点着头，他还记得那年轻的娘子给过自己一些粮食。 “你的家人呢？” 小东子声音嘶哑，“没了，都没了。” 一直养大自己的胡叔，最终还是没能熬过这寒冷的冬季，永远的倒在那破庙里。 少了胡叔，他连唯一的栖身之所破庙都没能保住。 他现在不敢呆在县城里，怕看到那些有家有室，有亲人，有朋友的人，他会更加觉得孤独。 坐在这冰冷的城墙下，他至少能感受到这天地间和他的心一样的冷，这里才是他的归宿。 古文恒看出他心存死志，他蹲下来跟他平视，“从人一来到这世上，就要学会承受痛苦。有些话，适合烂在心里，有些痛苦，适合无声无息的忘记。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幸与不幸，所有的痛苦和喜乐，都是你自己心里的判断。 你在这人世挣扎了那么多年，难道就想就此放手吗？ 你自问一下，甘心吗？” 小东子抬头看着古文恒，“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像我这样，不是沦为乞丐，就只有卖身为奴一条路？我能选择吗？” 古文恒叹了口气，像眼前这孩子这种情形的有很多，“就算是为奴，为乞丐，也至少没有白来这人间走一遭。 罢了，咱们俩也算是有缘，起来跟我走吧！” 古文恒感受到这城门口凛冽的寒风，更加裹紧自己身上的衣裳。 再看看对方那单薄的衣服，估计都靠着怀里的东西该取暖了。 “去哪里？我不卖身。”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他以前跟胡叔说过，他不会走他那条路，更加不会卖身为奴。 同时心里也在纠结着，要是当时听了胡叔的话，是不是就能偷来医药费，就能偷来果腹的粮食，那样胡叔也不用又冷又饿又痛的躺在破庙里。 “不卖身，你以前不是说会赶车吗？到我家里去做车夫。” 看到对方还没有动，古文恒忍不住皱着眉头，“怎么？不愿意？” 小东子僵硬的摇着脑袋，有些心虚的说道，“我的脚好像冻住了，动不了。” 古文恒，“……” ＆ 古文恒把人带到店铺丢在偏房里，又给他找来了一身衣服，“自己把炕烧起来，以后你先暂时住在这里。” 看着瘦骨嶙峋的孩子，古文恒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几岁了？” 小东子，“我可能十三四岁了。” 金芊芊，“没有具体的生辰？” 小东子摇了摇头，“胡叔是在路边捡到我的，他一向过得稀里糊涂，也不记得是哪年捡到我的了。 不过他说我应该是有十三四岁了。” “这还是个童工啊！”古文恒摸了摸下巴，虽然现在没有童工一说，可让这么小的孩子做事，好像还有点不适应。 金芊芊，“要不先让他到店里呆上一段时间，这里可没有童工一说。 你看那些家生子，还有那些贴身护卫，哪个不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古文恒盯着小东子看了一会，直看着他躲到角落，这才拉着金芊芊转身出去。 “看来咱们要换一下思维了，”古文恒用两个手指敲着桌子，“倒是可以到牙婆那里去找一些不大不小的孩子，以后咱们家也要添人手，其他杂事也得有人料理。” 古文恒抓起金芊芊的手反复翻动，“现在咱们日子也好过一些，也该是时候买几个人回来了。” 金芊芊沉默了一小会，“那别太挑那些年纪小的，那些几岁的小丫，我怕我不好意思使唤。” 这总要一个过渡期，虽然不至于蠢到跟着朝代的人谈人人平等，可让她看着一个几岁的孩子整天在面前抢着做事，她心里一下也接受不了。 古文恒摸摸她的头，“以后咱们都要适应，而且我明年要是准备考举人，书童也该要备起了。” “那他怎么办？”金芊芊指着小东子所在的房间，“他不愿意卖身为奴，咱们像祥嫂子那样雇佣他吗？” 古文恒，“他之前到咱们家门口跟我说过会赶车，先让他试试吧！” “会不会太瘦小了？我都怕他拉不动缰绳。”这冰天雪地，路本来就滑，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这么一个孩子，金芊芊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古文恒，“我会跟在外面看几天，这孩子自尊心应该蛮重，不让他做事，估计不行。” ＆ 道城 “爹，你找我来干嘛？”鲁平才一进到客厅，就直接坐到鲁同知的对面。 “你这些日子又在外面胡闹了？这成天也不着家，要不是我让你娘跟你留话，是不是今天还看不到你？”鲁同知指着儿子就是一通说教。 鲁平，“看爹说的，我这也不是在忙正事。 这白世子给我们哥几个都发的请帖，来庆祝他被册封武安侯世子。 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们还不得提前准备礼物。 要是到时候东西拿差了，这不是让大家笑话嘛。” “这白世子还宴请了你们？” “那可不，好歹我们当时也一起出城去打过狼群，这点交情还是有的。 怎么样？你儿子没胡混吧？” 鲁同知，“这跟我可没多大关系，再说你要的银子，你娘肯定给你拿了。 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些日子你在外面行走，最好都给我老实一点，别往人多的地方去挤，也别被傻乎乎的骗到角落。” 鲁平坐直身子，“爹，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事？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知道照顾自己呢。” 说完就想站起来离开，鲁同知却拍着桌子，“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这段时间要是不当心一些，到时候天上掉下来一个媳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呵，这天上还能掉下媳妇？”鲁平一脸你逗我的表情，“那早就被那些光棍给抢走了，哪轮得到我呀？” “别在这里吊儿郎当，我现在跟你说白了吧？肖大人家的千金你知道。” “知道啊！远远看过，不过她们跟这事有什么关系？”鲁平最不喜欢自家爹这么卖关子，一个大男人有话直说不好吗？非得在这里支支吾吾。 7017k 144.嫡庶 鲁同知按耐不住自己的暴脾气，直接一脚把儿子踹得踉跄了两步。 “别总是打岔，这肖家姑娘准备择婿，我让你这段时间避着一点。” “为什么呀？”鲁平突然瞪大双眼，“爹，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可是说过，这要是能娶到肖家姑娘，我可就可以多个好靠山，怎么现在又换了个说法？” “你个混小子，别在这里明知故问，难道你不知道肖大人现在的处境吗？ 要是搁在以前，就你这条件，人家还看不上眼。” 鲁平撇撇嘴，“……”那不正好。 “听爹的话，”鲁同知声音软了下来，还真怕这混小子跟着较劲，真给自己娶个祖宗回来，“如果是嫡姑娘，那我肯定不会反对。 只可惜咱们这小门小户也配不上。 倒是肖大人家的那位庶女，虽说受宠，可那脾气咱家可招架不住。” “不是，爹，你之前不是说肖大人准备在那些秀才里面找一个吗？怎么把刀对着咱们自己内部了” 鲁同知被儿子的这一说法给气笑了，还刀呢？“现在这些人都鬼精着了，有些秀才早早定下婚约，要不都是开溜大吉。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 听说牛大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这肖大人要是不赶紧把家人安排好，以后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那咱们家这条件摆在这，她能得到什么好？爹，你别在这里杞人忧天，人家看不上咱。” 鲁同知气得脱口而出，“今天肖大人找我说话了，他话里话外让我主动让你娘上门去提亲。” “不是吧？”鲁平艰难的转过头，“以前还看到那肖二小姐总是盯着白大少，哦，不对，现在是白世子，她能看上我这样的？” 鲁同知，“这些我都不管，现在人家都已经把话挑白了，你说怎么办吧？” “凉拌呗！爹，你不知道拖吗？就说找不到我呗！” 鲁同知，“你爹找不到，你以为肖大人他找不到？万一他把你们两个送在一起，那你后悔就晚了”。 “不至于吧！”鲁平舔了舔嘴唇，突然间把手一伸，“爹，你再给我一些银两，我现在就去投靠白世子，有了白世子身边的护卫，我量他也没那个胆子。” 鲁同知也想让儿子求一个好前程，自然巴望着他能跟未来的武安侯多联系感情，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你可省着点花，出门在外，要有点眼力，别把人得罪了。” 得了好处的鲁平，招来自己的随从，片刻也不多留，急匆匆的就往上京赶去。 ＆ 得到消息的肖云海气得扫掉书案上的砚台，指着肖婉瑜，“你现在知道你爹的处境有多为难的吧！ 你还在那里挑三拣四，哭着闹着要嫁一个已经有娘子的秀才，你是嫌我还不够乱是吧？” 这么多事情压下来，肖云海早就对这个一向宠溺有加的庶女失去的耐心。 本以为秀才不愿意，那就找一个直接有官身的人家。 鲁同知家庭还算简单，再加上鲁公子平时跟白世子交好，真要成了亲家，以后也多一个帮扶的人手。 肖婉瑜眼底闪过窃喜，“爹，你不是说你也欣赏古秀才的文采，而且你也说了他如果去考举人，那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而且不过就是一个乡下婆娘，大不了我多给她一些银子。” “呵，就你会算计，人家好好的秀才娘子不当，能让一点银两就收买了。” 肖云海也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心思，也派人暗暗打听古文恒夫妇的事情，他们是同甘共苦一路相扶持过来的。 再加上古文恒能有今天，也多亏了他娘子带过来的嫁妆。 而且他现在也不宜有大的动作，要是真的再闹点事，将来迎接他的估计是万丈深渊。 “可是女儿喜欢。”肖婉瑜脱口而出。 “啧，啧，不愧是姨娘教出来的闺女，这礼仪廉耻，妇容妇德一点都没学到，不知廉耻的话，张口就来。”肖夫人站在书房门外看着他们父女俩，不屑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来了？”肖云海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书房重地，你来干啥？” “她一个小小的庶女都能进出自如，我这当家夫人还来不得了？”肖夫人田兰芬扶着丫头的手，一脚跨进书房，自个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宛瑜，你先下去。”肖云海也没去纠正闺女有没有对嫡母见礼，只想赶紧把人都打发了。 田兰芬也不在意，“随她在不在这里，我现在是来通知老爷，咱们家诗瑜的嫁妆都准备得差不多，只是这除了公中，老爷，你好像还没有所表示。” “这公中出的不都是一样吗？”肖云海眉头都快打结了，这些日子，他都让亲信把一些财产分散开，现在这婆娘又来这一套。 “你也说那是公中，到时候别人还怎么区分嫡女和庶女的区别？ 我的诗瑜可是咱们嫡嫡亲的嫡女，跟你养的那些阿猫阿狗养出来了可不一样。 再说我娘家这一次可是承担的大半的嫁妆，你这个做亲爹，总不能不有所表示吧！” “这诗瑜的嫁妆已经够超格了，况且我手上也没有多少银两。”肖云海这下真的是头痛了。 肖婉瑜使劲的拧着手帕，“夫人，这大姐已经十里红妆了，爹手里的银子有更大的用处，夫人就别逼爹了。” “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田兰芳看着自己的手指冷冷的说道，“看来这府里的规矩是该要好好的整顿了，吴婵，教一下规矩。” 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的吴婵突然往前两步，迅速的甩了肖婉瑜两巴掌。 “你个贱婢，你敢？”肖婉瑜捂着脸，“爹，你看他们？” 田兰芳，“吴婵，继续，虽然她是姨娘教养长大的，可走出去，伤的却是我这嫡母的脸面，也代表着肖府的体面，如果再不服，就到后面小佛堂去给我跪着，也杀杀她的戾气。” “够了，”在吴婵再次下手的瞬间，肖云海直接站得起来，“你是她的嫡母，有什么事好好的教，别总是喊打喊杀的。” 7017k 145.找上门 田兰芬抬起手，吴婵又安静的站在她身边。 “这些年我这个做嫡母的已经算是够仁慈了，你看看其他府里的那些庶女，能有你这二姑娘活得那么自在？ 以前你不让我沾手，现在我还不屑的呢。 我这次来也不过是让你表个态，咱们家大小姐才是咱们这整个肖府的脸面，毕竟一个庶女在受宠，又有几个人能看得上眼？ 而且别忘了，咱们嫡亲的闺女这一次嫁的是上京的名门望族，你也不想让闺女心中留下心结吧！” 说这话的时候，田兰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肖婉瑜。 “这，”肖云海看了一眼肖婉瑜，“你们先下去吧，我跟你们夫人有话说。” 田兰芬暂时出了一口恶气，自然不想把人给得罪死，抬手让自己人先退出去。 肖婉瑜在肖云海的注视下，也跺跺脚转身出去。 “这诗瑜的嫁妆已经够丰盛了，而且我这也要给咱们留一点后路，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保到命，我已经让人做了几手准备。” 田兰芬，“你多给你女儿一些嫁妆，难道真的等到你困难的时候？她能不能帮把手？ 据我所知，你现在手里还有一笔吧？我也不要你多的，给两万两，那我就不再跟你闹了。” 肖云海心中一惊，自己的事情，怎么这田氏这么清楚？ “别跟我说你没有。”田兰芬冷笑着，“一个卑贱的庶女，就算你再给嫁的再好，凭着她那种性格，你以为真能撑得起事？” 肖云海连忙否认，“这跟婉瑜可没有关系，我那笔钱留着，还有其他用处。” “真这么想就好了，还有你们找人想要拆散人家两夫妻，真不怕到时候东窗事发，给咱们这飘摇的家，再带来致命一击？” “我可什么都没做，”肖云海瞪大双眼，“我只是让人去打探消息，你可不能张嘴就来。” 田兰芬看着肖云海突然间笑了起来，“这就是你让姨娘亲自教养的好闺女，别的本事没有，阴奉阳违当时做的挺像她娘的。 你还不知道吧，我前两天截到了你的亲信白华，说是奉了你的命令，要给人家小娘子一个痛快。 这要是搁以前，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可现在我们母子三个人的命都还牵在这上面，我就不容许。” “这不可能，我不是让白华送一些东西回老家了。”肖云海怀疑的看着田兰芬。 “人还在我手上，要不要让他过来对质一下？” 看到田兰芬这自信满满的模样，肖云海脚下一个踉跄，“这，她这是想要干什么？” 田兰芬冷笑着，“这还不是看到人家案首年轻有为，想着给自己找一个大好前程。 这挡在前面的踏脚石，她还不得把人给踢了。 只可惜，空有抱负，却脑袋空空的，也不想想咱们家现在这么多人盯着，她这是想把咱们都拉下深渊。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越过嫡子嫡女的宝贝闺女。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想法？现在进宫的这条路被堵了，你还是赶紧找个人把这祸害送出去吧。” 听到田兰芬字字句句对肖婉瑜的贬低，肖云海却找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行了，跟你废话了这么多，赶紧把银票都给我，我这后院还有一大摊子事。”现在也没有外人，田兰芬干脆把手一摊，等着银票入手。 计算得失，肖云海还是咬咬牙，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银票，“能不能只给一万？婉瑜怎么说也是我的闺女，这是我答应给她的。” 田兰芬一把把银票都夺了过来，“她一个庶女，这些年都比照着嫡女的待遇，有时候甚至还超越了，这个家已经够对得起她了。 况且，这些年刘姨娘也没少捞吧，有她那亲娘打底，可不一定比这些少。” 说完，田兰芬也不管肖云海的脸色，转身就准备开门离去。 碰到门拴的时候，她回头，“还有白华我留着也没什么用，等一下让人给你送过来。” ＆ 还不知道自己莫名逃过一劫的金芊芊，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真的是没有了，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也没办法。”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欧阳冰的破坏力居然有这么大，东西才带回去没有多久，就能彻底的把那户外灯给整报废。 要知道，这可是带着太阳能充电的户外灯，没有电池用完一说。 而且这还是做专业户外的品牌，本就很耐用，可这才多久？ “那不知道你们是到哪里碰到了那商人，或是把特征给我描述一下也可以，我让人去找。” 金芊芊都有些头疼了，这怎么给他描述。 古文恒拿起柜台上的碎片，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这是直接敲吗？” 这种材质，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东西破坏的这么彻底。 欧阳冰身后的木头赶紧把手中的剑往后藏了藏，不过这都被古文恒捕捉到了，看来那也是凶器之一。 “你怎么想着把它给拆了？”金芊芊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看着这么大的光亮，不但没有什么温度，而且还能把黑夜照成白昼，我就一时手痒，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效果。 谁知道这东西一点缝隙也没有，我就想着给撬开一小道口子看一看，谁知道口子没撬开，整个都散架了。” 古文恒，“可这也太彻底了吧？”要是这是一个活体，那真的是五马分尸的酷刑。 “反正都被打开了，我就想弄个究竟，只是这东西我真的是喜欢，还望二位帮忙想想办法。” 古文恒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们是一路逃荒过来，时间也已经过去那么久，你找我们也没办法。” “那那个人的外貌呢？我这酒楼遍布几个大城，只要你们给我一张画像，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金芊芊没想到对方这么执着，看来今天要是不把人打发了，以后还有得缠。 古文恒也深知这个道理，直接转头看着金芊芊，“你去房间拿纸和炭笔，把咱们之前碰到了那番外之人画出来给欧阳老板，说不定他运气不错，还有可能碰得到。” 7017k 146.素描 金芊芊抿着嘴，很快到后院找来平时古文恒用来练字的宣纸，还不忘了顺手到厨房拿几个碳块。 看到她再次出来，欧阳冰满含期待的看着古文恒，“还请古兄弟赐教。” 古文恒摇了摇头，“我并不擅长画人物，让我娘子来吧！” 金芊芊毕竟从小就学画画，在素描上有些功底，而他学了是油画，在画人物方面，自然是金芊芊更为便捷。 欧阳冰有些诧异的看着金芊芊，之前还以为只是有些厨艺的小娘子，没想到倒是深藏不露。 只是看了一下桌面，除了一张宣纸，就是几块黝黑的炭块，这又唱的哪一出？ 只见她抓起炭块，飞快的在宣纸上划来划去，很快，一个人的脸型轮够就出来了。 欧阳斌也坐不住了，这是他没有见过的画法，干脆站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 古文恒看着浮现在画纸上的人物，使劲的掐了掐自己的手掌，才不让自己发出笑声。 “这人怎么长的这么怪异？”欧阳冰语气里有些疑惑，“这人长成这样，还怪有喜感的。” 金芊芊，“如果你看到本人，就会发现自己说的没有错，这人是长的挺喜感的。” “只是他的头发怎么这么怪异？古娘子，这没有画错吗？” 金芊芊也不在意他的质疑，直接在这幅图像的底下画了一个小像，欧阳冰那张脸就出现了在宣纸上。 “这也实在是太像了，一看就知道是我，”看到自己的小像，欧阳冰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画法还真是闻所未闻，果然高手在民间。” 金芊芊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对了，这个人他说他叫川普，说话的时候喜欢表情夸张，很好认的。” “多谢古娘子，能找到此人，我定有重谢。”欧阳冰如获至宝，同时也信心满满，“此人长得如此怪异，要是见过的人应该都有印象，看来倒是不难找。” 送走了欧阳冰主仆，古文恒这才用手掩着嘴巴，故作严谨的咳了两声，“调皮。” 金芊芊得瑟的扭动一下脑袋，“反正都是一样，无中生有，顺便娱乐一下自己也行。” 古文恒想到了一件杂事，忍不住皱着眉头，“我听李捕头说这些天有人在打听我们，只是不知道是何人？” 之前还觉得可能是欧阳冰想要得到更多，才暗地里让人打听他们的情况，可现在看来却不像了。 金芊芊也有这样的疑惑，“我听祥嫂子也说过，这些天是总有人在这店门外转来转去，还有人像她打听咱们俩的关系。 咱们这段时间没做什么惹眼的事吧？” 为了不让有心人起疑，他们都在尽量控制，低调再低调了。 “咱们这些日子警醒一些，我也让李捕头他们帮咱们留意，如果对方有恶意，咱们也好提前做准备。”古文恒第一次感觉到缺人手的不便，看来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对了，王先生听到我们想要买庄子，他倒是给介绍了一个，约好过两天去看看。” 金芊芊，“那庄子是怎么样的？” 古文恒，“据说是几兄弟分家，得到这座庄子的人不想让庄子离自己这么远，就想着变卖出去，换些银两在自己的附近再购置。 庄子倒是不大，八十多亩地，还附赠几十亩的山地，外加一座别院。 不过他要价可不便宜，要近千两。” 金芊芊抓起柜台上的算盘拨了起来，糕点店的收入，卖掉的镜子，兑给药铺的药材，欧阳冰这边的银子，还有赌石的偏财，再扣掉这购入的店面房产，还有长长短短的开支，这钱还真是不经用。 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庄园，到时候也只能干看着。 古文恒看了一下算盘上的数字，拍了拍金芊芊的背，“咱不着急，慢慢来。” 金芊芊知道急也没用，算一下，只是让自己做到心里有数。 把算盘上面的数字归零，看了一眼后院，“这小东子你准备怎么办？让他一直在这边帮忙？” 这小子自从让他住在这里，整天就停不下来，祥嫂子都跟她抱怨了几次，要是让这小子再抢活下去，她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事了。 古文恒，“我现在不是每天给他布置，让认一些字，这小子脑袋活，又是个有原则的人，要是用的好，以后也会是一个好帮手。 你也不用太过在意他，他想干就让他干，这样至少他心里会舒坦一些。” 金芊芊呵呵两声，“我就怕他干的太勤快了，祥嫂子和平嫂都在担忧自己会不会被我辞退了，毕竟两个人的活都被他一个孩子给干了，让人家怎么想？ 这孩子我倒是想说他，可我还没张嘴，他反倒找我问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他来做？” 就算是为了店里以后的和谐，这小东子的勤快劲还是得改改。 “看来这小子还是太闲，等回头我给他多布置一些作业，没事读读书，写写字，”古文恒平时来店里比较少，还真没想过这一点。 金芊芊有些心疼的看古文恒，“其实小东子要是愿意赶车，你也让他试试，这么冷的天，驴车一跑起来就更冷，就算天天涂抹保湿霜，这脸上都起皱了。” 古文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总没想过咱们有一天会做北方人，这才刚入冬就这么厉害，不过也无妨，反正隔几天才去一趟书院，忍忍也就过去。 等下次去府城，我在把小东子带走，也让楚大夫看看，就怕这小子之前冻坏了身子。” 金芊芊，“是该去看看，这些天这么努力的投喂，也没看他长点肉，别是之前熬坏了身体。”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金芊芊现在对中医深信不疑，她发现自己不止长胖了，而且个子也窜高了一些。 之前买来的衣裳，想要挤进去也比较困难，前些日子才重新又购置了一批。 “到时候你也一起去，都过去这么长日子了，也该再请楚大夫再把把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古文恒总觉得金芊芊自从服用了郭玉容给的那药丸，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 7017k 147.高岭村 高岭村 李翠翠头痛的看着女儿一家子，“之前给了安家费，你们没用来盖房子吗？” 古元风看了一眼何土平，又小心的捧着自己的肚子，“娘，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就算我们现在想修房子，也弄不来土胚。 你看你这都有砖瓦房住着，就先收留我们一个冬天，等到开春，我们一定回村去修房子。” “那你婆婆他们呢？他们怎么就有地方住？”李翠翠盯着何土平，“不会又只是把你们这一小家子赶出来吧？” 看到他们一家三口都沉默在那里，李翠翠双手一摊，“那口粮呢？你们不会空着三张嘴过来啃我们两个老了吧？” “……” 古大石，“这不明摆着嘛，我可告诉你们，我跟你娘自己吃都不饱，你们还是哪来的回哪去。 你看看咱们村，哪一个嫁出去的，还这么拖家带口回来吃老子的。 再怎么说也是回娘家，你们俩倒好意思空着手上门。” 古元风捂着肚子求助的看着李翠翠，“娘，你看现在外面也那么冷，家里也没有一个避寒的地方，我这肚子里还有你的大外孙，你总不能让我们没个落脚处。” 古元风也满嘴苦涩，这何家倒是盖了三间房，可是前几天大伯哥他们偷懒，没有清理屋顶上的积雪，整个屋梁都被雪给压垮了。 何老太太偏心，说她在这边有娘家可以照顾，就把他们一家三口给赶了出来。 为了活下去，她能怎么办？只能厚着脸皮托家带口的来找娘家了。 “我们这个没有空余的房间给你们，你几个哥哥辛辛苦苦砍下来的柴火，也只够我们烧这个冬天。”虽说还有两间余房，可是烧柴吃饭都是问题，李翠翠可不敢开口让人留下来。 古元风看了一下整个院子，自己爹娘住一间，还有一间改成了厨房，另外两边倒是都有一间闲房，这怎么能说没有房间呢？ 她指着其他两间空房子，“娘，老幺不是没有回来吗？我们一家子住一间就够了。” 古大石哼了一声，“那也不行，你们吃啥？难不成每餐我跟你娘吃着，你们看着？” 何土平，“岳父，等开春了，我们就回去，现在孩子他娘正大着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既然知道经不起折腾，你们和家人倒是好算计，把她一个孕妇这么冷的天赶出家门，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闻讯赶来的古元金带着几兄弟直接推门而入。 看到几个大舅兄，何土平马上又缩到古元风的身后。 “走吧！咱们一起到何家去问问，他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也顺便找他们何族长，这是不是准备让何土平倒插门了？ 要不怎么会空着手，带着妻儿老小投靠娘家。”古元水盯着何土平，眼里越发看不上眼前这个人。 古元火早就不耐烦管这些屁事，他脾气暴躁的看着古元风，“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和离算了，像你这样子，说不定另外找一家都比在何家耗着好。” “三舅兄，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门姻，你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何土平弱弱的说了一句，这媳妇肚里还有自己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谁知道，李翠翠双眼一亮，村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而且，这何家做得实在太过难看，他们要是把人带回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现在最麻烦的就是老六肚里的孩子，早知道这家子死性不改，当时就应该利索点一刀两断。 “我看这样挺好，以前你们治姑姑还不是合离再嫁，现在也子孙一大堆。”古大石看到女婿眼里有些惧意，也添一把火。 何土平，“……”这只是带媳妇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怎么就扯上了合离？ 古元风沉默的摸了摸肚子，她也不想再这样子，把日子过得到处惹人嫌弃。 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这让她又怎么取舍？ 何春草紧张的拽着自己的衣袖，两只眼睛在众人之间看来看去。 “趁着现在天色还早，走吧，咱们一起过去。”古元金直接动手揪着何土平，想要带着往外走。 “你松开我，”何土平挣扎着，“不让我们住岳父这里也可以，这村口老七的房子不是空着吗？我们到那里也行。” “呵，原来还做了两手准备，”李翠翠差点一口口水吐在他脸上，“我家老七的房子也是你能惦记着的，就算它在那里空着，你都没有资格住进去。 就你何家的风水，别玷污了那里。” 说到这，李翠翠猛拍大腿，“好哇，原来是打了这个主意，我告诉你们，那房子别说是你们了，他们几兄弟我都不会同意去沾福气，我老七还想继续往上考，到时候考个举人老爷回来。” 这些日子，村里早有传言，大家都在说村口的那块地是风水宝地，没看到古老七才入住没多久，这就考上了秀才。 好多人都在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抓到那块地，或是挨着旁边建也好啊！ 古家几兄弟，“……”他们倒是有想法，可敢开口吗？ 同时都怒视着何土平，这算盘打得倒是好，只是想把他们古家的风水给抢占了。 “这不是老七他们也没住着吗，我们住在里面，还能帮他清清积雪，看看院子。”古元风想到婆婆他们的话，更是护紧自己肚里的孩子。 只要能住到老七的房子，那说不定自己的孩子能接收那块地的福气，以后这孩子也给自己挣一个诰命回来。 “这还真是让你们多费心了，”古元金双目一瞪，看着古元风眼里也没有了温度，“既然已经嫁出去，那娘家的事情就少操心，就算老七不住那里，也有我们几兄弟看着，再不济，还有整个古家族人，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 这话不可谓不重，让从没有感受过长兄严厉的古元风双眼都泛红了，“大哥，我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亲妹子？难道就不能帮把手？” “你这不是帮把手，”古元火冷笑着，“你这是准备舍了娘家，来成全你自己。” 7017k 148.声东村 李翠翠满脸失望，她不明白，这才几年见，这个女儿怎么就变得这么让人认不出来。 古大石就算是在偏心眼，也知道孰轻孰重，他直接拍着桌子，“你们几个把他们给我丢出去，以后我没有这个女儿，你们也没有这样的妹妹。” “爹，难道你真的不管我了吗？”古元风哭着喊道，“那我跟相公和离，我不想再回他们何家了。” 何土平满脸的不敢置信，“你个婆娘，瞎说什么？” “我说了，我要跟你和离，反正你们家有什么事也不会想着我们，我不想我未出生的孩子，继续跟着我在那里受罪。 而且我实在受够了，每一次我娘家帮我出头，你们就实在一段时间，到后面还要变本加厉的折腾我。 你看看自从起房子，虽说看着跟大哥的待遇差不多，可家里的那些琐事，还不全靠我拿起来的。” “那我们也没闲着呀，我们不是在地里开荒吗？你在家做点怎么了？”何土平皱着眉头，在这时候算这些，这不是闹笑话吗？ “开荒，难道开荒的事我做的少吗？为什么你们回去个个跟大爷似的？而我却带着小草忙进忙出，都一样是儿媳妇，凭什么我就要比大嫂低贱。” “这问题咱们不是之前就说过了，大嫂进门比你早，那时候多做了很多家务，你这几年多辛苦一下也是应该的。”何土平语气里有些不耐，说话都不知道挑地方，有什么话私底下说，非得当着外人的面下自己的面子。 古家人，“……”这是哪来的说法？ 李翠翠套上次金芊芊给带回来的大棉袄，“走走走，我今天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些事，看来我得找你们何家族长问问，是不是你们何家有这样的族规？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押着我闺女亲自去伺候她嫂子。” 几兄弟早已按耐不住，走过去，揪着何土平直接往外带，他要是胆敢挣扎一下，几兄弟都暗暗的下黑手，最后只能顺从着大家。 古元风倒是想赖着，可在李翠翠的瞪视下，也老老实实扶着肚子跟着。 至于被大家遗忘的何春草，眷恋的看了一下这温暖的房子，咬咬牙，小跑着追上去。 在出村口，路过古文恒他们那座房子，古元风跑过去紧紧扒着大门口，“娘，我们就住在这，我们自己找口吃的。” 李翠翠走过去扒开她的手，“看来是早些年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眉高眼低，这也是你能惦记的。 老五，过来把你妹妹给带走，这一天天的都不给我消停。” 古元土叹了口气，“六妹，走吧，你也该好好想想，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 “五哥，连你也这么说，我这不是想把日子过好吗？你们为什么不能帮我一把？” “别欺负你五哥老实，”李翠翠走过去揪着她的耳朵，“这好日子都是自己过起来的，你这些年不想着怎么立起来，倒是跟着何家人学会的算计，你今天要么就是从何家离开，要么就是跟娘家一刀两断。 你说这一路过来，你们闹了多少次，现在老娘还在，多多少少能帮你做主，要不你再继续这么作下去，到时候把感情都作没了，看你怎么办？” “娘，可是我们还有孩子呢，我走了，孩子怎么办？” 李翠翠回头看了一眼外孙女，“还孩子？这做娘的都没办法护住自己的孩子，你这娘也算白当了。 你看看小草身上，衣服都没有你厚，你觉得你对孩子好吗？” 李翠翠走过去牵着何春草的手，“你看看这么小的孩子，手上都长满了冻疮，我就不信你这当娘的看不到？” “在哪家的孩子不做点事……，”古元风看到李翠翠的眼神，话都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好像自己在出嫁之前，都没怎么伸手过。 ＆ 声东村 “这怎么就闹到族长那里去了？”何周氏黑着一张脸，看着来报信的人。 “这我怎么知道？”何水根也不想在这么大冷的天跑来跑去，“现在很多人都聚在族长那里，现在让你们赶紧过去。” 看着人走了，何周氏看着何土良，“现在怎么办？当时就说了，这样不行，至少得给点粮食再让他们过去，现在事情闹大了，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哪里知道怎么办？”何土良心里暗骂着老二两口子不中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就觉得这古家人能这么快翻身，又能这么快建好一个村子，肯定更背后的神迹脱不了关系。 现在古家老七又中了秀才，一翻身就变成县城人，这里面没有名堂他才不信。 借着房子倒塌的借口，才让这两个傻子回去先探探路，要是真的能入住到靠山村，以后他们这一家子也能搬过去，总能探听到里面的秘密。 没想到，这才刚开始就折了进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管他们心里有多么不甘，这一趟还是得走的。 当他们来到族长家门口，就听到李翠翠声声的诘问。 “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们何家族人还有这么一条规矩，后娶进门的还得伺候前面的嫂子，原因居然是因为她早几年进家门，多做了几年的事情。 你们这样的家风真是好呀，我现在都特别的后悔，当时怎么不在你们和家族人里面找个长子，这样只用做几年的媳妇，后面都可以享受跟婆婆一样的待遇。 以后这方圆十里，百里，估计这里面何家人长媳吃香了。” “老嫂子，这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们族里没有这样的规矩，这不是在坑人吗？”这院子里的几个妇人都急了，这话要是一传出去，那他们家几个小子的人家以后都别想讨到媳妇了。 “怎么就坑人了？合着就我家掉进了坑里，被坑了？”李翠翠恍然，“哎，说起这个，这都不算什么，我这嫁一个闺女出去，反倒还得了一个女婿和外孙女。 这外面大雪纷飞的，这一小家子多有孝心，空着手就要去照顾我们两老熬过这个冬天，只可惜我们老胳膊老腿，伺候不起呀。” 7017k 149.说理 所有人还听得不明不白，李翠翠干脆把手指着躲在后面的何土良，“今一大早，我们家这个好女婿，就找上门，说是打算在我们家常住了，原因是他把他的房子让给了他亲大哥。 我倒是想问问，你何土平除了你亲父母，兄弟，不是还有这么多族人在这里吗，怎么就带着几张嘴到我家里去了？ 现在谁不都是一路逃荒过来的？你们说我养得起吗？ 搁你们家你们谁养的起？这不是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早就知道何家兄弟这日子过得一团糟，却没想到为人处事也这么糟心。 自从上次何土良被知府打出来，大家都已经尽量减少跟这一家人交流。 可要是为了他们，把整个族人的名声弄臭，那谁都不肯。 “这都是误会，是我们之前没把话说清楚，”何土平突然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觉得怎么说都是错的。 要是说他们没想跟着老两口住，而是想住到小舅子家的房子， 估计大家又该有另外的想法。 这时候不知道谁看到站在门外的何土良母子，“良大来了，这是他们自己的家事，让他们自己去商量。” 李翠翠似笑非笑的看着这说话的人，想把事情归到家事，也得看她老太婆认不认？ “这本也可以说是家事，只不过是我这老太婆对你们何氏族规好奇，这多些了解，以后也防止我们族人再踩坑。” “你……” 那人还想说话，却被何族长抬手制止，“这事情是何土良他们没处理好，可是古家婶子也误会了，这跟我们族里的规矩可没有丝毫关系，还望婶子慎言。” “慎言？我老太婆从进来到现在，你问问他们，我有没有说一句虚话？”李翠翠今天能找到何家族长这里来，也是做好了准备。 “现在何周氏他们也来了，咱们有什么误会就好好的说清楚，”何族长用手指着何土良，“你是一家之主，现在来说说跟你兄弟娘家这是在闹什么？好好的，怎么大冬天的把人赶出去？” 何土良苦着一张脸，“这不是家里有间房子给压塌了，我家媳妇在这边也没个娘家，只能苦了弟媳妇，先暂时让她带着老二跟孩子去那边先度度难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这不都是亲戚间的正常往来吗？” 何土良一说完，大家心里都鄙视着，这小子真的是越来越蔫坏了，现在一推脱，他啥都不清楚，他最无辜了。 李翠翠拍着手掌，“亲家大哥这话说的在理，亲戚间本来就应该相互帮助，是老太婆我短视了。” 大家正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疑惑她这态度怎么瞬间来一个大转变。 只听见李翠翠指着站在那里的几个儿子，“你们这些呆子，这个冬天这么寒，自然得抱团取暖，你们还不赶紧回去把老婆孩子都带上，咱也上你妹妹家去做一下客，最好是等熬过了这个冬天，咱们正好回去春耕。” “这可不成，”看到古家兄弟真的动了，何周氏再也不敢躲在后面，伸手就要拦下他们。 “这就不成了，刚刚你家老大可是说了，亲戚间要相互帮忙度过难关，现在我们觉得家里不够暖和，柴火不够用，粮食不够吃，你们家那么宽宏大量，应该容纳得下我们吧！毕竟这是亲戚间的正常来往。” “噗嗤，”不知道谁先开了头，很多人都掩嘴笑了起来。 何周氏被更住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你们何家族人也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我刚刚和亲家大哥说的话，这里面区别大吗？” “这，，你们不是老二媳妇的亲爹娘，遇到难事他们过去找你们求助也是正常的，而且你们村个个都建着大瓦房，帮助一下出嫁的闺女怎么了？”何周氏这话才说完，就察觉到很多族人都怒视着自己。 李翠翠拍着手掌，“原来你们这还有这样的规矩，这女儿女婿过不去了，在自己父母双全的情况下，还能回去找岳父岳母，这家风还是不错的。 不知道在座的，家里还有没有未嫁的姑娘？我老太婆得把这大好事给揽下来，想来这方圆百里，很多日子过不下去的，愿意当大家的乘龙快婿。” “何周氏，你就别再给大家添麻烦了。”族长夫人走过去压低嗓门说道，“你是不把咱们整个族的名声都败坏了，你不甘心是吧？ 别忘了，真把大家都惹急了，那后果不是你们想看到的。” 何周氏眼瞳一缩，总算心里升起了一股惧意，要知道，自从老大上次惹出来的事，族里已经很不待见了，主要是在给他们多记上一个罪名，那后果真的不敢想。 何土良走过去看着何土平，一脸严肃的问道，“这不过是带弟妹回一趟娘家，怎么变成这个模样？ 弟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至少去串门，你也得带点东西，要不还不给人家看低了。” “我发现亲家大哥这张巧嘴不去说书就太可惜了，这白的都能说成黑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古元水抱胸笑着，“这话头一转，倒变成了普通走亲戚？ 你看看他们脚边上的行囊，谁家走亲戚，会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带上？ 以前还觉得有些人人品低下，现在看来还真是高估了，这是把人都算计到了骨头里。 这是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当傻子。” 何土良脸色僵硬的看了一眼丢在院子里的包裹，“这都是误会，误会。 有什么事咱们到家里去说，我们肯定给你们一个说法。” 古元金，“就是怕有误会，才更要摊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至少以后我们家才不会被别人攀咬。 按理说我妹妹嫁到你们家，咱们两家怎么说都是亲戚，可是这一路逃荒，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相信很多人都见证了，再谈亲戚感情，就有些惹人笑话了。 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底，我们也不指望这嫁出去的女儿和女婿对我爹娘有多少孝心，可也不希望他们让老人不痛快。” 7017k 150.和离 古元金也不管对方那越加难看的脸色，走过去扶着李翠翠，“娘，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李翠翠看了一眼这院子里的所有人，“我知道老太婆今天不讨喜了，你们这里的人肯定都在暗里骂我，可是有人不做人事，非得在这平静的日子里搅三搅四。 我们这一趟过来，也是想把这件事情做个了结，知道我老太婆的，都清楚我对我这个闺女没有任何亏待，我等于是把好好养大的一个闺女送到何家去做牛做马。 可是他们是怎么蹉跎元风，相信你们作为族人，知道的比我们可能还要多。 今天我们过来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要把我闺女带回去，麻烦何族长帮忙写下一份和离书。” “娘，我不合离。”古元风冲过来抓着李翠翠，幸好被一旁的古元金扶着，否则李翠翠都会被这冲击直接撞倒在地。 “闭嘴，这有你说话的份吗？”李翠翠咬着牙，真不知道这么愚蠢的人，怎么会是从自己肚里出来的。 “我不和离，”何土平也急着出声，再不开口，他真的是媳妇，孩子都会没了。 “这没你说话的份，”古元火直接挡在他的面前，语意里满是威胁。 “你不是想要在家里照顾我跟你爹吗？”李翠翠盯着古元风，“只要你和离了，娘就做主，让你搬回咱们自己家住，你不用去挤那破风的草屋，也不用伺候婆婆，还有嫂子婆婆。 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愿意留下来，到时候我们就给你找户愿意接受孩子的好人家，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厚着脸皮，让你七哥到府城去给你讨一副药，保准不让你害了身体。” 古元水看到古元风的犹豫，就忍不住加了一把火，“六妹，没出嫁之前你可是咱们附近有名的美人胚子，可是你看你这些年都遭遇了什么？这走出去，你几个嫂子都比你显得年轻，健康。 再说不就是肚子里的一个小崽子吗？你要是不舍得留着就是了，只要你手脚勤快一点，难道还不能养活他？” 古元风摸着自己有些刮手的脸蛋，再看看李翠翠那张油润润的脸，心里一阵阵泛酸，别说比不上几个嫂子，估计连老娘都比不上了。 李翠翠自己生的闺女，哪能不知道她这时候的想法，得意的撇着头，让她更能看清自己脸上的油润。 同时心里暗自想着，这老七媳妇给的这面膏效果还真好，往年寒风一吹就有些裂痛，今年却一点迹象也没有。 “哪有你们这样子，我们可是明媒正娶，下足的聘礼才把人娶进来，你们现在倒好，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把人给带走，我可告诉你们，这事没门。” 何周氏走过来要把古元风拉开，却被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古元土给挡住了。 “下聘礼？”李翠翠叉着腰，又给周边的观众科普了一遍，“当时给了三两银子，还有一些土布，这些当时老娘可是一点都没有留，全部给我闺女当了陪嫁。 可是这些年，你看看我闺女，还是出家前的那几套衣服？那些布料，好像都在你大儿媳妇身上看过吧？ 至于银两，上一次在路上，咱们不是清算过一次，我闺女贴进去的还多的多了，你们到现在可没偿还完。 要真这么说起来，我还留着嫁妆单子，看来也要上门找你们讨要一番了。” “你……”，何周氏指着李翠翠，却拿不出半个反驳的字。 何氏族长这时候只能站出来说话，“这事是我这老弟媳妇做的不靠谱，但是也没有到和离的那一步。 你看除了这个，咱们坐下来好好的商量。 这何土平做得不对的地方，到时候我们这些长辈一起说说他，你看这事能不能先这样过去？” 作为族长，他也很难，不管是什么原因？能让娘家人闹着上门求和离，这事说出去就是何家人不占理。 更何况听了这么久，何土良他们的算计在场的人也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管是传出哪一个，那对整个家族都是不利的。 再说，这高岭村这一次修建村子，那可是很高调，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砖瓦房。 又有古文恒这个案首秀才公在那里顶着，以后这周边的村子只能仰望，哪里还敢把人给得罪？ 面带嫌弃的看了一眼何土平，几十岁的人了，还总是被他大哥牢牢抓在手里耍的团团转，放着这么好的亲戚不去交好，还反倒把人给使劲的得罪。 “我们可没有何族长那么宽大的胸襟，”李翠翠一口咬定，“如果大家不想把这事情给闹大了，还望今天就给我们一个结果。” 何族长朝着何周氏使眼色，让她过来说几句软和的话，谁知对方却会错了意，叉着腰直接冲了上来。 “合离是吧？老娘同意了，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合离的人，以后日子怎么过？ 你们赶紧给带走，以后我们何家没有这样的媳妇。 今我就把话放在这了，老二要是不合离，就跟着他媳妇一起给我滚蛋。” 这话一出，何族长绝望的闭上眼睛，这么蠢笨的猪婆娘，当时怎么就被族兄娶进来了？ 有了这话头，古元风也绝望了，默默的站在几个兄长身后，她不用看，都能知道何土平的选择。 “娘，能不能带我走？”不知道何时走过来的何春草，紧紧拉着古元风的手，语气里满是哀求。 古元风摸摸她的头，泪水不停的滴在地上，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李翠翠现在可没有心思管这些杂事，她带着几个儿子，跟着对面的何家人开始讨价还价。 这事本来就对方不占理，不但要回了古元风大部分的嫁妆，连带着肚子孩子的处理权也全部由古家人说了算。 反正用何周氏话里的意思，离了她古元风，他们家肯定还能再娶进更贤惠的媳妇，到时候不愁没有香火，更何况还不知道她肚子里了是块什么货，要是又生个闺女，他们可就亏大了。 所有在场的何家族人都默默的摇摇头，看来以后这一家子还得再远离一些。 7017k 151.盘铺子 金芊芊惊讶的捂着嘴，这小东子要是在现代，那妥妥的是一个计数天才。 才跟他讲解好珠心算的一些要领，这才短短几天时间，不止掌握的很好，还能举一反三，一些再难的算数，都能瞬间得出答案。 “这要是国际珠心算比赛，还不得妥妥的第一人。”金芊芊悄悄的跟古文恒咬耳朵。 古文恒看着一旁的狗爬字，再看看那准确整齐的数字，却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要不是这样偏得厉害，这小子说不定还是一个状元之才。 你看看这些字，我都让他练了上百遍了，结果还能这样躺着，也真是个人才。 一样的数字，他都能跟你写的模仿的一模一样，我都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 金芊芊，“这人有擅长，也别一个劲的追求完美，我觉得他这样也挺好的，字虽然丑一点，但人家好歹都认全了。 这算数可不一样，就凭着他这个大脑，都可以打败98%的帐房先生了。” “他对数字倒是敏感，我看你这边也可以试试放手了，这大冷的天气，以后让他们每天到家里取你调配好的胚子。”古文恒看了一眼在柜台里忙进忙出的小东子，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金芊芊这会正雄心勃勃的想要发展自己的第二事业，毕竟这糕点店也算是稳定了下来，每天有固定的客源，她在不在这里，区别都不是很大。 现在又得了一个得意帮手，自然愿意甩手，“正好前面街道口，离咱家房子不远处，还有一处门面即将出手，等晚些时候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古文恒挑眉看着她，这才入手了一座庄园，家里的银两能跟得上吗？ 金芊芊挠了挠额头，“这机会难得，离咱们现在住的地方也近，我想盘下来弄个肥皂小作坊。” 这些天偶然逛集市，发现这里还有很多皂荚，而且自己手里有很多书籍，里面记载着一些制造肥皂的配方，这东西现在还没有出现，只要掌握的秘方，也未尝不是一条发财之道。 古文恒这么长时间总是用着金芊芊提供的洗发水沐浴液，还真的是把肥皂给遗忘。 “这倒是可行，只是这肥皂店可不能再从外面招人进来了，”古文恒皱着眉头，这里面的利润和前景太大，可冒不得半点风险。 “你现在已经是秀才之身，按理来说可以买奴，”金芊芊早就想到了，“只要咱们找两个老实可靠的，再有卖身契在手，可以让他们分担一些比较不重要的活， 但是其他配比就要辛苦咱们了，毕竟有时候卖身契也不保险。” 历史总是能告诉人们，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一张薄薄的纸，也不能契约什么。 古文恒，“这就要慢慢的寻摸，既然都已经有了想法，趁着今天天气还不错，咱们一起去看看门面。” 果然到了离家五六十米的地方，一间脂粉铺门口正写着出兑。 看着这么小的门面，古文恒也有些明白金芊芊能这么有把握的开口。 “这也不够十来平方，是不是太挤了？” 金芊芊看着他一眼，“咱们这些工序又不在这边处理，等做成成品再搬过来，有这么大的地方也差不多了。 而且你看看这里又在街口的交界处，前面不远处又是官道，只要做一个大大的招牌，还愁生意不上门吗？” 金芊芊在这条街上来来往往，早就注意到这条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量可不少，有些车队也经常会停下来补充需求。 而且她做这个肥皂，也没一开始就做精品，而是先做出最常用的洗衣皂，至于其他的品种，等以后成长起来再慢慢的考虑。 这脂粉铺的老板看到金芊芊进来，立刻笑脸相迎，“今天吹什么风，能让糕点铺的老板到我这里来。” 金芊芊抿着嘴笑道，“林姐姐都那么久没有去看我了，还不能让我过来找你啊！” 林艾娇平时最喜欢到糕点铺去带点糕点回来，有时候招待店里的客人，有时候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老人。 “唉，现在哪有什么心思，你应该也看到我门口那出兑的牌子的吧？现在家里为了这事情，还在闹呢，我现在只希望着早点把这些事情给处理了，早点离了这些是非之人。” 金芊芊同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一眼，对她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 明明是娘家带过来的嫁妆，却因为婆家人的胡搅蛮缠，最后耐不住自己相公的一边倒，还是要把这门面出兑出去，给家里的那些人瓜分。 金芊芊亲热的抓着她的手拍了拍，“这样子一分到也是彻底，只可惜你还是吃了大亏了。自古以来，嫁妆都是登记在册，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林艾娇又何尝不知道，“算了，谁让我娘家离这里远，再说不过就是一个门面，真正折分下去也没有多少，不过要是因此可以跟那一家人彻底掰扯开，损失一些倒也划算。 姐姐知道你们这段时间都在担心我，我心里都有底。” 这些人胆敢拆分自己的嫁妆，未尝不是一个把柄握到自己手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要是真的在胡搅蛮缠，她也不介意让那一家子名扬县城。 “这位是你的相公吧？远远见过几次，这还是第一次进我这店子里呢。”林艾娇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古文恒，不由得连连点头，“果然不愧是这一次的案首，这一身的气度，以后妹妹的日子可真是前途无量啊！” 金芊芊，“看林姐姐你夸的，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的。 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也是想要盘下你这店子，不知道林姐姐可愿否？” 林艾娇皱着眉头，“你还想在这条街上再开一个糕点铺？” 整个县城就这么大，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折腾。 金芊芊摇了摇头，“没有这个想法，只是现在手里还有点余钱，要是价格合适，我想盘下来再做点其他的东西。” 林艾娇朝她竖起大拇指，“还是妹子有魄力，这些天来来回回问价的人太多，不是嫌价高，就是嫌我这位置不好。” “……” 7017k 152.安排 金芊芊收起手中的红契，看着远去的林艾娇，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斗志。 “这个林老板不简单，”古文恒若有所思的说道。 金芊芊，“挺好的一个人，只可惜没碰到好的婆家，我只是不懂，以她的性格，怎么就这么妥协了。” 古文恒摸摸她的头，“有时候退一步，是更好的进攻。她这样挺好，过刚易折。” 金芊芊抿着嘴，“希望她一切都好。 其实她人真的很好，明明可以抬高一些价格，没想到她还主动的给咱们让了价，也不知道回去对着那一堆吸血鬼，能不能交代的过去？” 古文恒，“你以为她为什么愿意把店面卖给你？” 金芊芊转念一想，瞬间有些了悟，现在整个县城都知道自己是秀才娘子，古文恒眼见着又是未来的准举人，他们两口子又跟县城的那些捕头有来往，林艾娇婆家人事后要是想闹什么事，估计也得掂量一下。 “果然，我看事情还是太简单了，”金芊芊决定吸取教训，以后有点说话都得再细细琢磨一下，否则要是掉入哪个老狐狸的坑里，那就太冤了。 人前教子背后教妻，古文恒又跟她细细掰说了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店面虽然转给咱们，可是到她的手里银两怎么分，就不是别人说了算的，那些人想要占她的便宜，最后还不知道谁倒霉一些。” 金芊芊没想到反转来的这么快，之前林艾娇还在若有似无的诉苦，没想到人家却是在下一盘棋，而自己却成了其中的一个棋子。 “别想了，”古文恒借着袍服的遮掩，牵着她往家里走，“你这些天留意着一些消息，估计过不了多久，又会爆出一个大瓜来。” 金芊芊，“……”我把你当男神，结果你却成了吃瓜群众？？？ ＆ “这大雪的天气，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我这里来干什么？”古文恒看一眼坐在对面的邓远航，手里沏茶的动作也没有停。 “你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这么好的茶叶，现在才拿出来，”邓远航嗅了嗅空气中的茶香，双眼却紧紧盯着茶壶。 “我这茶得的也不多，你该庆幸我还舍得拿出来跟你一起分享。”古文恒一套行云流水的泡茶流程把邓远航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泡茶的手艺真不错，看着都赏心悦目，学过吧。” “你要是有一个南方的师傅，这一套你也可以学得到。”古文恒往他面前摆上一杯茶水，“品一品。” 邓远航拨开闻香杯，放在鼻子下享受着茶叶独有的清香，“你以为这难得倒我，虽然我没有南方的师傅，可从小也跟着我爹走南闯北，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古文恒直接赏他一个白眼，自己可没这个心思，“你还没说今天来的目的。” “急啥？”邓远航端起茶杯抿了两口，“等一下给我包点茶叶，我这次过来可是有好事，你得先贿赂一下我。” 古文恒，“又去赌石？” 邓远航摇了摇头，“这赌石哪能经常有？商队都是隔那么长时间才来往一次，你要是想去，等下次到货了，我再通知你。 不过这一次估计你一样会有兴趣。” “……”古文恒静静的看着他。 邓远航自己先顶不住，“好啦好啦，我直接跟你说吧，这次我们自己镖局组了一组商队去南方，而且那边的天气不像这里这么寒冷，我想借着这个机会跟着出去游学一番。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王先生也会跟着去。” 古文恒，“王先生？怎么我昨天去书院没听说过？” “这也是昨天才定下来的，先生让我来问问你和周平，有没有兴趣跟着他一路南下，开春再回来，我得到消息，第一家就跑你这里了。” 古文恒犹豫了，“能带家眷吗？” 邓远航摸了摸鼻子，知道这文恒跟他娘子感情好，“这个我还真没问过，等一下我去问一下商队，如果有人带女眷，那咱们也安排上。” 古文恒又给他茶杯续满茶水，“那辛苦邓师兄了。 只是这商队是运输南来北往的商品，还是只是纯粹的单向。” “这个？”邓远航又给难住了，“我回去一定打听清楚，只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来回路程那么遥远，咱们总不能空手跟着来回吧？”古文恒微微前倾身子，“如果这一趟成行，我也总该为这个家做点贡献。” “……”邓远航舔了舔嘴唇，“文恒，你走科举这条路，说不定还埋没了你。” 古文恒只是笑了笑，端起手中的杯子，继续享受自己的茶汤。 邓远航磨到了自己想要的二两茶叶，这才哼着曲，准备去找周平。 古文恒刚把邓远航的来意说出来，金芊芊停下手中的工序。 这两天她按照书中提供的方法，已经做出了一些普通的肥皂。 现在她正给这些肥皂脱模，再把每一块用油纸包好。 “如果能带商品，准备带些什么东西过去？” 古文恒指了指他面前的这些肥皂，“我觉得它就挺好的，而且也不用带多了，这东西只要摆出去，有远见的都会自动上门来找咱们合作。” 金芊芊，“可是现在这些样板才这么一点，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估计还得一段时间，除了确定人数，也要给大家收拾东西的空隙。”古文恒知道这一次出行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自然不想轻易的放弃。 “我也让邓师兄帮忙打听一下，如果能带家眷，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出行。” 金芊芊脸上闪过惊喜，不过很快又回过了神，“这也没关系，实在不能带家眷，那我就搬到那边店里，让祥嫂子跟我做伴。” 古文恒摸摸她的脑袋，“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只是这一次出行，那店里的生意也只能先暂时中止。” 金芊芊听到这有些不舍，毕竟每天那几两银子的入账，舍了还是有些可惜的。 “你觉得小东子怎么样？”金芊芊抬头看着古文恒。 古文恒，“你是想……” 金芊芊点了点头，“相比祥嫂子他们，我更愿意相信小东子。” 7017k 153.安排二 小东子咬着嘴唇，才不让自己的眼泪失控。 自从被古秀才带回来，他都觉得自己掉进了福窝里。 吃饱穿暖不说，还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古秀才教他识文断字，古娘子还教他算数记账，这些都是她以前不敢想的，也想象不到的。 现在古娘子还让他跟着学做糕点的那些关键秘方，这样的信任，反倒让小东子自己不自信在起来。 他真的能对得起这份信任，以后会不会让自己恩人失望。 小东子突然双膝跪地，“你们二位的大恩大德，我小东子在这里对天起誓，如果我都对不起你们的事，或是背叛了你们，就让我胡东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小东子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可大胡子也养了他这么多年，埋葬大胡子的那一刻，他就给自己冠上了胡姓。 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古文恒和金芊芊都吓了一跳，半天才反应过来，两人赶忙拉起小东子，“既然做这个决定，那也说明我们相信你的。” 金芊芊摸摸他的头，吓得小东子都僵站在那里。 金芊芊感受到他的不自在，手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你个小屁孩，在我的眼里就跟我的亲弟弟一样，都处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能信任我们吗？” 小东子摇了摇头，“我信古娘子，只是我不敢妄想当您的弟弟，可也不会忘记您的大恩。” 金芊芊看他在这时候还把界限画的这么清楚，也不强求，“从今天开始，你也跟着我进到这边的厨房，我会把该注意的东西都跟你说清楚，以后糕点店这一摊子就要靠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金芊芊只觉得有些羞愧，好像把这么重的担子放在一个半大孩子身上，有点过分了。 谁知道小东子却满是兴奋，“我一定用心学，以后就算是谁要我的命，我都不会把这秘方透露出去。” 古文恒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想的太复杂了，只不过是一点吃食的小秘方，还不至于谋财害命。 不过店里记账，还有调料，你忙得过来吗？” 小东子点点头，“我现在记账可是又快又准，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不信你们可以考考我。” 古文恒看着他的个头，还是叹了口气，“你得多吃点饭，让自己再长高一些，要不就你这八九岁孩童的身高，可没有什么说服力。” 明明已经十来岁了，跟同龄人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一直说要带去道城检查一下，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这县城倒是有大夫，可他们更信任楚东南。 这边正在有条不紊的练习，邓远航也兴冲冲的带来消息，“可以带家眷，王先生也会带着他娘子和孩子一同出行。 周平一合计，干脆也想带上，省的看着你们琴瑟和鸣。”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古文恒边在心里列清单，边问道，“有没有具体日期？” 邓远航，“这也是我今天走这一趟的第二个原因，你们有什么东西就尽早的准备好，再有十天，就是出行的好日子。 你们最好是到车行去租辆马车，如果运送的东西多，你要提前跟镖局打声招呼，这样才好安排人手。” 古文恒连道应该，“那你和周师兄只是单纯的去游学？” 邓远航扯着嘴角，“这是我过来的第三件事，正想向你讨教，有什么东西适合带往南方的？” 古文恒，“这边皮料药材比较多，你可以考虑带上一些。 我准备带上我娘子做了一些小玩意，到那边去找找，看有没有市场？” “糕点？”邓远航皱着眉头，“这南方的糕点品种可数都数不清，要不你们也带些皮料，药材？ 要是手上银子不凑手，邓师兄还算有点家底，可以暂时挪借一二。” 古文恒无奈，只能亲自给他演示这肥皂的妙用。 “古弟妹简直就是天才，这样的奇思妙想都给她弄出来了。”就算是邓远航再不接触后院的那些杂事，也知道这肥皂会有多受后院女人的青睐。 他看到旁边还捆绑着的几块没有开封的油包，干脆全部一揽入怀，“为兄这也去帮你宣传宣传，这新奇玩意，说不定都不用带到南方，就咱们这一块地界都不够出售的。” “……”古文恒，“那就多谢师兄了。” ＆ 十天的日子说长不长，古文恒和金芊芊也开始忙碌起来。 金芊芊带着小东子把糕点铺全部交接清楚，又请李捕头他们在这一段时间帮忙照看一下。 样品肥皂不是很够，金芊芊和古文恒又借着空间的时间差，忙碌了一大批出来。 跑到车行租借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又聘请了一位老师傅，是这行的老车把手。 要离开这么长的时间，自然离不开回一趟高岭村。 “这好好的，干嘛又跑那么远？”李翠翠看到他们的到来，赶紧忙进忙出。 古元风则坐在炕边静静的抹着泪水，欲言又止的看着古文恒他们两口子。 古文恒和金芊芊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古元风，这时候不好好呆在婆家窝冬，还是又受了欺负。 不过她没开口，金芊芊他们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去询问。 “娘，你也别忙了，我们都是吃了饭才过来的。 这一趟出门，估计得开春才回来了，恐怕没办法陪您老过年，我和芊芊就先把年礼给你送过来。” “你说你们俩也是太讲究了，咱们这都是亲母子，你都没在这边过年，难道我还能追着你要年礼。”李翠翠嘴里虽然嫌弃，手却小心的抚摸着摆在炕桌上的新棉袄，“之前你们给我做的衣服，我都还在穿呢，这又做新的也太过浪费了。” “这不浪费，”金芊芊伸手间，又往老太太手里塞了一个小银角，“过年的糕点怕这时候买不新鲜，到时候辛苦娘自己跑一趟，给自己添点吃的。” 李翠翠看着手心里的二两碎银，想要再塞回去，“这可使不得，你们出门在外，身上也得多备点银子，再说我一个老太太，就算是买糕点也用不了这么多。 这以前分家怎么说咱就怎么办，这些过了。” 7017k 154.训女 古元风这时候也顾不得掩面哭泣，语带酸意，“看来老七这日子越过越好，出手就是人家一年的嚼用。 可是我这做姐姐的都在这里难过了大半天，你们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吗？” 古文恒抬头看了她一眼，“我看六姐这些日子长得比以前白胖了一些，反倒娘着头上还多添了一些白发，还想问问六姐，这是何缘故？” “你们是不是也看不起我这合离的姐姐？可这根本就不是我愿意的，是你们逼我的。”古元风说完就趴在炕上哭了起来。 李翠翠骂了一声冤孽，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之前到何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合离这件事，是我老太婆说了算的，在他们敢算计的时候，这门亲事就做不下去了。 不过你们放心，我都请示过老族长，错本来就不在咱们这边。” “我不就是想住一下老七他们的房子吗，我这做姐姐的，还不能沾他一点光了？ 娘，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不是因为老七他们总能给你塞银子？你就偏着他们说话了。” 听到古元风又往别人推责任，李翠翠也怒了，“至少老七从小省心，你看看从小到大，他让我操过什么心？ 再看看你，在家当姑娘的时候，这些哥哥弟弟都让着你，什么事都娇惯着你，可是你呢？你有没有记着这些情？ 你被何家人那么蹉跎，还不是你这些兄弟三番两次的上门给你找回场子。 可是你这些年，对着你这些兄弟，有没有给过一个笑脸？ 我也不指望着你逢年过节带点礼串串门，可至少说几句软话总可以吧？ 你看看几次出事，你几个嫂子她们为什么不愿意出面？那还不是你做人太失败了。 现在你弟弟弟媳妇才刚回来，你又在给我挑三练四，你要是觉得在家里呆着不舒坦，那我明天就去找个媒婆，给你找个下家去。 这一天天的哭丧着一张脸，不说你爹在家看不下去，有时候我都想抽你。” 老太太这机关枪似的指责，总算让古元风暂时安静了下来，只是她那双幽怨的双眼，总是不停的看着金芊芊，仿佛这一切所有难事，都摊怪到金芊芊头上。 金芊芊心里再一次鄙视着古元风，合着你想抢我房子还有理了，怪我没有双手奉上？ 又在这边呆了一小会，古文恒带着金芊芊又往几个长辈家里转了一圈，这才回他们自己的院子。 古元风摸着自己的肚子，“娘，这老七媳妇也进门这么久了，怎么那肚子还没有半点动静？” 李翠翠，“她才进门没多久，就遇上了逃荒，这一路上又吃了那么多苦头，迟些怀孕也很正常。” 古元风咬着嘴唇，“娘，那要是老七他们两口子没有孩子，我愿意把我这肚子里的交给他们养。” 李翠翠甩掉手中的抹布，“你刚刚说啥？我没听清楚？” “我说，这老七媳妇这么长没有喜讯，再加上她那瘦瘦弱弱的模样，肯定是身子不行。 你看我这肚子里的宝宝也没有爹，我想着生下来，就送给老七他们养着。 再怎么说老七是他的亲舅舅，也算是咱们古家的骨血，总比以后再去过继要好。” “呸，”李翠翠捡起抹布直接往她脸上摔，“老娘没把你生的很美，你这想的倒是挺美的，有你这么咒自己的亲兄弟吗？ 老七他们才成亲多久？老娘都没有急，你这做大姑子的反倒安排上了。 看来是老娘这段时间太给你脸了，把你养的白白胖胖，也让你生出了这些妄想。 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肚子里的这个，生下来就给我送到何家去，他们家那种血脉，我害怕以后会带累我的子孙。” 听出自家老娘那语气里的嫌弃，古元风觉得委屈极了，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干啥子？这一天到晚的能不能别哭哭唧唧的？”古大石一进来看到闺女的那张脸，就先喝斥起来。 再怎么说被合离回来的女子，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这些天他可没少看到大家那看好戏的眼神，现在回家又看到这一副晚娘脸孔，脾气也就上来了。 古元风直接掩面跑了出去，同时，心里哀叹着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 “她这又是在作什么？”古大石看到炕桌上的衣物，“老七他们回来了？” 说着去翻看自己样式的衣裳，除了老七媳妇，其他几个儿媳妇可没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财力。 “这是给咱们过年穿的衣服，你现在可别穿出去显摆，要不到时候过年可就没得穿。”李翠翠见他准备上身提醒他。 “啥子？过年的衣服现在就带回来了？”古大石正反翻看着，“这离过年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李翠翠把老七两口子回来的原因说了一遍，“这一去路程那么远，等一下我想把那些腊鱼腊肉给他们备上，这出门在外，都带些总是没错的。” 古大石眼里有些不舍，那些可是自己的配酒良菜，“老七他们不缺这些吧！” 李翠翠白了他一眼，“你总是做人这么差劲，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得有来有往，你看看咱们现在住的吃的用的，大部分不都是老七给折腾回来了，现在两个菜你都舍不得，难怪族里的那些兄弟，都不爱跟你来往。” “谁说的？现在他们还不天天找我过去跟他们喝两杯，”古大石梗着脖子喊道。 “嗤，”李翠翠再次打击他，“人家那还不是因为看中你七儿子，要不是老七这一次中秀才，你以为那些族老身边有你一份地？ 行了，都一辈子的老夫老妻，你几斤几两重自己心里还没点数，趁着他们这时候还没有离去，你赶紧把肉跟鱼给他们送过去。 他们回来一趟，你这做爹的好歹也露露脸，别只想着享受现成。” 古大石耷拉着脑袋，“真的要给呀？” 李翠翠扬起拳头，古大石立刻缩了回去，嘴里还小声嘟嚷着，“行，行，行，我这就去。 这一天天的，眼里心里只有儿子，这老头子累死累活的，肉都沾不到一点……” 7017k 155.找上门了 看着站在门口的古元风，金芊芊真想直接把门甩到她脸上，那什么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给吃了似的。 “让开，我找老七有事。”古元风摆足了姐姐的架子，只可惜金芊芊手却紧紧抓在门上。 “你家老七出去了，有什么事你晚点再来。” “凭什么？这是我弟弟的家，我就要进去等着。 怎么？这就是你们金家教的待客之道，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大姑姐。” 金芊芊冷笑着，“好威风的大姑姐，只可惜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就算是要摆架子，也得找来一堆看客，要不你这头白昂了，身后的尾巴白翘了。” 古元风没弄懂这冷笑话，还返身回去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后，这身后哪来的什么尾巴？ 金芊芊趁着这个空档，直接一把把院门给关上，顺便上起门栓。 “啊，你给我打开门，你个没教养的，我要让老七休了你，一个不下蛋的鸡，也敢在我古家作威作福？” 金芊芊没有那么大的雅兴站在这里听泼妇骂街，转身回到厨房，想着这寒冷的冬天，要不要来一个辣锅子。 至于门口的那一个，古文恒应该也快回来了，还是留给他自己处理。 金芊芊丝毫不知道，此时的古文恒正站在自家不远处，看着古元风顶着寒风，正指着自家大门破口大骂。 看着越骂越过火，古文恒冷着脸走过去，“骂够了没有？骂够了就滚。” 古元风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老七，你以前不会这么跟姐姐说话的，你忘了，你小时候都是我带大了。 是不是那里面那女人教你的？她离间咱们姐弟的感情，你赶紧休了她。” 看着已经陷入疯魔的古元风，古文恒冷声说道，“别把自己标榜的这么伟大，你是怎么带我的？你自己心里没数？ 就咱家门口的那道坎，我都滚下去几十次了，哪一次不是自己爬起来的？ 你每次跟娘说在家带我，却次次都独自跑去玩耍，回来还指责我这也不乖，那也不懂事。 再长大一些，你把娘交代你的事情全部推到我头上，说是照顾，还不如说是我照顾你吧。 现在我也不跟你翻这些旧帐，只是咱们姐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以后你没事也别跑到我这边来了。” 对于这个只会窝里横的古元风，古文恒是十万个看不上，要他说，就不该让这个女人和离回来，继续祸害何家多好。 “我过来是有事要跟你说的，可是你那个媳妇门都给我进，要不我也不愿意站在这里骂人。” 古文恒都要被气笑了，这说的还真理直气壮，这是自己和芊芊的家，难道还得听她指派？ “我不觉得咱们有什么话说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古元风突然间抱着自己的肚子，“我这肚子里有你大外甥。” “那恭喜呀。”这厚厚的衣服穿着，古文恒还真没看出来。 “可是我现在和离了，这孩子生下来我也养不活，我看你和你媳妇到现在也没生个一儿半女，等我把这孩子生下来，就放到你们这里养着，以后让他孝顺你这个舅舅。” 古元风说的理直气壮，“你看那金氏，都进门这么久了，肚皮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这孩子让你们从小养到大，总比半路过继来的要好一点多。”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古文恒无语的抬头望着天，这做姐姐的还管起弟弟的房里事了，生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生，那都是他跟芊芊两人的事。 再说这人都没吃到嘴里，哪来的小崽子？ “你走吧，以后别再过来了，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谁稀罕就给谁，我的肚量再大，也不会去养别人的孩子。”古文恒本想把人揪开，现在却觉得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如果你再不离去，那我也只能去请族长他们了。” 虽然古家有合离回来的先例，可也得看人好吧，像这种人，就算是再给她重新选择，那也只会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古元风目的没有达到，哪里肯这么离去，“你现在生活这么好，帮一下姐姐怎么了？ 这孩子命不好，投身在我的肚子里，这一出生就没有了亲爹，爹娘那边又逼着我再嫁，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给这孩子一条生路。” 古文恒，“这一切又不是我造成的，你要是真的不想带，完全可以送到何家去，这毕竟都是他们的骨肉。 如果他们不肯要，那你可以去找他们的族人，总能想到办法解决的。” 古文恒看着她还只是微微隆起的肚皮，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但是他却抿着嘴，拒绝的惹事上身。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古大石提着腊肉和腊鱼，也不顾东西上面的黑灰，直接塞到古文恒手上。 “这些是你娘让你带走的路上吃的，这又不是逃荒的路上，哪里没有东西买，就她老太婆会操心。” 古文恒看到老爷子双眼还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肉，还把腊肉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我娘做了腊肉就是香，南方那边没有做腊肉，这带着倒是可以解解馋。 爹，你回去记得帮我谢谢我娘，等我回来，我给她带礼物。” 古大石哼了一声，“你就只惦记着你娘，这肉还是从我嘴里省出来了。” 古文恒朝他露齿一笑，“爹，自从猫冬以来，你这脸上的肉越来越多了。” “真的吗？”古大石摸着自己的脸，不免得有些心虚，自从上次在路上受伤，他总借着伤口还未完全好偷懒，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李翠翠也不喊他做事，他也乐得轻松。 “这东西已经送到，我跟你娘也算是有了交代，那我回去了。”古大石看着老七那明了一切的眼神，顿时觉得有些失的面子。 正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还愣在那里古元风，低吼了一声，“还不赶紧回去帮你娘做事，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爹，我找老七他有正事要谈……” 古文恒，“我可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回了娘家，那就在家里好好孝顺爹娘，别整天的苦着一张脸，老人看着也不开心。” 7017k 156.出行 古文恒这话说的正合古大石的意，自从这闺女回家，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差，害老人家这么冷，还得天天躲出去。 古大石完全忘了，古元风没来之前，也没见他能着几次家。 “就是，管不好自己脸上的表情，就别给我出来丢人现眼，还不赶紧跟我回去。” 古元风到底不敢跟亲爹对着干，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古文恒，不甘愿的回头看了一眼院子，这才慢慢的跟着古大石身后。 “不知所谓，”古文恒看着人走远了，这才转身敲门。 ＆ 金芊芊掀开帘子，看了一下前后的队伍，两边都望不到头。 不过刚刚过来的时候，他们也了解了整个队伍的分布，镖局的一些护卫骑马在前面开道，后才是各个商队。 凭着邓远航的身份，他们倒是被分配到了正中间。 这一次，王不易不止带了家眷，还带着书院的一些得意门生。 带家眷的就单独租用马车，而那些单身上路的，都是三三两两的和租马车。 当然，这一路上的规矩，也早早了递给他们一张契约，里面很多条条框框都写满了。 除了队伍停下来埋锅造饭，平时的时候，是不允许私自停车的。 但是隔上几天，经过大的城镇，都会停下来给大家补充一下需要。 金芊芊他们也随大流，锅碗瓢盆全部都能带的都尽量带上，这架势，可比他们逃荒不知道高上几个等级。 这三米长一米五宽一米四高的马车，已经是马车行里最大的规格了。 这车厢估计也是为了迎合这些长途奔跑的顾客，在头尾各留出一些柜子用来装私人物品。 中间铺着正方的毯子，在夜间的时候也可供人休息。 金芊芊把带出来的东西都塞满的柜子，一些堆不下，像炭火锅具之类的，也只能简单的堆放在角落。 跟先生打完招呼的古文恒掀开厚重的帘子爬了进来，坐在金芊芊的对面。“这天实在是太冷了，也不知道这炉子能不能顶得住？” 金芊芊看着角落里的那一堆木炭，“那得看队伍的速度了，这车厢跑起来总是会漏点风，幸好我带了足够厚的被子，实在不行，咱们只能捂着。” 古文恒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站在下面抖脚的车夫朱师傅，只见他一身的纩衣和袍，外面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鹿皮，从头到尾脚，都只露出两个眼睛。 看到古文恒整注视着他，朱师傅也腼腆的朝他点头，紧接着又继续抖脚活动四肢。 古文恒也笑了笑，这时候看到远处的旗子已经在动了，知道离出发的时间也不远了，他放下帘子，倚靠在金芊芊拿出来的仿古靠枕上。 “这可是咱们在这古代的第一趟旅行，要不要写一个游记？”金芊芊手里正抓着一本这朝代书生书写的游记。 古文恒接过来随手翻了几页，“你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说不定是未来的女文豪。” “你说这话的时候，要是不把嘴角翘得那么高，我还真信了你这话里的真诚。”金芊芊哼了一声，知道古文恒这是在调侃自己。 古文恒把固定在角落里的炭炉拨动了一下，又往里面加了两块黑炭，“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事情，就看你想不想做？” 金芊芊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还是算了，我现在可静不下心来，说不定等我老的都快走不动了，也许有这个可能。” 想到自己的字，金芊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唉，任重道远。” “……合吾合合吾……” “走了，”听到镖局的号声，古文恒开口说道。 金芊芊只感觉到车头有重力下压，知道这是朱师傅跳到前辕子，她还没来得及掀开帘子，马车已经动了起来。 咯吱咯吱的声音，虽然有些嘈杂，却还带着一丝节奏。 看着长长的队伍远远离去，小东子紧张的拽紧手心，接下来的日子，他得撑起古秀才和古娘子的家业。 李捕头好笑的拍拍他的脑袋，“放心吧！我已经让兄弟们每天到那里去转个圈，只要好好的守着，等我古兄弟回来，肯定不会亏待你的，你别太紧张了。” 小东子昂着头，“我才不紧张呢，古秀才他们我有大恩，我一定帮他们打理的井井有条，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李勇朝他竖起大拇指，“小子不错嘛，知恩图报。 不过也别什么事都硬撑着，有什么事只管到衙门来找我，我要是不在，只要报上我的名号，在咱们县城还是可以。” 小东子真诚的朝李勇鞠了个躬，这才转身迅速的离去。 ＆ 知道马车会颠簸，可这一整天颠簸下来，就连一向坚强的古文恒都悄悄的抚了几次后臀。 金芊芊更是离谱一些，直接翻出一床厚厚的棉被趴在上面，此时的她，正趴在被面上没心没肺的笑着，“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而且这就咱们俩人，没点形象，又有什么。” 古文恒才不愿意承认他早就后悔了，“我只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毕竟这以后都是咱们的出行装备，要是现在不能习惯，要是以后在外人面前失了体统，可就不好看了。” 金芊芊坐正身子，“其实这些马车少了减震的一些设置，我好像以前看过图纸，只要在车厢底下加上一排减震的弹簧，就会少很多颠簸。” 古文恒来了兴致，“那你还记得多少？” 这毕竟是以后自己的福利，要是能弄出来，那可要少吃很多苦头。 金芊芊得意的打了一下手指，“要不是阴差阳错报了经济，我可本来是想去学设计的，各种各样的设计图纸没少模仿，没少画。 这些可都是记到脑海里的，等途中休息的时候，就可以把图纸画出来。” 古文恒，“我家娘子真棒，这都可以现学现卖了。 不过娘子，相公总是穿着外面铺子的成衣，啥时候才能得到娘子亲自设计操作的衣裳？” 金芊芊静静的看着他，手摩挲着下巴，“真的吗？这个愿望还是可以满足的，不过到时候你得给面子哦。” 古文恒，“……”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吧？ 7017k 157.途中 到了途中休息，古文恒带着金芊芊过来拜访王举人和家里的女眷。 正好其他几个师兄弟也都过来了，一群人热热闹闹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仿佛这一路的颠簸，就为了这一刻。 王举人这一次带着夫人和一儿一女一同出行。 王夫人满脸的慈爱，看着谁都是一脸笑。 小姑娘一直本本分分的跟着王夫人身后，一举一动露着大家闺秀的独有矜持。 但是他那个公子好像有些过于老实，打完招呼以后，就一直默默的盯着自己的鞋面。 金芊芊注意到王举人在说话的中间看着他好几次，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 金芊芊估摸着，王举人这一次会举家出行，估计也跟这个儿子离不了关系。 周平的娘子周刘氏只是在介绍的时候微微的笑了笑，后面一直沉默的站在周平的身后。 金芊芊看着这些恪守古礼的小娘子，依葫芦画藤静静的听着他们聊天。 由于这只是中间短暂的休息，大家也不敢深聊，打完招呼就各自回去忙碌。 因为是第一天，大家都准备了充足的干粮，只是在炉中简单的加热就可以食用，倒也井然有序。 金芊芊翻出肖想很久的炸鸡汉堡，又掏出两瓶可乐，“这才是出行必备。” 古文恒，“再给个炸鸡。” 金芊芊赶紧把手中的秘汁炸鸡放过去，“是给朱师傅的吗？” 古文恒摇了摇头，包车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车夫都会自己解决口粮问题。 这么多人包车，如果他们家开了先例，到时候其他的车夫可能会有想法，偶尔一次两次还行，可要是这么高规格，就说不过去了。 金芊芊正在好奇，只见古文恒掀开窗帘，朝着一旁的镖师招着手。 骑着马巡视的镖师驾马追了上来，“古秀才，何事？” “还麻烦师傅把这东西交给邓师兄，”古文恒把用油纸包着的烤鸡递出去。 那镖师也不多问，接过东西勒马站着等着车队，因为邓远航的马车正在他的后方。 “为什么只给邓师兄？”金芊芊有些疑惑。 古文恒，“这小子之前还想拱到咱们马车来蹭吃蹭喝，我只能答应他有好吃的给他先送上一份，这才没过来打扰咱们。 不过等以后埋锅造饭了，估计这家伙赶都赶不走了。” 金芊芊，“他不是镖局的少东家？这镖局还能饿着他？” 古文恒苦笑着，“嗯，他嫌镖局的饭菜太过简单粗糙，知道你手上的厨艺不错，这不赖上了。” 邓远航还未成亲，这一次出行，也只是带两个随从，看来这一路估计消停不了了。 第一天停下来休息的地方倒是不赖，可能车程把控的比较好，这是在一座小镇边上的空地里，不远处还有人家能提供饭食。 如果不想自己动手，也可以跟当地的人直接定制。 果然，这车队才停下来没多久，邓远航就提着一堆东西走了过来。 看着冻得结结实实的那些肉，金芊芊想象得到，他肯定把这些都绑到了车顶上。 “弟妹，你这手艺实在是太好了，为兄你不能白吃你们的，这是我入伙的诚意，等到了下一站补给，需要什么我全包了。”邓远航一过来，就一副豪爽，访客为主的模样，丝毫没有蹭饭的自觉。 古文恒，“邓师兄，那你的那两个随从呢？” 邓远航豪不在意的摆摆手，“他们跟着镖师一同进餐，我可不是那么没眼色，让弟妹劳累。” 古文恒，“……”能说你才是劳累的来源吗？ 金芊芊，“……”就因为你的到来，我要想偷懒还得斟酌。 慢慢的长夜，可以多出很多时间让人来折腾。 大大小小的锅具沿着路边摆成了一排，有简单的，拿着之前弄好的饭菜加热就可以开餐。 有那些比较讲究，开始香气缭绕，硬生生的把这远途旅行弄成了户外野炊。 金芊芊也化身成为小厨娘，搬出早先就在家里就整理好的配菜，砍好的鸭肉。 “咱们今天吃鸭肉？”古文恒看到金芊芊悄悄握在手里的那几颗小红椒，知道这小妮子又想调皮了。 金芊芊，“邓师兄，今天我炒了鸭子会有些不一样，不知道这口味能不能接受得了？” 邓远航拍着胸膛，“师兄我不挑食，不管你煮啥，我都吃。” 同时，心里在暗暗的打鼓，这弟妹不会是炒鸭子也准备放糖吧？ 吃过她做的糕点，又有之前的烤鸡，好像都有甜味，话说，这放糖的鸭子好吃吗？ 金芊芊手上放着一小节红辣椒，“我会添加此物。” 谁知道邓远航却双眼放光，“哈哈，看来我的选择还真没错。 文恒之前还告诉我这辣子没有了，没想到弟妹还藏着一手。 自从上次吃了你卤的那些鸭翅，鸭爪，我到现在还回味着。 想来这鸭子的口味也不错，我得回去掏瓶酒过来，要不可对不起这道菜。” 看着兴冲冲转身离开的邓远航，金芊芊直接愣住了，“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古文恒笑着摇摇头，“邓师兄他们这些镖局走南闯北，以前也碰到过，只是上次回来我忘了说了。” 金芊芊，“......” 随着辣椒下锅，那霸道的味道立刻引得很多人频频张望，都好奇，这里面煮的是什么？ 镖局的那些老镖师，还寻着味道找了过来，“不知道古秀才这辣子有没有多？我们想跟你换一些，用银子买也行。” 如果能在这种天气吃点辣子，也能抵挡些外面的寒气。 金芊芊默默的掏出小半袋子，不过里面的种子都被她筛完了。 现在拿出来，也是开春以后她的庄子都会种上，具体种植方法也全部交给了小东子，说不定等他们回来，那苗都能老高了。 镖头看到面露喜色，兴奋的接了过去，“多少银两？” 古文恒，“这一路多蒙你们照顾，这么一点小玩意哪敢说银子，还请不要嫌弃收下。” 镖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少东家，乐呵呵的接了过去，“那我们这一次就占古秀才的便宜了，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兄弟们说，能帮的我们都帮。” 7017k 158.琉璃盏 随着一路南下，越往前走，大家身上身上的衣裳也越来越轻便，整个队伍的气氛也越来越好。 看着这愈加繁华的城镇，金芊芊觉得自己的双眼都快忙不过来了。 这南方的人衣着色彩更加鲜艳，特别是穿锦缎的人更多了。 而这仅仅是他们临时停靠的一座城，也是最后一站补给站。 尽管之前有提前准备一些可能适宜这边的衣裳，可到了这边，就会发现之前的那些衣裳穿出去都有些格格不入。 倒不是不合时宜，而是款式花色一穿出去，就能在人群中辨别出不同。 金芊芊他们才走进一家成衣店，小伙计立刻双眼闪闪发亮的迎了过来，“客官，需要什么？” 金芊芊指着一旁的那些成衣，“方便介绍一下吗？” “这是应该的，请往这边走。”小伙计脸上的笑更真诚了，“我们这店里的衣裳都是由自己的绣娘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如果有不合身的，我们可以立刻修改出来。 而且这些衣裳的样式，都是今年这南方新流行的，看看这些袍服，还有那些罗裙，除了摆出来的样式，还有各种各样的颜色。 只要二位看上什么，我们都有。” 说到这方面，小伙计满满的自豪感，指着其中的一件衣服开始介绍起来。 金芊芊还有另外的打算，匆忙帮自己和古文恒选了几件衣服，借着成衣店的地盘，很快给自己来了一个改头换面。 看着大摇大摆走出去的“主仆”二人，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掌柜都忍不住把咂一下嘴巴，真是长见识了。 ＆ 一个五官清秀的书童背着包裹，拽着前面少爷的袍服，“少爷，这可是当铺，真的要进去吗？” 只见那少爷转过身，黝黑的脸上，还长着几个小疙瘩。 少爷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这一天到晚话那么多，当心爷回去立刻把你给换了。” 小书童像是受到了威胁，立刻惊一般的松开手，“当然您是少爷，只是这样不好，我回去到时候不好交代。” “都是我做的主，要你交代什么？赶紧的，别耽搁爷的事了。”说完，书生一脚就跨进当铺，朝着正在看戏的掌柜喊道，“你是掌柜，我来当东西。” “当何物？”掌柜立刻收敛住脸上的表情，好奇的看着这一对主仆。 只见那书童紧紧的拽着手中的包裹，不顾他家主人不停的朝他使眼色。 “快点拿过来，”只见那书生有些不耐，“还是要爷来动手？” 那书童才不情愿的把包裹放在高高的柜台上面，“少爷，回去会真的交不了差。” 只可惜他说的话，只能随风飘散在这当铺中。 只见掌柜正双眼身上发光的盯着那少爷手中的东西。 “看看这东西收吗？” “收，”掌柜连忙说道，生怕对方反悔了。 “这琉璃盏可是我家长辈好不容易才寻来的，你先看着，给个价格吧。”让少爷漫不经心的从盒子里掏出琉璃盏，借着窗户洒进的光，那紫色的琉璃盏竟然幻出七彩的光。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掌柜的悄悄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公子要价几何？” “你这话就问得好笑了，本少爷到你这里来当东西，不应该是你来开价嘛？ 反正我爹告诉我了，我这可是无价之宝，要不是我在手里急需用钱，我可没胆子把这东西拿出来当掉。”说着他还边痞痞的扬着嘴角，“还不知道回去老爷子会不会砍死我？” “少爷，要不咱们回去吧？要是让老爷知道，我这小命可就不保了。”书童又苦口婆心。 只见那少爷满不在乎的说道，“有爷在，有老太太在，你那条小命没人要。 掌柜的，你赶快给个准话，实在拿不出银两来收，我就到别家问问。” 这开当铺的哪里哪能这么被看轻，只是此物实在是太过稀罕，这掌柜的也没有见过。 他真怕他开出了价格，对方不满意，损失的这么一个宝物，上头就该怪罪了。 “这位公子，你看我最大的权限也就是一千两，这……” 少爷上下打量着掌柜，哼了一声，“别这的那的，我到别家去看看。” 掌柜的见糊弄不过去，连忙喊道，“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我这就让人去请我们的东家过来，请您在这里稍等。” 那少爷摸了摸自己嘴角上的小豆子，不耐烦的说道，“那你倒是快一点，别耽搁了爷的事情。” “不会不会，我们东家就在这里不远，稍等片刻。”掌柜的连忙说道，朝着后面喊了一声，就有护院匆匆的跑走。 “这位公子，能问一下吗？这东西有何来历？”仔细端详着盒子里的琉璃盏，眼里闪过一阵阵惊奇。 “这叫琉璃盏，听我爹说过，这是泊来之物，当年我老爹用了大半身家，才换来一个这么玩意。 你说这又不能当吃，又不能当喝的，还得小心翼翼的守着，没意思的紧。” 这一副纨绔子弟的嘴脸，让掌柜的默默在心里摇着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败家子孙，这么没有见识。 脸上却摆着笑脸，“那公子心里有没有一个大概的数字？这要是价格合适，到时候岂不是两全其美。” “少爷，要不咱们回去吧？”那书童继续提醒。 谁知道掌柜的却偷偷瞪了那书童一眼，之前还觉得这小童有些可怜，碰上这样不着调的主子，现在却觉得有些碍眼了。 “好像你们这里有死当跟活当两种当法，价格方面也有很大的不一样。少爷我可是了解过的，你可别想坑我。” “这是自然，一看这位少爷就是见多识广的，不过活当的话价格有些偏低，而且到时候如果要来赎回去，还得附上一些保管费， 都是按物品的贵重来调价格，像你手上的这个，如果活当要赎回去，估计得翻个倍了。” “这么坑啊！”那少爷故作思索，“那死当？” “死当，其实也就跟咱们市场上看到的那种交易一样的，我给钱，你给物，咱们就算是钱货两讫，以后再无瓜葛。”看到那位少爷皱眉头，掌柜的赶紧又加了一句，“但是价格给的高。” 7017k 159.汤东家 在书童急得跺脚的同时，一个蓄满白胡子的老者带着人赶了过来。 “蔡贵，这么急匆匆的让我过来，是什么好物？”老者才一进门，双眼就紧紧锁着柜台上的盒子。 看得好长一会，这才打量起店里的陌生人来，“我是这家当铺的东家，老朽姓汤，别人都叫我老汤，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这么麻烦？当个东西还得问这些？”只见少爷嘴里嘟囔着，还是不甘不愿的说道，“我姓贾，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东西收不收？这掌柜的说他做不了主，现在做主的来了，给个说法吧！ 实在不行我就赶紧去找另外一家，这不是耽搁我事吗？” 掌柜的跟汤东家交换的眼神，就默默的退到了后面，把主场交给了汤东家。 “这东西有什么说头？” 少爷一脸的不耐烦，但也还是回答了，“不是说了吗？叫琉璃盏，具体说头我就不懂了，不过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出现第二个，这可是独一无二的。” 汤东家小心的拿起来看了看，看着光线折射出来的七彩光，他也忍不住抿紧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出丑。 “这东西倒是没见过，老朽如果收下也算是开了先例，只是这价位上，不知道公子有什么想法？” “又是这个问题，那我要个百万两，你们会给吗？” 汤东家笑了笑，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这价位估计全国都找不到一个人能出手的，你看我出这个数，可以吗？” 看到对方比出来的一个手指，贾少爷呵了一声，“看不懂。” 汤东家，“......” 蔡贵，“……”这哪来的二愣子，说话这么直，他爹知道吗？ “本少爷第一次进当铺，看不懂不很正常吗？”贾少爷也觉得自己刚刚说话太过直白，立刻给自己圆了过来，“你们也别你猜我猜了，有话就直说。” “年轻人够爽快，”汤东家小心的把手中的琉璃盏放回去，“刚刚我说的是一万两银子。” 贾少爷愣了一下，“这么廉价？我家老爷子可是说了，这可是无价之宝。 既然这样，那我到其他店子问问，我就不信了，老爷子居然连我都骗。” 说着就要盖住盒子，却被汤东家一把拦住。 “先别急嘛，这买卖是谈出来的，你先看看你想要个什么价位？能成咱们就定下来，如果不行，那我也只能与此物无缘。” 贾少爷回头看了一下书童，“那要不咱不当了，这一万两银子也挡不了事。” 书童狠狠的点着头，“是的，少爷，趁着老爷没发现，咱赶紧把东西还回去。 实在不行你就跟家里摊开说，总能想办法的。” “可这是好几万两银子的窟窿，我爹娘他们肯定不会愿意帮我。 实在不行，咱们再到其他几家问问，总会有识货的。” 虽然这两年话里话外没有说白是什么事，可是汤东家和蔡掌柜立刻联想到了赌债，心里也明白，如果这一宝物现在不花血本拿下来，估计真的会错失了。 两人赶紧拦着贾少爷，旁敲侧击，感同身受，又是出谋划策，最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用了三万两银子把东西留了下来。 钱货两讫，又送走主仆二人，汤东家如获至宝的捧着琉璃盏，“今天算是碰到了个二愣子，这一次老蔡你立了大功劳，等回头我让管家给你送一份赏银过来。” “谢谢东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这事你知我知，可暂时别传出去。” 蔡掌柜，“这些我都懂，东家您放心，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收了几件简单的首饰。” 汤东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小心的把盒子盖紧，护到怀里。 “那我先回了，要是有别的好物，记得再让人来通知我。”说完乐呵呵的抱着肚子，招来护院，也迅速了离开当铺。 ＆ 小心的避过行人，看到后面没有人跟着，贾公子带着书童绕到一个死角，两人瞬间消失。 “呼，可憋死我了，”金芊芊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刚刚那副败家公子的模样，还装的真像，你看看我这手心，自己都掐红了。” 说着还抬起自己的手，几个明显的指甲印还真的印在上面。 古文恒哼了一声，“有那么好笑吗？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扮成什么不好，还非得往我脸上贴几个痘痘。” 边说还边捋了一下自己的脸，很快，手心里就掉下一个点上去的痘印。 金芊芊指了一下他的嘴角，“这可不全是哦，看看这不就是真的。” 古文恒捂着那颗唯一的真是青春痘，“这南北的天气差异太大，身体会有些异常也是正常的，而且又不是我一个人长，这车队还有些人水土不服，长满了疹子。” 金芊芊挠了挠头皮，不去想象那个画面，“这下子咱们算是发财了，是不是可以敞开的买了？” 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商量过，借着这一次难得的出行，尽量出手一些东西。 “加上前面几个停靠点换的东西，多多少少加起来也快五万两银子，”古文恒想了一下，“接下来咱们就该收手了，不能再淘换了。” 金芊芊也明白这个道理，“你说咱们几次打扮换装，别人应该认不出来吧？” 古文恒看着她这一身童子的打扮，再指着自己已经化过妆的脸，“就算是把你认出来了，看着我的样子，也会不确定。 赶紧把那卸妆的玩意给弄出来，我这脸可难受了，别人都是往俊的打扮，你这倒是给我扮起了丑。” 金芊芊讨好地笑了笑，“这不是剧情需要，你看看看你的本色表演多好，这要是真的在拍电影，估计都得给你颁奖了。 学长，难道你以前真的没想过进军演艺界？说不定会是一颗闪闪的星哦。” 古文恒轻刮一下她的鼻子，“成天都想些啥呢？我看是这段时间你太过无聊了，要不找个时间去跟师娘他们学学针线？” 金芊芊双眼放大，“你说这话是真心的吗？你确定？” 古文恒想到之前收到的那个看不出形状的荷包，立马摇头。 7017k 160.聊什么？ 邓远航看到他们两口子大包小袋的提回来，好奇的看了几眼，不过也没有过问，打完招呼继续跟周平说说笑笑。 经过这么长途的跋涉，大家也已经厌倦的风餐露宿，现在休息的这座城还算比较大，这车队干脆包了这附近的两座客栈，也算是给大家一个喘息的时间。 “这是在聊什么呢？”刚把东西放回房间的古文恒，带着金芊芊过来打招呼。 邓远航笑着说道，“正在和周师弟说刚刚碰到了一件趣事，你们两口子出去的倒是久了，看来收获不小呀。” 古文恒展开身上的新衣裳，“这一路过来，衣服都不知道换了好多身了，刚刚到前面的成衣铺，就多逗留了一会。” 毕竟挑衣服，总是费时。 周刘氏满是羡慕的看着金芊芊，这出去一趟又是一身的行头，古秀才对他娘子还真好。 再看看自己这半新的罗裙，瞬间有些索味。 周平没有注意自家娘子的这，一丝变化，反倒还在那里夸赞古文恒，“文恒换上这一身，还真是翩翩公子，要说是哪家大公子都有人相信。” 都一样是农家子出生，周平总觉得古文恒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那种天生的贵气却矛盾的出现在一个普通人身上。 邓远航也认同的点点头，“幸好古文恒早已有娇妻相伴，否则还不知道要招引多少蜂蝶。” 古文恒，“都说人要衣装，两位师兄，要不要也尝试一下，这前面街角就有一家成衣店，还有更亮的色彩，保准你一穿就是最俊的一个。” “那也比不上你这张脸。”邓远航酸溜溜的说道，明明两个人同吃一锅饭，为什么自己脸上长了七八个疙瘩，而对方只有嘴角上一个。 古文恒用手掩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师兄，可以自信一点，咱们这三个里面就你一个还未娶妻，只要一起站出去，你还是最吃香的。” “羡慕了？” “不，不，”古文恒立刻回过神，转身讨好的笑着，“我这已经完成了人生的第一大步，只是想要让邓师兄也早日完成娶亲，这样他就不用每天跟着咱们蹭饭了。” 周平，“……”原来你是这样的古文恒。 周刘氏，“……” 邓远航，“……”我把你当兄弟，你却为了几餐饭，这至于吗？ 王举人终于在饭点的时候带着夫人，孩子来到了大堂，看到他们这边都已经凑成了一桌，干脆挨着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几人看到了，纷纷站起来见礼，“先生！” “这是都休息好了？”王不易看着这些年轻人个个容光焕发，满是羡慕的说道，“还是年轻好呀，我这老骨头缓了一会才缓过来。 对了，等到了海城，你们几兄弟倒是可以合起来租一个房子，这样也好相互照顾。” 之前早就说定了，到海城的时候，他们会住上一段时间，不会立刻跟着镖局商队回去。 要在这边度过新年，等到开春了在北上。 现在看他们相处的这么融洽，王不易突然起的心思提议，这家境不同，要是能住在一起，也可以相互照顾，从中也可以学到一些。 邓远航有些犹豫了，他们家镖局在这边也有分部，也一直有给东家留着一个院落，这还真是有些难以取舍。 王不易只是提议了一下，很快就甩手不管这些，招来店小二要了一些米粥。 这一下车，他就躲到房间里休息，这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了。 先生要用餐，古文恒他们自然不好在旁边干站着，也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要了一些这边的特色。 回到房里，金芊芊把门拴上才问到，“这先生是几个意思？之前不是说让你们跟着这南方书院学习一段时间，怎么换成了要租房子？” 古文恒，“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过两天就知道了。 其实住在外面也挺好的，这样咱们至少可以相互照顾。 否则把你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虽说可以跟着师娘他们结伴，可毕竟大家也只是熟悉一点的陌生人，相处起来总会有磕碰。 金芊芊，“刚刚咱们是不是有些招摇？” 古文恒挑眉看着她。 金芊芊，“我看周嫂子中途看了我好几眼，那眼神都有些复杂。” 金芊芊也说不出那种感觉，好像有一丝打量，又有一丝恼恨，还夹带着一丝妒忌。 “咱们这一路过来好像高调了一点，你看吃的用的，有时候连王师母都好奇的问了我几句。” 古文恒，“这些我都注意到了，只是这日子是咱们自己过的，咱又不偷，又不抢，只要自己自在就可以了。”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这我能不知道？我只是怕你以后在生活上会被他们孤立。” 古文恒被逗笑了，“好娘子，知道为相公考虑了，赏你一个抱抱。” 金芊芊一个侧身躲了过去，“看来我又做傻事，白担心了。” 古文恒牵着她的手，坐在桌子旁边，一个用力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双手环着她。 “你忘了咱们读书的那一会，就算是相处的再好，关系在融洽，到了该分离的时候还是得分离。 这跟家里人可不一样，随着时间流逝，感情记忆也会淡掉，都只是各自生活中的过客，太过在意了，反倒不美。” 金芊芊捏捏他的双脸颊，“难道你不知道人生有挚友一说吗？ 我发现你现在有点像个小老头，其实你也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圈，没必要总是围着我转。” 这种现象，金芊芊早就已经发现了，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她也想早点把这事情挑明了说。 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想要守护好我，我不像你想的那么脆弱，这外面的世界那么广阔，又是一个全新，咱们没有怎么接触过的世界，你应该走出去，去创造属于你自己的辉煌。” 古文恒抬手摸摸她的脸，“我家小丫头今天感性了，就算是创造辉煌，那也是属于咱们两人的。 知道我的丫头不脆弱，咱们在这里去努力的活下去，活的更好。” 7017k 161.到达了 古文恒承认，自从来到了这荣朝，他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金芊芊带到身边。 不是他矫情，而是在这陌生的朝代，两人都是对方的唯一，而且经历了生死，他更害怕再发生点什么意外，金芊芊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这种滋味他不想再尝受，也知道这样不好，可他却不想改变。 “我们一定会活的很好的，”金芊芊说完还拍拍自己的腰部，“毕竟咱们现在也是小富翁，如果再不上进一些，完全可以混吃等死了。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把日子过得再精彩一些，你说怎么样？” 古文恒侧过脸，借机偷了一个香，“谨遵老婆大人之命。” “……” ＆ 繁华的海城 才一进城门，金芊芊接连发出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古代老城，看看这些建筑，还有道路，都是咱们那边比不上的。” 古文恒从邓远航那对这座城也有所了解，据说邓远航的名字也是因为这座城而来的，“北贵南富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而且这又有港口，来往贸易的人又多，自然要繁华很多。” “难怪我之前画给欧阳斌的那幅画，他一点也不惊讶，原来这边还真的有金发碧眼的人。” “这边有港口，会有其他国家的人进来也很正常，”想到金芊芊那调皮的画作，古文恒笑道，“估计要按着那张画找到人，有些难了。” 金芊芊认同的点头，“沿途过来都有看到过几家天福酒楼，看来他的生意做的还挺大的，说不定这海城也有。” “咦？他们怎么也在这？”古文恒满脸疑惑的看着不远处。 “谁呀？” 古文恒，“还记得在城门口打杀狼群的那个白大少吗？我看他带着几个熟悉面孔骑马过去了。” 金芊芊看了一眼那些人的背影，“反正咱们跟他们也素不相识，就算到这里，也跟咱们没有关系。” 想到当时那么多人被围堵在城门外，而这些人还有闲情纵马打猎，金芊芊心里就没有一个好印象。 古文恒只是好奇一下，很快就被城里的其他风光吸引住了。 “这才是真正的古代建筑，你看都是以石头，木质为主，而且那些雕塑，不知道要美多少倍。” 金芊芊很认同，坐在马车里伸了个懒腰，庆幸着这趟旅途终于要暂时结束，“就是这出行的代价有点高，不仅费时，还很费人。” 队伍停了下来，镖局的镖师们又交代了几句，整个队伍在原地解散。 王不易虽然在这边有着小院，可也住不下这么多人。 他把这些学生全部带到家附近的客栈先暂时安顿下来，又着下人到这附近去打听，如果有合适的房子，可以租下来，这样也可以节约一些花费。 邓远航倒是想邀请古文恒夫妇跟着回去，毕竟这一路上总是在打扰别人。 可这里还有其他的师兄弟，也只能带着一丝愧疚，跟着过来迎接的家仆离去。 古文恒和金芊芊搬完车上的所有行囊，又把剩余的车费支付给朱师傅，还额外给了赏银，这才真的放松下来。 “文恒，这租房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才刚准备转身回房，就被周平拦的下来。 古文恒敲敲自己的双肩，“现在肯定没有什么想法，反正今天估计什么事也做不成，有什么事明天再想。” 看到周平过来，古文恒就已经猜到了，他这是想要找人一起分担房租，可自己还真没有这种想法。 周平，“万一要是明天没有找到呢？这总是住客栈，也不是一个事。” 古文恒，“放心吧！先生不是已经让人去帮咱们打听了吗？而且这才今晚上一个晚上的事情，也得休息好才有精神来处理这些。” 周平还想说话，却被站在他一旁的周刘氏拉住袍服，只得干干的说道，“说的也是。” 等到古文恒他们进房间，周平才转头看着周刘氏，“你刚刚拉着我干嘛？” “你这古师弟人家可不差银子，估计他们也不会愿意跟别人合租，要不咱们去找找别人。”周刘氏声音温婉，眼里却满不赞同。 周平，“我们师出同门，住在一起也有个相互照应。 而且我们都带了女眷，到时候我们要是去书院，你跟古娘子也好有个伴。” 周刘氏抿了一下嘴巴，“你看这一路上，古娘子才跟我说几句话？ 就是刚才，她也最多是冲着我点点头，连声问候都没有，我可不想跟这样的人呆在一起。” 金芊芊，“……”老娘都快累瘫了，谁还有闲心跟你东扯西拉。 周平，“可能是古娘子不善言辞，熟悉了也就好了。” “她怎么就不善言辞了？没看到跟着邓师兄多能有说有笑，而且听说她还自己做了生意，这话也就你自己能说得出。”周刘氏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高了。 周平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赶紧拉着自己的娘子走开，“说就好好说，那么大的嗓门干什么？ 这要是让人家听到了，那不得尴尬死。” 周刘氏也知道自己激动了，她小声的道着歉，但是还在嘟囔着，让自己的相公另外找伴搭伙。 而进到房间的古文恒和金芊芊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一个小插曲。 他们现在正在空间里，躺在自己的席梦思大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 天福酒楼 “世子爷，刚刚接到消息，肖知府被贬成七品县令了，而且被贬的地方条件还很艰苦，估计很难翻身了。”鲁平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要不是白世子也帮忙挡着，估计老爹都会顶不住肖云海的心思。 “就你这点出息，其实你要是娶了他家的庶女也不亏，要知道他家嫡女可是带着十里红妆嫁给我表哥的，这肖知府对他这个庶女可比嫡女要宠爱多了，嫁妆肯定少不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可是有很多人盯着呢，你倒好，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都能这么推出去。”一旁的单可安嘲讽的说道。 鲁平，“你说的那么好了，那你怎么不去？相信以你的条件，在肖大人面前，那可是上上之选。” 7017k 162.租房 白景烈转动着茶杯，看着底下的行人，“肖知府以后很难翻身，鲁平逃开也是对的。” 尤其是那个叫肖婉瑜的庶女，好像还曾想勾搭自己，不过自己没看上眼罢了。 这种不安于室的女人，不管是谁碰到，都是一种灾难。 “表哥，你真的准备在这边潜心学习？”单可安看到白景烈皱眉头，迟疑的问道。 白景烈，“我都跑这么远，难道还能有假？这边多好，不冷不热，繁华也不输上京，难道你不想呆着吗？”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单可安替他着急，“你这才刚被册封，上京的关系都还没有打开，以后那坏女人要是再使点坏，你连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 白景烈挑着眉头，“你以为我会怕她？” “那是为什么？”单可安脱口而出。 “你觉得这次我考秀才的名次怎么样？” “当然挺好的呀，虽然不是案首，可在上京能排前十，已经很不错了。 再说你明年要是再中举，都可以把那一帮子人给惊呆了。” 白景烈，“那我考中秀才，对你有没有影响？” 单可安，“……”要是没影响，我能跟着你跑出来。 自从纨挎子弟里面出现一个学霸，他们这些平时搅和在一起的人，日子那可真是不好过。 白景烈笑了，“那你觉得，我那个好继母，能容许我更出色吗？” “……”单可安跳了起来，“他敢，咱们去找外公去，我就不信她真的敢跟黄家对上。” “可安，外公老了，马上到了致士的年纪，你觉得她还会忌惮？”要不是自己的暗卫发现自己的饭菜被动了手脚，他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定。 现在自己羽翼未丰，再加上外家的威慑力日渐减少，就算自己手里有亲娘留下来的暗卫，他也不想为一些后宅的事情消耗。 更何况，现在上京的那些公子哥们对他的态度可没有以前那么友好了，为了不继续拉仇恨，暂时避开也是一条出路。 …… 鲁平听着他们表兄弟毫不避讳的当着他的面讨论这些，恨不得紧紧捂着自己的双耳，真不知道再听下去会不会被灭口？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白景烈嘴角一抽，要不是当时看这小子还有点善心，他也不会把人留在身边。 ＆ 借着空间时间差，金芊芊和古文恒狠狠的把这些天受的罪给调整了过来。 第二天容光焕发的走出房门，发现其他人比他们更早起来，而且都聚在了一起。 “刚刚王先生让人送过来几个地址，都是在这附近的，让咱们自己挑选。”周平看到古文恒，把大家聚在一起的原因简单说了一下。 古文恒这时候也看到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中间跟大家讲解着。 “周师兄订好了吗？”古文恒随口一问。 周平脸色微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我起的比较早，就先挑了一个单间的房子，是跟房东住在一起，租金也是我们可以接受的。” 古文恒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有当地人住在一起，生活上一些细节也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我就是这样想的，”周平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只可惜这样的房子不多，要是有两间，咱们住在一起多好。” 古文恒，“……” 等到所有师兄弟都选完了，，古文恒这才走过去看着对方手上还剩余的房源。 “白秀才，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这是负责咱们这一片区域的牙人张冲，有什么需求，您只管跟他说。” 古文恒冲着牙人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的单子，“有没有那种独门独院，环境比较僻静的？” 张冲挑着眉，知道是为南方的书院学子找房子，他都是找那种物美价廉，跟那些过来行商的完全两样，没想到到来了一个不一样的。 “独门独院的倒是有，只是我没写在这上面，秀才要是有兴趣，正好有两三家就在这附近，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古文恒自然也想早点把地方定下来，“那辛苦了。” “这都是应该的，不过您稍等片刻，我把这些手续都办完了，咱们再出发！” 这里还有这么多书生等着，得把契约和地址全部交清。 古文恒指着外面的馄饨摊，“正好我们还没有吃早点，到那里等你，可以吗？” 张冲，“自然可以。” 古文恒转头周平，“周师兄，要不要一起去吃碗馄饨？” 周平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有些勉强了，“你们先去吧！我现在还不饿。” 他现在有些明白昨天娘子为什么要制止自己，是自己没看清两人之间的差距，这一开口就是独门独院的人，哪会跟别人一同合租。 ＆ 吃完一碗鲜美的鲜虾馄饨，再稍等片刻，张冲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让秀才久等了，咱们这就走。”张冲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节奏，马上介绍起房源，“这三个房子都是刚刚行商的商人才退的房子，也是正好赶上这年根底了，否则这房子真还不好租。 不过这院子有大有小，最大的得有十间正副房，小的也有四间，院子都是修葺得比较好的，位置也好，就是这价位上也低不到哪里去。” 虽然眼前的秀才两口子看着不像差钱的人，可这身边也没跟着服侍的，张冲心里还是有一丝担心。 金芊芊，“那每月需要多少银两？” “最大的要是十两一月，少了也得五六两。 二位请放心，这王举人的弟子，我们不会乱开价的。” 古文恒笑了笑，“只要房子合适，我们可以立刻把接下来几个月的房租结清。” 这话犹如一颗定心丸，张冲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 三个房子看下来，金芊芊反倒更中意之前没有说的那两间正房，四间偏房的六个房间。 牙人没有介绍，也是因为这虽然是六个房间，可价位都赶上了那一个最大的院落。 “这房间还不错，简单明了，最主要的还是实用，”金芊芊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双眼立刻闪闪发光。 古文恒哪能看不出她的想法，而且这样的环境他也很喜欢。 7017k 163.安顿 张冲自然高兴手中的房子又脱手出去一套，这样他也有一笔佣金可以赚到。 两方都有意，也没有多做讨价还价，刷刷的就把契约给签了。 等人走了，金芊芊又兴奋的把院子里都看了一遍，“以后咱们家的院子也按照这个来建，这以前设计的人太有才了，这泉眼都可以给他们利用起来，每天可以自由用水，那滋味肯定美呆了。” 是的，这院子虽然有六间住房，却有两个厅，一个用来待客，另外一个可用来做书房。 而且在后院还有两间引用泉水的室内浴室，男女各有一个。 古文恒，“那也得咱们找到有泉眼的地方来建，否则，这样的房子实在是难得。 只可惜这不是温泉，否则这房子咱们也租不到。” 金芊芊兴奋过后，也回归现实，“不过现在这里是咱们的，我得找人赶紧来清理一下卫生，迫不及待的想要搬过来的。” 不说这两个超前的室内浴室，这两边的东西厢房里面都各自摆着拔步床，这要是再装上纱幔，那简直就是金芊芊梦想中的闺房。 看着这偌大的院子，古文恒可不愿意金芊芊受累，“咱们在这边买两个人吧，这么大的院子，打理起来可不是一件小事。” 金芊芊也觉得这个方法很好，等这两天休息时间一过，古文恒也该去书院进学，如果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难免也有些孤单。 两人都是行动派，金芊芊拿出崭新的门锁把门锁上，就开始打听这边的牙行。 张冲看到他们两个出现在牙行，还以为之前的房子出现了什么问题，赶紧匆匆的迎了过来。 “张兄弟，早知道你在这里，我们就一起把事情给托付了。”古文恒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傻，之前那么一个牙人站在自己面前，都没能想到这件事。 “不知白秀才还需要什么？”他们做牙行不只是帮别人租赁出售房子，也会帮别人转手一些货品。 “这不是院子大了，想买两个人收拾房子。”古文恒说完这话，长长的舒了口气，在这能够买卖人口的朝代，他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张冲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帮他们引荐到专门买卖奴仆的牙人那里。 看着站成一排排的丫头婆子，金芊芊开始围着这些人转了两圈，又挑了几个人，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 最后才指着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微胖的中年婆子。 小姑娘小花是因为爹娘要给大哥娶媳妇才被卖掉的，现在看到金芊芊选择自己，正忐忑的拧着手指头。 黄婆子黄英则是人到中年，独子夭折，她年纪也大了，没办法再为婆家开支散叶，为的是新人腾位置，她被婆家人赶出家门，娘家兄弟也不愿意收留，没有去处，她干脆咬牙到这里来自卖自身的。 金芊芊更看重的是她们手上那布满的茧子，还能把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说明是勤快利索的，她现在也正需要这样的人。 “相公，你也选个书童吧！”金芊芊想起古文恒以后要往返书院，如果能多个人帮忙跑腿，那也能轻松很多。 男女分开售卖，古文恒又跟着牙人到隔壁房间带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瘸腿的大叔。 原来这是一对父子，父亲叫洪大，小男孩洪天宝，洪大为了给他娘子治病，把家里的地和房子都卖掉了，最后都没能把人留下。 没有了生活来源的父子，干脆咬咬牙，卖身讨一条活路。 古文恒会买下他们，也是因为洪大会赶车，这以后他出行也方便。 一结账，六十两银子换回的四张卖身契。 带着这些人先到医馆检查完身体，又带到成衣店布料店一顿大采购，最后直接把他们带到新院子这边。 想到客栈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有搬过来，古文恒又匆匆带走洪大父子，金芊芊则带着人开始清理整座院子。 古文恒他们连着跑了几次，才把之前放在客栈里的那些东西扛了回来。 看小花频频的抚摸肚子，金芊芊这才想起，现在早已经错过了饭点。 她抱歉的朝着还在忙碌的众人笑，“看我这记性，都忘了大家伙还没有吃饭。 大家现在也别忙了，先到铺前面的铺子买点吃的，等晚上咱们再好好的庆祝一下。” “是，太太。”（不是官身，富家人都称呼太太。） 众仆自然没有意见，大家都是刚刚融入这个新家，本来都小心翼翼的。 …… 经过两天的添置和收拾，两人的小家也总算是收拾出来。 古文恒也到了约定去书院的日子，他早早的带着洪天宝来到王举人的院子外面等着。 周平他们也早早的守候在这边，看到古文恒，相互问候了这两天的情况。 知道大家都安顿下来，也都有心思来说说笑笑。 王不易带着平安出来，看到所有学生都准时到达这里，满意捋着自己的胡须。 其实这两天，这些人的情况都有人向他汇报，都不是一些读死书的人，知道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挑选适合自己的房子租住。 他倒是对古文恒有些好奇，难民迁徙过来的他，日子反倒比这些原住民还要过的好。 古文恒感受到先生的眼光在自己身上逗留了一会，正当他抬头望去，又发现先生正转头跟平安交代着什么。 “应山书院离这里并没有多远，我们书院已经跟应山院长交涉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跟着他们学习时间过去。”王不易暂时跟他们强调，“我希望你们到里面谨言慎行，多听多看，这里可是有几位老大人在这里开堂授业，如果用心了，你们以后可就受益无穷。” 这也是他们把人带过来的另一个目地，虽说吕院长也在官场混了些年，可真正跟这些老狐狸对比，那真的不是一个档次。 王不易带着众人步行来到应山脚底下，看着矗立在山顶的书院，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凉。 看着陡峭的石阶，古文恒瞬间明白了，王不易为什么要等他们安顿下来再带他们过来书院。 他的眼神扫向这里可能知道真相的邓远航，只见他眼神闪躲，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7017k 164.应山书院 王不易静静的欣赏着所有人的变脸，捋着他的胡须笑了起来。 “你们以为科举就学点书本上的东西就行啦？没有好的体魄，可不一定能撑到最后。 老夫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凭着自己的体力，毅力，每日来回往返。 记住你们现在的模样，等到开春再来看看你们自己，那种改变，估计连你们自己都不会相信。” 尤其那几个比较体弱的书生，王不易还特意看了他们一眼。 “走吧！现在来体验一下这登山阶。”王不易看到他们的脸色还在那里变幻，笑了笑就独自走在前头。 邓远航平时都有跟着镖局里的镖师练两手，既然不惧怕这小小的阶梯。 古文恒就更不用说了，逃难的时候，这双脚也算是锻炼出来的，抬腿就跟了上去。 周平他们咬咬牙，也跟着过去。 古文恒他们站在最顶上的阶梯看着底下，默默算着，这些人还有多长的时间才能赶到山顶。 “看看，就这样的体力可不行，你们以后也别整天窝在房间里看书写字，没有一个好的体魄，就算是你们考中状元，那都是白搭。” 王不易气喘吁吁的靠在山石上，还不忘了指着下面的人念叨，“想当年，我可是一口气都可以登顶，现在老了，这身子骨也不争气。” 邓远航，“先生，你这身体可比底下这些师弟们要好多了，你看看周平，就差手脚并用了。” 古文恒掏出手绢把额头上的汗抹掉，想到以后每日这么往返，他同情看了台阶上的人一眼。 接下来的行程倒像是一场交接，王不易把他们这些人交给应山书院的先生，就挥挥手走了，还得到交代，如果不是不能处理的事情，就别再找他了。 “这段时间还有一些其他学院过来的书生，加上你们这么些人，正好组成一个新的班，”负责带人的先生把他们引到一间教室，“以后你们都在这里上。” 当门被推开，里面的人齐刷刷的看着他们，站在最前头的古文恒和邓远航只能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南先生，这些是刚刚到达的学生。” 南文锐眯着眼睛，“先进来。” 南文锐招了几下手，让他们多靠近一点。 等到人走近了，他在眯着眼睛，每个人都仔细打量了看了一遍。 “这人都到齐了吧？不会等一下再送人过来吧？” 负责送过来的先生摇了摇头，“就这些了，他们这些日子多辛苦南先生了。” 南文锐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当他直接拿起书本进入主题，古文恒他们也赶紧临危正坐，随着先生的声音，也跟着进入状况。 ＆ “小花，你不是这当地的人吗？”金芊芊带着刘小花走在街上，看到刘小花正好奇的东张西望，忍不住问道。 “是这当地的，不过俺们家在乡下，我也只到过乡里两次，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城。” 说起这个话题，刘小花眼里闪过落寞，之前虽然被送到牙行，可那时候她只顾着伤心害怕，哪有心思看着街道的景。 也是这两天跟着这和善的新主子，她这才慢慢的放松心中的戒备。 金芊芊，“那如果让你有机会再回家，你会回去吗？” 刘小花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爹娘为了我大哥都能把我卖掉，我要是再回去了，他们肯定会为了我二哥三哥再把我卖一次。 太太，我吃的不多，还能干活，你可不能把我送回去。” 虽然在牙行呆的时间不长，可也知道再次转手买卖的奴仆，根本就入不了这些好人家的眼，到最后也只能卖去做一些苦力。 这两天跟着新主人吃好住好，不用三天两头的挨揍，那都是她以前不敢想象的，刘小花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定得跟进新主人的脚步，这样好日子才能长长久久下去。 “我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想把你送走，我这么问也是再提醒你，要是攒够了赎身银子，你也可以有别的选择。”金芊芊这话虽然问得漫不经心，可双眼却留意着刘小花的表情。 刘小花，“太太，这两天是我这辈子以来过过最好的日子，就算是我攒够银子赎身回去，不是在被卖掉，也是被我阿爹阿娘换彩礼，反正都要被卖，我还是愿意一直跟着太太。” 金芊芊有些心惊，这孩子看着不大，想的倒是比很多人要通透。 “可是你总要嫁人，我要是一直把你留着，还不得留成仇了。”这个朝代的女人结婚都早，像原身也是十五岁成了亲，这刘小花都已经有十三岁了，在乡下，也是可以早早定亲的。 “不怕太太笑话，我在牙行可是有专人教过了，像我们这种奴婢，可以由主家帮忙指婚，成亲以后，一样的可以留在主家身边伺候。” 金芊芊倒是被挑起的好奇心，“这牙行还教这些呀？” “教啊！像让我们怎么伺候主人，还有一些自己的本分，和不该妄想……”说到这，刘小花突然睁大双眼看着金芊芊，“太太，我真的没有想法。 您长的这么好看，我可不敢……” 看着语无伦次的刘小花，金芊芊被逗乐了，“行了，你别紧张，我只是好奇，知道你没有这些心思。 我看前面好像有一家首饰店，咱们过去看看。” 一到这南城，金芊芊就会发现自己身上过于素净，就算是这边的仆妇，都会在身上挂些流苏，佩戴一些首饰。 入乡得随俗，除了给自己增添一些配饰，她还带了几块玉佩出来，用丝线串联结成一组，给古文恒用来系于腰间，亦做挂饰，佩戴在胸前。 “二位需要点什么？”守在门口的伙计看到有顾客上门，立刻跟着把人带进去。 “我先看看，对了，你们这边会帮忙串玉佩吗？”金芊芊抬眼看一下柜子，这家店子的东西倒是齐全，不只有金银首饰，就连玉佩玉坠之类也没有少。 “可以的，不知道客人有没有把东西带过来？我们这里有专门的师傅，可以根据图样现场编制出来。”伙计立刻把他们引到角落，之前那里坐着一位中年妇女，手里正不停的编着丝线。 7017k 165.陈少东家 金芊芊仔细看了一小会，这才借着掏锦囊的空隙，把早前准备好的玉佩从空间转移到手上。 一块白玉平安扣，还有一块翡翠玉环摆在柜面上。 这些都是她之前从玉器店里成批成批收进来的，里面倒是有很多龙凤玉佩，可在这个朝代，金芊芊就算是再喜欢，也都只能选择压箱底。 “好做工。”一道声音从金芊芊身后传了过来，金芊芊转头这才发现一个翩翩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能否给在下看看？” 金芊芊，“请便。” 对方小心的把平安扣捧在手心，“这虽然只是简单的样式，可是怎么做到一点雕刻的痕迹都没有的？” 他又把那玉环也同样放在手里，“居然两个都没有一点瑕疵。” 金芊芊，“……”我能告诉你都是机器打磨再抛光了吗？显然是不能的。 “不知制作这平安扣的师傅是哪位？”感叹完以后，对方就热切的看金芊芊。 金芊芊茫然的摇摇头，“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哪知道是谁做的。 这位公子，这玉有问题吗？” “再下姓陈，是这家店的少东家，”陈少东家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见你这玉做工精良，想知道是哪一派师傅雕琢出来的，也好上门请教一二。” 金芊芊很肯定的答道，“这个不知道，都说了是祖上传来，说不定这工匠都已经不在了。” “那不知这位太太愿不愿意割爱？” 金芊芊，“……” 陈少东家以为金芊芊没有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金芊芊，“抱歉，这是祖传之物，恕不转让。” 陈少东家遗憾的把东西小心地放在柜台上，双眼却还是不舍得移开。 金芊芊也不管他，直接冲着已经停下来的妇人说道，“能帮我打两个流苏吗？” 那妇人从旁边取出一本画册，“请先选款式。” 金芊芊皱眉看了良久，都没能找到一个合乎心意的。 “要是这位太太信得过，这两块玉佩就由在下来帮你编结打流苏。”陈少东家也觉得这画册上的款式都配不上，就开口自动请缨。 金芊芊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会？” 陈少东家捂着嘴巴轻咳两声，“只不过还请做完以后帮忙保密，别说是我做的。” 金芊芊，“……”不会是丑到不敢承认吧？ 不过看到他那双期盼的双眼，金芊芊还是点了点头。 “少爷，东家不是说了不让你摸这些吗？”那妇人抬头看着那少东家说到，“少爷，还是别让我难做。” “放心吧！我爹今天到港口去收货了，再说你们不说，他怎么会知道。”陈少东家走进去把那妇人赶到一旁，自己在那里开始挑线忙碌了起来。 金芊芊还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把手运用的这么灵巧，只见他穿来复去，手中的彩线就像被赋予的生命，很快就成型了大半。 白色的平安时扣上一道蓝色的流苏，显得更加洁白无瑕。 碧绿色的玉环，红黑交叉的环 扣，突显出一股独特的高贵。 金芊芊接过来放在手上，嘴角的两个小米窝乐的更加的深邃。 “多少银两？” 陈少东家摆了摆手，“不用，只是出去别说是我编的就行了。” 金芊芊把玉佩小心的收在锦囊里，放了二两碎银在桌子上，“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这银子你收着。” “这多了，如果你真的要给，十个铜板就可。” 金芊芊哪能听对方的话，拖着刘小花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走了进来。 金芊芊双眼瞪大，“乐家？” 古乐家正帮东家扛着一箱货品进店，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顺着声音看过去，肩膀上的货物差点掉了下来，还好反应够快，很快稳住了货，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货可比他的命贵多了，要是搞砸了，那他的未来也基本完了。 “乐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大哥呢？” “七婶婶？”古乐家有些不敢相信，他轻轻的把木箱子放在地上，使劲的搓揉着自己的双眼。 看着跟自己同年的小伙，金芊芊却觉得对方的眼里满是沧桑。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家里都快急疯了，你娘为了你和你大哥，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给家里捎封信。” 金芊芊说到这里才抿着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这往哪里捎信？他们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七婶婶，是不是家里都过来了？”古乐家心里满是希望，天知道这么多天，他得多想家里人。 陈少东家，“你们认识？” 金芊芊，“这是我家侄子，只是不知道怎么跑到你们这里来了？” 陈少东家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着，“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要不你们到后院去吧。” 对于这个父亲带回来的伙计，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对方还有家人。 等到了后院，古乐家满脸激动的看着金芊芊，“七婶，你还没告诉我，我爹娘他们是不是都过来了？” 金芊芊摇了摇头，把从跟他们分离以后发生的事情都简单说了一遍，“那你们呢？你大哥是不是也在这里？” 古乐家，“我哥没跟我在一起，才一进城，我们就走散了……” 原来被难民推着进城，古乐家顺着人流跟着大家跑，刚开始还能紧紧跟着自家大哥，还有二叔他们一家子。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跑着跑着居然跑散了。 当时的他既着急又紧张，只能在城里乱窜，后来又看到满街的官兵，他只能随便找条路就跑，谁知跑着跑着把自己给跑丢了，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他从没碰过这种情况，心里害怕，只能躲躲藏藏的随便找一个方向走。 刚开始的时候也还好，随便找点吃的都能应付过去，可随着越走越偏，能找到的东西越来越少，他就饿晕在了路旁。 当时正好到北方进货的陈老板路过，给了点吃的，喝的，算是救了他的小命。 古乐家知道自己一个人走下去早晚会没个活路，再加上身上没有户籍，他只能跪求陈老板，只要肯给口吃的，就愿意跟他走。 7017k 166.古乐家 看着还算壮硕的古乐家，再加上又有一批货需要帮手，陈大贵就点头同意。 只可惜他们是北上，后面又走了水运，古乐家算是彻底跟家里人走失了。 “你没听过难民的安置吗？” 古乐家有些迟疑，“我都听说了，只是回去又能怎么样？听说那边现在干旱都还没有解决，回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古乐家一听到会遣回原籍，干脆咬牙跟着陈老板南下，虽然他现在没有户籍，可在陈老板的庇护下，日子比之前不知道要好过多少倍。 就算是现在知道家人都另外在附近找了村子安置下来，他现在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没有出来之前，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广阔。 金芊芊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现在你是怎么想的？正好过几天镖局有镖队要回道城，如果你想回去，到时候我们帮您安排好。” 古乐家思索片刻，就做出了决定，“七婶婶，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你看我现在在这边做事还有工钱，可要是回去了，面对的还是那几亩地，我想在这里拼一把。” “那你也到家里去一趟，今天晚上你七叔回来，你再跟他好好的解释。”金芊芊看了一下外面的店铺，“要先请假吗？” 古乐家这时候才想起一个问题，“七婶婶，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而且看着这穿着打扮，能到这首饰铺来的，那可是有些家底的。 金芊芊把古文恒考中秀才又到这边游学的事情说了，“你七叔现在已经进入书院学习。” 古乐家脸色一喜，“真的吗？那可是家里的大喜事，没想到我七叔还真能，那我是得上门去给七叔道喜。” 金芊芊又简单询问了一番，知道这些事情，现在也急不来，跟陈少东他们打了声招呼，首饰也没有心思挑了，带着刘小花先往家里走。 天都已经擦黑了，金芊芊站在门口着急的张望着，等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口，脸上才松懈下来。 “怎么这么迟？” 古文恒哪里看不出她眼里的担心，，“中间有事耽搁了一会，以后在屋里等着就可以了，虽然这边温度虽说没那么低，早晚也有些凉，可别冻到了。” 想到那些相互搀扶着回去的师兄弟，古文恒都不知道他们明天早上还能不能那么早起来。 也是因为停下来等他们，否则以他和邓远航的体力，早早的就该回到家。 金芊芊，“这书院不是说没有多远吗？如果每天要那么晚才能到家，要不咱们明天去挑辆驴车。” 古文恒看她误会了，把应山书院所处的位置说了，“虽然有驴车可以直接到达书院的路，不过之前师兄他们打听了，那条路除了几位年纪大的先生，其他车子轿子根本就不能放行。 放心吧！我跟邓师兄也是走走停停迁就着他们。” 这也就第一天迁就着大家，以后出行的时间不一样，既然不可能再这么等着。 金芊芊同情的看着古文恒，“看来王先生早就估算到现在这种情况，这一路上，除了回答一些文章的请教，对书院倒是闭口不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想来你今天过的肯定很精彩，不过现在都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赶紧先清洗一下，肚子也饿了吧？” 古文恒抚着自己的腹部，一脸的可怜兮兮，“还是娘子体贴相公，都有好多年没吃过大锅饭了，而且还是清汤寡水的大锅饭，那滋味真的是……” 要知道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虽说是大锅饭，可是也花样百出，有很多的选择。 这书院里的大锅饭，那真的就是在一个大锅里炖熟就行了，除了盐味，还真的尝不出什么味。 就算他平时再不怎么挑食，看到这样的饭菜，也没有多大胃口。 而且没有油水的饭菜，根本就不顶饿，再加上这么大的运动量，他的肚子早就在抗议了。 “那赶紧的，今天黄婆子到市场买了鸭子和鲍鱼，我把它们放在一起炖了一锅汤，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金芊芊才一报出这个汤，古文恒只觉得空气中的香味引得他更馋了，手脚都快了一些。 ＆ 这边才放下碗筷，古乐家带着陈东家已经上门了。 金芊芊看到古文恒惊讶的表情，把还没来得及说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古乐家一进门，这眼睛就忙不过来，看来这七叔的日子过的还真不错，在家里都使用上了奴仆。 “七叔，我可算是看到了亲人了。”古乐家冲过去抱着古文恒，眼泪水就哗哗的往下掉。 金芊芊，“……”合着之前看到的我不是亲人？ 古文恒拍了拍他的背，“找着了就好，你爹娘他们也想你了，知道你还安好，这下也可以安心一些。” 古文恒朝着跟在后面的陈东家点了点头，“这还有客人呢，不跟叔叔介绍一下？” 古乐家抹掉眼泪水，“我这一时激动，七叔，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现在的东家。” 陈东家笑着朝古文恒抱拳，“也说不上是救命恩人，只不过是路上碰到了，给了口水喝，鄙人姓陈，古秀才直接称呼我陈大贵就可以了。” “岂敢岂敢，陈老板，赶紧屋里请，我们家侄子受了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按说都应该是我上门去拜访。”古文恒把人引到待客厅，才一入座，黄婆子带着刘小花就端了茶水上来。 “当时听到乐家的经历，我是很同情的。 可是当时因为急着交货进货回来，也没办法帮他寻到家人，正好当时缺人手，这才把人给带走了。 不过你们放心，虽然他身上没有户籍，可也还是自由之身。” 陈大贵会走这一趟，也是想要把事情解释清楚，虽然一个秀才还不至于让他害怕，可这些人身后往往牵扯的都是一些他们不能沾惹的人。 古文恒站起来，朝着陈大贵深深的鞠躬，“古某在这里替我大哥谢谢陈老板的大恩大德，只是这孩子的户籍还在老家，他也不能总在外面飘着，还望陈老板能够理解” －－－－－－题外话－－－－－－ 请走过路过的朋友们，帮忙投票了，虽然写的不咋好，但希望得个鼓励啦！ 7017k 167.来客 古乐家听到这有些急了，“七叔，我不想回去。” 古文恒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冰冷的眼神，吓得古乐家赶紧倒退两步，就差缩到角落里。 “这孩子从没有单独出过门，不知道户籍和家族的重要，不管怎么说，他这一趟家是要回的，”古文恒整理了一下语言，“您看之前他也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妥的，还望陈东家不吝告知。” 陈大贵了然的点点头，“合该这样，要不是我帮忙隐瞒，他这没有户籍，也不能走这么远。 乐家做事还是蛮勤快的，并没有给我们添什么麻烦，甚至我还差了他一些工钱没有给。 等回头他去取行李的时候，我让帐房提前给他结清。” 把事情说清楚了，陈大贵心里也松了口气，转头看着古乐家，“乐家，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有个户籍证明在身边，否则你做什么事都得提心吊胆。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我这铺子随时都欢迎你。” “可是我暂时不想回去。”古乐家支支吾吾的说道，“七叔，不知道能不能写信让我爹娘帮我把户籍让人带过来。” 古文恒盯着他看，“你这边还有事？” 古乐家迟疑了，“倒也没什么事，就是……” 陈大贵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他，“是不是隔壁铺子的秀娘？” 古乐家脸立刻涨红了，支支吾吾的，一会是，一会又不是。 古文恒不用听他讲述，都能猜到。 “你个糊涂的小子。”陈大贵骂道，“那是一个被赶出门的寡妇，你不能因为她给你几个笑脸，就被迷得三魂五窍的。” 古文恒，“这人不妥？” 陈大贵叹了口气，“那秀娘要说也是命苦，亲娘生她弟弟的时候难产，留着她跟弟弟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 好不容易熬到了成婚的年纪，她后娘为的聘礼，把她嫁给一个病秧子，这才进门没多久，那病秧子撑不住，让她背上一个克夫的骂名。 夫家嫌她命硬，不肯让她留在家里，就把她赶回了娘家。 她那后娘倒是把人留下，可这附近谁都知道，人家早已经到处放出消息，只要给得出聘礼，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可以把人给领走。 那秀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破罐子破摔，整天抽空就到街上溜达，只要是她看顺眼的男子，她都能说笑几句。” “秀娘那是和善，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而且她除了跟我们说几句话，并没有做什么过火的事。”古乐家抢着说道，“她人真的很好...” 古文恒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好到你可以不顾家里的爹娘，还有疼爱你的爷爷奶奶？” 陈大贵也不想自己救过命的小伙子掉入这个深坑，“这秀娘虽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可仅凭着她寡妇的身份，还有她那难缠的后娘，都不是什么良选。 况且，你亲叔叔已经找到了你，你也不再是那个无根萍的小伙计，还是好好的回去孝敬爹娘，到时候给你找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你就会把这事给忘了。” 古乐家急得挠头，“可是，我已经答应秀娘……” 说到这，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古文恒，接下来的话，却不敢再说了。 可在场的都是人精，不止古文恒脸色冷了下来，就连一向看好他的陈大贵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他。 古文恒抱歉的看着陈大贵，“今天辛苦陈东家跑这一趟，也谢谢你对乐家这小子的救命之恩，等改日我一定上门上门拜访。” 陈大贵立刻站了起来，“这些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古秀才不用记在心上，出来也已经这么久了，再不回去，家里该担心了，我就先告辞了。” 古文恒，“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我也就不多留了。天宝，你带着灯笼送陈东家回去。” 至于想要跟着离开的古乐家，直接被古文恒一把给揪住。 陈大贵也看出来人家这是叔侄俩有话要说，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拱拱手，“那就先告辞了。” 洪天宝这两天已经把这附近跑的很熟悉，很快就拿着一盏点好了灯笼，站在大门边候着。 等把人送走，古文恒重新坐回主位，“说说，你都答应别人什么了。” 古乐家小心了看着他和金芊芊，最后狠狠心闭着眼睛说道，“我答应她会给她聘礼，帮她带离那个家。” “我知道她的聘礼几何？你身上的银两可够？”古文恒嗤笑着，“你自己身上都没有户籍，带着她在这边怎么落户？” “七叔，”古乐家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我知道，秀娘她后娘要了聘礼是有点高，可这二十两银子我也拿不出，你看能不能先借给我？” 说到这，还偷偷看了一金芊芊，“你们放心，我保证好好上工，等赚到足够的银子，我一定还给你们。” 金芊芊，“……”你看我那一眼是几个意思？真想一脚踹过去。 古乐家说完就站在那里，满怀期待的看着古文恒，在铺里看到七婶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萌生了这个想法。 尤其当秀娘再次拦着他的时候，他一时口快说了出去。 现在看到七叔住着这么大的院子，又有奴仆伺候着，应该不差他这点银子。 古文恒看着他点了点头，“你小子倒是有长进？这才离家多久？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话都丢到一旁了。 既然有能力私定终身，相信这点困难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反正知道你性命安好，估计也能安你爹娘一点心，以后你自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随你去吧！” “不是，”古乐家都急了，“七叔，你是我亲叔。” 金芊芊，“……”还真就不是亲叔。 古文恒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我只是七叔，而且还是分了家的叔叔，可不用管你娶妻生子这些事情。 而且你到时候娇妻在怀，我这个亲叔叔还得在前面给你挡枪，被你亲爹亲娘亲爷亲奶指责，你觉得这个买卖我会做吗？ 反正我已经找到了你，也算是对你爹娘有一份安慰，爱怎么折腾你怎么折腾去。” 7017k 168.算计 古乐家，“……”这跟想的不一样，七叔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金芊芊看到自己又莫名挨了白眼，明白这次又躺枪了了。 她也回瞪回去，真弄不明白，之前还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小伙子，怎么才出来一趟就变化这么大。 古文恒用手点了点他，“就你这脑子，还是老老实实回去跟你爹娘种地，要不是陈东家为人还算正直，没唬着你签下卖身契，看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琢磨？” 古乐家，“……” 古文恒说完也不想再搭理他，指着其中一间客房，“你今天夜里先住那里，好好的想想。” 古乐家，“……” 看到他这傻愣愣的模样，古文恒摇了摇头，带着金芊芊转身离开。 ＆ “你说乐家会做什么选择？”金芊芊才一进房，就好奇的问道。 古文恒，“他这是青春期到了，得看看自己能不能想明白。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回去。” 金芊芊抿了一下嘴巴，“估计那小子现在以为是我在中间做了鬼，让你不肯出手帮他。” 古文恒冷笑着，“看着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小。 不过他估计这一次得摔跟头了，我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算计，”金芊芊摩挲着下巴，紧接着瞪大双眼，“这是阳谋阴谋都用上了，不管你怎么做？都讨不到好？” 古文恒，“估计从碰到你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算计了。 倒是没想到，大哥那么老实的性格，倒养出一个心眼多的小子。 只不过都是一些小聪明，可惜不用到正道上。” 如果不帮他和那秀娘走在一起，古乐家就有借口不从这海城离开，古文恒和金芊芊两边都讨不到好。 就这样空手回去，古乐家空口白话，到时候家里人还以为他做叔叔的不舍得先出银两帮侄子娶媳妇。 要是他们舍了那几十两，古乐家能直接在这边娶妻，回去面对父母的指责，因为还有他这个七叔七婶在前面顶着，他倒是可以落个轻松。 至于带着陈东家过来，虽然有陈东家自己的想法，可这救命之恩，他古文恒作为长辈，也得替他承下来。 金芊芊同情的抚着他的背，“那现在呢？你希望他怎么选？” 古文恒，“他爱怎么选就怎么选，我是他叔，又不是他爹。” ＆ “世子，书院那边是不是也该去了。”夜一提醒道。 “也该是时候去拜访了，否则咱们这一趟的借口，就圆不过去了。”白景烈放下手中的书，“你去准备一份礼，咱们明天一大早去拜访院长。” “那其他两位公子呢？要不要也通知他们一声？” “顺便叫上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让他们每天去锻炼一下身体，省得在这边都长胖了。” 夜一领命出门，白景烈才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月亮，这海城虽然有很多的机会，可他一个人也成不了事。 看着书院的方向，白景烈陷入了沉思。 ＆ “不是吧？你确定你主子没有说错？”单可安使劲挠着头发，“我要是想进学，何苦还跟着他跑这么远过来？ 你家世子爷不是不知道，那应山书院的阶梯可是会要我命的，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明天没办法奉陪了。” “您亲自去跟世子说，我还得去通知鲁公子，您自便。”夜一立刻转身离去。 留在原地的单可安，“……” 得到消息的鲁平，“……”我是来避难的，并没有想要上进啊！ ＆ 天刚蒙蒙亮，古文恒直接敲响古乐家休息的房门。 “七叔，怎么这么早？”古乐家揉着还惺忪的双眼，就算是他在陈东家当帮工，也不用起这么早。 “我还得去书院，经过了一晚上，考虑清楚没有？” “……” 古文恒，“如果你要回去，我等一下就可以把这事定下来。” “七叔，你看你这里也需要人手，要不我留下来，正好也可以帮你跑跑腿。” 古文恒赏了他一个白眼，“你七叔我可不敢使唤你，而且我现在正在书院跟着先生学习，也没那么多事需要人做，如果你不愿意回去，我等一下就休书一封，把你现在的情况跟你爹娘说了，也算是尽到我这个做叔叔的责任了。” 古乐家，“七叔不管我了吗？” 古文恒，“你想让我怎么管你？虽说我是你叔叔，可我也就年长你几岁，如果你要想听我的话，那我就安排人把你送回去。” 古乐家，“可是秀娘那……” 古文恒不想纠结这件事，“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现在也没时间跟你纠缠，写信还是回去一句话。” 古乐家在古文恒的盯视下，不由得有些慌了，“有第三个选择吗？” 古文恒摇了摇头，“没有。” 古乐家咬了咬嘴唇，“那我两个都不选，以后我的事情也不用七叔来管。” 古文恒，“那除非你像你幺叔那样，直接从家族里除名。” “除名？”古乐家猛地抬头看着古文恒，“幺叔怎么会被除名？” 古文恒冷笑着，简短的把古元雷入赘的事情说了一遍，“你幺叔还没有进入另外一个家族，就想方设法的算计自己家人，你说这样的人，族里能容得下吗？” 古乐家脸僵住了，总觉得七叔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 “也没那么严重？” 古文恒冲他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觉得，那一切随你的意。” “等等！”就在古文恒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古乐家出声了。 “七叔，还请你帮我修书一封回去，告诉我爹娘，等我混出人样，我就回家去孝顺他们。” 古文恒点了点头，顺便提醒他“昨天没有告诉你，这房子是我们租的，初春以后，我们就会往回走。” “七叔，你不是在这边应山书院求学？” 古文恒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不，我们只是到这边来游学，因为我们院长的关系，才得以在这边短暂入学，等时间一到，还是得回归到自己的书院。” 古乐家整个人都懵了，这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之前以为七叔在这边安家落户，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原由，这相差也太大了。 7017k 169.打招呼 古文恒以为这小子还会再挣扎一会，没想到正在他准备出门的那一瞬间，立刻又改变了主意。 “七叔，那我等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回去，在这边多做一段时间的事，这样也可以多些银两回去。” 古文恒没有回头，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金芊芊在屋里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小子仗着一点小聪明，想要占便宜，看看，最后还不是被学长给套进去了。 ＆ 古文恒没想到才爬到山顶，就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 对方先冲着他友善的点点头，古文恒也朝着他们笑了笑，就匆匆的离开，因为在家耽搁了那么一会，如果再不走快一点，估计南先生都快到了。 “以后每天我都要这么爬上来吗？”单可安看到来人离去了，立刻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 鲁平也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双腿，“其实我可以帮大家看着家里的，这样你们也可以安心在外面求学。” 白景烈淡淡的看了一眼鲁平，“家里有人看着，而且就凭你这花拳绣腿，真要有心人闯进去，你能顶得上几脚？ 可安，你这身体不行，我既然把你带出来，就会把小姨交带的话履行下去，你要是真的爬不动，我让夜一给你准备一根登山杖。” 鲁平，“......”其实当时闭着眼睛娶知府庶小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单可安，“……”不是说好的，出来避难，这是避难的模样吗？这简直就是灾难。 白景烈也不再搭理他们，带着夜一开始朝着院长所在的方向而去。 单可安和鲁平对视一眼，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古文恒一进学堂，就发现很多人都东倒西歪的靠在一起，无声的询问比自己早来一步的邓远航。 “估计昨天回去都没有活动一下四肢，泡泡脚缓解一下疲劳，”邓远航了然的说道，虽然他也没有做这些，那也是因为他平时体力好，总是跟着镖师早起训练。 他看着古文恒，“没想到你体力倒是不错，这第二天还能脸不红，面部喘的跑上来。” 古文恒，“……”那是因为我媳妇有作弊神器，虽然只是一晚上，和我已经在里面着实学习了几天时间。 “邓师兄忘了吗？我本身也是一个农家子，而且又经历了漫长的逃荒，这双腿早就已经锻炼出来了。”古文恒说到这一点也没有觉得羞愧，反倒还隐隐的引以为荣。 邓远航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看来这也是宝贵的经验。” “……” ＆ 南文锐绷着一张脸，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吧！以后记得遵守时间过来，万一要是迟到了，在我这里可不按身份，一律都不许进。” 白景烈做了一个学生的礼，“学生知道了。” 看到单可安和鲁平呆愣着，偷偷的勾着脚各踢了一脚。 回过神的他们，也赶紧跟在他身后做礼。 南文锐不耐烦的挥挥手，来到自己的位置上，“现在……” 古文恒默默的在底下挑眉，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好好的官家公子哥不做，到这里来凑热闹了。 不过这南先生也挺有意思，显然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却半点没有给面子，连个介绍都没有。 这南先生才一走，就见那白大少身边的人开始不停的找人说话。 古文恒和邓远航、周平都已经躲在角落里，没想到对方也没有放过。 “几位师兄弟好啊！我是道城的鲁平，听说大家都是道城过来的，那咱们也算是老乡了。”鲁平嘻哈的笑道，一过来先自报家门，“等找机会，我请几位吃点家乡菜，也算是略减思乡之苦。” 邓远航正想说话，却被一旁的古文恒悄悄地拽住衣袖，“那提前谢谢鲁兄了。” “不客气，都是应该的，”鲁平双眼突然看着古文恒，“文恒兄是咱们道城的案首，早已经久仰大名，没想到咱们却在这里碰面，这还真是缘分，以后还望多多指教。” 古文恒也不意外对方听过自己的名字，毕竟他们当时在府城也是参加的几起宴席，虽然没有跟眼前这位碰过面，可都在那个圈子，听过也很正常。 “不敢，既然大家都暂时在南先生的名下，这就是咱们最大的缘份，以后大家一起探讨。” “……” 你来我往，好不容易把人给送走了，邓远航再也按耐不住，“你以前认识他？” 古文恒也不隐瞒，把之前在道城外面简单的叙说，“那姓白的应该不简单，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新晋武安侯世子。” 自从准备走这条路，古文恒就默默的收集一些消息，一些线索联系起来，也能猜到一二。 “真的吗？”周平激动的看着古文恒，这可是自己碰到的最显赫的贵人。 邓远航，“真的又怎么样？咱们毕竟只是小小的秀才，要不是正好都在南先生这里，人家估计都不会看一眼。” 古文恒没想到邓远航竟然这么不以为然，这可不像他一惯的作风。 可能也注意到古文恒疑惑的眼神，邓远航就不再言语。 “但不管怎么样，咱们现在也算是同窗，”周平还是略显激动，甚至起身，慢慢的朝着白景烈他们的那个小团体靠拢过去。 “你刚刚就不应该提醒，”邓远航担忧的看着周平的方向。 古文恒，“就算我现在不说，你以为这事就能避免得了？” 他就不相信周师兄这段时间的躁动，邓远航会看不出来。 现在是一个很好奠定基础的时机，可以多交些人脉，要是真的以后有了出头之日，那这些都是最好的底牌。 以前他们总是三人结伴，做什么事基本上都同进同出，可自从大家各自生活的那一刻开始，古文恒就能隐隐的从周平身上感受到一种淡淡的隔阂。 邓远航沉默了一会，才淡淡的提醒道，“这武安侯府可不是好相与，以后能避还是尽量避开一些。” 古文恒本来也没想着以自己单薄的秀才之身去攀扯关系，倒是刚刚过来打招呼的鲁平，在他心中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7017k 170.透露 本以为这不过就是一道插曲，作为武安侯世子，肯定不会对他们这种小人物有关注。 这才下完课，古文恒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下山，却被鲁平给喊住了。 “文恒兄，等等我呀。” 古文恒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文恒兄，刚刚听到南先生点了你几次名，正好有些东西我还不是很了解，还请不吝赐教。” 鲁平嬉笑着，心里却暗暗佩服着这位道城的案首，想要先卖个好。 古文恒没想到不过是多回答了几个问题，就能上升到赐教这个词上。 不过人家都已经开口了，古文恒也只能礼貌的回道，“我也只是侥幸，正好知道那几个问题，可不敢说赐教。” “这可太过谦虚了，”鲁平走过来跟他并排走在一起，“正好有些事想私下请教，咱们边走边聊。” 古文恒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白景烈和单可安，“你不跟上吗？” 鲁平愣了一下，立刻笑了起来，“没事，反正他们下山也会等我，咱们正好边走边聊。” 古文恒，“……”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缺拖后腿的吗？ 邓远航，“……”这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就不跟文恒师弟共患难了。 “文恒，我想起家里还有一些事，就先走了。”邓远航没有思索很久，很没义气的甩下同门师兄弟。 古文恒，“……”真想甩出尔康手，唉！ “正好咱们边走边说，”鲁平有些可惜的看着远去的邓远航，本来还想跟他说说关于他的小道消息，看来不用浪费自己的唇舌了。 “文恒兄，自从在道城出过风头，城里可是很多人家都盯着呢。” 古文恒侧头看着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这鲁平夸大了。 “别不相信，要不是你们跑得快，都要被别人扣下来做乘龙快婿了。”鲁平一想到因为这些人的离开，厄运差点降临到自己头上，忍不住打了个颤。 古文恒，“……这好像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鲁平上下打量着他，“要说你这模样也没有我长得俊朗，不过是脑袋好使一些，高大一些，好像鼻梁也高了一点，不过怎么就这么招人待见呢？” 古文恒，“……”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鲁平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旁人，这才神秘兮兮的说道，“那天肖知府摆宴的时候，他们家那二小姐可是躲在后面观察你们，据说当时人家就被你温文尔雅，气宇轩昂的模样给吸引，当时就放下豪言，非你不嫁了。” “这可是有关大家闺秀的闺誉，鲁兄慎言。” “去，大家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当时你们为什么要连夜离开？是不是听到了消息？” 古文恒一脸的茫然，“当时是离家已久，归家不都是很正常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这知府二小姐后面又做了什么？这可都是跟你息息相关的。”鲁平想要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慌张的情绪，结果却失望。 没想到对方反倒很镇定的摇头，“这日子过得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你们可能弄错了。” “说到这个，你还得谢谢我呢。” 古文恒，“……”总算知道这家伙是来干嘛的，讨人情的。 “那知府二小姐都已经派出家仆，想办法拆散你们夫妻，如若不能让你们分开，就让他的家仆给制造一些意外……” 说到这，鲁平总算是从古文恒的表情中捕捉到狠厉，不过他却默默的听着，并没有开口主动打听。 “这事凑巧被我知道，我使了一点点小计策，把这事捅给知府夫人知道了，才算是把这事暂时压了下去。 就冲着这一点，文恒兄是不是该给我记一份情？” 古文恒双手抱拳，还真鞠了一个躬，“多谢鲁兄仗义出手，否则，凭着我这一介白身，估计要吃些苦头了。” 古文恒虽然不确定这事的真伪，不过从对方的表情看来，这事假不了。 一想到自己和芊芊险些招人陷害，古文恒对之前的一些想法更加的坚定。 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古文恒，没想到对方却这么正儿八经的跟自己道谢，鲁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手忙脚乱的把人扶起来，“其实这事也是凑巧，都是手下的人，打听到才告诉我的，我不过是把消息悄悄的转出去…”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也是因为你这一举动才逃过一劫，这声谢是应该的。”古文恒心里也不明白，这宴席上这么多未婚秀才，堂堂的一个官家小姐，怎么就盯上了自己？ “不过你们现在都不用担心了，刚刚得到了消息，这肖知府已经被贬成小县令，这时候应该已经拖家带口去到他那偏僻的县府，以后对你们也造成不了威胁。” 鲁平看到对方眼里还有担忧，干脆把后面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这时候谁也没想到，他们现在讨论的那个祸害肖婉瑜，此刻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去往偏僻的县府，而是厚着脸皮跟着嫡母一同来到上京，美名其曰，给自家的姐姐送嫁。 中间有了这么一段缘分，古文恒也不好只听对方在那里叨叨，偶尔也应答上几句，聊着聊着，居然让鲁平以为自己找到了知音，就差一路随着古文恒到家门。 ＆ “你小子倒是不错，短短的一天时间，居然给你找到了新的玩伴。”鲁平才一回到住处，单可安就站在门口堵着了。 “这说明我人缘好，会应酬，羡慕吧！”鲁平一脸得瑟的从他旁边走进自己的房间，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话都说了一路了，早就渴死了。 猛灌两杯，这才满足了擦了擦嘴巴，“你怎么在这里？没跟世子爷出去走走。” 单可安，“可饶了我吧，这一天没完没了的应酬，我到这里的酒量那是天天见长，可就算是这样，我再好的身体耐不住这么灌。” 自己的表哥白景烈好歹有个世子的身份挡在那里，一般人可没有胆量去灌他酒水。 可自己却不一样了，身为世子的亲表弟，这些人好像把所有力道都往自己身上使，一杯接着一杯倒下去，谁受得了？ 7017k 171.没伺候好？ 鲁平看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这才忍不住笑道，“该，谁让你在过来的途中，一再让你表哥带你吃香喝辣的，没想到反倒你自己先打起了退堂鼓。” 单可安，“咱也别大哥说二哥，怎么样？今天碰到了老乡应该还不错吧！否则你也不会聊这么迟。” 鲁平，“人还不错，而且他可是这一次道城的案首，也差不多是板凳钉钉的举人老爷。” 单可安人可不傻，“他也不过是比咱们早一天进学，却能够被南先生另眼相待，可见不一般，没想到平时看你人憨憨的，倒还有点眼光。” “你才憨憨的，”鲁平不觉得单可安有那么好的耐心在这里等着自己，“直说吧！等到这里有何目的？” “看你这话说的，咱们好歹也是一路陪伴过来的兄弟，我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单可安直接坐到他的对面，也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我说你这里也太简陋了一些，跟你过来的那几个随从呢？可有些天没有看到他们了。” 鲁平愕然，“怎么关心起他们来了？” 单可安也不遮掩，“虽然大家没有住在一个院子里，可这进进出出的，你这么些人没有看到，就有些好奇，过来问一下。” 鲁平，“在这海城还不知道要呆多久，我就让人在这附近买了一个小院，这些天正让他们在那边收拾，还说等收拾好了，请你过去暖暖居，没想到你还先问起来了。”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就是好奇一下，不过这好好的院子住着，干啥还费神出去另外找房子？是这底下的人没伺候好吗？” 单可安打量一下这住院，好像比自己的是要简朴一些。 没想到这些狗奴才，不管是在哪里都会阴奉阳违，看来得跟表哥好好的说说。 鲁平连忙摇手，“这倒没有，平时总是跟着你们同进同出，这些人就算是想怠慢我，也没找到机会呀。 会出去另外找房子，那是因为我觉得这边的气候还是很不错，能在这边有座小院，偶尔也可以接我娘到这边来小住一会。”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底下的人招待不好，没想到你小子倒是有点孝心，说的我都动了心思了。 等过些日子，我也让人出去寻摸一下，就算是以后家里人不过来，偶尔过来散散心，也是不错的。” 鲁平，“……” ＆ 古文恒一进家门，就闻到厨房传来一阵阵香味，“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 金芊芊从厨房探出脑袋，“今天你可算是有口福了，今天我们到港口转了一圈，看了热闹不说，还带回来很多刚捞上来的海鲜。” “港口那边我还没去过，怎么样？热闹吗？”古文恒接过洪天宝送过来的帕子，抹了抹手。 这才用了几天，这一次买过来的人，用得是越来越顺手。 像这样的奴仆买卖，那牙婆事先都会经过培训，一些规矩跟他们讲的很通透，这才买到家里，就立刻能够上手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马车，洪大跛着脚，在家里也没闲着，就连墙角的那些刚冒头的杂草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也不怎么热闹，都是一些小的渔船来来回回的，倒是有一些大的货船，不过据说都是在那些世家手里，一般的货物，根本不会在港口出手。”金芊芊站在那里看了半天，很多东西卸下来，都直接被守在那里的车子给拉走了。 “还有一些洋人，穿着并不像之前电视上演的那样精致，反倒有些不伦不类。” 古文恒，“这都很正常，咱们前两天不是也逛了那些洋货，除了一些比较新奇的，一点技术都没有，估计现在都还没有开化。” 金芊芊也很赞同，“我倒是看到一些洋人不停的往他们货轮上装东西，看来还是咱们这边的东西更受欢迎。 就是有些好奇，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来交易？” 古文恒接过刘小花端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等过几天休沐，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 对的，古乐家呢？” 金芊芊看向洪天宝，“你来说。” “这乐天少爷在你离开没多久也出去了，当时小的问了他要去哪里？他让小的不用管。” “所以这小子到现在都没回来？” 金芊芊点了点头，“他在这边呆的时间比咱们还长，所以我就没让人出去找了。” 古文恒倒不是在意这一点，“随他吧！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能总把人拘在这里。” 这边才摆桌准备吃饭，古乐家倒是走了进来。 “还没吃饭吧？”金芊芊顺嘴问了一句，“小花，多摆副碗筷。” “是！” “别忙活了，我不吃。”古乐家看一眼桌子上的海鲜，黑着一张脸说道，“都没一样是我能吃的。” “啪，”古文恒把筷子拍在桌面上，“这么多菜，难道还没得选吗？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就饿着，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七叔，”古乐家瞬间语气里充满了委屈，“我吃不得这些东西，一吃就浑身长红疙瘩，刚来的时候不知道，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这是海鲜过敏。”金芊芊还真没想过这一茬，这样的体质，居然会出现在古乐家身上，而且在这海城那呆那么久，这家伙都是以什么为生？ 要知道在这海城，不管做什么食品都喜欢用海鲜作配料。 古文恒，“那你平时吃什么？” 古乐家总算是找到诉说的人了，“陈东家看着我可怜，另外给我弄了个炉灶，每天到后厨领上一份粮食，自己随便糊弄一点。” 古文恒指着还在厨房忙碌的黄婆子，“那你去找她重新给你安排一个炉灶，以后想吃什么就自己做。” 古乐家，“……” 古文恒才不管他的脸色，自顾自的帮金芊芊剥虾，还不忘了催促她多吃一点。 金芊芊也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鱿鱼卷，“这东西可新鲜的了，下锅之前才处理好，你也赶紧尝尝。” 看着他们两人这么若无旁人的你来我往，古乐家只能转身往厨房走去。 古文恒在他身后冷冷的开口，“记得自己动手。” 7017k 172.港口 休沐的这一天。 金芊芊指着停在港口的那一艘艘船，“那些都是货船，真正的渔船没有停在这边，都在两边的角落。” 古文恒扶着金芊芊避过地上的泥泞，这边的道路虽然有修整过，可来往这么多马车，早已经让这条路千疮百孔了。 金芊芊皱着眉头看着马车经过坑坑洼洼的时候，还得在人的助力下才能继续行走，“都说想要富，先修路，这些人每天在这里进出，也不知道给这条路使使劲，平整一下。” 古文恒摇了摇头，“还是利益两个字在作怪，走，咱们再到那边看看，今天再收一些海鲜回去。” 金芊芊，“我前些天跟一个渔民大伯交代过，让他给我留一些干货，正好过去看看，也不知道他现在回港了没有？” “这是想带回去？” 金芊芊在他手心挠了一下，“嗯，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也过一回倒爷的瘾。” 这么悄没声息的发大财，金芊芊可不会放过。 “我下次跟着过来，”古文恒也知道这种机会难得，就算到时候不出手，凭着金芊芊的作弊器，这些东西本来也不缺。 “看来那位大伯好像没有在这里，”金芊芊在靠岸的渔船找了一圈，发现那独有的标志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估计是出海还没有回来。” 毕竟今天不是约定好的日子，金芊芊只能循着岸边的摊位看了过去。 这里各式各样的海鲜倒是多，而且很多价格便宜到只要给铜板就卖。 “这还真是白菜价，”古文恒手里提着满满的海鲜，之前听金芊芊说过，都没有自己亲身体会来得印象深刻。 金芊芊，“这些东西不好保鲜，不说交通不便利，就算是在这冬季，以这边的气温，没有冰块也根本走不远。” “硝石，”古文恒默默念叨着，“只可惜不知道在这朝代，哪里有大量的硝石？” 凭着药店的那一点供应，根本就不可能解决这么庞大的制冰消耗。 “估计除了药店，就是那些道士那里了，毕竟他们要练丹药，这可是少不了的。”金芊芊摇了摇头，有些惋惜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过这一点，就算有限制，多多少少备一点，也比现在什么都没有要来的强多了。 古文恒，“会炼丹的道士能有几个，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文恒，没想到真的在这里能碰得到你。”邓远航远远的就在不停的向他们招手。 “邓师兄，”金芊芊做了一个福礼，邓远航也赶忙回礼。 古文恒，“你这不在家休息，怎么跑这里来了？” 邓远航看着他手上满满的海产品，悄悄的往后挪了几步，“这不是想到你家里去蹭饭，结果却扑了个空。 你们家守门的仆人告诉我，你们到港口来了，我就过来碰碰运气。 你买这么多海产品，吃得完吗？” 古文恒特意把手抬高，在他面前晃了晃，那股腥味，让邓远航直接抬手捂着鼻子，“你可把东西拿远一点，我这才刚吃没多久。” 古文恒，“矫情，等做出来了，你抢都抢不赢。” 邓远航看着他身后的金芊芊一眼，双眼闪闪发光，“这是弟妹想露一手？” 古文恒摇了摇头，“今天我才是主角。” 邓远航双眼都快瞪出来了，“文恒，君子远庖厨，你没在逗我吧？” 古文恒，“在我家可没有这个规矩，而且我的手艺还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邓远航犹豫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 “不会把你吃出问题来的，”古文恒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真不放心，等我们吃的差不多了，你再来吃。” “我还是你的师兄吗？”邓远航突然怪叫起来，“居然想拿剩菜剩饭来打发我，我可告诉你，要是不好吃，我就盯着你全部吃完。” “幼稚，”古文恒撇了他一眼，“既然不相信，就别来了，我还可以替我家省点粮食。” “你不会吧？什么时候这么计较起来了？老实告诉师兄，是不是想借此保住自己的颜面，其实你根本就不会下厨。” 看到邓远航面露怀疑的脸色，古文恒呵呵干笑两声，带着金芊芊直接从他身边错开，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还真是脾气见长了，”邓远航追了上来，“我说文恒，难道你今天休沐就是为了在家下厨？这海城有一场书法比赛，你要不要去试试？” 古文恒也听过这个消息，可他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下了这么久的功夫，又利用金芊芊空间的时差，也只是把字练得说得过去，可要真的动笔画画，那他还真没有那个本事。 “我有自知之明，就不去凑热闹了，不过我看邓师兄应该有兴趣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邓远航，“这不是想找你做伴嘛，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师兄走一趟？” 古文恒可没兴趣去做炮灰，“师兄觉得我的书法拿得出手？” “那，那你就在旁边看着。”邓远航说完也觉得不妥，毕竟去的大部分的人都认识，要是不下场，到时候别人还以为古文恒恃才傲物，这样反倒不美了。 “你说说你也真是的，不管学什么东西都快，还能举一反三，怎么就输在这手上功夫了呢？”邓远航忍不住抱怨道。 古文恒不想搭理这个专踩自己痛脚的人，况且他现在书法虽然是短板，可每天也在努力，早晚有一天能够一鸣惊人，让他们不敢在小瞧。 邓远航不知道自己已经唤起古文恒的那一丝好胜之心，转头开始没心没肺的打听起，古文恒今天准备用这些海鲜做什么美食？ 看着眼前这吃货本货，古文恒被缠得没办法，只能敷衍的说道，“就一锅乱炖，反正这些海货这么新鲜，就算是放水煮一下，那滋味也足以让你难以忘怀。” 邓远航，“你就吹呗，我看还是别浪费这么多好东西了，还是辛苦一下弟妹。” 古文恒，“...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金芊芊，“……” 一路上说说笑笑，好心情却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戛然而止。 7017k 173.不像 古乐家站在门口踌躇着，七叔难得休沐在家，想着把宋秀娘带过来，说不定到时候七叔就不会再反对了。 没想到才走到这门口，宋秀娘反倒退缩了，“这样上门不好。” 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妥，只觉得这样单独陪着古乐家回来，不管是礼教，或是情理都不合。 “我想让我七叔看到你的好，这样他就不会反对出手帮咱们一把了。”古乐家再一次说服秀娘，也同时在给自己鼓气。 “要不还是算了吧？”秀娘知道自己的根底，对古乐家释放好意，也不过是想着对方是陈东家带回来的伙计，又没有家人的牵扯，阻力会小上很多。 只是真没想到这突然蹦出的叔叔，能住着这样的大房子，还能使用奴仆，看着也不简单，她还是打了退堂鼓。 古乐家，“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总得试一试，否则我根本就没有银两能交给你后娘。” 宋秀娘现在也有些头痛，早知道当时不撩拨这个二愣子，现在弄得周边的人觉得他们两个有一腿，这事弄的，让她也为难了，“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其实你叔也是为你好，我毕竟是一个寡妇，你家长辈肯定是想你娶一个清白家的姑娘。” 古乐家，“你也说了，他只是我叔叔，我的婚事也是该由我爹娘做主，现在我爹娘不在，自然我说了算。” 古文恒实在不愿意让旁边的人在看笑话下去，轻咳了两声，让还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两人，猛然的回头看着他们。 “七叔，七婶婶，”古乐家双眼有些心虚的四处看着，“你们没在家里？” 金芊芊，“……”这还不够明显？ 金芊芊心里在腹议着，还不忘了偷偷打量他身边的那个姑娘。 一身素缟的衣裳，倒也显得整个人很洁净。 尤其刚看到她别在头发上的那朵小白花，金芊芊都忍不住微皱眉头，就算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可至少的人情往来还是懂的。 这样带着孝，虽然能让她看起来更楚楚可怜，可这是出门见男方的家长，这未免也太不合适了。 不过这小五官倒是长得还真不赖，虽然肤色有些黝黑，可那精致的五官，也给她提了一些分。 “你今天没去上工？”古文恒只看着古乐家，这些天，这家伙虽然住在家里，可每天都准时到陈东家那边去帮忙，说是想赚点工钱回去。 “这今天跟东家请了假，七叔……” “没想到，文恒都有这么大的侄子了。”邓远航突然插嘴，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古乐家，“不过看着倒是不像，这真的是亲侄子？” 古文恒赏他一个胳膊肘，连带着手上提着的海鲜也沾到他的衣服上，气得邓远航跳开，哇哇在那里直叫唤。 “君子动口不动手，难道不知道自己手里提着什么吗？我看你这是借机报复，再说我也没说啥呀，你这样对师兄可就说不过去了。”邓远航等到确定是安全的距离，赶紧检查自己的袍服。 “完蛋了，这才刚上身没多久的袍服，这就粘上的海腥味，你可得赔偿我一件新的。” 古文恒提着东西带着金芊芊就往大门走去，“新的没有，不过倒是可以给你一块肥皂，你自己回去清洗。” 一听到有便宜占，邓远航立刻来神了，顾不得什么叔叔侄子，快步跟了上去，“那可就说定了，不过一块太少了，这么大的味道，怎么也得两三块才能消除得了？” 古文恒头也不回，“你也太看得起你的身高体型了，你觉得用得上吗？” 邓远航，“……”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去哪里不对呢？ 被遗忘在门外的古乐家，还有尴尬站在一旁的秀娘，“……” 才一进家门，守在门口的洪大立刻接过古文恒手中的海鲜。 “你那个肥皂找到买主没有？”邓远航已经到会客厅，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其实我们也经常跟一些商家合作，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 古文恒，“现在暂时不需要，如果到时候有这一方面的需求，到时候还要麻烦师兄帮衬一二。” 邓远航点了点头，“不过你这东西还真是很奇妙，我让底下的人清洗衣服，不止很多污渍都能彻底干净，而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听底下的人说，这东西能让衣服不容易损耗，都问了几次了，想看看这东西是从哪里买的。 这要是价格定的不高，估计家家户户都得备着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师兄弟，邓远航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按耐住，不让自己伸手。 古文恒自然知道这些消耗品的前途，心中也早有打算，他都已经准备下午找牙人多买几个手脚利索的，可以先把小作坊弄起来。 金芊芊这些天也没闲着，这后院的杂物间，早已经囤满了她需要的原材料，只要人手一到，就能够动起来。 “快了，只是在书院这段时间不好请假，很多事情都是我娘子在收拾，等事情有了眉目，到时候第一个通知你。”虽然邓远航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人品还是能够让古文恒信任的。 “刚刚外面那真是你侄子？”邓远航的好奇心总是那么的旺盛。 古文恒，“他是我大哥的小儿子，上一次在逃荒的时候走丢了，只是没想到辗转到了这里。” 邓远航没在这里看到金芊芊，也忍不住开口逗到，“说句实在话，看着一点也不像。 估计你们家也就你长的最好，这相貌连知府小姐见了都念念不忘，也就是上次我太过自以为是，还带着你连夜奔跑，这要是没跑，说不定还可以看上一场好戏。” 古文恒瞪了他一眼，“别在这里给我找事，鲁平也说了，你可是人家肖知府首选的良婿，像我这种，人家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从小到大，古文恒碰过太多这样的人了，根本就没把这些人放在心里。 金芊芊带着小花和黄婆子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院子的古乐家，带着人也进来了。 7017k 174.拜访 “七婶，”古乐家带着一脸尴尬的秀娘，“这是宋秀娘。” 金芊芊早就已经猜到了古乐家的来意，可这家伙这些天好像对自己有挺大的意见，只有古文恒在的时候才会跟自己打招呼，其他很多时间都是直接无视自己。 金芊芊微微的点着头，转身又跟着忙碌起来。 “七婶，这秀娘第一次上门，你是不是该招呼一下？” 金芊芊可不想惯着他，“乐家，其实我还是愿意你之前那样无视我，要不是冲着你七叔的面子，估计你连这院子都进不来。” 被这么下的面子，尤其是在自己意中人面前，古乐家整个脸也难看起来了，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一旁的秀娘朝着金芊芊福身，“太太安好，今天冒昧上门拜访，打扰到太太了。” 金芊芊就算心里有意见，却也不会把情绪直接发给一个陌生人，“安好，只是今天家里有客，实在是不便招呼，还请这位娘子自便。” 听到金芊芊怎么称呼自己，秀娘就知道对方的态度了，道了声打扰了，转身就往外走。 “这，”古乐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想要追上去，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他愤恨的转头盯着金芊芊，“七婶婶，秀娘是我带过来的客人，你就算是不招呼，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金芊芊，“记住了，我是你的长辈，而且这是我的家，有这么贸然拜访的客人吗？ 在讨论我态度的时候，你什么时候修正一下你的态度？” 古乐家被更住了，以前阿娘说过了，这些婶婶一个比一个狡猾，自私，看来这话真是一点也没错。 此刻的他，全然忘了，他爹还教过，长幼有序，对着长辈要谦恭。 ＆ “乐家，吃完饭就别出去了，等晚些时候，你跟着我到陈东家家里一趟。”古文恒放下碗筷，对着坐在一旁吃馍的古乐家说道。 至于这小子，带着几个馍坐在邓远航旁边干啃着，真以为自己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不过这又怎么样，厨房那么多饭菜，他自己不动手，装可怜也得看有没有效果？ 他根本没注意到，邓远航都有几次那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了，家里做着镖局的生意，什么人没见过。 “找陈东家干什么？”古乐家差点跳起来，“我现在可不回去，而且陈东家给银子也大方，我还想多存点银两回去给我爹娘。” 古文恒，“作为你的长辈，人家对你有救命之恩，如果我没在这里，这事肯定不归我管。 可现在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又作为你在这边唯一的亲人，登门拜谢还是要的。 而且今早，我已经让天宝过去投递的拜帖，陈东家也收下了，你不会想让我失约吧？” “哦，”古乐家心里却很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上门拜访，还非得搞得这么复杂。 古文恒也不想跟他去掰扯，如果不是碍于名声，他还真不想管他的闲事。 邓远航坐在旁边对着古文恒挤眉弄眼，让他不跟自己去参加书法比赛，这热脸贴到冷屁股吧。 古文恒，“看来我的手艺还不错，师兄还真是赏脸。” 邓远航想到刚刚在厨房里看到古文恒那熟练的手法，就知道这人平时没少下厨。 巴咂一下嘴巴，“虽然还算过得去，不过比起弟妹来还是差那么一些，要是以后你愿意为师兄我多下几次厨，我也不是不可以赏脸。” 古文恒，“…脸在哪里？” 邓远航，“……” ＆ “陈东家，冒昧上门拜访，打扰了。”古文恒才一进大门，就发现陈东家已经在那里迎着了，赶忙道扰。 陈大贵咧嘴笑着，这些读书人就是讲理，他还是第一次收到拜帖，“古秀才能够光临寒舍，那再欢喜不过，哪来的打扰一说？ 走，里面请。” 古文恒，“因书院课业繁忙，直到今天才抽得空过来拜谢陈东家对家侄的救命之恩，还望不要怪罪。” 陈大贵连忙谦虚的说道，“这都是一些小事，而且我也没有花多少心思，只是给了一点水和粮食，反倒是乐家这段时间帮到我很多。” “……” 你来我往，客套了一会，古文恒才示意洪天宝把带过来的礼品放在桌面上，“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还望陈东家不要嫌弃。” “这也太客气了？”陈大贵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几样礼，“以后人来就好，可不兴再这样子。” 古文恒笑了笑，“只是我这侄儿顽劣，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还得麻烦陈东家多多教导。” “乐家手脚利索，做事可是一把好手，只可惜明年开春他就要跟你回去，否则我还真不舍得。”陈大桂爷说着场面。 “爹，看看我画的样式。”这时候一位少年闯了进来。 陈大贵忙笑着说道，“这是犬子陈子悦，平时也很顽劣，” 又朝着刚进来的少年喝斥道，“我这有客人，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陈子悦立刻收敛住自己的动作，“贵客有礼了。” 古文恒站起来回的礼，却没想到对方指责他腰上的流苏，“这怎么在你这？” 古文恒莫名的看着自己腰上的玉坠，“这有什么问题吗？” 陈子悦摸了摸鼻梁，小心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子，却发现他老人家正瞪视着自己，心里哀叹着，自己给暴露了。 陈大贵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儿子喜欢那些女人手艺，“这孩子总是一惊一乍的，还不到店里去看看，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做点正事。” 陈子悦应声的时候，还不忘的再看一眼古文恒腰上的平安坠，这里不只有自己的手艺，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玉佩。 “古秀才年少有为，这明年的秋闱也会下场吧？”陈大贵赶紧调开话题。 古文恒笑了笑，“书院是想让我们去试试，具体的还得再看看。” 真正报名的时候也还没有到，况且也不知道这中间会不会有变故，古文恒自然不会把话说得很满。 一直站在古文恒身后的古乐家看到谈笑风生的七叔，只觉得有些陌生，这应对自如的人，还真的是自己记忆中的人吗？ 7017k 175.第一桶金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古文恒每天往返应山书院，金芊芊也把自己的作坊折腾出来了。 看着一批批的肥皂香皂堆在库房里，金芊芊也坐不住了。 “这库房都已经快堆不下了，”金芊芊有几次都忍不住想把东西收到自己的空间里。 古文恒也没想到这次买来的奴仆那么给力，好管理不说，个个手脚还很利索，不偷懒也不闹事，本以为会缓慢的手工，反倒还很快出了这么多成品。 “先不着急，实在不行就把家里的几个空房间用上。” 金芊芊，“……”要不是相信学长，金芊芊都想自己跑到外面去推销肥皂了，看着那爆仓的仓库，就算知道这些东西是稀缺的必须品，整天盯着也心急。 “急了吧？”古文恒哪里不知道她的性子，接到她的白眼，却在那里乐得笑了起来。 “放心吧！我已经为这批货找到了一个好靠山，就算现在咱们拿出来，别人也不敢动心思。” 金芊芊，“是书院的先生吗？” 刚开始两个人就是想走这条路，只要这应山书院做靠山，至少这海城的权贵想要动手，也得思量一二。 古文恒神秘的摇摇头，“白世子。” “他？”金芊芊都有些惊讶了，“你们什么时候有了交情？” “鲁平，”古文恒一说出这两个字，金芊芊就懂了。 “这些权贵也没有表面那么风光，之前不是跟你商讨过这个人的家世背景，他现在的处境，可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乐观。”古文恒不管在内里怎么样，只要能借到势，先站稳脚跟就可以了。 金芊芊，“给了多少分成？” 古文恒比出三根手指，“这白世子的亲娘还算比较靠谱，在病逝之前，把手上的嫁妆和积攒的家底，全部都交给了心腹。 这些心腹都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在白世子能独挡一面的时候，全部都交还到他手里。” 说到这个，古文恒心里还真是羡慕，并不是羡慕对方有一个好娘，而是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 据说白世子能安全的成长到现在，那些忠仆可是付了很大的代价。 “这是想运到全国各地？”金芊芊都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手上的那些成品够不够分配了？ 古文恒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不，别忘了，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金芊芊，“你们是想包装一下，充当是外来物品？” 古文恒打了一个响指，“要不说还得是我娘子了解我。” 只要以舶来之物处理，这些人就算是动心思，也能给他们一个缓解的时间。 “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准备？”金芊芊暗戳戳的想着，要不要加大生产，努力多囤点货。 “尽量多准备一些，货船还得一段时间，现在白世子也正在物色合作的人选，演戏总要演全套。” 金芊芊，“……”这是打算在古代当总导演吗？ ＆ 港口码头上，今天人来人往，有很多官商都站在岸上观望着。 “你们也是接到了消息，来等货的？”其中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好奇的问着旁边的老人。 “可不是，之前的商队说他们在今天还有一艘货船过来，而且带的是从未见过的稀罕物，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现在大家是都在期待着，也怕抢不到货呀。”老汉打量着年轻人，“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消息倒是灵通，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其他一些重要的消息？说出来也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那华服公子一脸的得瑟，“我倒是得了一些消息，这东西以前在咱们荣朝可是没有的。”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听说了，有没有新颖一点的？” 华服公子神秘兮兮的凑到他的耳边，“听说是女人的最爱，你猜会是什么？” 老汉皱着眉头，“衣服首饰？不应该呀？咱们跟那些蛮夷穿着根本就是合不到一起，那些东西在咱们这里没有销路。” “没听过是消耗品吗？这衣服首饰哪里就是消耗品？” “这也太难猜了，老汉我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倒是想看看是什么舶来之物能让这么多人等待着？”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港口就传来了喧哗声。 “看看远处那船只，是它吗？” “看着是，你看看上面飘着的旗帜，看着很是怪异。” “这算啥？等到他们下船了，那人长的更是怪异。” “……” 港口的一处船舱，鲁平和单可安一直掂着脚尖看着远处，“你说现在来了这么多人，他们会买账吗？” 单可安，“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丧气了，之前你自己不也亲自使用过了？那肥皂和香皂都各有各的妙处，难道你就不愿意多花点钱，让自己享受更好？” 鲁平，“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别人不清楚呀，而且这才刚到的货，他们也没办法尝试，会要了这些货吗？” 单可安小声的提醒他，“说话小声点，别忘了这可是你好兄弟和我表哥的生意，这种丧气话就别说。” 鲁平，“……” “你倒是坐得住，”白景烈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古文恒，心里倒是有了一丝佩服。 古文恒老神在在的说道，“这不是都已经做了几手安排，只要这些人不傻，嗅到里面的利润，就不可能弄砸了。” 在这里面，不止有金芊芊这么长时间赶制的肥皂香皂，还有他借白景烈场地赶制出来的一些玻璃制品。 （以下是度娘上古代烧制玻璃的方法，大家可以忽略不计，想了解的也可以看一下，不喜勿喷。 首先把准备好的沙子、纯碱、石灰石倒入加热炉中，把加热炉的温度提升到1800℃以上烧至融化； 等沙子完全融化后，把加热炉打开，把融化后的液体倒在铁板上，等液体稍微固定后，用另外一块铁板碾压一下。 压实之后，用火对着固定好的玻璃液体不断煅烧； 烧到一定程度后，然后把它放进冷水中进行降温，这样玻璃就制作完成了。) ps：还望考究党放过！看书娱乐一下就好，别太过较真！ 虽然很多东西不是他亲自动手，和几个关键东西，都还掌握在他的手里。 白景烈现在可是信心满满，这即将是他赚取的第一桶金，也不枉他这段时间忙得连还转。 “来了，靠岸了。”鲁平激动得伸长脖子，恨不得自己也跑到甲板上去凑个热闹。 7017k 176.货主 “那么多人围过去，可别乱起来。”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的单可安也有些急了，虽然这里面表哥没有投多少钱，可毕竟有分成在那里。 “放心吧，乱不了。”白景烈也走过来盯着远处，“我让夜一带着人在那里负责，要是有人不开眼，就直接丢到海里去喂鱼。” “大家都先别挤，这批货早已经被我们给定了，你们赶紧散开吧！”夜一面无表情的带着人站在甲板上，他的这一张面孔，还是被很多人认出来，毕竟整天跟在白景烈身边，见到他的人还真不少。 “这位兄台，”有些人没有接触到，自然去当了那出头鸟，“在这里可不兴这样，这船家都还没有说话，你怎么就大包大揽的？ 而且这么大一艘船，你不能把里面的货物都给吃下去吧？” “就是，你不能一人吃撑了，连口汤都不给大家喝，而且这东西都还没摆出来，怎么就都成了你的了？” 就连那些熟知夜一身份的人，这时候也都保持沉默，反正有愣头青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还不如静观其变。 “可是这些货物是我们奉命从蛮夷那边运过来的，就算是想对外卖货，也得经过我们世子爷的同意。” “可是我们得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后面有人吼了起来，“都说这一批货是新奇的玩意，让我们早早过来等着，这都等了大半天了，你们不能把货给截下来，这样对我们不公平。” “对，不公平，因为你们手上有点权势，就不给大家活路了。” 古文恒差点被水呛到，干咳了两声，卖货就卖货，什么时候上升到这么严重的境界了？ 如果看到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他忍不住暗暗给自己点个赞，虽然找了这个拱火的有些夸张，但至少把气氛给炒起来了。 只听见外面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纷纷在指责夜一，话里话外透露着，夜一在仗势欺人。 至于这批货的“货主”，那些外邦人，只能尴的站在船上，听着两方这样，你来我往，站在一旁的翻译，也只顾着看热闹，忽略了他们眼里的求助。 看到气氛烘托的差不多，白景烈整理一下袍服，“看你们这么喜欢看热闹，我带你们去围观一下。” 鲁平和单可安赶紧拦住他，“这时候可不能出去，要是被人认出来了，这些人还不得拦着不让走。” “是啊！表哥，你看夜一都被那么多人团团围着，要不你看那些货分他们一些？否则这下子不好收场。” 双拳难敌四腿，更何况这么多人，单可安可不觉得自己的小身子骨能挡得住几下。 古文恒，“……”没想到这两个也入了戏。 白景烈，“咱们再不出去，估计夜一都快忍不住，要是真的弄出人命，那才是真的不妥。” 说完转身看着古文恒，“文恒兄，请吧！” 古文恒笑了笑，“请！” 气氛都烘抬到了这里，重要的人物也该出场了。 看着这两个人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鲁平和单可安也咬牙追了上去。 ＆ “白世子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 “武安侯世子？他来干什么？” “你们这些傻子，刚刚站在船舱上面的，正是这武安侯世子的护卫，天天跟在身边，大部分的人都是认识的。” “那你们刚刚怎么不提醒我们？”刚刚骂得最起劲的那些人，脸都刷白了，他们只是一介商人，在这些达官显贵眼里，那可是啥都不是。 “刚才都那么激动，没看到其他老滑头都没有开口，还有那几个府里的掌柜，都缩到后面去了。” 再认真一看，还真是的，就连当地知府手底下的掌柜，都站在人群后面左顾右盼，一副路过的模样。 “这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在这？”白景烈所过之处，大家都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 “爷，这些人也想要进货，可是这批货都已经被咱们的人承包下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夜三一脸愤恨的表情指着众人，“我都跟他们解释过了，这批货有主了，可他们不相信。” 白景烈沉默了一会，“这些货我是准备运往上京的，我都还担心这批货不够分，让他们都散了吧。” 一听说是运往上京，这下子就连官家的那些掌柜都有些站不住了，掂着脚尖，两眼不停地扫视着这艘货船。 “你们可不能这样，都说见者有份，可不能仗势欺人。”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白景烈眉头都皱起来了。 “这商有商道，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总不能你们围在这里，我就得把货物分一些出去吧。” “可是我们都已经等了那么久了，你总得让我们见见是什么货品吧？”同样是在角落发出来的声音，人却很快被众人掩饰过去，夜一他们到处张头查看，也没把人找出来。 “罢了，夜二，你去取几样样品给大家看看，”白景烈现在对古文恒心里越来越佩服了，这一切都按照着他之前的预测在发展。 随着样品摆出来，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这方方正正的东西，真的值得他们在这里守着吗？ “这是何物？” “旁边那好像是琉璃？” “这么大块？用来何用？” 夜三这时候充当起解说来，甚至把肥皂和香皂都演示一番，紧接着又说起那一块块玻璃，“这只要镶在门窗上，那整个屋子都会亮堂起来，又可以挡风雨，比咱们之前用的纸窗要来的稳靠多了。” “这么好的东西，那你们也不能全都要了呀。”没看到实物，大家还只会抱怨一下，现在大家更是围得更紧了。 “世子爷，你看这稀罕的玩意，也别全都运到上京，好歹给我们这些当地人留下一些。” “是的，是的，都一样是陛下的子民，在哪卖不是卖？” 很多人都嗅到了商机，这不管哪一样东西拿出去，那个都足以让那些富裕人家舍得下血本。 现在大家的心都是火热的，他们倒不敢奢望把一船货都留下，能得到一些，那他们今天就算没有白来了。 7017k 177.局 单可安倒是先急了，这么大一船货不都是用来卖的，怎么现在听着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他也不傻，接触到古文恒那平静无波的眼神，默默的收住嘴边的话。 “你们这是在为难在下呀？”白景烈淡淡的撇了一眼古文恒，为了那三层利，他今天可是出了大力气的，看来下次还得再好好的谈谈，这牺牲有点大。 古文恒还是默默的做一个旁观者，甚至还有闲心批判哪一个夹在人群中的那些演员演技不到位。 “世子爷，我们也不要求多的，只要分我们小小的一层，我们就感激不尽的。” 白景烈思索的一小会，“罢了，一层你们这么多人也不能分配，我可以分出一半的货品，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世子大义，”几个站得近的掌柜立刻喜颜悦色，奉承的话不停的往外说，期望着等一下能多分配一些。 “不过这价格？”商人逐利，得到自己想要的，接下来就是利益关系了。 白景烈，“我让夜一都按照我们购买来的价格加半层转给你们，毕竟从那么远的地方运回来，我们也要承担一些风险。” 这些掌柜商人听了，反倒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这世子爷确实吃了亏。 所有人又是一番感恩戴德，这才迅速的围着夜三，相对比冷脸的夜一来说，还是眼前这个表情丰富的小伙子更讨人欢心。 夜一，“……” ＆ “文恒兄，你要是不走科举这一条道，那完全可以成为一代富商。”单可安听到夜三说这一切都是古文恒安排好的，脸上满是佩服。 “单兄，慎言。”鲁平拉了他一把，这个科举和经商可是两码事，哪能混为一谈。 古文恒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从自己面前的一大沓银票，数出白景烈的那一份额。 又另外点了几张，塞到一旁的夜三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各位兄弟吃餐好酒。” 夜三看了一眼白景烈，发现她微微颔首，这才脸带笑容，“多谢古秀才，这下子兄弟们又发一笔横财了。” “这都是应该的，要不是没有大家的配合，今天也不会这么顺利。”古文恒没想到超出自己的预期，而且眼前这小子鬼精的很，在他们原本定价的基础上，居然还添加了一层，今天可算是赚得钵满盆满了。 白景烈随手把手中的银票交给身后的夜一，“文恒兄，这恐怕不是一次生意吧？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好事？” 要知道不过这么绕了一圈，眼前的收益都可以抵上母亲留给自己每年的收益。 想到那些只会死守着商铺的掌柜，白景烈现在真恨不得让这些人跟古文恒好好的学学，就这么普通的卖货，人家也能玩出这么多花招。 古文恒自然知道奇货可居，东西多了就不值钱的道理。 “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毕竟这些东西想要做出来也不简单，这里面的工序可麻烦了。” 白景烈虽然是把整个场地借给古文恒，可人家用的都是自己买来的人，真正的秘方却掌握在对方手里，他只知道在那里捣鼓了很久，却不知道具体的工序。 “你把货都给出去了，我这边反倒是空着的，总不能让着我手底下的人运着空车往上京跑一趟？” 说是给这些商家一半的货品，其实剩下的另外一半箱子都是空的，等于今天把所有船上的货都卖空了。 白景烈会这么说，也是明白这些东西的利润有多么的惊人，虽然这里已经赚了一笔，可谁不想让自己身上多一些底牌。 古文恒，“世子爷多虑了，您的那一份货，我早已经给你留出来了，虽然数量不像这船上的这么多，可也是我能拿出的最大的货源了。” 夜三，“那拿货价呢？” 白景烈干咳了两声，双眼又狠狠瞪了夜三一眼，早知道不让这家伙去管那些商铺了，这张口闭口，倒比自己这个主子还急。 夜三挠了挠头，“我这也是害怕这么多货撒出去，到时候咱们没办法占领先机。” 古文恒，“……”谁信？现在谁不知道有一大半货源即将运往上京，谁还会傻傻的跑去撞墙？ “拿货价自然跟其他人一样，”白景烈以后还想合作，自然要把事情做得大气一些。 古文恒沾着茶水，在上面盖写下两组数字，“备货还需要两天时间，到时候直接送到家里吗？” 夜三眼里闪过惊喜，双眼闪闪发光的盯着白景烈。 白景烈知道这是对方给自己让利了，很爽快的说道，“就按文恒说的办，以后只要有用得上白某的，绝不推脱。” 古文恒要办的事情也办清了，自然没有多逗留，跟着白景烈他们道别，就先行离去。 单可安羡慕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古文恒这小子还真精，原来银两也可以挣得这么过瘾。 表哥，你说这小子这一次挣了多少银子？” 白景烈白了他一眼，自己三层就这么大几万两银子，可见那小子没少挣。 “你要是羡慕，你也学学呀。” 单可安，“表哥这话就在损我的，我要是有他的本事，手里握着那么个秘方，我也没他那个头脑，能瞬间把货都卖出去。” 白景烈，“有自知之明就好，都说近墨者黑，没事你也跟着文恒身后学着点，你要是能有他一分的能力，以后的日子也不用再愁了。” 说到这，白景烈转头看向一直当背景的鲁平，“你也一样，古文恒只适合交好，别对着他使什么心眼。” 鲁平，“……” 单可安，“对了，表哥，之前夜三把那些香皂和玻璃介绍得神乎其神，真的有那么好吗？” 白景烈都不想搭理他，站起来准备直接回去。 “表哥，你还没告诉我呢？” 夜三，“表少爷，我之前说的一点也不夸张，那东西确实好用，而且大家也不傻，花这么多银两买一些没用的东西回去。” “你们提前知道了。” 听到单可安这傻傻的问话，夜三都差点绷不住笑起来了，但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掐着手心忍了下来。 7017k 178.求助 不敢把人给惹毛了，夜三这才掰碎的跟单可安解释，“做了那么大的局，我们爷不可能拿自己的名誉来开玩笑，不管是爷，还是我们，对这些东西都是一再的尝试，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敢接手。 这些东西我们那里还有一些没有使用的，等回头我给两位公子都送上一些。” 单可安，“……”合着你们都知道。 鲁平，“……”自己还是拉线人，没想到反倒被撇下了，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看出他们俩的心思，夜三安慰他们，“我们这也是怕走漏风声，之前做了一些努力都白费了，还望两位公子见谅。” 鲁平，单可安，“...…” ＆ 金芊芊从一早上就开始坐立不安，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转了多少圈了。 看到古文恒带着人进门，金芊芊双眼闪闪发亮。 古文恒微笑着点点头，走过去拉着金芊芊的手就往房间走去。 一旁伺候的下人，都习以为常了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成了。”金芊芊这话说的很肯定，因为她从古文恒让脸上感受到愉悦的情绪。 古文恒抱着她转了一个圈，“成了，比预想的还要成功很多。 一次把船上的货都卖出去了，现在还欠着白世子，这两天可能要辛苦一些，赶紧把货都赶出来。” 金芊芊，“作坊里的人都还没有停，不过现在都是以做香皂为多，肥皂要不要也加一些？” 同时，在心里暗自默算着，原材料还能撑多久。 古文恒把人带到桌子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银票，“上交财政，还请娘子接收。” 金芊芊之前已经算过大概的收入，心里也有些底，她翻看了一下，立马觉得不对，“这好像多了？” 古文恒，“白世子手底下的夜三是个人物，看到当时气氛被咱们提前准备好的人炒起来，大家购买的热情高涨，他临时加了价格。 这可比预期的多了上万两银子，不过我给了他们两千两银子，也没让他们白忙一场。” 金芊芊点点头，“这都是应该的，当时肯定很热闹吧！” 虽然有些遗憾没有去到现场，金芊芊还是带着一丝好奇的。 古文恒摸摸她的头，“这一次是不知道白世子在那里还有货船停在港口，等下次有机会带你一起过去看看。” 金芊芊，“你们还想再来一次？” 古文恒摇摇手，“那肯定是不能这样的，只是经过这些人的宣传，再加上这东西确确实实实用，下一次根本就不用再做这些小动作，只要一得到消息，这些商户就会一拥而上。” 如果是上门去推销，得到的效果少不说，可能还会遭遇到压价。 可是这么一番炒作，再加上哄抢的气氛，又有白世子出面打底，这市场算是彻底打开了。 金芊芊，“那你之前买的那些人没问题吧？” 古文恒，“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我在附近也另外买了一座庄园，等把这批货交完，到时候就把工坊搬过去。 至于人员的问题，只要这些人不傻，虽说是卖身为奴，可我也给了他们高额的薪酬，只要十年期一到，他们就可以自赎自身，拿着这些年攒下的工钱过自己的小日子。” 用人之道，攻心为上，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就算是在这落后的朝代，百姓也想有个自由之身，更何况沦落到卖身为奴的穷苦大众。 至于十年以后，古文恒就不相信自己还不能拼出一个好的前程，只要手中有的权势，自然会有心甘情愿跟随的人。 更何况他也做了两手准备，现在那个新买的庄子里面，也养了十多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不只请来一个老秀才在里面教授他们知识，也让邓远航介绍一个已经不跑镖了老镖师在那里传授拳脚。 现在他们只是需要时间，一切会慢慢往好的方向走。 ＆ “七叔，你在里面吗？”已经被他们遗忘很多天的古乐家站在院子里喊了起来。 “这小子今天怎么回来了？”古文恒皱着眉头，他都不记得有多少天没见过这个侄子了。 好像自从上次他带着那个寡妇回来，后面气冲冲的离去，就再也没有过来了。 金芊芊把手中的银票翻进自己的空间，“无事不登三宝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古文恒叹了口气，“希望这次他别再给整出什么名堂。” 金芊芊耸耸肩，那谁又知道了？ “七叔，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 古文恒才一出房门，古乐家要不是有洪天宝和洪大拦着，估计都要扑上去了。 古文恒，“这像什么话？有什么话好好说，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还是个男子汉？” 古乐家却毫无半点收敛，哭丧着一张脸，任由眼泪，鼻涕往下掉，“七叔，真的要你救命了。 你要是再不出手帮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古文恒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仅自走到会客厅，端起刘小花送上来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 “先说事。” 古乐家跑步去要抓他的手，却被古文恒嫌弃的拂开，“站角落去，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性。” 古乐家抬起衣袖，把脸上抹了一下，“七叔，他们要把秀娘给卖了，求你先借给我一些银两，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原来秀娘的后娘不想再留她在娘家吃白食，而且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找寻，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高昂的聘礼来把这扫把星娶回去。 可人也不能砸在自己手里，她后娘就想到一个主意，准备把人远远的卖到窑子里，这样家里不但有了进项，又能省一些粮食。 秀娘也不知道怎么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就跑来找古乐家求助。 可就算是这段时间勤勤恳恳上工，古乐家能余下来的银两也不多，根本就不能填那个大窟窿。 秀娘听了伤心欲绝，直扬言道，要是后娘真的想把她卖到窑子里，那她就去跳海，至少落得一身清白。 古文恒看着侄子那满怀期待的眼神，默默的摇了摇头，“今天能有这样的理由，那明天呢？你能满足她娘家的胃口。” 7017k 179.帮不帮？ 古乐家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听这些，“你就说帮不帮吧？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金芊芊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他们一路逃荒过来，看过多少条人命在面前消失，当时这小子怎么不悲天悯人？ “是不是七婶不让你帮忙的？七叔，你是一个大老爷们，也是这一个家的一家之主，怎么能听一个娘们的话？”古乐家突然间指着金芊芊叫嚷了起来。 莫名中枪的金芊芊，“......”这又关老娘什么事？明明只是个吃瓜群众，咋又卷进来了？ 都说娶进来的媳妇是外人，看来这思想从古至今都有，反正错的总是这些外来者。 “混账，”古文恒重重的放下茶杯，整个茶水洒了一桌，“别什么事都牵扯上你七婶婶，从头到尾，她说过一句话没有？ 这都是我的意思，如果你真的是想以后过好日子，就离那一家人远一点。 那姑娘虽是寡妇，人却不像你想的那么无害，你好好想想吧！” 从古乐家一提起这个人，古文恒已经让黄婆子特意去打听了，这秀娘根本就不像表现的那么无害，否则也不能护着年幼的弟弟跟后娘斗这么多年。 当年嫁给了病秧子，未尝没有她在里面顺势而为。 如果是这些小心机也就算了，毕竟为了活下去，不聪明一些也不行。 可她不该在吊着古乐家的同时，又跟着其他几个男人眉来眼去，那就是道德的问题了。 “不就是寡妇的身份嘛？”古乐家满是不以为然，“当时那个病秧子本来就病得要死，连床都起不来，总不能把这些事都归在她的头上。 而且.……” 说到这，古乐家停了下来，却满脸的得意。 古文恒，“……”真是被女色迷了眼。 金芊芊实在听不下去，扭身就往外走，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那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古文恒，“……”媳妇，你不讲道义，我也想走。 可惜这只能想想，只见古乐家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他面前，“七叔，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起来了。” “乐家少爷，你还是别为难我们爷了。”洪天宝想要伸手把人扶起来，谁知道却被对方一掌拍掉。 古乐家，“我算哪门子的少爷？我的亲叔叔，坐拥着这么大的产业，都不肯借我一点银子娶媳妇，我简直连门口的乞丐都不如。” 古文恒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咱们也就叔侄这一份关系，更何况你爹娘都还健在，怎么也轮不到我这叔叔来管你娶媳妇的事情。 不过你要是给我写一份声明，我倒是可以把这银子借给你。” “什么声明？”古乐家差点站起来，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又跪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古文恒。 古文恒，“你得找个见证人，把这件事的前后因果都给说清楚，顺便再标明一句，你娶妻之事，与我夫妻二人无丝毫关系。” 从后世而来，古文恒可不相信那些什么口头承诺，白纸黑字写下来还是更靠谱一些。 不是他怕古乐家以后赖账，他也不在乎那些少少的银子，只是不想以后跟自家大哥大嫂杠上，把所有错误和责任都往他们头上推。 “这也太过麻烦了？”古乐家一想到要把这些东西都用白纸黑字写上，觉得未免有些难堪。 古文恒，“只有这一条路，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这忙了大半天，肚子早就有些饿了，难得休沐的时间，他还想带着娘子到街上转转，也给她添置一些首饰。 “我写，”古乐家咬着牙说道，“不过我不识字。” 古文恒，“你可以自己去找人过来，不过得晚上了。” “为什么？” 古文恒头也不回的甩袖出门，“因为我要带着你婶婶逛街，有眼力劲的就别再来打扰。” 古乐家，“……” ＆ “你就不怕麻烦？”金芊芊看到古乐家急匆匆的跑出去，忍不住调侃道。 “怕又怎么样？这小子现在认死理，总要让他去碰碰墙，他才知道疼。”古文恒不以为意，很多人总是这样，脑一发热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本来还想好好掰一掰他的性子，不过冲着他对芊芊的态度，古文恒也立刻改变了主意。 金芊芊看到他几次按着肚皮，“黄婆子已经把饭给做出来了，现在摆饭吗？” 古文恒瞬间点头，朝着站在不远处伺候着的洪天宝说道，“摆饭。” 今天一大清早到港口，根本来不及，也没心思去想起填肚子的事情，现在一放松下来，只觉得肚皮都快打起鼓。 “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出去逛逛，来了这么久，也没抽出时间好好陪你。”古文恒语带歉意。 金芊芊一脸的兴奋，“真的吗？之前虽然跟小花她们出去逛了几次，可那种感觉总是不对，真的没有旁的事情？” 古文恒，“以后我尽量多抽取时间来陪你。” 之前他也想过，让金芊芊跟着几个师兄弟的家眷多走动一下，可那些人好像约好的似的，全部都避着她，他也就歇的心思。 后来又一直忙碌香皂和玻璃的这些杂事，两人确实少了很多相处的时间。 金芊芊兴奋过后又趋于平静，“其实也不用，在家里家外这么大一摊子事，咱们也没有那么多空余的时间。 这马上又接近年根，很多东西又该准备起来了。” 古文恒带着金芊芊坐到饭桌，“你这伺候的人还是少了，等找到合适的机会，还是多添置一些人手。” 在这里，女人还是多了很多限制，古文恒还是希望金芊芊能多些说话的对象，再找几个贴身照顾的人，无聊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孤单。 金芊芊看一眼站在旁边，一脸紧张的刘小花，“是该再找几个人了，最好是能写，能算，也能帮我分摊一些。” 这刘小花什么都好，就是对学习一窍不通，教过她一些算学，隔上两天就能全忘了，可不像小东子那么省心。 不过这孩子倒是有一个优点，肠子直，不会藏着掖着，看看这才一说要添人，那张脸都快急哭了。 7017k 180.入住 再一次站在陈东家的首饰铺，金芊芊毫不客气的东指西点，很快就多了十多套首饰，这些都是一些日常能够佩戴的，还有三四套比较贵重的，等着有重要场合也不用摸瞎，当然还有一些留着赏人的小玩意。 “就这些吗？要不再选选？”古文恒看到金芊芊摇头，这才招来站在一旁的伙计，“把这些算一下价格。” “请稍等，”伙计激动的找来掌柜，扒拉一下算盘，“一共两千三百六十三两五钱，您给两千三百六十两就可以了。” 古文恒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际，尴尬的转头看着金芊芊，之前把银票都上交了，现在可没办法结账。 金芊芊往他手里塞过一个荷包，笑着说道，“你这荷包都落在我这了，要不是我看到，那我这半天就白忙活了。” 古文恒数着银票正准备付款，就看到周平带着周刘氏走了进来了。 “文恒，这么巧，你们也来逛街。”周平眼神在柜台上面的锦盒上面打量了一个来回，这才僵笑着问道。 古文恒把手中的银票递给掌柜，“是挺巧的，只不过我们买完了，师兄自便。” 周刘氏酸溜溜的看了一眼金芊芊，尤其看到刘小花跟洪天宝走过去把东西提着，跟在他们两口子的身后，那眼睛都快瞪红了。 金芊芊早已经从一起过来的家眷听说了，这周刘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含沙射影的说自己的坏话。 也因为他们另外单独租了大院子，那些家眷也最多就是面子情，见面打打招呼，根本不会深聊。 金芊芊微微的朝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静静的站在古文恒身边。 古文恒接过掌柜找的银票，随手塞在荷包里，“咱们再去看看衣裳吧。” 金芊芊，“是该添置了，这马上过年了，也该给大家都添上一身新衣裳。” 看着两口子边聊边出门，周刘氏双眼都快瞪出来了，“真是个败家娘们，哪有人一买就买这么多的。” 周平撇了她一眼，“你不是想要买银手镯，赶紧去找找。” 这婆娘为了一个银手镯，已经闹了个把月了，自己好不容易抄写了那么多书，她倒不急，不忙了。 周刘氏，“刚刚他们得花多少银两？看看那么多盒子，肯定便宜不到哪里去？” “你管人家这么多干嘛？别人有家底，反正我就只带了买一个银镯子的银两，其他的可买不起。” 周刘氏，“……” ＆ 古乐家东跑西窜，还真让他找来的见证人。 看着再一次出现在家里的陈大贵，古文恒客气地把人迎了进去。 “没想到还是打扰了陈东家，实在是辛苦了，让你还走这一趟。”古文恒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古乐家，“乐家又给你添麻烦了，他应该跟你说了吧？ 陈长贵点了点头，“我一整个下午都在跟他掰扯，只不过他也认死理，我也没办法说通。” 陈长贵同情的看了一眼古文恒，有个不省心的晚辈，难怪这古秀才要走这一步。 如果是自己碰到这种情况，那可能会直接甩袖不管了。 “天宝，你去请邓师兄过来一趟。”古文恒见只有陈东家一个见证人，就吩咐洪天宝再跑一趟。 古乐家满脸的羞愧，觉得这个七叔有些不近人情，把自己的那点事情宣扬的到处都是。 自己都是鼓足了勇气，才把陈东家请过来的，没想到现在又多一个外人看热闹。 拿着一举证明，又让古乐家签下一份欠条，古文恒这才把二十两银子放到桌面上。 “七叔，能让我跟秀娘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吗？”小心的把银两揣到怀里，古乐家小心翼翼的说道。 古文恒暗叹了一口气，默默的点头，已经让这小子走到这一地步，再逼下去，就显得他这个叔叔有些得理不饶人的。 古乐家松了一口气，咧开嘴笑了，“谢谢七叔。” 只要有个落脚之地，再凭着自己的努力，很快就能把七叔这笔帐还上，那自己跟秀娘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看到古乐家欢快的跑出去，陈大贵摇了摇头，以后这小子有他后悔的。 邓远航也同情的看着古文恒，都已经离家这么远了，还能碰到这样的糟心事，虽然他不太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听他们刚刚的讲述，也知道这古乐家这婚事，古文恒并没看好。 金芊芊走过来圆场子，“厨房已经弄好酒菜，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古文恒站起来招呼他们，“正好我偶然得了一瓶好酒，今天正好有伴，帮忙一起尝一尝。” 陈大贵还来不及说话，邓远航立刻高兴的说道，“难得你今天这么大方，那我们得把你的好酒喝光了才能离去，今天不醉不归了。” 古文恒，“……” ＆ 等到人都离开了，古文恒立刻陪着笑脸，“娘子，对不起，没跟你商量，就同意让他们入住进来。” 金芊芊，“已经住进来了。” 古文恒，“……” “你们几个在那里喝酒的时候，你的好侄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把人带到他之前住的房间，现在还呆在里面，没出来呢。”金芊芊吐槽道，“就算是给了银两，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思想比咱们还要前卫。” 古文恒已惊住了，“这小子怎么能这样？就算是那银两是用来买人的，可正是用来做媳妇，又不是买来做仆人，怎么可以这么……” 金芊芊，“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去先把人叫出来？” 古文恒转头看见洪大父子，却发现这两个人同时不动声色的往后退。 就连一个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古文恒就不相信古乐家会不清楚。 “古乐家，你给我出来一下。”古文恒不想再忍耐下去，直接冲着他的房间吼道。 正在房间安慰佳人的古乐家，猛的站了起来。 还在那里垂泪的秀娘惊讶的瞪圆双眼，有些坐立不安，“这怎么办？是不是你七叔他们不喜欢我？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古乐家赶紧把人安抚住，还不忘安慰她，“放心吧，可能我七叔是找我有事，我先出去看看，你先别急。” 7017k 181.获利 古文恒把人带到后院，“这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把人带回来了？” “七叔，你不是同意我们住进来的吗？” 古文恒只觉得自己都快喷出老血了！ “三媒六聘，你们走到了哪一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人领回来，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还有你把银两给了人家，有没有签上婚书？” 古乐家整个人都懵了，有这么多讲究？ 古文恒，“你去问问洪大，看这么大的人了，有些东西也该去了解，而不是要有人说你才知道。” 说完摇摇头，“你也别嫌我烦，我要不是你七叔，我还懒得跟你费这些话。 我现在没有心思跟你讲这些，你去问问旁人，再自己做决定。” 说完也不再搭理他，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刚喝了点小酒，还真有些微醺了。 ＆ 夜深人静 白景烈挑眉看着眼前的手下，“夜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爷，今天下午各个商铺都疯魔了，只要一贴出刚进到洋货，那门口都排起老长的队伍。 这可是惊天的利润，要是能把秘方掌握在咱们手里，可以获得更多的利。” 白景烈，“那你觉得古文恒这人怎么样？” 夜三面露佩服，“此人不简单，如果他真的走商这一条路，成就肯定低不了。” 白景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真正厉害的是这里，虽然现在他还只是个小小的秀才，可咱们要是算计了他，你就能确定以后他不会找你算旧账？” 在试用的时候，白景烈不是没有动心思，只是他这个人会衡量，这才刚刚开始，古文恒就能给出这么大的惊喜，那此人是不是手里还另外攥着底牌？ 不过是指派了几个人对外透露一点消息，再加上港口码头的那一番操作，就能瞬间把手中的货物全部清出去，还让别人觉得占到了便宜，这样精算的心思，难道就没有提防着自己？ 夜三虽然掌管着自己手底下的商铺，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些天他也试探过，古文恒此人有远望，目标盯着科举，而且就凭他手里的这两份秘方，根本就没有必要屈居人下。 夜三垂下脑袋，如果世子有了这两个秘方在手，就算是有再多算计的武安侯夫人，心里也得衡量一二，可惜了！ 白景烈，“这两天你加快准备车队，等到古文恒那边一交货，加快速度运往各地商铺。” 夜三，“可这交的货太少，没办法分配呀。” 白景烈虽贵为武安侯公子，一些商道上该明白的事情，他也能说出一二，“物以稀为贵，这样正好，先把大家的胃口给吊起来，等到古文恒再次交货，就能跟上了。” 夜三才刚走出房门，就被夜一揪着来到后院的空地，“你小子这段时间心开始躁动了。” 夜三，“我这也是为主子好，只有手里握了更多的底牌，才能更顺利的接管武安侯府。” 夜一，“咱们爷自有他的思量，你只要做好自己本份就行，爷不需要指手画脚的下人。 如果你不能谨记自己的本分，那就回暗夜再重新训练一下。” 夜三打了个哆嗦，“我这也只是好心提醒，而且说不定古秀才会肯出手他手中的秘方，咱们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 夜一直接一脚踹了过去，“等这些事情了了，你把手中的活放一下，回去让老夜他们再给你松松骨，省得骨头软了，带累的脑袋。” 夜三，“……” ＆ 这些天的海城，大家都在讨论着两个问题，这肥皂，香皂还没有到货吗？玻璃什么时候才能排得上？ 这第一批购买到的掌柜脑袋转的就是快，纷纷在各自的商铺安装了一个玻璃窗，这玻璃窗一面世，家里有些余财的都想给自己安排一份，只可惜东西就这么多，根本就排不上队。 连白景烈都被有些人拐弯抹角的打听，看能不能让出他的一部分。 “你倒是坐得住，”鲁平一脸羡慕的看着古文恒，“我现在怎么看着你像是一尊闪闪发亮的财神。” 古文恒，“这里面的利润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大，毕竟我们还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也不过是赚个辛苦钱。” 单可安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的讨好，“文恒兄，什么时候也拉拔我们一把，这整天荷包扁扁的，日子实在是难过呀。” 古文恒眼神往的腰间一看，这鼓嚷嚷的荷包，你好意思在这里哭穷。 “别看着这荷包有些分量，可它毕竟不经用，用一张少一张，和你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源源不断的。”单可安说到这，就笑得一脸的谄媚，“你看下一批货，能不能也给我们安排一些？” 自己手里虽然没有产业，但是可以创造呀。 鲁平也跟着点头，“文恒兄，我不求多的，能给我娘的铺子供上货就可以了。” 要是有了这稀罕物，相信老娘那极极可危的杂货铺应该可以转危为安，说不定还能翻身。 古文恒，“这才完成世子爷的那一批货，估计还得一段时间，能等吗？” “能，”单可安和鲁平异口同声，就算不能也得能，因为他们比谁都知道，白景烈刚得的那批货，也只是运了一小部分往上京，估计几个交好的家族都不够瓜分。 古文恒看了一眼白景烈，发现他没有做声，知道这是默认了，他也爽快了点点头，“年前还可以再出一批，到时候大家多少多分一点。” 一直站在白景烈身后的夜三都有些急了，这古秀才再这么散出去，到时候他们能得到的就少了。 只不过他几次要开口，都被一旁的夜一紧紧的压住，只能在那着急的干瞪眼。 白景烈这时候推着一张契约放在古文恒面前，“这是之前的那座庄子，放在你手里的用处比我大，就赠与你了。” 古文恒连忙拒绝，把契约往回推，“这可不行，无功不受禄，而且那庄子价值不菲，我也不好夺人所好。 我前些日子也在附近重新购置了一个小庄，现在那边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所以这份礼我不能要。” 7017k 182.找茬 白景烈也不强求，毕竟想把庄子转送出去，也只是自己的一个态度。 “文恒兄会参加明年的乡试吧？” 古文恒，“如没有什么意外，应该会下场，世子爷也有想法？” 白景烈，“先生让我再沉寂两年，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 “……”古文恒没有接话，沉默的坐在那里，也无意去打听别人的隐痛。 “时间也差不多了，都散了吧。”白景烈看了一下天色，从应山学院下山，他们也在这里呆了那么久。 “表哥，咱们不吃饭了？”单可安摸着肚皮，虽然府里的厨娘手艺不错，可吃多了也腻，现在难得在这酒楼，他是不想走的。 白景烈，“没看到文恒兄已经归心似箭，人家回去有娇妻相伴，可不能耽搁了人家。” 几次相邀一起坐下来吃饭，却次次都古文恒婉拒了，说是不忍家中娘子一人进餐，得回去相伴。 当首次听到这样的理由，把所有人都镇住了，这是什么样的歪理？ 见到再次被取笑，古文恒也不在意，朝着在座的各位拱了拱手，带着洪天宝先行离去。 “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谁家的娘子像他这么时时惦记着，文恒兄不会是惧内吧？”单可安取笑道。 鲁平，“话可不能这么说，据说他们两口子一路相扶，走过最困难的日子，而且他的娘子也是个有成算的，像这肥皂，香皂，都是她一手弄出来的。” “你见过？” 鲁平，“之前到文恒兄家里的时候碰到过，温婉亲切的一个小娘子，而且还有不凡的厨艺，没看到邓远航总是想着招到他们家去蹭饭。 只可惜文恒兄太过小气，应该是不太舍得让他娘子下厨，邓远航都抱怨了几次了。” 单可安，“那有机会还真得去试试……” 白景烈干咳两声，“想吃让厨娘给你做，别一整天都想着给别人找事。 走吧，回去了。” “还真的回去呀？”单可安哀嚎道，“我这已经饿得没有力气走路了，吃完再回去。” 白景烈，“……你付账。” 单可安立刻弹跳了起来，“表哥，你这才大赚了一笔，对着你表弟却这么小气，过分了。” 白景烈，“你羡慕也没用，反正我是要回去，你自便。” 说着便带头走了出去，夜一他们也都跟着离开。 “这也太抠搜了。” 鲁平站在一旁幸灾乐祸，“你倒是把话说大点声，你表哥还没走远呢。” 单可安瞪了他一眼，“还是不是兄弟了？要不你请我在这里吃一餐？咱们两个喝一杯。” 鲁平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荷包，“我这荷包都快瘦成一条线了，你也好意思提这个要求，我还准备回去喝点稀粥，把今天对付过去。” “……”单可安伸出食指指着鲁平，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才是最抠的。” ＆ 金芊芊在房间里打着算盘，现在的账目越来越多，她每天都把记录做好，也顺便把帐给理清。 “太太，要休息一会儿了吧？”刘小花端着茶水进来，轻声的说道。 “快好了，”金芊芊手中的动作没停，算盘在她手里发着动听的声音。 刘小花也不再做声，安静的站在旁边伺候着。 等到金芊芊放下手中的笔，她才安静的过去帮忙把笔砚给收好。 “有没有发现我这段时间的字写得更好了？”金芊芊满意的看着纸上整齐的字体，至少不像刚开始那么歪歪扭扭了。 “太太的字本来就好看，我想学都学不来。”刘小花满眼的羡慕，太太之前也让自己练字，识数，只可惜自己太过蠢笨，怎么学都学不会。 金芊芊对刘小花也早就放弃了，天赋固然是重要的因素，可对方根本没有用心，学的也等于白搭。 “嘴巴倒是挺甜，今天吃了糖？” “自从跟了太太，奴婢觉得每天都泡在蜜里了，这样的日子，想都不敢想。”刘小花说到这就满怀感激，这还得谢谢家里人把自己给卖了，否则在家里当牛做马还讨不到好。 “看来不止是吃了糖，嘴巴还涂了蜜，”金芊芊看着字体干了，这才把账本收起来，端起茶抿了一口，“这古乐家他们回来没有？” 刘小花摇了摇头，“还没呢，平时也得到饭点的时候才回来，估计快了。” 金芊芊叹了口气，“你觉得那秀娘怎么样？” 自从那天入住，古乐家倒把这里当成了自个家里，一日三餐不落，一到饭点就出现，放下碗就失踪。 金芊芊眼不见为净，除了古文恒在家里，基本上都让厨房把自己的饭菜端到房里来吃。 “奴婢也说不清，只是看着她那个人笑眯眯的，奴婢却没想着要亲近。”怕引起金芊芊的误会，她又连忙加了一句，“不过奴婢都谨遵本分，没敢对他们不敬。” 虽然只是太太的婆家侄子，可身份上比他们这些奴仆要高很多，就算心里再有意见，那也只能敬着。 金芊芊安抚道，“你们做事我还是放心的，唉，下次他们要是再对你们呼呼喝喝，也不用完全理会。” 金芊芊几次都碰到了，这古乐家在外面就像一条虫，没想到回到这里，脾气倒见长不少，对着家里的这几个家仆，很少给个好脸色。 对这样的人，金芊芊是打心眼里看不上，如果不是碰到古文恒和自己，谁认识他古乐家。 “怎么今天晚上就这么一点菜？”这边话才说完，就听到外面贾乐家又在那里吆喝着。 “乐家少爷，太太他们也是这样的饭菜。”黄婆子小心翼翼的答道。 “我七婶一个人，我们可是两个人，这菜能一样吗？别是你这老婆子苛刻我们的吧？” “冤枉啊，乐家少爷，家里就这么几个人，饭菜都是有定量的，不信你可以到厨房去看看。” “可这菜也太清淡了，而且你们知道我不能吃海味，这里面怎么还加进去了？” 古乐家眼睛扫向以前自己专用的那个锅子，自从秀娘住到家里来，他就没在自己做饭了。 “这年纪大了，一时间忘了，下次老奴一定注意了。”黄婆子真的是习惯这样做菜，一时没有注意。 7017k 183.找事 古乐家可不听这些解释，“你是不是听了谁的指使，故意这么弄的是吧？ 别忘了，这是古家，可不容许你们这么糟践我们古家人。” 金芊芊本来想当一场好戏，听听也就算了，没想到这火又引到自己头上。 她重重的放下茶杯，猛地站了起来，扬着声音喊道，“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既然觉得呆着不舒服，就给我滚蛋，老娘还不惯着呢。” 说着走到门口，瞪视着站在厨房门口的古乐家。 “七婶在家？”古乐家有那一瞬间的不自在，不过又很快理直气壮起来，“这老乞婆看人下菜，明知道我不能吃海味，还每个菜都添加了，这样的人，咱们家可不能要。” 金芊芊环手抱胸看着他，“这事咱们还真得说清楚，这里确实是古家，但却是我跟你七叔的家，跟你可沾不上半点关系。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耍什么威风，或打什么主意，可我要明确的告诉你，在这里，你们也只是客，记住了吗？” 古乐家眼神有些闪躲，“七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现在不是应该说这些奴仆的事吗？ 难道他们做不好，我还说不得他们了，还是他们受到别人的驱使，故意这么对待我的的？” 金芊芊冷哼一声，“看来这段日子对你太过客气，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说我跟你七叔是你们的长辈，就凭着客居的身份，你也没有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要不是冲着老家的大哥，金芊芊真想让人把这家伙扫地出门。 一直站在旁边隐身的秀娘捂着嘴惊讶的看着金芊芊，“七婶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再怎么说都是古家的子孙，我们乐家怎么就连话都不能说了？ 这要是搁在其他家，就算是侄子，那也是可以当叔叔半个家的。” 金芊芊转头看着秀娘，冷笑着，这才过几天好日子，狐狸尾巴都收不住了？ “哦，你倒是举个例子说说，也好让我去打听打听，看看都是什么厚脸皮的人家能这样子？ 还有，现在先别叫我七婶，毕竟你这媳妇茶我大嫂子还没有喝，承不承认还是另外一回事，你还是先叫我古太太吧。” 秀娘脸色一白，“可是我们立了婚书了。” “那又怎么样？只是手写的一张纸，户籍可还在我大嫂子的手里，没到官府去登契，你这个儿媳妇，还不一定做数。”金芊芊见人家都主动找事了，自然也不介意在他们伤口上撒把盐。 “七婶，这是我跟秀娘的事。” 金芊芊直接赏他一个白眼，“我也没说是我的事，只是你们天天在我眼皮底下蹦哒，就该知道要守谁的规矩，别整天都没事找事。 如果你要是觉得黄婆子做了菜不合你胃口，你完全可以像之前那样，自给自足。” 金芊芊说到这，总算觉得自己胸口上的那一口气出了，否则她都觉得快把自己给憋坏了。 “你，”古乐家伸手指着金芊芊，吓得刘小花赶紧站在金芊芊前面，伸开双手护着。 “怎么？还想对我这个七婶动手？”金芊芊心中的火也燃得起来，这些天算是白养了一个白眼狼。 古乐家还真没有这种想法，也不敢，但是气势上却不退下来半分，“别以为我七叔护着你，你不过才进门几年，等回家见了爷爷奶奶，我一定跟他们说你的恶行。” “没想到我倒是有一个好侄子，只是我不知道你七婶又有什么恶行？”古文恒带着洪天宝还有另外两个小丫头站在站在大门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古乐家。 他不过先到庄园去看看这批玻璃赶制得怎么样，晚了一些时候到家，没想到却一进门就看这样的场景。 “七叔，你怎么回来了？”古乐家有些心虚，按照以往的经验，到了饭点，古文恒如果没有到家，基本上就不会在家里进餐了。 “我回来的好像不是时候？耽搁你的发挥了，要不你继续？”古文恒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却吓得古乐家连着倒退几步。 “没惊到吧？”古文恒瞬间换了个脸色，一脸担忧的走向金芊芊，还上下打量了两圈。 “倒是没有惊到，只是被恶心到了，”金芊芊毫不留面子，“这好日子过多了，忘了自己的本分。” 古文恒轻轻抚着她的背，“咱不气，都是一些不知所谓的人，不想搭理就赶出去。” 古乐家脸色瞬变，“七叔，你都不听个前因后果，就听着这个女人瞎胡咧咧，她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她趁着你不在，指使这老乞婆想着招的苛刻我们。” 黄婆子连呼冤枉，“我本本分分的在厨房做饭，谁知道乐家少爷一进来就挑事。 这整天煮海味炖海味的锅，多少会沾点海味味，我真的没故意使坏。” 金芊芊冷笑着，“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还需要使你以为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我要是真的没有容忍之心，在你住进来的时候就开口拒绝了，只是没想到我的退让，反倒还助长了你的气焰。” 古乐家突然间指着刘小花，“那她一整天也没什么事，七婶为什么不让她帮忙？这样这老乞婆也不会搞混了。” 金芊芊，“你这是想要小花？” 古乐家看了一眼跟古文恒一同进来的两个小姑娘，“这样也可以，以后我们也不用再麻烦七婶。” 古文恒再也忍受不了，直接一脚把古乐家踹倒在地，自从到了这古代，古文恒都觉得自己脾气暴躁了很多，这些人没读过书，连基本的礼仪廉耻都没个度吗？ “以后你们的生活自理，我只提供你们现在住的房间，再加上厨房一个灶台，不管你们吃什么山珍海味，我们都不加干涉。 这也是我这个做亲叔叔的，能最后帮你。” 古乐家咬着嘴唇，“那家用呢？” 古文恒上下打量着他，“你这好手好脚的，怎么？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吗？” 古乐家也被激出脾气，“谁说的？我肯定能养活到我们。” 秀娘的脸都快绷不住了，她终于忍不住偷偷拽着古乐家。 7017k 184.双胞胎姐妹花 古文恒对她的这种小动作却视而不见，意味深长的冲着古乐家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也不再搭理他们，直接牵着金芊芊，“等久了吧，以后别等我回来了，饭好了就先吃。” 金芊芊，“也没等多久，我只是听着他那些酸言酸语，这才跟他斗几句嘴。” “以后不想搭理的人，等我回来再处理，”古文恒交代还站在一旁的刘小花他们，“摆饭吧。” 看着桌面上的三菜一汤，古文恒先帮金芊芊盛了一碗汤。 “给他们安排的都是一样的饭菜，”金芊芊指着这荤素搭配的菜品，“咱们家本来人口就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我让黄婆子每天都定量来弄。 咱们都是一路苦过来的，我也不明白这古乐家怎么还能嫌弃得来？” 古文恒冷哼一声，“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才过几天好日子，就已经开始飘了。” 金芊芊转头看向拘谨站在那里的两个小姑娘，“你到庄子里去了？” “过去那边看看，那先生说她们算学还比较有天赋，我就带回来让你自己调教一下，以后他们两个就在你身边伺候了。”古文恒看了一眼那两个丫头。 两人倒是有眼色，往前一步跪在金芊芊面前，恭恭敬敬的称了一声太太。 “起来吧！在咱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金芊芊看着长的一模一样的丫头，都忍不住有些好奇了，“你们是双胞胎？” 两人虽然样貌相同，金芊芊还是能从她们脸上细微的不同，和不同等的身高，能把人区分开。 “是。” “都叫什么名字？” “还请太太赐名。” 金芊芊可不觉得自己能取出什么好名字，“你们原本叫什么？就用你们原来的姓名就可以了。” 个子较高的那丫头回到，“回太太话，我们姐妹的名字怕污了您的耳，还请您赐个名字。” 古文恒，“你就给她们想个名字吧。” 金芊芊见他这么说也不多问，“那就叫青竹，青兰吧！” “谢太太赐名，”两姐妹高兴的对视一眼，又跪倒在地。 金芊芊皱眉看着她们，对着一旁的小花说，“你带她们下去，跟他们讲讲咱们这家里的规矩。” 刘小花回过神，赶紧福了一下身子，“你们跟我来吧！” 等到人都走了，金芊芊才若有所思的望着古文恒，“这两个也有故事。” 古文恒现在却没心思说这个，“这汤也快冷了，先喝吧！等吃完饭我再跟你细说。” ＆ 这两姐妹虽说是双胞胎，可因为是一对女儿，从小就被丢弃在路边。 也不知道该说她们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被路过了老鸨碰到了，又见她们是双生花，就让人把他们带了回去。 这刚出生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又因为年幼天真的缘故，倒是受到那些花姐的额外照顾。 只是这些人都是生活在最底层，自己也只是得个花名，对两个孩子的取名自然是有些轻浮。 可随着两个孩子慢慢长大，这些花姐年纪也渐长，花楼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两姐妹就开始在楼里打杂。 没有了收入来源，那些花姐的态度，立刻来个大转变，只要她们两姐妹没有伺候好，轻则一顿骂，重则还得受到一些拳打脚踢，以供这些人发泄。 终于，花楼经营不善，老鸨也只想捞一笔钱留着养老，整个花楼该卖了卖，该打发的打发。 像她们这种半大不小的孩子，行情甚至比不上那些徐娘半老的花姐。 老鸨又急着甩手，连带着一起养大的孩子全部贱卖给了人牙子。 可有这一段不光彩的来历，再加上两姐妹长的也不是很出色，就一直没能找到下家。 人牙子自然不可能做善事白养着她们，除了学习规矩，很多事情也都甩给他们。 古文恒刚买到人的时候，这两姐妹都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好不容易留在庄子里养了一段时间，外貌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了，又加上有算学这一方面的天赋，这才考虑再三，把人送到金芊芊这里。 等到金芊芊听完这两姐妹的经历，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他们也没办法去改变。 “别看这两姐妹外貌不起眼，这脑袋瓜还是不错的，”古文恒把人带回来，自然有他的考虑，“以后你手上这摊子也会慢慢大起来，像这种又敢抛头露面，只要再培养一下她们的手段，以后未尝不能独挡一面。” 金芊芊也知道独木难成舟，如果有了得力的帮手，真正省心的还是自己，“先试一段时间，如果真的能教导出来，那她们也有一个好的前程。” “对了，今天收到道城那边的信件，你要不要先看看？”金芊芊突然想起夹在中间的那封家书，也有些好奇里面写的是些啥？ 古文恒，“家里没事吧？” 金芊芊抿一下嘴，“铺子里倒没什么大事，小东子把这段时间的盈利，又购置了一个铺面。 倒是爹娘那边写来的信件，写着你亲启，我就没有去拆开。” 古文恒伸手拧一下她的鼻梁，“就算你看了也没关系，我在你面前还能有秘密吗？” 金芊芊，“原则上的东西，咱们还是得遵守的，毕竟人家都在上面指名道姓写了你的名字，我再看就不好了。” “你呀，”古文恒也不好多说什么，要是换成是自己，估计也不会去拆这封信，“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金芊芊也不扭捏，带着人进到房间，把夹在账册后面的家书直接递给他。 古文恒拆开信件，当着金芊芊的面一目十行看了起来，最后才把信件放在金芊芊手里。 金芊芊看完以后，差点冷笑起来。 “这古大石脑回路还真是与众不同，现在吃到苦头了，倒是找上了你这个冤大头。” 原来这封信，是古元金托古书林帮忙书写的。 古大石估计是嫌日子过的太好了，就想起了在府城的那个儿子。 背着李翠翠，偷偷的准备行囊，连夜出发前往道城，等到家里人发现人不见了，都已经是那天的深夜。 7017k 185.昏倒 那一晚上，吓得李翠翠带着几个儿子，又求了村里族人的帮忙，找寻的一夜都没有找到人。 很多人以为他是到哪里喝酒，摔到哪个深山坑里面，又被雪给覆盖住了，害得所有人顾不得寒冷的冬夜，到处铲雪，累了一个晚上，却什么也没找到。 而偷偷跑到城里的古大石，还真的让他找到了自己一向疼宠有加的古元雷。 看到老头子的到来，古元雷却只有惊没有喜，“你来干什么？我都不是你们古家人了。” 看着这个充满仇恨的儿子，古大石陪着笑脸，“这都是那些老不死的决定，你爹可从头到尾没有不要你。” “呵，可是也没见你帮我说一句话，就因为你们把我从家里赶出来，让我现在的处境更加难了。你满意了，现在又来看热闹吗？” 古大石看着儿子一身的绫罗，小心的抚摸一下，“我是你爹，怎么可能看你的热闹，而且你不是说了吗，要给爹养老，现在爹来投靠你了。 咱们家在哪里？先带我回家洗漱一下，这都快冻死了。” 古大石在这街上已经转了两天了，要不是之前背着老太婆藏了一点银两，估计都会撑不住了。 “家？”古元雷冷着一张脸，“难道你想让我带你去蓝家？ 别忘了拜你们所赐，我现在也寄人篱下，何来家一说？” “可那毕竟是咱家的儿媳妇，她总不能不管我这个公爹？” 听到古大石这么天真的话，古元雷只觉得心里一阵厌烦，“我都不是古家人，你又哪来的儿媳妇？ 你赶紧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 听着儿子这绝情的话，古大石哪里肯干？直接拽着儿子的衣服，“再怎么说都是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这不孝的孩子，出来就不管你爹娘，自己过好日子，也不看看你爹现在吃的什么，住的什么？” 古元雷看着老头那一身簇新的棉衣，“你穿的这衣服比我的还要暖和，吃的比我还胖，明眼人都看得出谁过的好。 你不是还有其他几个孝顺的儿子？干什么非要缠着我？” “幺儿，从小到大，你爹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 “元雷，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家小妹不是说要吃街头的混沌，还不赶紧去买。”蓝云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古元雷陪着笑脸，回头说到，“我这就去。” “这是亲家大哥吧？”古大石眯着眼睛，还真的有些不敢认，这打扮一身贵气的男人，真是之前逃难队伍中，那个落魄的蓝家子？ “可不敢这么认，咱们两家可没有亲戚关系，我记得你们家应该收了古元雷的卖身银吧！识相的以后别再来了。”蓝云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这古家人在他们困难的时候都没有伸出手。 此时的他完全忘了，当时赖以生存的救命水，早已经被古元雷，拿到他们面前献殷勤。 “这我儿子娶了你们家姑娘，自然是亲戚，这也不请我进去坐坐？”看着这偌大的院子，古大石双眼不停的转着，门口就这么气派，那里面的是什么样的光景？ “古元雷，看来你们家这厚脸皮还真是有来处，这老东西跟你的脸皮一样厚，死活赖着要呆在我们家。 不过我可把话放在这里了，我们能容忍你，可不一定能容得下这个糟老头，识相的就赶紧把人带走，别在这里给我们添堵。” 蓝云说完，轻蔑的撇了一眼门口的父子俩，冷哼一声，转头就让守门的仆从把门给关上。 “爹，你这不是想让我为难嘛？”古元雷阴着一张脸，“我已经被古家族人划出族谱，这是我最后一个容身之地，难道你想让我以后露宿街头，去当街上的二流子或是乞丐吗？” “这怎么就这么严重？你再怎么说也是这家的女婿？难道亲家过来？他们不该招呼？” “亲家？那你是给我聘礼，还是给我陪嫁？”古元雷直接拽着人往城边走，“如果你还真当我是你儿子，那就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这难得过两天不受饿的日子，你能不能别闹了？” 古大石满脸的不敢相信，这还是从到大，以后要给自己养老的老儿子吗？ 一样的面孔，却说着截然不同的话，古大石一时接受不了，捂着胸口喘气的大气。 “你可不能讹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古元雷担忧的看着古大石，就算是他再怎么铁石心肠，眼前这个可是从小爱护偏爱自己长大的亲爹。 古大石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闷痛，脑袋一片空白，踉跄着差点直接摔倒在地，幸好最后的那一刻，古元雷接住了他。 “爹，你可别吓我？”古元雷小心的抚着他的胸口，看着他那苍白的脸，知到这下子来真的了，“你是哪里不舒服？” “你这年轻人，赶紧把你爹送到前面的医馆，”一旁的路人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他。 古元雷这才回过神，迅速的把人背在肩上，“爹，你坚持一会，我马上给你送到医馆。” 古大石这时候已经失去了知觉，任由古元雷一路背着往前跑。 等到他再醒来，医馆的药童端过来一碗药让他喝下去，“既然醒了，把东西收拾一下，走吧！” 古大石茫然的看着他，“走去哪里？” 药童指着停在要管门口的那辆牛车，“送你过来的那个人只付了诊费，和这贴药的钱，那门口的牛车也是他帮你雇的，说是让你醒了就离开。” 古大石这才发现自己四肢无力，“我这是怎么了？” “我们大夫说了，你这是轻微中风了，幸好当时我们大夫在医馆，给你扎了几针，不过你回去还得找大夫看看，让他们开些药给你调理一下，否则下次再中风，估计就坐不起来了。” 听到这药童的话，古大石这才想起昏倒之前的那一幕，“那送我过来的人呢？” “这我们哪里知道？他把银子付了就离开了。 你这老人家话还真多，我喊车夫进来帮你扶到车上，为了守着你，我到现在饭都还没吃呢。” 7017k 186.家书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古大石也没办法单独拖着病弱的身体，再去蓝家找人。 那车夫收了银子，就想早点把人送回去，根本不管他的意愿，在药童的帮助下，很快就帮他安置在牛车上，顶着寒风就赶路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牛车一路送古大石回村，可能是因为路况不熟，或是雪地路滑，在进村口的那一段路，整个牛车都翻了，古大石直接被压在车底，这下子不止四肢无力，连脚都给磕断了。 那车夫怕人家找麻烦，吃力的把牛车扶好，把人丢在原地，匆忙的赶车离开了。 被丢弃在雪地里的古大石又冷又痛，只能不停的呼叫。 还好他命不该绝，正好被隔壁村路过的人碰到，这才就回了一条老命。 看着这一身狼狈被回来的老头子，李翠翠那真是又气又恨，“你这两天跑哪里去了？我们都差点把整个村子都翻过来了。” 古大石也不知道自己在执拗什么，明明心里明白古元雷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孝顺，却还想求个究竟。 听着李翠翠一声声的质问，古大石总是沉闷着。 “那个古大娘，古大叔好像脚受伤了，你们还是找个大夫看一下吧。”送古大石回来的乌平常提醒他们，刚刚他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人搀回来的。 “乌兄弟，还真是辛苦你们了，”得了消息赶过来的古家兄弟不停的跟人家道谢，这么冷的天，还让人家跑这么一趟。 “这都是应该的，毕竟都是乡里乡亲，这人也给你们送回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忙。”乌平常看了一下天色，再不回去，真的要摸黑了。 古元金看了一眼李翠翠，李翠翠也猛然想起，这人家跑一趟，她怎么也要有点表示。 很快到厨房里提了一小袋粮食，在古元风的瞪视下，把袋子塞到古元土怀里，让他们几兄弟赶紧去送送人。 “娘，那可是咱们最后的粮食了。”古元风咬着牙说道。 李翠翠，“人家救了你爹的命，这点粮食还算少的呢，等你爹身体好，还得再登门道谢。” 古元风扶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焦急，“那咱们吃什么？” 李翠翠不想搭理她，转头看着躺在炕上的古大石，“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要请大夫吗？” 古大石继续沉默着，这时候甚至闭上眼睛不想再搭理李翠翠。 就在李翠翠想甩手走人的时候，这才悠悠的开口，“我腿断了，府城的大夫说我可能要瘫了。” “啥子？你跑府城去了？你去那里干什么？”李翠翠连环问完，这才反应过来，“你去找那不孝子。” 看到古大石闭眼默认，李翠翠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你都这样了，那老幺呢？他怎么没把你送回来？” 古大石，“他把我丢在医馆就不见了。” 李翠翠沉默了良久，才愤愤的说了一个字，“该！” 可接下来的日子，古家几兄弟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水深火热。 李翠翠年纪大了，根本就没办法单独搬动古大石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只能让几个儿子轮流来伺候。 可古大石不配合，明明可以提醒别人自己需要做什么？可他却坏心眼的全部拉到炕上，在这么冷的天里，不只几个儿子受不了？连着每天帮忙清洗的李翠翠都直接累倒在床上。 没办法，这些清洗的活又全部分摊到几个儿媳妇身上，这下子家家都有意见了。 家里的婆娘一吵吵，几兄弟也耐不住了，开始想着法子偷懒，可却等来了古大石不停的谩骂。 古元火可不想受这种气，就想到了在县城里有家有业的古文恒，就算他人离开，这城里不还雇佣着一些人吗？ 更何况七弟妹还有一家糕点店，每天都有进项，人不能照顾到，出点银子补贴几家也是应该的。 几兄弟一合计，都觉得这个办法甚好，他们找到县城，谁知道店里却是个毛头孩子在主事。 几兄弟就想让那小东子把这些日子店铺的收益交出来，这样不止医药费出来了，连他们几兄弟也可以过来松快一些。 小东子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看他们闹得太过分，影响到店里的生意，直接跑到衙门去把李捕头他们喊来，这才让他们退缩了。 可回到村里，几兄弟越想越觉得恼火，这才找古书林写了这封信。 当然信里也委婉很多，只说家里老人受伤生病，急需银子，让他把县城店铺的收入暂时让家里人掌管。 “这是看咱们不在家里，想着法子的折腾。”金芊芊现在真的烦了，“幸好小东子还算靠谱，否则也是真的让这些人插手店铺，估计等咱们回去，都没咱们什么事了？ 对了，你大哥只是抱怨这一些，他怎么不问问古乐家现在什么情况？之前不还一直着急找人吗？怎么现在没有反应了？” 古文恒，“……”好像还真没有只字片语。 “估计是一下子着急，忘了写上去了，”古文恒心里也很烦闷，虽然接收了这个身体，可也接受了这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因果他们又不能不接下来，“等一下我们修书一封回去，让李大哥帮咱们走一趟，给家里送点银子回去。” 古文恒不想让小东子这么小的孩子去面对那一大家子，只能把事情托付给李捕头。 金芊芊心里还是有些心疼老太太，面露担心，“这样也好，不过娘肯定要受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 “估计要受些气，不过家里的那几个兄长虽然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可对娘的孝心还是有的，这点咱们还是可以放心。”古文恒说到这，神色都有些复杂了。 金芊芊把手中的信折好，递给古文恒，“这也是走的邓师兄他们镖局！好像过两天还有队伍回去，如果有什么要捎带的，我这两天准备一下。” 自从入冬以来，往南方这边的商队渐渐多了，邓远航他们家的镖局也开始忙碌起来，信件来往也更加的方便。 “不用给多了，到时候我再让小东子买点粮食，让李大哥他们顺道一起送回去。” 7017k 187.邓远航接客 邓远航抱胸看着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古文恒，“今天刮的是哪一阵风？把你这大忙人给吹到这来了。” 古文恒直接越过他往里走，“过来投镖，赶紧接客。” 邓远航伸手指着自己，“我接客？”要不是看这身高不对等，他非得把人家推出去，这话听着还真不顺耳。 古文恒，“你这些日子没到书院，南先生都问了几次了，而且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你确定还再这样继续下去？” 邓远航苦着一张脸，“我也不愿意呀，这南来北往的事太多了，现在家里能用的人手都出去了，我不得守着这个大本营。 等这两天把这一趟镖送走，我一定会去聆听先生的教诲。” “实在不行就多请两个人，如果你没到这边游学，你们镖局未必就经营不下去了？”古文恒摇了摇头，看着这空旷旷的镖局，这番经营也太多漏洞了。 邓远航，“哪里说的这么简单，就算是临时培养人手，也不是几日就能培养出来的。 其实本来人手也足够了，只是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多人组队出行，一下子就把人手给抽空了。” 古文恒摸了摸鼻梁，这好像跟自己还真脱不开关系，各家商行同时往全国各地出发，一般都会聘请镖局同行。 看到他这心虚的模样，邓远航也印证了之前的猜想，“前段时间进港口的那批货，跟你脱不了关系吧！我记得之前还从你手上得过一些肥皂，虽然模样有些不同，用处却没有区别。” 古文恒轻咳了几声，“还望师兄帮忙保密。” 他来走这一趟，就知道邓远航早就已经猜到，只是他现在忙得脱不开身，否则一定会来个追根究底。 “好哇，我这些日子的苦日子都是拜你所赐，”邓远航走过去，勾着他的肩膀，“你可把你师兄给害惨了，现在咱们来聊聊，这补偿的问题。” 古文恒，“……” “我耽搁了这么多学业，又给南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整天忙的脚不着地，你没说出个好，今天就别想走了。” “你这话可就错了，”古文恒把人从自己身上给拨开，“一个大老爷们别这么粘糊，站稳了，咱们再来谈。” 邓远航一本正经的走到对面坐了下来，“说说吧！怎么赔偿我？” 古文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邓师兄，你确定不是你要谢谢我吗？ 因为我的原因，你这里的镖都接不过来，生意好上了一个台阶，这可是大好事！” 邓远航，“……”这话说得该死的有道理。 不过他双眼一瞪，“别给我讲这些歪理，就算少上这些镖，对本少爷也没有影响，你看看现在，我连身边的两个随从都派出去了，你看过有我这么悲剧的少东家吗？”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问题了，这么大一个镖局，就应该想象得到会有突发情况，这才多几趟镖就把你们折腾成这个样子，以后港口要是忙碌起来，就你们这样的接镖速度，估计很快就有竞争对手了。” 古文恒边说边满脸的嫌弃，“像我这个顾客都走进来这么久，你也不问问我走什么镖？” 邓远航深吸一口气，“那不知道这位公子需要走什么镖？” 古文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笑脸，你这样绷着一张脸，再加上你这空旷旷的场所，估计谁都不敢把镖投到你手上。” 邓远航猛拍一下桌子，“你个小子，虽然年纪比我大那么一点，可别忘了我还是你师兄呢，有话快说，我可没这功夫陪你在这里闲扯。” 古文恒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怕你太忙，提前把信拿过来了。” 邓远航把信接了过去，“家里有事吗？” 古文恒，“没什么大事，我让李勇大哥帮忙走一趟就差不多了，但是你们这样真的不行，不管做什么事都得分工明确？哪有把原本守店的人，全部都带出去护镖。” 邓远航无奈的摊开手，“没办法，正好大家都有一些身手，要不是我还要到书院，估计这时候都不知道运镖跑哪里去了。” 古文恒知道这是他们今年几十年的运行方式，“那没有招人吗？” “外面墙上都贴着招榜，只可惜一直没碰到合适的。” 古文恒了然的看着他，“你们不会要文武全才的吧？” 邓远航，“这不对吗？不要求认识多少字，可总要看得懂吧，否则，这沿途的标志地图都不认识。” 古文恒，“就没想着把人招进来，再慢慢培养？” 在这朝代，如果不是家里有余钱，谁又会让孩子从小识文断字？更何况还要求文武都懂的，更是难上加难。 “文恒，你这脑袋瓜转的快，要不你给我们出出主意？”邓远航现在也正头痛，用自家老子的话来说，他要是没考上举人，以后也是接管镖局的命。 这些天忙碌下来，邓远航只觉得脑袋瓜疼，这一天天的琐碎事又多，还不如捧着本书努力一把，就能把这烂摊子给弟弟他们。 古文恒，“……” ＆ 刘小花一脸踌躇的看着金芊芊，“太太，要不你也给我取个名字？” 金芊芊正盯着竹青竹兰计算之前的帐本，诧异的望着她，“为什么？” 刘小花拧着自己的衣角，“这小花小草的，听着就没有两位妹妹好听。” “可这是你爹娘给你的，万一以后你赎身回去，这名字叫着也不习惯。”金芊芊还真没有想把人留在身边一辈子。 “我才不回去，”刘小花抿着嘴，“我这一辈子就跟着太太。” 金芊芊，“傻子，正好今天我也想跟你说一下这件事，我们在这海城不会呆很久，等明年开春我们就回去，你这段时间要是有什么话想要跟家里交代，就提前过去说一声。” 刘小花虽然不像这双胞胎姐妹那么灵活，可她手脚利索，金芊芊也想把人带在身边一段时间，等过些年，看她是要自己赎身回去，或是她到时候帮她找一个可靠的人成亲都可以。 “我都已经被卖了，自然不会再回去了，太太，你也给我起个名字，以后我一直在你身边伺候着。” 7017k 188.先来后到 金芊芊拗不过刘小花，保留她的姓氏，改名叫刘青梅，刘青梅连连道谢。 “太太，今天乐家少爷他们从厨房里取了食材。”黄婆子紧张的搓着手，这才一天的时间，她就没把厨房看好，也不知道太太会不会怪罪。 金芊芊叹了口气，“随他吧！” 住在一个屋檐下，如果真的防得太过，也好说不好听。 青梅小心的看了一眼金芊芊，“今天那宋娘子还让我帮她清洗衣服，不过被我拒绝了，那我以后是不是继续清洗？” 金芊芊，“他们有手有脚，而且从今而起，我还有更多事情让你去做，不用管他们。” 青梅看了一眼还在打算盘的双胞胎姐妹，脸上有些怕怕的，“太太，要不我还是去洗衣服吧，这些东西我学不来。” 金芊芊差点被气笑了，“别人都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倒使劲的往外推。 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做粗使丫头，就没想着独挡一面，以后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 青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满脸的苦恼，“我倒是想，可是我这榆木脑袋根本就不开窍，看到那堆数字，我就头痛。 不过我力气大，做什么活都利索，以后我给太太当个粗使丫头也行。” 金芊芊点了点她，“没出息，别人都是想往好的过，你倒好，只想着安稳。 罢了，我也不强求你，但是每天还是要跟在竹，兰她们身边多多少少学一点，总不会吃亏的。” 青梅苦着一张脸，“还要学呀......” 金芊芊双眼一瞪，她倒也把话收了回去。 青竹抬头羡慕的看了她们一眼，又低头开始拨起算盘来。 ＆ 古文恒这天正爬到一半的山阶，就被后面的人喊住了。 “文恒兄，等等。”鲁平气喘吁吁的喊道，“没想到你这体力比那些习武之人还要好。”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单可安，这小子又开始四肢着地，真是没眼看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古文恒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们，“一般你们不都踩着点吗？” “这都是今年的最后一天课，总不能再让南先生到处找我们。”鲁平嬉笑着说说道。 他和单可安虽说是硬插进来的关系户，可是这南先生也太负责任，虽然对他们不是很喜欢，每天还不忘了关照一下。 “世子爷呢？”古文恒记得这三个人总是形影不离，更何况这主角呢。 鲁平，“今日世子爷有应酬，就打发我们过来跟南先生请假。 对了，这马上过年了，文恒兄怎么安排？” 古文恒，“就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怎么？你们不是要回去吗？” “明天就走，看能不能赶在小年之前到家里？”单可安脸上满是笑容，虽说当时巴不得从家里离开，可真正到了这里，就知道家里的好了。 “这么快？”古文恒拱拱手，“那我只能在这里提前预祝你们一路顺风。” “谢谢吉言，不过我们还要经过抚县，文恒兄如果需要帮忙带东西回去，我们也可以代劳。”鲁平现在只想要交好古文恒。 天知道，眼前这个人在他眼里，那就是闪闪的招财童子。 自从上一次从他这里拿了一批货，自家老娘都来信来表扬自己了，这可是从小到大没有的待遇。 更不要说自己家因此而赚了一笔，随信来的还有一些银票，让他想办法再进一批货回去。 古文恒摇了摇头，“我之前已经写信回家，就不麻烦了。” 鲁平，“这算什么麻烦？对了，不知道这两天有没有再多赶一些货出来？” 对待古文恒，鲁平还是喜欢直来直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大家心里都有底，不喜欢玩那些虚的。 古文恒，“……之前不是才交完货吗？” 鲁平陪着笑脸，走过去要勾着他的肩，却被古文恒轻轻的躲过去。 鲁平也不在意，“这不是刚接到家里的信件，这东西实在是太抢手了，这批货还没开始走，都被我爹娘订出去了。 你看这不也马上过年了，也给兄弟挣点酒水钱。” 单可安总算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看着鲁平，“你是准备泡到酒桶里吧？得什么样的酒才得这么多银子？” 鲁平白了他一眼，“赶紧往上爬吧，等一下我们可不会等你。” “还说是兄弟，这么快就在背后捅刀子了？”单可安还真的撅着屁股继续往上爬，“文恒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给这家伙准备的话，我也要一份。” 鲁平自己都还没争取到，这人又跑出来搅局，“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文恒兄，咱们好歹也算是半个老乡，你就给兄弟一个数，今天我就让人去取。” 古文恒好笑的摇着头，“这才一两天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做出多少，不过等下下山的时候，你们让人跟着天宝走一趟，有多少带多少走。” “没关系，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到时候等我们回来了再跟你结账。”得偿所愿，鲁平也松了口气，就算数量不多，回去亲朋好友至少也有个伴手礼。 古文恒看到事情谈完，也转身往山顶上走。 “怎么样？”看到追上来的鲁平，单可安满怀期待的问道。 其实他倒是可以找白景烈这个表哥分割一点，只是他更愿意从鲁平手上抢东西。 “有我出马，这是问题吗？”鲁平一脸的得瑟，“不过得先说好，我要占大部分。” “这家伙，说好的兄弟情义呢？”单可安丝毫不让步，“一人一半，否则我这就去找古文恒诉苦。” 鲁平，“……” ＆ 那天应山书院回来以后，古文恒彻底闲了下来。 不过金芊芊也整天没看到他的人影，整天早出晚归，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忙碌什么。 有几次，金芊芊堵到他问，都被他搪塞了过去。 “放心吧，我这做的是正事，等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听到又是这样的话语，金芊芊对他这些天忙碌的事情，更是好奇的，“就不能透露一点点？” 古文恒笑得一脸的神秘，“我只能跟你说是惊喜，请让我继续保持这份神秘感。” 7017k 189.小年 到了小年这一天，古家几兄弟全部聚在了古大石炕前。 “这些东西老七让人送过来的？”刘柳和李小花双眼放光的看着摆在炕角的物品。 这里不仅有白面大米，还有半边的猪肉和各式糕点。 “这老七真的发财了，这么多东西，一句话就让李捕头帮他跑一趟。”李小花语气里满是酸味。 “娘啊！你看这老多东西，要不也给我们分一点？”刘柳搓着双手，真恨不得上手，把东西都搬起往回跑。 李翠翠头也不抬，继续缝着手中的鞋面，“再多东西也是我儿子孝顺我的，今天都过小年了，你们几家的孝敬呢？” 李小花，“娘，我们的日子跟老七可比不得，这日子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能力给您办孝敬。 您看您现在也不缺这一点，要不也给你几个孙子沾点光，吃点好的。” 古大石这时候从炕上坐了起来，“都是些不孝的玩意，这过节了，还空着手想来吃老子，都给我滚。” 看着老爷子满脸的阴郁，李小花都有些退缩了，可刘柳却不甘心。 “爹，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们家孩子他爹可都过来伺候您，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看你最爱的老幺，害你落下这一身的病痛，老七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你说你们这有个头痛脑热的，还不都给我们几家在这里伺候。 再说您看看您的孙子孙女，都有多久没吃过这些糕点？您是长辈，难道忍心看着这些孩子？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糕点流口水？” “他们嘴馋不会找他们爹娘吗？”古大石不想跟着儿媳妇理论，直接转头看着古元水，“老四，你也觉得你媳妇说的有道理？” 古元水陪着笑脸，“爹，孩子他娘不会说话，您别生气，她这也是心疼您的孙子，你看看都饿的双眼发光，都怪我这做爹的没本事，没办法，让他们在过节的时候能吃点好的。” “爷爷，我们就吃一点点，尝尝味道。”古乐开接收到老娘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说道。 古乐花也跟在自己兄长的身后，虽然没有做声，却满含期待的看着古大石。 小乐顺也想开口，却被洪大丫抱在怀里，微微的朝他摇了摇头。 古大石一脸的不耐，刚想开口呵斥他们，却被李翠翠抢了先，“行了，你们几个孩子到奶奶这边来。” 说着，李翠翠弯腰从那一堆糕点中随手挑了一包，“这可是你七叔让人送过来的，要记着你七叔的好。” “可这是奶奶给我们吃的呀？”古乐花抿着嘴说道，如果分个亲疏，吃奶奶的跟叔叔的还是有区别的。 李翠翠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你七叔要是没买，那大家都没得吃。 而且这是你七叔买回来给我跟你爷爷的，既然你们吃了，那就得记你七叔的好。” 古乐花撇了撇嘴，一下子也没敢吭声，因为这时候老太太已经把包装打开，露出里面的绿豆糕饼。 “呀！这还是弟妹那店铺里面在卖的，上次我吃过。”李小花一脸的显摆，“别说咱们这个七弟妹，还真是藏得够深，手里拽着这么多秘方和陪嫁，都能一直隐忍着。 别小看这一包小小的糕点，那可要老多银子了。” 谢如意推了一下身旁的古乐地，小声的叮嘱道，“你也是你爷爷奶奶的孙子，你也过去拿两块。” 以前乐地那么沉闷，谢如意难免忽略一些，现在老大老三都不在自己身边，她能抓住了，也就这个二儿子。 可看到儿子这么木讷，谢如意只能自己动手推了一把。 “只要孙子辈的都有，不过也只有这一次，其他的糕点还得到村里几个族老那走走。”李翠翠在心里早已经有了计较，现在大家都知道老七给他们老两口送的东西回来，一些该有的礼节，李翠翠也不想落人话柄。 “真是穷大方，”刘柳小声嘟囔着，“自己家人都吃不上，还使劲的往外撒，真不是自己掏钱不心疼。”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洪大丫也忍不住回怼了回去，“这也没掏咱们大家的钱，咱们孩子还沾了光。” “我说五弟妹，难道你看着这些东西就不心动？”刘柳双眼发光，“咱们这一整天不是粗粮加野菜，就是窝在炕上节约粮食。 现在有这么多东西，足够咱们这一大家子过上好些天好日子，现在娘准备去走礼，我就不信你不心痛。” 洪大丫看到老太太已经把前面几个大孩子的糕点分完了，正朝着她怀里的小家伙招手，这才把人放到地上。 “又不是我花真金白银买来的，我有什么好心痛的。”洪大丫白了她一眼，“而且有了这些东西，咱们这个年也省很多事，否则难道咱们能看着爹娘饿着不管不顾吗？” 如果不是有这么些东西，他们几兄弟难道不会从自己嘴里省下东西送给两老？ “跟你这死脑筋说不通，”刘柳觉得再聊下去，自己非得气得吐血，干脆屁股一扭，走过去跟谢如意站在一起。 “大嫂，这老七两口子也太小气了，咱们在家里给他们辛苦照顾娘老，这过年过节的，也不知道表示一下。” 谢如意眼神闪了闪，“唉，毕竟咱们只是分了家的兄弟，他们孝顺爹娘也就够了。” “诶，大嫂，这老七媳妇到底藏了多少？这又是买房，又是做生意，现在更是两口子跑那么远，没有点家底可撑不了？” 谢如意抿着嘴，“要不你去问问？” 刘柳悻悻的把头撇到一边，“咱们这不是在私底下聊聊吗？又不一定非得问个究竟。” 就算是自己想问，也得那两口子配合呀。 这边每个孩子都分到了糕点，古元风把手也伸到李翠翠面前，“娘，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小外孙子，也给我两块。” 李翠翠瞪了她一眼，最后给她手里放了一块，“自己嘴馋就说，这肚里的娃也拿来说事。” 几个儿媳妇都面对期待的看着李翠翠，没想到她把剩下的糕点又重新包回去，转身就塞到她身后的炕柜。 7017k 190.惊喜 看着风风火火跑进来的洪天宝那慌张的表情，让金芊芊心里一惊，“这是怎么了？” 洪天宝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一脸紧张的说道，“太太，你赶紧去看看吧！” “你公子呢？”金芊芊心里慌了，“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洪天宝跺着脚，“这我也说不清，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这孩子，这不是要急死人吗？别愣着了，赶紧带我去，边走边说。” 这时候，金芊芊脑海里闪现过千万种可能，手脚都有些发软，可她还是强撑着，提着裙角就往大门外跑。 “太太，这边。”洪天宝在前面小心的带路，身后跟着金芊芊和三个不放心追过来的青梅她们。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凝重，对着洪天宝又问了几次，谁知这小子有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清楚。 “就在前面，”洪天宝有些心虚，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着金芊芊。 金芊芊看着眼前气派的大门，“怎么跑这里来了？” 以前在城里逛的时候，她也来过，这边可都是一些官僚的别院，古文恒别是不小心得罪了权贵吧？ 不过她很快又甩头，古文恒这段时间跟白景烈这个武安侯世子来往甚密，这些人倒也不至于不开眼。 带着一丝不安直接推门而入，没有注意到洪天宝把身后的三青拦的下来。 看着眼前精美的院子，金芊芊却根本无心欣赏，“文恒，古文恒，……” 可是整个院落都空荡荡的，没有人应答，这时候听到前面正房传来了一丝动静，隐约听到古文恒的呼唤声。 金芊芊皱着眉头，跑过去推开房门，在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房内的情形，整个人就被带入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金芊芊悄悄放松了下来，双眼紧紧看着眼前的人，“你这是在闹什么？” 古文恒揽着她，也顺便让她看到整个房子的布置。 房间的西北角安放龙凤喜床，喜床上铺着厚厚实实的红缎龙凤双喜字大炕褥，床上用品有朱红彩缎的喜被、喜枕，正中间还放着一整套凤冠霞帔。床里墙上挂有一幅喜庆对联，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图，靠墙放着一对百宝如意柜。 古文恒把头挨着她的肩膀，脸跟她贴在一起，“我想给你一个属于咱们的婚礼，属于咱们的洞房之夜。” 金芊芊只觉得自己的双眼湿润了起来，“你这些天都在忙这个？” 古文恒，“这以后也是属于咱们的家，虽然现在没法大摆喜宴，可该有的程序咱们都得有。” “那这院子怎么回事？”金芊芊只觉得现在自己有千万个问题，半天才挤出这么一个。 古文恒，“这么重大的日子，自然得在咱们自己的家里，这是我前段时间购置的，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金芊芊想到刚刚进来匆忙看的几眼，“这院子可不小，而且也很难购买得到。” 古文恒抓着她的小手揉了揉，“托白世子的福，正好这边有官员调动，就算以后咱们没住在这边，也可以当个小别院，等老了，咱们再住过来。” “想得也太长远了，”金芊芊好笑的说道，“等到时候老了，说不定你又不愿意这么长途跋涉了。” 古文恒，“放心吧！只要你想走，到哪里我都愿意奉陪？” “这怎么选的今天？”金芊芊小心的抚摸着桌子上的大红喜，化身成为问题宝宝，“今天可是小年。” “你还忘了今天一个重要的日子。”古文恒看着眼前的小迷糊，只能提醒她。 金芊芊皱着眉头，“除了小年，还有什么日子？” “你的生日。” “我生日不是在八月……”金芊芊突然收住声音，“原身好像就是小年出生的，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古文恒捧着她的脸，“生辰快乐，我的小娘子。” 金芊芊这时候也明白了，这是十八周岁的生辰，算是成年的。 一想到满室的喜色，金芊芊脸也跟着晕染一片红。 古文恒走过去捧起拔步床上的凤冠霞帔，单膝跪着，把喜服托在她的面前，“不见汝兮，思之东墙，愿随汝兮，归故乡，与汝白头兮，地老天荒。 金芊芊，请做我唯一的新娘。” 金芊芊眼角的泪水翻滚而下，弯下腰扶他起来，“古文恒，往后余生，请多多指教。” 古文恒拿着手帕帮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是个开心的日子，咱得开心笑着。” 金芊芊点了点头，环手抱着他的腰，“谢谢你！” 古文恒摸着她的头发，“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以前这两个原身都已经草草拜堂了事，很多事情也不好再放到明面上，布置这一个喜房，把这仪式感弄起来，也算是了结两人以后的遗憾。 金芊芊看着他手上的凤冠霞帔，双眼闪闪发光，“我想试试。” 古文恒自然没有意见，他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隔壁的偏房，只见这里已经有几个脸生的侍女在那里守着，还有之前被遗忘的三青也在里面，见他们进来，都纷纷的见礼。 “帮你们太太收拾一下，”古文恒把一只托在手上的凤冠霞帔小心的放在桌上，“我到前面等你。” 焚香沐浴，再加上梳妆打扮，等到天黑了，一脸喜庆的金芊芊盖上了红盖头。 青梅小心的把人扶到新房里，又安静了退了出去。 古文恒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娘子，这是一场只属于咱们两人的婚礼，天地为证，咱们也走一下程序。” 金芊芊微微的点着头，红盖头下的脸显得格外的艳丽，两个深邃的小米窝，显示着她此刻的好心情。 她突然间想把这一刻的美好记录下来，手上出现了一整套摄像工具，“文恒，把这摄像机架在旁边，让也它当咱们的见证。” 古文恒嘴角高高的扬起，“甚好，等以后咱们白发苍苍了，也可以拿出来回忆一下今天的美好。” 他找了一个视角，把三脚架架好，又调好摄像机，这才走过去牵着金芊芊。 没有人当司仪，古文恒一个人默默的把这些角色都承担下来。 7017k 191.家仆 披袍窣地红宫锦，莺语时转轻音。碧罗冠子稳犀簪，凤凰双飐步摇金。 肌骨细匀红玉软，脸波微送春心。娇羞不肯入鸳衾，兰膏光里两情深。 当再次睁眼，两人四目相对，金芊芊甚至还来不及娇羞，古文恒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终于是属于我的了，”古文恒一朝得偿所愿，只感觉世界都圆满了。 金芊芊看了一眼从窗户透进来的光，小声的提醒，“咱们是不是该起了？” 昨天弄了那么大的动静，又要了几次水，金芊芊只觉得有些不自在。 不过两人之前的相处也算是老夫老妻，金芊芊一下子就调整了过来。 古文恒看着她还有些惨白的脸，也知道自己昨天孟浪了，有些心疼的说道，“没事，在这个家里，你最大，多休息一会。” 金芊芊也实在是累惨了，闭着双眼，“那我再休息一会，等过半个时辰就叫我。” 看着又沉沉入睡的金芊芊，古文恒小心的翻身起来，捡起丢在地上的袍服，随手披起。 “爷，你醒了。”看到这边房门打开，洪天宝赶紧小跑过来。 “吩咐大家都小点声，打水过来给我洗漱。”古文恒挥手把人赶走，转身走到一旁的书房。 等到金芊芊再次醒过来，立刻捂着咕咕叫的肚子。 她挣扎的坐起来，这么想喊人，就被听到动静的青梅在门外小声的问道，“太太，您起了吗？” “进来吧！” 青梅轻轻地推开房门，只见金芊芊已经动手穿好的衣裳。 “现在什么时辰了？” “都快午时了，”青梅走过去帮忙整理好衣裙，“太太肚子饿了吧？这厨房随时准备着，要让他们送过来吗？” 金芊芊，“公子呢？” “公子还在书房，要奴婢去找吗？” 金芊芊摇了摇头，“算了，先洗漱吧！吩咐他们摆饭。” 青梅这才退出去没多久，古文恒就进来了，“肚子饿了吧？” 金芊芊按着肚皮，顺便还赏他一个白眼，“可不是，要不是它在抗议，估计我都能睡到夜里去。 不是让你半个时辰以后叫我？你怎么不喊我？” 古文恒轻笑着，“多休息一会对身体恢复好，如果你刚刚没有自己醒来，我也准备把你给吵醒。” 金芊芊看一眼几个陌生的侍女，“哪来的？” 古文恒，“这些都是我托白世子从上京找来了一些大家婢，一同来了还有两个管事婆子。” “半路认主子，没问题吗？”金芊芊还是懂得游戏规则的，这种已经被大家族培养的，根子骨子里，肯定是对主家的忠诚。 古文恒压低嗓子，“这些都是被抄家灭族的家仆，一般大家族可能会有忌讳，可咱们用刚刚好。” 金芊芊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有些东西咱们还是不足，多多少少能从这些人口中知道一些。” 同时，在她的心里，也第一次对这个皇权升起的一丝忌惮，在这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朝代，笼罩着一层危机感。 金芊芊正好看到洪天宝带人端着饭菜过来，没好气的指着他，“你小子倒是学得滑头了，表演的那么像，昨天差点被你吓破了胆。” 洪天宝立刻陪着笑脸，“太太，您可不知道，我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走这一趟的， 不过您放心，几个姐姐已经惩罚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到洪天宝的告饶声，金芊芊起了好奇心，“说说看。” 古文恒先给她装了一碗鸡汤，“来，先喝一碗汤再说。” 洪天宝不敢在这里继续卖乖，偷偷看了一眼古文恒，就迅速的退了出去。 金芊芊把肚子填了七分饱，这才放下碗筷。 “昨天还真没用心看一下这座院子，不介绍一下？”金芊芊填饱肚子，又有了闲心。 古文恒牵着她的手，给她介绍起这一座院子来。 现在这院子比他们之前租住的地方，不止位置好很多，整个面积也大了两三倍。 一圈转下来，金芊芊再一次见识这些古香古色的庄园，没想到这三进院子，还能布置到小桥流水。 “真好，就这样的大院子，我都怕回去住不惯咱们家那小宅院了。”金芊芊越看越喜欢，这标准的南方建筑，实在是太合她眼缘了。 古文恒，“住不惯咱们就换。” 金芊芊露出两个深邃的米窝，“相公，好有霸总气概！” “调皮，”古文恒看到她的米窝，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咱们那个院子确实小，到时候带这么多人回去，也住不下。 等过完这个年，我就修书一封，让小东子留意一下。” 金芊芊看着这些亭台楼阁，“估计咱们那个小县城，没有这么大的庭院和这样的设计，还是别为难小东子了。 要是实在住不下，就到附近再购置一套小的，能将就一下就将就一下。” 说到这，金芊芊还看了一眼古文恒，“明年不是要参加乡试，实在不行，就到道城那边购置！” 金芊芊还是愿意多购置一些房产，手中有房有地才心不慌。 ＆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金芊芊发现就连洪大和黄英黄婆子都被洪天宝带到这边的院子里来了。 “那家里那边呢？”金芊芊一下子没办法改口，虽说那房子是租住的，但她在那里也有一些归属感。 “以后咱们就都住在这一边，那边的房子等到期了，再交给房东。”古文恒想到还住在那边的侄子，就没想着把房子退掉，让他们继续在那里住着。 反正那租金也交到开春去了，到时候把人往老家一送，他这做叔叔的也算是对得起家里。 金芊芊若有所思的看着洪天宝，“你把黄婆子他们带过来，乐家他们就没有问什么？” 洪天宝，“昨天乐家少爷他们好像也没有回去，听我爹说，好像是到宋家去过节了。” 金芊芊看了一眼古文恒，“我昨天上午都在家里，没听他们说过。” 古文恒心里对古乐家早就不抱希望，“随他吧！再有两个来月就回去了。” 言下之意大家都懂，大家也自然的揭过这个话题。 7017k 192.找来 古文恒和金芊芊这个年过的一点也不平静，距离回去的时间越来越近，这边很多事情也要提前安排。 玻璃作坊里的那一批工匠，虽说卖身契都在他手里，可是要带着这么多人回去安置也是一个问题。 更何况玻璃作坊已经进入正轨，实在是不适宜动它。 古文恒陷入苦思，他人在这里，要是有个突发情况，也能立刻想办法解决。 可到时候距离那么远，就算是在做再好的遮掩，时间一长，也会被人察觉。 金芊芊看他眉头紧皱，用手轻轻的捋了一下，“看你这一整天的，都快变成一个小老头了。” 古文恒抓着她作怪的小手，“有这么帅气的小老头吗？ 我只是在想玻璃作坊那边该怎么处理？” 金芊芊叹了口气，“你自己心里不是早就有决定了吗？” 古文恒这回倒是一脸诧异的看着金芊芊，“你猜到了。” 金芊芊直接坐在他的对面，“你不是莽撞的人，手上没有权势，你不会直接让制造玻璃的方法面世。 从你跟白景烈合作，我就已经大概的猜到了你的心思。 只是你为什么现在又犹豫了？” 古文恒指了指天，“除了权势，上面还有皇权，白景烈虽然跟顶上的那一位有一些血缘关系，可他身后还有一个拖后腿的武安侯。” 会跟白景烈合作，也是因为他在这一边暂时无人敢惹，可谁又说得清以后呢？ 既然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得遵循这边的规则和生存之道，他可不觉得自己能跟皇权杠上。 金芊芊，“这就靠赌了，白景烈跟武安侯府内部可不像明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据说这侯爷夫人自己也有嫡子，能压着和当今有血缘关系的白景烈到这么大的年纪才得封世子，这两边能没有仇怨吗？ 现在咱们就赌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古文恒，“这白景烈虽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可这要是跟着那些老狐狸算计，到底还是差了一点。 在这个以孝治天下的朝代，他就很难翻身。” 金芊芊摇了摇手指，“这话可不是那么绝对，从他能坐上世子这个位置，除了自身，也说明这是上位者的意愿。” 他们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除了前期逃荒顾不得，后来他们都把这一整个朝代重要的人际关系简单的捋了一遍。 虽然打探不到这些人的品性作风，可就这些前朝后院关系的牵扯，也足够让他们摸索了。 “唉，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古文恒也知道这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可到底还是意难平，明明是自己手里的东西，还得这么拱手出去。 金芊芊，“……” ＆ 除夕 家里刚刚新上任没多久的管家福伯，正热火朝天的指挥着家里的仆人四处张贴对联和挂灯笼，把整个庭院布置得格外的喜庆。 福伯，原名江忠福，也不过才三十出头，是原先一个富商家的管事。 因为老富商的离世，底下的几个子孙开始争权夺利，福伯作为老富商的心腹，自然不得新主子喜欢，找了错处，把他们一整家发卖了。 金芊芊正好之前交代了人牙子留意管事的人选，就这么被送到家里来了。 古文恒还特意抽的一刻钟时间，深入交谈了解，这才把人要了回来，当然同时还有他一家子。 福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也知道眼前的主子夫妇虽然不及原先主人富贵，可胜在家里人口简单，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你们两个，把这几盆花放在假山边上，”福伯想起女主人没事的时候喜欢到假山那边散步，就指着几盆花交代下去。 “福管家，门口有两个人说是公子的侄儿子。”门房这时候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要通知太太吗？” 福伯立刻猜到了来人，虽然没有听过此人，可早已从原先伺候的人那里打听到了。 这个堂少爷也是个糊涂蛋，这亲叔叔都那么久没有回去，现在才想起找人吗？ 心思一转，福伯立刻转身往书房走去，好像今天公子并未外出，还是不去惊扰太太了。 ＆ 古乐家带着宋秀娘一进门就觉得眼睛不够使，看着这偌大了宅院，还有忙碌的家丁婢女，心里不由得一紧。 宋秀娘也有些忐忑，古乐家自从过小年就被她拉到娘家去帮忙了，就为了帮小弟整理从后娘那里争取来的房子，这就错过了七叔搬家的消息。 看着这偌大的院子，宋秀娘心里却一片火热，看来自己找古乐家还真是赌对了，就这样的家境，她以后也是当太太的命。 不过心中也有了一股怨气，搬到这么大的院子，也不提前派人说一声，让他们今天回去面对冰冷紧闭的房门，要不是向左右邻居打听，乐家都快急死了，还以为这两口子不声不响回了老家。 “七叔，你这搬家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害我都差点以为你们走掉了。”古乐家一看到古文恒，立刻开口抱怨。 古文恒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你今天才知道家里没人吗？” 古乐家心虚的看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宋秀娘，却发现她在不停的朝自己使眼色。 “今天来有什么事？”古文恒这才抬眼看着他们，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他们两个人都僵住了身子。 “没，没什么事，对了，那我们住哪间房？”古乐家开始四处探头探脑，再一次觉得这七叔有些深不可测，不知不觉就购置了这么大的房子。 古文恒冷冷的说道，“这里没有你们住的地方，不过以前的那座小院，租期还没有到，你们还可以暂时在那里住着。” 古乐家有些不敢相信的挠了挠自己的耳朵，“七叔，你刚刚说什么？” 古文恒，“我说你们还是住以前的房子，这过两个月就回老家，就不用折腾了。” “这怎么可以？”古乐家脸色难看，“那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们两个怎么过日子？” 古文恒定定的看着他，“你不是一直在陈东家那边做事，怎么？这难道还不能养活你们两个人？” 7017k 193.白景烈上门 金芊芊有些无语的看着怒气冲冲跑出去的古乐家，尤其在离开之前狠狠瞪瞪自己那一眼，是几个意思？ 古文恒自然也发现了，“别理他，真是觉得大家都该着他的。” “这大过年的，咱不跟他生气了，”金芊芊自然不会火上浇油，开始转移话题，“这福伯他们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过去吧。” 这也是他们来这里的第一个年，虽然没有家人的陪伴，但该有团圆饭不能少。 古文恒把书本小心得放平，这才站起来握着她的手，“过去吧！” ＆ 古乐家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正大门，眉头都快打成结了。 “你这七叔还真是冷血无情，就你一个侄儿子在这边，他都可以不管不顾。” 听到秀娘的话，古乐家只觉得一肚子的火，不停的往上涌，“以前我七叔不是这样的，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只要找到野果子，他都分给我几兄弟，肯定都是受到那个女人的蛊惑，自从她进了门，我七叔都很少对我们几个笑了。” 秀娘，“那怎么办？咱们还回之前的院子？” 这都已经除夕了，可是他们什么也没准备，甚至连厨房都是空空的，这日子怎么过？ 还有爹都已经把弟弟分家另过，弟弟家里也不富裕，他们两个人也不好在这当口回去。 想到这些，秀娘羡慕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院子，她所想要的那里面都有，只可惜眼前这个男人不争气，被说几句就这么跑出来了。 古乐家想到刚刚七叔的奚落，咬咬牙，“我们回去，等一下我到酒楼去订几个菜，少了他们，咱们还过得自在一些。” 秀娘心中一喜，脸上却一脸的担忧，“要不咱们再回去求求七婶？” “呸，我才不去呢，”古乐家摸着腰上剩余不多的碎银几两，嘴硬的说道，“走，也不知道今天酒楼开不开门。” 秀娘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很多商铺都已经关了门，“要是酒楼也关门了，那咱们就到我弟家去，反正他现在也跟我后娘分家了，将就着过两天，大不了咱们到时候交点伙食费。” 古乐家听到这，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这些天除了上工，他可是没日没夜的帮这便宜小舅子砌墙搭灶，现在去吃他两餐，还得算上伙食？ 不过也没让他纠结多久，当看到大门紧锁的酒楼，和已经了无人烟的菜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秀娘找她弟弟求助。 ＆ 这才到正月初九，古文恒站在院子里打拳，福管家就小跑过来告知，有客登门。 古文恒满脸的诧异，在这个地方，除了几个师兄弟，平时都不会有人来往。 更何况，大家正月初一的时候，也都在王举人那里聚过，应该没有人知道自己现在住的地方。 带着一丝疑惑，古文恒让管家把人请进来，看到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古文恒愣了一下。 “怎么？文恒兄不欢迎？”白景烈带着夜一，大步的朝他走来。 古文恒，“白世子，新春大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回来的那么早。” “新春大吉，”白景烈也拱了拱手，“在上京呆着没意思，就早点出来了。” 看着他们还略带疲惫的脸，古文恒也不多话，把人引进会客中堂，“可安兄弟他们没跟过来吗？” “他们暂时还走不开，等过完元宵，到时候他们会来的。”白景烈打量着他这座院子，“没想到被你拾掇一下，这院子倒是比以往精致了一些。” 古文恒，“这还得多谢世子爷，如果没有你拉线，我也没有这么好的宅院。” 这时候金芊芊也听到说家里来客，带着底下的三青端着茶水过来打声招。 趁着青竹，青兰上茶的时候，古文恒也给对方介绍了一下。 白景烈一直就有些好奇古文恒这位传说中的娘子，没敢细打量，却也看清了，只见这娘子一张瓜子脸，睫长眼大，皮肤白晰，容貌甚是秀丽，身材苗条，弱质纤纤，尤其那含笑的双颊，两边各有着一个小米窝，显得人自带一丝调皮。 同时也在心里感叹，两个人的神态给人一种莫名相似的感觉，仿若他们两人本该就是一对。 金芊芊以前见过这位白世子，自然没有过多的好奇，打完招呼就带走三青，就现在这个点，应该会留饭吧！ “文恒兄，不知这段时间那玻璃生产怎么样？” 古文恒，“我看着前两个月大家也都辛苦了，就给大家放了几天假，准备过两天开工。 如果需要货源，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白景烈欲言又止的看着古文恒，最后还是咬咬牙说道，“那不知道文恒兄有没有想法？咱们把这生产再扩大一些。” 古文恒心思百转，“这，毕竟我的精力有限，只能慢慢来了。 怎么？急着要货吗？” 白景烈，“文恒兄，这一次其实我是来做说客的。” 古文恒一脸的惊讶，“......此话怎讲？” 白景烈看了一眼身边的夜一，“你们先下去。” 古文恒看到夜一退的出去，也抬手让其他人都下去。 “我跟你直说了，”白景烈面带愧疚，“之前不是运了一批货往上京，才到没多久就被一抢而空。 这次过年，我这才刚到上京，货都还没有到，就已经被几个长辈叮嘱过了。” “那我让人停止休息，叫他们赶紧赶工。”古文恒眸光一闪，毫不在意的说道。 “要是这样就好了，只可惜这些人不只是想要货，跟着我们到这边的所有随从，都被他们想办法塞钱打听消息。 夜一他们倒是没有问题，可其他的那些奴仆就先绷不住了。 我一看情形不对，就往宫里递了牌子，你应该也知道，我跟今上带点亲戚关系，只能求助到他那里去。” 说到这，白景烈停下来看着古文恒。 古文恒却像是在听一个故事一样，还好奇的问了一句，“然后呢？” 白景烈，“我跟圣上合计过，不能师出无名，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不过这需要你的同意，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7017k 194.分成 古文恒心里冷笑着，这家伙在这里绕了那么大圈子，感情是等在这里。 现在倒好，把选择权交给自己，这有得选吗？ 古文恒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这可如何是好？我只是普通的秀才，要不我把秘方公布出去？” “不可，”白景烈急了，说完却立刻反应过来，以这小子的性子，可不会那么容易妥协。 “文恒，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我跟圣上的意思，就是给咱们这玻璃找一个好的靠山，这样大家也才会有顾忌。”白景烈知道这一路上组织的语言全部被打乱了，干脆摊开了来说。 古文恒微微前倾一下身子，“那世子爷的意思，是今上想来当这个靠山。” 白景烈微点一下头，“只不过以后这些秘方就不能单独掌握在你的手里，圣上的意思是多开几个作坊。” 古文恒还是面色不变，“那怎么分成？” “你不担心，不害怕？”白景烈看着对方没有受丝毫影响，还能这么沉着应对，心里有些不平衡了，“这可是当今……” 古文恒站起来，双手朝天拱了拱，“圣上仁慈，自然不会以我这等小民为难，想来，白世子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白景烈哈哈笑了起来，“还是文恒兄心有成算，想唬都没能唬得住你。” 说完就从胸口掏出一封信，双手递在他的手上，“这是我跟圣上共同协商出来的，你看看有什么要更改的，到时候我快马加鞭赶回去，绝不让文恒吃亏。” 古文恒，“……”这古人的思想还真有意思，难道就因为圣上插手，自己倒还占便宜了。 不过脸上还是很恭敬的把信件接过来打开，当看到上面隽秀的字体，抬头看了一眼白景烈。 白景烈摸了摸鼻子，“这些都是我撰稿，底下有圣上的印章。” 看着眼前的契约，古文恒心中对上位者倒是有了好感，虽说要把秘方交出去，可以后的杂事不用管，还可以分得三层好处。 白世子承担着所有生产和销售，却也仅仅只得两层。 至于刮了一半的那一位，普天之下都是他的，可能在他看来，这都已经算是很良心的做法了。 “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古文恒捂着胸口，面露难色。 “我也知道这件事上，文恒兄吃亏了，不过这吃亏是福，至少你还没在科举之前，就已经在上面挂了名，对你的未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古文恒摇了摇头，这让白景烈心里涌起一丝不悦，这小子好像有些不识抬举。 “世子爷，我只是觉得这里面的分成不对。” “哦，那你想怎么分？”白景烈心中不悦，脸上却不显半分。 古文恒手沾茶水，在桌面上写了几个数字，“圣上的份额我没有意见，只是你这份额好像少了，我只是出秘方，其他的都不用操心，这占三层太多了，我觉得咱们俩换一换，就更加完美了。” 白景烈愣住了，半晌才说道，“你知道这里面的一层有多少吗？” 古文恒笑了笑，“自然知道，只是无功不受禄，我能拿着秘方换回两层收益，自是满足了。” 两人又推让了一番，这才按照古文恒所说的分配定了下来。 “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古文恒客气的说道。 白景烈现在可没有那些心思，事情谈成了，那接下来可是一堆的事情。 再说这边说定，也该给上京的圣上传个信。 看着匆忙带人离去的白景烈，古文恒自嘲的扬起嘴角，这才甩袖重新回到书房。 金芊芊接到消息，这才知道客人已经离去，吩咐厨房不用忙碌了，这才朝着书房走去。 看到面无表情的古文恒，金芊芊却知道此刻他心里并不痛快，走过去抚摸着他的背，“解决了？” 古文恒把人拉到怀里，“解决了，不过靠山比咱们想的要好很多，这也算意外之喜。” 金芊芊捧着他的脸，“这我倒是没看出来。” 古文恒借机偷香，亲了一下她的嘴唇，“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那道坎，在这种朝代，根本就不存在人权。” 古文恒把白景烈的来意说了一遍，听得金芊芊眉头直皱。 “那咱们的肥皂作坊没有说？” 古文恒嘴角一扬，“早在之前，我就对他们说，这香皂秘方是你娘家陪过来的嫁妆，只要他们以后不想被人非议，就不会动这个。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有了这玻璃合作，你那香皂作坊现在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干起来。” 金芊芊抚了一下胸口，“幸好，这些人想着吃肉，也给咱们好歹留了点汤。 不过说起来，咱们现在暂时也没亏到哪里去，这玻璃作坊放在咱们手里也不一定守得住，现在至少还能占点分成。” 古文恒，“看来咱们对白世子得重新评估了，从这件事情上面看来，他跟上面那一位的关系倒是不错，并不像外界传闻的不太待见。” 金芊芊，“……那你现在算不算跟他们一条船上了？” 想到这，金芊芊甚至都有些后怕，如果古文恒没有这个想法，或是脾气刚硬点直接拒绝，那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命运？ 古文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以这么说。” ＆ 过完元宵，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古文恒在前些日子把秘方撰写给了白景烈，无事一身轻的他，每天都能准时出现在南先生的讲堂里。 但是那白世子他们就没有那么悠闲了，连带着鲁平和单可安也基本消失在这应山书院。 “文恒，家里的东西要慢慢收拾出来了。”邓远航这一天突然开口提醒古文恒。 古文恒，“不是还有将近个把月的时间吗？” 邓远航，“文恒现在家大业大，不提前准备到时候怕会手忙脚乱。 如果一些不重要的行囊，也可以分批次往回运。” 说起这个，邓远航满脸的羡慕，“没想到这才到这边短短的时间，文恒都能挣下这么大的家业，不过以后也不在这边住，你那房子会想出手吗？” 古文恒挑眉看着他，“怎么？有人打听到你那里去了？” 7017k 195.避震器 盯着他们所居住的院子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些天都不知道有几波人过来打听，没想到现在连邓远航这边也不能逃过。 邓远航，“可不是，我都跟他们说了，你现在财大气粗，不缺这几个银子，没想到他们非得让我过来问一问，出不出手，你给个痛快话。” 古文恒摇了摇头，“内人对那座院子还是很喜欢的，我们约好了以后有时间还可以过来小住，就不想着往外卖。” 开玩笑，那院子可是有自己和金芊芊的美好记忆，更何况位置和布置都无可挑剔，根本就不可能出售。 “行，有这个准话就好了，也省得这些人三天两头的烦着我。 不过到时候你回去估计一辆马车都不够吧？要是想要租用马车就得快一点，早早预定下来，否则接下来的日子，这些马车估计要忙起来了。” 古文恒自然相信邓远航的意见，“回去我就让人去车行看看，你到时候也会一起回去吗？” 邓远航，“回，我跟我爹年前就说了，这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得回去好好沉淀一下，争取给他考个举人回来。而且正好咱们这一路又可以做个伴。” 古文恒，“......” ＆ 古文恒考中秀才以后，也等于获得了买马的资格，两人自然不会委屈自己，立刻找人选来了两匹高头大马。 金芊芊把一些简易的减震器需要的材料，用素描一个一个的勾勒出来，还附上了详细的尺寸。 “你再设计一个车厢，”古文恒看着熟悉的弹簧避震，想要再弄得更完美一些。 金芊芊这次却拒绝了，“咱们还是先别那么张扬，毕竟这一路同行的还有你先生和师兄弟，要是咱们弄得太出格了，不只得费口舌去解释，说不定还会落下抱怨。 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先在普通马车上试一试。” 古文恒，“让我让福伯去弄个车架，只是回去还要委屈你了。” 金芊芊，“可以把车身弄大一点，咱们这一趟回去，要带的东西可不少。” 古文恒也明白，回去的途中不可能再只有他和金芊芊，一些东西必须放在明面上。 有的作坊那些老工匠的帮忙，古文恒还到打铁铺去弄了几个主要配件，还真的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东西带回来了。 古文恒也不假他人之手，带着几个家丁，在后院敲敲打打，一架改装不明显的车厢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着这一手创造出来的车厢，金芊芊安耐不住，让洪大立刻套马，拽着古文恒直奔外面的大道。 “还真有效果，”金芊芊一脸的兴奋，掀开帘子，吩咐赶车的洪大，“挑一条小路走走。” 古文恒也舒适的靠枕靠枕上，“这一路回去，那可真是能少遭很多罪。” 从家里走到现在，再也不用因为碾到一颗小石子臀部遭殃，甚至还因为底部装了弹簧避震器的原因，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金芊芊点点头，这以后出行就不会再是噩梦了，再往这车厢垫上两床被子，说不定都能一路睡回去。 “看来可以让作坊在帮忙赶制几个出来。”古文恒摸了摸下巴，现在这批人的卖身契还在自己手上，还能保守秘密。 同时心里也暗暗想着，要不跟白景烈商量一下，让这些人跟着自己到道城，在那边弄个小分部。 金芊芊刚刚上车前也仔细检查了，外观上跟普通车辆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亲自体会，谁也不会知道这车里另有玄机。 金芊芊，“……” “备用着，”古文恒看出她的疑问，“万一以后出现什么故障也可以及时修理。” 金芊芊，“……”我差点就信了。 “对了，回去的日期定了，通知古乐家没有？” 古文恒拍一下自己的额头，“我总说忘了啥了，还真没有告诉他。” 金芊芊，“……他们现在还住在那边的院子里吗？” 古文恒，“这就不知道了，这些日子我自己都忙得脚不着地，等一下让天宝过去看看。” “那养在庄里的那些人呢？这一次也一起带回去吗？”金芊芊皱着眉头，这回去也暂时不好安置。 古文恒，“不用，让他们在这里多沉淀，学习一段时间，我跟邓师兄说好了，到时候跟着他们镖局一起走。” 在这里，秀才，帐房，还有武师傅都是这边的当地人，不一定愿意陪着走这么一趟。 既然这样，还是在这边学习好，到时候可以直接上岗。 说话间，马车来到乡间的道路上，坐在里面，立刻能感受到比之前的路段要颠簸很多，但也还能接受，毕竟这一路过去，基本上都是官道，像这种颠簸的路段还真是可以忽略不计。 ＆ “七叔，我不想回去。”古乐家拦住正准备出门的古文恒。 “之前咱们就说好了。” “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去了，”古乐家眼神闪烁，却还是鼓起勇气说完，“在这边我起码还有事可以做，多多少少能挣点，可要是回到家里，那真的只能在家种地了。” 古文恒打量着他，就他现在身上所穿的衣裳，还是之前陈东家找来给他的，“那你到现在挣了多少银两？还剩了多少？” 古乐家咬着下唇，“现在虽然没剩多少银子，至少还有个盼头。” “你们现在呆的那院子，也快到期了，难道你以后想到外面去租房子住，这可是又要多加一大笔开支。” 古文恒可不觉得，陈东家会另外找一间房子给他两口子住。 “七叔，你看你们也准备回去，这院子也是空着，我跟秀娘过来帮你看房子。”古乐家越说越顺口，“要不这房子没有人住，底下的人肯定也不会尽心。” 古文恒总算明白这小子来这一趟的目的，“这还真不用，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我的手上，而且我的师兄和朋友在这边都有产业，有他们照顾，我再放心不过了。” 言下之意，古乐家倒是听懂了，这是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侄子。 “外人哪有自己人放心？”古乐家脱口而出。 古文恒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七叔我怕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奴才要是敢阴奉阳违，我翻手就把他们卖了，总能找到放心的。” 7017k 196.打的什么主意？ 古乐家被古文恒语气中的狠劲吓得不敢再反驳，“那回去我能找事做吗？” 古文恒摊着手，“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吗？回去有事可以问你爹娘，自有他们帮你做主。” 古乐家，“……”这七叔怎么不接茬？这话题怎么继续下去？ 古文恒看到洪大把马车赶过来，“如果你不回去，就自己去写封信，我帮你带回去，但是我会吩咐下去，这边的大门不会为你打开。” 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古文恒说话更直白了，也不管他接不接受得了，直接踩着登车凳坐进马车，“走吧！”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躲在角落的宋秀娘这才站在古乐家的身边。 “你都听到了吧？看来现在不回也得回。”古乐家看了她一眼，低头盯着地上发呆。 “这真的是你亲叔叔吗？怎么这么冷血？绝情？ 一个家族不都是应该相互帮助，更何况你们还是叔侄，真是见不得你过好日子。” 听到宋秀娘的指控，古乐家也没反驳，“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就咱们现在住的那个小院，马上也到期了，你总不会是想跟着我露宿街头吧？” “要不咱们去找一下你七婶？只要咱们说些好话，让她心软了，这事也大概成了。”宋秀娘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座宅院，心里就一片火热。 “没用，我才不想去求她，”古乐家看着秀娘问道，“你身上现在还有多少银两？” “干嘛？”秀娘一脸的警惕。 “我能干嘛？如果要回去，路上总得要买吃的用的，我得看看够不够？” “你还真的要回去？难道把我弟一个人丢在这边吗？”秀娘满脸的不敢相信，“你之前不也跟我说好了吗？以后都会在这边生活，这样还可以帮我照顾我弟弟。” “你弟弟还要怎么照顾？不是咱们都出面把他跟你爹和后娘分开过了，只要他自己勤快一点，总不会饿死。” “你怎么说这样的话？”秀娘急了，“反正我不管，我在哪，我弟就得在哪。” 古乐家把手一伸，“那你先把我之前放到你那里的银子先给我，我到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地方可以租住？” “你还真的要租房子，你七叔那么大的院子，你再跟他好好说说，到时候我弟可以跟咱们住在一起，这样咱们以后相互照顾。” 古乐家，“……”我叔连我都不给住，你弟算什么玩意？ 不过他倒是没有敢说出来，“你先告诉我，还有多少银两？咱们这日子总得打算起来。” “没有了，”秀娘眼神闪躲起来，“这不是我弟刚分了家，我就把银子给他去买一点家具了。” 看到古乐家那不敢相信的眼神，宋秀娘声音又大了一点，“你不都说了吗？以后会把我的弟弟当做你的亲弟弟，咱家弟弟也是为以后能娶媳妇慢慢攒家底。” “他攒家底？可那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你就这么全部都给他了？”古乐家急得在原地直转圈，“那以后咱们怎么过日子？” “我这不是以为咱们有七叔他们吗？总不能他们吃香的喝辣的，都不能不漏一点给你这个侄子吧。” “现在你也看到了，刚刚也亲耳听到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宋秀娘慌张的双手指交叉，“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古乐家，“……” ＆ 高岭村 李翠翠满脸不耐的看着还继续躺在炕上的古大石，“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也躺了那么长的日子，这都已经开春了，是不是该起来帮忙做点家里的事。” 古大石艰难的抬着手，“我倒是想起来，可是我真起不来。” 李翠翠以为他还在像上次那样耍无赖，“你都没试过，怎么会知道？ 这家里家外一大摊子事，我在家里伺候你，地里面的活又全部堆在我身上，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我也忙不过来。 老头子，咱做了一辈子的夫妻了，你就不能行行好，少折腾我一点。” 古大石脸都憋红了，“你以为老子不想动啊！我是真的动不了了。 上次府城的大夫都说我可能中风了，这腿好了，可这身上的病却没有去掉，我现在是浑身无力，怎么都动不了。 你有那个闲工夫在这里跟我闲扯，还不赶紧让老大他们去帮我请个大夫回来。” “老大他们哪有时间？现在地里的活都忙不赢，”李翠翠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要不我让几个孩子到隔壁村去把刘大夫请过来。” “那姓刘的会懂什么？就会一些头痛发热，你让老大他们到县城去给我请大夫，反正老七都给了银两，让他们跑跑腿，这也不行吗？” 李翠翠气愤的伸手指着他，“你就继续作吧，从年前到现在，你都请了几次大夫？ 而且嘴又馋，老七给的那么多银两，不是被你看病看掉，都差不多被你吃掉了。 之前县城的大夫也来看过，人家让你每天坐起来运动一下，你倒是听啊！看看你现在整个人都圆了两圈，几个儿子都被你折腾瘦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伺候老子，不天经地义的嘛，”古大石一脸的不以为然，“反正我现在动不了，你要么就给我请大夫，要么就别吵我睡觉。” 李翠翠气得磨着牙，“行，你爱怎么的就怎么的。” 说着气呼呼的掀开门帘走出去，正好碰到古元风扶着肚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嘴巴里还叼着她准备等一下带到地里的杂粮饼。 看到李翠翠碰见了，古元风咧着嘴朝他一笑，“娘，我这肚子又饿了。” 李翠翠深吸一口气，从墙角抓着锄头，又把厨房里准备的干粮带上，头也不回的就往地里走。 “娘，你还没给我中午的粮食呢，我跟爹中午吃啥了？”古元风看到厨房空荡荡的盆子，扶着肚子着急的追出来问道。 “爱吃啥吃啥，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野菜，不知道去摘一些回来，这么大的人了，还等着我来喂吗？”李翠翠头也不回，她现在只想到地里去冷静一下，就算是辛苦一些，也不想在家里受气。 7017k 197.唱哪一出？ “大石嫂子，”古书林正好迎面走来，“这是准备下地了？” 李翠翠点了点头，现在没有心思跟别人话家常，侧身就要从他身边经过。 古书林看到她的表情，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上一次古元金兄弟几个让他帮忙写信，他就知道这家里闹了些啥矛盾。 “嫂子，这老七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李翠翠停顿了一下，“说是等开春以后，至少也要等路上的雪化了才会走。” 她现在还真的希望老七他们晚些时候回来，这家里一大堆狗屁倒灶的事情，等他回来还有得扯。 “老七可真是出息了，估计咱们族里以后的兴旺，都得看他的了。”古书林发出感叹。 没有谁比他更明白，走科举这一条路，除了勤奋和天赋，还得有足够的银两支撑着。 现在看来，古文恒这些都齐了，成功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翠翠僵笑着，“他叔实在是看得起他，只不过是一个秀才，可不敢担这么大的责。” 古书林笑了笑，“以后嫂子就等着享福吧！” 李翠翠摆了摆手，扛着锄头，头也不回的走，现在都把日子过成这个德性了，哪里敢想幸福的事情？ ＆ 古文恒指挥着众人把东西一件一件的堆在马车里。 这一趟回去，除了他跟金芊芊搭乘的那辆马车，装载货物都堆了两大车，还不要说底下这些奴仆又定了四五辆。 这么一算下来，这阵容足足扩大了几倍。 福管家再次抓着守在这边院子里的奴仆再三交代，这里面有他刚刚提携上来的一个小管事，不止要管着这院子里的日常维护，之前购买进来的庄园，也归他负责。 “太太，”青梅一路小跑过来，“那宋娘子正在大门口。” 金芊芊，“就她一个人？” 青梅，“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小公子。” 金芊芊，“让人带进来吧！” ＆ 金芊芊头痛的揉着额头，这才一见面就直接跪倒在面前的宋秀娘，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七婶，求求你去看看乐家吧，他都已经病得起不来床了。” 金芊芊，“病了就请大夫，我又不懂看病。” “这，”宋秀娘没想到对方这么不按套路，“你们是他在这边的亲人，我实在怕他有个万一，只能请你们过去看看。” “病得很重？大夫怎么说？” 秀娘吞吐半天才说道，“今早起来浑身发烫，还没请大夫？” 金芊芊看傻子似的看着她，“那你们就更不该来找我了，赶紧去找大夫吧，别到时候烧过了头，把人给烧傻了。” 没想到金芊芊不接茬，只能悻悻的说道，“还是你们过去看一眼吧，万一有个什么事，到时候就迟了。” 金芊芊对着旁边的青梅说道，“你让洪天宝带两个人过去看看，如果真的病得不轻，让他们帮宋娘子把人抬到医馆，要是因为延误而耽搁，以后后悔可就晚了。” “你们不去看看？”宋秀娘急了，这布置了一整天，派出几个奴仆算怎么回事？ “我去也顶不了什么用，真正需要帮忙了，还得是那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金芊芊双手一摊，很光棍的说，“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不添乱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到这，她转身离开，至于人家愿意跪着，那就继续跪着好了。 “你怎么这么冷血？我姐都已经跪下来求你了。”从进来就冷眼站在旁边的小少年，总算按耐不住开口了。 金芊芊理都不理他，直接对着走过来的福管家说道，“通知门房，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来，一到这里都不自报家门，什么玩意？” 小少年可能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奚落，脸立刻涨红了，“你，你，你简直为富不仁。” 金芊芊转头盯着他，“既然没有见识，就别到处引用词语，为富不仁可不是这样用的，真是黄口小儿。” 小少年窘迫的站在那里，这话听起就知道不怀好意，可他又说不出，只能恨恨的看着对方进门，跟着进去的大丫头又随手把门给关上。 “小弟，算了，咱们说不过她。”秀娘站起来拉着他，准备把人带走。 “姐，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秀娘重复着，“本以为这金氏脸皮会薄一些，我求一求她就会心软。 既然她这条路走不通，那咱们只能去找正主，我就不信了，自己的亲侄子都面临生死，他还能像这样不管不顾。” “可是姐夫那里真的没问题，”宋小弟犹豫了一下，“不会真的像刚刚她说的那样，会把人给烧傻了。” “她都说了，她自己不是大夫，她那就是在吓唬咱们。”秀娘瞄准上次过来的书房，带着人就想要往那里冲。 福管家这时候带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天宝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吧！” 宋家姐弟这时候才发现，管家身边跟着两个大汉，还有熟悉的洪天宝。 “我们还有事找七叔。” 江中福寸步不让，“我们公子现在并不在家里，乐家公子的病可耽搁不起，要是真的出了点什么事，到时候大家都不好交代。” 也不给他们两姐弟思考的时间，洪天宝带了两个家丁，直接一左一右站在他们的旁边。 洪天宝看他们还不动分毫，直接揪着宋小弟的后领，拽着就朝着之前的小院走去。 “不在那边，”宋小弟涨红的脸，说话都带着颤抖。 “那在哪里？” 宋小弟指着一个方向，洪天宝跟着他的指引，左绕右转，来到一个狭小拥挤的小巷。 走到角落的一个角门，宋小弟这才停下来，“乐家少爷不是住在我们公子之前租住的房子吗？” “这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哪能住那么好的院子，”秀娘讪讪的说道，“正好有人想租院子，我们就把院子租出去，至少手里有个生活费。” 洪天宝心里替自己的主子不值，这都叫什么事啊？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可没忘记这一次过来的目地，他直接松开宋小弟，推开门走进去，这扑鼻而来的霉味，让他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 7017k 198.退烧药 “乐家少爷？”洪天宝尝试的呼喊，却没有听到半点回响，只是这院子虽小，却密密麻麻的挤着好几个房间。 “我们乐家少爷呢？”他只能转头盯着秀娘。 宋秀娘随手指了一个房间，“他在里面。” 洪天宝没有耽搁，带着人推门而入，借着门口洒进的光线，依稀看得出一块木板上躺着的一个人影。 他们这么大的动静，那个人影居然一动也不动，洪天宝吓了一大跳，赶紧快步来到他面前，手一碰到对方，立刻感到有些烫手，等到转过他的脸，洪天宝都急了。 “快，赶紧把乐家少爷带走。” 两个壮家丁也不敢耽搁，一个蹲下身子，另一个飞快的把人扶在他的肩膀上，背起就往外跑。 “你们这是准备把人带到哪里去？”秀娘却在这时候挡在他们面前。 “让开，”洪天宝声音都冷了下来，就算是眼前这个乐家少爷再不堪，那也是他们公子的侄子，怎么容他们这样糟践。 “他是我相公，你们不能这样把人带走。” “再不让你家相公去看病，要是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 洪天宝说完就朝着两位家丁使眼色，两人直接绕过宋秀娘，背着人就往外跑。 “我劝你们最好老实一点，有些人不是你们能够轻易招惹得起的。” 洪天宝这么长时间跟着古文恒，早已经不是早先的那个愣小子，公子私底下做些什么，他心里都有底，再加上有白世子这一层关系，胸膛挺得更直的。 “你不过是个奴才，怎敢这么跟我说话？” 洪天宝呵了一声，也快步追了上去。 “姐，现在怎么办？” “先看看吧，”宋秀娘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人管到古乐家，否则她这一个克夫名声就被钉实了。 “可是他不让咱们插手，这银子怎么会到咱们的手里，我这买卖，还等着本钱呢。”宋小弟绷着脸，“姐，你是不是也不想管我了？ 别忘了，我可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以后还指望着我帮你撑腰呢。” “可是你姐夫，他刚刚都没有睁开眼看咱们一眼，你说会不会出事了？”秀娘越想越不安，“不行，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 这万一真的出事了，他那个七叔肯定不会让咱们好过的。” “姐夫会不会是装的？” “不管是不是装的，我都得过去看看，你要是不想走，那你就回你那边。”这边的房子，也只是她和古乐家暂时租住的。 ＆ 古文恒刚一走到药馆，就看到洪天宝在那里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到古文恒到来，赶紧小跑过来。 “现在怎么回事？烧退下来了没有？” 洪天宝摇了摇头，“没有，大夫说了，要是今天没有把烧退下来，估计就要出问题了。” 洪天宝没敢把大夫列举的那几种可能说出来，不管是哪一样，想想都觉得可怕。 古文恒沉着一张脸，跨进医馆的后院，就发现宋秀娘正躲在角落里抹着眼泪。 古文恒只是淡淡撇了一眼，就径直走向古乐家，只见他闭眼躺在那里，烧的脸颊通红，头顶上手心里，都捂着帕子。 “天宝，取一杯温水来，”古文恒皱着眉头，幸好得到消息的同时，他找金芊芊要了退烧药和消炎药。 他把用纸包好的药倒入碗里，又加入温水，才让洪天宝把人扶起来，掐开古乐家的嘴，一点一点的往里灌。 “你们这是在给他喝什么？”正好熬药进来的药童看到了，立刻惊呼起来。 “我们自己带过来的药，”古文恒看了一眼药童手里的中药，“你这个要等一下再喂给他。” “你是谁呀？怎么可以乱用药？这可能会害死人的，”药童急了，“师傅，你快来看看，这病患被他们自己胡乱喂的药。” “这不是在添乱嘛，”一个头发胡子发白的老者，脚步矫健的跑了进来，“他这都已经热得有些惊厥了，再不赶紧退热，可是不行的。 你们什么不懂，又在这里胡乱喂药，这是在要他的小命。” “七叔，我知道你看我们两个不顺眼，可你也不能这么草菅人命，乐家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侄子？ 你这胡乱给他吃药，只是想要他的命啊。”秀娘突然挤到床边，扑在古乐家身边嚎嚎大哭起来。 古文恒脸更冷了，他转头看着老大夫，“我这药没有问题，应该不用多长时间就会退热，至于后面的治疗，就全交给老大夫。” “你给他吃了啥子？”老大夫赶紧抓着古乐家的手腕把脉，发现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这才直直的盯着古文恒，仿若他要是不说出一二，这事就过不去。 古文恒，“我这药是一个医者让我留下来救急，针对这些发热症状很有奇效。” “是什么样的医者，居然不看病就直接开方，别是路边上的那些游医。”药童小声的嘀咕着，“这会害死人的。” 古文恒，“稍等片刻，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老大夫摇了摇手，现在药都喂下去了，说什么都是空的，“那就等等吧，过一刻钟要是再没退烧，就把药给灌下去。” 秀娘听到大夫这么说，虽然不再像之前那么嚎嚎大哭，可也不停的在那里抽泣着。 古文恒不耐烦看到这一幕，让洪天宝在这里守着，自己走到外面的医馆，默默的看着药柜上面的药名。 可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很多，那碗冒着热气的药还没晾凉，洪天宝就叫了起来，“出汗了，乐家少爷出汗了。” 这声音很快把所有人都引了过来，只见古乐家额头上，鼻梁上都冒出汗珠，脸色也也没有之前那么通红了。 “这是有效的，”药童有些纳闷的看着，“这是什么神方妙药？见效这么快？” 就算是他本来一碗重药灌下去，起码也得近半个时辰才能见到效果。 老大夫再次挤过来，用手探了一下额头和耳后，确定之前的高热已经退了下来，又把了一会儿脉，这才站起来。 他对着古文恒做一个请的手势，“还请移步，老朽有事请教。” －－－－－－题外话－－－－－－ 今天过节了，祝所有大朋友，小朋友儿童节快乐！ 俺们这超龄儿童也要愉快的过节，必竟超龄儿童也是儿童。(??w?)?嘿 7017k 199.真正意图 “不知能否告知这药的来历，”老大夫才刚来到外面，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 “……医舍。”反正郭玉容几次三番的带累他们，借用他的名义用一下，这样也能拉平一些。 老大夫立刻羡慕的看着古文恒，“公子跟医舍有渊源？不知手中还有没有其他的药？” 怕古文恒误会，他又赶紧说道，“我不白要，我出价格购买。” 古文恒摇摇头，“这东西难得，我也只是偶然间得了这么一点，刚刚全部给那小子给吃。” 老大夫立刻捶胸顿足，“这真是暴敛天物，如果是医舍出来的药，就算是用一半的量，对这种小病小痛，都可以轻松的化解掉。” 古文恒，“……还有其他事吗？” “唉，还是有缘无份，”老大夫挥挥手，“如果病人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就把人带走吧！” 古文恒，“还没请教了大夫，我那侄儿子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引起发热昏厥？”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他这是受寒了，如果老夫没有看错，他应该是泡在冷水里一段时间才引起的，在检查的时候，我发现他手脚有些皮都泡脱了。” 古文恒看了一下外面耀眼的太阳，“这天气，用些冷水倒也不至于吧？” 老大夫摇了摇头，“虽然偶尔泡一下冷水对身体也没什么坏处，只要你身子底好，这倒无妨。 可是你侄子不是那种身体火力比较旺的人，相反，还有些虚，就这样在冬夜去泡冷水，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而且他这身体不是也不是一天的事情，估计昨天就有了，只是一直拖延着，才会这么严重。” 古文恒心中闪过猜测，脸上却不显半分，真诚的向老大夫道了谢，“那依大夫之见，能否在开几副药，也好让他的身体再巩固一下。” “我等一下开一些调理药，等他这一场烧彻底退下来，再让他服用。”开门做生意，老大夫自然不会把这生意往外推，当着古文恒的面，三两下就把药方开了出来。 付清药费，古文恒吩咐洪天宝等人醒了再回去，中间看都没看宋秀娘。 ＆ “现在怎么样了？”金芊芊皱着眉头，这后天就要出发，这真是在出难题。 古文恒也知道她的担忧，“没有多大的问题，幸好之前找你要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现在大概没事了，只是人还没有醒过来。 家里的东西收拾好了没？” 金芊芊看了一下房间不多的用品，这些都是不准备带走的，“都差不多了，明天再做一天的干粮，简单收拾一下就行。” 古文恒发现今天院子里伺候的人比较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些人都到哪去了？” 金芊芊笑了笑，“这马上离开这里，我让他们看有什么想带的，今天都可以出去采购。” 古文恒，“也好，下一次再到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你呢？有没有什么想买的？要不相公再陪你出去逛一逛？” 金芊芊摇了摇头，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她早已经又给自己的空间补充了一轮，这里该有了一些特产，空间里堆了很多，还有一些海鲜，干货，她又存储了很多。 “你看乐家这个情况，后天会跟咱们离开吗？”金芊芊其实还是愿意把人带回去，这样只是路上辛苦一些，至少以后不用落下抱怨。 “不走也得让他走。”古文恒咬着牙，“估计这一次是想唱苦肉计，没想到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 看到他们准备回家，古乐家肯定犹豫了很久，否则也不会迟迟不给他们一个答复。 现在弄出这么大动静，无非是赌他这个亲叔叔的心，如果他心软，说不定会把这边的宅院托付给他们照看。 两边距离那么远，以后他们过来住的次数也有限，这相当于让他们在这里当家做主。 就算不让他们住这房子，看在他病殃殃的份上，多少总得留下一些安家费，怎么算都是他们赢。 只是没想到自己用力过猛，还没来得及卖惨，就真的把自己给坑了。 “......?”金芊芊好奇的看着他。 古文恒把自己的猜测说道，“估计是想卖惨，等着咱们心软。” 金芊芊，“所以这事，秀娘也知道。” 古文恒深呼一口气，“把这两个人带回去，估计家里也消停不了。” 金芊芊拍了拍他的背，“一切顺其自然吧，反正咱们无愧于心，大嫂要是想闹，也不占理。 把这个定时炸弹丢在这里，那还不如带回去，你的决定是对的。 我等一下让福管家再去租一辆马车，你再让两个家丁去守着，别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古文恒点点头，“是该这样。” ＆ 古乐家醒过来比预期的要早很多，这边古文恒才没离开多久，他就睁开了双眼。 “乐家少爷，你醒了。”洪天宝第一个发现，立刻走过去说道。 “水，”古乐家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着火了，干涩的说出一个字，就又困难的闭上眼睛。 “乐家，”宋秀娘这时候也扑过来，直接抓紧古乐家的手，“你可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 洪天宝端着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提醒她，“宋娘子，乐家少爷想要喝水，你看是你来喂，还是我来？” 古乐家这时候艰难的看着她一眼，张了张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转头紧紧的盯着洪天宝手中的水杯。 秀娘抹掉眼泪，从洪天宝手中接过水，“麻烦小哥帮我把人扶起来，我来喂就行。” 洪天宝也不跟她争抢，走过去轻轻地把人扶起来，“乐家少爷，水来了，先喝水。” 看着人喝完水，又沉沉的陷入睡眠，洪天宝交代跟过来的两个家丁过来守着，自己则急匆匆的跑回去报信。 “乐家，你说你七叔，他是几个意思？现在让人守着咱们，不会是想什么坏主意吧？”秀娘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家丁，小声的询问。 古乐家再次喝完水，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一些，“七叔不是那样的人，你不用担心。让人守着，应该是方便照顾。” 7017k 200.门口闹事 “他把咱们之前的院子转租出去了？”金芊芊吃惊的看着洪天宝，紧接着嘲讽的说道，“没想到他们倒是有些头脑，知道当二手房东。” 古文恒，“我昨天还在说，等到明天再去跟那边的房主把房子退掉，却没想到让他钻了个空子。 你刚刚说，他们租了房子，很偏僻，很小？” 洪天宝也不隐瞒，把当时跟着两姐弟出去，中间所发生的事和看到了，都一一的说了出来。 “所以房子转租出去了银两都交给了他那个所谓的小舅子？”金芊芊没想到还有这样没有脑子的人，难道这就是大家所说枕边风的威力吗？ “……”古文恒一再的压制自己的脾气，“天宝，等一下你多带两个人过去，如果他还不能下地走路，那就把人给我抬回来。” “那，那宋娘子呢？” “…先别管她。”古文恒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就算之前古乐家有算计，可这一切大部分都离不开秀娘从中挑拨。 古文恒承认自己是迁怒了，可也没有乱冤枉。 ＆ “姐，你别在这里哭了，人家把人接回去，你也赶紧跟去看看。”宋小弟满脸的不耐烦，这成天哭哭唧唧的，就能解决问题？ “狗蛋，我有什么办法？人家高门大户，我就连那个大门都进不了。 他七叔肯定是生气了，要不你先把那房租先交给我，我带着银子上门去道歉。” “都说了，别叫我狗蛋，”宋狗蛋说着一脸的阴狠，“你跟我姐夫可是有婚书，咱们用他一点银子怎么了。 而且他们能住那么大的院子，能在乎咱们那一点点。 你可别忘了，他们家不是近段时间就要离开这里，要是他们把我姐夫给带走了，那你在弃妇的名声又得堆在头上了。 克夫就已经够晦气，你还想给自己身上再加一个骂名？”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姐姐？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宋秀娘抬起脸，整个人都已经哭成了泪人，却没从亲弟弟的眼中看到一丝心疼。 她的心一阵阵的发凉，这个就是她一心护着，为了他不断的向后娘妥协，又冒着大不孝的罪名，帮着他从亲爹和继母手上撕扯开。 “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急吗？你别在这里哭了，赶紧去那里守着，他们要是不让你进去，你就一直在那里跪着，我就不信他们不要脸面。” 只要一想到，眼看着到手的好处就这么飞了，宋狗蛋只觉得一阵阵的火往上冒，看着眼前的姐姐也更加不顺眼。 ＆ “你是说，秀娘现在跪在外面？”金芊芊听到青竹回话，“乐家醒了没有。” “天刚亮的时候就已经起来了，厨房给他端的白米粥，他用的两小碗。”青兰帮着金芊芊把头发梳好，再插上一根银钗。 “没说什么？” 青竹摇了摇头，“听服侍的人过来禀报，吃完米粥他又躺回去了，现在也不知道他是醒的，还是睡的？” “那就让她继续跪着吧，没有了观众，这场戏看她还唱不唱得下去？” 想到大清早就出门的古文恒，金芊芊都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也没跟着？ ＆ 这么一个柔弱瘦小的女人跪在门口，很快就引来了一堆围观的群众。 大家不明白什么原因，可这并不能阻挡他们看好戏的心，有些人甚至蹲下来跟秀娘打听。 “我家相公在里面，可是他们却不让我相见。”秀娘说到这，整个人就掩面哭泣了起来，旁人在怎么询问，她却再也只字不提。 “这不是仗势欺人吗？看着她的衣着，也是穷苦人家的小媳妇。 这不会是得罪了这家里的人，把人家相公给逮进去的。” “真的这样的话，那还真有可能凶多吉少了，你这小娘子也别跪在这里了，赶紧去报官吧。” “对，可不能惯着这些人，否则咱们这些穷苦百姓，更是没有活路了。” “……”在场很多人都七嘴八舌的帮她出主意，有些人甚至捡起一旁的小石头，悄悄的朝着紧闭的大门丢去。 门房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对，匆匆的跑进去告诉福管家。 江忠福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赶紧到门口来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在胡扯吗？这宋娘子一句话也不说，这是想干嘛？” 没等他们想太久，外面又出现了变化。 “这个人我认识，是前面宋家守寡归家的女儿，不是听说她已经嫁了一个外地人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这我们也都听说了，听说这外地人家中还有些家底，不只给了他后娘一大笔聘礼，还带着她去住大宅子了，不会说了是这一家吧？” “这些有钱的公子少爷，还不都是图一时新鲜，这新鲜劲一过，就是这样的下场。” “你们这些人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现在是咱们这本地人被外地人给欺负了，不想着找回场子，还在这里看笑话。” “那你去呀，最非亲非故的，你们还想着帮她出头啊！” “出头就出头，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要不来一个理？” “对，让他们开门，出来给个说法。” “人家都已经是两口子了，凭什么把人拘在家里不给见面？”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大，门口聚拢的人也越来越多，站在门房里的福管家脸色越来越凝重。 很快就下了决定，指着其中一个家丁说道，“你去通知太太，我先出去看看。” 角门已打开，所有人都盯着江忠福，“出来了。” 场面一下静了下来，福管家双手抱拳，“各位，这都是一些家事，大家还是散了吧。” “这怎么就是家事了？你们可不能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这都跪在这里老半天了，你们现在才出来，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对，让这个家做主的出来给个说法，这都已经把人娶回去，怎么能说赶出来就赶出来了呢？” “宋娘子，你倒是跟大家伙解释一下，”福管家没有搭理这些人，而是直接看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着他的宋秀娘。 “这怎么还这样称呼宋娘子呢？未必是咱们误会的，跟这家人根本没有关系。” 7017k 201.说清楚 秀娘拿着手帕，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怯怯弱弱的说道“管家，我只想要见我相公一面，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见他一面吧！ 我知道，相公这一次生病，让七叔他们很生气，都怪我没照顾好相公，你们想打想骂都行，可是不能把我们给拆散了。” “都说了吧，肯定是这一家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黑，不过是没把他们家少爷伺候好，就让人在这大门外跪着，这也太过分了。” “……” 秀娘说完这些话，就只顾在那里掩面哭泣，任由路人越说越激动，也让福管家眉头紧锁。 “敢做就敢当，说一句藏一句是几个意思？”随着一声娇喝，大门缓缓从里面打开，穿着粉红罗裙的金芊芊，在家丁和侍女的簇拥下，出现在门台上。 “各位安好，”金芊芊站在前面，微微的福了一个礼，“没想到今日因为家里的一些家事，惊扰了各位街坊，小妇人在这里先赔个罪。” “这小娘子长的倒是好看，可惜就是心肠有些硬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跪在这里，磨蹭到现在才出来。” “嘘，说话声音小一点，让人家听到了，没看到旁边那些家丁，个个都一脸的凶相。” “一脸凶相”的家丁，“……”都被我们听到了，这还小声吗？ …… 金芊芊不理会外面嘈杂的人，微扬着下巴，对着宋秀娘说道，“我不知道你今天在这里唱的是哪一出戏，既然到这里来哭诉，那就把事情原委都说一遍，如果你实在觉得没脸，我也可以让人帮你一一转述。” “古太太，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甚至连让我称呼你婶婶都不行，可是，你们也不能阻止我去见我家相公。”秀娘看到金芊芊出来，当时心都慌了，不过很快又掐紧手心，让自己镇定下来。 金芊芊随手指了其中一个家丁，“许大旺，你昨天不是跟着全程？来跟大家伙说说，看看这位楚楚可怜的小娘子，都有些什么丰功伟绩。” 那许大旺也不怯场，站在门台上，绘声绘色的把一路上听到的，后面了解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小女子也知道这世间做女人苦，可大家伙说说，这宋娘子的所做所为，是你们哪一个家庭能够接受得了的？” “不是吧？如果我家有这样的儿媳妇，内外不分的，老娘第一个让他滚蛋。” “那说起来，这古家少爷到真是可怜，碰到这样的扫把星，命没被夺去，都是运气好的了。” “……” “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这样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乱说什么？”秀娘从许大旺开始开口，脸上就是一阵灰败，现在又听到这么多人的指责，整个人觉得突然心慌气短，说着说着就头往后一仰，晕厥了过去。 边上有些人慌了，叫嚷着出人命人，却无一人上前。 金芊芊皱眉小跑过去，用手指用力的掐着她的人中，她可没保留力气，甚至还用另一只手帮着往下压。 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装，可让她也不能见死不救，要不传出去，以后她跟古文恒身上就得背上污点。 原本倒在地上的人，惊呼一声，再也躺不住了。 “看吧！这种女人最会装了，”其中一个大娘对着自己身边的汉子说道，“我儿，以后你娶媳妇，可不能找这样的。” 秀娘才刚缓过劲来，又恨不得真晕厥过去，可是鼻梁口传来的痛感，却让她收回这个心思。 “我可以让你见乐家一面，有些事情你们也该说清楚，可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你想闹事，那我不介意帮你们两姐弟送官，告你们一个谋财害命。”金芊芊不想找对方麻烦，可对方却总是在作死，她也不介意恐吓一番。 秀娘缩了缩脖子，她今天跪在这里，好像失策了。 青竹，青兰一左一右，小心的扶着金芊芊站起来，青梅赶紧递上手中的帕子，让金芊芊能够擦擦手。 金芊芊也觉得刚刚不小心碰到的鼻涕眼泪有些隔应，细细的用手炮把手指都抹一遍。 可她这无意中的动作，却让秀娘紧咬后牙，只觉得受到了羞辱。 “行了，各位，现在事情也差不多都明了了，大家都散了吧。”福管家看到街角处有马车在行走，“等一下马车过来，大家再挡到道就不好了。” 金芊芊看到这事情都处理差不多了，就直接带着三青回府。 秀娘咬了咬牙，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抚着还有些疼痛的双膝，一瘸一拐跟进去。 金芊芊才一进家门，就发现古乐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子里发愣。 金芊芊只是看了他一眼，直接绕过他往后院走去。 “乐家，你醒了为什么不找我？”秀娘一进门，看到古乐佳好好的站在院子里，直接开始指责。 “我……”古乐家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才刚一开口，又觉得说不下去了。 “我就知道，肯定是他们阻拦着你，要不是我在外面闹事，他们肯定不会让咱们见面的。”秀娘喃喃自语，“现在好了，他们害怕了，这是在给咱们让步。” 还站在院子里的众仆人，“……”这莫不是个傻子吧？ “胡说什么？”古乐家这一个晚上想的更多，“我已经决定跟七叔他们回老家了，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变卦了？”秀娘声音尖锐了起来，“我弟还在这里，至少也得等他成家，我这做姐姐的才能放心。” 古乐家冷笑一声，“哼，从一开始你说帮他分家另过，我拿我七叔的秀才功名，逼着你爹他们给你弟分的家。 你说你弟要建房子，我白天上工，夜里还得帮他搬砖头。 你弟要家具，你又把我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银两全部给出去。 你弟弟要做生意，需要本钱的，你又把我七叔借给咱们住的房子，转租出去，所有银两你也全部交给他了。 你说说，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在这中间得了什么？” “可你是他姐夫，帮一把，难道不应该吗？”秀娘也注意到这院子其他人异样的眼光，有些心虚，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自己的想法。 “姐夫？我怕我这个当姐夫的，赔不起这一次又一次。” 7017k 202.换庄子 秀娘看到古乐家宛如换了一人，那双眼睛里不再是纯粹的只有自己，更多的是在打量。 她有些心慌，“就这一两年，只要再帮扶一两年就可以了，这毕竟是我的亲弟弟。” “那我呢？”古乐家猛地捶打几下自己的胸口，“我所有的一切，难道都该双手奉上，你就没想想，我病倒在那里，你却觉得我不够凄惨，还得再拖延一下，难道就不怕把我这条小命给拖没的嘛？” “这不是咱们说好了吗？”秀娘看了看周围，发现还有很多人竖着耳朵在听消息，伸手拽的拽古乐家的袍袖，“你看这一身病，你不就住进这院子里来了？” 想到这偌大的院子，以后就算是加上弟弟一家，也可以住的很宽裕，秀娘的心里一片火热。 “你看你叔他们明天就要回去，有没有说给你留多少安家费？”秀娘又停顿了一下，“还有给你留下多少人？要不这么大的院子，咱们也收拾不过来。” 古乐家现在只觉得脸上燥的慌，他甚至能感觉到，这院子里那些竖着耳朵的窃听者，肯定在嘲笑着自己。 “刚刚我说的话你没听懂吗？我说我准备跟着回去，我七叔说的也没错，爹娘把我养这么大，是我该尽孝的时候。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一起离开，要么我让人帮忙撰写一封和离书，以后咱们各自安好。” 秀娘挤出一丝笑脸，“相公，你这是在逗我的，对吧？” “你知道我说这话的真假，”古乐家一脸的认真，“现在我七叔他们还在这里，你们姐弟俩就敢这么算计，到时候如果只剩我一个人，我怕我这条命不保。” “这怎么会呢？你是我的相公，难道我还不希望你好吗？”秀娘顾不得这是在外面的院子里，双手抓着古乐家的手臂，“能不能别回去，就算要回去，也得过几年。” 古乐家甩掉她的手，“你选吧！其实当时我虽然躺在床上，可是你跟你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弟不过就是想用我来要挟我七叔，以为这样一顿卖惨，就可以多些银两。 我来猜一猜，是不是等着这治病救人的银子拿到手，我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毕竟那时候我叔他们都已经不在这里，我是死是活，还不由你们说了算。” “怎么会呢？我不可能让他这么做的，更何况你是我相公，难道我想再守一次寡？” “这不正称你们意，嫁一次有几十两银子的聘礼，再把你多卖几次，你弟弟都可以不用做事，就有一笔家业了。”想到这两天所受的罪，古乐家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你……”秀娘一脸的惨白，像是想起刚刚守寡的那些日子，不只要遭受外人的嘲笑，她也夜夜做着噩梦。 古乐家心里想过一丝不舍，却又很快压了下去，“如果想跟我走，明天大清早就过来等着，如果不愿意，我会留下一封和离书。” 说完也不再看秀娘一眼，转身走进自己暂时居住的厢房，进门前还不忘朝着站在院子里的家丁说道，“麻烦帮忙送一下客。” “怎么这样？”秀娘看到他最后的冷漠，整个心都荒凉了。 “宋娘子请吧！”秀娘被请出大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这才回神。 她想扑过去重新敲门，高高举着手，却没有勇气敲下去。 ＆ 交代的都交代清楚，古文恒才踏着夜光回到府里。 这边他才进门，今天府里发生的事情，古文恒就知道一清二楚了。 “那乐家呢？” 福管家，“乐家少爷一直在房里呆着，送进去的药和饭菜都用了。” 古文恒，“他清楚明天就要离开吧！” “奴才跟他说过了，看乐家少爷的样子，并不反对。”福管家联合今天在院子里和那宋娘子所说的话，心里却想着，要是这时候再不懂得选择，那还真是没救了。 古文恒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能想明白就好，“行了，你们也早点去休息吧。” 金芊芊看他进门，让三青也早点下去休息，“怎么忙到这么晚？不是之前都交代好了吗？” 古文恒接过她端过来的水，抿了两口，“咱们家另外换了一个庄子，这是红契，你收着。” “这好好的，怎么突然换庄子。”金芊芊掀开看了一下，“这怎么大这么多？” 古文恒，“只可惜没有时间带你去看看，这庄子比咱们之前的那一个庄子大上两倍不止。 白世子觉得咱们手上的作坊已经成型，不用再另外去培训人手，搭场子，所以他用这个庄子不止换的咱们那个小庄子，还把原本作坊做事那些人的卖身契都要了过去。” 金芊芊紧皱眉头，“之前不是这么说的，而且咱们不是还想着把那些人也带到道城？” 毕竟用生不用熟，这么长时间做事下来，里面有一些人跟着古文恒也有了一定的默契。 古文恒苦笑着，“算了，反正这一次咱们也没吃多大的亏，人手回去再慢慢的培养。 今天会忙碌到这个时候，也是因为原本专门在庄子里养的那些孩子，我也得帮他们安置好，全部搬到那个新的庄园。 只是那先生不肯搬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只能又另外找了一位。” 还好那位武师傅孤身一人，可以随着孩子搬家，否则他这个时候还不一定能回得来。 金芊芊有些心疼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派人回来说一声，我也可以过去帮帮忙。” 古文恒摸摸她的头发，“你今天也够忙了，肥皂作坊那边弄完了没有？” 金芊芊，“已经让他们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东西在仓库，到时候他们自己过去取就行了。” 自从过年以后，肥皂的需求就爆发出来，不止要供应白世子，还有一些洋蛮子，也开始在大量的采购。 如果不是因为古文恒必须回去赴考，金芊芊还真舍不得从这里搬迁回去。 培养出来的这些熟手，金芊芊一个都不落的全部带走，至于以后往这边运货，那就只能走镖局的路线了。 就像这一趟回去，邓远航看到他们列出来长长的人员和车辆，好半天都回不了神。 －－－－－－题外话－－－－－－ 大家端午安康！ 在这样的日子里，祝大家美梦成真，希望满满！心之所念，皆可实现！ 7017k 203.出发的早晨 金芊芊抚摸着手中的红契，“那庄里的管事呢？也全部换新了吗？” 古文恒，“等一下夜一应该会送一些新的卖身契，庄里暂时由他们帮忙暂管，以后咱们能抽出人手，到时候再派新的管事过来。” 真正用到人手的时候，古文恒和金芊芊就能知道自己的根基浅了。 再加上这一次自己的庄园和人手就这么被换走，未尝也不是因为他们人微言轻，对方才能毫无顾忌的提出这种要求。 金芊芊看出他脸上的疲惫，“先不去想着这些，在外面跑了一天，都没好好吃饭吧，我让厨房端点汤过来。” 古文恒却伸手拦着她，“别忙活了，刚刚才从天福酒楼那边吃完饭回来。” 这白景烈摆的赔礼宴，他可是很不客气点了一大桌的招牌菜，肚子早已经吃撑了。 “福管家跟你说了乐家的事了吧。”金芊芊在古文恒洗漱出来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 古文恒拥着她，靠在贵妃榻上，“说了，我已经让人看着他，明天不管他会不会变卦，都得把人丢在马车上带走。 以前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真的让他一个人在这边呆着，以后真出了问题，咱们也会被讲究。 既然咱们是他的长辈，就有权决定他的去留。” 古文恒在心里也再次给自己摆正位置，既然家族的关系要搞好，对底下这些侄子，自然更要安排的更妥当一些。 “只希望他这一次真的是看清了，别再给咱们找事就可以。”金芊芊环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处，“在这边安逸生活了那么久，还真有些舍不得。” 古文恒双手开始忙碌起来，“等以后有机会，咱们还可以过来小住，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别浪费这美好的月色。” “……” ＆ 金芊芊是被府里的动静给惊醒了，看着窗户透进来的光，她摸了一下自己身边，被窝里还遗留着一丝温度。 艰难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揉揉酸痛的腰，等到缓过劲了，才站起来穿衣裳。 她这边才刚穿戴好，门口已经响起了青梅的声音，“太太，是你醒了吗？” “进来吧！” “太太，先洗漱吗？”跟着青梅进来的，还有青竹和青兰，她们各自手里都捧着洗漱用品。 金芊芊也知道今天不能耽搁，手脚麻利的把自己整理清楚。 “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都收拾好了，全部放到马车里了。” “走，咱们出去看看，你们也别跟在我身边了，如果能帮得上忙的就去帮一把。” 虽然早早做好了准备，可真正到了这一刻，难免还有些手忙脚乱。 才来到前院，就看到古文恒背手站在那里。 才一靠近，就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去把古乐家捆起直接丢在马车上，如果他想闹，嘴巴里给他塞团布。” 福管家连忙指着两个家丁，有了准话，他们这些下人也好办事。 “又闹幺蛾子的？” 古文恒转头看着金芊芊，皱着眉头，“怎么起这么早？我们吵到你了？” 本想让她多睡上一会，等时间快到了再去叫人。 金芊芊，“等一下到马车上也可以休息，乐家那里怎么回事？” “刚刚天宝去喊他起床，没想到脾气倒是挺大，把洪天宝骂了一顿，又继续蒙着头睡觉。”古文恒摇了摇头，“有些东西从根上就坏了。” 有些人就算是他有心拉拔一把，也得看看值不值。 “那秀娘还没有过来，”金芊芊猜到古乐家在闹什么别扭，“要不让人去走一趟。” 古文恒，“以后碰到这种人别心软，现在没有过来，未必不是想着得寸进尺，等着乐家回头去求她。” 金芊芊若有所思，“可是咱们这么不管不顾的把人带走，估计用不了多久，这边就有一些流言，实在不行，让人把尾巴收干净一点。” 古文恒点了点头，“我会让人盯着的。” 说话间，古乐家被五花大绑，抬着从他们面前经过。 当他看到古文恒，整个身体用力的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 古文恒，“别忘了，我是你的七叔，你要是再敢给我闹，就算我打断你的腿，都没人敢说什么。” 古乐家瞳孔放大，看着七叔那认真的眼神，他可不敢去赌，等他再回神，整个人已经被塞进了马车里。 金芊芊回头环顾一眼院子，“你们在这里，就好好的帮我们守着这个院子，每个季度，我们会让人过来查看的。 如果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事情，可以先去找夜老板。” 现在整个府里，大家都知道这家主人，跟武安侯世子手底下的掌柜有生意来往，留在这里的管事杨木秀连连点头。 该交代的事情，这些日子也都交代完，就算是对这座院子，这座城有再多不舍，金芊芊也在古文恒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咱们这一次回去，阵仗有点大了。”金芊芊掀开帘子，看着外面还有些昏暗的天空。 这一行，除了自己改装的两辆马车，其他的又从车行租借了八辆，这十辆马车一排，足矣引人侧目了。 回去的人，也从原来的两人，转成浩浩荡荡的几十来个。 制造肥皂的奴仆，和工具，整整占据六辆马车。 “慢慢的就会习惯，”古文恒看了一下天色，心里倒是有另外一层担忧，“这天不会下雨吧？” 就在这时候，金芊芊好像听到了宋秀娘的声音。 “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喊？” 古文恒掀开帘子，问坐在外面赶车的洪大，“怎么回事？” 洪大赶紧拉住马车，看着旁边的儿子，“天宝，你去看看。” 洪天宝一个跳跃，很快就落在了路边，小跑着往来时的路。 “等等，快停下来，求你们的快停下来。”这凄凉的哭喊声，在这个刚破晓的早晨，显得格外的刺耳。 这下子不用等到洪天宝回来报信，古文恒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没想到还是来了，”金芊芊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忧心，这样的人带回去，估计以后大哥家有得闹了。 7017k 204.车队 古文恒也没想着下马车去查看，大约等了五分钟，也不管后面车队是什么状况，直接对洪大吩咐道，“出发。” 洪大甩了一下鞭子，立刻打一下缰绳，让马儿继续走起来。 还在路边准备过来报信的洪天宝，也选择一辆就近的马车，直接跳上去跟车夫并排坐着。 他们这一辆马车，本来就走在最前，这一动起来，也代表着主家的意思，后面的马车都不敢耽搁，一辆接一辆的跟着行动。 本来在那里纠结找人的宋秀娘，这下子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攀着其中一辆马车，生生赖了进去。 看着这一车的陌生婆子，宋秀娘心慌的问道，“这是古家的车队，对吧？” “那是当然，小娘子，我们可没见过，你是不是上错车子？”其中一个婆子细细的打量着她，从她凌乱的头发上，到那单薄的包裹，语气里满是打探。 “那就没错了，我相公是这家的堂少爷，只是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辆车，打扰各位婆婆了。” “堂少爷？”李婆子作为肥皂作坊的管事，心里的警戒比旁人要高，“怎没听说过？” 宋秀娘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我家相公很少跟着七叔，我也没见过各位。” “那你怎么这时候才过来？万一要是没追上，你不是要跟你相公分开了？”李婆子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先到这边将就坐着，等一下马车颠簸起来，可别磕了碰了。” 想到刚刚停下来的车队，李婆子还想再等等看，万一真的是主家的亲戚，到时候把人得罪了，可就不好。 金芊芊本以为他们已经算是比较早出发的，没想到到了海城的官道，已经有三三两两的马车停在了边上。 看着他们的到来，很多人都好奇的探出脑袋。 还没等金芊芊他们确定现在来的都有哪些熟人，那跟在后面的宋秀娘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不停的喊着相公，乐家。 金芊芊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她这是想干嘛？” 古文恒拍了拍她的手，“别为了她生气。” 古文恒从衣袖里掏出一份休书，直接递给已经守在外面的福管家，“如果在闹事，就让她接着这个回去。 要是她识相，青梅你就把她带到你们那马车上，你到这边伺候太太。” 没到片刻，那边就立刻消停了，刘青梅也提着自己的东西，老实的坐在角落里。 邓远航这一次不止自己归家，同时也化身成这一趟镖的管事。 匆匆给他们安排了位置，招呼都来不及打一个，又忙着下一个主顾。 也是凑巧，古文恒这一次马车是跟在周平后面。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的差异看着就明显。 “文恒，这些都是你的…”周平满脸复杂的看着围绕在古文恒身边的管家家丁，前几个月，大家都是孤身来到这座城，这怎么转眼间就置办了这么大的家业？ 古文恒大大方方的点头，“周师兄，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的管家江忠福，也不知道先生的车辆在哪里，咱们要不要先过去打声招呼？” 周平，“这是应该的，只是邓远航这小子刚刚跑的太快，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连人影都见不到了。” 古文恒转头跟洪天宝说，“你小子脚力较快，带人到这附近打听一下，看看王先生是在哪个位置？” 洪天宝点点头，点了两个家丁，朝着不同的方向找去。 “还是文恒懂得生活，对了，弟妹呢，这一趟没跟着回去吗？” 古文恒挑眉，“为了今日回去，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我让她在马车上多休息一会，不知周师兄何意？” “嗨，还不就是我家那婆娘，到这里这么久，连个聊得来的姐妹都没找到，想着咱们两个马车离这么近，也让她们两个多个说话的伴。”周平看了一古文恒的马车，“其实她们两个人结伴聊天，咱们也可以一起探讨一下文章。” 古文恒笑了笑，“如此甚好，只可惜，我家娘子坐这马车有些晕眩，怕到时候在嫂子面前失了礼仪。 等以后回去，我一定找机会跟周师兄好好探讨一下文章。” 周平一脸的可惜，“那真是太可惜了，这随行的有大夫，要不去问问看有没有办法可以缓解？” 过来的时候，两辆马车有些距离，周平也不知道古文恒说的话是真是伪。 只是以前停下马车的时候，看着他那小娘子还活蹦乱跳的，不会是拿话来诓自己的吧？ 不过对方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周平心里再有意见，脸上也不显。 “带着一些酸梅，看看能不能压制一些，还没有恭喜周师兄，这要当父亲了。”古文恒想不注意都难，那周刘氏捧着肚子在他面前都走了两个来回。 周平笑得一脸的得意，“文恒也得努力一些，以后咱们孩子也有个伴。” 古文恒笑着点点头，眼神开始在队伍里看来看去，“天宝回来了。” “找到了吗？”周平抢先问道。 洪天宝看了一眼古文恒，等到他微微的点头，这才回答周平，“找到了，就在前面三四辆马车那里，不过我刚刚听镖局的人说，这车队马上要出发了。” 古文恒语带遗憾，“看来得等到休息的时候，才能过去问候先生。 周师兄，这大清早的还是有点寒冻，先带嫂子到马车上休息一下，别受凉了。” 周平摸了摸胳膊，确实有些凉意，又说了几句，这才转身扶着周刘氏回到自己的马车。 “怎么样？那姓金的是不是也怀孕了？怎么一直没看她出现？” 被惦记的金芊芊，此时，正四平八稳的躺在厚重的被子上，做着美梦。 周平掀开帘子看了一下外面，“胡咧咧啥？你得喊弟妹，我刚刚问文恒，说是前几天没休息好，正在车上休息，你趁现在还没有出发，赶紧把被子都拿出来垫在底下，别晃到孩子的。” 紧接着又压低声音，“你说话可得注意一点，这前后马车，要是再说那些不合时宜的话，以后不是让我很难面对文恒。” 7017k 205.怀了 这一趟行程，可比过来的时候要好过很多，没有冰冻的天气，也没有颠簸的马车，金芊芊都觉得在这途中的半个多月都长胖了一圈。 古文恒借着被子的遮掩，摸了摸她的腰，“哪里胖了？还得再多吃一点，看看最多碰到了骨头。” 金芊芊深呼一口气，“你还想不碰到骨头？那我得长成一个什么球样？” 古文恒看着她更加细腻白皙的脸，跟前世那个小学妹的模样基本吻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还得再圆润一点，等到下一站补给，让管家多买一些好吃的回来。”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我这一路上除了吃就是睡，都快把自己给养废了。” 这一路回去，她觉得自己都快成了废人，所有杂事都被三青承包过去，饭菜也有厨娘准备，她真正的做到了十指不沾洋葱水，再加上护肤品打理，你说这脸上能不细腻白皙吗？ “太太，宋娘子想要见您。”这边车子刚停下来，青兰站在车厢外轻声的说道。 “等一下吃饭的时候不就可以见到了，有说什么事吗？”从那天古文恒甩出休书，宋秀娘整个人安静了下来，除了停车休息的时候跟在古乐家身边，其他时间却像个隐形人，从不出现在古文恒和她面前。 “没有，她非得亲自过来说。” “我下去看看，”金芊芊看一眼古文恒，看他默认点头，这才掀开帘子，青梅和青兰伺候扶下马车。 “古太太，”宋秀娘微福一下身子，金芊芊却能从她眼里感受到得意。 没让金芊芊疑惑多久，宋秀娘接着开口了，“能帮我重新安排一个马车吗，我现在需要休息。” 金芊芊挑眉，“你现在坐了不是马车？” 宋秀良得意的抚摸一下肚子，“我这里怀了那家的骨肉，古娘子就算没孕育过孩子，也知道前三个月很重要。” 青梅和青兰咬着牙，就算她们年纪再小，也都听出这话里的恶意。 金芊芊却笑了，“找大夫看了？” 宋秀娘脸色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应该八九不离十了，这每个月女人都得来的葵水，我这已经迟了两天了，这事关古家的骨血，可怠慢不得。” 金芊芊向天抛了一个白眼，“……”这关老娘啥事？有本事找那姓古的去。 呸，是找古乐家这个罪魁祸首，更何况这都还没确定的事情，在这里显摆几个意思？ “古太太，要不要先安排一下？最好让我跟乐家单独一个马车，这样也好照顾我。”看到金芊芊没有回答，还在那里发呆，宋秀娘催促了。 “青兰，等夜里休息的时候，你让管家去帮她请个大夫回来把把脉。”金芊芊说完也不再搭理这一脸得瑟的女人，转头就要往车厢走去。 宋秀娘没想到她都这么说了，这金芊芊却是这样的态度，但她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厢，到底没敢再把人拦下来。 可有些人却没那么有眼力，人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古弟妹，这难得出来放放风，不在底下多站一会嘛。”周刘氏捧着肚子，脚步比平时还要快上几分，没到片刻时间，就来到了她面前。 金芊芊指着前面已经在飘动的旗帜，“估计是聊不成，队伍的前面已经在动了。” 周刘氏，“……” ＆ 金芊芊一进到车厢，整个脸立刻拉了下来。 “这怎么了？是乐家他们又闹什么幺蛾子？”古文恒单单靠着闭目养神，还真没注意到外面在聊些什么？ “恭喜你！”金芊芊酸溜溜的说道，“你们古家添丁了。” 古文恒惊喜地抚摸着她的肚子，“真的吗？” 金芊芊抬手就把他的手给拍开，“哼，古家又不只有我一个媳妇，都还不一定的事情，就在我面前来显摆。” 古文恒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跟咱们又没有多大关系，就算是她真的怀孕了，那也是大嫂家的喜事，咱们犯不着跟他们生气。” 金芊芊，“我这不是生气，你说这一路过来，有多少人盯过我的肚子？你师娘我也就算，尤其是那周刘氏，刚刚又捧个肚子，想要跟我炫耀，你说她这不累吗？” 古文恒直接把人抱在怀里，“咱们别搭理她，你没看到她每次看到咱们的车队，那双眼睛都快冒火了，她只是羡慕你日子过的比她好。” “你怎么注意这么多？” “她眼里的恶意太明显了，有几次周师兄都在悄悄的提醒她。”古文恒本不想提这件事，可这人越来越过分，都堵到这面前来了。 金芊芊这时候反倒还平复了下来，“算了，不提他们，按照咱们之前过来的路程，今天夜里应该可以找地方投宿了。” 这马车虽然经过改装，可怎么也没有躺在四平八稳的床上来得惬意。 ＆ 知道金芊芊他们又包下一座小院，周刘氏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丙等房房牌，只觉得一阵没劲。 抱着自己五个多月大的肚子，小心的坐在周平的身边，“你跟古文恒也算是师兄弟，就没去打听一下，他们是怎么发财的？怎么突然间这么有家底？ 这种好事，也不知道拉你这师兄一把。” 听到自己媳妇又来了，周平脸上满是不耐，“都说了，这是他娘子陪嫁的秘方折腾出来的，你要是羡慕，回去让你爹娘也给你来一份。 处处跟人比，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底，能比得上吗？” （这都是古文恒对外的说法，一路上，几个师兄弟包括师傅都旁敲侧击的问过，他也不隐瞒，把最近火遍全城的肥皂作坊全部推倒金芊芊的嫁妆秘方上。) “你，你这是嫌弃我…” 周平不想引人注目，低声喝止她，“别闹了，你这一路上处处找人家的茬，别人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是谁呀？ 既然不能给我带来助力，那也别给我添乱，我还想跟着文恒好好的交好，你可别给我整成仇敌，否则回去，你就跟我娘再好好学学规矩。” “……我也没做什么？” 周平，“……先吃饭吧，别饿着我儿子。” 周刘氏，“……” 7017k 206.出嫁从夫 送走了请到客栈的大夫，宋秀娘总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 古乐家冷哼一声，把人撇下就独自回房，秀娘也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乐家，这大夫肯定不怎么的，我明明都感觉到这肚子里有咱们的孩子。 对了，他刚刚也说了，可能是月份太小，还把不出来，等再过几天，就一定能看得出来了。” “那就等过几天再说，别一天到晚的给我找事。”古乐家推门而入，直接往床上一倒，转身不再搭理宋秀娘。 看着这个与之前在海城态度完全相反的古乐家，秀娘也只能咬着牙，走过去帮他取下脚上的鞋子。 “乐家，我这也不过是想让咱们过的舒坦一些，咱们在同一辆马车上，也可以聊聊家里的情况，我这一路跟你走这么远，心里也是很忐忑的。” 秀娘温声细语的说道，看到古乐家没有反应，咬了牙又继续。 “你怎么说也是七叔的亲侄子，让你跟一些下人挤在一起，想想我都替你觉得委屈。” 古乐家突然转过脸，“是你觉得委屈吧！叫花子还嫌饭馊，当时我们从老家一路逃难，靠的还是双脚。 跟着陈东家一路南下，别说马车了，我们还得扛着货物，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 “你什么你？”古乐家直接打断她，“别忘了，你是古家的媳妇，我七叔是咱们的长辈，你这么在背后诽议，真不怕我七叔真的代我爹娘给你一张休书。” 宋秀娘脸上立刻僵住了，想起那让她触目惊心的两个字，有再多的抱怨，这时候也都吞了回去。 可一想到，因为古文恒和金芊芊，导致她和自家亲弟弟分离两地，她心里又不平了，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消息，狗蛋会不会伤心？ 宋狗蛋，“……”老子只觉得烧心。 ＆ “等一下乐家会不会再过来闹？”金芊芊听到青竹转诉刚刚的情景，趴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古文恒。 古文恒笑得意味深长，“不会，说不定那宋娘子这时候要躲起来偷哭了。” 金芊芊一脸八卦，“说说，我看你前些日子，特意找洪天宝和福管家说事，是让他们俩做说客了吗？” 古文恒摇了摇头，“对待乐家这种耳根子软的，不能对他一通说教，给给他灌输一些他以前没接触的，也没听说过的生活小技巧。” “比如？” 古文恒轻点一下她的额头，“这么八卦？” “说话别留一半，请开始你的表演。”金芊芊赶紧给他倒上一杯温茶，催促道。 古文恒润了润嗓子，“其实也就是一些男人聊天的事情，就像以前你们女生宿舍，会聊的那些八卦一样。 只不过天宝他们略改了一下，都是说一些以夫为天，妻为夫纲，出嫁从夫等等。 也借着一些话题，聊聊那些妻贤夫祸少的事情。” 金芊芊微张着嘴，紧接着朝古文恒竖起大拇指，“这种损招你也能想得出？不过，那宋秀娘还真得这样压制，否则以后还不知道弄出多少风波。” 古文恒，“我只是想让咱们这一路上清净一些，至于以后的事情，那都是大嫂子该头疼的。” 金芊芊撇了一眼，“说的倒是简单，就怕到时候还得牵扯上。” 金芊芊不知道她一语成戬，回想起今天，恨不得回来呸上两声。 ＆ 高岭村 “今天去县城问的怎么样了？老七他们回来了没有？” 李翠翠才一进门，古大石就撑起脑袋问道。 “没有，”李翠翠把糕点铺给她打包的糕点放在古大石的面前，“你别总是三五天的，就让我进城一次，每次从那里带糕点，我都觉得脸上燥的慌。” “自己家儿子的东西，你有什么燥，那臭小子，有个日进斗金的店铺，也不知道多孝顺老子一点。” 李翠翠，“也不看看你现在都肥成猪了，还整天惦记着吃这些东西。 你要是再胖下去，你那几个儿子哪还拖得动你。 我看你差不多也就得了，没事自己起来活动一下，这再躺下去，屋里那双腿真的是废了。” 古大石脸色立刻变了，抓起刚刚李翠翠放下的纸包朝她丢过去，“我就算是废了，你们也得伺候我。 而且你们找了那都是些什么庸医，连我的病都看不好，都说了要到府城去看，你们收了老七的银两，却不舍得给我用。” 李翠翠深呼一口气，“就算你不识数，难道心里还没底？这个家早就被你祸害的差不多了，你要是再这么下去，以后除了三餐，你什么事也别找我。” “你个贼婆娘，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老子这些年一直窝窝囊囊的，被你压的都快喘不过气，现在临到老了，你还不能让我过几天省心的日子……” 李翠翠听着这些熟悉的话语，都不想去搭理他，弯腰捡起被丢在地上的糕点，轻轻的拍了拍外面的灰尘，干脆直接放到自己睡那边的炕柜上。 既然都不稀罕了，那以后就别吃了。 李翠翠不耐烦在这里听古大石的絮叨，转身走出房门，却看到古元风正弯着腰，准备躲回自己的房间。 “元风，你又出去了？” “娘，你从城里回来了，”古元风扶着肚子站直身体，嬉笑着说道，“老七他们回来了没有？” “没有，”李翠翠打量着她，“你刚刚又去哪了？整天也没看到你人影，家里的事情就不知道伸把手。” “娘，你看看我这肚子，现在哪还能做得了什么事？” “以前在何家的时候，你生春草头一天不还是一样的下地干活？怎么？现在就金贵了？” 古元风苦着脸，“就因为那些日子过的太苦，我现在的身子骨也大不如前，这一弯腰就觉得浑身累的慌。” 李翠翠只觉得浑身有些无力，挥挥手，“等着孩子生了，你也赶紧去找下一家吧！你娘这一大把年纪，不只伺候老的，还得伺候你，真是冤孽。” 古元风这时候反倒没有回房，她看了看李翠翠的身后，“娘，这老七店里的伙计没给你带点糕点回来？我这肚子饿了，先给我来一块呗！” 李翠翠，“......” －－－－－－题外话－－－－－－ 预告一下，明天，你们期待的爆更来了。来点鼓励吧！票票越多，更的越多。ヾ(????)???~ 7017k 207.惨了 “这么多人，怎么安置？”金芊芊看着他们拥有的第一个小院，这镖局掐的时间实在太好了，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 现在天都黑了，这么多人一下子也没地方安置。 福管家，“太太，这一路过来，大家在马车里也住习惯，要不今天夜里还是在马车里，等明儿再来想办法。” 金芊芊，“那也不用全都住在马车里，这边和店铺后院都还可以空上两三间房，留一部分人在车上，让那些年纪大的和孩子先挤挤。” 至于一直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古乐家两口子，金芊芊随手指的一间偏房，“你们先到那里休息，不过房间里面什么也没有，自己把车里的铺盖搬下去。” 古乐家看着这个狭小的小院，诧异的挠挠头，这跟他一路想象的不一样，这七叔七婶居然也住这么小的院子。 宋秀娘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一路上把架子摆这么高，原来不过也是个破落户而已。 “连个铺盖都没有，这叫什么事？”宋秀娘嘟囔着，只是这一次的声音，比以往要相对大很多。 金芊芊深吸一口气，总算要把这祸害给送走了，希望她以后在高岭村还能这么厉害。 ＆ 借着空间的时差，金芊芊和古文恒总算把这一路上的疲惫用一个晚上调整回来。 至于这一次带过来的肥皂工匠，金芊芊先把他们安置到之前购买的那个庄子，至于肥皂作坊也只能慢慢的寻摸。 “没想到小东子长高了，”金芊芊看着之前瘦瘦小小的半大孩子总算长个了，脸上的笑也深了几分，这也算自己在这边收了第一个小掌柜。 “太太，你们总算回来了。”小东子高兴得紧紧抱着手中的账册，“总算可以交帐了。” 金芊芊，“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好歹给我喘口气，过几天再来。 只是我看你这衣服都已经短了一截了，也不知道自己去买两件吗？” 而且不止看着不合身，好像也有些厚了。 小东子低头看了看，“还挺好的，到时候袖口接上一节，还可以再穿一年。” 金芊芊，“这几个月你的工钱没有领吗？” 小东子羞涩的低下头，“太太收留我，又教了我那么多，我不用工钱。” 金芊芊这下子算是想明白了，合着这小子只给祥嫂子和平嫂发工钱，把自己都给省了。 “我可是记得，在我们出发的时候都有交代过，你可以领一份掌柜的工钱，”金芊芊把脸一板，“虽说你年纪不大，可你也帮我守着店铺，这一份是你该得的。 你现在自己去清算一下，这几个月你应该拿多少银两那就扣除多少。 你要是不知道这些银两怎么花？那就去问问天宝他们，别小小年纪的，就开始在那里苛刻自己。” 小东子，“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有吃有住，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这些我以前都不敢想，我把工钱都给太太。” 金芊芊乐了，“你个傻小子，再过几年就该娶媳妇了，这些钱你慢慢攒着，你也该慢慢等给自己攒出一个家来。” “家？”小东子双眼迷离，眼眶慢慢的泛红，这个字多么的陌生，听着却觉得胸口有些堵。 金芊芊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顶，“对，咱小东子也可以有自己的家，不过这些都得用银两来创造它，所以，小东子，你一定行的。” 小东子微微的点点头，“我要有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金芊芊看他想通了，就让他回去重新做一份帐，也开始忙碌起来要回高岭村的准备。 之前自己家里的两辆马车，送着肥皂作坊的人到庄子里去了，沉寂很久的驴车，这次终于在派上了用场。 看到金芊芊，那只已然成年的小毛驴“欧——啊——欧啊——欧啊——”不停叫唤着。 金芊芊把早就准备好的红萝卜放到它的面前，看到这熟悉的食物，小毛驴还不停的撅着蹄子。 “看来小东子把你照顾的很好，看看这些毛都发亮了。”金芊芊揪了一下驴耳朵。 “七婶，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古乐家看到金芊芊还有闲心在这里逗毛驴，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金芊芊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驴脑袋，“你七叔有事出去了，等他回来咱们就出发。” 古乐家没再说话，而是拉开院门，站在门口看着这个陌生的县城。 “这地方也太小，还没有海城那么便利，你说说你回来图个啥？”秀娘看了一眼满满的嫌弃，“这一路上颠簸着，都差点把这骨头都给颠散了，这你家在乡下，不会还得走山路吧？” 古乐家撇了她一眼，“我家就算是住在山沟里，那也是我的家，你要是有意见，趁早滚蛋。” “你……”秀娘只觉得心里一阵委屈，自己怎么说也是海城长大的，就因为嫁给了古乐家，以后还得在穷乡僻壤生活，就这，难道她还不能抱怨几句了？ 在海城她都害怕那一封休书，更何况，在这陌生的地方，那真的会没有活路。 看到秀娘没敢再做声，古乐家心里得意了，越发觉得洪天宝他们之前说的都没错，有些人还是不能太惯着，看看这敲打着不就老实了。 眼神一扫，古乐家看宋秀娘的肚皮就有些嫌弃，之前叫的那么欢，害他白高兴一场，什么怀孕？根本就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宋秀娘低下头面露苦笑，看来老天爷没站在自己这一边，现在肚子里已经确定没有货，也不能在婆家面前撑面子，反倒还闹出了一些笑话，看看这乐家的眼神，已经嫌弃上了。 古文恒到乐平书院销假，这吕升院长让他们空出两天时间休息和处理家里的杂事，再继续去进学。 “虽说是给咱们两天时间，可院长一来就开始考学，这也太难为人了。”邓远航才一走出书院，又猛锤自己的胸口，“这下子真的完蛋了。” 古文恒侧头看着他，“所以你这两天得抓紧了，赶紧回去头悬梁锥刺股，看能不能补救一些。” “这怎么可能？”邓远航苦着脸，“我这几个月，大部分都泡在镖局里，这下真的惨了。” －－－－－－题外话－－－－－－ 爆更来了，明人不说暗话，想要你们手上的票票(??3(???c)。 7017k 208.回村 古文恒摇了摇头，“要不你现在回去跟院长说说，这也算是帮家里排忧解难，不算完全落下课业。” 邓远航白的他一眼，“我才不去找抽呢，别看院长平时笑眯眯的，要是知道我主次不分，到时候肯定在心里给我记上一笔。” 古文恒，“……”所以你之前明知故犯？ “文恒，师兄，平时对你怎么样？”邓远航这时候走过来想勾着他的肩，却被古文恒轻松躲过去。 “有话直说，别动手动脚。” “我知道文恒每一次都在书本上会做批注，”邓远航一顿挤眉弄眼，“你懂的。” 古文恒叹了口气，“那你先跟我回家，不过看完了记得还我。” “这是应该的，”邓远航立刻眉开眼笑，“看来师兄没白对你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吱一声，师兄一定赴汤蹈火。” 古文恒，“……”这话似曾听过。 “哟，这先生的高徒都回来了，”李和森阴着一张脸挡在他们面前，“怎么？贵人忘事，不认得了。” 古文恒喊了一声李师兄，邓远航立刻挡在他面前，“怎么？你也不认识我这个师兄了？” “哪敢？你们现在都是秀才公，我这小小的童生哪敢跟你们称兄道弟。”李和森看了一眼他们背后的书院，随即转身离开。 “他刚刚是几个意思？”邓远航愣住了，自己都还没有反击，他怎么反倒先跑了。 古文恒拍拍他的肩膀，错过他，直接离开。 “不是，你又是什么意思？” “……” ＆ 古文恒牵着驴车，一侧上面堆满了东西，只留出一角让金芊芊坐在上面。这一次带过来的青梅和青竹跟在两边好奇打量着这一路上的风景。 他们倒是想把马车赶回来，只是这边的道路也还不允许，就那个车厢的宽度，这些乡间的小路根本就挤不过。 宋秀娘一只手拽着古乐家，尽量不让自己掉队，嘴里还不停的问，“这怎么还没有到？都走了快大半天了。” “这我怎么知道？”古乐家也没有来过，但心却是雀跃的，这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爹娘兄弟，而且这点路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是我都快走不动，”宋秀娘只觉得脚底板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就不能腾出个位置，要不你去跟你婶婶说一声，我这脚已经痛的走不动路了。” “哪有长辈让着晚辈的，”古乐家再傻也知道，如果自己敢开这个口，也不可能如愿，那何必自己找骂呢？ “那你家到底有多少长辈？”古秀娘咬着牙问道。 “我没跟你说过吗？”古乐家看着远处的房屋，心不在焉的回道，“除了家里的这些叔叔婶婶，还有族里的长辈。” “七叔，这是不是快到了？”古乐家拖拽着秀娘小跑两步，追上来问道。 “快了。”古文恒指着前面的村子，“这些都是跟咱们一起逃难过来搭建的村子，只是咱们还得有再往里面走一走，下一个村子才是咱们的。” 看着这里一栋栋的茅草屋，中间才只建了那么几座砖瓦房，宋秀娘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凉，就这样的房子，能挡得住啥？ 古乐家倒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以前在老家，他们的房子也大多都是这样的茅草屋。 “前面就到了，”古文恒这话仿佛天籁，古乐家双眼立刻眺望远方，很快就发现这边的房子，建得比前面的村庄好像还要好一些。 才一到村口，古文恒就把驴车停了下来，“我家到了，先等等，我把东西先放进去，等一下带你回家。” 古乐家打量着眼前的砖瓦房，心里对家里更是充满了期待，尤其顺着这路口往里看，好像家家户户建的都还不错。 宋秀娘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还好，这村子看着比前面的还要富裕一些。 金芊芊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那一片田地和鱼塘，那田里的秧苗都已经有三四十厘米高，这些应该都是族人种下的，看着平时也是精心伺候着。 不过也是，除了各自的田地，这里可是以后族里开支的重要来源地。 “这庄稼长的真好，”从农村出来的青梅羡慕的看着这一片水田，要是他们家里也有这样的田地，是不是就不会把她卖了，来给哥哥他们换聘礼？ 金芊芊指着前面的几亩地，“这些都是我们的，只不过现在给族里种着。” 这时候古文恒也把大门打开，金芊芊带着青梅跟青竹帮忙把驴车赶进家里。 把准备给两老的礼品找出来堆放在一起，又让古乐家把他们的行囊都带好。 其实古乐家除了古文恒给他准备的那一套铺盖，还有几件换洗衣服，可以说是空着手回来的。 秀娘就更不用说，就手中一个小包裹，里面就一套换洗的衣物，简得不能再简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古乐家心里满不是滋味，合着之前的努力，全部都换了一个媳妇？ 不对，还欠了七叔一屁股债，想到这个，古乐家还是担忧爹娘的反应了，估计不会欢迎他这个儿子回来吧。 “谁在里面？”古明秋探着脑袋问道，“大石婶子，是你在里面吗？” 村里人都知道，平时这边院子，大部分都是李翠翠过来打扫。 “是我，”古文恒从房里走出来，“明秋，进来坐。” “原来是你小子回来了，这一次出门倒是久了，连年都没有回来过。” 古文恒笑了笑，“这一次出门比较远，你怎么往这里来了，是准备出村吗？” “没有，不是你给族里种这边的地，大家伙就轮流照顾着，正好这几天轮到我们家，我就过来看看有没有水。还没去看你爹娘？” 看到古明秋那满是同情的眼神，古文恒都能猜到，估计是那老爷子又折腾出花样来了。 他笑了笑，“这刚到家里，收拾一下就过去。” “这是你老大家的小子？”古明秋突然瞪大眼睛，看着从后院走出来的古乐家，“这是老大，还是老三？” 毕竟三兄弟长得有些相似，又隔了那么长时间没见，古明秋有些分不清楚。 7017k 209.相聚了 “这是老三乐家，”古文恒看到还站在那里傻愣着的古乐家，“不认得了，这是你明秋叔，还不赶紧喊人。” “明秋叔，”古乐家当着古文恒，只能满脸无奈的喊着这比自己还年少的叔叔辈。 “你小子跑哪里去了？你娘为了你们，整天都提不起神，现在好了，总算是回来了。”古明秋打量着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加晚辈，确定没有受多大的罪，这才稍稍放下心。 “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吧？走，正好我这边也没事，我带你回去。” “那就麻烦明秋了，正好我想先去我爹那里看看。”古文恒又转头看着乐家，“你是先回去，还是跟我一起去看你爷爷奶奶？” 古明秋这时候也察觉到自己话里不妥，“看我这脑子，那当然是得先去看大石叔他们，不过我帮你们跑一趟，元金也会到大石叔那边去的。” 古文恒朝他点头致谢，“那辛苦了！” 古文恒带着人一进到村里，不管是地里干活的，还是在家里忙碌的，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古文恒和金芊芊倒是应付自如，只是古乐家却被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问到。 有那些家人没回来的，就打听家里人的消息。 好奇的长辈，也追问他这段时间的经历。 他身边紧跟着的宋秀娘，也被一大堆女人打量着。 至于陌生面孔的青梅和青竹，人家老老实实的站在金氏身后，听说是女婢，大家也只是好奇一下就放过了。 得到消息的李翠翠跑到家门口，就发现已经围了一大群人，赶紧拨开人，“老七，你们回来了。” 古文恒和金芊芊连忙叫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娘，儿子回来了。” “这一路上都累了，赶紧进屋休息一下，大家都散了吧。”李翠翠搞不明白，这老七大家都认识，有必要这么热情吗？ “大石婆娘，”古大田突然叫住他，“你这还有个孙子呢。” “奶，”古乐家突然哭着跪到李翠翠的面前，“孙儿回来了。” 李翠翠揉了揉眼睛，蹲下来仔细端详了一会，这才把人给拽起来，紧紧抓着他的手，“你是乐家，你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能找回来就已经很好，你们祖孙也别在这里哭了，”古大田看很多人都跟着抹眼泪，就提醒他们，“大石现在在里面应该急了，你们赶紧把人带进去给他看看。” 李翠翠抱歉的朝各位村民族人点了点头，“改日再请各位到家里来小聚，先散了吧？” 大家都知道他们一家子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就算再好奇，也不好一直围在这里，关心交代几句，这才三三两两的边议论边离开。 “总算知道要回来了，”这才一进门，就听到古大石阴阳怪气的声音。 古文恒眉头都不皱一下，掀开门帘走进去，“爹，我们回来了。” “爷，孙儿回来了。” 古大石到嘴的指责声，瞬间都变成了惊讶，“乐家？” “正是孙儿，”古乐家看到躺在炕上的古大石，眼泪立刻流了下来，“爷，这是怎么了？” “你是跟你七叔一起回来的？” 古乐家点了点头，谁知道古大石立刻变脸，“难道他没有告诉你我受伤的事吗？只是有都不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古文恒，“……”这是想开始找茬了。 金芊芊，“……”这戏就已经要开场了吗？ 两夫妻互视一眼，干脆一左一右扶着李翠翠，“娘，这信中只是只言片语，这一路上我们都很担忧，我爹这伤，大夫怎么说？” 李翠翠看一眼怒视着自己的古大石，“本来只是摔断了腿，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伤口骨头早就愈合了，可是你爹总说他自己中风了，我们这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了。” 想到这老头以前的事迹，古文恒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大夫怎么说？” “大夫已经说了，他这是心病，只要好好站起来走几步，慢慢适应也就好了。”李翠翠也不给面子，说得更是直白，“他这是心病加懒病，你们不用搭理他。” “你这婆娘，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躺在这炕上，你怎么就不愿意相信我的？而去相信那些江湖郎中。” 李翠翠，“那是江湖郎中吗？老七让人捎来银子，我特意让老大他们去县城请来坐馆大夫，人家老大夫一辈子看了多少病，还能有错？” 古大石眯着眼睛看着古文恒，“我知道你小子现在出息了，好歹也是个秀才公，总不至于看着你爹在这里自生自灭吧，你赶紧把车赶过来，我要去府城看病。” “……” 被他们遗忘在一旁的古乐家和宋秀娘也在打量着古大石的这间小院，崭新的院落，还有四处摆放的家具，这就算是在府城，居住环境也算是不错了。 “乐家，娘的儿子诶，你可算是回来了。”谢如意边喊边冲进门，身后还跟着古元金和古乐地。 看着眼前犹如疯婆子的谢如意，宋秀娘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同时也在暗暗打量着这个未曾谋面的婆婆。 只见满是沧桑的脸上，眼泪鼻涕埋汰的布满了。 还有这身上穿的是什么鬼？打满补丁不说，居然还黑得反光？这得是多久没有清洗过了？ “娘，”古乐家直接扑通跪在她的面前，“儿子回来了，你怎么这么苍老？” 谢如意伸手狠狠的拍了他几下，“你小子跑哪里去了？不知道娘都快急死了，你大哥呢？他在哪里？” “大哥没跟我在一起，”古乐家深呼一口气，这个问题今天已经回答了很多次了，他甚至自我怀疑，难道自己还及不上大哥重要吗？ “这怎么就没在一起？你们不是一起进的城？” “这我哪知道，”古乐家看了一眼自家老娘身后的古元金，“爹，我回来了。” 古元金走过来一把把跪在地上的儿子拽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高兴的点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哥，”乐家又跟乐地打了招呼。 7017k 210.再提出族 没过多长时间，得到消息的古老三，老四，老五，也都各自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赶了过来。 这么多人围在一起，谁也没有注意到，本来应该跟着两老住在一起的古元风，居然没有出现。 古文恒看到李翠翠在追问，还有大哥大嫂也疑惑的盯着自己，只能简短的把当时碰到乐家前前后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虽然之前来信的时候简短提了几句，可大家更想听到他们口头上说出来的。 只是当时来信也只是说了人找到了，并没有提及娶媳妇。 “所以，乐家自己娶的媳妇。”李翠翠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宋秀娘，她也想弄明白，什么样的小娘子也值那么多聘礼？ 宋秀娘求助的拽着古乐家的衣服，谁知道对方只顾着打量着这里的家人，甚至还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拂开。 求助无门的宋秀娘暗暗的咬着牙，僵笑着跟老太太福礼，“奶，我是乐家的娘子，在这里跟您问安了。” 李翠翠打量了良久，这才挥挥手，“老大媳妇，隔代的事情，老太婆就不多管了，你自己好好的去了解吧！” 谢如意道声是，却没在搭理宋秀娘，她伸手拧着古乐家的耳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最基本的你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二十两聘礼？有这银子，咱们这里黄花大姑娘随便都可以找两个？ 你要是银子多，就都给老娘交出来，一看这家里就不会当。 还有你们这当叔叔婶婶的也真是，小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们这些招长辈的也不明白？由着他在这里胡闹。” 金芊芊没想到这把火还是烧到了他们身上，“大嫂，你说这话我们就不爱听，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你都没弄明白，可别在这里乱冤枉人。 对了，这二十两银子还是我借出去的，你看手上要是方便，就先把这银子给还了。” 谢如意急了，“啥子？这银两是找你们借的？不是他自己赚的？” 金芊芊一脸的惊讶，“这乐家可没说是他自己赚的，而且这一路上回来的车旅费，食宿我都还没算过呢，这怎么说？他们两个人也得十来两银子？ 咱们妯娌两也不说两家话，你一起给个三十两得了。” 还三十两得了，这老七媳妇真是口气越来越大了。其他几个古家媳妇都偷偷的咽了咽口水，就这数字，有几家能拿的出来的？ “这是想要我的老命吗？”谢如意惊呼起来，“就这么一个寡妇，你们也敢借他这么多银两？ 我可告诉你，这事没经过我们同意，这都不算数。” 就连站在谢如意旁边的古元金和古乐地脸色也凝重起来，就他们家现在，整个家底凑起来都抵不上。 金芊芊，“这可是乐家签的借条，还有自己写的承诺书，这些事情，我和相公可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 如果不是我们强压着回来，你们家这儿子，以后都得改姓宋了。” 想到往日的隔应，金芊芊也不介意给他们这两口子身上眼药，没看到这话才说完，宋秀娘的脸都变白了。 看到宋秀娘那心虚的脸色，谢如意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没说出来的事，不过这些都是家丑，等得空回家再慢慢的逼问。 “这乐家又不识字，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诓他的？” 金芊芊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们家儿子就站在你旁边，有没有诓他？你一问便知。” 谢如意一回头就发现古乐家闪躲的眼神，直接狠狠的拍了两掌，“我要你这个儿子有何用？这么大了，不说帮忙家里，反倒还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反正这笔账谁欠着谁还，我跟你爹可不会管。” 说完还大声的嘀咕着，“谁家娶媳妇用这么多银子？又不是娶个金娃娃。” “好了，别拿你们家那点芝麻小事在这里闹，”古大石敲着炕桌，“现在你们几个小子都到齐了，是不是该商量一下，我这病的事情了。” “爹，你这病都已经找了那么多大夫看过了，大家都说你只要起来都走动一下就可以，你能不能别再折腾了？”古元火满脸的不耐烦，这几个月为了伺候这个老爷子，不知要忙地里，回家还得看脸色，这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古文恒，紧接着又说道，“就算老七现在出银子让你去府城看大夫，我们几个人现在也走不开，这田里一大堆的事，你总不能拖着一家子陪你饿肚子吧。” 古大石直接转头盯着古文恒，“老七，这几个月你没伺候老子，就算多出些银子也很正常。 你给我一百两，我让人送我去。” 古家兄弟，“……”折腾这么大圈子，原来是为了要银子，不过这也太狠了，也不怕噎着他。 古文恒却一脸嬉笑着，“爹，咱们家当时分家给我多少家底，您不知道？ 我现在都是靠着媳妇过日子，总不能我一个人用我媳妇的嫁妆不算，还得把一大家子都拖上吧！” 古家兄弟，“……”老七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这种话都说的这么开心。 古家媳妇，“……”这老七媳妇到底有多少家底？ 古家后辈，“……”好想也找个这样的媳妇，吃喝不愁呀。 古大石直接盯着金芊芊，“老七媳妇，你这是想阻止老七尽孝？” 金芊芊还没自己开口，古文恒先顶上了，“爹，你也别冲着金氏发难，我这是为了咱们家的名声，哪有一大家子指着人家一个媳妇的嫁妆过日子。 之前借给乐家娶媳妇我都臊的慌，但好歹乐家写了借条，可对您，我哪敢呢？ 可我又不敢让你背上这个骂名，也不敢让几个兄弟背上不孝的罪名，这几个大儿子摆在这里，还指着媳妇出银子，估计这全天下都得看咱们家的笑话了。” 古乐家，“……”七叔，求放过，你每提一次，我得多挨好多眼刀子。 古元金弓着背，“……”这笔债不背也得背了。 “你这是大不孝？”古大石指着古文恒，“我要到族里去告你，像老幺一样，把你出族。” 7017k 211.送礼 古文恒看着其他几兄弟，“几位哥哥，你们觉得爹说的有道理吗？ 这孝敬老爹毕竟是咱们几兄弟的事情，你们看，要不咱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凑一凑？ 要不传出去，变成咱们一家子在算计金氏的嫁妆，到时候族里该要处置咱们几兄弟了。” 古家兄弟，“……”又把我们拉下水，好气，居然还找不出话来反驳。 李翠翠猛拍一下桌子，“行了，都别说了，闹出去也只会是一个笑话。 既然你爹不放心这边的大夫，那你们几兄弟就一起把他送到府城去看看，怎么样也要让他死心。 至于银子，我这里还有一点家底，不用你们几兄弟操心。” 古文恒眼底闪过歉意，抬头又恢复正常，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我们几兄弟凑一凑也可以，到府城看个大夫能费多少银子。” 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去看古大石的脸色，毕竟之前也是他狮子大开口，否则就几两银子，说不定还不用，几兄弟咬牙也凑得出。 金芊芊低垂着眼，静静听着这一出大戏，同时在心里暗自庆幸着，这古人虽然有些愚昧，可这一条律法还是很不错的，只要不是心毒的婆家，一般也不会去动媳妇的嫁妆。 古大石看到几个儿子都没有反驳，只能生气的在那里拍桌子，骂骂咧咧的。 不过他这样的情形基本上天天都会上演，大家也早已习惯，这一家子干脆都移到院子里，继续聊起来。 “老七媳妇，这都用上了丫头了。”李小花一脸羡慕的看着青梅青竹，“怎么样？只动动嘴，事就有人帮忙干了，很舒服吧？” 金芊芊没有回答她，把这一次带过来的礼找出来，直接塞到她的手里，“三嫂，这是南方那边盛行的罗裙，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李小花哪还记得刚刚的问题，看着手中花花绿绿的裙子，脸都高兴得通红，“这真的给我的。” 金芊芊点了点头，“当时我看到这裙子的时候，就想到你了，你去看看合不合身？” “谢谢你啊，老七媳妇。”李小花扭捏的说道，对之前自己挑事，感觉到有些羞愧。 金芊芊，“咱们都是古家的媳妇，道什么谢呀，赶紧去试试。” 转头看着同样期待的眼神，金芊芊依次往她们手里也各塞一条裙子，“都去试试。” 有的新衣服，大家哪还记得那些酸意，各自抱着怀里的东西，全部涌到古元风暂时住的房子。 “对了，怎么没看到咱们那个小姑子？”洪大丫边换衣服边问道。 刘柳，“管她呢，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等一下，咱们试完衣服就穿在身上，否则那些不要脸的，可敢开口找你要。” “三嫂，这裙子还真适合你，显得你整个人格外的白。”洪大丫看到穿戴好的李小花，眼里满是羡慕，几个妯娌，除了金芊芊，也就李小花长的最好。 “真的吗？可惜我都看不到我自己。”李小花高兴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这老七媳妇还真会买东西，这真是太合身了。” 刘柳也试穿好了，“怎么样？我这怎么样？” 李小花朝她竖起大拇指，“你还真适合这么亮的颜色，真漂亮。” 洪大丫紧张的摸摸自己的裙摆，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裳，真怕自己的手太过粗糙，把这裙子给刮花了。 “啧，这老五媳妇还真是换了个人，你这要是走在街上，我都还不敢认你，这简直就是富贵人家的太太。”心情好了，李小花捧起人来一套一套。 “走，咱们出去给那些爷们看看。”刘柳也学着李小花在原地转着圈，就算是看不到现在自己的模样，可其他两个人都这么好看，那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 金芊芊看着谢如意，“大嫂怎么不进去试试？” 谢如意把衣服抱在怀里，“现在没什么心情，你说这乐家怎么就这么不省心？欠了你一屁股债不说，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媳妇回来。” 金芊芊在心里同情她一秒，嘴里却安慰着，“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是娘总是挂在嘴边的话。” 谁知道谢如意双眼突然闪闪发亮，猛拍一下自己的大腿，“我怎么忘了这事了？弟妹呀，谢谢哦。” 金芊芊一脸的蒙圈，“…谢啥？” “谢谢你提醒我呀，”谢如意心里已经在计较事情了，敷衍的回答，转头兴冲冲的跑过去拽着正在聊天的古元金往外跑。 古家几兄弟，“……”这大嫂疯了吧？ “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没让他们几兄弟多想，李小花她们穿戴一新，齐刷刷的亮相在院子里。 金芊芊想不通的事情一向不多想，看到青梅，青竹已经把给后辈的礼品分配好了，就一人一份，让接到东西的孩子都乐得找不到北，这还是他们有生以来接到的第一份礼。 “这也太贵重了，”古元土接到古乐顺塞给他的玉佩，在上面栩栩如生的雕工，一看就价值不菲，他紧张的双手捧着，生怕摔到碰到了。 古文恒看了一眼，这些玉佩是金芊芊原本空间里收集来的，虽然水头不是很好，但胜在这边没有这样的雕工，拿出去也值一些银子。 “没事，给了你们就收着。”古文恒还是提了一句，“乐顺还小，五哥还是帮他收着，丢了就有些可惜了。” “那谢谢七弟妹了，”古元土看到其他几个侄子齐刷刷的把玉佩藏到怀里，只能笑着对金芊芊道谢。 古元火和古元水也反应过来，站起来朝着金芊芊连声称谢。 古文恒，“……” 古乐花看着手中的银手镯，再想到之前几个哥哥手里的玉佩，觉得自己被区别对待，她手里捧着镯子，“七婶，我也想要和哥哥他们的一样。” 金芊芊看着眼前这个还是一样不讨喜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同样想法的刘柳，“这可不行，这些玉佩都适合男孩子佩戴，咱们小姑娘带点银手镯可不只是漂亮，还可以安五脏，定心，止惊，除邪气，好处可不比那玉佩少哦。” 7017k 212.散财童子 听到金芊芊这么一说，古乐花抚摸手上的银手镯，好像也可以接受。 都注定要当一回散财童子，金芊芊更不可能去落下老人。 不止春夏的衣裳各两套，还送给老太太一套银首饰，把老太太激动得子抚摸着，同时也把几个媳妇羡慕得双眼发红，顿时觉得身上的裙子都不香了。 至于金家兄弟，哪有她这个做弟媳妇的来送礼的，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看着所有人都得到东西，宋秀娘推的推古乐家，“这怎么把咱们落下了？” 古乐家跟在陈大贵身边那么久，哪里就看不出那玉佩的价值。 心中虽然羡慕，但没有勇气走过去讨要，干脆转过身，直接走过去跟古乐地站在一起。 宋秀娘抿着嘴，也知道金芊芊这个人不好惹，只能掩下心中的怨恨，却又无可奈何。 李翠翠看着这么大一家子，他倒是想把老七留下来一起吃饭，可这么多人，她现在手中的粮食也供不起，只能朝着古文恒说道，“你这一趟出门那么久，这族里的长辈也该去看望一下。 至于乐家，到时候自然会有你大哥他们带着去拜访，你们先安排你们的吧。” 古文恒这时候才站起来，“是该去走走了，咱们几兄弟等闲的时候再继续聊。” 古元水立刻领会到老娘这话里的意思，也站起来对着刘柳喊道，“这地里的杂草还没拔完，你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了，别弄脏了，我先去地里了。” 说到这，还特意看的一儿一女一眼，刘柳立刻领会到他的意思，一手一个拽着孩子就离开。 一出门，古乐花就捂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镯，“娘，这是七婶婶送给我的，我会小心不会弄掉的。” 刘柳低声哄着她，“娘知道你不会掉，可是村里的其他姑娘都没有，万一她们哄着你，那你借给他们看一看，那你借不借？” 古乐花猛的摇头，“才不要呢，她们的手那么粗糙，万一把我这手镯给弄坏了，到时候他们可赔不起。” 刘柳朝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闺女，就是聪明。 可是你要是不借给她们戴，大家都会觉得你小气，不会想跟你玩了。” “那，那我自己收着。”古乐花眼里还带着防备，“我一定藏的牢牢的。” “万一你藏丢了呢？” “……” 古乐开早就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他赶紧把藏在怀里的玉佩塞到刘柳手里，“娘，还是你帮我收着吧，不过等我长大了，记得给我。” 刘柳小心的把玉佩用手帕包好，“放心吧！这玉佩娘又不能佩戴。” 古乐花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小手镯，再看看刘柳的手腕，还是把手镯递了出去。 “……” 金芊芊他们才在村里转了一圈，拜访完各位长辈，就知道大嫂子之前那话的意思。 “大嫂说要分家，让你们一起过去看一下。”古元土被指派过来通知。 “分什么家？”古文恒没反应过来，几兄弟不都分家了吗？ 古元土憨憨的一笑，“大嫂如今是在效仿咱娘，说既然乐家已经成家了，那就像咱们几兄弟当时那样，直接分家另过。” 在古元土看来，大嫂这个决定也没什么错，毕竟他们几兄弟都是这么过来的。 金芊芊心里了然，虽然这个锅现在被婆婆背了，可她在里面也占了一点小小的作用。 “这大嫂是不是太急了？今天才刚到家里，就要分家，她让孩子怎么想？”古文恒虽然对古乐家没什么好印象，但这事情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完全可以等他们离开以后，自己一家人关起门来慢慢商量。 古元土也说不明白，只能干笑，“那你们等一下记得到大哥那里去一趟，我还得去通知其他长辈。” “这五哥跑的还真快，”金芊芊回过神只看到古元土的背影，“你说是不是因为之前咱们找他们要帐引起的？” 古文恒，“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估计大嫂子没看上乐家带回来的媳妇。” 说实在的，那二十两银子古文恒和金芊芊早就决定就当做是他们做长辈的一番心意，以后这些侄子侄女也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 至于为什么会在今天提出来，那也是因为这小两口太会折腾，金芊芊想给他们添添堵。 “那咱们去吗？” 古文恒，“去看看吧！都让五哥特意过来通知的，而且咱们又在家里，不去不好。” ＆ “娘，我不想分家。”古乐家刚到家里，还在看着家里唯二的两间砖瓦房，还有边上的茅草屋，正在思量着为什么家里的条件跟其他叔叔家区别有点大，却没想到自家老娘给自己来这么一招。 谢如意，“这家里你们也看到，当时在这边安置，每人分的两亩地，还可以自己适当的开荒。 你现在回来了，咱们还得通知族里村里，重新给你办户籍，领田地，反正都要走这一道程序，那干脆一次性全部折腾清楚，正好你也可以直接另外立户，以后也少一些契税。” “可是我们这才回来，”古乐家脸色有些难看，之前见到家人的雀跃，在这一刻，仿佛一盆冷水浇了下。 谢如意，“在这个当口正正好，不止重办户籍，还可以在村里重新领一块房基地来建房子，总比跟着我们挤在这几间屋子里要来的强一些。” 宋秀娘却脸上一喜，努力控制了半天，才让自己脸上面无表情，“婆婆，我和乐家现在什么都没有，还怎么另外？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谢如意哼了一声，“怎么过？我们刚来的时候还不都是什么都没有？凭着自己的双手双脚，这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而且当时乐家可是给了你二十两聘礼，难道你空着手进门了吗？” 谢如意只要一想到一个寡妇就要儿子出那么多银两，心里的这口气怎么也平复不了。 她心里有些怨怪古文恒为什么要借银两出去，如果他们能写封信告知自己，再来做决定，现在她也不用这么被动。 “娘，这都是为了什么？就因为我自己做主娶了秀娘？” 7017k 213.脊背一凉 古乐家在海城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那么冲动，那今天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一些？ 谢如意哼了一声，“你主意大，也主意正，爹娘现在也管不了你，帮不了你，况且你们两个都还年轻，又好手好脚的，只要努力一些，总会把家里撑起来的。 你看看你奶奶，还不是一成家就立刻分家的，大家不也一样过的挺好，怎么？你爹你叔他们都过的，到你这里反倒不行了？” 古乐家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但你好歹也让我们喘口气呀，我这进家门都还没有坐下来喝口水，你就要把我赶出去，娘，你还是那个疼爱我的娘吗？ 爹，你别站在那里不说话，我也不是说不分家，能不能往后延延？ 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古元金，“…你娘都已经让你叔他们去通知大家了，要不今天先把这家给分了？” 古乐家一听整个人都泄气了，自家这个老爹还是这副德性，事事都依着娘，可这是分家的大事。 “那二哥呢？他比我大，他不也没有分家。”古乐家指着古乐地，“要分一起分。” 这事倒是提醒了谢如意，她直接从墙角抓起一个扫把，朝着古乐家迎面拍去，“都说长幼有序，你两个哥哥都还没有成家，你倒好，还在这里挑理了。” 古乐家挨了两下就顶不住了，开始满院子逃窜，“娘，我那时候不是不在家吗？” “不在家？你哄鬼呢？你都碰到你七叔了，他能没告诉你家里的情况？ 我看你这是鬼迷心窍，被迷得忘了自己是谁了，还敢在这里给我找借口。”谢如意养大他们三个儿子，早就已经摸清他们的套路，扫把次次都能击中他。 “老大媳妇，要教训儿子，等晚些时候再好好教训，等一下族人就该来了，至少给孩子留点面子。”李翠翠远远的就看到这边的闹剧，赶紧出声制止。 见到救星的古乐家立刻跑过去，躲在老太太的身后，“奶，我都快被我娘给打死了，我不想分家。” 李翠翠却往旁边一躲，“打死也是活该，你娘在家里整天念着你们，你倒好，娶妻这么大的事情，都能越过你娘。 这也就是你娘心善，这要是搁在我这，哼！” 古乐家只觉得脊背一凉，再也不敢躲在李翠翠身后，偷偷的摸到门边，想着等一下往哪条路跑。 看他这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心眼和动作，谢如意没好气的丢掉扫把，“娘，您来了。 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跟您学，早早把他们分家出去，这样我也能省心。” 李翠翠抿了一下嘴巴，自己那哪是图什么省心，只是儿子多了，住在一起，整天跟他们断是非都够呛。 老大媳妇这才两个儿子在跟前，根本不用考虑这一些。 说来说去，还是银两闹的，可也不能这么般两口子空手甩出去，要不村里该说闲话了。 李翠翠把自己的来意说了，“这分家总得给点东西，当年老娘可没亏待你们。” 谢如意苦笑着，“家里刚建了这么两间房，又置办了一些锅碗瓢盆，所有东西都在这里，娘说该怎么分？” “那你让他们到哪里去住？就算是分出去，也得给他们一个落脚的地方。” 谢如意早就有了打算，指着放柴火的那一个草棚，“正好冬天把柴火用得差不多了，现在天气也暖和，简单收拾一下，可以将就一段时间。” 再说讨论那么苦的日子都过过来了，这有什么不能过的。 李翠翠看着躲在门边的古乐家，她这做奶奶的，能帮的也就这么多，管再多就有些惹人嫌了。 作为父母，他们打定主意要分这个家，其他人也劝不住。 甚至不到半刻钟，一份分家文书就摆在古乐家面前。 “除了几把破农具，还有两个月的口粮，就啥都没有了？这算哪门子的分家？”宋秀娘瞬间变脸，“你们这是不给我们活路。” “现在离春耕也才刚过没多久，你们勤快一点，把村尾给你们的那几亩地好好的伺候，过几个月就有新的收成。”古书林在知道古乐家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给们划分的土地。 “那住的地方了，就这么一个草棚？” “乐家媳妇，有这么一个草棚就不错了，几个月前，我们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一片荒地。”戴玲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不知足。” “……” 不管再反抗再反驳，古乐家还是在分家书上按的手印。 古文恒看这事已了，带着金芊芊随着族人就要离开。 没想到这时候宋秀娘冲到他们的面前，“七叔，七婶，请等等。” 金芊芊，“请称呼我金太太，毕竟我嫂子还没喝过你这媳妇茶，称呼可不能乱。” 谢如意双眼一亮，觉得今天的金芊芊格外的顺眼。 宋秀娘这时候才想起，从头到尾，没有人提醒她要奉茶，现在她的身份正尴尬的处在这里。 金芊芊不想听她说什么，也没有那些好奇心，反正这时候找上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她和古文恒很有默契的从秀娘身边侧过，还不忘了跟族里的大娘大妈说几句玩笑话。 ＆ 上京 华顺明看着手中的书信，突然拍一下桌子，“好。” 夜一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还捧着一个盒子。 “小三子，拿过来吧！” 乐三走过去接过盒子，小心的摆在书案上，“陛下，要打开吗？” 华顺明抬了一下手，乐三小心的把盒子打开，只看见里面满满的一盒银票。 华顺明摸了摸下巴，“听你主子说过，这古文恒手里还有肥皂秘方，那利润怎么样？” 夜一，“这肥皂的价格比较低廉，赶不上这玻璃。 古秀才也提过，这肥皂和香皂的秘方都是古娘子的嫁妆，所以一直都由古娘子一手操办。” “那倒是可惜了，”华顺明让乐三把盒子盖起，“你主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夜一，“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有几个蛮子找我们家世子定了一批货，世子怕他们应付不来，在那边坐镇。” 7017k 214.六姐 古文恒刚套好驴车，古开山和刘黑子也出现在门口，昨天他们就已经约好了，今天一起同行到县城去卖鱼干。 这才刚出村口，古开山就开始话家常，“你小子现在日子过得是越来越舒坦了，这下人都用上了。” “这都是托我家娘子的福，你们的日子也过得不错，看看你这衣裳，都还崭新着呢。 而且这带了鱼也不少，看来没少挣。” 古开山一脸傻笑，“我和黑子这段时间去学了水，而且扎了一个木筏，经常到河对岸去放一些鱼篓，这边的鱼没什么人打，才让我们占的这个便宜。 说起这个，你昨天见到你六姐没有？” 古文恒和金芊芊昨天就想起这件事了，只是大家都没有提，他们也就没问。 “你六姐估计这里有问题，”古开山指了指脑门，“开春以后，你娘找了几户人家，其中有两户还不嫌弃她怀着孩子，同意等她孩子生下来以后送回何家。 而且那两家要是真的跟那姓何的比起来，那强的可多了。 可你那六姐如果不愿意拒绝也就算了，她还把人家损了一顿，说别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让人家撒泡尿照照自己。” 刘黑子嘿嘿笑了起来，“当时我正好碰到了，人家那一家子和媒婆脸色都变了，不过他们也没吃亏，把你六姐从头到脚损了一个遍，反正哪哪都不好。” “那也是她活该，”古开山像是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凑到古文恒耳朵边，“有几次我看到那姓何的过来找你姐了，如果他们还这样断不了，你跟你娘说一声，别再去祸害别人家了。” 古文恒，“你怎么不说？” “呵，我这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过说实在的，你们家几兄妹，就老六跟老八不是东西，不过我看，他们都是随着你爹的根。” 古开山嘲讽的说道，“村里只要上了年纪了，背后都在嘲笑你爹有福不会享。 这一次回来，难道他没闹事？” 古文恒苦笑着，“哪能呢？今早上还在说这事，等这几天他们把地里的活忙完了，我再把车赶回来，一起把人送到道城那边去找大夫。” “我现在倒希望你爹真的没点问题，”古开山一脸看戏的表情，“这几个月，大家都隔三差五的去探望一下，等到他真的没事了，看他怎么面对村里这么多人？” “你们这些鱼干都是卖到哪里？”古文恒不想再听下去，毕竟这都是家丑，只能指着车上的鱼干问道。 “以前我们都会在集市上摆着卖，可真正买的人并不多。”古开山说到这，还不好意思的朝着金芊芊点点头，“这还得多亏了侄媳妇之前教了那几道菜，我们把这些鱼的做法都告诉大家，大家尝试以后，买的人越来越多。 虽然也有其他一些人在那里卖鱼干，因为我们之前提供的做法，很多人都看在这个情分上，还是选择跟我们继续购买，这慢慢的大家也都习惯了。” 金芊芊笑了笑，“我也只会瞎倒饬，还得开山叔你们脑瓜子活，给自己找了这么一条生意之道。” 古开山，“不管怎么说，叔都是得了你的惠，以后想吃鱼就跟叔说一声，保证给你挑最肥美的。” 金芊芊连声道谢，直道有需要就去找他们。见她这么不见外，古开山和刘黑子却觉得很开心，毕竟这都是她的手艺，他们用这个来赚钱，现在能回报的也只有这么多。 在那一片湖边，金芊芊对鱼的那些做法没有丝毫隐瞒，很多人都学，可惜他们都没有古开山脑子活，硬生生的把以前的二流子改变成了现在的能干小伙。 ＆ 真正的忙碌日子开始了，古文恒找了两天没有找到适合的房子，就必须到书院那边去进学，为即将到来的乡试做准备。 金芊芊带着三青在县城绕了几天，都没有找到适合的房子。 原本还雄心勃勃的斗志也有些蔫了，干脆也不去找了，直接让洪大赶着马车随着大道往前走。 “让洪大停一下，”金芊芊透过帘子看着外面的土地，一脸的若有所思。 “这里离县城有多远？”金芊芊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空旷的地，虽然一靠着一座小山丘，多费点人力，也是能把这座小山给抹平的。 “不到十里地，”洪大不知金芊芊为什么这么问，思考了一下，还是给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金芊芊眼睛一亮，“走，再往前走走，不过把马车的速度放慢一些。” 在这县城的周围溜达了大半天，金芊芊不时拿着炭笔在白纸上随手记录。 青梅最先忍不住，“太太，咱们这都转了大半天，该回去了吧？” 金芊芊看了一眼天色，“都到这个点了，那先回去。” 马车才停到院门口，古文恒就站在门口迎着她，“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金芊芊得意地扬着手中的纸，“找解决的办法去了。” 洪大牵着马车前往糕点店的小铺，改装好的两辆马车，一辆放在这边用，一辆只能放在庄子里。 这边的院子早就被小毛驴给霸占住了，这马车只能停放在糕点店的小后院。 “我想到了，既然在这里买不到那么大的院子，那咱们就自己建。 要不要找一下毛师爷，看看这几块地有没有主，选一块无主的地买下来，再请丁工头帮咱们赶一下工，这么算下来，可比买房要划算很多。” 至于偏不偏的问题？金芊芊觉得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忽略，都是在县城里面，再加上有马车代步，这些根本就不是事。 古文恒结果只仔细看了起来，金芊芊害怕有些地址描写得不够详细，还简单画了一下线路图，这样一看就一目了然。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古文恒前两天在县城也转了几圈，真正能合他们心的也不多，更何况那些房子还都不准备出售。 “你看我是这么想的，”金芊芊从书桌上再取下一张白纸，拿着炭笔刷刷画了起来，“咱们这里可以做成两个院落，前面用来住人，后面可以做肥皂工坊。” 7017k 215.再买地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想过把肥皂作坊建在购买的庄子那边。 只是一想到那边还有几个宗族，时间长了，怕会有很多争议。 而且那边的道路也不好走，运输上倒是一个大短板，费的人力也不少。 如果能在这边建房，不止他们现在不够住的问题解决了，肥皂作坊也有了着落。 “那我现在去一趟衙门，等一下吃饭不用等我了。”古文恒越想越觉得可行，把画纸对折，交代完就出门了。 他们的运气一直都很不错，之前金芊芊画出来的那几块地，基本上都是无主，古文恒回家的时候，带出去的银票换来了一张红契。 “我回来之前也去跟丁二打了招呼，你这边出了图纸就给他送过去，他现在手头上没有什么事，马上就可以帮咱们动起来。” 金芊芊接过契约，翻开看了一眼，“这二十亩地，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古文恒摇了摇头，“这还不止呢，后面的小山坡，和旁边的一个小土丘都被毛师爷圈着进去，你明天去看的实地就知道了。” 金芊芊朝他竖着大拇指，“我相公出马一个顶俩，这么快就落实下来了。” 古文恒，“只是我明天没办法陪你过去，你把福管家他们都带上，有什么杂事让他们去做，别自己累到了。” 金芊芊也知道明天古文恒必须回村一趟，因为几兄弟约好了，要一起送古大石前往府城。 “那要不要让咱们的马车到路边去接一下。”马车的车厢肯定是走不了乡间小道，金芊芊才会这么提议。 古文恒，“不用，明天我亲自赶着驴车，连天宝都不会带。” “？”金芊芊侧目看着他，这又唱的那一出。 “小呆子，那车厢可是咱们的专用，再说那老爷子进城估计心思没有那么简单，我可不愿意把人伺候舒服了，到头来还打咱们的主意。” 金芊芊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立刻也歇了心思，“只是一路赶车过去，你可要受点累。” 古文恒心中却早有打算，笑了笑，“家里可不止我会赶车，我记得三哥以前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伙计，牛车驴车还是不在话下的，到时候我们可以换着手来。” “……” ＆ 古文恒天刚蒙蒙亮就赶着驴车来到高岭村，其他几兄弟早早的在这里等着了，就连一向赖着不肯下炕的古大石，这时候也穿戴一新坐在院子里。 “老七，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前几天消失的古元风在古文恒进门就开始喊到。 “爹，娘，我回来了。”古文恒没有理她，跟在院子里的李翠翠他们先打了招呼，又朝着几个哥哥点点头，“都收拾好了吗？那咱们这就出发。” “老七，我在跟你说话呢，那金氏怎么没有回来？” 古文恒看到人都挡在面前了，只能回答道，“这县城一大摊子事，都需要她忙碌，更何况送爹去府城，是我们几兄弟的事，她回来干啥？” “那欠我的东西呢？你带回来了，给我也是一样的。” 古文恒讶异的看着她，“我们欠你啥了？” “你们给大家都发了礼物，那我呢？我的那一份给我。”古元风今天大清早就在这院子里等着了，只是没想到老七除了一个空荡荡的驴车，居然什么都没带。 “没有，”古文恒摊开手，如果对方不这么讨要，他还不会这么反感，“这次忘了，等下次记得再说。” “下次？”古元风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你们连古乐花都能给个银镯子，我这个亲姐姐居然啥都没准备？” 李翠翠早就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揪着她的耳朵，让她能让开道，“你们赶紧把你爹抬到车上去，记得早去早回。” “唉，”古家几兄弟连忙应道，几个人相互帮把手，总算古大石抬在车上。 古大石一看到离车上铺着暖暖的被子，整个人就要直接躺下去，却被古文恒一把给扶住。 “爹，这驴车不大，只能委屈你坐着了，否则其他几兄弟都没地方坐，你也不放心，让我一个人送你过去吧！” 古大石一脸的嫌弃，“接我出门也不知道想办法弄个大一点的车子，我这一身的病，怎么支撑到府城？” 古文恒笑着看着他，“爹，到咱们这也最多容纳下这个车，您看您之前回来都是搭的牛车，结果却翻车了。 您这都吃过那样的苦，到现在都不能站起来，难道想再经历一次？” 古大石吞了吞口水，“要不就少去两个人。” 古文恒，“这怎么可以？这可是我们几兄弟表孝心的时候，谁要是这时候退缩了？您还不得到处指责我们不孝，这样的罪名，我们几兄弟还真消受不起。” 古大石狠狠的瞪着古文恒，这小子今天处处挑自己的短，他却拿不出话来反驳。 古文恒也没给他想太多，牵着驴子直接往村口走，古元金他们是兄弟也跟四大金刚似的，把古大石紧紧的护在中间。 “看吧！还是大石这老小子有福气，几个儿子又孝顺，他折腾着说去府城看病，还真的要把人送过去。”古乐高扛着锄头酸溜溜的说道。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他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也难为他能装这么久。”梁木根嗤笑着说道，“等到他回村的时候，我一定要在这村口等着，相信那时候，他的脸色肯定很精彩。” “看你这损样，就不怕那老小子记恨你？”古大平也加入说笑的行列，“我看你们这心理都羡慕着吧。” “……” 古大石坐在几个儿子的中间，脸色不停的变幻，“老七，你会不会赶车？这车子赶的这么慢，人家走路都快追上你了。” 古文恒嘴角微微上扬，“爹，这是在咱们村里，我要是跑快了，叔伯他们就得吃灰尘，这样的速度正好，等出村了，我会加快的。” 古家几兄弟各自朝着四周看，“……”办得漂亮。 古大石磨着牙，“你三哥也会赶车，要不你们俩换一换？” 古元火立刻转过头朝他咧嘴一笑，“爹，这驴车我还真没赶过，我再学一下。” 古大石，“……” 7017k 216.猴精 “老七，先别去医馆，咱们去看看你幺弟。”才一进城，古大石就指着一个方向，他还记得蓝家的位置。 古元金，“爹，你去看他干嘛？你现在这个伤都是因为他惹出来的，难道是想带我们几兄弟去找他算账？” 古元火把袖子挽起来，“是该找那小子好好的算算账，把咱爹害的这么苦，一个冬天都下不了炕，咱也得把他揍得下不了炕再说。” 古元水看了一眼古大石，貌似在提醒，“咱们家哪有什么老幺？在咱们的族谱里，老七才是老幺。” 古文恒，“几个哥哥还是叫我老七吧，这都已经听习惯了。” 古文恒都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老爷子的喘气声更加重了，“前面不远处就是仁和医馆了，那楚大夫可是御医传人，也是这道城最好的大夫。” “老七，你怎么知道？”不想再让老爷子开口，古元金干脆顺着古文恒的话问下去。 “在等安置的时候，听到这城里人说过，这可都是本地人说的，你们要是不相信，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 古元火，“我好像也听了这么一耳朵，都说这楚大夫的医术很好，看来咱们是找对地方了。” “……” 古大石，“……”这几个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猴精？他是想借机让他们教训一下老幺和蓝家人，以报上一次进城的耻辱，现在能承认吗？ “到了，”古文恒把驴车停在仁和医馆的外面，“几个哥哥麻烦把爹给先抬下去，我把这驴车赶到后面拴起来。” “那你可快一点，”古元金看着这么大的药铺，伸手摸了摸怀里的小碎银子，心里还是有些慌的。 “这地方真的能看好我的病？”古大石被四个儿子一人抬着一边，语气里满是怀疑。 古家几兄弟还没说话，旁边的人先忍不住了，“你这个老汉乱说什么？这楚大夫如果都不能医好你的病，那你也就没救了。” “就是，不相信就别来。” 古元水连忙陪着笑脸，“抱歉，各位，我爹这是病得有些糊涂了，我们是冲着楚大夫的医术来的，还请大家多担待。” “你个不孝子，”古大石伸手就去打古元水，古元水也不敢躲开，硬生生挨了几下，反倒是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 “你这老头真没理，你儿子又没说什么，而且这么大的孩子了，你还动手，我看不是儿子不孝，是老人不慈。” 古大石，“……”这道城肯定跟自己相克。 “看病就安静一点，”药童听到这边吵吵闹闹，立刻走过来说道。 “小大夫，我们找楚大夫看病，请问一下，现在楚大夫有空吗？”古元金立刻陪着笑脸。 药童看了一眼古大石，问了一句，“新伤还是旧病？” “应该算是旧病？”古元金也不是很确定。 药童指着一旁的凳子，“先在那里等一下，我们师傅现在正在处理伤口。” 古大石屁股才一着凳子，整个人就东歪西倒，“我坐不住，你们赶紧找个地方让我躺一下。” “爹，您就坚持一会，这里也没位置给你躺。” “胡说，真当老子没看过大夫，这医馆后院都有床铺，你们赶紧去找找。” “…老五，你去。”看到几个儿子都没动，古大石直接挑最老实的下手。 “……” ＆ “我这怎么可能没病呢？”古大石突然激动的指着楚大夫，“你这个庸医，我浑身都使不上劲，自己没本事，还在这里污蔑我。” 楚东南收回手，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管你去找哪个大夫，都是这个结果，虽然腿之前摔断了，经过了这几个月细心的照顾，早已恢复如初。 至于中风？之前可能是有点迹象，又不是说已经得了，况且我相信你这中间应该吃过一些药，就算是有病也好了。” 楚东南站起来看着古文恒，“我是大夫，治得了身，却治不了心，回去吧，别浪费钱财了。” 感受到五个儿子的眼神，古大石却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再去给我换个大夫，他治不了，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古文恒突然指着门外喊了一声，“老幺，我刚刚看他过去了。” 众人只觉得一道影子一闪而过，原本还靠在古元土身上的古大石此时正站在门口，不停的四处张望，“在哪呢？” “我师傅说的没有错，这身体不挺好的嘛，跑的比我都快。”刚刚跟在楚东南身边的药童立刻跳出来指着喊到。 古大石听到这声音，立刻回过神，脸刷白了，他倒是想立刻倒在地上，可看到几个儿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虚的低下了头。 楚东南摇了摇头，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今天又让他开了眼界了。 古元金先回过神，干咳了两声，“既然爹已经没事了，那咱们回吧！” “对，先回去。”这真的是丢人丢到府城来了，就连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古元土脸也烧得慌。 “老七，你刚刚说老幺在哪里？”古大石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盯着古文恒问道。 “你刚刚没看到吗？我好像看到他走过去了，不过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看错。”古文恒才不承认根本没有这回事，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看看，这老头的病不药而愈了。 “你......”，古大石这时候再傻也知道自己被诓了，可又没办法证明自己受骗，只能磨了磨牙，干脆掉头往外走。 “爹，你去哪？”几兄弟面面相视，但也不能由着老头子到处乱转，齐刷刷的追了出去。 古文恒转身朝着楚东南双手抱拳，微微的弯腰作鞠，“让您见笑了，不知这诊费几何？” 楚东南笑看着他，“我没有开方开药，不用诊费。 不过你小子倒是滑头，这种损招都让你想出来了。” 古文恒苦笑着，“我们这些做儿子的，总想着父母身体康泰。 而且这成天到晚的总躺在炕上，就算是再好的身体也会慢慢熬坏，我也只能来当这个坏人了。” 楚东南笑了笑，“你那小媳妇的身体调理的怎么样了？怎么这一次没带她一同过来？” 7017k 217.可以种十亩地 古文恒他们之前到海城也找了几个大夫看过，金芊芊的身体早已经恢复如常，之前落下的那些病根，也早已经彻底根除了。 “偶然间得了医舍的调理药，她现在已无大碍，劳楚大夫挂心了。” “这就难怪了，年前我还在想着，之前给你们抓的那些药应该也吃完了，只是这么久没过来，还以为有什么变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老夫倒得恭喜你们，医舍的药效果都很不错。”楚东南没有跟他多聊，那边已经又有病人进来了。 古文恒正准备转身出去，楚东南又叫住了他，“你们如果还有采到药，记得送到我这里来。” 古文恒点了点头，也没有把话给说死，“这也得靠运气。” “……” ＆ “爹，这地方咱们不熟，可别乱跑了。”古元金叹了口气，知道老爹这是恼羞成怒了。 “这天也要黑了，咱们今天估计是回不去，得赶紧找个地方窝一下。”古元土也帮忙劝说，“爹，你要是不想走，我回去叫老七赶紧把车子赶过来。” 古元火猛烈的咳嗽着，在老五看着傻乎乎的，却没想到说话却像一把刀，直接戳中要害，没看到老爹的脸都变了吗？ 古元金在古大石发火之前，赶紧冲着古元土说道，“那你赶紧去把老七喊来，我记得过来的路上，那里有个草寮，咱们今夜到那里将就一宿。” 古元土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不过现在大哥开口了，他也来不及深想，直接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混小子，”古大石这时候其实也已经撑不住了，毕竟有那么久没有走路，现在的双腿都有些不适应。 看到自己的双脚已经在打颤了，古大石这时候才知道害怕，颤抖着声音喊到，“我的脚站不住，你们赶紧扶着我。” 古家兄弟以为他又耍花样，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过去陪他演戏。 古大石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上直冒着冷汗。 古家兄弟心中一惊，看来这次是真的。 几个人也不敢耽搁，又像来时的模样，七手八脚的抬着就往药馆跑去。 古文恒还没有出门，就看到几兄弟又把古大石抬了回来，无声的询问古元水，这又唱的哪一出。 “大夫，快来帮我看看，这下子我的脚是真的在发抖，浑身无力了。” 谁知道楚东南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任谁大半年躺在炕上没有走动，突然间来这一下子都受不了，没事，回去休息，慢慢走走就好了。” “不用吃药吗？”古大石心慌慌的。 “多动多走就行了，坚持半个月，保准你还能种上十亩地。” 楚东南这无意中的调侃，差点让古文恒几兄弟绷不住喷笑了，不过还是顾虑到古大石的面子，每个人脸都扭曲了。 古大石脸都黑了，“……”老子要是想种地，也不会在炕上躺了大半年…… “那我把驴车牵过来，你们带着爹到门口等着。”古文恒怕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真的会失了分寸，说完急匆匆的跑出去，靠着墙角捂着肚子无声笑了起来。 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也就今天这个老汉给他找到了笑点。 古家兄弟，“……”老七这个贼小子，又让他先跑了。 ＆ 古文恒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委屈自己，陪着他们去住那路边的草寮，非常豪气的带着他们来到客栈要了几间房。 “老七，这太费银子了，”古元金看着给出去的碎银，倒先心疼上了，就这么一个晚上，到哪里不是住？ 古元土也跟着点头，“现在天气也不冷，点堆篝火完全可以应付。” 古元水指着还躺在外面驴车上的古大石，“这爹身体还难受着呢，住好一点也可以，不过老七，我们可不像你有这么厚的家底，这银子我们可不会跟你摊。” 古元火，“你这是看轻谁呢？老七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连奴仆都用得上的，哪会在乎这一点？ 伙计，赶紧告诉我们房间在哪里？这一路都快累死了，我得赶紧进屋躺躺。” 古文恒自有打算，“这银子我出了，不过爹你们可得伺候好，等一下我出去订一桌酒席，咱们哥几个今天好好的喝几杯。” “行啊！”一听有酒喝，原本还有些酸的古元水立刻眉开眼笑，“记得多来点大菜，天天在家里清汤寡水的，这肚子都没二两油。” 古文恒也不在意这一星半点，自然满口答应了。 看到他们把古大石抬进房间，又吩咐掌柜的给楼上送一碗清水面，毕竟这身体没恢复过来，还是吃点清淡点的好一点，他还是很体贴的。 古大石才到房间没多久，就看到伙计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进来。 “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就一碗面吗？”古大石看了一眼还在旁边作陪的几个儿子。 “就是刚刚客人特意吩咐的，说是这有病人，需要吃些清淡点的，其他人等一下再安排。”伙计那把面放在桌子上，说完就退了出去。 “算他老七还有点孝心，”古大石之前在客栈外，不知道古文恒已经答应好酒好菜招待这几位哥哥。 这虽然只是一碗清水面，可这么精细的面食，他们也只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添上一些。 当他看到几个儿子都在偷偷的按压肚子，以为他们都有想法，直接叫到古元金，“老大，帮我扶起来，我先把这面吃了，你们等一下找老七去。” 古元土正好站在他旁边，迅速的帮他扶正身体，又把被子垫在她的身后，“爹，要我们喂吗？” 古大石看着几个儿子那副馋样，直接从古元金手里把碗接过去，也顾不得面还烫手，边呼气边哧溜的在几个儿子面前消灭得一干二净。 这都跑了一天，就算是在路上吃了点干粮，这时候肚子也在打鼓了，现在被面条的香味一挠，兄弟难免跟着咽口水。 古大石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觉得原先浑身无力的身体好像好转了一些。 “明天早上再让店伙计送碗这样的面条过来，肚子总算是舒服了。” 古家几兄弟，“……” 7017k 218.兄弟喝酒 大菜，古文恒还真给弄来了满满一大桌子，鸡鸭鱼肉，简直就应有尽有，而且还都是用大盘子，几个大盘子就把整个桌子都摆满了。 酒过三巡，古文恒这才举杯对几个兄长说到，“自从在高岭村落户，爹娘的事情都有劳几位兄长……” 一大长篇的感恩表白，让古家几兄弟都觉得几兄弟从来没有过的团结，兄友弟恭也不再是别人家的话题。 古文恒看到哥几个脸上都动容的，话风一转，向着几个兄长哭诉自己的不容易，农门贵子，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么风光。 他开始不停讲述自己怎么头悬梁锥刺股，金芊芊为了这个家，又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辛苦。 “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你们弟弟我也是一步一步苦过来的。 是，我现在是看着风光，可我身上的担子也不小，像咱们这种穷苦百姓，真正要走出来，付出的努力要比别人多很多。 我今天在这里说这么多，就是想要几个哥哥知道，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管以后咱们几兄弟的差距有多大，可毕竟都是血浓于水，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举例说明的几个家族的兴衰，“难道几个哥哥愿意以后自家的孩子像咱们的父辈那样，在一点点灾难面前，又被打到地里去？ 还是也想让咱们的子孙以后也像咱们一样，睁眼就是地里的那几亩地，每天操心的是柴米油盐的事情？” “可是家里的孩子都不争气，他们根本就没有你那种头脑，”古元金一想到家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有些丧气。 “那又怎么样？儿子指不上，还不能指孙子？”古文恒突然间拍了一下桌子，把几个掉入古元金坑里的人，给惊醒了回来。 “……” “老七，你的意思哥哥几个都知道，以后我一定好好教导家里的孩子，让他们以后为咱们古氏家族光宗耀祖，”古元金觉得自己领略到了古文恒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他们不争气，老子就拘着他们在家里种一辈子的地。” 古文恒叹了口气，“大哥，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让咱们家里的那些孩子争气一点，就算不能走科举这条路，多多少少学点伴身的本领。” “你这上下嘴唇一碰，说的倒是轻巧，”古元火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如果你不是碰到老秀才，你现在跟我们哥几个又有大的区别。 你几个哥哥的脑袋都算不过你，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古文恒看一眼家里脾气不最暴躁的三哥，说话虽然直，可心却跟明镜似的。 “这不是你弟媳妇想起娘家之前给了她另外一个秘方，还真的不小心给做出来了。”古文恒知道这事遮着掩着，还不如自己来揭开。 “那你小子运气还真好，娶一个家里全是秘方的娘子。”古元水也一口闷掉自己杯中的酒，但却从中尝到了酸苦味，狠狠的嚼了一块肉，却还是没能冲淡满嘴的苦涩。 在兄弟间的差距就已经摆在这里，估计以后更远的了。 “就在昨天，我在咱们县城里面买了一块地，准备在那里建宅子和作坊，现在家里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就看看哥几个有没有想法。 当然，有些丑话得放在前头，我那里真正需要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苦力，也就是得一些辛苦钱。” 靠着家里的那几亩地，根本就很难赚得到银两，再说县城就这么大，真正需要的短工也不多，早就被一些熟工给盯着了。 以后作坊的核心都会把控在金芊芊和有卖身契在手的奴隶手上。 既然以后都要从外面招人进来帮工，古文恒和金芊芊昨天也商量过，高岭村的这些族人肯定要第一个照顾到。 “这是真的？”古元金双眼立刻发亮，家里春耕刚告一段落，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打打短工，就算是去搬石头，那也有一个收入。 “这当然是真的，只不过都是一些靠体力的活。”古文恒看到哥几个那欣喜的表情，也能理解他们现在的想法。 自从搬到高岭村，又马上进入漫长的冬天和春耕，大家都只进不出，心里早就应该有些发慌了。 “七弟，你放心，我们都有一把力气，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古元水端着杯子跟古文恒轻碰一下，“四哥谢谢你了。” 古元土却犹豫了，“可是咱们都出来做事，爹他怎么办？” “老五，”坐在他旁边的古元火勾着他的肩膀，“信不信？咱们要是都走了，咱那位好爹，还能心安理得的躺着吗？” 想到之前吃喝拉撒全在炕上，古元火心头也开始冒着火，“真是越来越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我都怀疑是不是从马车摔下来，把头给摔傻了。” 古文恒，“咱们兄弟几个都亲眼看到爹还可以跑步，那以后也没有装的必要，放心吧！” 古元金轻轻扯着古文恒，“你两个侄子在家也没什么事做，能让他们一起去做事吗？” 古文恒这倒无所谓，“这当然可以，只是大哥你得跟他们先说清楚，到时候大家都是同样的做工，一样的工钱，一样的对待。” “这是应该的，那两个臭小子要是敢耍懒，不用你说，我都把他们赶回去。” 至于其他几兄弟的孩子，都还没有长大成人，自然也没脸提这样的要求。 几兄弟经过古文恒之前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诉说，再加上帮他们几兄弟又找到了出路，原本心里存在的那些芥蒂，也消退了下去。 而躺在床上的古大石睡了一觉醒过来，发现整个屋子都黑乎乎的，就连应该陪着他休息的古元金也没在房间里。 “老大，老大？”古大石呼唤了几句，都没得到一点回应，“这么晚了，这小子能到哪里去？” 也不知等了多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扑面而来的酒味。 “老大？”古大石头皮发麻，别是酒鬼走错的房间？ “爹，你怎么还没睡？”古元金打了个酒嗝，“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回去呢。” 7017k 219.旧事重提 第二天一大早，古家几兄弟就明显察觉到，古大石对着他们几兄弟，有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古元水走过去帮古文恒牵着驴子，“他是不是还想着去找老幺？” 古文恒摇了摇头，“别去提，难得进一趟府城，你们有没有什么想买？” 几兄弟纷纷摇头，现在只出不进，哪还有底气去买东西。 古大石这时候出声，“绕到前面的街巷，我要去问问古元雷，我这个当爹的哪里对不起他，居然那么对我。” 古元火咬着牙，“爹，咱们家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了，你别总是提他好不好？你为了他，把我们几兄弟折腾的那么久，难道不是在迁怒吗？” 古大石眼神有些闪躲，但是这也让古元火知道自己说中了真相。 他直接从驴车上跳下来，真怕自己忍不住，会冒着不孝的罪名把人给踹下车。 “老七，连你也要不孝。”古大石知道考功名需要名声，威胁的话脱口而出。 古文恒转过头朝他露齿一笑，“爹，你要是觉得儿子不孝，可以到族里长辈那里去告我一状，如果是我真的做的不好，我一定承担下来。 你现在拖着病体，如果我再带你到古元雷那里去受气，让你的病情加重，那大家才会说我是真正的不孝。” “他把你们爹害成这个样子，也算让你们受了那么长的罪，难道你们就不想找他算算账？”古大石见一计不成，干脆直接拱火。 “爹，我们这些罪是怎么受的？”古元火直接回怼回去，真正的罪魁祸首正坐在驴车上享受着他们几兄弟的伺候，却还不能动他，真的好气。 深吸一口气，古元火接过古文恒手中的牵绳，手中悄悄偏离，驴车的车轮立刻压上路边的一块石头，让还半躺在驴车上的古大石直接往空中抛起，再重重的掉下去。 “哎呦，你们会不会赶车？”古大石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捂着头，“不知道看着点路吗？” 古元火直接指着毛驴骂到，“这头傻驴子，都分不好歹，明知道那边路不好走，还非得往那边走。 老七，是不是你给它吃的太好了？让它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本分？” 古文恒也跟着讲起笑话，“这头驴又笨又倔，当时刚买回来的时候，我怎么牵着它都不走？你弟妹就在前面给吊点粮食，为了那点吃了，多重的活它都不倔了。” “那你今天怎么没给它吊点东西？这不是做的挺好的。”古元水也有些好奇。 古文恒笑了笑，“这个坏习惯直到我们南下，就被你弟妹店里的小东子给掰过来了。 当时这倔驴也耍赖，小东子可不像我们那么好的耐性惯着它，找到李捕头借来马鞭，抽了几次，吃了教训就学乖了。” “就该这样，你跟弟妹就是性子太好，有时候该打还是得打。” 古大石，“……”这话怎么就听着不对呢？ ＆ 高岭村 “娘，这都过了晌午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古元风捧着肚子，不停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这出门的事情，谁说得准？而且你爹他们又不是出去玩，这是到府城去看病，你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看起头都晕了。”李翠翠没好气的说道。 古元风，“你说老七他们现在到底有多少家底？这以前咱们家那么难，都没看他们露出一点。” 李翠翠，“那也是应该的，都分家了，谁跟你跟个傻子似的，才一进门就被人家给哄骗走了。 我怎么听说你这几天还跟那姓何的在碰面？” “听谁说的？”古元风低着头抚摸着肚子，“他是来找过我几次，不过也是想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们家怎么说？”一听是因为这件事，李翠翠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如果他们家真的要，那你生完就给他们。” 要不是因为怕坏了古元风的身子底，李翠翠才不想这么长时间白养着别人家的孩子。 “娘，老七他们现在没有孩子……” 李翠翠直接打断她，“都跟你说过这事别再提了，不说老七他现在很年轻，就算真到了那一步，那也只会从你几个哥哥膝下挑选，族里也不会允许外来血脉过继过来。” “这不都是一样吗？再说我都跟土平和离，现在这孩子也是咱们家的。” 李翠翠哼的一声，“是谁跟你说这些歪理的？古家的血脉就是古家的血脉，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在这里出生，那也抹不去他是姓何的子孙。 我在这里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如果你真的再提起这件事，那你就收拾收拾东西，给我滚去何家。” 古元风撇了撇嘴，走过去坐在李翠翠的旁边，“娘，那金氏不是给了你一套首饰吗？听说可漂亮了，拿出来让我看看呗！” 李翠翠知女莫若母，语气都冲了起来，“看啥子看？看的我怕你的眼睛拔不下来，再说那是你弟媳妇对我的孝心，你可别动什么歪主意。” “上一次老七他们回来，我也没在家，这怎么就没我的份了呢？” 李翠翠这下子总算明白了，“我说你这几天总在家里守着，原来是为了这事。 别个给是情分，不给你你也不能开口，忘了娘以前都教过你？” 古元风，“可凭什么家里所有人都有，却把我给落下了，就算我没在家里，他不是也可以让你帮忙转交，我看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姐姐。” 李翠翠，“…你真是给何家人带歪了，总盯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 “奶，我爷他们回来了，”守在村口的古乐平一路边跑边喊着回来。 “这么快回来了？”李翠翠忙站起来看着古乐平，“那你爷是坐在车上，还是在下面走路？” 古乐平挠了挠头，“忘了。” 他只记得要赶紧回来给奶奶报信，根本没有注意到谁坐车谁走路。 “算了，反正这几步路也到了，元风，你赶紧去往灶台里加把火，这一路过来肯定都还没有吃饭。”李翠翠把院子拉开，方便等一下驴车进来。 7017k 220.丢脸 古文恒匆匆喝了两口杂粮粥，顾不得李翠翠的挽留，牵着驴车趁着天还没有黑，向着县城赶去。 “这老七也太急了，话都没说一句。”古元风气得直跺脚，不过去了一趟后院，倒让这小子给溜了。 “这老七明天还得到书院去进学，再不赶紧赶路，等一下天都黑了。”李翠翠从儿子口中得知古大石真实的情况，心里正憋着一股气，现在古元风一开口，直接开口骂了回去， “偷懒耍滑，我看你完全是随了你亲爹，还不赶紧滚到后院把那些衣服收进去，什么事都等着老娘，要是老娘不在了，看你们父女俩找谁去。” “娘，你也别气了，至少爹身体也没什么大事，总比真的犯病的好。”古元金见几个弟弟都在那里看好戏，只能自己出来和稀泥。 “就是，娘，人家大夫可说了，我爹只要好好的活动一段时间，就算是在种上十亩地也没问题。”古元水夸张的说道，“以后娘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爹这么能干，我们这些做儿子的肯定好好跟他学习。” 躲在屋里无脸见人的古大石，“……” “大石嫂子，我大石哥回来了吧？”村里就这么大，不管是关心的，还是看好戏的，总能在第一时间出现。 古大石拉过被子蒙头，“……” ＆ “老七这房子建的真气派，”古元土站在后院，看着偌大的房子发出感叹。 “能不气派吗？”古元火捡起木板给自己扇着风，“连着干了三个月，这都马上入秋了，就咱们老家那房子，还不得盖一个村子。” 说完也觉得有道理，“好像当时咱们村还不用费这么长的时间。” 古元金，“那能一样吗？那是咱们整个村共同的努力，这里除了丁工头带过来的师傅，也就咱们村里这些人过来帮忙。 而且咱们那都是建了些什么房，能跟着高门大院对比？” 就外面围着那一圈高高的围墙，古元金都直咂舌，就那么多材料，完全都可以在搭建一样这样的院子。 “明夏，你们四兄弟都在这里做活，家里的事情忙得过来吗？”刘春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你们家倒好，兄弟多，这一次挣的工钱也不少吧！” 古明夏腼腆一笑，“这得多谢文恒，把这个机会留给咱们村里的人，这下子大家手里才有点活钱。” 刘春生撇了撇嘴，“现在人家是地主老财了，这么大的院子住，家里的爹娘还不是丢在村里受苦。” “刘春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们几兄弟不孝顺吗？”古元水这下子也不闭目养神了，直接坐直身子瞪着他。 “我又没说你们，你们几兄弟也真有意思，你家老七家底都这么厚了，你们还在这里跟我们挣这三瓜两枣。” “你这话说得我们就不爱听，爹娘都是我们几兄弟一起该供养的，把他甩给老七算几个意思？ 更何况这是我们古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姓人知道什么？就在这里乱指手画脚。”古元金还记得古文恒之前说过的，兄弟一体，现在外来人这么诋毁自家弟弟，这是想干什么？ 要知道，老七马上参加乡试，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有影响的。 “我这也不过是替你们抱不平，同样的一母同胞兄弟，人家呼奴使婢，你们在烈日下帮他搬石头。”刘春生看到古家几兄弟都瞪着自己，赶紧卖好的说道。 “我们都已经分家了，而且老七为什么好好的让咱们到这里做工？你们别得了实惠，还在这里挑拨离间。”古元火心里虽然也有些不自在，可也知道这时候是该一致枪口对外。 “春生，别忘了你们是因为在一个村才得到特殊照顾，否则你去打听一下，其他村子想要打短工，都找到什么活了？”古大平带着古家族人也盯着他。 “行，行，行，你们兄弟情深，我们就不在这里枉做小人。”刘春生看到古家族人都站在同一条线上，只能悻悻然的缩回去。 他又不傻，这要是真的闹大了，他这份工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虽然这都马上快要完工，可听说这后面的作坊以后还要找人做事，还是别嘴贱了。 金芊芊听到下人来报，笑着摇摇头，对着古文恒说道，“看来之前那顿饭没有白请。” “是这里的人把宗族荣耀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开山叔前几天还在说这件事，族里的长辈早就再三的交代他们，如果他们敢在这里闹事，族里就要做出处理。” 古文恒把手中的信件交给金芊芊，“夜三又来信催货了。” “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忙碌玻璃作坊，能看得上我们这种小打小闹？”金芊芊想到之前送过来的银票，忍不住都有些眼红，果然还得背靠大山好发展。 古文恒看了她一眼，“小打小闹？你确定？” “就算是他们急也没办法，原材料我倒是备了很多，场地这不是还没建成。”主要这几个月正值夏季，不只要错过最炎热的时段，而且还迎来了几场大暴雨。 也因为这几场暴雨，听说老家那边的旱情也得到了一些缓解，甚至又有些人动了心思要往回走，只可惜被老族长给镇压了下去。 “作坊那边你看着一安排多少族人进来？先给我一个大概的数，我心里也有底一些。”金芊芊心里过了一遍自己这段时间的安排，现在好像就是高岭村这边了。 “之前我跟族长说了先要十个人，我包括大哥他们，你看着安排一些比较不重要工种，省得有些人心大了。”古文恒想到之前跟长辈那一次恳谈，“这也是几位族老的意思。” 金芊芊点了点头，“那我就让他们先把后面作坊先收拾出来，应该过几天就可以做事了，只是你这马上要乡试，在去府城之前，要不要回去一趟？” 想到家里那作天作地的大姑子，金芊芊忍不住头痛的按按额头，心里也有一股恼火。 她和古文恒正当新婚情浓，就算是现在没有孩子他们也不在意，可有些人总是拿这件事来攻击自己，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 7017k 221.生了啥？ 古文恒注意到金芊芊的脸色突变，也猜到了她现在的想法。 走过去把人抱入怀里，“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想听就把她当作放屁。” 金芊芊被逗乐，“咱们未来的举人老爷说话也太不文雅，不过你六姐那个人，说的话真是......” “她的那些想法根本就不可能，首先，族里和家里的那一关就过不了。”古文恒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族里肯定不会干预，甚至还会出来给他们做个见证。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里面牵扯到了利益，要是他和金芊芊真的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估计到时候又是一番你争我夺了。 古文恒抱紧怀中的人儿，“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那些人彻底死心，不过要辛苦娘子大人了。” “我是说万一，我要是怀不了孩子，那你会怎么选择？”金芊芊捧着他的脸和他对视，要知道这里可是小三，小四，小……都是合法的。 古文恒按着她的脑袋，凑过去咬着她的嘴唇，“你说呢？” 金芊芊一只手按着肚子，“这个身体之前那么虚，就算是调理了过来，也怕会有其他的隐患。 咱们这都在一起几个月了，怎么就没点动静了？” 这些日子，金芊芊心里也不是不慌。 古文恒拧了一下她的鼻子子，“这说明我还不够努力，要不……” 古文恒把头凑到她的耳边嘀咕了一番，金芊芊的脸越来越烫，猛地从他怀里站起来，跑到一个自己觉得安全的距离，“跟你说正经事……” “这哪里不正经了？”古文恒清清嗓子，“咱们之前不是身体都检查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那肯定是咱们的努力不够……” “停，”金芊芊赶紧抬手，“给你这一掰扯都歪题了，你这几天要不要回去？” 古文恒，“回去走一趟吧！这作坊的事情也该跟族里的长辈说一声，要了人数不多，还是让他们来做主，咱们也不难做。” 金芊芊，“那你把宋婆子和罗刚一起带回去，有他们在爹娘身边照顾着，村里那些人的闲话也不会那么多。” “跟他们把村里的情况都说了吧？” 金芊芊点了点头，“都交代清楚了，他们也愿意在村子里呆着。 不过我就是担心爹会有些为难人，如果他们真的做不下去，我也跟他们承诺，会把他们接过来。” 古文恒点了点她的鼻尖，这是记恨上一次回去古大石对她的恶意，“我会跟那老汉说清楚，如果不愿意有人伺候，那以后就自己动手做事。” 金芊芊，“你说这些人都是咋想的？咱们这日子才刚过好一点，不是惦记咱们的膝下，就是给你纳新人。 而且那老头也挺有意思，作为一个公公，居然也管儿子房里的事情，就差贴个痣，穿个红袄，当媒婆了。” 金芊芊想到那天古大石的嘴脸，再把刚刚的形象给他贴合上去，差点把自己给整笑了。 古文恒心里也隔应着，“咱别跟那些无谓的人生气，看着相公这次回去给你找回场子。” 古文恒也没想到，古大石会把对自己的怒气发泄到金芊芊身上，还美名其曰，关心儿子子嗣，其实是为了给他们两口子添堵。 金芊芊却摇摇头，“这倒不用，婆婆当时就帮我找回了场子，当时喷了他一个没脸，你当时不在，婆婆当时可是句句戳中他的心窝。” 古文恒握着金芊芊的手，“那你这一次还跟我回去吗？” “回呀，他既然想在我这里找存在感，我不在他面前多转几趟，怎么给他找到机会呢。” “......” ＆ 古文恒和金芊芊刚进到村子，就得到了一手消息。 “老七，老七媳妇，你们回来了，”堂婶婶何美看到他们的车进村，双眼立刻闪闪发光，抬手把人拦的下来。 “大发婶婶，今天怎么得空在这里？”金芊芊露出她两边的小米窝，笑得让何美的心软软的。 “现在还没有秋收，没事就在村里转一转，你们还不知道吧？”何美一脸的神秘，不过她也没卖关子，“你们家六姐生了。” “生了啥子？”金芊芊脱口而出，立刻察觉到不对，清了清嗓子，“我是说是男是女？” 之前古元风闹出了那些事，村里都有耳闻，大家都说古元风心大，居然想让外姓子来抢占人家嫡长子的位置，想的真美。 何美捂着嘴笑了，“是个闺女，你六姐的哭声都差点把整个村子掀了。” “是什么时候生的？” 何美摇了摇头，“昨天半夜，好家伙，那个哭声啊，把好几家的孩子都给吓哭了，从来还不知道你六姐的嗓子那么大。 你们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 何美说到这，还看了一眼眼生的中年夫妇，看来这两口子真的是发达了，每次带回来的下人都不一样。 “大发婶婶，那何家人没有过来吗？”金芊芊之前也是听说了，何土平经常到村口这边来晃荡，古元风也不知道想什么，也经常挺个肚子出来跟他见面。 “应该没那么快得到消息吧，毕竟是昨天夜里才生出来，而且咱们村里又没有人去报信。”何美面带犹豫的说道，“他们家应该不会要这个娃子，如果是男孩，肯定会过来带走，这一个女娃，估计悬了。” 金芊芊，“……”是个男娃更不会带走了，毕竟人家的心大着。 金芊芊猛拍一下自己的额头，转头看着古文恒，“你说之前你姐的那一些主意，真是她自己想的？别是何家人的想法？” 古文恒也没把话说死，“为了利益，说不定有可能。” 金芊芊打了个冷颤，谁说百姓纯朴来着？ 何美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好奇的问道，“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金芊芊笑了笑，“没什么，大发婶婶，等有时间咱们再聊，我们先回家去看看。” 何美笑着让开身子，“那你们先去忙，有空到婶子家去坐坐。” 金芊芊，“那肯定会去的，我还想着大发婶婶做的盐菜，下次过去你一定记得教我。” 何美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线，“一定教，一定教。” －－－－－－题外话－－－－－－ 今天爆更三万，自我陶醉中(?????????)啦啦啦， 掌声，砸票声(￣y▽￣)~*捂嘴偷笑 7017k 222.来意 古元风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眼里带着一丝不甘，之前大家可都说了，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娃，这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女娃娃？ 女娃子能有什么用，何家人不喜欢，老七更不可能把孩子抱过去。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她就应该听娘的话，一包药下去就没有现在的苦恼了。 李翠翠端着汤水进来，看到她那泪水还在往下掉，又叹了口气，“别哭了，到时候把眼睛哭坏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娘，这怎么就成了一个女娃了？这么一个赔钱货，能有什么用？”古元风抹掉眼泪水，“何家肯定也不会要她的。” 李翠翠把碗放在炕柜上，“早就说他们一家子都靠不住，你非得不信，真当老娘不知道你背地里跟何土平见面的事？ 我那是懒得管，也想着这毕竟是他们何家的骨肉，生出来给他们带回去也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孩子也生了，等一下就让你哥哥他们帮你把孩子送回去。” “这？”古元风犹豫了起来，“要不再等等。” “等啥？”李翠翠嘲讽的说道，“等着他们主动来接你回去？老娘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再去何家，那以后这娘家你也别回了。” “土平……” “闭嘴，再提一次，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婴儿的啼哭声让李翠翠忍下来了，“赶紧把汤喝了，还得喂孩子。” “这都是些什么汤呀？”古元风看了一眼梅菜汤，“娘，家里就没肉了吗？” 李翠翠，“又没有人去赶场子，哪来的肉给你吃？ 开春养的那几只鸡，到现在都没下过蛋。” 古元风，“就不能杀只鸡吗？” “这鸡眼见着都要下蛋，杀了多可惜，而且谁让你们爷俩前段时间嘴馋，把家里那几只公鸡给霍霍完了。” “娘，几个哥哥今天也没来家看一眼？”古元风端起汤，边喝边问道。 李翠翠探头看了一眼小丫头，发现她小嘴允吸着，五官倒是跟古元风有些相似，“这有什么看的？你现在是归家呆在家里，他们这段时间在县城帮你七弟做事，估计这时候又不在家了。” “那我几个嫂子总是在家吧？这抬脚就到的地方，她们也不知道过来看看。” 李翠翠看她放下碗，直接端起往外走，“有老娘伺候你，你还嫌呢？你就该知足了，以前你生小草的时候，当天就下地给那一大家子煮饭，惯得你的。” 古元风撇了撇嘴巴，转头盯着襁褓中的婴儿，“真是个不中用的，怎么就不是儿子呢？要是个儿子，那可有享不尽的福。” “……” ＆ “今天怎么回来了？”李翠翠刚出大门就看到推门而入的古文恒和金芊芊。 “娘，回来看看你们，”古文恒接过她手中的锄头，“我爹呢？” “大清早就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李翠翠语气里满是无奈，反正古大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地里的活，样样都不沾手。 吵也吵过，骂也骂过，李翠翠早就死心了，就当是一个吉祥物摆在家里，至少自己还不用担一个守寡的名。 古文恒把宋婆子和罗刚叫到李翠翠面前，让他们一一见礼，“这宋婆子平时帮你做点家里的杂事，你也不用这么劳累。 地里的活，你要是想干，就让罗刚去。” 李翠翠瞪大双眼，“这可不行，使不得，你娘我做了一辈子的农活，哪里还需要人来伺候？ 你们那里需要的人多，你赶紧带回去。” 金芊芊走过去挽着李翠翠，“娘，你一个人忙里忙外，实在太辛苦了，而且现在你儿子有能力，自然也要让你过上一些好日子，以后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咱就在村里到处走走。” “可这也太破费了，再说家里也没地方住。”李翠翠面带窘迫，这都要用奴仆了，居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金芊芊笑着说道，“这些我们早就想好了，他们白天在这边做事，夜里到我们那边去住，顺便还可以帮我们收拾一下房子。” “这，”李翠翠其实还是有些不安，“我们这身子骨还可以，这村里的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讲究呢？” 金芊芊扶着她往里面走，“娘，日子是咱们自己过的舒服就行，而且总不能让我和相公在城里过好日子，那你在这里继续受罪吧！ 说真的，有他们在这里陪着你们，古文恒在外面也能更放心一些。” “老七这是又要出远门？”李翠翠立刻抬头看着古文恒，眼前的这个儿子，给她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人还是那个人，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长到自己都不敢认的地步了。 金芊芊赶忙把古文恒要参加乡试的日期说了，“这一次要提前一些日子过去，接下来的话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看你们的。” 李翠翠双手合十，不停的往虚空拜了拜，“各路神仙保佑，我儿考举顺顺利利……” “娘，家里来客了。”躲在房间里的古元风很大声的叫道，“我好像听到是老七他们的声音，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李翠翠这才想起家里还有另一尊大佛，“你六姐昨天生了，生了一个闺女，不过老七你们别进去，这是准备考举人的，别去冲撞了。” 古文恒本来就不想进去看望，现在老太太都给他找到了说法，他干脆踏踏实实的坐着。 “怎么的？我这做姐姐的，还不能让他来看望了。”古元风掀开帘子要走出来，却被李翠翠快一步挡了回去。 “你出去干什么？” “这不是老七，他们回来了，我出去跟他们说点事。 他们不进我这房间，我出去见他们总可以了吧？”古元风还想从李翠翠的身边绕过去，却被李翠翠一把拽着手，让她动弹不得。 “你就给我消停一些，老七他这准备去考举人，你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吗？” “老七就要去考举人了？”古元风有些惊讶，“这老七才跟老秀才学了几年，就那么有本事？” “那也是老七运气好，又聪明，”李翠翠说起这个满脸的骄傲，“到时候就是举人老爷了。” 7017k 223.出口气 有了李翠翠的阻拦，古元风就算有再多话都没找到机会。 出了村口，古文恒就看到一个身影飞快的躲进草丛。 金芊芊也发现了，“刚刚我好像看到原来的六姐夫，他是不是也知道六姐生了？” 古文恒嗤笑，“这是想吃回头草了，而且我怀疑之前过继的事情，也是那何家人倒腾出来的。” “这古人不是最重血脉吗？”金芊芊瞬间脸色难看了，“倒是好算计。” 古文恒看了那垛草堆一眼，“再多的算计，只要不接，那也是白费心神。 不过这也算是上苍保佑，给咱们省了好多事。” 金芊芊看着那还没缩进去的衣角，笑了一下，示意古文恒先停一下车子，扬高声音，“我刚刚看到，有什么东西跑到草丛？” “应该是蛇虫吧！”古文恒弄不明白她想要干嘛，但也还是愿意配合。 金芊芊捡起路边的几块石头，“那我丢着试试，万一是野兔之类的呢？” 古文恒弯腰捡起两块较大的石头，“那咱们先试试，正好六姐生产，也能给她补补身子。” 两人对视一眼，齐刷刷的丢出手中的石头，只听见嘭嘭嘭的落地声，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几个闷哼声夹在中间。 金芊芊又捡起地上十几块石头，一骨碌的丢过去，这才拍了拍手，“看来是我看错了，也是，这大路边哪来的野兔？估计是小爬虫之类的，这时候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走了，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看着手都弄脏了。”古文恒掏出手帕帮金芊芊清理一下。 出了一口恶气，金芊芊觉得身心都舒畅了，哼着小曲，惬意的坐在驴车上，古文恒手中的鞭一甩，毛驴便一摇一晃的拉着车子往前。 等到驴车远离，躲在草丛里的何土平这时候才捂着头跑了出来，朝着马车的方向呸了一口，“痛死老子。” 不过很快又想到了刚刚听到的消息，又满脸都是笑容，“元风生了？难怪这婆娘今天没有出来，我有儿子了。” 顾不得刚刚被砸了几个包，一瘸一拐的往自己村里跑去。 “你说生了？是男是女？”何周氏抬了一下眼，“别又是一个赔钱货吧。” “娘，”何土良叫住何周氏，“老二，是个儿子吧？” 何土平却一脸的茫然，“我只听说生了，忘了去打听是儿是女。” “你说说都是一样的兄弟，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何周氏一脸的嫌弃，“还不赶紧去打听一下。” “诶，”何土平有拔腿往外跑，没有看到自己的亲大哥正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 “老二这个没用的，这么久都还没给那小崽子定下名分，”何周氏看了一眼自己大儿子，“你上次不是到县城去了吗？他那个七舅哥现在真的那么富贵？” 何土良点头，“盖了一座老大的房子，就连咱们以前的地主老财，都及不上他的一半。 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他们还准备办什么作坊？这古家的日子真的过起来了。 要是老二能说动他那媳妇，把孩子过继到古老七名下，以后咱们何家就翻身了。”想到这里，何土良一脸的贪婪。 只要孩子名分定下来，他就会想办法…… 不说他现在想象的有多美，等到何土平回来就有多失望。 ＆ 道城 古文恒才刚刚到客栈入住，正准备小睡片刻，就有店小二送来饭菜。 “这是不是送错了？”古文恒可不觉得其他几个师兄会这么大方，而且这时候大家都才刚入住，上菜也不可能这么快。 “这是鲁公子让我们提前准备的，这些都是给古公子接风的。” “鲁平？” 店小二点头，“正是。” “怎么？就不可以是我吗？”鲁平这时候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扇子，一上一下的扬着。 “只是没想到你消息这么灵通，怎么就算准我今天会过来的。” 鲁平走进门，抬手让店小二下去，“你忘了我老子是在干嘛的？要这点消息还不就是很简单。” 古文恒看他那得意的样子，笑着摇摇头，“你怎么这时候在道城？没跟着白世子到海城？” 鲁平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白世子早就回上京了，我觉得在那边呆着没意思，就想着回来跟你凑凑热闹。” “白世子也准备参加乡试？”古文恒笑看眼前的鲁平，“在上京不也一样热闹。” 鲁平吓得直摇头，“我们这等小民还是老老实实在这种小地方呆着，这一出门，不是这个权贵，就是哪个官衙的亲朋，都是些招惹不起的。” “你胆子有这么小？”古文恒才不愿意相信他这一番说辞，“实话实说。” 鲁平整个都蔫的，“我家老太太连发十八封加急信件，我就这么被提溜着回来了。” “又是你的亲事？”古文恒给自己装了一碗汤，趁热喝了一口，“这是到天福酒楼打包了吧？” “那是当然，托你的福，我现在的荷包又鼓了很多，也不能太过小气了，不是吗？”想到这一次回来了，不同的待遇，鲁平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来。 “现在得多吃一点，等以后娶了媳妇，估计就没现在这么自由了。”古文恒煞有介事的又给自己夹一筷子鸡肉，“准备什么时候办酒？到时候记得发个帖子。” “看看，一来就寒碜我，”鲁平想到这些日子参加了各种宴席，整个头都大了，“你兄弟我现在水深火热，这两天也是借着你要过来的理由才能出来放放风，咱现在别谈那些扫兴的事。” “既然这样，那咱们今天只吃饭不聊事情，”古文恒给他的杯子里倒了杯茶水，“以茶代酒，谢谢鲁兄弟的招待。” “这都是应该的，只是我今天来还有事相求。” 古文恒抬手制止他，“说好的，只吃饭，不聊事情。” 鲁平，“……”谁跟你说好了？ 古文恒，“......”就知道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事情，管他的，先吃了再说。 “你应该猜到了，”鲁平看他吃的这么香，也来了胃口，还不忘了边吃边说道。 古文恒，“猜到了又怎么样？反正还是那两个字，没有！” 7017k 224.林艾娇 金芊芊惬意地坐在院子里，喝着青梅刚刚捧上来的茶水。 “有没有后悔啊？” 刘青梅摇了摇头，“虽然有些羡慕青竹，青兰的能干，可我能陪在太太身边，也觉得挺幸运的。” 金芊芊自从把青竹，青兰培养出来，很多事情都直接甩手给她们和福管家去打理。 “现在的小嘴越来越甜了，不过虽然把我哄开心了，该学的东西还是得学起来。”金芊芊指着小东子刚刚送过来的账本，“你不会想连一个孩子都比不上吧？” 刘青梅头皮发麻，“还真的比不上，太太，你让我跟黄婆子作比较还差不多，跟小胡掌柜对比，这不是在寒碜小胡掌柜吗？” 金芊芊被她这说法给逗乐了，“看你这点出息，也不要你做啥，胡东都把账本送过来了，要是不看一下，好像也挺对不起他这段时间的付出，毕竟他也费了那么多心思记账。 你现在就带着账本，好好的核算一下。” 刘青梅伸手指着自己，“我，太太，我不行的，虽然也会记数，我怕弄错了。” 金芊芊摇了摇头，“就因为你会弄错，所以才让你去复核。” “？？？”刘青梅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又不够用了。 金芊芊也不跟她解释，挥挥手，“去吧。” 看着刘青梅抱着账本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金芊芊这才拿起纸笔，涂涂画画起来。 福管家这时候带着许大旺他们进来了，“太太，这李家送家具过来了，你看是直接送到作坊那边去吗？” 金芊芊抬头看着他，“作坊那边的炕都盘好了吗？” “大部分都弄好了，有几间还在晾干。” “那就把东西都直接送过去，也催促一下绣庄，把衣服和被子都赶紧做出来。”金芊芊想到已经选定开工的日子越来越近，就想要更完美一些。 福管家连忙应是，“等一下就再去催促一下，只是这里家具房间都准备好了，要不要先到庄里去把人先接过来？” “先接过来也好，这作坊很多事情也要人手，不过你让人把那边都给安排好了，别到时候缺这个少那个……”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黄婆子赶紧走过去开门。 “太太，在门外有个妇人找您，她说她叫李艾娇。”黄婆子不到片刻，就进来回到。 金芊芊立刻想到现在作为临时宿舍的那间小铺，虽然疑惑对方怎么这时候登门，却也让黄婆子把人请进来。 “看来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古娘子了。”林艾娇看着院子里还有仆从在那里回话，抱歉了朝金芊芊笑了笑。 “能来就是贵客，哪有什么打扰一说。 赶紧请这边坐，今天怎么有空想起来看我了。”金芊芊看着比以前憔悴一些的林艾娇，快步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 “早就该上门拜访了，只是家里一些杂事，总是脱不开手，今天难得得了空，谁知道还是打扰了。” “林姐姐要是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咱们怎么说也是街坊，有什么事你只管过来串门。”金芊芊拍拍她的手，年前急匆匆的南下，对林艾娇后面发生的事都不清楚。 “其实我今天过来也是有事相求的，”林艾娇抱歉的看着金芊芊，“你们那个作坊是不是要马上开工了？” 金芊芊点了点头，毕竟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附近的人应该都听说过。 “是生产肥皂吧！” 金芊芊倒是有些诧异，这消息就传开了吗？ “其实这是我表姨母跟我说的，你可能不认识，但是我一说她那个小儿子你就应该知道是谁？”林艾娇笑了笑，“我那个表弟鲁平，应该认识吧！” “你跟鲁平是表姐弟？”金芊芊有些发蒙，“那你……” “你是说上一次的事情，为什么不去求助我表姨母？”林艾娇摇了摇头，“当时想着能这么打发也就算了，而且我也不想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搭进去。 只是那些人太过贪婪，分完我的陪嫁铺子，还想动用我的嫁妆，我这也是没办法，才去找我表姨母求助。 在府城住了一段时间，偶然间听我表姨母和表弟聊起你们两口子，所以才知道这些的。” “那你今天来？” 林艾娇苦笑着，“搬出我表姨母的身份，我相公他们一家总算是不敢再有小动作，不过我们也烦了，借着这个机会把家给彻底分了。 这地方我们也不想再呆下去，就搬到隔壁县重新开始。 只是想要在一个地方重新立足，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在那也是一样的，重新开了一家脂粉铺，只是这生意连糊口都不能保到，只能求到你这里来了。” 金芊芊想到这货院里还堆积着一些之前自己动手实验的肥皂，这时候清理出去，也省得以后搬家的麻烦，又能够帮助到林艾娇。 “林姐姐，这肥皂作坊还得有一段时间才能开工，而且已经都被提前预订了。” 林艾娇脸上有些失望，却还挤着笑脸，“那没事，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过来。” “林姐姐，你倒是听我先把话说完。”金芊芊连忙说道，“虽然作坊还没有开始生产，不过以前我自己制造了一些，量不是很大，样式也有些不一样，但是质量只好不差，你看要不要先带过去？” “这，”林艾娇激动的手都颤抖了，“这真的可以？” 金芊芊点点头，“走，我先带你去看看，你要是觉得合意咱再来谈。” “合意，合意，这下子我那个小店算是有救了。”林艾娇可是知道，这家表姨母的杂货铺就是借着这肥皂香皂的势头转危为安。 她在府城呆了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大家对这肥皂香皂的疯狂，而且现在严重缺货，自己的小店要是有这镇店之宝的加入，销量就能立刻走上去。 金芊芊推开库房，角落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四百块肥皂，还有一百多块香皂，“数量倒是不多，可这也是我现在能拿得出手的。” 林艾娇紧紧抓着金芊芊的手，“妹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要不是姑娘，我就以身相许了。” 金芊芊，“......”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不对劲呢？ 7017k 225.冒冷汗 道城 这一次带他们过来的吕升院长，又从别的书院弄来了一些各地题型，古文恒关到房间里，整整学习了几天。 这一天早上醒来，他又拿起纸笔，准备继续努力，却被鲁平和邓远航把人揪了出来。 “你这都在房间里呆了好多天了，再继续闷下去，都该变成书呆子了。”鲁平一手按着洪天宝，不让他跟自己抢人。 “天宝，松开他吧！”古文恒整理一下袍服，“你们两个大清早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邓远航指着鲁平，“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今天有没有需要帮忙？谁知道这小子非得说跟你约好了。 我就不相信了，你这些天都忙着看书，而且又有咱们院长盯着，我就说他在说谎，他就跟我急了。” “那是因为你说话太难听了，你不能因为老一辈的矛盾，就把所有脾气都向着我发，我又不欠着你的。 再说，我跟文恒约没约好又关你什么事？我现在约不行吗？” 看鲁平一脸的无赖，邓远航更气了，“你看看他，就他这副嘴脸，果然是一脉相承。” “……” 古文恒看着他们你来我往，整个脑袋都要炸了，“安静一下，这就是你们大清早闹到这里的原因？” “难道这还不够？”邓远航冷哼一声，“你别是被他给洗脑了，他们一家子最狡猾了。” “说话就好好说话，你怎么阴声怪气。”鲁平咬着牙，“我爹让着你爹，我可不会让着。” “谁让你们让了？” “……” 古文恒等到他们都吵累了，“所以你们大清早就是让我来看你们吵架。” 鲁平，“差点给这小子误了正事，这不是知道你来了府城，我娘想在家设宴招待，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邓远航，“他们那有什么好去的？正好我们家老爷子知道咱们兄弟的感情好，让你到家去玩。” “你这是故意的吧？”鲁平怒视着邓远航，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边才邀请，他那边也说上了。 古文恒看他们两个又要争执起来，赶紧抬手制止他们，“二位还是别闹了，再过三天就是乡试，我现在也确实没有时间上门去拜访，等考完试，以后有时间，我一定主动登门。” 邓远航嘿嘿笑着，“那咱们可说定了，只怕再过几天以后，我就不敢再以师兄自称，以后得称你举人老爷了。” 古文恒摆了摆手，“邓师兄这就寒碜我了，相信邓师兄三年以后，也能一炮冲天。” “托你吉言。”邓远航拱了拱手，好听话谁都愿意听，就算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斤两，可谁知道三年以后的情况呢？ 本来他这一次也想尝试一下，只可惜，他知道自己的根底，觉得再沉淀一些，说不定机会会更大。 鲁平叹了口气，“那一切等你考完再说。” 古文恒朝他们笑了笑，就转身回房，洪天宝也飞快跟进去，当着他们的面把门给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邓远航瞪了一眼鲁平，转身就要下楼。 谁知道在转身的那一瞬，邓宇航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吕院长带着王举人正站在走廊上看着他们。 “院长，先生，早啊！”邓远航额头上立刻冒出了冷汗，这两位到底看了多久了？ 吕院长笑了笑，转身就进到隔壁的房间，王不易却伸手朝邓远航招招手，示意他跟过去。 邓远航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鲁平，这才一步三顿走过去。 王不易，“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书院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邓远航，“……”能不回答吗？ …… 肥皂作坊还是悄无声息开工了，没有鞭炮锣鼓，也没有大摆宴席，只有金芊芊勉励了几句，大家就各自忙碌了起来。 “这金氏真的不一样了，刚刚绷着一张脸在上面讲话，那种感觉还真说不出来，好像咱们已经是两种人一样。”李小花巴咂一下嘴。 “这肯定不一样了，人家现在不仅是秀才娘子，马上又是举人夫人。”刘柳满嘴的酸涩，都同样是古家媳妇，这区别也太大了。 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想着，这要是没有分家，是不是自己也不用在这里做这些苦力了。 洪大丫搬着模具，“两位嫂子，那边正等着模具，咱们赶紧送过去。” “这么勤快干什么？老七媳妇又不会给你多发一个铜板。”刘柳虽然嘴巴里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 要知道她们几个妯娌能同时到这里做工，村里好多人都羡慕死了，因为除了她们，这整个作坊，就要了村里十个人。 不用下地面对着风吹日晒，还能有一份收入，她可不能让人挑出错。 “大嫂今天怎么没来？”洪大丫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就好奇问李小花。 李小花，“还不就是她那个儿媳妇闹了事。” “不是已经分家了吗？能闹到嫂子什么？” “为了这份工，她那个儿媳妇说大嫂年纪大了，该把机会让给她。” 洪大丫，“可这不是两个人都没来。” “那是因为都闹上了，反正我出村的时候，他们还搁那闹着。” 刘柳，“所以说以后咱们谁家讨儿媳妇，一定得自己看的过眼的，否则，吃亏的还是咱们。” 李小花指着刘柳笑了，“好像当年你跟老四，也不是娘看上了吧？” 刘柳脸通红的，搬着模具越过李小花，“但至少我不敢跟娘对着干。” “......” ＆ “大嫂怎么不去作坊？”金芊芊没想到才从作坊出来，就被堵住了。 谢如意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大马车，“老七媳妇这是准备回去？” 金芊芊没有回答，“大嫂，有事？” 谢如意咬了咬嘴唇，“老七媳妇，你看能不能让秀娘也跟着进来做事。” 金芊芊回头看了一眼福管家，“还缺人吗？” 福管家跟他们一路从南方海城回来，自然知道太太现在的意思，摇了摇头，“不缺了，就算是再缺人，那也是一些苦力活。” 金芊芊走过去扶着谢如意，“大嫂，子女有不如自己有，有时候自己手里有银两，说话的声音才能大。 而且这作坊里的活比地里的活可轻松多，我让他们给你安排的都是一个比较轻松的活，你看现在要进去吗？” 7017k 226.规矩定好了 谢如意还是面带期待，“这乐家媳妇这些天就一直在闹，他们两口子日子也不好过，我就想着……” 金芊芊打住她的话，“大嫂，规矩都是定好的。 你除了乐家，还有乐天跟乐地，就算是乐天现在不在家，这乐地也立刻要娶媳妇了。” 谢如意蠕动嘴巴，“就不容破破例。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金芊芊笑了，“大嫂觉得我破了例还少吗？ 别忘了，大哥和乐地乐家现在还在前面做事，工钱我也是给得足足的。” 谢如意叹的口气，准备转身离去，却被金芊芊叫住了，“大嫂。” 谢如意以为金芊芊改变了主意，飞快转过头。 “如果大嫂不想做这份工，这附近很多人都在打听，今天也给个准话，我好让福管家安排下去。” “不不不，我这就去做事。”谢如意本来想到前面去找自家男人讨个主意，现在听到金芊芊这么一说，哪里还敢耽搁，转身就进入作坊。 金芊芊扶着青梅的手，上的马车，“又想着得寸进尺了。” 青梅，“还是太太有招，这都解决了。” 金芊芊摇摇头，“这也是她们的一种试探，闹这么多事，其实还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金芊芊探出脑袋，对着福管家说道，“这些天家里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跟这边的管事把这里盯好，要是有人闹事，不管是谁，都直接清算出去。” 福管家，“太太的意思是？” “就怕有些人不安分。”今天谢如意闹了这一出，倒是给她提了醒。 ＆ 金芊芊回家收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让洪大赶着马车赶往道城。 “你怎么来了？”古文恒压抑着心中的欣喜，看着突然出现在客栈门口的娘子，快步走过去。 金芊芊看了一眼他们桌上的饭菜，朝着主位上的院长和先生福礼。 这才转身对古文恒说道，“在家里不放心，我就过来看看，顺道给你准备了一些干粮和糕点。” 这时候青梅提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 “文恒媳妇，你还怕我们饿着你相公？”吕院长笑着调侃道。 金芊芊福礼，“都是小妇人的错，不清楚院长你们思虑这么周全，看来我白忙一场了。” “理解，理解，”吕院长抚着胡子，边说边笑道，“当年我们家那老太婆也是这样操心的。” 古文恒也知道院长这是在说笑，要知道有一些考生还是带着家眷的，“院长，学生先带娘子去休息一下。” “去吧，去吧，不过这饭菜可就不帮你留了。”吕院长挥挥手，他才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做恶人。 ＆ “这一路受累了吧？”古文恒知道能在这个时候赶到道城，一路上肯定没有停下来休息。 “你忘了咱们的马车已经改装过了，真的没受多大的罪。” 刘青梅把提过来食盒放在桌面上，就安静退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了帮他们把门带上。 古文恒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把人揽入怀里，“还以为要等到我考完以后才能再见到你，家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说到这，古文恒心里满是抱歉，这段时间自己除了只读书，其他事情都没帮上忙。 “作坊那边已经动工了，但是前面的院子还在整理园子，等你这边考完，家里的事情应该也差不多。”金芊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瘦了这么多？洪天宝是不是不会照顾你？” 古文恒顺着她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还真的瘦了很多，看来没你在身边不行。” 金芊芊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少拿话来哄我，我刚刚看你在桌子上可是有很多书本，纸张，我记得你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这一些。” “这些是院长找人借来的，这些天大家都躲在房间里努力想要多记一些，我也不能例外，看着看着就沉迷了进去。”古文恒讨好的笑了笑，“不过你放心，天宝三餐很准时的把饭点送进来。” 如果不是因为明天要进考场，吕院长让大家出去放松一下，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金芊芊知道乐平书院这一次过来考举人的也不过是三个人，加上古文恒秀才是案首，书院难免多了一层期待，古文恒心里的压力肯定也不小。 “早知道我跟着你一起过来就是了，这样不只可以照顾你，还可以借时间差，那你也可以多温习一些。” 金芊芊心里不免有些后悔，她抬头看着古文恒，“那这些你都看完了吗？要不你进空间呆一会？” 古文恒只犹豫了片刻，立刻点头答应了，“确实还有一小部分没有看完，你也顺便到空间里好好休息一下，否则等一下又赶路回去，身子也吃不消。” 并不是古文恒不想把人留下，实在是现在道城这边的客栈早已住满，就连洪天宝也都是在房间的角落里打地铺。 金芊芊走过去把门插上，两人又把桌子上的所有书本，笔记都抱入怀里，金芊芊这才牵着古文恒的手瞬间来到空间里。 在这一片种植空间，种下去的药材一片生机勃勃。 连最早种下去的那些人参，也早就发展成了一小片，还有那些灵芝，当归，三七等等，也都各自占着一块地。 金芊芊特意给古文恒开闭出来的书房和休息点，也完全融入了这一片药草林中。 “一到这里就能一扫疲惫。”金芊芊深吸一下这空气中的各种药草香，“真舒服。” 古文恒把东西都放在书桌上，突然间把金芊芊腾空抱起，把毫无准备的金芊芊吓得紧紧抱着他。 “辛苦娘子大清早赶过来，现在就让相公先好好陪你休息一会。” 金芊芊没好气的笑骂道，“别忘了明天你还得进考场。” “难道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你相公？接下来那么多天都得在号舍里蹲着，再不活动一下肢体，这身子骨就更容易僵了。”古文恒边说还边活动肢体，把人在空中轻抛了几下。 金芊芊边惊叫边笑着，“这算是哪门子的说法？大家都说要保存体力，你这是在消耗……” 7017k 227.丁二 玩闹了一通，金芊芊又贡献的几大桶水，这才让古文恒放过她。 “你在这边好好的看书，我去整理一下物资。”实在是不敢再跟他单独相处下去，金芊芊逮到机会拉开这里的唯一一扇房门。 看着又关闭上的房门，古文恒这才好笑的摇摇头，转身整理衣服，坐在书桌上继续翻看。 金芊芊又习惯了去推了推其他几个紧闭的大门，发现还是一样纹丝不动，她也不气馁，转身走进储藏室，找出笔记本电脑，翻找之前下载好的影片，开始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刻。 饿了，就提着之前打包好的大餐跟古文恒一起共进。 累了，往自己床上一倒，一觉睡到自然醒。 也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直到古文恒提出要出去了，两人这才双双出现在原来的客房里。 他们在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可在这里，这一进一出，也不过是一瞬间。 “我也该回去了，”金芊芊看着桌子上的两个食盒，眉头都皱了起来，“之前准备两份吃食，本想着让你跟师兄弟他们一起分享，后来想想还是不妥。” 在这重要的时候，入嘴的东西还是别用来送人。 “这都带了些啥？”古文恒都有些好奇了，出发的时候，金芊芊都已经给他准备了一些自己动手油炸出来的方便面，毕竟什么东西都没有方便面更加省时省力。 “昨天夜里烤制的一些干面包，还有一些饼干，你到时候泡在牛奶里，也可以当个早餐。”金芊芊又拉开最后一层，整整齐齐码着一层水果，苹果，梨子，甚至还有橘子，葡萄。 这些对金芊芊来说稀疏平常的水果，在这个朝代却尤为的可贵，“不能吃蔬菜，总得吃点水果，这应该没有禁止说不能带进去吧？” 这水果倒是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太过贵重，估计到时候都会引起侧目。古文恒心里默默想着，不过也没有拒绝金芊芊的好意。 “其他东西倒也罢了，这些水果我等一下给院长他们送过去，至于怎么分配是他们的问题了。”古文恒从中把不属于这个季节收获的水果捡了出来，让金芊芊收回去。 “走吧，我送你出去，”古文恒又把那些糕点放在一起，“这些让洪大他们带在路上吃，早点回去也不用赶夜路。” 金芊芊走过去拉开门，发现门外面远远站着洪天宝和青梅，两人正吃惊的看着他们。 金芊芊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青梅心直口快，“太太，你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刚刚明明还听到插门的声音，怎么就出来了？ 难道是太太不放心这门栓的安全？？？ 金芊芊撇了一眼古文恒，没好气的说道，“再不回去，等一下天都黑了，赶紧走吧。” 青梅挠了挠头发，刚刚好像没听到争吵声，应该不是爷惹太太生气了，可这又是为了啥？想不明白。 没给青梅多想，古文恒直接把手中的食盒递给她，“去叫洪大把马车赶到大门口，找掌柜的要些开水，你们在路上将就着吃一餐，尽量天黑之前赶到家。” 刘青梅不敢耽搁，福礼就拽着洪天宝往外走。 “你拽着我干什么？” “我不识路……” “……” “你这个丫头倒是越来越有眼色。”古文恒转身回去把之前捡出来的水果提在手上，“走，我送你出去。” 两人来到大堂，吕升院长他们也才刚放下碗筷。 看到他们这么快又出来，虽然有些奇怪，但他们也没多问。 古文恒把人送上马车，这才直接提着水果，走进吕院长的房间。 ＆ “太太，丁工头他们手上的活，今天就做完了。”福管家这段时间虽然忙，和整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精神和干劲。 “那你带着青竹跟他一起把帐给算清，另外再让青竹给他们打个红封，谢谢他们这些日子的辛苦。”金芊芊知道这么大的院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起来，丁二确实用了心。 尤其那新式的厕所，在自己的图纸和表述下，他都能一改再改。 尤其是那化粪池跟管道，他还特意去守着陶瓷厂，不止烧制了那些管道，还要来了很多不要的废弃陶瓷片，密密麻麻的把化粪池铺满。 不过等到成品一展示，丁二自己都心动了，直呼，等这边完工，一定要先给自己家安排上。 谁知道管家出去没有多久，又一脸为难的跑了进来，“太太，丁二找您。” 金芊芊有些奇怪，“可是账目没算清楚？” 应该不至于吧，青竹最是细心不过，一个账都得核算几遍。 “不是，他是有事求您。”福管家提醒金芊芊，“应该是为了那厕所来的。” 说起这个，福管家现在对这个家越来越有归属了，主人和睦不说，对他们这些下人更是没话说。 他们这些做事的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不说，就连那新奇干净的厕所，在下人房那边也一定安排上。 “这厕所应该没什么问题呀？”金芊芊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设计图纸再加上施工，一切都是正常的。 想不通的事情也不想，“那你带他进来吧！” 寒暄一番，金芊芊直接问道，“丁师傅，可是我家丫头算的账不对？” 站在一旁的青竹偷偷翻了个白眼，别的不敢说，自己的帐肯定没有问题。 “古太太，其实这事是我贪心了，”丁二摸了摸鼻梁，“这太太您画的图纸做出来的旱厕实在是太好了，我就想着以后我能不能在外面接这样的活？” 怕金芊芊误会，丁二赶紧站起来说道，“太太放心，以后我每接一个活，我都给你留出两层的利。 还有这一次的工钱，除了底下做事的，我自己那一份不要了，算是我的诚心。” 金芊芊，“你就为了这事？” 丁二点点头，“我知道我这要求可能过分，可这实在是太好用了，既干净又方便。 不说我觉得好，就我底下做事的，也都说回去要给家里倒饬一下。” 金芊芊却觉得这是好事，这真的要是推广开了，这里的卫生条件会更上一层楼，很多疾病也可以避免。。 7017k 228.想法 金芊芊看到丁二还在那里忐忑等着自己的回答，就笑了笑。 “其实这事你都可以不用跟我商量，毕竟方法你都知道了。” “这哪行？”丁二连忙摇手，“这毕竟都是您的方法，我要是这么白拿了，就不像话了。 再说我丁二做人做事可不想让人挑理，现在就等着太太您答应了。” 金芊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我要是不答应呢？” 丁二脸上闪过失望，却挤出笑容，“那我知道了，以后我肯定不会去搭建这类旱厕。” 金芊芊却笑了，“我不答应接受你的分成，但是这旱厕你以后想建多少就建多少，我不会过问。” “就怎么成？”丁二却不乐意了，“这说不通。” 金芊芊看着他，“你觉得只要见过全过程，这旱厕建起来还有难度吗？” 丁二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这只要是老工匠，看上几眼也就会了。 金芊芊，“这不就成了吗，虽然这个旱厕是我先提出来修建的，可也不带什么秘方什么之类的，再加上这里面也有你一半的功劳，如果没有你想办法把东西凑齐，我这空有想法也办不成事。” “可这还是占了您的便宜。”丁二知道这事还是说不过去，可又嘴笨，不知道怎么说服金芊芊。 金芊芊却直接拍板，“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青竹，你跟丁师傅去把银子结一下，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青竹应是，跟着福管家一起把人送出去。 走到门外的丁二感叹的说道，“自从遇到你们家主子，我这造化就来了。 果然以前我爹碰到了那算命的没有算错，我这是人到中年遇贵人，还真是赶上了。” 福管家笑眯眯的说道，“可不是，我们都遇到了贵人。 你看着这边院子小，要不咱们到作坊那边去把帐结清了。” “要不我那个帐还是别结了，要不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丁二想要转身离开，却被福管家一把给抓住。 “这可不行，刚刚你也听到了，你不能让我们难做。” 这时候许大旺牵着驴车过来，福管家看到青竹已经坐好，也赶紧揪着丁二坐在角落。 到了下晌午，青竹青兰从作坊那边回来，也给金芊芊带来一个消息。 “你们是说，丁二跟大哥他们几家说好了，以后会长期用他们？” 青竹点头，“是的，说是只要有活就会立刻通知他们。” 金芊芊立刻明白丁二的意思，这是变相的用另外一种方式在补偿。 “你让福管家抽个空过去说一声，如果用的好，就跟其他人一样对待，用不好也不用勉强。” 青竹，“我这就去。” 等到青竹出去，金芊芊转头问青兰，“作坊这两天怎么样？” “暂时还挺好的，这两天大家都挺高兴的，统一的新衣裳，还有新房子住，干活可卖力了。” “那我那几个嫂子呢？” 青兰抿着嘴，“她们今天跟我打听了，说是整天来来回回的太过辛苦，也想像其他人一样，在这里有个落脚的地方。” 金芊芊挑眉，“那他们家里不管了？” “我问了，她们说反正回去还得弄饭菜，咱们这里包三餐，既能吃得好，又能休息的好，至于家里，孩子都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 金芊芊立刻想到小乐顺，“那我五嫂也是这个意思？” “她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陪着她们。” 金芊芊这下真的有些头疼，虽说是帮了几家兄弟，可家里的老太太也跟着受累了。 几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基本上在李翠翠那里常呆着了。 各家是给了口粮，可照顾孩子哪是那么轻松的。 虽说有宋婆子和罗刚可以帮忙，可五个半大孩子，操了心也不少。 高岭村 “娘，你能不能让那些孩子到外面去玩？”古元风一脸暴躁，“这好不容易才让那小妮子睡着，他们这一吵，又在那里哭了。” “孩子哭，你就好好哄着，这大白天的，哪能不发出声响？”李翠翠知道她这是懒病又犯了，“而且孩子哪里刚睡没多久？这都得有一个多时辰了，不是尿了，就是肚子饿了。” “我就知道，跟你几个大孙子比起来，我们娘俩就是那苦白菜，说说不得骂，骂不得。”古元风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别整天的给我找晦气，”古大石这时候走了进来，看到古元风又在那里抹眼泪，脾气也上来了，“好好的日子都让你给哭衰了。 你个老婆子也真是的，这都出了月子，还不赶紧找户人家送走。” “爹，我还是不是你闺女？” “你不是我闺女早就滚了，谁会容忍你这三天两头挑事？”古大石走进正厢房，想要去拉炕柜，却发现上面挂了一把锁。 “老太婆，这怎么还上锁了？” 李翠翠不像往常一样追进去，在外面凉凉的说道，“现在家里进进出出的人太多，省得到时候掉了东西说不清楚，所以我都给挂了锁。 你要什么东西？你跟我说，我去给你拿。” 古大石，“木根叫我过去喝两杯，我总不能空手去吧，我记得咱家还有一些糕点，给我来一封。” 李翠翠很干脆的说道，“没有，你也不看看咱们家这些天有多少个孩子，你一块，我一块早就吃完了。 再说那梁木根会有那么好心，这也没什么喜事，喊你喝什么酒？ 我可告诉你，你别以为别人奉承你几句，整个人都飘了，老七那里的事情，你要是敢插手，老娘就把你的腿再给敲断了。” 古大石，“你这歪婆娘说什么？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闲着的时候喝两杯，怎么了？ 别什么事都跟你那好儿子牵在一起，不就请了两个人照顾你吗？看把你这心给偏的。” 想到家里伺候的那一对夫妻，古大石面色不虞，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儿子儿媳妇商量好的，家里大事小事都听老婆子的，自己连人都使唤不动。 李翠翠可不会惯着他，“难道你就没有受到照顾吗？做了饭你不吃？地里活不是帮你干了？你现在在村里走动，大家对你客客气气，不也是因为老七的原因。” 7017k 229.出号舍 古大石知道自己说不过李翠翠，干脆转身走进厨房，从里面提走一条干鱼。 “奶奶，我也要吃鱼。”古乐花等到古大石走远了，这才说道。 “最后一条鱼都被你爷爷带走了，中午就随便吃一点。”李翠翠也不搭理她，直接走到后院，看看能收点什么菜。 “奶奶真小气。”古乐花嘟着嘴。 “你娘倒是不小气，把你们两个兔崽子丢过来，也没见她给送点好吃的过来，就那么点包谷面，还敢要求这么多。”古元风抱着小妮子站在门口嗤笑出声。 “姑姑，至少我娘还给了包谷面，你给奶奶什么了？” “嘿，你个臭丫头，谁教你这么跟姑姑说话的？我吃我爹娘的，关你屁事。” 古乐花，“那我吃我爷爷奶奶的，关你什么事？” 古元风伸出一只手，指着古乐花，“跟你娘一样，牙尖嘴利，信不信我让你奶以后不照顾你们。” 古乐花做了一个鬼脸，“才不会呢。” “乐花，别跟她说了，咱们一起到那边去玩。”古乐安过来拽着古乐花，两人就要往外跑。 古元风却在背后叫住他们，“那你们倒是把乐顺给带走，放在这里，我可不会照顾。” 古乐花头也不回，“那就让他在院子里呆着。” 默默坐在那里玩石头的古乐顺，“一一” ＆ 这天，古文恒就算是身体底子好，出了大门都有些腿软。 连到几天呆在一个小小的号舍里，如果不是沉浸在做题之中，这身心都得崩溃。 洪天宝走过去接过他的食盒，想要伸手搀扶，却被古文恒摇手拒绝。 不只是因为自己一身的馊味，而且也没虚弱到那个地步。 吕升院长和王不易走过来仔细观看他的脸色，发现他脸色还算正常，都只是朝他点点头，就开始吩咐洪天宝赶紧带人回去休息。 古文恒自然也不会多推脱，爬上早就等在一旁的马车。 “院长，你说文恒这次？？？” 吕升院长抬手制止他，“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反正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咱们也就耐心等着。” 王不易点了点头，又盯着大门口，毕竟还有其他的学生没有出来。 古文恒整整休整了两天，这才重新让自己神清气爽起来。 看着客栈一改前段日子的沉静，到处充满着喧哗。 “怎么样？恢复了吧？”消失几天的鲁平又摇着扇子出现在他面前。 “这都已经入秋了，你这把扇子也该收了。”古文恒就弄不懂了，这人天天扇不离手，真有那么热吗？ 鲁平抓着扇子给他扇了两下，“真是不懂得欣赏，我这叫翩翩公子。” 古文恒用手顶着自己的下颚，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不知道这翩翩公子今天又有何贵干？” 鲁平，“怕你在这客栈呆着沉闷，而且我也得过来尽尽地主之宜，走，带你到这城里转一转。” 古文恒，“那你得等一下，我得先去跟先生和院长他们打声招呼。” 鲁平想到那一天邓远航的窘境，憋着笑说道，“那行，我在前面等你。” 古文恒不明白这话有什么好笑的，摇了摇头，这笑点也太低了。 “文恒，休息好了？”看到他的到来，吕升满脸带笑。 古文恒双手做鞠，“多谢先生的关心，早已休息好了。 今日正好有友人过来相邀，学生想出去走走。” 吕升拍拍他的肩膀，“是出去放松放松，只是不知文恒对这一次有多少把握？” 古文恒谦虚的说道，“一半一半吧！” 吕升笑了，“是个滑头的小子。 行了，我们这些糟老头子也不讨嫌，之前确实绷得太久了，出门在外，记得注意安全。” ＆ “文恒兄，你看看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没有？”鲁平说得一脸的豪气，“今天我做东，你可别跟我客气。” 古文恒却指着前面的街道，“走走吧！在号舍里呆了几天，又在床上躺了两天，我现在迫切的要活动我的四肢。”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古文恒都想来一场慢跑。 鲁平，“你还真是有福不会享，这马车都给你准备了，你要是觉得一身累的慌，我带你去松快松快。” 古文恒看他后面笑得有些浪，带着洪天宝直接越过他往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 “走就走，”鲁平快步跟了上去，跟过来的奴仆不远不近的跟着。 “听说你家那作坊都已经开始在做事了。”鲁平跟着古文恒并排走在一起，又开始旧事重提。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这可不能怪我，我那个表姐的面子比我都还大，她都已经从你娘子那里进了两次货了，这也太厚此薄彼了。”鲁平一想到这，就心里有些不平，难道真的要走内宅关系。 实在不行，要不再去看看娘说的那些好人家的姑娘？ “这我倒是不知道，”古文恒双手一摊，回答的很光棍，“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不是在书院，就是在这边呆着，家里的事情还真的插不上手。” “夫纲不振，”鲁平摇摇头，“现在可不只是我在催，白世子可是来信了，说是让你好好准备一些比较精美的，他准备上贡。” 古文恒一下没反应过来，鲁平却误会了，“是不是高兴傻了？这要是真成了！你家那作坊就不得了了。” 古文恒心呵呵了两声，真正的大靠山，早就已经靠上了，只是为了一些人的名声，这事只能保密。 “等下回客栈，我就修书回去，如果真成了，到时候请你喝酒。” 鲁平，“就一餐酒把我打发了？” 古文恒伸出两个手指，“一餐不够就两餐，这个还是可以的。” 鲁平，“……” “文恒兄，这都走了大半天了，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鲁平还是先撑不住，现在走路都让人搀扶着。 古文恒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惋惜，“这在应山书院好不容易把你的腿脚锻炼出来了，这才多长时间？这点路你都走不了了，这要是南先生知道了，还不知道多失望。” 鲁平，“放心吧！距离那么远，南先生肯定不知道。 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我已经走不动了。” 7017k 230.走路 坐在路边的茶寮，古文恒小口的饮着杯中的茶水，让鲁平有一种他杯中是琼浆玉露的错觉。 他以为这茶水有什么独特，这一路过来也正好口渴了，端起面前的茶杯也猛灌一口，却差点喷了出去。 咽下口中苦涩的茶水，鲁平这才问道，“你不觉得苦涩吗？” 古文恒，“还好，挺解渴的。”至少比白开水解渴。 鲁平，“……你这也走了大半天，一路东张西望的，是不是在找什么？” 古文恒摇了摇头，“出来散心，当然是看看外面的人文景观，那不叫东张西望。” “都一样，”鲁平看着四周有些荒凉的景，“要不要我让人把马车赶过来？这走回去还得很长时间。” “那倒不用，休息一下就有力气走回去了。”古文恒看他软趴趴的靠着桌子，哪还有之前翩翩公子的模样。 “我发现你都被应山书院那些先生给教坏了，知道我们体力不行，还得带我走这么久。” 古文恒，“这样你晚上也可以睡个好觉，没看到你眼帘底下都黑了。” 鲁平感动了，“文恒兄，原来你都注意到了，你可知道？我们家的掌柜天天找我要货，我又不敢上门打扰，这都得我一个人在承受着……” 古文恒，“……”自己真的就是随口一说，这家伙倒是会顺杆就往上爬。 “天宝，付账！” 古文恒交代好就准备往回走，鲁平却赖在凳子上不动，“我走不动了。” 古文恒叹了口气，“过几天我回去，你跟着我一起走，这总可以了吧？” 鲁平立刻满血复活，飞快的站在他的身边，“这个必须可以。” 古文恒，“……” ＆ 天福酒楼二楼包间 “我说你打扮成这个样子也太伤眼睛了，”欧阳冰看到郭玉容脸上的那一道长长的疤，再次忍住，不让自己动手把它揭下来。 就没见过能这样把自己折腾这么丑的人，还有这脸上隐隐的骄傲是几个意思？像这种脸上有伤的，不应该是带着自卑吗？演都不能演的像一点。 好友的嫌弃，郭玉容都看在眼里，却更是为自己的手笔自豪了。 郭玉容，“这样挺好的，大部分人见了都退避三舍，要是我长得再魁梧一点，都可以在街上横着走了。” 欧阳冰冷笑着，“让你胡乱得罪人，明明可以让大家追着捧着的，非得天天让人喊打喊杀，你这又是何必？” “那样活着太没有意思，更何况那些人想要找到我，那也得看他们的本事。”郭玉容靠坐在窗户边，边喝着小酒，还不忘了看看底下的行人。 “那你跑我这里来干嘛？你一出现准没好事。”欧阳冰没好气的说道。 “这不是转累了，想要再归隐一段时间，过来跟你报个平安，省得你们又大动干戈了，到处找我。” “呸，你当谁愿意找你，”欧阳冰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你不会又是招惹不该招惹的，准备藏起来了吧？” “太小看人了，上一次本来都是归隐闭关的，要不是偶然间得到消息，说不定我现在还在那里呆着。 别在这里跟我废话，快让人去帮我准备一些油盐之类的，这一次呆的时间有点长，别让我半途又来找你。” “有你这样子求人的？跟欠你似的。”欧阳冰冷哼一声，还是打开房门，跟站在门外的木头交代几句。 “木头，别听小冰块的，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就别要了，多给准备一些盐，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 “咦，小冰块，你过来看看，好像有熟人来了。” 欧阳冰把门一关，“别是来找你的吧！你要是敢给我带来麻烦，老子也一起追杀你。” “啧，啧，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可爱，连你哥哥的话都不相信，都说了是熟人，不是仇人，看你小心的样子，真是越活越回去。”说到这，郭玉容还满脸嫌弃的摇着头，“都快变成鼠胆了。” “我倒是想看看你说的什么熟人？”欧阳冰来到窗边往下看，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总会看到眼熟的。 “你说的是总是给我们酒店送猪肉的大胖？你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 “啥子猪大胖小胖的？”郭玉容探出头，“咦，人呢？” “不是大胖？” “古文恒，就是你上次非得追过去换东西的古文恒，你刚刚没看到吗？” “在哪呢？”欧阳冰看的再仔细一些，还是一样的一无所获，“你不会是看花了吧？他们现在可是住在抚县。” “错不了，你还能不相信我的眼力，就算是双胞胎在我面前我都能分辨出不同，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哪里人看错了？”郭玉容想着刚刚古文恒走路的方向，“不是进到你店里，就是在隔壁，要不你让人去看看？” “……你又想把我支开，又想使什么坏招？” 郭玉容，“……” “公子，”木头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什么事？”欧阳冰没好气的问道。 “公子，我刚刚在楼下看到抚县的古文恒在下面。” “看吧！”郭玉容摊开始，笑起来，让脸上的那道疤更加的狰狞，“我可没骗你。” 欧阳冰想到底下人拿着画纸到处寻，找怎么也寻不到的商人，也顾不得在这里跟郭玉容耍嘴皮子，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袍服，就跟着木头离开。 “喂，记得把人带上来，也让我叙叙旧……”郭玉容的声音也随着关门声，绝在欧阳冰的耳边。 “看吧，非得到城里转这么久，这包厢都没有。”鲁平看着这吵吵嚷嚷的大厅，再次抱怨道。 古文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怼他，“那是因为你的速度太慢了，要是我一个人走，我这时候说不定都吃完了。” “那你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招待好你，”鲁平努力锤着自己的双腿，“以后你要是再想走路散心，记得提前告诉我。” 古文恒撇了他一眼，“这是想开了？知道要好好锻炼了吧？” 鲁平朝他翻了个白眼，“呵呵，我是让你提前告诉我，我肯定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想咋走就咋走。” 古文恒，“……” 7017k 231.这么巧？ “古秀才？这么巧？” 古文恒一抬头就看到欧阳冰带着木头站在面前。 “欧阳公子，”古文恒站起来打招呼，可不就这么巧，都撞到你家里来了。 “有段日子没见，古秀才的风采更胜了。”欧阳冰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男子，明明是农家子出生，这一身的贵气，都快媲美那些大家公子。 古文恒，“哪里，倒是欧阳公子的生意越做越红火，这天福酒楼都快遍地开花了。” 欧阳冰点了点旁边的木头，“一些人还总是说我嘴巴利索，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大才。” “咱也别在这里互吹了，居然碰到了，就一起喝一杯。” 古文恒为难了，看了一眼身边的鲁平，“下次，下次一定奉陪。” “原来鲁公子也在这，”欧阳冰自然认识鲁同知家的公子，“不知能否借用古秀才片刻，在下还有一些话想请教古秀才。” 鲁平，“……”少爷我这么大人杵在这，你都能现在才发现。 可在道城这么久，鲁平也知道什么人不好得罪，笑着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这话你得问正主。” 古文恒听出他这话里的维护，跟他说到，“早前有跟欧阳公子打过几次交道，你到这里先等等，我一会就过来。” 鲁平看了一眼欧阳冰，“原来如此，那你们先去忙，我先让人上菜。” “打扰鲁公子，需要什么尽管跟店小二说，这餐我请了。” 鲁平挥挥手，“不用，这之前说好的，是我做东请文恒兄，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给来壶好酒。” 欧阳冰笑了笑，转头吩咐店小二几句，就带着古文恒转身上二楼。 古文恒，“不知欧阳公子找在下还有什么事？” 欧阳冰回头笑了笑，“有故人想要见你。” 古文恒立刻猜到了是谁，想到跟欧阳冰的牵扯，也是因为郭玉容才有的。 欧阳冰推开其中一道门，坏心眼的笑了笑，就径自走了进去。 古文恒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刀疤脸，又同时捕捉到欧阳冰脸上的愕然。 在心里暗笑着，如果在现代见过各种各样的变装术，还会被这种小把戏给吓到，那也太看不起人了。 更何况不过就是在脸上画一道疤，真当他那么容易受到惊吓。 “郭大哥，别来无恙。” 郭玉容，“古兄弟，有些日子没见，倒越来越壮硕了。” 古文恒笑了笑，本来就一米八几的身高，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早已不是那瘦瘦巴巴风吹就倒的模样。 “过来坐呀，今天难得碰到一起，咱哥几个喝一杯。”欧阳冰看着桌子上刚刚摆上的饭菜，就热情的招呼他们。 古文恒，“……” 欧阳冰撇了撇嘴，“古兄弟可别误会，刚刚我不是不待见鲁平那小子，实在是这姓郭的不省心，在外面到处沾惹麻烦，我这也是不想把鲁平卷进来。” 古文恒理解的点点头，毕竟之前和现在郭玉容的处境好像都不太好。 “别听着小子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这样装扮，不过也是为了省心一些。 我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古兄弟可别害怕。” 古文恒，“……”我这都还没有开口，好坏都被你们说完了。 “对了，古兄弟什么时候到了道城？”欧阳冰心里有了猜测，但也怕问错了，到时候让对方难堪。 “在下刚刚参加完乡试，过些日子就会回去。” 郭玉容举着手中的酒杯，“那为兄在这里先恭祝你，此战青云平步。” 欧阳冰也凑热闹，“独占鳌头，蟾宫折桂。” “多谢二位。”古文恒举杯抿了一小口，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朝着郭玉容深深做鞠，“还得多谢郭大哥上次赐药之恩。” 郭玉容不在意的摆着手，“这都是举手之劳，更何况弟妹帮我甚多，这只是普通的相互来往，古兄弟不用放在心上。” 欧阳冰暗暗的磨牙，这小子现在说的这么轻巧，老子帮了你那么多，你对我倒是大方一点，也相互来往一下。 紧接着又听到更让他气愤的话，“你家娘子吃了那个药应该调理的过来，不过我看她确实体弱，我这倒是有一粒丸子蛮适合她的。 吃了这个，保准她给你生上十个八个小子。只是上次走得太过匆忙，忘了，还麻烦你转交一下。” 古文恒，“…这怎么使得？” 郭玉容，“怎么就使不得了？弟妹那一手好厨艺我可没少沾光，上次因为她那些糕点，我才少受了很多罪，更何况这又不是送你的，只是让你转交。” 欧阳冰满满的心塞，自己下一次是不是别太主动了？ 古文恒知道郭玉容的药一药难求，自然不会多推诿，双手从他手中接过瓶子，又再一次道谢。 “你们的事谈完了？”欧阳冰已经看到心里发堵，双眼尤其狠狠盯了一眼古文恒手中的药瓶，这才悠悠的说道。 郭玉容，“你说。” “咳，咳，”欧阳冰清一下嗓子，“古兄弟，之前你们画给我的人像，我们底下的人都找遍了，却没有找到，听说你们前段时间南下，不知道有没有遇到呢？” 古文恒摇了摇头，“那边倒是看过很多跟他发色，外貌差不多的人，只可惜都没有看到本人。 不过，这沿海的机会还真挺多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不少。” 欧阳冰双眼闪闪发亮，“哦，你们又买了新鲜玩意？” 古文恒笑着点头，“在那边买了一些没见过的种子，我家娘子好奇，都在自己的庄子里试了。” “种子啊？”欧阳冰有些失望，但还是客气的问道，“都种出来了吗？” 古文恒，“有一些长势挺好，也有一些没有发芽，现在就等着时间慢慢琢磨了。 不过有些没有见过的蔬菜，我们都已经采摘尝试，那味道还真不错。” 没尝试过的东西，郭玉容抿一下嘴，“有机会还真得去尝尝。” 欧阳冰却紧紧盯着古文恒，“你确定之前咱们这里都没见过？” 古文恒迟疑了一下，“至少在我的故乡没有接触过，在庄子里的那些老农户，也说闻所未闻。” 世界那么大，谁傻才跟他这么保证。 7017k 232.宅院 鲁平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把欧阳冰让人送过来的好酒祸害完了，古文恒这才姗姗来迟。 “真是的，要不再迟一会，等着赶上晚餐算了。”在这一刻，鲁平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从大清早忙到现在，却只换来一顿闷酒。 古文恒坐到他的对面，很诚恳的道歉，“今天下午我做东，想吃什么尽管点。” “你还真的让我赶晚餐啊！”鲁平深呼一口气，“算了算了，今天可是没精力了。 你这边也忙完了吧？那咱们就回去。” 古文恒看了一眼下来送客的木头，朝他点点头，这才走过去扶着已经微醺的鲁平慢慢的往外走。 “看看吧！别每次都对我吆五喝六，”郭玉容看着远去的背影，得意的朝欧阳冰说道，“这不是又给你找了生意。” 欧阳冰呵呵笑了两声，“你那一个小药丸子，都可以赶上他几个月的送货量了，也就你在这里做赔本买卖，还在得意的吆喝。” “这你不懂，”郭玉容晃着脑袋，“眼缘知道不？只要我看得顺眼的，那都不是事。” 欧阳冰还是忍不住问出声，“……难道我就不顺眼？” 郭玉容，“小冰块怎么这么不自信呢？你缺我这三瓜两枣吗？ 你要是真的想要，回家里去转一圈，我老爹那里还不是随便你祸害，你怎么还惦记上我这里了？” 欧阳冰深吸一口气，“...你不是要去闭关？还不赶紧去，再拖下去，天都要黑了。” “着啥子急？夜黑风高才好赶路。” “……” ＆ 金芊芊不知道庄里的菜已经被古文恒找到了销路，此刻她正带着胡东在看之前买的铺子。 “之前这只是脂粉铺，地方也不大，摆的货品也有数。”金芊芊边看边画，四面墙都做起吊柜，一排长长的柜子横在铺子中间，这样也可以把伙计跟顾客隔开。 “太太，这些柜子都是敞开的吗？”胡东撇的一眼，这可不是跟那卖糕点一样，在上面盖上一层纱。 “等过些日子，那玻璃一到，就把糕点铺那边也装上。”金芊芊没有解释太多，“你等一下拿着这尺寸和样式交到李捕头家里，让他们先把材料准备起来，等到玻璃到了，我让福管家过去告诉他们怎么做。” 胡东虽然没听很明白，但还是乖巧的点头。 “你这些字也别太偷懒，没事也练一练，你青竹姐姐她们都吐槽了几次了，账目都是准确，就是那些字，她们要连猜带蒙才能看明白。” 金芊芊说到这，转头看着他，“把这个店铺也交给你打理，忙得过来吗？” 胡东连忙点头，脸上有些小羞涩，“我可以的，而且字我也有在练，可总是练不好。” 以前还得过且过，连着被调侃几次，胡东也要面子，这些日子确实在咬牙练字了。 金芊芊，“慢慢来，等一下我让人送本字帖给你，你就照着上面来写。” 胡东连忙摇头，“上一次给的字帖我都还没怎么练，太太就别再给我了。” 金芊芊，“......还是太忙了…” 胡东，“太太，我真的一点也不忙，而且忙一点好，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对于现在的日子，小东子都不止一次暗暗感激当时古文恒的救命之恩。 也让他从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孩当一个人人羡慕的小胡掌柜。 有时候他甚至有些错觉，他不是在帮太太他们做事，反倒是到这里来享福的，只要一闲下来，他就觉得有些心虚，现在好不容易太太又给了事，他可不能让这事跑了。 金芊芊，“你到作坊那边去过没有？” 胡东点点头，“之前有跟福管家他们去过几次，不过开工以后一直没有去。” 金芊芊，“那正好，我等一下到那边去看看房子的布置，你过去了解一下，顺便挑选一下你觉得适合的人。” 除了之前糕点铺请的祥嫂子和平嫂，金芊芊其他以后的产业并不想再招外人，反而更相信一纸契书。 除了从海城带回来的那些奴仆，这些日子她又陆陆续续让牙婆送来一些，现在都留在新院子那边让福管家调教。 以前古文恒只是一个小小秀才，自然没有多少应酬。 可这次就不一样了，如果中了举人，一些后院肯定会走动起来，该有的底子也该亮出来。 金芊芊自己知道自身的不足，对于一些古礼都只是一知半解，这些她也跟古文恒讨论过。 为了弥补这些不足，不在以后的应酬中出丑，古文恒在上次回信白世子的时候，还特意开口找他帮忙物色一个大宅院出来的婆子。 只是信件才发出去没多久，现在回信和人都没看到，也不知道成不成。 “太太，”这边马车才停在门口，福管家就匆忙带着人迎了出来。 金芊芊点了点头，抬脚进入这个四进的宅院。 至于为什么不是五进？那当然是后面隔出来做了作坊，如果以后作坊不做了，修改一下，那妥妥的五进大宅院。 “都布置好了吗？” 福管家，“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差后院一些花果树木，不过也快了。” 金芊芊想着在古文恒回来之前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到时候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就可以入住新居。 “先到后院去看看，”金芊芊带人直接穿过影壁，慢慢的一路查看过去。 “这些漆还得再上一遍吗？”看着深红色的木漆，金芊芊觉得颜色还是淡了，不够庄重。 福管家指着在另外一个角落忙碌的工人，“这两天就可以全部完工，再空两天就不会有味道了。” 金芊芊知道这时候的颜料基本上都是纯天然的，自然不会去担心这些。 “让厨房的人这些天多采买一些荤腥，伙食上别亏待了大家。”毕竟这些人真的是就差长在这院子里了，能在这么快的速度把房子建成这个样子，金芊芊就觉得不能亏待别人。 福管家连连点头，“是。” 来到属于自己和古文恒的正院，金芊芊就知道福管家用心了。 因为这一整个院子，是所有院落整理最好的，不止所有的漆都干了，就连角落的花都鲜活的开在那里。 7017k 233.作坊闹事 偌大的正房，不止盘有火炕，就连金芊芊自己最钟爱的拔步床，也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左手边耳房，一排排的柜子，布满了整个房间，足以放下金芊芊和古文恒两人的衣服。 右手边耳房，不只有金芊芊设计出来贴满陶瓷片的卫生间，还有用陶瓷管连接引进来的活水。 至于外室两边的耳房，古文恒和金芊芊也没有让人听墙角的习惯，把这边改成了两人独立的书房。 这时房子里的纱幔，随着门口吹进来的微风轻轻的摆动，更加让金芊芊喜爱几分。 “真美，”青梅发出感叹，想到自己在偏夏崭新独立的房间，心里也一片火热，就算自己原先家里的小地主，可能也没自己住的舒坦。 “太太，刚刚后面让人过来说，作坊出事了。”福管家这时候匆匆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江忠福招来过来报信的婆子，“快说清楚。” “有人打起来了。”那婆子怯生生的说道。 “今天青竹青兰不是在那边吗？打起来，她们怎么不管？”金芊芊边说边往外走。 那婆子小心的跟着上来，“都是高岭村的人。” 金芊芊顿了一下，“你是守后面偏门的？哪家的？” 婆子点头，“是，老婆子夫家姓张，大家都喊我张婆子。” “平时就你一个人守在那里？” “是的，不过夜里是另外一个王婆子守着。” 金芊芊脚步不停，“谁来通知你那边打起来了？” “是李管事让我过来叫福总管的。” 这时候，金芊芊已到达后院，正在那边种植花草的古家兄弟都看到了她。 看到一身贵气，被奴仆簇拥的金芊芊，几兄弟再次明白现在的差别。 金芊芊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眼神一转，径自走过去，“几个哥哥辛苦了。” “这都是应该的，”古元土看到几个兄长都没说话，只能紧张的摆着手。 “七弟妹过来看房子？”古元金回过神，“老七还没回来吗？” 金芊芊，“还得过一些日子，对了大哥，刚刚作坊那边说打起来了，好像还都是咱们村的人，大家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古元金有些诧异，“我们能过去？” 金芊芊莞尔，“这自然可以。” 古元水眼神一转，“是我们家那婆娘打起来了？” 金芊芊摇了摇头，“只是说是咱们村的，具体的现在我也不清楚。” 古元水心里更是打鼓，如果不是，那弟妹此番是何意？ 刚从偏门来到后面的作坊，远远就听到李小花那尖锐的嗓门，“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作坊都是我们古家的，不过就是一个买来的奴隶，也敢爬到主子头上来。 我可告诉你，你再不给我跪下来道歉，到时候就让福管家把你发卖了。” “就算是太太要把我发卖，这事情也得说个一二。”李婆子李莲花也不甘示弱，“太太让我管理这个作坊，这里的大小事情我都有权过问。 你们不按之前说好的小心搬运模板，而是这样随手乱丢，弄坏了肯定要负责。 就算你们是太太的亲戚，到了这里也要守这里的规矩。” “果然是奴大欺主，我家七弟妹还真是养了一些好奴才，难道她没告诉你，我们都是些谁吗？？”刘柳也附和着。 “就算这样，你们也不能动手打人。”青竹扶着李莲花，走进的金芊芊这时候也发现李莲花一脸的鼻青脸肿肿。 “打她怎么了？”李小花呸的一声，“对我们几个说话都不知道客气一点，谁给她的脸？” 金芊芊边走边拍着巴掌，“这边还真是热闹，事情都做完了吗？” 青竹扶着李莲花赶紧走到金芊芊身边，“太太，李管事受伤了。” “说说怎么回事？”金芊芊黑着一张脸，声音已满是冷意。 李小花她们看到金芊芊，都有些心虚的左顾右盼，看到跟在金芊芊身后的自家男人，像是找到了靠山，又挺起胸膛。 青竹不偏不倚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 原来前些日子大家都相安无事，每个人也按照之前说好的要求做着自己的事情。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李小花和刘柳有点消极怠工了，不止清理出来的模具不够规范，而且还伴着情绪摔摔打打。 刚开始大家也因为她们是主家的亲人都忍了，可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模具裂开，李莲花看不下去了。 她毕竟是这整个作坊的主要管事，如果是摔碎一两个，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接连毁坏下去，就该影响到这一整天的事情了。 她走过去找她们说理，谁知道这两妯娌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 李莲花看着一个个模具被摔毁，就动手想从她们手中抢夺过来，谁知道却让这两个人找到机会，挥着模具就往她身上丢。 等到青竹她们赶过来，李莲花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 “三嫂，四嫂，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老七媳妇，这次可怪不得我们，你买的这些下人满嘴胡言乱语。 我们哪有像她们说的，故意把东西丢坏，这只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它就坏，还是你这个东西不结实。” 金芊芊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两个模具，分别放到古元火和古元水手上，“三哥，四哥也帮我看看，真的有那么不结实吗？” “她们两位总的摔了多少？”金芊芊又转头问李莲花。 李莲花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跑过去从角落里划了一堆模具，看着得有二三十个。 “这些都是今天弄坏的，其他人搬就没事，可东西到了她们手里，就成这样了。” 金芊芊抿着嘴，又转头看着青竹，“让人去请大夫过来，这身上的伤还是好好检查一下。” “不过是一个卖身的奴隶，打几下又怎么了？”李小花不屑的撇着嘴，“老七媳妇，你别听那老货乱说，这些真不是我们故意弄坏的，有时候抱在手上没注意，难免会掉在地上。 只不过你这管事可不能再交给她了，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的。” 古元火悄悄拉扯一下她的衣服，低声说道，“你就少说几句，这事本来就你不对。” 7017k 234.处置 李小花还是有些心虚，本以为金芊芊现在是个甩手掌柜，很少过来这边亲自看着作坊。 她知道今天心情是有些不如意，出手才重了一些，可再怎么说她跟金芊芊才是一家人，难不成还会为了一个奴仆来找自家嫂子的不是。 金芊芊，“那这些破碎的模板，三嫂是承认都是你弄坏的咯。” “这确实是我不小心摔了，不过这真怨不得我，你还是另外找个木匠重新做一批模板。” 金芊芊又问道，“人也是你们打的？” “是她自己不知道躲开，”李小花到现在还是觉得李莲花是故意的，谁会那么傻？站着让她们丢。 “等一下大夫过来的诊费药费都得你们付，还有这些模板，你们也要赔偿，青竹，你等一下给他们各自一个数字，就从她们的工钱里面扣。” “这怎么可以？那我不是白干了。” “我可冤死了，”刘柳也跟着哭喊道，“我只是想护着三嫂，怕她被这些刁奴给欺负，这怎么还牵扯上我了？” 金芊芊看着古老三跟老四，“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那个，七弟妹，要不这事就先算了，等回家我一定好好的说说你嫂子。”古元火心里也一阵恼火，这臭婆娘做事不好好做，非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也不想想，自从到老七这里帮工，家里也没有之前过得那么紧，而且还有些富余。 附近几个村庄都羡慕着他们，自家婆子可别把这好日子给作没了。 金芊芊摇了摇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早在这作坊开工的第一天，一条条规矩我都让人跟你们讲解过了。 我对所有人都同等对待，既然犯了错，那就承担起来。” 说到这，金芊芊直接转头看着李莲花，“李管事，你看看具体要怎么赔偿和处置？” 李莲花，“按照咱们作坊的规矩，故意损坏，按照原价的三倍赔偿。 挑事者，赶出作坊，永不录用。” “你这是报私仇，”李小花立刻惊叫起来，“像你这么说，老娘这些天就白干了，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刘柳，“金芊芊，这可是咱们家自己的事情，你让一个下人来指手画脚，是几个意思？” 金芊芊双眼直直的盯着她，“四嫂说的也有道理，既然这样，那就我来说。 我这里庙小，供不下二位大佛，二位还是请吧。” 古家兄弟都呆住了，这怎么还更严重的呢。 “七弟妹，这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弄得这么僵吧！”古元水向前一步，“你嫂子她们这事做的确实不对，回去我肯定好好的说她，下次肯定不会再犯。” 金芊芊指着李莲花，“这把人都打成这个样子了，四哥也觉得没有什么？” “不就是一个奴婢吗？难道比不上自己家里人重要？”古元火脾气也来了，觉得金芊芊有些小题大做。 金芊芊笑着摇头，“大哥，你觉得呢？” 古元金沉着脸，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弟弟，“这事是她们做的不对，七弟妹做的没错。” “大哥？”古元火刚想争辩，却被旁边的古元水给拽住了。 古元金又接着说道，“七弟妹，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给你两个嫂子一个机会，以后她们要是敢再闹事，不用你开口，我就让这两个混小子把人揪回去。” 金芊芊看了一眼古元金，“其实大哥比谁都知道，她们并不是想真的在这里做事，否则也不会这样到处挑事。 还有，虽然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我从外面买来的，可他们既然卖身契在我的手上，就是真正意义上我的人，两位嫂子也未尝不是借着她们，来给我找事的。” 金芊芊看了一眼还面带不甘的李小花和刘柳，特别那眼里的嫉妒，都快化成一团火了。 这可不是谁弱谁有理，如果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那迎接的就只会是变本加厉。 “还是你们几兄弟来给我保证，以后她们要是再故意找事，这些损失你们来承担？” “算了，我不干了。”李小花解下身上的围裙直接甩在地上，“不过就是手里有两个臭钱，居然让一个卖身的奴隶来给我们没脸，这是凭什么？” “就是，”刘柳也跟着说道，“自己家里的人在做着又苦又累的活，反倒是让奴仆喝着小茶，盯着我们来做事。 吃的比我们好，住的比我们好，就连拿到工钱也比我们多，这到哪里去说理？ 也就是老七不在家，否则他才不会让你这么作贱我们。” 金芊芊差点被气笑了，“作贱？几位兄长都听到了，这就是她们的真心话。 我这开着作坊做事，总不能请着几位大爷回来供着吧！ 我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既然她们看不上，那以后真的别来了。” “七弟妹，这都是气话，可能她们真的有些累了，要不你给她们换一换？”古元金硬着头皮说道，他也想其他几个弟弟把日子过好，多一份工钱，日子也能松快一些。 “那她们识字吗？那些精巧的事做得来吗？”金芊芊摇了摇头，“对比一下那些搬运的婆子，大哥，还觉得她们的事累吗？” 古元金，“……” 这哪里累了？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这一整天下来的工钱都比他们这些做苦力的要强上一些。 金芊芊抬手招来福管家，“你跟青竹把他们这些天的工钱和赔偿给算清楚了，也不要三倍赔偿了，该是多少是多少，事后让她们离开，以后别再踏进这里。” “金芊芊，你真要做到这么绝情？”李小花咬着牙，只觉得周遭的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而这些都是拜金芊芊所赐。 “我机会给过你们了，总不能因为你们个别人的情绪，把我这作坊给搅黄了！”金芊芊又看了一眼还在这里看热闹的人，“都别在这里站着，如果不愿意干，外面大把的人排着队呢。” 场面一下子空了下来，金芊芊也想在这作坊里转一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 “相公，这怎么办？”李小花脸都变了，难道真的回去继续干农活。 7017k 235.解元 “还不是你自己作的，你好好的去惹他们干嘛？”古元火恨恨的骂道。 “我这也是气不过，明明咱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还比不上那几个奴才。 这一天天就看他们在那里晃来晃去，啥事不干，还对着我们吆五喝六，我这心里这口气就下不来。 这老七媳妇也真是，内外不分，还不就是仗着老七现在不在家里？还有之前的一些恩怨，就想着招的折腾我们。” 古元水，“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像老七媳妇刚刚说的，那你们会什么？ 我们哥几个手上只有一把力气，难道我们还敢去肖想那些木匠的活？这都在给老七建房子，难道我们不知道工头的事轻松一些，拿的银子也多一些？ 可是那些我们做得来吗？我们连记账都记不清楚，我们还是老七的亲兄弟呢？我们说啥了吗？” 李小花和刘柳被骂的缩回脖子，“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能知道怎么办？老七又不在家，想找人说情都没有。 你们俩也别在这里耗着，先回去再说。” 古元金都有些庆幸自家娘子这次没跟这两个人搅在一起，否则乐家的聘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得起。 这福管家都一直站在旁边等着了，李小花和刘柳只能咬牙跟着离开。 “真是不省心，”古元水他们都清楚，如果这一次古文恒再次中举，以后他们几兄弟都要靠着这个弟弟来挺直腰杆。 现在自家婆娘又在这里闹这一出，希望老七媳妇别记恨在心，否则以后兄弟的感情就有得磨了。 ＆ 古文恒刚来到客栈大堂，就发现这里大清早的就坐满了人。 “文恒，这里，”一直比较沉默的刘温平也早已穿戴一新，一脸激动的朝他招手。 “刘师兄，这么早？” 刘温平，“不早了，再过片刻，榜文应该出来了。 你那个书童呢？赶紧让他去看榜。” 古文恒想到还在房间收拾行囊的洪天宝，笑了笑，“不急，这时候衙门口应该挤满了人，想要挤进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等大家都看完了，我再让他去。” “你就不紧张？”刘温平也觉得自己过分激动，稍稍平缓了一些。 “紧不紧张现在结果也出来了，咱们现在也不过是等，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古文恒早就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考试，就连高考出成绩都没紧张过，更何况现在呢。 但他不知道，他的这一份平和，让吕院长更是赞赏，“果然后生可畏，咱们还真是老了，还没一个孩子经得住事。” 王不易心里默默回想着，当年的自己，好像还亲自去挤榜了，果然还是比不上呀。 鲁平这时候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拽着古文恒来到角落，“中了，中了头名解元。” 古文恒，“没头没尾，你说什么？” “你中了，中了头名解元。”鲁平抚着胸口，从一得到消息，他连马车都没让人准备，一路小跑过来的。 古文恒，“出榜了吗？” 鲁平直接拍一下他的肩膀，“你忘了我老子是干嘛的？从昨天我就缠着他，所以今天他一得到确定消息，就让人告诉我了。 我兄弟果然不错，下一次再中个状元。” 古文恒脸上也闪过惊喜，虽然有把握中举，但没想到名次这么好。 “举人老爷，以后兄弟还得托你多多照顾了。”鲁平笑得嘴角都快裂开了，“这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 古文恒按着他的肩膀，用力压了压，“冷静，这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别说出来影响鲁大人了。” 鲁平，“那就再等等，也不知道白世子怎么样了？” 古文恒，“……”这谁又知道呢？ 果然不到半晌，衙门的差役敲敲打打来到客栈，作为头名解元，古文恒又狠狠出了一把风头。 而乐平书院一起过来考举的考生，又是同样三人考中。 只是其他两人的成绩都比较靠后，不像古文恒那么瞩目。 这新来的知府不像原来的肖云海大摆宴席，只是简单的勉励大家几句，讲了几句场面话，就匆匆离去。 鲁平私底下告诉古文恒，是因为这知府大人的母亲因为水土不服，一直缠绵病榻，现在整个府城都在等着看笑话，这新官上任的知府会不会这位置还没坐稳，就得回去丁忧了。 这边古文恒还没有回去，金芊芊就已经接到了消息。 因为县衙那边留了底是高岭村，报信的衙差兵分两路，李捕头带人来到金芊芊现在居住的小院报喜，另外一些报喜的衙差敲敲打打的赶往高岭村。 整个古家都乐疯了，福管家带着几个家丁不停的在门外撒着喜钱。 金芊芊让人到新宅那边通知古家几兄弟，让他们先放下手中的活，赶紧回家去帮衬一下。 “太太，哦，应该叫夫人。”刘青梅满脸带着笑，这主家越过越好，他们也能越安稳。 “我也能被称夫人了，”金芊芊乐得捂着脸，在这阶级分明的朝代，能被称为夫人的，那也得是家里功名在身，母以子贵，夫贵妻荣，在这里可不是开玩笑。 “夫人，”青兰也跟着凑趣，指着桌子上的首饰盒，“带上这一整套头面吗？” 金芊芊摇了摇头，亲自从柜子里翻出古文恒第一次送给她的那一套首饰，“用这一套吧！” 就算是后来在海城，又购置了几套比这个更好的，更贵重的，金芊芊却还是最喜欢这一套。 古家兄弟来得很快，这边金芊芊才穿戴好，福管家派出去采买的人还没回来，他们就已经到了。 “弟妹，老七真的中举了？”古元金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这老七才考完秀才多久，他们以为这一次最多就是去练练手。 “大爷，我们家老爷真的中举了，而且还是头名解元。”刘青梅看到金芊芊但笑不语，就帮着报喜讯。 “又是头名，”古元金咧开嘴直笑，“好，好，好，咱们古家总算是翻身了。” 古元火他们胸口也一团火热，想到老七之前给他们描述了美好前景，胸膛也挺得更直了。 －－－－－－题外话－－－－－－ 周一，新的一轮计票开始了，各位大佬，求赏了！?*??(ˊwˋ*)??*? 7017k 236.喜 中了举人，如果不想继续往上考，也可以到衙门领事做。 可凭着古文恒现在的成绩，这未来的状元也不是不能去拼一把。 这可是改换门庭的大事，古家几兄弟兴奋的握着拳头，同时在心里决定，家里以后的孩子就算是再穷，也得让他们去学几年。 作万一祖坟上真的冒着青烟，再出几个出息的孩子，那日子想想都美。 派出去采买的人也回来了，金芊芊指着满满的一辆驴车，“辛苦几个哥哥先把东西运回去，今天家里肯定会有很多人，还得麻烦你们都帮忙招待一下。” 上一次考中秀才，只是简单庆祝了一下，可这次不一样了，再不把流水席摆起来，村里也该有闲话了。 古元金兴奋得满脸涨红，“放心吧，弟妹，家里的事就交给我们哥几个，老七什么时候回来？” 金芊芊，“这还不知道，刚刚是县衙快马送来的消息，相公他们可能还要晚一些。 如果那边有酒宴，可能还要往后延上几日。” 说话间，左右街邻和商铺都开始上门道贺，金芊芊只能匆忙交代几句，就开始招待来客。 ＆ 高岭村 有了上一次秀才报喜的经验，就算是整个古家族人都喜疯了，但也还能撑得住场面。 再加上有宋婆子和罗刚在这村里的宅子里打理，又有金芊芊在古文恒去府城时就提前准备好的赏银，把前来报信的衙差欢天喜地的送走，这一次总算是没有出现什么疏漏。 “好啊！”古三布不停的念叨着，“咱们家族总算也要出一个官身了，这可是大喜事。” “这不是还要考进士，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这时候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梁木根撇着嘴，低声的说道。 站在他旁边的梁小君迅速的捂着他的嘴巴，“爹，你总是说我嘴巴没把门，你这话说的，还想不想在这村里呆下去了？” “我也没说什么呀？这不是中了举人，还得考进士，哪一句话错了？” “对对对，你说的都没错，”站在他身后的古大发昂着头说道，“只是我们家这侄儿子都已经考中了举人，而且还是头名，不知道你们梁家什么时候也这么争光。” 梁木根被堵得一口气上不来，侧身瞪着一旁的混账儿子一眼，他们梁家现在就这一根独苗苗，大字都不识两个，拿什么争光。 梁小君，“爹，你可别瞪我，谁让你早先不送我去上私塾？这可不赖我。” “梁小君，就算你爹当时送你去私塾，你也得有那个脑子呀。”古开山指着他笑道，“话说，你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好了吗？” 这话一出，原本都抱着一样想法的村民也都熄火了，可不是，就算是他们想让孩子争气，也得有那个条件。 古大石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是自己最看不上眼的儿子，怎么反倒是最出息的？ “大石，你过来一下。”古三布看到面无喜色的古大石，忍不住皱着眉头。 “三叔，”古大石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这个一年到头跟他说不上几句话的老族长叫他过来干什么？ “你倒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古三布眯着眼睛看着古大石，这小子从小就有些混，要不是他娘厉害，也给他找了一个厉害的媳妇，整个家还不知道要给他祸害成什么样子。 “都是娃他娘教的好。”在老族长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下，古大石这时候可不敢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毕竟他以前对老七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有底。 “那也是孩子自己争气，刚刚我看你的表情，好像还不是很乐意？怎么？孩子给你们脸上争光，你还不高兴？” “没有没有，我可高兴着呢。”古大石赶紧挤出笑脸。 “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古三布摇了摇头，“大石头，你三叔我看着你长大，不说了解你十分，但你的脾气秉性大家心里都有数。 反正以前大家都是贫苦百姓，大家日子就这样过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老七是咱们整个家族好不容易走出的能耐人，不只是我，整个族里都不容许出现破坏的人。 你不只要谨言慎行，还得约束好家里的孩子，不能大家拿着老七的名号，给他抹黑。” 古三布说完就紧紧盯着古大石，就算古大石心里有些不服，这时候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不停的点着头。 “既然明白，你跟李氏就安安稳稳的在村里当老太太，老太爷，别想着插手他们的事。” 古大石这时候算是明白过来了，老族长这是在敲打自己，心中就算再有不甘，也只能静静的点头。 李翠翠这时候也被大家围绕着，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争先说着好听的话。 “大石嫂子，你这可算是苦尽甘来，以后就像那戏台里说的，大家都要称呼你老太太了。”古何氏一脸羡慕的说道。 “大发媳妇，你这话就说错了，人家早就是老太太了，没看到家里都用了奴仆，早就在家里享清福了。”刘田氏也跟着凑趣。 他们家刘黑子会转变好，从一个二流子，到现在家里家外一把好手，都是受了古老七的影响。 现在儿子儿媳妇都在老七媳妇那里做事，刘田氏没事的时候也喜欢跟李翠翠闲聊几句。 “这也是孩子争气，今天大家可都别走，在家里随便吃一点。”李翠翠想到老七媳妇之前存在家里的那堆粮食，说话也更有底气。 “我们可不会跟你客气，这个喜气必须得沾。”戴玲打量着整个院子，“不过咱们是不是该忙碌起来了，要不我让书林带人先布置起来。” 李翠翠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把自己那些老底先拿出来，这时候出去送衙差的古书林回来了，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古家几兄弟。 “这老七媳妇没回来？”看到只有他们几兄弟，古大石又开始要挑理了。 古元金，“县城那边一大摊子事，得了消息的人都上门道喜，七弟妹这一下子肯定走不开，她让我们先回来把家里安排好。” 7017k 237.后院 “这是应该的，”古三布看着几兄弟拉回来的驴车，“老七媳妇考虑得还是很周全，让人赶紧帮忙动手把东西卸下来。” 本来古三布还想着要不要让各家各户先回去带些东西过来，现在看来不用了。 “对了，老七媳妇交代了，这些东西只是先让大家乐呵一下，等待老七回来，到时候再大摆宴席。”古元金看到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不由得感叹金芊芊想在了前头，提早做了准备。 古三布点点头，“老七这媳妇找的好，稳得住。 既然她已经这么交代了，那你们几兄弟就把场子撑起来，可别掉了面子。” 古元金连忙谦虚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几兄弟都没经手过，不知道能不能让书林叔帮衬一二。” 古三布，“这可是咱们全族的大喜事，他自然要帮衬，不过这大大小小的事情还得你们几兄弟拿起来，现在练练手，等到你家兄弟考中进士，那才是真正的大场面。” 古元金舔了舔嘴唇，激动的点着头，“承您贵言，真到了那一天，那真的是大喜事。” “……” ＆ 没有知府牵头，这些新晋的举人老爷都减少了很多忙碌。 约上三五好友，简单的聚聚庆祝一下，就各回各家了。 古文恒在府城，也只有鲁平这个还算说得来的朋友，再加上鲁夫人再三邀请，才继续耽搁了一天，携礼上门拜访。 “果然是一表人才，”鲁同知特意休息半天在家里等着。 “大人谬赞了，”古文恒上一次见过鲁同知，也只是随众打了招呼，现在近处一看，鲁平简直就是这鲁大人的翻版，如果不出意外，鲁平以后老了，也就这样子。 “......” 鲁同知考教了一番，默默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同样是科考出身的他，都自觉有些地方不如古文恒。 看着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儿子，鲁同知摇了摇头，在差不多的年纪，人家都有功名在身，而自己家的儿子，却还没有开窍。 鲁同知深吸一口气，才不让儿子在外人面前出丑，“鲁平，文恒难得来府里一趟，你等一下带着到后花园去转一下，别慢待了。” 一听老爹准备放人，鲁平立刻来了精神，“放心吧爹，我知道你衙门还有很多事情，我会招待好客人的。” 鲁同知只能给这小子在心里记上一笔，朝着古文恒客气几句，这才匆匆带着人离开。 “我爹今天还算是给面子，否则，我有时候几天都碰不到面。”鲁平怕古文恒误会，连忙解释道。 古文恒自然不会去计较，而且他作为一个晚辈，又只是一个小小举人，让人家一个六品官员特意留下来招待，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他现在也只有感激的份，哪里还敢找茬。 鲁平边带着古文恒边给他介绍，“这个府里也是我爹到这边上任，慢慢布置起来的，等下次有机会带你到我老家那边去玩耍，那里才真的是山清水秀。” 古文恒好奇的问道，“鲁兄祖籍哪里？” “云省，那里一年四季如春，如果到了那边，你一定会喜欢上的。”鲁平虽然很小就跟着父母来到这里，可对自己的老家，他却从未忘过。 古文恒，“那倒是一个好地方，有机会一定得去看看。” “鲁哥哥，”一道清脆的声音措不及防的响了起来，让古文恒挑着眉头，没听说过鲁平还有妹妹。 “陆欢，你怎么跑进来了？”鲁平喝斥道，又对着旁边的奴仆说道，“不知道今天这里有客人吗？怎么还带人进来？” “我是来看伯母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陆欢悄悄的看着一眼古文恒，却发现对方把头撇到一边，仔细观察着路边的杂草。 “我娘的院子在那边，你赶紧过去吧。”鲁平没想到都有外男在这里，这陆欢还能面不改色的站在这里，忍不住皱着眉头。 陆欢又偷偷看了一眼古文恒，发现对方还是依然没有半丝反应，这才抿着嘴，带着丫头顺着鲁平手指的方向离去。 “文恒兄，我不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鲁平干咳两声，“前面不远处就是我的院子了，我带你去看看。” 古文恒自然客随主便，也没把刚刚的插曲放在心上。 ＆ “小姐，咱们走快一点吧，”陆欢身边的小丫头都快急哭了，这回去夫人要是知道，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着啥子急？我娘也知道我来这边，等一下见到鲁婶婶，嘴巴给我闭紧一点，我这只是在院子里不小心碰到鲁大哥。” 小丫头连忙点头，就算小姐没提，她也不敢说呀。 陆欢却暗暗想着古文恒的脸孔，不愧是头名解元，跟传说中的一样，不止长的好，还一身的风度。 可一想到对方已经娶亲，陆欢心就沉了一分。 她也知道阿娘让自己多到这边走动，也是想撮合自己跟鲁大哥。 可她跟鲁平大哥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在她的心里，真的只当他是哥哥。 “唉，”陆欢叹了口气，眼看着快到鲁夫人的院落，立刻又转换出一张笑脸，一副乖巧温婉的模样。 看到自家小姐恢复正常，小丫头悄悄松了口气，也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 上京 华顺明敲着桌面，“你真的想好了？” 白景烈点点头，“圣上，如果我不想娶匡氏的娘家侄女，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华顺明，“只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不喜欢娶回来丢在后院就是，正好可以代替你在父母面前尽孝，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往外推？” 白景烈拍拍自己的胸口，“可是这里隔应，她让我娶她娘家侄女，其实目的都很明显，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跳下去？” 华顺明，“你这好不容易考了举人，要是再等上几年，未偿不可以从科举出身，那时候入仕，以后也省得让那些老顽固拿来攻击你。” 白景烈眼底闪过感动，都说天家无情，可这一刻，他能感受到华顺明对他释放出来的善意。 “可他们等不了了，”白景烈幽幽的说道。 7017k 238.各有各的难 白景烈一想到直接住在后院的匡家表小姐，脸上也浮起一股不屑。 每一次回府，这表小姐总能有办法堵到他，逼得他只能自己另外找出路。 “唉，都说清官难断家务，朕也不能发旨去驳斥她，可这要是真的让你到地方去做个小吏，朕也于心不忍。” “其实做小吏有小吏的好处，而且我只是挂个闲职，还可以走南闯北，给咱们自己多赚些银两。” 白景烈一想到武安侯府早就入不敷出，也知道他们这时候往自己身边塞人的意图。 不说先武安侯夫人给自己留下了那么大笔嫁妆，就他现在手里的玻璃，也早已让大多数人眼红。 可这偌大的上京谁不是人精，大多数人都知道他身后站的是谁？就算有想法，也只能憋着。 一说到银子，华顺明一脸哀怨的看着白景烈，“你那作坊动作能不能快一点？我这边才装了一个宫殿，总不能让我总在一个地方呆着吧。” 白景烈，“……应该会在选秀之前弄好。” 华顺明顿时失去了兴趣，“朕也跟你一样难，不，应该说比你还难。 你这只有你家那继母做妖，我这可是面对着文武百官。 这一个个盯着后宫，如果朕在退让一些，估计这后宫的嫔妃都该由他们来定了。” 说着嘲讽的笑了起来，“你说说他们这些闺女是不是嫁不出去？” 白景烈，“……”应该是说你屁股下的位置太吸引人了。 “其实我倒是挺羡慕古文恒，”白景烈得了古文恒让的分成，自然要把人拉出来刷刷存在感。 “他好像是娶妻的吧，”华顺明回想着，“上次不是说好了，让他们家的肥皂作为贡品，运来了没有？” 得了这偌大的好处，华顺明也不能小气，这也算是明着给古文恒当靠山。 白景烈，“应该还没有这么快，我记得古文恒这次也参加乡试，以他的才华，应该也中举了。” 华顺明，“其实朕对这个人倒是有些好奇，能从一个难民走到这一步，转变实在太快了。” 虽说这里面离不开他娘子的影子，可华顺明还是更看好古文恒，如果真的有大才，自己现在把人归拢在自己的阵营，以后也是一大助力。 “他有这个能力，”白景烈很肯定的说道，“如果圣上真的跟他相处起来，就能理解我这话里的意思了。” 华顺明看着大太监乐山又搬一大堆奏折进来，也失去了聊天的兴趣，挥挥手，白景烈马上弯腰退出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想到刚出宫门，就碰到了武安侯白玉岗。 “父亲，圣上找我过来聊聊天。”白景烈淡淡的说道。 武安侯上下打量着白景烈，“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一天到晚的过来麻烦圣上，这一次虽然考中举人，可名次也太靠后了，还是多留一些时间看看书，省得下次没考中进士给家里丢人。” 白景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知道二弟上次为何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有他这么丢人的人立在前面，爹还是多分一些心去关心关心他吧。” “你，”武安侯双眼瞪大，“你跟你弟能一样，你以后是咱们家顶门立户的长子嫡孙，我自然要更加严格的要求你。” 白景烈却吊儿郎当的说道，“我再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世子爷，就算是我再不上进，那未来也是妥妥的一品侯爷。 可是二弟却不一样了，再不好好的考科举走出一条活路，以后分家出去，也不过是个富贵闲人。” 说到这，白景烈还惊讶的捂着嘴巴，“啧，啧，估计连富贵闲人都不一定当得上，听说咱们现在的侯爷夫人经营不善，家里年年都在贴钱，也不知道，祖上积累下来的那些财富，能不能撑到分家的那一刻？” 看到白玉岗气得双眼都快瞪出来，白景烈却火上加油，朝着牵马过来的夜一说道，“这府里大厨房都已经供不上饭，咱们也别回去给咱们武安侯添加负担了，找个地方随便对付一口。” 看着策马离开的儿子，白玉岗气得捂着自己的胸口，等他察觉到旁边若有似无的打量，这才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世子爷，您这又何必？”夜一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这才上马离开多久，整个脸都阴下来了。 “让咱们的人这段时间都警醒一点，当心狗逼急了，会咬人。”白景烈心情烦闷，却也没忘了正事。 “属下知道，这府里咱们的老人现在都没动，匡夫人那边察觉不到。” “海城那边的货过来了没？……” “......” ＆ 古文恒接连忙碌了大半个月，这日子才慢慢的恢复平静。 金芊芊也一样，后院的邀约一直没有断过，直到这边要入新居，这才消停下来。 “我发现咱们总是在搬家，”金芊芊看着这个不大的院子，他们这边还没搬出去，这院子已经易主了。 在得知古文恒要换新居，他现在的这座院子就已经变成了香馍馍。 毕竟古文恒秀才和举人都是住在这院子里才考中，大家私底下都在说这边是块福地，也整整把价格翻了两番。 会把这房子转出去，也不是因为他们缺银子，实在是留着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总不能那边大院子住着，这边还派人隔三差五的过来打理。 “你这样把房子高价让给你师弟，真的没什么问题吗？”金芊芊可不信一个房子能改变命运，古文恒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夺冠，那也是因为十几年的应试教育，再加上空间时间差来补充。 古文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亲昵的点点她有些肉嘟嘟的小脸颊，“这些日子好像长胖了，都有些圆润。” “真的吗？”金芊芊迅速的捂着自己的双脸颊，“这些日子天天吃吃喝喝，好像是长胖了一些。 幸好这道风口总算要过去了，否则我都怕我吃成一个小胖子。” “这样挺好的，看着就健康。”要知道以前金芊芊瘦瘦巴巴的，古文恒都怕她那破败的身子骨撑不了多久。 7017k 239.入新居 金芊芊也点点他的腰，“这好像也长肉肉了，你说再过段日子，会不会长得像吴员外一样，要挺着肚子才能好好走路。” 古文恒立刻对号入座，那不敢想象的一幕，吓得他赶紧甩甩头，“那肯定不会，从明儿开始，我走路去书院。” “你确定？”金芊芊怀疑的看着他，“等到咱们搬到那边，距离可不止多了一半。” 古文恒，“……那就坐一半马车，一半用来走路。” 金芊芊又把问题绕了回来，“你还没说说，这房子转给你师弟真的没问题吗？” 古文恒，“放心吧，他亏不了。” 金芊芊不懂，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古文恒，“这位师弟别看着年纪不大，功课上却很下工夫，来年下场，一个秀才肯定跑不了。” “真奸诈，”金芊芊总算明白之前那话为什么这么说，“你这师弟要是再中秀才，估计这房子还再往上涨涨，你这算不算自古以来炒房第一人？” 古文恒笑了，“那我还得再努力一把，状元府估计会更吃香。” 金芊芊连忙呸了几句，“赶紧把这话给收回去，要是真的中了状元，你还想着把咱们现在的院子给卖出去？” 古文恒依着她，毫无形象的呸了几句，“都是我的错，这明天搬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金芊芊早就问过这边的习俗，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只是，咱们不请家里的爹娘过来，真的没有问题？” 如果是以前，金芊芊根本就不会提起这一茬，可在这以孝治天下的朝代，就怕古文恒会因为这一点而遭到别人的攻击。 “没事，”古文恒既然准备在这个朝代生活的更好，一些律法自然也要去了解，“当时有分家文书，就算以后爹娘老了，也是几兄弟轮流照顾。 我上头还有这么多位兄长，当时他们入住新房的时候，都没有邀请过两位老人入住。 作为弟弟的我，自然要向几位哥哥看齐，不能越过他们。” 如果当时分家指着只跟一个儿子生活，古文恒为的名声好听，也得把老人请到家里来。 金芊芊听到没有影响，自然也就放下了，毕竟谁也不傻，非得往自己头上搬两座大山。 至于族里面那些长辈晚些时候会过来吃酒席，到时候只要给他们再备上一份回礼，就已经很体面了。 ＆ 门户纳千祥，新居气象新。 站在内院二门迎客的金芊芊今天才知道，他们两人在抚县不知不觉也有这么多人脉。 除了古文恒的师兄弟，整条街道的商户也都同时到贺。 “古夫人，恭喜恭喜，这是双喜临门。”林艾娇满脸带着笑意，她现在靠着金芊芊提供的肥皂和香皂，已经很快在隔壁县站稳脚跟。 “林姐姐来了，这也太客气了，让你大老远还跑这么一趟。”金芊芊真的没有广发喜帖，很多人都是自发过来的。 幸好她老早就吩咐福管家都准备一些酒席，否则今天还真是会坐不下。 身后的青竹赶紧走过去把人带到后院，今天她们三青等任务就是轮流帮忙指引客人了。 “王夫人，”金芊芊看到王不易的夫人带着小女儿走进来，“还劳烦您走这一趟了。” 王夫人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金芊芊，上一次在路上，眼前这位小姑娘还只是不易学生的娘子，这转眼间，就跟着自己平起平坐了。 不，估计很快自己只能仰望着，这古文恒能中解元，中进士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自己一辈子没能盼到了诰命夫人，说不定这位年轻的夫人能轻而易举的得到。 她脸上带着笑，“这文恒眼睛倒是毒辣，早早的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贤内助，看你把这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也难怪他能这么心无旁贷的去拼前程。” 金芊芊听着这话里有话，却还面不改色，“王先生这些年能一直呆在乐平书院教书育人，跟夫人的辛苦也分不开。 这后院准备了一些酒水，我这就让人带您进去看看。” 刚补上缺的青梅正想把人请走，这时候又走进一位中年夫人。 王夫人倒是快了一步，走过去笑着说道，“田夫人，您也来了。” 田宛如笑着说道，“咱们古解元这乔迁之喜，咱们说什么也得过来沾沾喜气。” 说着，又朝着站在王夫人身后的金芊芊说道，“不介意，我也来蹭一杯酒水吧！” 金芊芊在这段时间的宴席中，早已认识这位知县夫人，别看她是这抚县地位最高的夫人，人也是最和善的。 “欢迎都欢迎不过来，本想着只是普通的搬迁，却没想到惊扰了各位。” 金芊芊真的没想到今天会有这样的场面，毕竟之前因为古文恒中举，已经大肆庆祝过一番，这一次搬家，他们甚至都没有发帖子。 “我说你也太过小心翼翼了，”曾宛如走过去抓着她的手拍了拍，“你们家现在在咱们县城，那可是一大福地，大家都想着从你们这里沾沾光，你倒好，还想藏着掖着。” “可不敢这么说，这也都是侥幸而已，这后院已经备了酒水，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先去看看。” 曾宛如，“我今天来也就是想好好看看你们这座院子，听说这都是你一笔一画，按照你的想法建起来的，我还真得好好的看看。” 金芊芊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等一下您别笑话我就行了，都是我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也希望你们能帮我指出来。” 曾宛如看着有人又进来了，知道今天的金芊芊会很忙碌，拍拍她的手，“你先到这里忙着，让人带我们进去走走就行了。” 金芊芊福一下礼，转身对着青梅说到，“你带田夫人到后院去转一转，别慢待了。” “是，”青梅朝田夫人和王夫人各福一个礼，这才侧着身子，小心的在边上引路。 “这些日子我可是没少听说，这古府的一些建造闻所未闻，早就起了好奇之心了，”曾宛如一到后院，就觉得自己的双眼都忙不过来，碰到一些新奇的，还停下来驻足观赏一番。 7017k 240.新院子 王夫人也忍不住咋舌，这院子处处都透着南方精美建筑的影子，可又结合着北方的粗旷。 可偏偏这样的组合，非但没有违和感，反倒给人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想到自家在书院窝着的小院子，王夫人都动起了心思，要不自家也在书院附近修建一座院落，不说比照着这样，有这院子的两成，一家子也能住得舒坦一些。 “这古娘子还真是财大气粗，这得费多少银子？”前面进来的街坊满眼的羡慕。 “这有啥？你们是不知道，这都不算稀奇了，”以前的老邻居肖大娘之前就特意跑来看过，甚至都不用一旁的小丫头来介绍，就在那里给大家充当讲解。 “这房子最精妙的地方不在于这些建筑，你们要是到后院的旱厕去看看，眼睛都会把你们给瞪出来。” “这大好的日子，你个老婆子偏偏皮，我们这好好的院子不欣赏，跑那臭烘烘的地方干什么？” 肖大娘哼了一声，“那地方可不臭，收拾起来，说不定比有些人的家里还要干净。 看到沿着房檐山上引下来的大竹子没有？知道那是用来干嘛的吗？” 看到大家都诚实的摇头，肖大娘这才得瑟的说道，“这些竹子中心都被打通了，专门用来引这后山上的山泉水，既不用在府里打井，也不用从外面引水。 这种巧思妙想，你们之前谁想得到？” “这倒是方便，像我们家每次洗衣服，还得跑到护城河那边，费时费力不说，有时候还不是那么安全。” 肖大娘把她们带到公用的旱厕，“都到这了，你们要是好奇，就进去转一下。” “还真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呀，”有街坊不干了，“我们为了今天过来祝贺，特意穿戴一新，要是进去转一圈出来，那不得自己恶心自己。” 肖大娘不屑的撇了她一眼，“你都站在这里老半天了，你倒是闻到味了没有？” “好像有一股檀香味，”不知道是谁念叨了一句，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有人就忍不住酸溜溜的说道，“这古夫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就这么的地方还弄熏香那一套，难道是银子多了，扎手？” 肖大娘直接拽着她往里冲，等到大家再从里面出来，半天都没回得了神。 “这古夫人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她怎么就这么聪明，这都让她想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建造这样一个需要多少银两，如果价格不贵，我真想立刻把我们家那个给掀了。” 肖大娘这时候笑得一脸得意，“价格倒是不贵，不过你们估计要等上一段时间了，现在做这事的丁师傅已经接了好几单了，我算是知道比较早的，找过去也得排在两个月后。” 这些人听了不干了，“还说咱们是老邻居，这么好的事情都不知道提前知会一声。” “就是，反正我不管，等一下吃完席，你就带我们去找那工头，不说马上能动工，好歹在过年前给我们安排上，这样亲戚来的，也有排面。” “……” 后院的这些插曲金芊芊都一无所知，她现在正忙着接待自己的婆婆大人。 “娘，这一路过来受累了。”金芊芊看到老太太的同时，满意的撇了一眼跟在她身边的宋婆子。 穿戴一新的老太太，佩戴上他们上一次从海城带过来的一整套首饰，整个人显得富态又贵气。 “老七媳妇今天真好看，”看到打扮一新的金芊芊，李翠翠心里都有些忐忑，生怕认错了人。 “这一路过来都不累，你们不是让管家都到村口去接了？你族长爷爷还一直夸赞这马车买的好，坐着就是舒坦。” 金芊芊又朝身后的几个嫂子点点头，“娘，我带你到后院去走走。” “不用，不用，”李翠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金芊芊站在这里，是特意等着迎客的，“我们都是自家人，你得在这里好好招呼客人，只可惜娘年纪大了，又什么都不懂，帮不了你什么。” 金芊芊笑着把人往里带，“就算是在忙，你老人家过来了，我也得把你先送到地方。” “可不是，”古元风抱着孩子东张西望，“这老七都住这么大的院子了，也不知道把爹娘安排在哪里？” 李翠翠黑下一张脸，“老娘自己有房子，不用老七他们安排。” 古元风，“娘，你是不是傻？这好好的大宅院不住，还回去挤咱们那两间破草房，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呀。” “你要是不稀罕，可以别住。”.李翠翠转头瞪着她，“正好前两天那姓何的要过来把你们母女接回去，你赶紧麻溜的走。” 古元风撇着嘴，“娘，你不是放话了，只要我敢去何家，以后就不准再回娘家。你这是改变主意了？” 古元风这些日子虽然享受着何土平的吹哄，可一想到回去要面对何母跟何大嫂，她又退缩了回来。 在娘家，家里家外又有奴仆伺候着，她也不愿意再回去过以前的日子。 “那你倒是走啊，”自己生的女儿，李翠翠不敢说了解十分，却也能猜得出她的七八分心思。 “你要是今天敢在这里给我闹事，回去我就做主把你嫁给隔壁村的老孙头。” 古元风想到前些日子过来提亲的老孙头，那五短的身高，还有那满口的黄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到闺女总算的安静下来了，李翠翠的眼神又扫了一眼几个儿媳妇，看着她们还算老实，这才认真的打量起这偌大的院子。 谢如意，“……”自己又没那么傻，这些天多了那么多媒婆上门，而且个个家境都还不错，介绍的姑娘也都是优秀的，这个都是托了老七的福。 相公和儿子都特意的警告过自己，对待老七只能交好，以后一家子都要靠着老七才能翻身，想到这，她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宋秀娘，见她还算老实，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宋秀娘整个指甲都掐进了手心，自己背井离乡，难道就是在农村里盯着那几亩地吗？ 明明金芊芊随便拉一把都能把她从那困境里解救出来，为什么就见不得她好呢？ 7017k 241.夜三 金芊芊今天也算是早有准备，除了自己家这些奴仆，也让作坊停工一天，把人手都调过来帮忙。 这一整天下来，她觉得自己的两个腮帮都快笑僵了，除了不停说说笑笑，她也给自己接了两个私活，说好的等过些日子就帮着田夫人和王夫人各设计一个庭院。 前院，古三布觉得这一辈子的荣光都在今天了。 不止坐在主位，陪伴的还有田知县和几位举人老爷。 古大石从头到尾只敢安静的坐在古三布身边，就连之前想挑事的那些心思，也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现在他一门心思只想着赶紧把这一餐熬过去，否则，这心跳不停的加快，他都怕自己承受不来。 送走了外来的宾客，古文恒带着几位长辈来到前院的书房。 当着几位族老的面，古文恒直接摆出五张百两银票。 “文恒，”古三布也跟着田知县他们这么称呼古文恒，不敢再像以前一样随意的叫老七了，“你这是做什么？” 古文恒可不是平白无故这么做的，“以前咱们祖祖辈辈生活在白泥坳，一代又一代的人都是跟田地打交道，我吃过那种苦，所以迫切的挣扎出来。 可我实在不忍心，咱们的子孙后代，又得重复咱们的老路。 这些银子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想在咱们村也建一个私塾，可以让咱们族里的孩子能多多少少认识几个字。” 以前虽然也提过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解决，今天正好趁着所有人都在，古文恒就想着先把这事给了了。 “可这也太多了，只要在村里简单修葺两间房子，最难的还是请先生。”古三布为难的看着古文恒，“书林倒是可以给孩子启蒙，可村里的这一大摊子，他也不能放开。” 古文恒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正好书院秀才愿意到咱们那里去，咱们只要在村里给他们修建一个院落，这样他们也可以边教边学，只是这事还得辛苦大家了。” 大家连道不辛苦，脸上都洋溢着笑，这可事关大家子孙后代的事，而且不过就是出把力的事情，这些都不重要。 古文恒再次把银票推给古三布，“这孩子读书需要的东西可不少，这些只是我的一份心意，至于聘请先生的费用，以后我都会让管家每个月送过去。” 古三布重重的把手放在银票上，“咱们整个家族都承你的情，我也会让孩子们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古文恒笑着摇头，“族长爷爷可别这么说，我这也只是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等到咱们孩子以后都出息了，他们也可以以同样的方式回馈到村里。” 这话所有人都爱听，只要想到以后自己的孩子也会像古文恒这样有出息，那整个生活都充满了希望。 古大石眼睛紧紧盯着银票，最终还是没忍住，嘴里嘀咕了一句，“在这里穷得瑟，怎么也没看你孝敬老子一分？” 古文恒正想开口反驳，却被古三布拦了下来，“怎么，文恒是少你吃的，还是少你穿？整个村里就你过得最自在，你还想抱怨什么？” “大石，你这是不想文恒给咱们族里建私塾，觉得他做错了。”古大田也沉着脸说道。 古大石就算心里是这样的想法，他现在也不敢承认，只能吱吱呜呜的说道，“没，没有，我没这么想。” “……” 搬入新房子的第三天，夜三带着商队，风尘仆仆的找上门。 “实在是抱歉，这路上给耽搁了。”夜三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看着贴着窗子的窗户，赶紧让自己的手下小心的把玻璃卸下来。 古文恒，“你们主子还没想着把作坊弄到这边，这运输成本算下来可不少。” 不说运送缓慢，这一路过来，就算是保护措施做得再好，这脆弱的玻璃也是有损耗的。 “快了，”夜三一想到这一路因为颠簸破坏的那些玻璃，胸口都忍不住揪着痛，代价确实大了。 从接到古文恒书信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上路了，只可惜怕磕到碰到，速度一降再降，这才直接耽搁到现在。 夜三把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婆子叫出来，“这是段玉芳，段嬷嬷，这是欧清水，欧嬷嬷，世子爷特意按照您的要求，给您送过来的。” 两位婆子从进来就在悄悄的打量着这个未来的主子，虽不知性格，但就外貌看来，算是入了她们的眼。 夜三还不忘了从衣襟里掏出属于她们二人的卖身契，同时还夹杂着一封信。 古文恒打开信件，这也才明白，白景烈也算是费了心思了。 段玉芳，段嬷嬷善医，以前在宫里也是一宫之主，现在老太妃的贴身医女，只是年纪大了，这才放出来。 欧清水，欧嬷嬷善谋，一些大大小小的后宅之事和一些阴私都心如明镜，是他特意从犯官家里找出来的，本来是想要防着自己的后娘，现在古文恒这边有需要，就先送过来了。 “回去还请替我谢谢你主子，”古文恒把信件收了回去，这才有心思打听，“只是不知道世子爷这一次乡试怎么样？” “我们家世子爷现在也是举人老爷了，在这里还得恭贺古举人。” “同贺，同贺，”古文恒也是真心替白景烈高兴，这也算手中多了底牌。 “就是不知尊夫人那肥皂生产了多少？”夜三现在是痛并快乐着，每天被逼着身后追货，都可以想象这一趟来回，又可以赚的钵满盆满了。 古文恒还真不知道，“这事等晚些时候我给你回复，只是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这段时间我夫人都在赶着送往上京的货，只能再往后压一压了。” 夜三，“……”所以说，这是世子爷在撬自己的墙角？ 古文恒让人带着夜三他们先下去休息，这才亲自带着两个嬷嬷来到后院。 金芊芊正带着三青登记这一次的礼单，这些可都是以后礼节来往的主要依据。 “还没忙完？”古文恒探头看了一眼，自家夫人的字总算摆脱了歪歪扭扭了。 “就这一点收尾了，你怎么这时候到后院了？”金芊芊头也不抬的问道。 7017k 242.三苦之一 古文恒等她彻底停下手中的活，这才走过去，轻轻帮她放松肩膀。 三青她们倒是习以为常，两个嬷嬷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累着了吧？以后这些事让她们来干，你要是想练好字，就对着书帖临摹。” 金芊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练练手速。” 金芊芊这时候也注意到两位陌生的婆子，仰着头无声的询问。 古文恒把两人的来历说了，“你先试用一段时间，要是觉得不合适，到时候让夜三再带回去。” 金芊芊也看出这两位婆子眼底的一丝倨傲，“那就先留下来试试吧，青兰，你把手上的帐先放一放，带人到后院去安置下来。” 没有过多的寒暄，两位嬷嬷心里倒是打起了鼓，这未来的主子，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如果看她们不顺眼，再退回去给白世子，她们都能想象得到自己的下场。 双双对视一眼，这才恭敬的垂下脑袋，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等着。 “夜三这一路倒是走的够久，那咱们家的玻璃还要重新装上吗？”金芊芊看了一眼窗户上糊的窗纸，好不容易这才习惯，这又得折腾了。 “换吧，这样房里光线会好一些。”古文恒带着她走到院子里，坐了那么久，也该是时候活动一下四肢。 听到金芊芊爆出现在现有的肥皂和香皂数量，古文恒都被吓到了，“怎么有这么多？” 金芊芊取笑他，“我要是偷偷隐藏一部分家产，你都不一定察觉得到。” 古文恒手指在她手心挠了几下，“咱家不都是你的吗？哪里需要你藏匿了？你想放在哪里？别辛苦你自己动手，我都可以帮你放好。” 金芊芊嗤笑出声，“这话也就咱们在私底下说说，不过说真的，夜三能把这批货一次给运走吗？” “运不走那也是他的事，东子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你这里记得要给自己留一些。” 毕竟东子负责的那个展示店现在就差把玻璃镶上去，这个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快也会闻风而动，这边也得提前准备。 金芊芊心中有数，她和古文恒也不喜欢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除了白世子这边的销路，另外的市场，她想把控在自己手里。 “今天大哥他们找我了，”古文恒突然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金芊芊却立刻明白了。 “他们想要说情。” 古文恒挠挠头，“是这么个意思。” 金芊芊叹了口气，“其实几个嫂子不在咱们作坊里还好一些，以前是我想差了。” 古文恒不明所以，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难道你几个哥哥他们就没想过自己做点什么？虽然丁工头那边总是有事做，可最多只能赚一些有数的工钱。” “那你的意思？” 金芊芊停站在院子的正中间，“谁都想站在风景最好的地段，有时候差距拉的太大了，时间久了就该心生抱怨。” 古文恒，“可现在咱们也帮不上其他忙。” 金芊芊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你只是没用心去想而已。” 古文恒，“……” “你忘了咱们以前上学时，街边的那些小摊小贩？在这个什么都稀缺的朝代，其实并不难找到出路。” “在这里出摊好像不现实。”古文恒摇着头，否定这一说法。 “你想想豆制类，真正要把这一产业弄明白了，你家几个兄弟，还能不富吗？”金芊芊觉得自己快停不下来了，整个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豆腐脑，豆浆，豆芽，豆腐皮，豆干…… 古文恒脑袋在这一会也开窍了，他激动的抱着金芊芊，“还是我媳妇脑袋活，如果真的让他们做这些，那以后一个富贵闲人肯定跑不了？” “你可别高兴太早了，人生有三苦，这做豆腐可是占了一苦，你得确定他们能吃下这个苦再说。”金芊芊还是忍不住泼了冷水，可别这边兴冲冲的提供办法，人家几兄弟反倒不乐意了。 “这个你就放心吧！都是苦过来的娃，而且这可是白送他们一个秘方，他们哪能不乐意？”古文恒也呆不下去了，耐着性子陪金芊芊又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这才急匆匆的跑到前院。 ＆ “老七，要不你再跟弟妹好好商量一下？”古元金惊喜过后就有些忐忑。 “这确实不太妥，毕竟是弟妹家的秘方，我们几兄弟这样拿着，说出去可不好听。”古元水说话就没有老大那么有底气了，其实心里还是窃喜的。 “这虽然是秘方，可这中间肯定要吃很大的苦，你们得心里有个准备。 毕竟能给的就这么一次，这要是真的做起来了，遭的罪更多。”古文恒还是愿意把话先说透。 “只要弟妹没有意见，我们几兄弟苦点累点又怕什么？”古元火拍着自己的胸膛，“别的没有，这可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古文恒倒是撰写的一大篇关于豆子的各种做法，可到了这一刻，他才察觉到几兄弟都不识字。 头痛的拍着脑袋，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我还是手把手的把你们给教会了再说吧！ 只是这些东西你们最好记到自己的脑海里，最好是连我几个嫂子也先别去开口。” “这是当然，这事以后就我们几兄弟自己清楚，就连自己的孩子都先不告诉。”古元金转头盯着几个弟弟，“你们也一定能够做到吧！” “……” 古文恒自己也没做过豆腐，为了把这几兄弟给教出来，他也是拼了。 就连一直交给胡东使用的小驴子也被重新牵回来，在它的正前方挂着萝卜，正卖力的拉磨。 “这真的成？”看到古文恒磕磕碰碰边看纸条边操作，古元火都有些担心，“要不咱们还是找七弟妹过来吧，别让老七毁了这些东西。” 古元土闻着空气中的豆香味，“实在不行，咱们就像刚刚喝豆浆一样，那滋味也不错。” 古元火小声嘟囔着，“就是一碗清水加那么多糖也好喝呀。” “老三，你少说几句，做什么事不都得有付出。”古元水又不转睛的看着古文恒操作，在心里幽默默记了一遍。 7017k 243.惊喜 厨房连续做了好几天的豆腐宴，金芊芊贡献了一道又一道豆腐食谱，也吃得有些腻歪了。 “其实这豆腐挺好吃的，”刘青梅看到金芊芊又放下筷子，就小心地劝到，“要不我再让厨房重新弄一桌菜？” 金芊芊摆了摆手，“不用，是我自己胃口不好。” “夫人，我觉得你还是请大夫来看看。”段玉芳思索片刻，向前小走一步，小声的提醒。 金芊芊，“一点小问题就不用麻烦大夫了，先把菜撤下去，等饿了我再让厨房送过来。” “夫人，要不容奴婢给您先把把脉吧。”段玉芳仔细的观察金芊芊的脸色，但还是不太敢确定。 金芊芊也想起段玉芳善医，抱着好玩的态度，把手放在桌子上，“那就试试，估计这些天天天吃豆制品，都给吃腻了。” 段玉芳把手放到她的手腕处，看的金芊芊一眼，又让她换了一只手。 “怎么样？把不出来也没关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壮着呢。” “夫人，请容我问几个私密问题。” 金芊芊看她那么严肃，心里也咯噔一下，不会真的出什么问题了吧？ 等到段玉芳问到生理问题，金芊芊这才心里暗惊，默默的算了一下日期，好像已经过了好些天了。 她眨巴双眼，面含期待的看着段嬷嬷，“怎么样？” 段玉芳面带犹豫，“隐约好像把到一丝脉相，可能是月份还小，再加上我医术没学到家，把脉也没那么精准，夫人还是让人请大夫过来看看。” 金芊芊也想揭开谜底，立刻让青梅让人去请大夫。 这动静一闹出来，还在前院跟着古家兄弟研究豆腐的古文恒立刻得到了消息，他匆匆的丢下手中的活，没到片刻就到了后院。 “这怎么还请了大夫？是哪里不舒服吗？”古文恒走过来先碰碰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烫，这才小心的观察她的脸色。 “你这也太着急了，我只是想找大夫过来确定一点事情，身体上没什么大碍。”金芊芊抓着他的手，“肯定又是福管家去告诉你的吧？” “这毕竟是请大夫，要是他不告诉我，事后我肯定会找他算账。”古文恒觉得在金芊芊这，不管什么都无小事，“为什么要找大夫？” 金芊芊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确定，等一下告诉你。” 从小生活在大染缸中的古文恒立刻转过了弯，他小心的看着金芊芊的腹部，“这是有……” 金芊芊，“这不是还不知道吗？段嬷嬷刚刚摸了一下脉，但还不是很肯定，一切等大夫来了再说。” 古文恒激动的在原地转来转去，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他突然间停下来看着金芊芊，“这估计八九不离十了，我记得你的小日子都过去几天了。” 金芊芊脸颊立刻泛红，“这也说不准，有时候延上几天也是正常的。” 古文恒却坐不住了，干脆直接走到门口徘徊，还指使守在不远处的洪天宝，“你赶紧到大门口去守着，这大夫来的，立刻带过来。” 金芊芊，“你也不用那么紧张，万一弄错了，可不就要笑话了。” “就算是闹笑话，也得小心对待，”古文恒才不觉得这是笑话，这可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金芊芊原本还比较平和，现在也被他带得紧张起来了，深吸一口气，“你前院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古文恒，“该教的都教给他们，现在他们也只是想着再弄熟练一些。” 古文恒想起这个也很无奈，为了帮助古家几兄弟，他一个手工小白，硬生生磨成一个豆腐专家。 “等到咱们庄里的辣椒收起，那不是可以做成辣条了？”金芊芊一想到辣条，就有种迫切要吃到嘴的感觉，只可惜段嬷嬷他们还在边上，只能舔了舔嘴唇，压下这一个念想。 古文恒，“差不多了，等过两天地里的菜收成了，我准备让大哥他们跟着跑一趟道城，看看欧阳冰对着豆腐有没有兴趣？” 金芊芊，“你这是给他送银子，他只要不傻，就会抓住这个机会。 不过他们哥几个你也得敲打一下，这要是把关键的点给透露出去，吃亏的总是他们自己。”别到时候别人给点小恩小惠，只看着眼前的利益，到时候后悔了，可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古文恒知道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想着等晚些时候，一定要把他们哥几个再好好的叫过来说说。 “大夫来了，”洪天宝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嘴里还边喊着。 “那大夫呢？”古文恒真想一脚踹过去，你进来倒是把大夫也带进来呀。 “大夫在这，”关键时候还得看福管家，只见已中年发福的他，居然还拖着年迈的大夫走得飞快。 “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哪有像你们这么请大夫的。”老大夫的气息还没喘平，就被早早候在门外的古文恒接手往里带。 “黄大夫，快给我夫人看看。” 黄大夫看到还站在那里的金芊芊，“这不挺好的嘛，有什么好看的？” “你倒是先把脉再说，”古文恒接过他一直挎在肩上的药箱，把箱子放在桌面上。 “那老夫就看看，”黄仲安看了几十年的诊，对现在的情况有所猜测，直接示意金芊芊坐在对面，把手伸出来。 “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黄仲安咧着嘴笑了，“恭喜举人老爷了，令夫人这是喜脉。” 古文恒只觉得头脑一阵发懵，过了片刻才惊喜的说道，“我要当爹了。” “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江忠福立刻带头道喜，瞬间，整个院子里都响起了道贺声。 “喜，福管家，每个人都加一个月的月银，等一下再通知厨房加菜。”古文恒傻笑了半天，总算是回神了，走过去小心的看着金芊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金芊芊也陷入惊喜中，“我觉得现在哪哪都好，并没有半点不舒服。就是有些想吃辣的了。” 黄仲安还没收拾好东西，却被古文恒按住手，“这有没有什么特别注意的东西？还烦请大夫开一个单子出来。” －－－－－－题外话－－－－－－ 亲们，今天开始，连着几天加更，惊喜吗？？？ 7017k 244.想要方子 黄仲安显然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非常冷静的说道，“我那药铺有抄写一些孕期需要注意的单子，古举人让人直接过去取一份就是了。 尊夫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不用吃什么药物，隔上段时间，再让老夫过来把脉。” 金芊芊悄悄扯着他的袍服，就自己空间收集的那些书本，她都可以挑出一堆孕期书籍，何苦在这里为难一个大夫。 古文恒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立刻明白自家媳妇的意思，客气的让福管家封上一封上封，把人送回去。 “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古文恒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金芊芊这时候屏退左右，等到人都退出去了，金芊芊才拉着古文恒来到内室。 感到突然出现在空间，古文恒还没反应过来，金芊芊又在他面前消失不见。 正当他在猜想这是何意时，他的书桌上突然出现了一大堆的书籍，金芊芊也抱着一大包辣条走了出来。 “你这么急，就为了这些东西？”古文恒走过去小心的搀扶着她，“你这风风火火的性格应该改一下，别忘了，你现在可不只是一个人了。” 金芊芊没有回答他，先打开包装，狠狠的咬了一口，这才舒服的出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 古文恒也受不了诱惑，就着她咬的地方也尝上一口，“等到辣椒收成，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弄上一些。” 金芊芊自然没有意见，“应该也就这两天可以收成了，本来我还想亲自过去坐镇，看来这一次也只能继续辛苦你了。” 主要是到庄子里的那一段路，就算是改良过的马车，在那里也是一段考验。 古文恒现在直接由院长接手，很多功课都是带回来自习，时间也比以往多了很多，“本该如此，这前面三个月你就算是后面的作坊也要少去，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养胎，其他的杂事都交给我或其他人。” 金芊芊边听边点头，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都说酸儿辣女，我这肚子里的应该是个闺女？” “其实我倒宁愿你肚子里是个小子，”古文恒小心的抚摸着金芊芊平坦的肚皮。 “你重男轻女？”金芊芊等着一个解释。 古文恒抿着嘴，“这个朝代对女子还是有很多不公平，如果是个闺女，我怕她以后会沉沦在这后院中。” 金芊芊也被吓得打冷颤，“可万一要真是个闺女？” 古文恒立刻沉着一张脸，“那咱们就自己养女婿，我就不信了，我还教养不出一个一双人的痴情种。” 金芊芊直接赏他一个白眼，“人心易变，培养女婿，你还不如给女儿培养一些人手，要是真的受气了，咱闺女也有底气跟人家拍板。” 说到这，金芊芊直接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咱们就已经想的那么长远了，不行，我得乐一会。” 古文恒却悠悠的说到，“十几年的岁月一眨就过，别忘了这是早婚早育的朝代，人家可是从一出生就开始准备嫁妆的。” “额，”金芊芊摸着自己的肚子，“你可一定得是个小子，否则你爹娘就开始有操不完的心的。” “……” ＆ 这边才往道城送一次菜，欧阳冰带着木头第二天就来到抚县。 “古兄弟，这上次都还没来得及为你庆祝，你就急匆匆的离开，我这是专门给你送贺礼过来的。”欧阳冰让木头带人把礼搬进来，很快就占据了小半个厅。 古文恒却不觉得对方这么讲礼，还特意追到这里来送，面上却不显半分，“主要是离家那么久，家里这边也一大摊子事，没想到今天还麻烦欧阳兄弟亲自跑一趟。” “咱们俩兄弟谁跟谁呀？这都打了几次交道了，一回生二回熟，都是自己人。”欧阳冰一进来就打量着这座院子，“这古兄弟的日子越过越好了，有好事也别忘了兄弟。” 古文恒平时来往的都是一些书生，突然间这么江湖气的谈话，还让他有点稍稍的不习惯。 “昨天我四哥不是才给你送了稀罕的菜肴，这是不满意吗？” 欧阳冰一听他主动提起，双眼立刻闪闪发光，“东西好是好，可是储存的时间太短了，没办法往我其他店铺供应。” 欧阳冰自从昨天品尝的豆腐宴，一夜辗转都未入睡，这可是天下独一份的生意，他只要不傻，都不会这么放过。 “那些豆腐皮放置好保存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你可以让我四哥他们多做一些。”古文恒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心里却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可是其他菜也很重要，你总不忍心让我看着银子从我眼前飞走。” 古文恒笑着摇摇头，“可他们也不是飞到我的荷包里。”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从你哥那里打听到，这秘方都是出自你手，你就给个实在价吧。” 古文恒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欧阳冰，“欧阳老板这是想让我杀鸡取卵？” 欧阳冰也知道这一个提议有些不道义，“这价位你来开，有了这些银两，你的几个兄弟也不用起早摸黑，买上一些土地，做一个富家翁是何等的悠闲自在。” 古文恒也不说话，直直的看着他。 欧阳冰倒先勾下肩膀，“实在不行，咱们合作也可以，你让人到到各个店铺那边去开作坊，不过得优先供应我们家。” 这个理念倒是不错，古文恒却没想这么快就走这一步，“现在恐怕不行，我几个哥哥也正在摸索中。 而且这么大的市场，你一个人恐怕也吃不下。” 欧阳冰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出不起价，只要你把方子给我，我肯定亏不了你的。” 古文恒看着他这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却笑了起来，“难得欧阳兄弟到我这里来一趟，在下也得做回东，请欧阳兄弟在我们这里转一转。” 欧阳冰不知道这里面卖的什么药，却也客随主便，跟着古文恒站起来，“之前总是来去匆匆，这一次倒是得好好的看看，麻烦古兄弟了。” 7017k 245.打击 这一圈转下来，欧阳冰半天都回不了神。 古文恒也不着急，带着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这虽然是个小县城，可地处主要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客商也多，可别小看我这刚刚开张的小门面，每日人来客往，可没有停过。”古文恒像是打击还不够，还好心的跟他解释道。 “所以现在到处都在抢的香皂，也是你弄出来的？”欧阳冰总算是回过了神。 古文恒却摇了摇头，正当欧阳冰稍稍松口气，只听到他继续说道，“这些是我娘子的嫁妆秘方，跟我可没有多大关系。” 欧阳冰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你倒是会找媳妇。” 同时也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该让人去打听一下金芊芊真实的来历，毕竟能这么大手笔的接连出现秘方，可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拥有的。 “所以你们是准备把这个豆类秘方白送给你们家几兄弟？”欧阳冰承认，在这一刻，自己羡慕了，这么好的兄弟，怎么没让自己碰到？ 紧接着，嘴里的话就秃噜而出，“我也想要这么大方的兄弟。” 古文恒，“……”我们那是想一劳永逸，可不是在穷大方。 知道自己现在用银两打动不了古文恒，可这一趟也不能白来，特意又跟古家几兄弟聊了大半天，追加了很多能长期存放的豆制品，这才带着人离开。 这才一出抚县，欧阳冰满脸都是哀怨，“木头啊，你说我这些年这么辛苦，都及不上人家一年的收入，我这心怎么就不平衡了呢？” 木头默不做声，知道这也就是自家主子抱怨几句，回头还是该干啥就干啥。 “今天你家爷算是自取其辱，本想着多给些银两，谁知道居然捅到了钱窝里了……” 欧阳冰一路念叨着，木头一路上都面无表情，等到他歇下来了，木头才慢悠悠的说道，“爷忘了留心了，这古举人家里和那铺子上，都装着玻璃。” 欧阳冰突然回头看着他，“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你确定吗？” 当时他急着把秘方弄到手，后面又连遭打击，一下子都没留意到。 木头点点头，自家公子这段时间求爷爷告奶奶，也不过是想给自己的酒楼都安装上玻璃，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县城，早就给安排上了。 “不行，我得再回去问问，他这应该是有门路。” 木头也不阻拦，同样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看到去而复返的人，古文恒惊讶的问道，“欧阳兄弟是有东西落下了吗？” 欧阳冰这时候才发现，这整座宅子，居然连一进的客厢房都是用的玻璃。 “古兄弟，还有一事想要请教，不知你这些玻璃是从哪来的？” 古文恒挑眉看着他，“这些都是特意从南方那边运来的，欧阳兄弟也需要？” “需要，太需要了，”欧阳冰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笑着跟他走在一起，“不知道古兄弟这是找谁购买的？我也想订上一些。” 古文恒，“……”要不要继续打击他？之前看他生无可恋的模样，好像还真的有些不忍心。 不忍心？这用在一个大老爷们身上那是不可能的，“不才，在里面占了一些小小的份额，白世子这才优先供给的一些。” 欧阳冰艰难的挤出笑脸，“这古兄弟还真是家大业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毕竟我们天福酒楼也该重新改装一番。” 古文恒却摊开手，“这个还真暂时没办法，这一路过来，一些道路对玻璃损耗可是很大的，估计白世子不愿意做这赔本买卖。” 看到欧阳冰失望的脸，古文恒停顿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不过你也应该不用等太久，白世子正在这边增加作坊，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在这边购买到了。” 毕竟也算自己有盈利，古文恒借机也做个推广，算是尽自己的一份心了。 “那不知……” 古文恒没等他话说完，直接摇头，“这里面的事情说好的，我不掺和，还望欧阳兄谅解。” “……” ＆ 才刚刚开始，就接到这么大一笔单的古家几兄弟都快乐疯了。 看着加盖在古元土院子里的小作坊，几兄弟都觉得地方小了。 “这么点大的地方伸展不开，早知道当时应该听老七的，另外重新修建就好了。”古元水自从接到第一笔货银，整个人一直都在亢奋之中。 可这么窄小的地方，不说活动不开，做出来的东西都没地方存放。 “先将就着，”古元金直接拍板，“等到这些天辛苦一些，再换回一些银两，咱们就跟村长再重新弄块地。” “大哥，今天爹找我了。”古元土面带难色的说道。 “他有什么事吗？” “他问我，咱们的豆腐有没有卖出去？卖了多少银两？” “你都说了？”古元火皱着眉头，昨天夜里，自家婆娘也问了，自己可是死咬着没松口。 古元土被自家三个哥哥的眼神吓住了，连忙说道，“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古元水嘲讽的说道，“那爹肯定是不会相信，就连今天六妹都抱着孩子堵在我门口，就问我为什么不带上她。” 古元金再次提醒，“你们几个都给我记住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关于秘方的事情，都得给我把住了。” 自从他们没去跟着丁工头，又加上这边闹得动静有些大，古文恒也在这边连守了几天，大家都已经在观望了。 到了后来，一份份豆制品做了出来，他们往各位长辈家里送上一些，大家这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已经有很多人在旁敲侧击的打听，他们是怎么把东西做出来的？ 毕竟都是一些廉价的黄豆，也能变成这么多可口的美食，只要不傻，都知道这里面有利可图。 “我可是连我媳妇都没说的，”古元土赶紧表态，自己虽然嘴笨，可既然都答应了，那肯定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说。 古元金，“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老七不是说了吗？咱们要是想多赚些银两，就得请人过来帮忙，否则咱们就算是累死了，做出来的量也有数。” ps：别在这里觉得男女主圣母，就这么白白给几兄弟一条生财之道。 总不能男主已经是高官豪富，兄弟还穷困潦倒？ 给一条钱路，总比什么事都找上门要好。 －－－－－－题外话－－－－－－ 家里有带孩子的原因，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写稿，如有错字错句，望大家谅解，真的尽力了。?_? 7017k 246.防着 古元水算是这几兄弟里面最聪明的，这些天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先再等等，就咱们这个场地，现在考虑这些也没用。 之前我问过老七，像其他那些搬搬运运的东西，咱们可以找人来帮忙，不过点卤水这些活，只能咱们几兄弟经手。 要是忙不过来，那就停下来休息几天。 这方子只要捂的越久，咱们才能挣更多的银两。” “所以老七才会特意交代，就算是爹娘来问，也不能松口。”古元火现在对古文恒那是满满的信服，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原因。 “呵，老七这是防着咱爹，”古元水再次揭起一张豆皮，“别忘了咱家老爹以前有多偏心，什么好的都想往老幺那里送。 你们想想，如果真让他知道了，老幺会不知道吗？” ＆ 古大石坐在院子里不停的谩骂着，“都是你养的好儿子，一个个的，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不过是好奇问了几句，就连老五都支支吾吾的，他这是在防着谁呢？他们的老子，我难道还能害他们吗？” 李翠翠本来都不想搭理他，反正这人也不是第一次这么闹。 现在越说越过火，这才冷冷的问道，“几个儿子也没缺你吃？也没少你穿？ 这是十里八乡你去找找，谁有你日子过的自在？ 再说几个儿子不都是在为咱们子孙后代挣家业，你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当个富家翁不好吗？” “那我怎么问都不能问了？”古大石梗着脖子，“你是没看到那兔崽子，我才一开头，他就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是他爹，又不是瘟疫。” “你就比瘟疫好那么一点，”李翠翠撇着嘴说道，“如果是在家里呆的不耐烦，那就到地里去看看。” “干了一辈子地，那有什么好看的？老六呢？怎么又没看到她了？” 李翠翠，“我让她去给大发媳妇送点盐过去。” “这大发怎么回事？连盐都要借吗？” 李翠翠白了他一眼，“难道你想天天留着你闺女在家里？” 古大石总算反应过来，“差不多就行了，让她也别整天挑三拣四的，天天养个这么大的闺女，走出去别人都笑话我了。” “很多都是冲着老七来的，我直接给推了。” 古大石，“你也别推了，随便哪一个都是这样的想法，要是按你这种想法，你就准备留着老六到老。” 李翠翠叹了口气，“随她吧！现在只要老六看得上眼，我也不插手了。” “娘，你真的不插手？”古元风提着篮子走进来，上面还摆着两根青瓜，看来是大发媳妇的回礼。 “除了姓何了，你愿意嫁哪就嫁了。”李翠翠没好气的说道。 这段时间，那姓何的跑得更勤，甚至有几次他那个老娘还想上门来说合，被她拿着扫把赶了出去。 “都说了，以前会过成那样，也是因为日子穷。” “那他们现在就不穷了？”实在是不想再搭理这没脑的闺女，李翠翠直接转身走进厨房，帮着宋婆子烧把火。 “爹，你看我娘。”古元石转头告状。 古大石，“你娘说的没错，随便哪一个都比姓何的好。 这个月你再不嫁出去，老子到时候就直接帮你订一个。 省的一天天的，闹起我头痛。” 古元风却直接跺脚，“都是老七惹出来的事，人家可说了，如果我嫁过去，就要带着豆腐的方子。 几个哥哥现在我是连问都不能问，更别说把方子给我了。” 古大石猛的站起来，在古元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那也是你能肖想的？都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还想挖咱们古家的根基去求几天好脸色？” 古元风捂着脸，眼泪唰唰的直往下掉，“这怎么不行了？他们是老七的兄弟，我还是他的亲姐姐。 可是自从我和离回来，老七给过我好脸色没有？ 现在但是有好事只想着他们，多带上我一个，怎么了？ 这些都是因为你跟娘，你们要是开口了，老七不敢这么漠视我。” 李翠翠在厨房静静听着，不停闹腾的日子，她也过腻了， 她知道，古元风私底下还跟那何家人牵扯不清，现在闹这些事，跟那一家子也脱不开关系。 “不想呆着，就给我滚。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选个人，你直接嫁了，要么你继续回何家，以后就别再回娘家了。” 李翠翠的这番话，古大石紧跟着点头，“就这么办。” 古元风慌了，她哪条路都不想选，如果这样空手再回何家，她都不敢想象。 李翠翠有时候真想敲开她的脑子，几个儿子都不傻，怎么闺女成了这个德性？ 这一次，李翠翠没有给古元风过多的时间，第二天看她还稳稳当当的坐在家里，直接出去跑了一圈，这亲事就算定下来了。 亲姐姐再嫁，一切礼节都简化了，作为亲兄弟，还是得通知到。 古文恒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并没有感到欣喜，而是在心里想着，是哪个倒霉的汉子接的这么一个摊子？ 接这样的祸害进家门，老娘真的跟别人没仇？ 金芊芊也是同样的想法，她倒是很好奇谁这么倒霉？只可惜她现在还未满三个月，古文恒不愿意她回去受累。 “你确定她看到这个礼不会闹起来？”金芊芊瞟了一眼，就几块不知道谁上次送过来的普通棉布，再无其他。 古文恒，“我总不能越过其他几位哥哥，如果这些东西多了，那也只能留下来给老娘。” “……” 两天后 古文恒这边才进门，金芊芊就眨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好奇心就这么重？”古文恒接过青竹捧过来的水洗了一下手，这才好笑的看着金芊芊。 “别人的事我才没那么关心，我只想知道是哪个勇士有这样的胆量？ 还有古元风有没有闹事？还是欢天喜地的出嫁了？” 古文恒摇摇头，“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金芊芊还真的认真思索，“我还是比较好奇，谁有那个勇气娶了古元风，这何家人没找过来？” －－－－－－题外话－－－－－－ 加更第二天，加油！(′??w??｀) 7017k 247.石大勇 古文恒想到这两天闹的事，都有些后悔亲自跑一趟了，就算是让管家过去，别人也不会挑理。 “娘给她找了这个人你应该有印象，之前一起逃难过来的石大勇。 就在离咱们不远处的新坑村，好像是他媳妇在逃难的途中没撑住，留下两个孩子走了。 而且这个人跟咱们家也有一些渊源，上一次老汉被丢在村口，差点冻死，也是正好碰到他们，才捡回一条命。” “这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婆婆她真的是在报恩吗？”现在屋里已经没有外人，金芊芊也毫无顾忌，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古文恒却有不一样的想法，“这次咱们都弄错了，石大勇虽然只是个普通百姓，可这个人有想法，会找古元风做续妻，估计也是衡量过得失的。” “他这个人压得住古元风？”这才是金芊芊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别到时候日子过的一地鸡毛，又回娘家来搅事。 古文恒，“昨天不止压住的古元风，还把想过来闹事的何家人给弄走了，这个人看着虽然一副老实的模样，可却也是一个心狠的。” “那你六姐岂不是要吃些苦头？” 古文恒，“这个人可不像何家人那么傻，更何况现在我们几兄弟也跟以往不一样，否则他也不会结这门亲。” 金芊芊立刻明白了，“所以现在只要古元风自己不作死，这日子也能过下去。 只是我觉得还是别让石大勇介入豆腐方子里。” 古文恒，“先看一段时间吧，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他既有心咱们就帮一把。” 自家后院的篱笆墙可得扎牢了，否则在未来也是一个隐患。 他们现在这么卖心卖力，也是不想在未来有一天被带累到。 金芊芊，“那你姐就这么欢天喜地的跟着他走？我好像记得她之前总是跟何家人还在不停来往，还在心里猜测着什么时候又回去。” “她倒是哭喊着不嫁，可这事根本就不是她说的算，煤妁之言，父母之命，又有那么多族人在那里盯着，她就算是想闹也得闹得起来。” 古文恒这言外之意金芊芊倒是听懂的，不是不想闹，是不敢闹。 “那随礼呢？” “就带回去的那几块布，就算这样，在村里也算是出彩。”古文恒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就是她那个闺女，现在还留在家里，让娘带着。” 金芊芊撇了他一眼，“我可不愿意让咱们家多个娃子。” 尽管对方只是一个女娃，她也不愿意。 如果认下来，就占了嫡长女的位置，留在身边教养，万一以后心思大了，她才不愿意自找麻烦。 古文恒，“你想什么呢？我会那么不靠谱吗？ 只是听娘提了一嘴，准备今天让大哥他们送到何家，只是不知道这进了何家，以后的命运会是如何？” 金芊芊，“为什么不带着嫁过去？” 古文恒呵了一声，“石大勇倒是会做人，过来接人的时候，就说可以把孩子一起带过去，反正他那边也两个孩子。 可谁也没想到，最狠最毒的却是孩子的亲娘，人家哭着闹着要把孩子送到何家。” 如果何家人是良善之辈，孩子送回去肯定没有问题，可从昨天带过来的何春草，简直比逃荒的时候还要凄惨，就能知道何家人是什么德性。 这么小的娃子送回去，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另外一说？ “娘不会真的想送回去吧？”金芊芊怎么也不相信李翠翠看不出这种现状。 古文恒，“老太太虽然嘴巴没说，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应该还是动了心思。 当她抱着孩子对我欲言又止的时候，我就让福管家收拾东西离开。” 这么明显的态度摆在那里，老太太也不是不知趣，到他出村的那一刻，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金芊芊，“...其实孩子跟着亲娘最好。” 这个话题就这么揭过去，等到他们再接到消息，才知道何家人不知道带着什么目的，过来把孩子给接走了。 金芊芊虽然也在为那个小婴儿担心，可很快也顾不过来了，因为她的孕期反应，开始明显了。 她倒不像别人吃啥吐啥，而是胃口大开，口味一天三变。 就像现在的她，正坐在空间里抱着榴莲一脸的享受。 作为陪客的古文恒，却捂着鼻子躲在空间的一角。 “你真的不来一点？吃了你就会还想继续。”金芊芊幸福的眯着双眼，还不忘招呼一声。 古文恒忧愁的摇摇头，媳妇的口味也太过怪异了，明明中午才吃了一大份臭豆腐，现在又跟榴莲杠上，这生下来的孩子真的没问题？ 一般不都是酸儿辣女，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两人不知道在空间里长期呆着，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影响？匆匆解完馋，两人又出现在房间里。 这种深夜加餐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两人也没有立刻坐下来休息，慢悠悠的在房间里消食。 “媳妇，我这边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古文恒挑动一下烛台的灯芯，整个房间更加明亮以后，这才看着金芊芊说道。 “这是要去哪里？”金芊芊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有些矫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古文恒，“白世子来信，准备在道城附近修一个玻璃作坊，让我过去盯着点。” “不是说好了，你不管这里面的事吗？” 古文恒，“白世子现在从圣上那里领了差事，正在跟当地官员打交道，一时走不开，才拜托到我这里来的。” 金芊芊却弄不明白了，“他不是也才考中举人，这就能领事做了？” “这就是权贵和寒门的区别，”古文恒细细的跟金芊芊讲解，“自从白景烈受封武安侯世子，自身就有品阶在身，就算是他不科举，也能领到官职，而且品阶还不小。” 金芊芊，“……差点忘了这一茬了，可是他参加科举不是起点更高？” “虽然信上没有提，不过他的处境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就说家里那虎视眈眈的继母，他能得到世子之位，也是靠着圣上隆恩。 其实不难猜得到，他现在年纪到了，又中了举人，这终身大事就是最好的靶子。” 7017k 248.对帐 金芊芊在心里不由得有些暗自庆幸，幸好当时学长跟着自己过来了。 如果一个人在这四面楚歌的朝代，她都怀疑，自己就算有空间，能不能撑得下来？ “那你这次要去多久？”金芊芊抓着他的手，心里满是不舍。 “这个暂时不知道，不过我会尽早回来的，”古文恒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金芊芊，他抚摸着金芊芊还未隆起的肚子，“这段时间得辛苦娘子，都给咱儿子多读读书。” 对比一下男女在这朝代的差异，两人还是更期待这肚子里的是个胖小子，所以两人一口一个儿子，好像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似的。 金芊芊，“那我可不想读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唐诗宋词可以吗？” 实在那些东西太费自己脑细胞了，她不觉得有耐心一字一句的去朗读。 “……这当然可以，”古文恒现在可是全部实行胎教书籍上的条条框框。 只是平时他也算是温故知新，把科举的那些书籍重新翻出来阅读，“否则我都怕某人边读边睡着了！” 金芊芊摸摸鼻子，瘪着嘴也很委屈，“这瞌睡虫找上门，我也没办法抵抗。” ＆ 金芊芊认真的看着胡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胡东直挺挺的跪在金芊芊面前，“夫人，奴才愿意签下这卖身契，以后誓死效忠夫人。” 金芊芊让青梅把人扶起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不愿意为奴，我和你老爷也不会强求你，你大可不用做到这一步。” “可是我做得不安心，没有这一纸契约，我怕我承担不起重担。”胡东那稚嫩的脸上，满是严肃。 金芊芊，“我和老爷相信你。”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胡东绷着一张脸，每天那么大笔的银两从自己手中过，他现在还能抵得住这个诱惑，可一年，三年，五年，十年以后呢？ 他做人也有自己的原则，就算是不想卖身为奴，可以不想弄到最后，自己品行败坏，误了自己一生。 思前想后，小东子这才下了这个决定，而且卖身为奴，又不是不能赎身，相信到时候以老爷夫人的为人，还是会成全自己的。 “是不是底下有人在胡说八道？”金芊芊肃着一张脸，毕竟到哪里都有江湖。 胡东摇了摇头，虽然是有些人背地里讲究，可这些对他根本就不痛不痒，“如果夫人不跟我签这纸契约，这肥皂铺子还请夫人收回去。” “你个毛头小子，倒还威胁起我来了。”金芊芊被气乐了，“你这是自觉自身能力不够，在给自己找借口吧！” 胡东摇摇头，“还请夫人成全。” 金芊芊知道这小子犟起来了，“罢了，这纸契约我跟你签了，不过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恢复自由之身，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胡东双眼泛红，自己能从一个走入绝境的小乞儿，到现在日进斗金，无人敢小瞧的掌柜，都是因为老爷夫人的信任。 可越是这样，他越想让两边都安心。 看到金芊芊在那纸卖身契上签了字，这才重新跪倒在地，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主子。” ＆ 光看着上个月的收入，金芊芊有些明白小东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店铺，就有几万两的银子，也难怪他怕自己撑不住会心动。 “庄子上的账户还没整理出来吗？”金芊芊不得不承认，在计数作帐方面，青竹和青兰虽然也算得上优秀，但是比起要同时还要管理两个铺子的小东子，她们两个还是差远了。 金芊芊叹了口气，这还是缺人手，总不能让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总在那里挑大梁。 “青兰她们应该快算好了，要去催一下吗？”青梅这边才刚说完，青竹就抱着账本走了进来。 “夫人，这是庄子上的账，奴婢已经把豆制品那一项，另外算出来了。”她恭敬的把账本放在桌面上，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金芊芊随手翻开看了一下，知道这两姐妹虽然算账没有那么快，更何她们都得核算几遍，“没想到豆制类都有几千两银子，记得把咱们之前垫出去的帐清算出来，结余给他们送过去。” 古家几兄弟都不识字，更别说算账记数了，只能暂时把帐都交给青竹青兰。 对比一下本钱，金芊芊都有些咋舌，果然独一门的生意好做，扣除买的几百两豆子，几兄弟这也算是翻身做个小富家翁。 “算了，还是让管家去先把人请过来，到时候你们再跟他们对一次。” “是，”青竹欲言又止的看着金芊芊，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夫人，庄头有件事让我问一下，咱们庄里的辣子为什么要限量送货？剩下的都晒成干？” 金芊芊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她也不会去解释，“你让他们照着做就行了！ 下去告诉他们，那些晒干的辣子，本夫人将来还有大用，让他们好好干，到时候亏不了他们。” 青竹低应着，又等着回几个问题，这才退出去。 ＆ 古家兄弟来得很快，金芊芊这才刚用完早点，门房就来报了。 “几位兄长用过饭没有？”金芊芊看他们身上还带着霜气，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天没亮就赶路了。 古元金笑着点头，“天没亮就吃了，昨天听到弟妹叫人过去通知，我们几兄弟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 辛苦了这么久，总算要见到活钱，任谁都会激动。 金芊芊自然能理解他们这种心理，也不拖沓，把青兰送上来的账本摆在他们面前。 细心的告诉他们，在里面分别多支出了多少，又有多少收入？ 尽管金芊芊讲的又慢又仔细，几兄弟看着上面的一堆堆字，却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些字认识他们，可他们不认识这些字。 金芊芊也发现了这个窘境，可该说开的话题还是得说开，她只能硬着头皮，尽量讲得通俗易懂。 “所以我们这两个月，一共挣了四千多两？”古元水不敢相信的再次开口问道。 金芊芊很肯定的点头，“这些账目都记在这里，几位兄长要是不放心，可以找人过来核算。” 7017k 249.歪楼了 古元金迅速的站起来，摆着手，“弟妹这话就臊我们了，而且这里面的利也不能全给我们，弟妹，你得再扣一半出来。” 古家几兄弟同时点头，古元水，“大哥说的有道理，这本来就是弟妹的东西，就算你给我们一些辛苦银，我们都感激万分了，这银子不能全拿。” 古元火也跟着说道，“对，这事多亏了你和老七，以后你们占大头。” 老实的古元土说不来好听的话，只能在每个哥哥说完之后，使劲的点头。 金芊芊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真诚，到他们刚刚所说的话，都是诚心的，甚至早先就已经商量好了，心里也熨贴了一些。 这几兄弟总算还是没让她和古文恒失望，至少让她现在觉得没有帮错人。 “一是一，二是二，而且这方子送出去，我和相公就没想着从里面获利。 几位哥哥，看一下，这银子现在让管家跟你们结算吗？” 古元金几兄弟对视一眼，也知道金芊芊如何如何都不会接这笔银子。 齐刷刷的站在一起，朝着金芊芊弯腰鞠躬，吓得金芊芊赶紧站起来，退到一旁，“几位兄长，这是做甚？我可受不起如此大礼。” “七弟妹，其实我们早就该登门道谢了，你能这么大方的把这秘方交给我们，我们几兄弟一辈子都会承情。”古元金一脸诚恳的说道。 “这个礼你受得，三哥把话放在这，以后老七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三哥肯定站在你这一边。”古元火说话永远是那么直接。 可他这边话才刚说完，古元水一脚就踩住他，“别听三哥瞎胡说，老七不是那样的人。” 可能觉得这么说又有些不妥，古元水又立刻描补道，“几个哥哥也不会让他犯错，我们都帮你盯着。” 金芊芊眨着双眼，正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古元土也开口了，“我帮你收拾老七。” 金芊芊终于憋不住喷笑出声，这话题怎么聊着聊着，全变成古文恒的批斗会了。 只可惜学长现在没在这边，真想看看他的反应。 金芊芊朝着他们福礼，“那就先谢谢几位兄长，相信以后我有几位兄长做靠山，相公一定不敢欺负我了。 只是几位兄长，今天要把银两带回去吗？” 古元金先站出来摇头，“我那一份还想让弟妹先帮我保管一下，这么多银子，我拿着怕会睡不安。” 古元土也跟着点头，“我跟大哥一样的意思。” 老三老四却犹豫了，古元水倒是先开口了，“其实我们总让弟妹帮我们销售这些豆制品总不是长久之计，就是不知这县城还有没有铺子出售？如果有，倒是可以买上一个，也算是我们几兄弟的家底。” “老三这头脑果然转得快，”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之前一些豆制品都是放在糕点铺，本来店铺不大，又得空出一块地方，确实占着弟妹的便宜。 金芊芊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本来如果他们没有提，他也想要提醒他们。 “等一下我让福管家去牙婆那里问问，如果有小庄子，几位兄长倒是可以慢慢考虑一下。”金芊芊善意的提醒他们，既然要攒家底，现在就可以慢慢考虑。 “庄子？”古家兄弟既惊喜又期待，“这真的可以？” 金芊芊，“庄子有大有小，要是碰到合适的，倒是可以先入手。” 金芊芊自从手中有些余银，就喜欢四处购入庄子，不管远近，只要庄子还不错，她都会收入囊中，现在手中大大小小也握了好几个。 古家兄弟一片火热，他们现在有劲都往一处使，自然把事情都交给金芊芊帮他们安排。 ＆ 古元金他们才一刚到村口，就看到自家几个婆娘已经等到那里了。 自从家里的豆腐作坊开工，谢如意她们也安心的在家里打理家务和农活。 她们都知道今天自家男人到县城去干么，这不，算着时辰，齐刷刷的站在这里等着。 “怎么样？拿到银子没有？”谢如意作为大嫂，自然被大家推出来。 “你们在这里等着，就为这个？”古元金虽然心里早已猜测到，但还是有淡淡的失望。 刘柳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在家里急得坐不住，我们就一起到这里来等着了。 我怎么看你们好像是空着手回来？难道老七媳妇想要独吞？” 古元水狠狠的瞪着她，“你那个嘴巴总是没把门，好的坏的都往外吐。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拦在这路口像什么话？” 刘柳却误会了，直接挽着袖口，“好一个金芊芊，咱们几家累死累活这么久，她凭什么不给银子？” 古元水却走过去一把拽着她，“胡咧咧啥？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大家都回去再说。” 看着骤然变脸的相公，刘柳也有些胆怯，“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着想。” 古元水，“……”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 从地里回来的人总是若有似无的打量着这边，几兄弟也不想在这里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各自拖着自己的婆娘就往家里走。 大家来到离这最近的古元火家，把在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孩子支到老太太那里，这才摊开把事情说了。 古家妯娌被他们带的一惊一乍，等看到桌面上摆着的二百两银票，刘柳立刻不干了，“这老七媳妇凭什么把着咱们的银两。” 这话才刚一说完，就迎来了古元水一个耳光，“之前不说清楚了吗？人家白给这么一个秘方，难道我们几兄弟对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而且就算是七弟妹把这些银子都收了，我们几兄弟也没有意见。 你别整天净想着挑事，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刘柳被他的凶神给吓住了，捂着脸觉得又羞又愤，她就不信其他人不是这样的想法，只是自己说出来了，凭什么全怪到自己头上？ 有意见的谢如意和李小花也接到自己相公的眼神，原本蠢蠢欲动的想法，也立刻偃旗息鼓。 “这事告诉你们知道，也是不想你们整天绕着这些事在打听。”古元金特意看一眼谢如意，每天都在问，她不烦，自己都腻了。 7017k 250.推心置腹 谢如意心虚的东看西望，很快，又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也是怕你们白干活，毕竟家里家外，总不能没一点收入。” 古元金，“就算只有这二百两银子，你觉得我们几兄弟跟着丁工头，忙活一年能赚得回来吗？ 我可把话放在这，这笔买卖，以后就是我们几兄弟说的算，是让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在背后里嘀咕，或是做小动作，那就别怪我们几兄弟心狠。” 李小花傻傻的问道，“那会怎样？” 古元火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估计你不会想知道。” 李小花他的眼神吓得打冷颤，立刻充满求生欲，不停的摇着头。 洪大丫从头到尾都安静的缩在角落，等看到古元金再次把银两揣在怀里，眼神这才闪的闪。 “怎么家里的两个小子没有去私塾听课？”古元金想到刚刚还在院子里傻玩的两个侄子，眉头都快打结了。 之前在七弟妹面前，虽然故作沉静，可他却知道，那时候几兄弟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就连府里的下人都能写会算，而他们还得让七弟妹一条一条的跟他们说几遍。 出府门的那一刻，古元金再怎么说也不想让后代再吃这样的苦。 李小花被几兄弟的眼神吓得吞了吞口水，这才小心的解释道，“今日周秀才身体有些不适，才让这些小子在家休息一天。 他们真的不是偷懒，不信你们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这村里的私塾才一修建好，这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一个不落的被送到私塾，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孩子有没有天性？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有坚持下来的，也有就算是被家里人拿着板子赶，都没有丝毫兴趣的。 古家的这几个孩子，满心满眼都想成为像自家七叔那样的举人老爷，每天都准时过去。 古元金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悠悠的说到，“你们年纪比我小，记性肯定也比我好，到时候跟着几个小子多多少少认识一些字。 我们也不想以后盯着帐本，却看不出一朵花来吧！大哥看好你们。” 其他几兄弟，“……”我们年纪也不小了╮（╯＿╰）╭。 等到人都离开了，李小花也憋不住了，“这银票怎么被大哥给拿走了？不都是应该平分吗？” 想到该得的五十两，李小花真恨不得立刻追出去，可到底还是被吓住了。 古元火，“那银子谁都不许动，我们准备在村里另外建一个作坊，要不总是在老五那里挤着，也不是一个事。” “那也不用那么多……”李小花的声音消散在古元火的怒视下。 ＆ 道城蓝家 蓝莹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怒视着古元雷，“你这一天天的，难道就不能出去找份事做？ 咱们现在都在我娘家白吃白住那么久，你不觉得不好意思，我都替你羞得慌。” 古元雷木着脸，这样的话，他已经不知道听了几十遍了，一开始还会心觉愧疚，到现在的麻木。 “整天说这些，有意思吗？”古元雷听了老半天，总算不耐烦的还了一句。 “那你不想听，倒是把我们娘俩给养了，”蓝莹怕吓到怀里的孩子，压低嗓门低吼道。 古元雷，“那你说我去干嘛？我去粮店扛袋子，你家又觉得我丢人，我在村子去帮别人当短工，你又嫌我一身邋遢的要死。 现在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让我干啥？成天阴阳怪气的，何必呢？” “我就想让你出去赚钱养家，我受够了现在这种日子。”蓝莹心里早已经后悔了，当时为了一家子活命，她却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玩意。 “这家里不是几个商铺，我去那里做事就不成吗？”古元雷看着她怀里的婴儿，“别忘了他姓蓝，这蓝家就算没我什么事，可也应当有他的一份。” 蓝莹，“你这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别忘了，你现在都是没有家族的人，孩子跟着你姓，又有什么用？” “还不都是被你们逼的，”古元雷觉得自己再呆下去，肯定会忍不住想动手，可这口气，他现在还得忍着，攥紧拳头，转身就往外走。 等到确定人出去了，蓝莹这才抱着孩子来到父母的院子。 “这人出去了？”蓝永南知到女儿进来，头也不抬的问道。 蓝莹嗯了一声，“爹，这样真的行吗？我怕元雷会不会生出反骨？到时候重新归入他的家族？” 蓝永南这才抬头看着她，骂了一句糊涂，“就算是回归他的家族，到时候你就算是抱着孩子改姓，也要跟着回去。 以前还真是咱们低估了他们这一家子，他家那个七哥不声不响就考了举人，而且还是解元，这以后的造化可大了。 我都打听清楚了，除了他们家现在的肥皂作坊，现在城里风行的豆制品，也是他们古家几兄弟弄出来的。 就这两样，你以为就凭着咱们这么一座房子，跟三个店铺能及得上？” 蓝莹却有些闹不明白了，“那您刚刚还让我拿话激他？” 看着自家的傻闺女，蓝永南却笑得一脸的惬意，“你哥已经在外面都安排好了，现在只要把他紧紧的捆在咱们家，等到他再次修复古家那边的关系，那将来，咱们家也能获益无穷。” 蓝莹，“……” ＆ 这边古元雷带着怒火刚走出大门，就一把撞在蓝云身上。 “你是怎么走路的？”古元雷还没有看清来人，就一顿发难。 “只是怎么了？又跟莹莹吵架了？” “大哥，”古元雷看到是蓝云，悻悻的打招呼。 蓝云拍拍他的肩膀，“这小两口哪有不会吵架的，有什么事好好说，说开了就好了。” 古元雷却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苦着一张脸说道，“莹莹还是在怪我没本事，这么长时间也不能给她体面的生活。 可是大哥，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每天天一亮就出去找活干，可是外面的活哪那么好找。” 说到这，蓝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其实之前我也想过，想让你到店里去帮帮忙。 可杂货铺就这么大，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做事。 而且我看着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找活，也真的希望你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7017k 251.说客 古元雷这下子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带着蓝云想坐在门槛上聊聊，却反被蓝云带到外面的茶楼。 刚一入坐，蓝云立刻叫上一壶茶水加上茶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古元雷把这些日子的不如意一吐而出，“其实我真的不怪莹莹，都怪我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妻小都照顾不好。” 蓝云，“刚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挺反对让莹莹招赘，这娶进来嫁出去都一个意思，而且家里有我顶门立户，她一个姑娘家给副嫁妆，嫁出去才是正道。” 古元雷，“……”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迟了？有意见，你倒是早说啊。 随之脸色一变，暗自想着，大舅哥，这是不是怕他们将来跟他争家产？ 蓝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大哥也知道你在家里确实受了很多气，可你也得想想，如果你娶了媳妇进门，难道你媳妇在婆家就不受气吗？ 虽然我们家都把你当成自己家的一份子，可说再多做再多，毕竟还是没有血缘关系，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血亲，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古元雷捂着脸，“说什么都迟了，现在我已经是毫无宗亲，毫无根底的浪人，莹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蓝云，“糊涂，这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你爹娘把你养这么大，就算是他们不认你，你也得尽孝，难道你也想我家小侄子也做个无宗亲的人吗？” 古元雷，“大哥的意思是？” “咱们毕竟也处了这么长时间，在逃难的路上，你对我们家也有救命之恩，否则我们也不会把妹妹交给你。 可看到你们两口子这么天天吵吵闹闹的，大哥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知道让你做赘婿，也确实委屈了你。 所以我就想着说服爹娘，到官府取消你赘婿的身份。” 看到古元雷要激动起来，蓝云赶紧接着说道，“你先听大哥说完。 我是这么想的，反正家里也就我跟妹妹两个人，我愿意分一半的家产给妹妹当做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你，这样你也可以重新回归你父母的身边尽孝，以后也不至于做个毫无根萍的人。” 古元雷眼眶都泛红了，“大哥，你的大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每天夜里只要想到，未来要面对的日子，我都是彻夜难眠。 只是这事，怕岳父母不会愿意同意。” 蓝云立刻大包大揽，末了，还不忘了替自己妹妹说几句好话，“莹莹现在也是脾气急躁了一些，可她也是真的想为你好，毕竟我自己的妹妹，我比谁都了解她。 她这个人从小嘴硬心软，否则也不会在你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跟着你。” 古元雷也想起两个人之前的甜蜜，就着大舅哥的话，将心比心，如果换成自己，那也是一样会着急。 看把人安稳住了，蓝云也不急，喝完茶，还带着古元雷道一旁的酒馆喝了点小酒，这才哥俩好的往回走。 ＆ 古文恒守在庄子里，看到第一批成品玻璃出来，乐呵的站起来拍拍手，“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你们自己处理，本老爷可就要回去了。” 夜四也明白对方只是过来暂时帮忙，现在事情了了，以他的能力，也能把这边步入正轨。 恭敬的把人请到住处，把世子爷送过来的礼也全部摆在古文恒面前。 “这是我们世子爷的一番心意，感谢古老爷这段时间的辛苦。” 古文恒随手翻了一下，倒是知道投其所好，不是一些适合芊芊佩戴的头面，“你们爷倒是越来越财大气粗了，那我却之不恭了。” 夜四又客气了一番，这才急匆匆的又返回忙碌起来。 古文恒那可是一刻也没耽搁，立刻让跟着过来的洪天宝套马车往回赶。 ＆ 时间一步步的往后移，古文恒已经开始在备战两年后的科举。 今年倒是有一场恩科，古文恒也有自知之明，如果想要再往前跨一大步，还必须得在沉淀沉淀。 金芊芊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正想出门，欧嬷嬷却急匆匆的跑来了。 “夫人，田夫人到访。” 金芊芊转头看着她，“之前可有拜帖？” 可能因为怀孕的原因，金芊芊觉得自己有时候的记性倒不如前了。 欧清水摇了摇头，这内院的所有事情，现在都是她在打理，如果真的有拜帖，在今天大清早上就会提醒夫人。 “看田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夫人要见吗？” 金芊芊点头，“见吧！先把人请到前面，我片刻就来。” 毕竟是县令夫人到访，金芊芊就算是心中有疑虑，也不能把人拒之门外。 曾宛如看到金芊芊被簇拥走进来，面带歉意的说道，“这突然拜访，打扰你了。” 金芊芊带着众人福礼，“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说这些就太过客套了。” 曾宛如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皮，连忙说道，“都是自己人，可别这么多礼。 你现在可是重身体，赶紧先坐下来。” 金芊芊摸着肚皮笑了笑，“其实我现在都能跑能跳，都是这些人太过紧张了。” 曾宛如等到金芊芊坐定，这才吞吞吐吐的说明来意， 原来田夫人娘家最小的弟弟也喜欢行商，这一次正好经过这边，听说现在风靡全国的肥皂香皂加工都在这里，就动了心思。 原本她家小弟还动过想要把秘方收入囊中，只可惜被田大人给制止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百姓，都给些银子，田知县也敢出面。 可古文恒有乐平书院做底，再加上他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消息，这古文恒和武安候世子私交不错，他可不想为了岳家利益，给自己多招一些敌人。 一想到小舅子动了仗势欺人的念头，干脆直接下了逐客令，让他尽早的离开抚县。 当然，这些事情金芊芊无从得知，现在只是静静的听曾宛如的来意。 “我也知道来的这么匆忙，让你为难了。 可是家弟急着赶路，他一路行商，知道咱们这里有肥皂作坊，就求我跟他做说客，想着买上一批货。” 金芊芊抚着肚子，眉头微皱，“这事还真有些不凑巧，昨天白世子的手下才把我所有库存的货都带走了，现在仓库里还真没有存货。” 7017k 252.应该有他的一份 曾宛如收紧手中握杯子的力道，难道这点面子都没有？ 金芊芊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令弟要是能等待，迟上两天倒是能出上一批货。” 主要上一批货全部送往上京，因为是进宫的东西，也做得格外的细心，花样都是特制的，就算是没有送走，金芊芊也不能把货交给曾宛如。 曾宛如僵硬的挤出笑容，“那也实在太不凑巧了，只是我弟急着赶路，实在是不能等待，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金芊芊心里涌起一丝不悦，都已经讲的那么明白了，还在这里为难别人。 “那还真的没办法，昨天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城，在城门口都有登记的，我这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整出来。”金芊芊说得一脸的为难，也想证明自己此言非虚，“如果令弟真的想要取货，晚上两天也是值得的。” 曾宛如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老爷那边都下了逐客令，真的是让她左右为难了。 她倒是想张口让金芊芊把方子转让给她，就想到田修文发了那通脾气，只能闭上眼睛，深吸口气，“那也只能下次再麻烦古夫人，今天突然过来打扰，耽搁你的事了。” 金芊芊笑着露出小米窝，“夫人能来做客，我高兴都来不及，哪来打扰一说。” 只要不给自己出难题，其他的都不是事。 等到曾宛如离开，金芊芊也歇了出去的心思，干脆走到后院，转到后面的肥皂作坊去看看。 少了古家几个妯娌，李莲花管理起来更得心应手，就算是高岭村过来做事的几个婆娘，也不敢仗着金芊芊两口子的关系偷懒耍滑，没看到人家连自己亲嫂子都不讲情面。 ＆ 古元雷整个人都懵了，这才一到抚县，就碰到村里出来的梁小君，在对方的冷嘲热讽下，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七哥现在居然是个举人老爷，而且七嫂不只有原先的糕点店，居然还有现在大家争抢着购买的肥皂作坊。 这些已经够震惊的，没想到家里的其他几兄弟，现在也风风火火的，在家里办起的豆腐作坊。 之前在道城一饭难求的豆腐宴，没想到却出自自家兄弟之手。 古元雷拽紧手中的婚书，家里兄弟都有这样的造化，却无一人能想起他半分。 还有他们手里居然有这么多底，当时为什么不肯帮自己一把？ 想到在道城受的苦，受的气，他忍不住深吸口气。 看了一眼手中的婚书，现在他已经摆脱了上门女婿这一道身份，那古家的荣耀和富贵，也应该有他的一份。 ＆ 古文恒冷冷看着古元雷，“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回去帮你做说客。” 古元雷偷偷打量着这会客堂的布置，就这么一个地方，就足以把蓝家甩得远远的。 “七哥，咱们可是亲兄弟，而且之前都是误会，现在我也没有入赘，族里就没有借口把我出族。 咱爹娘养大咱们不容易，我也想回家给爹娘尽孝。” “尽孝？”古文恒把这两个字咬得又重又带着嘲讽，“如果你真的有那份心，之前也不会折腾出那么多事。 不说你之前的种种，就说爹特意跑到道城去找你，可是你又是怎么对待他的？明知道他患病了，却把他丢到医馆？ 又随便找了一个车夫，半路把他丢在冰天雪地的沟渠里，要不是命大，估计现在坟头上都该长的老高了草了。” 古元雷，“我也知道有些事我做的不对，可这些我都会改，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兄弟？你就不愿意帮帮我吗？” 古文恒冷笑着，“我不管你这一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在我这里，你还是少打主意，到时候连那一点兄弟情都没有，你就知道后果了。” “七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看到古元雷还在那里装傻，直接挥着手，“你走吧，反正我什么都帮不上你，也不想帮。” 古元雷咬着牙，“果然这人富贵了，就看不上我们这些穷苦兄弟。 今天的事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古文恒没想到这古元雷到了此时此刻，还这么没脑子，一点不顺他，连威胁都出来了。 就这样的性格，古文恒好不容易把其他几个兄弟安稳住，筑的还算比较牢靠的后方，现在更不愿意他再掺和进来。 更何况这人身后还牵扯着一整个蓝家，就他冷眼看来，当时能为了一些利益勾结匪徒的蓝家父子，可都不是善茬。 “管家，送客。”古文恒也不跟他多费唇舌，“以后此人再来，就别进来报了。” 古元雷磨着后槽牙，冷哼一声，没有搭理站在一旁等待的管家，直接大步往外走。 等到人离开，金芊芊这时才从后堂走出来，“还是那么的自信，也不知道凭借着什么？他不会以为他那老汉还会像以前一样，毫无原则的惯着他？” 如果是以前，金芊芊还会觉得古大石对这个小儿子是偏爱，可经过这些日子，陆陆续续的事情，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古大石是最自私的人，就算是之前还有一些慈爱之心，到现在也消磨殆尽了。 古文恒皱眉，“我让管家去走一趟，希望家里的那几个兄弟别犯傻，把这样的祸害在接到家里。” 金芊芊却抓着他的手，摇着头，“别急，如果他回去找大哥他们，该急的是他们哥几个了。” 古文恒一想也就明白了，“大家都不傻，古元雷这时候回来的目地很明显，就算他们哥几个有人心软，可有人还是心明镜似的。” 金芊芊笑着说道，“别忘了几个嫂子的威力，毕竟咱们之前说好的，给的豆腐秘方，是古家几兄弟共同拥有，她们就算是闹起来，也不会同意古元雷重新回去。” “……” ＆ 跟金芊芊的猜测毫无半点差错，古家四妯娌正扬着扫把，满村追赶古元雷。 她们还不忘的边追边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看到家里贫穷就抛家去望着那富贵，好不容易我们受苦受累，把这个家拉扯起来了，你倒是回来捡现成的。” 7017k 253.揍了 刘柳追累了，站在路边叉着腰，“这是说到哪里去都没有道理，当时你既然选择了入赘，又对爹娘那么不孝，就已经跟整个古家没有丝毫关系，现在看我们生活好了，回来说几句好话，我们还要欢天喜地的把你迎回来。” 这好日子才刚开始，就有人跳出来想分一杯羹，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谢如意大清早的好心情也被破坏了，本来约好了要给老二看媳妇，现在却因为这么一个玩意，只能把媒婆先送走，连对方是什么样的条件都还没来得及了解。 想到这，谢如意快跑两步，对着古元雷接连暴击，“就你天天想美事，以前哄着爹偏着你，现在看你几个哥哥好说话，又想回来作妖？ 你不是到城里去攀富贵了吗？是混不下去，又想回来了？” “呸，”李小花也借机上去来两下，“大嫂，都说本性难移，他这是又想回来坑咱们，要是真的想孝顺爹娘，以蓝家的富贵，你让他打个空手回来吗？ 就这他还敢标榜自己想回来孝顺，早干嘛去了？ 之前那么多个年节，谁见过他一颗糖了？” 古元雷抱着头四处逃窜，在四个嫂子的夹击下，他不是没想过反抗，可看到旁边虎视眈眈的四兄弟，只能边跑边求饶。 “大哥，我现在已经不是赘婿了，我这里有府衙重新给我改了婚书，我现在想见爹一面，你们能不能让几位嫂子先让开？” “就你会想美事，”就连一向比较沉默的洪大丫也不干了，“你把爹害的还不够惨，把你几个哥哥害的还不够惨？ 爹因为你在炕上躺了那么久，你几个哥哥把屎把尿的伺候，现在你轻飘飘的一句，你知道错了，就想把这一切都抹掉？” “就是，”恢复好体力的刘柳也再次加入战场，手中的扫把舞得虎虎生威，眼见着就要把古元雷逼出村口，“赶紧给我滚，以后别再来了。” “大哥，你就看着她们几个人欺负我，你们倒是说话呀。”古元雷急了，把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你们是不是怕我回来跟你们争家产？” “看吧，这是被我们说中了，他回来准没好事。”刘柳拨一下乱掉的头发，又加重手中的力道，“那些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这几个做媳妇的都插不上手，不过是一个被除族的小子，居然也敢动这个念头。 今天老娘要是不出这口气，都对不起这些日子被当贼防着。” 古家几兄弟，“……”偏题了！ 谁知这话却引起了共鸣，谢如意她们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把这段时间的不满全部发泄到古元雷身上。 等到她们再回过神，古元雷不止被他们赶出村口，浑身上下也被打得到处都是红痕。 “行了，”李翠翠这时候出现在村口，“你走吧，以后别回来了。 不说你爹认不认你，我这一关你就过不了。” “娘，我可是你生的，都是一样的儿子，你咋就容不下我？”古元雷撑起身子，喘着粗气问道。 “你要是愿意这么想也行，”李翠翠转身闭上眼睛，朝着自己几个儿子喊道，“把你们自己的婆娘都带上，娘在这里给你们承诺，不会再让他重新回到这个家里。 古元雷，咱们母子一场，最后再给你一个忠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去肖想。 别人有都不如自己有，你好手好脚，只要肯干，总能立起来。” 看着渐渐远离的人，古元雷双眼泛红，“明明你们可以帮我一把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 “我就想见见那个臭小子，老子哪里对他不好？居然这么不孝顺。”古大石被李翠翠锁在门内，他不停地拍打着门，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见了又怎么样？”李翠翠一进家门，听到他还在那里没完没了，干脆摸出钥匙帮他打开。 古大石一看门开了就想往外冲，却被李翠翠叫住了，“别去了，他被他几个嫂子打了一顿，赶出村了。” “……” 看到古大石呆站在那里，李翠翠直勾勾的盯着他，“以后咱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否则，咱们可能会失去其他孩子。” “我也没想着认他，”古大石抿着嘴，“我只是想问个明白，难道我这些年对他还不够好？怎么就换来他那样的对待。” “我还想替其他几个孩子问问你，都一样是你的儿子，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古大石看着老妻认真的眼神，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对其他孩子也没有亏待，我都给他们成家了。” 李翠翠冷笑着，“说说你怎么对他们也好了？” 古大石，“……至少没像别人家一样卖儿卖女……” 李翠翠直接动手挠他的脸，“原来你还是动了这个心思，难怪几个儿子从小都不跟你亲，是不是你透露出这个意思？ 老娘辛苦持家，你倒想来卖老娘的儿子，谁给你的胆子？” “你这个婆娘，能不能把话听清楚？我有说过要卖儿卖女吗？我的意思是……” 李翠翠却不听解释，转着体力身高的优势，压着古大石就是一顿痛揍，在他的连连告饶声下，这才甩着手站起来。 “要是早些年这么揍你几顿，说不定你也不会整这么多幺蛾子。” “你个泼妇，我要休妻。”古大石一得到自由，赶紧跑到房间里把门关上，嘴里还不忘了放狠话。 李翠翠叉着腰，“好啊，不过要休也是我休了你。 这么些年，你整天的偷奸耍滑，在家里家外都是我在忙活，我倒是要请古家长辈说一说，就你这样的孬货，有什么权利说这样的话？” “李氏，你真要跟我对着干？ 我可告诉你，就凭我这身上的伤，把你休的别人都得说一声好。” 李翠翠却笑了起来，“那赶紧的，你真以为我离了你，还会活不下去？ 但是我倒替你担心了，这么多年偏心，折腾下来，你倒觉得你几个儿子对你还有几分情？ 就你这样的懒货，你去问问几个儿子，谁愿意把你招惹回家？做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 7017k 254.小心小人 高岭村这边发生的事情，在第二天金芊芊和古文恒就知道了大概。 “……其实几个嫂子虽然各有小的缺点，但有时候还挺可爱的。”金芊芊心里有些淡淡的遗憾，“要是昨天我也在家就好了，跟着几个嫂子打群架，那感觉应该还挺不错的。” 古文恒环着她的腰，摸摸她的肚皮，“你确定？” 金芊芊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有些遗憾的抚摸一下，“站在旁边呐喊一下也不错。” “……估计古元雷不会这么容易放弃，要不你回去守着？”古文恒侧头看着她，没想到金芊芊还真的在那点着头。 “你还是给我悠着点吧！要是觉得在这院子里呆着无聊，就让管家到茶楼去找说书了过来给你解解闷。” 古文恒也知道这几个月确实把金芊芊给闷坏了，很多地方不能走，挺个肚子也不好去串门。 她倒是愿意躲在房间里看之前收集来的那些影片，可成天盯着这些电子产品也不行，不说对腹中的胎儿不好，也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听那些人说书，那倒不如我自己看还来得快一些。 就一点点小小的故事，都得东拉西扯大半天。”金芊芊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好的耐心，以往去参加那些赏花宴，每次都必须安排戏班子或说书的，好几次她都听着差点睡着。 古文恒，“那就在院子里多走动一下，我再陪你多走一圈。” 其实这些日子，古文恒心里也是焦虑的，在这个落后的朝代，不知道有多少妇女的生命都止步在分娩这一刻。 只是有些事情他不敢说出来，这样也只会让金芊芊陪着陷入忧虑。 这段时间他一直托人打听，也特意跑一趟道城的天福酒楼，求了不过是到时候能让医舍的大夫能够过来坐镇。 可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古文恒甚至都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搬到道城，或是先直接进入上京，想办法求得宫里的御医能出诊。 以前他是没有这种底气，可凭着玻璃方子，再加上香皂已经纳入供品，现在也不是不能去求一求。 金芊芊其实心跟明镜似的，心里虽然也有忧虑，却丝毫没表现在脸上。 毕竟这肚里都已经揣上货了，日子总得往前看。 “老爷，夫人，”他们两人才刚走到院子里，欧嬷嬷和段嬷嬷端着汤水走过来。 “今天又是什么汤？”金芊芊苦着一张脸，段嬷嬷可是一天三餐不重样，可吃多了，她也有些腻。 段嬷嬷笑着说道，“这一次可不是汤，这是老爷特意找来的母羊产的奶水。 我们按照老爷说的方法，在煮羊奶的时候加了杏仁，果然一点膻味都没有。” 金芊芊侧头看着古文恒，“这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我吩咐人去找了，既然不想喝那些汤汤水水，多补充一些羊奶也是可以的。”古文恒知道金芊芊空间里也有很多羊奶粉，可再怎么说也比不上这新鲜的。 金芊芊抱着古文恒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这些日子是不是让你操心了？” “没有，”古文恒赶忙安抚她，“再说就算是我操心也是应当应分的，毕竟你现在是在为我辛苦，为我受累。” 一旁的嬷嬷和丫头纷纷垂下脑袋，老爷说的话也越来越露骨了，她们都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练出来了，从一开始还觉得难为情，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金芊芊，“……”真想让以前的同学看看，现在的学长嘴巴也能这么滑。 “前些日子，田夫人是不是过来了？”古文恒等到金芊芊喝完羊奶，这才问道。 “是过来了一会，本来想要进一批香皂，可惜那时候咱们刚交完货，手上可没有存货给她。 怎么？她还找到你那里去了？” 古文恒掏出帕子给她抹掉嘴角边上的奶渍，这才让旁边的人都下去。 “可是有什么不妥？”金芊芊正色的看着他。 “我从李捕头那边得到一点消息，咱们田知县的这位小舅子，可不只是想要进一批货这么简单。”古文恒可不觉得这些事瞒着金芊芊是什么好事，毕竟有时候一些小人也该注意。 “他本来说动田夫人，从你这里把秘方给买走。只不过被田大人给制止了，甚至为了不引起和咱们的矛盾，田大人当即让他那个小舅子立刻离开抚县。” 金芊芊，“原来这里面还有这回事，难怪我总觉得那天田夫人的脸色有些怪异。 你这是怕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会给我穿小鞋？” 古文恒点点头，“虽然田大人还算是比较正派，这一次能把事情拦下来。 可这后院的事情，还得你自己小心提防，身边的人也该多敲打几次，在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出去就得提起十分的精神。” 古文恒也不想这么大惊小怪，可他也不敢小看这些后院女人。 金芊芊自然也不敢大意，肃着一张脸，“我知道了，这都是招谁惹谁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古文恒轻抚着她的背，“慢慢来，都会过去的。” 金芊芊，“……”我就看着有那么好骗？ ＆ 蓝莹看着一脸鼻青脸肿的古元雷，有些诧异的扬着眉。 这就算分了家的兄弟，也不至于下那么大的狠手？ 把怀中的婴儿交给身后的丫头，转眼就是一脸的关心，“这是怎么回事？在回来的路上摔着了吗？” 古元雷捂着伤口，“我这是被那几个泼妇给打的，她们想把着家里的大小事，说什么都不肯让我重新回归家族。” 蓝莹走到柜子里取出药酒，“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都是一家人坐下来，把误会说清楚也就可以了。 这何苦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要是伤到根骨，可怎么办？” 听到来自媳妇的关心，古元雷感动的握着她的手，“所以说她们几个都是泼妇，真该让她们跟着娘子学学什么叫贤良淑德。” 蓝莹却伤心的垂下眼帘，一脸内疚的说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早先让你入赘我们家，也不过是担心回去日子过不下去，这样子让你在我们家可以名正言顺一些。” －－－－－－题外话－－－－－－ 第四天加更了，为自己加油！ 7017k 255.害怕了 古元雷想到这一次回去，面对所有家人的嘴脸，脸色更沉了几分。 现在又经过蓝莹看似不经意的拱火，古元雷再次觉得，就算是为了争一口气，他也得重新入古家族普，得让那些人知道，他们现在的阻止，是显得多么的可笑。 “相公，还是先帮你擦药吧，这很痛吧？”蓝莹抓着帕子直接碰触他的伤口，疼得古元雷连连后缩。 “放着吧，等一下我自己来。” “这怎么可以？这背上的伤，你自己又看不到，还是趴着，我来帮你。”蓝莹声音更是放柔了几分，古元雷不知不觉就照她的话做了。 听着从房间里传来的凄厉的叫声，蓝云有些担忧的问道，“爹，这小子好像有点不中用，这才刚提起话题，就这么被追着，赶着打出来。” 蓝永南冷哼一声，“一点伤口就叫得这样凄惨，也不怕吓到孩子，这要不是看在他那一家子都还有些本事，我都想把他扫地出门了。” 至于闺女的问题，反正她也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小子，就算是合离不再嫁，他老头子也能养的活。 可一想到古文恒的功名，连着两次名次都这么好，以后早晚会混一个官身出来，要是能打好关系，凭着这一层姻亲关系，可比去找到主家嫡脉要好很多。 再加上古家现在手里的两项产业，也足够让他垂涎，要是这个笨小子能在里面掺和一点，那整个蓝家也将获益无穷。 “你晚些时候再去好好的跟他聊聊，别让他打了退堂鼓。 还有你妹妹那里也是，让你媳妇去跟她好好的说说，软话虽然好说，可下黑手也得注意一点。” 蓝云自然了解自家的妹妹，小时候他也受过几次伤，别看妹妹温温柔柔的一个小姑娘，手上没个轻重，还特别喜欢帮人处理伤口，到现在他想想都有些胆颤。 同情看一眼紧闭的房门，“习惯了就好，就我家娘子去说，她也不一定会听。”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那古家小子还真是惨了。 只可惜，这一次蓝家人的算盘算是打空了，不管古元雷跑多少趟，整个古家都一致的，不肯再接纳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金芊芊收拾出一套儿童银饰，“这周刘氏之前天天挺着个肚子，一口一个儿子的呼喊着，现在生了个闺女，周平的脸色估计不好吧？” 古文恒还真没注意这些，随口应了一句，“也许吧，不过这也是他的嫡长女，虽然会有些失落，但应该还是看重的。” 金芊芊看出他心不在焉，就把手中的饰品放在他的面前，“这礼会不会单薄了一些？” 古文恒摇头，“我问了邓远航，他就送一个银锁片，这个刚刚好。” 金芊芊看着手中的银丁香，“你在想什么？谁家送孩子送这个的？” 古文恒这才回过神，低头看着手中的银丁香，摸着耳朵，“我没注意你说的是刚刚的银手镯。 芊芊，咱们搬到道城或上京吧。” 金芊芊，“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这府里咱们才住多久，再搬家就有些过分了。” 来到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搬了几次家了，就算是孟母三迁，也不至于搬的这么勤。 古文恒抚摸着她的肚皮，“这肚子一天天的大，我倒是越来越不安稳了，道城有楚大夫坐镇，到了上京，咱们也可以托白世子找个医术好的御医。” “这不用吧？”金芊芊觉得自己现在哪哪都好，“你要是不放心，咱们等到快临产的时候再到道城那边去呆着，可是为了生产孩子，特意跑到那边去安家就有些过了。” 古文恒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头枕着她的肩膀，“就算是让我安心，咱们提前把这些事给安排好。” 这一次周刘氏闹出了动静有些大，整整生了两天两夜，才把腹中的孩子生出来。 听事后周平说起，因为腹中的胎儿过大，产婆都已经开口在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古文恒就觉得十分的可怕，不想也面临这样的选择。 “所以，当时周平是怎么回答的？”金芊芊却关心起这个问题来。 “这个他倒是没说，”古文恒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是据说周刘氏也因此伤了身体，不仅以后怀孕困难，可能寿数都会受到影响。 古文恒越想越觉得后悔，要是早知道会穿越到这朝代，他说什么也得去学一下医术。 “所以命运对待古代的女人，真的有很多不公。”金芊芊想到这些日子自己所读到的律法，就忍不住摇头。 古文恒却把人抱得更紧，“所以咱们先搬家吧！” 金芊芊回抱住他，“放松一些，不说我现在才五个来月，而且身边一直有段嬷嬷跟着，平时一些该注意的细节，她比咱们在书本上看到的，还要知道的更多。 真到了预产期，到时候咱们一起到道城去。” 并不是金芊芊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只是真的还没到那个地步。 她也惜命，想要长长久久的跟学长一起厮守下去，毕竟这样能重活一世的好运，不知道还能不能经历一次，所以她现在格外的珍惜。 “那我让管家他们先过去安排一下，”古文恒借机赶紧说到，只要不把这些事情落实，他总是心不安。 金芊芊自然没有意见，“那我让欧嬷嬷一起跟着过去，毕竟有些事情，她会想得更周全一些。” 古文恒自然答应，随手捡起金芊芊翻出来的银手镯，“我还是到外面首饰店随便买上一个，这东西你还是先收起来。” 虽说只是一个普通的银镯子，可毕竟是经过现代工艺提炼的，不说外面的花纹，就银子的纯度都要高大上很多。 如果是其他人，送也就送了，可对方是周刘氏，古文恒可还记得之前一路回来到处找茬的事，他承认，他小气记仇了。 金芊芊看了一眼上面简单的花纹，还是听话的把东西放回空间里，“如果看到合适的就多买上一些，这人情往来也不少，多备上一些，以后也能少些麻烦。” 7017k 256.婆婆来了 李翠翠再一次进入这么大的庭院，还是觉得眼睛有些看不过来。 “老夫人，我们家夫人现在正在后院，您在这里稍坐一下，夫人应该马上就过来了。”青兰带着小丫头奉上茶水，还不忘小声的解释。 李翠翠把手中的篮子放在桌子上，“你让她别着急，有什么事，等忙完了再过来。” 一听是在后院，李翠翠猜，老七媳妇肯定是又跑到后面的作坊。 “娘，你来了。”金芊芊人未到，声音就已经先到了。 看到挺着肚子的金芊芊，李翠翠连忙站起来要过去扶她。 “没事的，娘，这每天走来走去都已经习惯了。”金芊芊连忙摆手，“娘要过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我让人套车过去接您，现在天气已经冷了，寒风都有些刺骨。” 为了以后来回方便，金芊芊还特意给些银两，把这一路回去的路简单修理了一下，这样马车也就能够来回了。 “这么点路，哪里需要来回走，我跟着你大哥他们的送货牛车一起到了城门口。”李翠翠边说边掀开篮子上面覆盖的稻草。 “这些都是这段时间家里的鸡下的蛋，娘带过来让你补补身子。” 金芊芊有些受宠若惊，这可是头一茬，“娘，这可使不得，家里爹和孩子也要补补，而且这边厨房一直都有采购，少不了我吃的。” 李翠翠绷着一张脸，“这是娘的心意，你跟老七总是往家里送东西，他们在家里伺候我们，娘给不了多少，可这些鸡蛋都是娘自己一手养出来的。 家里的那些鸡，娘也给你留着，到时候让你好好的做个月子。” 金芊芊心里还是感动的，毕竟从他们代替原身活下去，古家上下也帮了很多人，可到了这一刻，也只得了李翠翠这一篮鸡蛋。 之前她和古文恒对待古家人，算计还是比感情多一些，他们做这么多，不只是为了经营一个好名声，也是不想以后这些人扯后腿。 可付出了这么多，直到今天才看到这一些回报，金芊芊却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老七怎么还是没在家，他有那么忙吗？”李翠翠看到到了这时候，古文恒还没有出现，就好奇的问金芊芊。 金芊芊，“相公他这段时间天天在书院，娘要是想找他，那得吃晚饭的时候才碰得到。” “这么忙啊？”李翠翠有些不解，“不是说好了两年以后才去考进士，怎么现在就这么忙碌了？” “……”金芊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什么叫十年寒窗苦读，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李翠翠也才突觉自己说错了话，“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找大夫看过？” 金芊芊悄悄松了口气，“每个月都找大夫请平安脉了，一切都挺好的。 对了，家里怎么样？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回去看看，还劳烦您老人家走这一趟。” “家里都挺好的，现在村里一说起你们两口子都竖起大拇指，我跟你爹都沾了你们的光了，走哪里大家都客客气气的。” 李翠翠心跟明镜似的，她到老了，能有这样的好日子，都是因为老七两口子。 再加上村里的其他几个儿子，现在也有了本事，对他们老两口也大方起来，吃喝还真的不愁。 现在这样的日子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那就好，如果您缺点啥，一定记得跟我们说，现在家家都条件好了，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李翠翠满脸带笑的点头，“娘知道你们孝顺，我们两个老的吃喝也就这么多，你跟老七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就行，家里的事情，我们会找你几个哥哥。” 金芊芊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娘，六姐现在怎么样？过的好吗？” 李翠翠没想到金芊芊会问这个问题，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倒是挺好的，前些日子还跟着大勇一起回来一趟，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下去，应该还算过得不错。” 私底下，李翠翠也有悄悄问过，古元风却一直说她现在过的挺好，相公体贴，儿女听话。 当时的李翠翠听了却十分复杂，自家闺女也算是没心没肺，对待那继子女宛若亲生，仿佛忘了自己也曾分娩过两次，还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不在身边。 金芊芊只是随口问了一下，看到老太太不想深聊，干脆提议带她到后院去走走。 李翠翠自然也没意见，因为上次过来，家里正在大摆宴席，她也是走马观花，随便看了两眼。 这一次过来，园子比起上次看到的要规整很多，看着进进出出的使女，李翠翠更能体会到，老七夫妻俩跟大家的差距越来越大。 老太太不由得有些晃神，自己的肚子怎么就这么厉害，这样不敢想象的人物，居然会是自己亲生的。 而且老七现在这么厉害，好像跟他们两口子都没有什么关系，全凭着自己挣扎出来的。 “老幺也过来找过你们吧！”李翠翠看着院子里的果树，移植的头一年，上面没有见到挂果。 金芊芊挑着眉，不知道老太太这话何意，“是来过。” “对老幺，我这当娘的不说了解十分，但是也了解七八分，他在这时候找回来准没好事。 不是我这当娘的心狠，我不能因为他来坏了其他几家的情谊。 但再怎么说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他走到了绝境，你们能拉了，还是拉他一把。” 金芊芊侧头看着她，“我也说如果，如果会牵连到家里，也要帮吗？” 虽然能理解一个当母亲的心，金芊芊也不愿意做毫无底线的事情。 李翠翠咬着嘴唇，“那就不用管他，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带累你们。” 金芊芊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佩服这个老太太了，简直就是人间清醒，分得清轻重缓急。 就算是对古元雷心中还有母子之情，却也知道把着那个度。 金芊芊点了点头，“只要他不做危害他人的事，要是有天日子真的过不下去，我们会适当去帮的。” 得到这样的承诺已经很好了，李翠翠心中的石头也放下来，调整好心情，陪着儿媳妇慢慢欣赏这座院子。 7017k 257.古本洛 两年以后 金芊芊抱着肚子看着在雪堆里打滚的小雪球，还不忘吩咐一旁的青梅，“让人赶紧把衣服都准备好，等一下洛儿的衣服应该湿了。” “夫人，都已经准备好了，那边也另外加了几个炉子，房间已经暖和起来了。”刘青梅脸上带着笑意，觉得每天看着小少爷这样玩闹，心情都跟着舒朗很多。 小雪球这时候朝着金芊芊飞速的奔来，原本守在一旁的青竹和青兰瞬间挡在金芊芊面前，把小雪球腾空抱起。 “你个小调皮蛋，就不怕你爹回来打你的小屁屁。”金芊芊走过去拧拧他的小鼻子，“玩累了吧？让奶嬷嬷帮你换个衣服。” 古本洛嘟着小嘴，“娘亲抱抱。” 刘青梅走过去把他抱入怀里，“少爷，夫人肚里还怀着您的弟弟，奴婢抱您进去换衣服。” “梅姨，娘都好久没抱我了。”古本洛一脸的委屈。 金芊芊看到这小子又在卖乖，没好气的点点他额头，“胡说，娘早上都抱了你了，你这么快就忘了？” “那是早上，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小家伙使劲掰着带着小手套的手指，最后干脆把两个手掌摊开又合上，奶声奶气的说道，“你看看都这么久了。” 金芊芊朝青梅使了个眼色，大家就缓慢的速度朝着前面的院子走去。 “好像确实有些久了，娘现在穿着这么多衣服，抱着你也不好抱，咱们先进去把衣服换掉，到时候娘再好好的抱抱你，好不好？” 小家伙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可说好了，你可不能骗人。” 金芊芊先跨进房间，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气涌来，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这里面暖和多了，咱洛洛先把衣服换下来，看看这上面的雪都融掉了。”金芊芊拈起他外袍上的雪花，那雪花在拇指面前瞬间化成了一滴水，古本洛开心的直拍手掌。 早就在房间里准备的嬷嬷开始忙碌起来，又换衣服，又端来热汤水。 等到母子俩把自己收拾出来，古文恒也踏着风雪回来了。 看着又向自己扑来的小人儿，古文恒赶紧伸出一只手，把人提溜着，“等爹换下衣服，否则都会把你给冻坏。” “爹，连你也不抱洛洛。”小家伙趁机告状。 古文恒却脸色一整，“怎么？你让你娘抱了？” 古本洛赶紧伸出两个手捂着嘴巴，小脑袋不停晃着。 古文恒等到青梅接手孩子，这才松开手，“以后想抱，等爹回来再抱。” 看到坐在炕上的金芊芊，古文恒怕一身的寒气冻到她，没敢走过去，远远的问道，“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金芊芊笑着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我好着呢。 而且段嬷嬷不是说了吗，第二胎要比第一胎容易，而且家里也不像第一次那么没有经验，早就准备妥当了。” 古文恒，注意到她的脸色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走到内室换上长袍。 拧着帕子捂在脸上，古文恒忍不住想起两年前那惊险的一幕。 就算他们早早做好准备，搬到道城购置的院子里。 可真正到了生产的那一刻，古文恒才明白，女人为了孕育后代遭受了多大的罪。 明明生产之前，稳婆都说了，胎位是正的。 可连续疼了一天一夜，金芊芊都不能把腹中的胎儿分娩出来。 楚东南不只开了催产药给她灌进去，到了后面，在古文恒的同意下，也到内室去行针。 可就算是这样，肚中的调皮蛋还是不肯出来。 眼看着羊水即将流尽，古文恒直接冲到天福酒楼，抓着欧阳冰，求着他去帮忙寻找郭玉容。 欧阳冰哪里知道到哪里去找人，当下就拒绝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古文恒，他到底还是心软了，摸索了半天，塞给他一个小瓷瓶，“这是郭伯父留给我防身的，据说就算只有一口气也能缓过来……” 欧阳冰还来不及多叮嘱几句，古文恒抢起药瓶就往回跑，欧阳冰当下也赶紧跟了上去。 古文恒自然不可能把什么药都直接往金芊芊嘴里塞，而是先给楚东南看过之后，在他的认可下，这才给金芊芊服下去。 早已经疼得昏厥过去的金芊芊，没多久也缓缓的醒过来，感受到身体重新积的一股力，在稳婆的帮助下，总算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儿子。 因为这药来得及时，再加上有楚大夫的调理，金芊芊做完月子，又恢复了生龙活虎。 可这一次生产，古文恒却真的被吓到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再也不让金芊芊遭受这样的罪。 可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事情，就算是做好了防护措施，却总有那么一两次意外。 这一次金芊芊刚一查出有孕，古文恒立刻带人金芊芊找到楚东南，再三确认以后，这才没找楚东南配副打胎药。 可越临到生产期，古文恒之前遭受的恐惧再次袭来，今天出门，他再次找上的欧阳冰。 欧阳冰看到他的到来，原本还说估摸着生意又上门了，谁知道才一说明来意，就急着要把人往外面撵。 “没有了，以为这都是街上的路边石，弯腰就能捡到？ 要不是上次你夫人命悬一线，我才不舍得把东西拿出来。” 就算是后面古文恒抄了整整一大本食谱作为回报，欧阳冰还是觉得有些亏了。 银子再赚就有，这命可就只有一条，更何况是那么珍贵的救命良药。 想到这一次走空，古文恒忍不住揉揉揉太阳穴，甩甩脑袋，这才换着笑脸走出去。 把孩子抱在怀里，古文恒挨着金芊芊盘腿坐在炕上，“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又闹你了？” 金芊芊看着坐在怀里也不老实的古本洛，“倒也还好，而且有这么多人陪着，也没怎么闹到。” 古文恒伸出一只手，端起刚刚准备好的茶水抿了一口，“你也别太惯着他，实在不行让人带他到另外一个院子里去玩耍，别让自己受累了。” “你还是太过紧张了，”金芊芊把刚刚动手削好的苹果往他面前推，“这些是庄子那边送过来的，你也尝尝。” 7017k 258.蓝门 古文恒尝了一口点点头，“这倒是比去年的还甜一些。” “我看着还好，就让人往抚县送了一些过去，给几位先生，还有家里的那些亲戚朋友都分一分。”金芊芊现在对这些东西还真不在意，主要是手底下的产业越来越多，有时候送上来的东西库房都存不上，只能用来做人情。 古文恒，“这些你看着办，今天段嬷嬷怎么说？” 段玉芳赶紧上前一步福礼，“今天夫人的脉象平稳，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常。” “那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一些，等夫人平安生产，老爷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两年，因为玻璃的分成，加上金芊芊那肥皂厂的独门生意，他们两人积累下来的财富，早已在这道城数一数二。 再加上这两年，古文恒和金芊芊有意的培养和招揽人才，现在手底下也养了一些忠仆和护卫，走出去就算他只是一个举人老爷，也无人敢小瞧。 段玉芳福着身退到一旁，他们现在对这古府越来越有归属感了，尽管她们为奴为婢，可老爷太太定了一条条规矩，在全国上下可都找不着。 如果不愿意一辈子为奴，只要勤勤恳恳，忠心耿耿，到了二十年后，都会直接发还他们的卖身契。 要是想一辈子伺候主子，等到了年老，到时候也会让人安排他们的养老生活。 对于这些，作为近身侍候的段嬷嬷他们最是清楚，因为金芊芊已经划出两座大庄园，到时候就会作为他们的养老之地。 她看过上面的设计，不说里面的景色，就里面的列好的条条框框，都是见所未见。 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到了年纪在那里生活，可比赎身出去要好上很多。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古本洛也被带到隔壁的小院，金芊芊这才带着古文恒来到空间。 深吸一口这药园里的草本香味，金芊芊满足了笑了，“这四季如春真好。” 古文恒却在催促她，“你先到药庐那边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针对生产的方子。” 金芊芊，“我这都已经翻了两遍了，并没有这一类的方子。” 在生完第一胎宝宝，那道蓝色的门也可以打开了，只可惜里面空空的，只有中间摆着一个药炉，还有几本药书。 这两年中间，金芊芊带着好奇也去翻看了一下，只可惜她对药材这一块并不熟悉，就算是空有药方，她也配不出那些良药。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样很怪异，那些个药方根本就带不出来，除非记在脑海里，再到外面重新抄写。 古文恒还想再劝说，却被金芊芊给拦下来，“就算真的找到了药方，咱们谁又能制药？ 那些药方可都是用来炼药的，你也进不去，我摸索不出来，还是别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而且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一次肯定没有问题。” 这道蓝色的门确实有些鸡肋了，反正这么长的时间，对他们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也可能还有其他隐藏的用途，只可惜他们现在还没摸索到。 古文恒把人扶过去，坐在软榻上，“要不咱们还是去上京吧，白景烈这段时间都在上京述职，凭着咱们这些年给他们赚到那么多银两，请御医的面子应该还是有的。” 金芊芊这时候却瞥眼看他，“你确定不是他帮咱们赚了银子？” 古文恒摸摸鼻子，“一样的意思，要不是有我折腾出那玻璃方子，他也不可能这么快积累这么大笔财富。 据说现在他回到上京，那可真是跟大爷一样的待遇，他那一向以他为敌的后娘都得捧着他。” “就算是这样，他那后娘也不可能真心待他，一切不过是为了利益罢了。 他本身都有些艰难，咱们还是别过去给他添乱。” 金芊芊可不想这么搬来搬去，这道城抚县两头搬家就已经够夸张了，现在又为了生产，还要前往上京，熟悉的那些夫人又该在背地里讲究了。 “而且咱们在上京的府邸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弄好了，你确定不过去看看？” 金芊芊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心，“你给我打住，那府邸咱们早晚要去住的，不急在这时。” 按照原先的打算，这一等到开春，他们就要搬到上京，古文恒也要在那边备考，这圣上刚开的恩科，五月就要开考，这一次古文恒对前三可是势在必得。 “还有你平时对洛洛实在是太不严谨了，这么小的娃娃，想要抱抱也是很正常的，你今天都把孩子给吓到了。”金芊芊到现在还没忘了洛洛那委屈的小表情，对着他的胳膊就掐了下去。 古文恒疼得跳起来，捂着胳膊，“老婆，你这又是偏心的，我这是在教那臭小子别整天想着搂搂抱抱。” 金芊芊哼了一声，“先管好你自己吧，才一岁多的孩子，能懂什么？ 对他别太严谨了，当心到时候调教成一个小老头，那时候就有你后悔的。” 古文恒摇着手，“你这也太看得起你亲儿子了，这一天到晚的都坐不住，不成一个猴子就不错了，哪会成为一个小老头？ 别忘了在这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就算是他以后不走仕途，至少也得考个举人身份，要是像他那么跳脱，以后调教起来可就难了。” 金芊芊狠狠的挖了他一眼，“这些都得慢慢来，你看过谁的孩子一岁多就一板一眼的？ 你要是没教过孩子，也抽空把我给你的那些育儿书看一看，别按你自己的想法来要求孩子。” 在这一刻，古文恒明白自己在金芊芊心目中的分量又往下掉了，估计等到她肚里的孩子再出来，那他只能蹲到墙角去画圈圈了。 看着他那委屈的小表情，金芊芊走过去，亲昵的抱着他的腰，“再说我这么大的人都喜欢抱抱，更何况还是一个孩子，你要是担心我现在抱他会累到，那你就该替我多陪陪他。” 古文恒把人圈进怀里，闷闷的说道，“我只是担心这小子没轻没重的，抱着他也不老实，总是跟扭麻花似的，到时候再伤到这肚子可不好。” －－－－－－题外话－－－－－－ 加更第五天，自己给自己加油！！Σ(|||▽|||) 7017k 259.平调 古文恒摸着金芊芊的肚皮，低声的说道，“希望这小子出来，别像他哥哥那么调皮。” 金芊芊，“他只是好动了一些，以后慢慢教就是了，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姑娘？” 古文恒使劲的摇头，“这就是一个小子，你忘了之前楚大夫说的话，根据他以往有脉象，这又是一个小子没跑了。” 金芊芊承认她自私了，她真的不愿意生闺女，让自己的孩子再吃一遍自己吃过的苦，更何况在这生产孩子，那真的是在鬼门关逛一遍。 平时她表现的都很平静，可真正到了生了一天一夜，没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心是慌的。 就算明知道第二胎会比第一胎好上很多。可一想到那种痛感，她都有些退缩。 只可惜这种事情不是可以退缩，可以商量的，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这两天雪停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金芊芊怎么也没想到，那时候自己才刚把出脉象，古文恒居然第二天就收拾好行李，带着她和孩子直接迁到道城这边来居住。 这些日子也一直守着她，偶尔才出去办一下事情。 就算是那边的产业交给小东子和管家他们打理，他们偶尔也要去查看一番。 “现在那边有小东子看着，有什么事他会过来，至于家里，你忘了大哥他们隔天把就得过来一趟，要是真的有事，会找过来的。 等过些日子娘过寿，到时候再一起回去。” “那也行，小东子倒是成长的很快，没想到你在城门口倒是给我捡来了一个好帮手。”金芊芊一说起这个，脸上的笑容就下不去。 别看小东子刚刚成年，可能也经过了前些年的磨难，舍得放下面子，又珍惜现在的生活，每天都充满干劲。 不只帮助金芊芊守着大本营，这两年还陆陆续续帮她开展了很多生意。 这附近几座城，现在早已经不对外供货，而是小东子自己带人占领这一片市场。 “那也是他运气好，否则在那个冬天就可能冻死在围墙下。”古文恒再一次感叹，人的命运有时候就这么奇幻，一丝轻微的变化，就可以改变一切。 就像他和芊芊，绕转了两个时空，才得到了这样的良缘。 “还有一件事得跟你说一下，”古文恒想到今天接到的消息，“田知县任期满了，听说平调到南方的一座小县。” 金芊芊心中却无多大的波澜，“看来田夫人这一次又失望了，难为她之前几次隐晦提醒，让我在田大人高升之前尽一份心。” 可能也是因为上一次曾宛如想为她娘家小弟要秘方的事情，后来的聚会中，总若有似无的带着一众夫人孤立金芊芊。 金芊芊碰过几次，觉得这样的聚会有些索然无味，慢慢的就推掉了很多。 “田修文那人还是不错的，毕竟当这些年的父母官，也算是对得起当地百姓。 只可惜，娶妻娶贤，他这次会平调，可跟他那位好夫人脱不开关系。” 金芊芊抬头看着他，“所以，田大人这一次调动，你掺了一脚。” 古文恒笑而不语，金芊芊知道眼前这位又变相的再帮她找回场子。 “他那位夫人鼠目寸光，可田大人还是不错的。”金芊芊说的还是很中肯，如果对方真的是贪官，就算是他们背后有再大的靠山，也是可以剥下一层皮的。 古文恒，“就是因为他人还可以，才在南方找一个比较富庶的县，否则就该赶到山旮旯里去了。” 金芊芊，“……”这还手下留情了？只希望那位田夫人能够吸取这一次的教训。 ＆ 抚县县衙 田修文拽紧手中的调令，一路疾走来到后院，看到笑脸迎来的曾宛如，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老爷，”差点踉跄摔倒在地的曾宛如捂着脸，一脸惊诧的看着他。 “这回你应该满意了，不帮上忙也就算了，还在那里扯后腿。 按照我的政绩，这一次说什么也不可能平调。” 曾宛如诺诺了问道，“这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就平调了？” “谁跟你说好的？只是这些年我兢兢业业，把这抚县治理得井井有条，加上之前那么多难民的安置，也不说连升三级，往上走一步也是可以的。 可都是因为你这个蠢妇，非但帮不上忙，还给我招来这样的麻烦。 这下子好了，我都成了相熟同僚的笑话了。” “怎么会这样？我也没做什么呀？”曾宛如还是觉得自己冤得很，也是这段时间她都很少出门，怎么这又成了她的过了？ 田修文冷笑着，“你忘了古夫人了？真当人家只是一个能任由你搓圆捏扁的举人夫人？ 不说古举人跟白世子的交情，就他们身后站着的靠山，我一个小小的县令，你也敢跟人家找不自在。” 想到这，田修文搓搓脸，就算是今上没有承认，可只要有点关系，都知道白世子是在替今上办事。 “还有那古夫人也是好惹的？她手里的肥皂作坊，那可是供品，就跟宫里这一条关系，你哪来的优越感跟她叫板？” 曾宛如倒退几步，手抓着桌子的一角，尽量不让自己软下去，“我这都好几个月没见过她了，更不可能得罪她，老爷是不是弄错了？” 田修文看她到了这个时刻，还在推托，“难道你不知道有个词叫记仇吗？ 我不止一次警告过你，你却没有当一回事，现在好了，多年的努力全部都毁在你的手里。 你不是一心向着你娘家兄弟，要不你以后回去陪着他们吧！” 曾宛如脸立刻刷白了下来，“我去求他们，他们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耽搁了老爷的前程，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给我闭嘴，”田修文大喝一声，“你这是嫌老爷的位置做的还不够晃，想陪老爷回家去种地？ 如果你再这么胡搅蛮缠，为了咱们孩子的将来，我也得先把你给休回去了。” 曾宛如直接掩面哭泣，“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这么报复咱们？我只是在嘴巴上念叨几句，又没有伤到他们，他们这么对老爷，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7017k 260.做寿 看到曾宛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田修文只觉得一阵无力，“你把东西收拾好，爹娘年纪大了，你代我回去在他们二老跟前尽孝。” 田修文知道早些年岳父母对他有很多资助，才能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知道休妻是不可能的，跟着他在任上这么多年，曾宛如也确实被这些官绅夫人捧得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看来这一次只能先把人送回去，一方面让她好好反省，也同时让岳家知道这些年她闺女的所作所为。 曾宛如也知道这一趟回去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她哭着闹着求着，可一向迁就她的田修文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肯同意，甚至在自己离任之前，就安排属下把人给送走。 ＆ 新坑村 古元风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发愣，房子里还传来石大勇的催促声。 “妞妞，你跟你哥别在这里傻呆着，赶紧去把那新衣服给换上。” 石妞妞瘪着嘴，“爹，我跟哥能不能别去？” 石大勇，“这怎么成？这是你们外婆过寿，这可不能偷懒。” 石妞妞嘟着嘴说道，“可她又不是我们的亲外婆，我们去不去人家也不一定在意。” 石大勇皱着眉头，“谁跟你们说这些了？再说，难道你们外婆对你们还不够好吗？ 几次给来运送东西过来，都有带上你们的一份，接东西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了？” “那也是她自己愿意给……”石妞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石来财捂住了嘴巴。 看着爹已经露出凶光的眼神，石来财赶紧说道，“爹，妹妹就是在跟我闹脾气，我这就带她去换衣裳。 你跟娘要是弄好了，就稍等一下，我跟妹妹马上来。” 看到石大勇扫了他们一眼，就转身出去，石来财这才松了口气，转头一脸严肃的看着石妞妞，“妞妞，谁跟你说这些的？” 石妞妞指着还被捂住嘴巴的手，嘴里呜呜的叫着。 石来财赶紧松开手，“现在跟哥哥说说，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石妞妞，“都是问山婶子说的，后娘都没有一个好的，咱们就算是对后外婆再怎么亲？他们以后也巴不得把咱们都赶出去，把这个家都给石来运。” 石来财弹一下她的额头，看她捂着脑袋在那里叫唤，非但不心痛，还说了一个“该”。 “都跟你说过了，没事的时候少跟这些大娘大婶去聊天。 你忘了，咱们在娘没来之前，过的是什么生活？ 咱们家现在有这样的日子，都是后娘娘家那边带来的。 爹这两年人能跟着在外面卖豆皮，也是因为娶了后娘。” 石妞妞瘪着嘴，“可她毕竟不是咱的亲娘，不会跟咱们一条心的。” 时来财飞快的看了一眼院子外，这才盯着妹妹的眼睛说道，“就算是她不是咱们的亲娘，这些话你也不能在外面说。 你现在还小，要是把名声弄坏了，在把后娘得罪，就算是哥想护着你，你的未来也好不到哪里。” “这不是还有咱爹吗？” “咱爹？”石来财运了一口气，“咱爹现在都靠着古家人生活，他敢得罪人吗？” “哥，我怕。” 石来财摸摸她的脑袋，“所以妹妹现在要乖，好好的听话。 而且古外婆她对咱们也还算好，你看咱们的新衣裳，都是她给做的，就算是这份人情，咱们也该高高兴兴的去给她老人家拜寿。” 石妞妞点着头，“我这就去换衣裳。” 看到妹妹被说通了，石来财这才悄悄松口气，把人送到房间，就发现老爹正靠着墙角看着他。 石大勇走过来用双手捏着他的脸颊，“臭小子，人不大心眼倒是多。 你跟你妹妹把心给我放到肚子里，在爹的心里，你们都跟来运一样重要。 至于你娘，只要有爹在的一天，她就不会也不敢苛待你们。” 等这边孩子都收拾好了，石大勇从古元风手中接过石来运，“元风，你看看，除了这些礼还要带些什么？” 古元风看了一眼牛车上的东西，“这是不是太多了？我爹娘又不缺这一些。” 石大勇眼底闪过嘲讽，真是白瞎岳母对这闺女的一片慈母之心的，“缺不缺是一回事，也是咱们的心意。 这两年家里能有这样的日子，也都是岳母和几个舅哥拉拔一把。 否则咱们现在哪有这么大的砖瓦房来住，等一下到家里，你可记得要少说话，别再把人给得罪了。” 古元风哼了一声，从旁边爬上牛车，但嘴里还是应道，“知道了，你从昨天就念到现在，赶紧把咱们儿子给我。” 石大勇看她坐稳了，这才把孩子放到她怀里，又把妞妞和来财抱上牛车，“你们赶紧把被子盖好了，可别冻着了。” 古元风看着这四处透风的车板，忍不住抱怨，“你好歹也给这个牛车装个架子，这大冬天的，出门都快把人给冻死了。” 石大勇回头咧嘴一笑，“这不是要用来运东西，这是咱们家的吃饭家伙，要是真的搭了棚子，可就不方便装东西了。 你们再忍忍，到时候我多赚些银子，在家里重新装个驴车，以后你们想走哪里都方便。” “这可是你说的，”古元风看到牛车动了起来，赶紧把被子拉起来给怀里的孩子挡着风。 至于坐在她后面的两个孩子，古元风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一眼。 石大勇看他们都把被子掖好了，这才扬着鞭子，熟练的赶着车子出发。 ＆ “这都说了，这又不是整寿，哪能年年这么过。”李翠翠被一帮老太太围着，嘴里说着抱怨的话，嘴角却高高扬着。 “大石嫂子，你说这话的时候，要是嘴角别扬那么高，我们都信了。”戴玲带头笑着说道。 现在古家早已经不需要他们这些亲朋族人来帮忙干杂事，就这几兄弟府里的奴仆，早已经把一切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序。 “这老七两口子，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戴玲进来就看了一圈，自家公公还有交代，要是看到人就回去通知他。 李翠翠，“之前福管家有过来说过，说是会回来，应该是这天路不好走，还没有那么快。” 7017k 261.贺寿 李翠翠他们现在住的这座小院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在旁边多加了两间厢房，让过来照顾他们起居的宋婆子住在这边。 一群人说说笑笑，没过多久就有村里的孩子来报，说是有车进村的。 “来了几辆马车？”何美好奇的问道。 来报信的孩子挠着头，“就一个牛车，我们看到是石姑父……” 这边话还没说完，石大勇就领着一家人满脸带笑的走进来，“祝岳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古元风带着孩子也开始拜寿，“祝娘（姥）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原来是石女婿回来了，”刘田氏笑呵呵的说道，“老嫂子还真有福气，这孙子外孙一大堆，家族兴旺！” 李翠翠也笑着对她说道，“你也很不错呀，看看你们家黑子两年就给你抱三，现在家家都在说你们家风水好，龙凤呈祥都跑到你们家去了。” 想到家里那壮实的龙凤胎孙子孙女，刘田氏咧开嘴，露出她那缺掉了门牙，“咱们村风水都好，这十里八乡就没有咱们村过得好了。” 现在整个高岭村走出去，都不用到外面去找活，就县城那肥皂作坊，或是在村里直接进到豆腐坊，都有做不完的活，还能领高高的工钱。 这两年村里的小伙根本就不愁找媳妇，才一到年纪就被人盯着，也因为这样，村里这两年的人口猛涨，让这些老爷子老太太整天都乐着嘴。 所以在这附近，现在有一个传闻，说是他们高岭村占了风水宝地，以后真的发达起来了。 “娘，这时辰也差不多了，要不要再等等老七？”谢如意带着两个贴身丫头走过来询问。 “再等等吧！这天气可能是在路上耽搁了。”李翠翠伸长脖子，心里却有些焦虑，这老七媳妇可是挺个大肚子，这一路可别颠簸到了。 谢如意看着其他几个妯娌相继进来，就过去询问他们安排的事情都怎么样了。 村外的道路上，几辆马车正缓缓走过来。 “这马车真是不错，”在第二辆马车里，楚东南抚着胡须，再一次发出感叹。 “这小子藏的倒是深，”硬跟着过来的欧阳冰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都不知道他脑袋是怎么长的，能想得出用链子套着车轮来防滑。” “你不觉得这马车走在这样的小道上，居然一点也不颠簸吗？”楚东南东看西摸，就是没弄明白这里面是怎么设置的？ “车轮在雪地上行走，又不直接磕碰到石头，不颠簸不很正常吗？”欧阳冰没弄明白，就算是踩到冰地里，也不会弹上去。 楚东南摇了摇头，“你忘了？这链条是在走这乡道的时候才装上的，之前官道上可没有？” 欧阳冰转头看着木头，“是这样吗？” 木头，“之前公子睡着了，确实是这样的。” 欧阳冰，“……”这还有外人呢？木头还是那个木头，说话还这么直。 “对，你小子之前睡着了，你说这马车舒不舒服？老夫坐了这么久，都不像以往那么腰酸背痛。 要是有这么一辆马车，老夫也就不再担心出诊了。” “这个倒是可以商量一下，”欧阳冰语气里满是酸意，“相信凭着古文恒现在的财力，可能不在乎这一点。” “那也不成，一回事，是一回事，老夫倒是可以跟他商量一下诊金可以用这个车子来抵，要是他觉得亏，我也可以再添点银子。”楚东南越看这马车越欢喜，就差直接给这马车改名换姓了。 ＆ 金芊芊靠在几床被子上面，“你这也太过夸张了，只不过是回乡一趟，居然把大夫也随身带着。” 古文恒却一脸的无辜，“他们只是好奇咱们这边的乡土风情，死活赖着要跟过来的。” “这楚大夫要是听到了，该冲着你喷口水了。”金芊芊呵了一声，“你说欧阳冰赖着跟过来，我还会信一些。”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跟着咱们走这一趟了。”古文恒可不觉得自己亏待了楚大夫，之前炮制好的百年人参，只要能保芊芊这一胎能平安生产，他就双手奉上。 金芊芊看着远远有人影往回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孩子还跑的真快，肯定是回去报信了。” 古文恒这时候再掀开帘子看，也只看到一道残影，“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子，这速度倒是快。” 可家里人的速度更快，他们这边的马车才刚转入村里，就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迎了出来。 “七叔，七婶，”古乐地第一个跑到马车面前，直接来到有洪天宝伺候的马车外面。 “乐地，这么冷的天，大家怎么还跑出来了？” 古文恒这时候也不好在马车里呆着，自己先跳出马车，再小心的把金芊芊扶下来。 “文恒回来了，”古元金大步走过来，还不忘了朝金芊芊点头说道，“弟妹这一路辛苦了，这外面太冷赶紧到屋里去。” 古文恒和金芊芊一一问过之后，才被大家簇拥着往前走。 “古举人，你把我们给忘了。”欧阳冰站在马车的前辕子，高声的喊着，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受到这么多人的注视，欧阳冰非但没有丝毫窘迫，还咧着嘴角，满面笑容跟大家打招呼，“各位乡亲们好啊！我是文恒兄特意邀请过来参加寿宴的。” 楚东南本来都已经探出头，看他这么高调，迅速的把头缩回去。 古文恒，“……”这凑不要脸的，明明是自己赖上的。 金芊芊，“……” 高岭村众人，“……”他们该怎么反应，要说什么？ 欧阳冰看没有人理睬他，也没有觉得尴尬，我从马车上直接跳下来，直接走到被大家簇拥在中间的李翠翠面前。 “您就是古老太太吧，小子我在这里祝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李翠翠迅速反应过来，“劳你大老远辛苦跑一趟了，快屋里请。” 木头这时候抱着临行前匆忙准备的寿礼，交给他觉得比较面熟的福管家，“这是我们公子小小的心意，祝老太太吉祥如意，富贵安康。” 7017k 262.闲话 福管家有些诧异的看着木头，小子也不像大家以为的那么木纳，该有的礼数倒是不缺。 木头冷冷撇了他一眼，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自己虽然不喜说话，可又不是智障，怎么可能不懂礼数。 福管家立刻察觉到自己失礼了，赶紧双手接过他手里的盒子，满是笑容的说道，“劳欧阳公子惦记，请跟着我到里面去喝杯热茶，这一路辛苦了。” 楚东南在欧阳冰跳下马车，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们主仆身上，这才带着药童悄悄来到他们的队伍中。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古文恒牵着金芊芊，带头就往屋里走，有什么话，进家门再聊，一群人傻乎乎的在这里吹冷风，也不怕冻坏了身子？ 这边才进家门喝口水，那边老族长就让人过来请了。古文恒只能再三交代刘青梅她们好好护着金芊芊，这才带着欧阳冰他们直往隔壁古元金新建的四合院。 欧阳冰看着与农家小院印象截然相反的四合院，忍不住扒咂一下嘴巴，“古老爷，你们家这家底还真是雄厚。每一处宅院都这么别具一格。” 古文恒侧头朝他笑笑，“这其中也有你一份功劳，我大哥他们这些年豆腐生意都亏了你的关照，不过你要是想加高订购量，那等一下可得跟我几个兄长好好的喝几杯。” 现在的豆腐作坊早已不像刚开始那一段日子，只供应着天福酒楼，早已经在附近的州县都有直供的门店，几兄弟看似合在一起，其实已经划分片区各自经营了。 当然这些闻所未闻的经营理念，和对作坊的管理，也是古文恒和金芊芊慢慢引导出来的成果。 “文恒他们来了，”古书林正好抬头看到他们过来，提醒都在自己身边的老父亲。 古三布心里嘀咕着，“还以为今天不会回来了，看来李翠翠在他心里还是不一样的。” 前几个月古大石也同样过寿，当时那小子怎么说来着？ 好像是他媳妇刚诊出有孕，他也以学业忙，没办法及时回来拜寿，草草送了一份礼，这事就算过去了。 抬头看坐在下首的古大石，只发现他整个脸都僵着，双眼紧紧盯着古文恒，知道他这是恼了。 “等一下你盯着古大石，今天别让他失了面子，今天这么多客人在，别让整个家族陪他闹笑话。”古三布低声交代儿子。 在周边村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还有一些古家兄弟合作上的伙伴，这面子里子可都得维护好。 古书林看了那边一眼，走过去对古元水耳语一番，这才到古大石身边坐了下来。 古文恒把欧阳冰和楚东南交给古元金招待，这才走过去跟古三布他们打招呼。 看着这一桌不是附近的族长就是村长，古文恒也面不改色，一一都认出来了。 这一个个毫无差错的称呼过去，大家觉得自己脸上都有光，毕竟这可是举人老爷，不出意料，明年就会官阶在身，这可是未来的官老爷在跟他们打招呼。 一个个了，都不敢倚老卖老，纷纷站起来笑脸相待。 看到一群在那里傻乐的老头，古三布腰挺得更直了，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文恒，来，等一下就坐这边。” 古文恒笑着点头，径直走过去朝古大石作礼，“爹，儿子回来了。” 古大石却把头撇到一边，充耳未闻。 古文恒也不在意，“书林叔，近来可安好？” “安好，”古书林朝他笑着说道，“你爹从昨天就盼着你们归来了，这一下子太高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古文恒知道这是在帮他圆场子，“这都是我的不是，原想着今天的气温会好一些，没想到这一路过来，都是积雪，才耽搁到了现在，也让诸位久等了。” 古书林，“原来是这样，这天确实冷的让人心慌，我们也窝在家里，很久没有出门了。” 嬉笑间，古文恒这才转身走到古三布的身边落座，“三爷爷，这身体一向可好？” 古三布拈着胡须，笑着说道，“都好着呢，现在咱们整个族越来越好，我都觉得我还可以再活上几年。” “您老一定可以长命百岁，咱们家族指着您当这定海神针，”古文恒看他红光满面，信了他的话。 “等一下，这边酒席散了，族里还有事情要商量。” 古文恒点了点头，他都已经猜到老族长要说什么了。 金芊芊这边也被老太太小媳妇围得密密实实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好奇的打听道城那边的生活。 金芊芊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跟着这些族人聊天，可不像跟那些太太夫人打交道要防着，虚伪着。 “你这出门可不得了，前前后后可跟了七八个人，养活这些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刘田氏巴扎一下嘴巴，这老七两口子回来的阵仗越来越大了。 以前只是随身跟着婆子丫头，现在就金芊芊身边都跟着七八个，更别说那还抱在怀里的奶娃娃，身边也跟着几个婆子。 李翠翠抱着小孙子，看着这个年画一样的娃子，觉得眼睛都不够使，怎么看都看不够。 金芊芊扶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本来想带着人回来看能不能帮把手，没想到这路上一耽搁，倒成了带人回来吃现成的了。” “这也是外面的路太不好走了，本来我还想带人到县城去买一些布料回来准备过年的衣物，都不敢出行。”洪大丫也笑着说道，“再说都是一家人，咱可不计较那一些。” 刘柳也抱着烤笼说道，“就算你跟老七这一趟没有回来，大家也都能理解。 不信你问问娘，她从昨天就一直在念叨着，说是这雪天路滑，你挺着一个大肚子，何苦为了她一个老太婆跑这一趟？” 自从家里的日子好过以后，古家妯娌个个性子大变，以前的拈酸吃醋好似都不存在，现在几个人处的跟亲姐妹似的，更别说一致对外了。 “啧啧啧，老婆子我这才说几句，你们几妯娌就开始一起使劲了，”刘田氏也乐呵呵的开起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几姊妹一起回来给娘家亲娘拜寿。” 7017k 263.想闹事？ 谢如意笑着直拍手掌，“刘婶子这话可算是说对了，我们几妯娌都是命好，碰到比亲娘还亲的婆婆，可不就成了亲姐妹了。” 这话一出，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李翠翠也抱着小孙子笑得合不拢嘴，觉得人生在这一刻已经圆满了。 古本洛不明白这么多人为什么同时发笑，可爱凑热闹的他，也激动得边笑边拍双腿，那咯咯的笑声，一下子把众人更是逗乐了。 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个另类，金芊芊可注意到宋秀娘这时候躲在角落，拧着一个帕子，不停的抹眼泪。 不过她也只是扫了一眼，很快又加入大家的闲聊中。 “老七媳妇，你们这得有多大的家底？”古元风抱着她的小崽子挤过来悄声的问道。 金芊芊不想搭理她，倒是一旁的李小花怼了回去，“我说小姑子，你这好奇心也太大了，前些日子还打听了我们，现在就轮到老七了？ 其实我们也挺好奇的，这石女婿这两年可没少拿货，你这手里也存了很多吧？” 古元风抿着嘴，她还真是不知道石大勇到底赚了多少银子？除了给了足够的家用，其他的他都说存起，到时候给家里置办家业。 李小花把人喷得答不出话，这才得意的朝金芊芊扬眉，意思让老七媳妇学着点，对付这些没脸没皮的，就别给他们留面子。 金芊芊，“……”下次可以试一试，这专踩人痛脚也不错。 “看到那边没有？”李小花憋了一天了，她现在只想跟金芊芊分享她的八卦。 金芊芊，“嗯，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李小花看她上道，直接把人扶到角落，吓得青梅她们连忙跟上，“看把你们这些人紧张着，我是他嫂子，还能把她怎么的？” 刘青梅，“三太太，我们夫人现在身子重，我们才看得紧一些……”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要不放心，都在这里守着，我跟七弟妹聊聊天。” 自从家里的生意做起来，除了嫂子和几位弟媳妇，李小花都不觉得跟其他人有什么好聊的。 “老大家这媳妇也是娶歪了，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哭唧唧的，谁看了都不爽。”李小花先替大嫂抱怨一句，这才转入正题。 “大哥不是让乐家学石妹夫带着豆腐往边上的城镇去卖，毕竟村里很多人家都是这么做的。 可人家心大，整天闹着乐家去接手他爹手里的豆腐坊，说什么都是儿子，什么老二就能在那里做管事，而他家相公要到外面去东奔西跑。” 金芊芊挑眉，“大哥没把秘方给出去吧？” 李小花连忙摇头，“这个我可以作证，现在他们几兄弟还把着了，就连我们几个都没说过。” 怕金芊芊误会，“你要是不信，等一下可以问一下大哥他们。” “我信，”金芊芊看她急的，连忙拉着她的手，“我只是在想，没有把秘方给出去，出去跑货不是更赚银两，为什么非得盯着一个管事的位置？” “所以说她心眼就针眼那么大，还不就是怕大哥偏心，到时候她家什么也落不上。”李小花撇着嘴，“从昨天我们在忙碌，她就这副德性了。” 金芊芊摇摇头，“大嫂也不说说她，今天可是娘的大寿，她这样可不吉利。” “说了，大嫂还开口警告她，谁知道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又演上了。” 说到这里，李小花特意看了一眼金芊芊，“我估摸着她这是想演给你看，毕竟这秘方也是你给大家的，你说的话，可比我们去劝解有用多了。” 金芊芊却笑着看着李小花，“当时给出去我就不会再插手，再说这都是大哥他们这两年努力打下来的生意，里面付出的辛苦都可以想象得到，我可不会再掺和了。” 李小花知道这一次自己又枉做小人了，“弟妹可别笑话我，我这也是为了家里的孩子，知道这件事让你吃亏了，可三嫂在这里跟你保证，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姐姐，老七要是敢欺负你，我带着大嫂她们打过去。”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话语，金芊芊心却有些胀胀的，虽然几家之间都牵扯着利益，可自己付出了，别人愿意用感情来回报，总比讨不到一句好要来的好一些。 “三嫂又在这里卖乖了，”刘柳带着丫头走过来，“我看老七可舍不得欺负咱们七弟妹，要是让七弟妹受委屈了，老七自己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金芊芊低头掩面，“哪有四嫂你说的那么夸张，四嫂这说的是你跟四哥吧？” “……” 站在角落的宋秀娘接收到自家婆婆的警告，到底不敢再作妖了，只是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金芊芊，特别是她那圆溜溜的肚子。 把手放到自己的小腹处，宋秀娘心里再一次不是滋味，上次在路上闹出了大乌龙，这都过去两年多了，人家这都已经怀上第二个孩子，自己的肚皮却一点也不争气。 现在不止公婆对自己有意见，就连乐家对她也没有以往那么热情了。 她也偷偷到县城去找大夫看过，可大夫除了会给她配一大堆药，都没告诉自己什么时候能怀上小子。 想到对自己越来越冷漠的相公，还有这一家的富贵，好像搭不上边一样，宋秀娘心里更是着急。 她想挤到金芊芊身边去说说情，没想到还没靠近，就被婆婆派来的婆子给拦的下来。 被拽到一边的角落，谢如意正站在那里抱手看着她，“你这是想给我闹事吗？” 今天可是她作为长门长媳一手操办的寿宴，要是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儿媳妇闹出笑话，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看到婆婆肃着的一张脸，宋秀娘未语泪先流，“娘，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七婶婶，想着过去跟她打声招呼。” 谢如意，“你什么时候跟你七婶婶有这样的交情了？还是你想把之前欠你七婶婶的银子给还上。” 谢如意其实早已经看不上这一点点小债务，可因为看着宋秀娘心里不爽，一直没把这笔帐给平掉。 她私底下也跟金芊芊商量过，想逼逼这小两口，别总想着坐享其成。 7017k 264.私塾 宋秀娘心里直叫苦，乐家这两年根本就不让她碰到银两，要什么都是直接买回来，她身上真的找不出一个铜板。 她已经一再跟乐家提过了，这里离自家弟弟那么远，她怎么可能把银子再送回娘家。 可说再多也没用，乐家嘴里敷衍着等下一次再说，却再也没有然后了。 有谢如意派过来的人守着，宋秀娘最后只能在小偏房里熬过宴席的时间，等她再出来，大家也都早已散场了。 古文恒跟着古三布散步来到村里的私塾，古三布边走边感叹道，“现在村里能有这样的景象，都是你给带来的。 现在村里已经发现几个读书还不错的小苗子，那秀才也说了，这年纪还小，等来年都可以下场去试试。” 古文恒，“除了那些会读书的孩子，其他人也过来识些字吗？” 古三布指着边上的偏房，“有时候会有人过来，大家经常要忙自己家的活，总是陆陆续续的。” 说到这个，古三布摇了摇头，“大家还是觉得他们识字作用不大，又不跟那些孩子似的，去走科举的道路，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我也几次三番跟他们说了，至少出去的时候，能识得路。” 古文恒，“那村里的姑娘呢？不是也让一个认字会算学的嬷嬷过来了吗？” 当时为了找这样的人，古文恒可是下足了功夫，到处打听才找来的。 古三布，“孩子大一点的都被拘在家里帮忙做事，倒是把那些蹒跚走路的送过来，当时为了这事，还闹了一场。 现在刘嬷嬷也不专门去教那些姑娘，直接到启蒙班，帮着教那些刚刚入学的孩子。” 古文恒默默的摇着头，这朝代对女性的偏见还是太大了，听到老族长说这话，都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今天正好你回来，有个事情还想跟你说一下，你也见到了那几个村长，这附近有些人家想把孩子送到咱们这进学，只是这束修不知道该怎么算。” 古文恒，“送来的孩子多吗？毕竟现在只有周秀才在这里顶着，人太多了，也看顾不过来。 到最后，怕影响的是咱们村里的孩子。” 古三布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些天被大家缠着，“这都是一同逃难过来的情谊，直接推了，怕到时候几个村子都会有意见， 我是这么想的，我想让书林把村长的位置让出去，让他也过来做先生。” 古文恒挑眉看着他，“书林叔会肯？” 要知道这村长，可以在县衙领一份俸禄，虽然不多，但也足以养家糊口。 这过来做先生，虽然也会有一份收入，可毕竟不如当村长那么轻松。 古三布，“他会愿意的。” 古文恒，“……”所以这次还没商量好，直接坑儿子了？ “我觉得村里还是让书林叔当村长挺好的，大家都服他。 先生的事情我来想想办法，只是做其他附近村子过来的孩子，跟咱们村的孩子可不是一个待遇。” 古三布，“这是自然，比照着外面的私塾，咱们降一两层来收。” “……” “那这院子还得再打建，到时候我……” 古三布立刻打断他，“这些事你就不用再操心了，就两间房子，让村里人一人空出两天时间，就可以把房子打理得妥当了。” 大家都做惯了农活，为了以后的子孙后代，他们也不会吝啬这一两天的工。 这边才跟老族长说完话，古元水就过来把人拉到家里。 “几个哥哥都在呢，”古文恒这才一进门，发现不只是他们几兄弟，几个古家儿媳妇都在这里等着。 径直走过去，坐在金芊芊的身边，“这又唱的哪一出？” 金芊芊微微摇头，她这也是刚到没多久，也正好奇着。 “老七，你平时不在家里，有些事情可能还不知道。”古元金一开口，就让金芊芊和古文恒有一种不妙的念头。 果然，“咱家那个好爹，正悄摸摸的准备给咱们找小娘。” 古文恒立刻皱着眉头，“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金芊芊也看着旁边的妯娌，“娘知道吗？” 洪大丫摇摇头，在这当口，谁敢去提？ 说实在的，这些日子她们几个人也提心吊胆，现在家里银子也多了，真怕他们也给家里招来些乱七八糟的。 “我们也是听到梁小君他们私底下提醒，才发现的。”古元水咬着牙，没有谁比他们几兄弟更明白这些年亲娘是怎么熬过来的。 再加上对他们这些男人来说，古大石这一番作为，不只是对不起李翠翠，不让他们几兄弟心里堵得慌，同时也在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李翠翠鸣屈。 古文恒脸色一正，“说说。” 古元火脾气急躁，抢着把一切秃噜出来。 原来前几天，在附近送完豆腐的梁小君特意堵着他们几兄弟。 “大石叔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到声东村去，别人都悄悄告诉我了，他跟村里的何寡妇好上了。” 当时古元金可不相信这话，“是不是弄错了？我爹平时都很少到那边去的。” 古元水却一把拉着他，对着梁小君说道，“你都听到了啥？” 梁小君，“我跟我爹不是在这附近几个村子送豆腐，昨天刚送到声东村，别人就好奇的跟我打听了，问我认不认识你们几兄弟？ 我就觉得他们是故意的，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这些豆制品是咱们村出去的，能在这附近贩卖，也都是本村的人。 当时我爹还跟他们开玩笑，说是你们家的本家叔叔。 到这些人更来神了，都在打听大石叔什么时候过去把何寡妇带回来，说是这么偷偷摸摸，到时候影响他们村里的声誉。 当时我跟我爹都呆住了，这大石叔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敢背着大石婶婶偷找寡妇。 我们当时都说对方弄错了，还跟他们争执了起来。 那些人却反倒把我们说了一顿，说都是一路逃难过来的，虽然叫不出名字，分不清哪家。 但是大石叔那弓着的背，有那明显富贵的穿着，怎么可能弄错了。 我爹知道这事情有点大，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7017k 265.说事 古文恒越听脸越沉，抬头看着几位兄长，“你们给爹银子了。” 古元金清了一下嗓子，“之前爹说是想找人喝点小酒，就找我要了些银两，我看要的不多，就给了几次。” 古元土摸摸脑袋，“我也给了。” 古元水和古元火面面相视，异口同声的说道，“也找我们要了。” 得了，看来是找到答案了，那老汉估计真起的花肠子。 “不是，这爹都一大把年纪了……”谢如意说到这，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巴，公爹的事情好像轮不到她们开口，而且这话也讲的不好听。 金芊芊抿着嘴，垂下脑袋摸着手上的玉镯，心里却升起一股不耐烦。 古文恒，“这事你们怎么看？” 古元雷，“我们想着这事情还没有传开，跟爹私底下好好的谈谈。” “那他要是直接承认的呢？”古文恒可不觉得那老汉脑袋能理清楚，说不定还会就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摊开。 “难道就这么不管不顾？这娘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得多伤心。”古元火攥紧拳头，那要不是自己的亲爹，他第一个时间扑过去揍一顿。 古元金，“老七，你一向主意多，看能不能想个办法？” 古文恒，“……”这事还真不好办。 场面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大家都绞尽脑袋，却没想到一个稳妥的办法。 刘柳这时候偷偷的拽着金芊芊，“七弟妹，现在是公爹，你说接下来会不会他们几兄弟也有这种想法？ 毕竟咱们老家的那些地主老财，后院可都养着不止一个小妾。” 金芊芊看了她一眼，这话让自己怎么回答。 看到金芊芊也沉默了，刘柳更是有些体虚，不会是连金氏也说不好吧！ 穷的时候想着多些银子，可现在银子一多，刘柳又觉得不是那么美妙了。 “要不咱们去找那寡妇谈一谈？”古元土憋了半天，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这怎么谈？本来还遮遮掩掩的事情，被咱们一掀开，那还不得把人迎进门。”古元水没好气的说道，这个五弟总是出一些馊主意。 “要不咱们把那老汉叫过来，有些事情总得摊开来说。”古文恒现在连爹都不想称呼了，从古大石的身上，他简直看到太多劣根性。 “我看行，悄悄的把他叫过来，我就不信咱们几兄弟还抵不上一个寡妇。”古元火说着就要站起来行动。 “等等，”古元金开口喊道，“之前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他都喝醉了，去了他也不顶事。” “那你们说这老汉要是犯倔了，非得把那寡妇娶进门怎么办？”古元水闷着声说道。 “那就让他从这个家里滚出去。”李翠翠这时候大步跨进来，把所有人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娘，你怎么来了？”古元金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发现，院子里的奴仆都被打发出去了，只是这些人也有些蠢，都不知道进来通传一声。 “别看了，我让他们别进来的。 这才吃完饭，你们几兄弟就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原来是那老不修的，又给你们折腾事了。” 古元水走过去扶着她，“娘，咱们不跟他生气，反正你儿子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反正自己也起了这么大的院子，大不了把老娘接过来奉养。 古元火走过去把人给挤开，“娘，还有我呢。” 李翠翠撇了他们几人一眼，看他们都面露担忧，却先笑了起来，“都一把老骨头了，你们娘我早就看开了。 你爹要是真敢起这花花肠子，我就敢动手收拾他一顿。” 年轻的时候，要不是这一股泼辣，李翠翠也不可能把这么多孩子养出来。 “娘，现在我们也只是听到一点风声，这事情不一定是真的。”古元金小声的说着。 李翠翠却摆着手，“真不真都不重要，跟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什么性子我比你们更了解，再加上这些天他的反常，我心里都有底。 你们几兄弟也别在这里纠结，让人去把他带过来，早点说清楚更好一些。” 大家都没忘了今天是老太太的生辰，“要不还是明天再问吧，之前看爹都醉了。” “算了，早一刻晚一刻都一样，你们今天也累了一天了，都先回去休息。”李翠翠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的疲惫，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多一些，还是做了退步。 谢如意和李小花走过去，一人搀扶着一边，“娘，那你今天就在咱们这休息，别来回奔走了。” 两个儿媳妇的好意，李翠翠心领了，她可不觉得自己要让着那古大石的，“放心吧！娘可还没老，这么点点路，难不倒我？” 同时转头看着几个儿子，“你们虽然是你爹的儿子，可别像他那样起花花肠子，要是老娘知道你们也敢给我这样子沾花惹草，到时候可别怪老娘不客气。” 着还特意转头看着古文恒，“尤其是老七，就算是你有了官身，娘就是想揍你，大家也只会拍手称好。” 古文恒立刻换成一脸委屈的表情，“娘，你可不能冤枉你儿子。 你看这几兄弟，就我长的最像你，性格就更不要说了，咱们都是一路人，咱走的是光明大道，可不会去起那些龌龊的想法。 倒是其他几位兄长，娘还真得时时给他们敲敲脑袋，省得他们哪天脑袋发嗡，惹得后院不宁。” 古家兄弟，“……”老七，还是那个老七，又在坑哥了。 李翠翠却被他逗乐了，伸手点点他的额头，“老娘可没有你这张巧嘴，不过你要是回头看看你几位兄长的表情，估计就不会这么乐呵了。” 古文恒却笑着说道，“那他们是恼羞成怒，怕是被我说中了，娘，赶紧去好好的说教说教，也替几位嫂子给他们崩崩皮子。” 古家兄弟，“……”媳妇把眼睛瞪得那么大干嘛？老七都是在放屁。 金芊芊却捂着嘴在旁边笑，“娘，你跟相公可不能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否则几位兄长回去该得跪搓衣板了。” 古家妯娌同时眼里闪闪发光，“……”金氏这主意还真不错。 古家兄弟，“……”这老七两口子一样的坑人，不带这么出谋划策的。 7017k 266.故事 古文恒扶着金芊芊回到自己村口的院子，欧阳冰立刻跳了出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哪有把我们这两位客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顾的。” 古文恒跟他也打了那么久的交道，知道他这是又有其他想法了。 “今天是我娘的寿宴，确实比较忙，没看到我媳妇还挺着大肚子，别站在这里挡道了，我先把我媳妇扶到房里休息。” 欧阳冰立刻抱歉的朝金芊芊，尴尬一笑，“古嫂子，你知道我脾气是这样的，比较急躁，你这一天都受累了，先去休息。” 古文恒不放心，看着一旁的福管家，“楚大夫休息了吗？” “没呢，”楚东南这时候提着药箱走出来，他可没忘了这一趟跟过来的主要原因，“找个暖和的地方，让我把把脉。” 金芊芊刚想说自己无事，却被古文恒直接带着人往书房走，“小心无大错，你这一天确实太过劳累，先看看再说。” 等到楚东南诊完脉，确定金芊芊身体无什么大碍，这才让青梅伺候她先进去休息。 “我说，你们这个地方真的是县衙给你们安置的？”欧阳冰吃完宴席也在村里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这要是在县城，都不一定比这里住的舒坦。 楚东南看了他一眼，“以前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附近的人都避之不及。” 欧阳冰像是嗅到了什么，一脸八卦了凑到楚东南身边，“快给我说说。” 古文恒让福管家把茶水放上，自己动手给他们沏茶。 楚东南把前朝这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加了一句，“也是因为这样，大家不敢轻易涉足这边，要不是他们这一次逃难到这里，这地方还不知道要荒废多久。” 古文恒给他们面前各上了杯茶，这才好奇的问楚东南，“楚大夫对这边倒是了解，想来对这个地方也不陌生吧！” 楚东南陷入回忆，“在我还年幼的时候，总是跟家里的爷爷父亲到处去采药，这成天在外面风餐露宿，难免到各个村子去求人帮忙做些干粮。 作为回报，我爷爷他们都会帮这些人免费看诊。 那一次我们到了这村子，我爷爷在离开村子远远的，才提醒我爹跟我，让我们以后少往这边村子来。 我只记得我爹说了一句，是因为他们身上的一些暗伤？ 我爷爷脸色一变，还喝斥了我爹，虽然我不知道这村具体有什么来历，可现在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后来我好奇打听了一下，这村里三百多口人，全部在那一场瘟疫中无一幸存。” 古文恒想到他跟金芊芊之前发现的那些黄金，看来这些东西来历也不简单。 只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又死无对证，等找机会把那些金子拿出来做善事，这样也能替他们一家人积善行德，说不定还有下一辈子呢。 欧阳冰听了一耳朵的故事，“只可惜你都没弄明白你爷爷那话里的意思？不是他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楚东南白的他一眼，“这我哪里知道？当年我爷爷要是想说，也不会呵斥我爹了。 再说以前的村子荡然无存，我就算是好奇想找答案，那也不可能了。 我看你小子好奇心倒是蛮重的，要不你来想想办法，也可以顺道帮我解惑。” 欧阳冰连忙甩着头，“我这只是听故事听入迷了，我可不是江湖上的包打听，这事可不适合我。” “真的有包打听吗？”古文恒抿了一口茶水，看着欧阳冰问道。 “这只是一个比喻，大家都忙着生活忙着养家糊口，谁会那么好奇去打听别人的隐私。 文恒兄，你这么问是不是有什么想要打听的？” 古文恒，“我也只是对楚大夫这故事里的那些人好奇，再说我们现在毕竟占着别人的村子，万一他们有子孙后代在外面，跟我们村里又是有得牵扯。” 楚东南笑了笑，“这点你倒是放心，当年我爹也是带着好奇心过来打探的，再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要是真的有子孙后代找来，那他们也该去跟朝廷跟官府理论，跟你们可没有多大的关系。” 古文恒，“是我杞人忧天了，今天也让两位受累，管家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都早点歇息吧。” 欧阳冰喊住他，“等等，还有一件事想请教。” 古文恒，“可是底下人照顾不周？” “不，不，不，”欧阳冰看了一眼楚东南才说道，“之前我跟楚老头在马车上就发现有些不同，就想打听一下，这马车可有其他奇异之处。” 古文恒，“……那不就是一辆马车吗？你是看出它哪里不同了？” 欧阳冰，“我就觉得这马车平稳了很多，我这一路过来，在车上都小睡片刻。” 楚东南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明明差不多一路睡到底，说这话也不知道脸红。 不知道脸红的某人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古文恒，“如果有其他诀窍，还请告知，家母这一辈子就因为坐不得马车，基本上被困在一座宅院里。 现在我都能在马车上睡过去，说不定这车能带我娘出去见见这各地风光。” 古文恒，“这马车可是我特意为我夫人准备的，她也害怕颠簸。” 这话一出，欧阳冰就知道这里面果然有玄机，“可否能够割爱？” 古文恒心里还惦记生洛洛时的那救命良药，自然不在意送出马车，“这倒是可以，只是还望能再得一颗救命良药。” 看到欧阳冰脸色骤变，古文恒连忙说道，“我知道这马车抵不上，我愿意出重金购买。” 这两年时间，古文恒可也知道欧阳冰的一些根底，这家伙表面上看着是在经营酒楼，可私底下帮着药舍贩卖药品的途径大多是经过他的手。 只不过这家伙鬼的很，就算是手里有药，也掖着藏着，任由外面的人把价格抬得高高的，也轻易不松手。 欧阳冰脸色一松，“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楚老头虽说不能起死回生，但在咱们这一地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你娘子又不是头胎生产，就算是你不用药也没有大问题。” 7017k 267.休书 古文恒却很执拗，现在这些身外之物，都没有金芊芊和腹中的孩儿来得重要，“只要你开价卖，我一定要，这马车的车厢我可以送你两个。” 如果不是郭玉容这两年行踪不定，古文恒也不愿意跟欧阳冰在这里费口舌。 “你之前也跟我提过，只可惜我手上现在真的没有了，”欧阳冰面露难色，这东西本来就是长辈留给他防身用的，之前心软拿出来就已经够让他后悔了，没想到这小子又来这一招。 思量片刻，“你看这样行不？我这段时间也不离开道城，尊夫人这一次要能顺利生产，是咱们就揭过不谈。 你那两个车厢我也不白要你的，价格随你开。” 古文恒，“你这是怕我付不起价位？” 欧阳冰面露苦笑，“如果是其他东西，咱们都好说，可这真的不行，我总共也才得到这么两颗，有一颗两年前已经被尊夫人用了，如果非到必要，此药不出。” 古文恒定定的看着他良久，这才点头应承下来，“也只能如此，说好了送你两个车厢，到时候我让福管家给你送过去。” 看着一脸期待的楚东南，古文恒干脆大方一趟，“到时候也让管家给您送一个过去。” 楚东南笑得眼都快要眯成了一条线，站起来拍拍欧阳冰的肩膀，朝着他咧嘴一笑。 看来以后还得多跟着这小子出门，啥事都不用做，好处就得到了。 欧阳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老头笑得让他有些心慌。 ＆ 来到了第二天，古大石才穿戴好，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昨天你的那几个好儿子都给你送了什么寿礼？” 李翠翠早就让宋婆子帮她把东西搬到库房收起来了，“都是一些首饰，衣服类的，那些东西你也用不上。” 古大石，“就算是用不上，看一眼总可以的，你什么时候这么计较了？” 李翠翠冷笑着，“行吧，你也别在这里跟我废话，咱们一起到老大屋里那边，难得一家人都在，有些话也该好好说说。” 古大石眼神有些闪躲，“哪里一家人都在了？老二老幺不是都没回来？” “呸，咱们家哪来的老幺，至于老二他们，老大他们已经让人出去打听，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李翠翠说完就收拾好自己，盯着古大石来到隔壁的院子。 但好歹顾虑点古大石的脸面，今天就没让几个儿媳妇过来，“今天都在这里，你也跟几个儿子好好说说，这段时间总是神神秘秘的往外跑，都是在忙些什么？” “这，我哪里有忙什么？成天都跟着那些人喝点小酒，聚在一起逗逗趣。”古大石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李翠翠。 “我可不觉得现在谁有空闲跟着你在那里喝酒，打发时间。”李翠翠抱胸看着他，“今天我没请长辈过来，就是已经在给你留面子了，到了现在，还不肯说实话。” “你想让我说什么？”古大石突然大声吼到，“好歹我现在也是一个老太爷，这么呼来喝去像什么样？ 还有你们几个？看到你娘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劝一劝，李家没有教她三从四德吗？” 李翠翠仰头笑了，“老娘憋屈了大半辈子，帮着你古大石开枝散叶，这家里家外哪一样不是我操持起来的？ 你眼睛别给我瞪这么大，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你除了会闷声干点农活，就算是为这个家做了最大的贡献。 而我呢？田里家里的事情都得抓在手里，难道这些还不够三从四德？” “别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古大石看着几个儿子洞悉一切的眼神，心里就猜到了几分，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我是跟何寡妇来往了几次，可这又怎么样？我又没把人招惹回来。” 李翠翠捂着嘴巴，跑到角落里直干呕，之前猜测是一回事，现在听他这么承认，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恶心。 古元土和古文恒走过去帮她轻轻拍打着背部，无声的安慰着。 “怎么？你们还想管老子的事了？”看到几个儿子怒目瞪视，古大石干脆走到主位坐了下来，“我知道这几年你们都赚了点银子，可是一些孝道还是得遵循的。 老子想要给老七找个小夫人，当时你们几兄弟怎么说的？你们屋里的事情不用老子插手，现在我也是这样一句话。” 古元金，“爹，你之前要给老七做主的，是那何寡妇的闺女，对吧？” 很多事情就算是在遮掩，也都会有痕迹。 更何况，两村相距不远，真要有心，都可以把一个人从头到脚都摸清楚。 “是又怎么样？当时老七不是都拒绝了，真不知道那金氏有什么好？身体病弱弱的，出门还得带着大夫。 还没有何美丽的一半健康，老七要是真的把人娶回来，说不定这下子娃子都几个了。” 古文恒立刻沉下脸，“我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希望老汉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 “老汉？”古大石用手指着自己，“是你亲爹，你现在连爹都不想叫了吗？” 古文恒，“我喊老汉也没错，按照这边的叫法，很多人都是这么称呼父亲的。” 相比叫爹，古文恒觉得他已经配不上这个称呼，叫老头都是抬举了他。 古元水，“老汉，文恒这话说得没错，这么称呼咱们也算入乡随俗，毕竟在这边都呆了几年，虽然乡音不改，可走出去也得慢慢适应这边的一些风俗。” “你们几兄弟今天是准备都跟我站对立？”古大石冷笑着，“之前我还没准备把人迎进门，现在看你们这个样子，我也没必要再顾及你们的感受。 老大，你这些日子好好的收拾一下院子，到时候我挑个良辰吉日，迎石氏（何寡妇）进门当平妻。” 李翠翠这时候也缓过气，“也别是平妻了，我要和离。” 古大石猛然抬头看着她，“和离是别想，除非你接休书。” 李翠翠呵呵笑了起来，“三不去我可都是占全了，就算是告到官府，我也都是占了理了。” 古大石张张嘴巴，看她身旁的几个儿子都在怒视着自己，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7017k 268.外援 古文恒自然不会让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他们这些做晚辈的压服不了他，那也只能请外援了。 古三布拿着拐杖重重敲打着古大石，古大石倒是想逃，可边上的几个老爷子凭着辈分就压得他无处可去。 “大石头，不是三叔我说你，你多久没有去照铜镜了，难道你对你现在的模样心里没个底吗？”古三布气得胡须直喷。 当时为了让书林走科举这一条路，他可是到处打听了，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这眼见古文恒即将跨出整个家族希望的那一步，没想到这亲爹反倒在后面拖后腿了。 要知道，家风也是要进到官员考核的细节里，这有一个被休弃的亲娘，未来的道路还不知道要设多少坎。 想越生气，古三布又抬起拐杖，狠狠的揍了几下，“这才过几天好日子，你也敢带头折腾出这些事，好好的家风都被你给整没了。” “这自古以来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男人三妻四妾不也很正常，这李氏自己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犯了七出，怎么就休不得了？” 古大石越说越顺，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占理，“而且现在家大业大，正是所有人拧成一条绳的时候，我觉得之前的分家都不作数，一家子生活在一起多好，我现在年纪也大了，就喜欢看着儿孙环绕膝下。” 这下子众人都被他的这一番言语给惊呆了，这样的想法都能被说出来，不会是魔障了吧？ 古元金他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好好当家做主的日子不过，才会那么傻傻的又搅和在一起？ 李翠翠却直接扑过去挠他的脸，古大石一时没防备，被挠得正着，疼得呜呜叫。 他正想还手，却被一旁的古文恒手快的把人拽住，“脸上都出血了，我来帮你看看。” 李翠翠借着这个机会，不止双手使劲挠，甚至还借机狠狠的踹了几脚，其中一脚差点踹到重点位置，吓得古大石捂着胯下。 古元水眼神一转，立刻猜到古文恒的用意，去扶着他的另外一边手，一脸懵懂的问到，“看你这汗都出来了，是不是衣服穿多了？” 古大石，“……”老子要不是穿着这厚棉袄，估计这下子都废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使劲的想要躲避，一左一右两个儿子挡着，只能不停的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扭来扭去。 这时候他也回过神，两个儿子在这里挡着他了，“松开，都给老子松开。” 古文恒看着差不多了，朝着旁边喊道，“三哥，大哥，你们倒是看着娘，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可别气坏了身子，否则到最后心疼的还是咱们几个儿子。” 古元金，“……”得了，这事还是他们的错。 只有古三布父子俩若有所思的看着古文恒，这小子话里有话，他们几兄弟的立场都摆在这了。 “你个泼妇，休，今天必须休了你。”古大石只觉得浑身上下到处都痛，可两个儿子却在这个时候松开手，害他差点摔个屁蹲。 恼怒转头看着他们，“都不知道扶稳着点。” 古文恒一脸无辜，“刚刚是你让我们松开的，我跟四哥可不敢违背。” 看到这边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古三布这才敲着拐杖，让大家安静下来，“现在说说这事怎么办吧？ 这些年李氏对这个家庭怎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你也别喊着写休书。 再加上你们有这么子孙，这也都马上到了婚嫁的年龄，可不能整出这些笑话。” “这石氏比这李氏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她知书达理，温柔可人，一定能把我这一大家子管理的妥妥当当。 哪像这老婆子，有福不会享，今天跟着那些下人搅和在一起，还帮着他们做事，哪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气势。 三叔，我这好不容易过几年好日子，再多娶一个平妻，怎么了？ 有了石氏进门，家里的这摊子，大家也能轻松一些。而且这李氏也不愿意再照顾我，正好她不是可以落得轻松。” 古三布认真的在思索，再把几家合成一家是不可能，不过这大石头要是想再娶一门，这事他也不好干涉 古文恒却笑眯眯的看着古大石，“早先还想把她家的闺女给我做小，这下子怎么换人了？这里面是个什么说头？” 古三布脸色立刻一怔，也想起之前闹的闹剧，“这是怎么回事？都是那何寡妇和她的女儿吗？” 这事情要是真的，那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哪有寡妇母女想嫁给同一父子？不说这里面有没有算计？传出去，古家人都得沦为大家的笑话。 “这不是没成吗？”古大石捂着脸上的伤痕，悄悄的往后挪了几步，但是那婆娘的眼神太过吓人，这要是再扑过来一次，他都担心这身老骨头得交代在这里。 “呸，着人家的算计了，还不知道。”李翠翠扶着古元金，“说是让几家重合一家，也是她的主意吧！ 她的心思倒是大，居然想着当我几个儿子的家，我可告诉你这事没门，当时一分家，我都到官府去备了底，几个儿子手中都有官府签字的分家文书。 你们几个也给娘听着，以后我们两个老家伙，只要饿不死我们就可以了，毕竟我们当时也是自立一户。” 现在李翠翠改变主意了，以其把位置让出去，让其他人来折腾自己的骨肉，那倒不如用自己的后半辈子，来压着这个老不羞。 几个长辈原本还想着只要劝说不合离不休妻，古大石愿意纳妾就纳就是了。 现在捅出这样的事情，大家看古大石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这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有红颜祸水。 “还有你，”李翠翠盯着古大石，“我看你会这么折腾事，也是因为闲着的，家里的那几亩地，到时候你就自己给我收拾出来。” 古大石，“你个恶妇，愿意干你自己去干，别扯上老子……” 看到李翠翠盯着他的某个部位，手比刀起刀落，立刻吓得他禁声了。 “至于那何寡妇，只要有老娘在这一天，我就不欢迎她踏入高岭村。” 7017k 269.修改族规 古三布现在对何寡妇三个字也没有好印象，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古大石，“你媳妇说的对，都年纪一大把了，也该为底下的子孙作一个表率，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是别招惹过来。” 古大石，“那石氏不是这样的人，她也是一个苦命人，嫁入何家没多久就守寡，一个人好不容易把闺女拉扯大，咱们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就容不下她们母女？” 李翠翠走过去，又狠狠的踹了一脚，直接把他从凳子上踹个踉跄，整个人直接坐在地上，“什么这么大的家业，跟你古大石有什么关系？ 跟她何寡妇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真的看她过的可怜，我倒是可以求得族里，让你另行过去入赘，去声东村跟她们做伴。” “好了，李氏，你也别在这里得理不饶人了。”古三布深呼一口气，“这事情就到这里打止，以后大石头也别再往声东村去，否则我们真的会考虑李氏的提议。” 古大石这下子却急了，“可是我都跟她们母女说好了，以后会照顾她们的。” 李翠翠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笑了出来，“你拿什么来照顾？就凭着你游手好闲，再靠着几个儿子供养。 要不你也像村里其他人一样，到老大他们那里去拿豆腐跟着去走街串巷。” “难道几个儿子还养不了她们母女吗？”古大石一开口，再次让古文恒见识到什么是厚颜无耻。 古元火，“这天下可没有这样的理，我们养爹娘就可以，她们算什么东西？” 一听老三的话，古大石扬起手就想拍下去，没想到古文恒却把人拉到一旁，古大石直接拍了个空。 “不孝的玩意，信不信我到官府去告你们？” 既然喜欢以这些形式来压人，古文恒更是信手拈来，“自古以来，纳妾都得当家主母同意，还得签下卖身契，交到主母手上，更何况是娶平妻这么大的事情，更得经过岳家同意，您做到了哪一点？” “……你外公家他们没有跟着出来逃难，谁知道现在还……” “闭嘴，”这下子连古大田他们都看不下去了，岳家虽然现在没在这边，可有些话也不能编排出来。 看到老妻的脸色，古大石这才撇着嘴，“我也没说什么。” “……” 最后，在大家的重压下，古大石才松口不把何寡妇母女接到家里，至于断不断？他没给个准确的说法，总是在那里含糊。 古文恒扶着古三布往回走，“你爹这一次是不对，可是你娘也太刚烈，对着家里的爷们喊打喊杀喊，还真的动手了。” 古文恒看着不远处的房子，“我娘这几十年压抑的太久了，可以说，要不是有我娘，这个家说不定早就散了。 三爷爷，你觉得我爹可以这么不管不顾的对不起我娘？” 古三布，“所以我们都看出来了，你们几兄弟都偏帮着你娘，我们不也没说什么。” 古文恒笑了笑，幽深的说道，“这后宅不宁，可是乱家的坏象，我们几兄弟可不想好不容易拼搏出一条路，却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算计了。” 古三布叹了口气，“谁都知道你爹这一次是鬼迷心窍了，可换个说法，他怎么也是你们的父亲，只要不是做的太过火，还是孝着顺着吧！” 古文恒停下来看着他，“包括帮他找小妾来伤害我娘？” 不说承袭这原身的记忆，心中对李翠翠那种孺慕之情，就他个人的想法，都没办法接受。 古三布，“……我会再找大石好好说说，而且按照你们之前所讲的，那何寡妇也不是善茬，还是别招到家里来了。” 古文恒冷笑着说道，“如果他一意孤行，非得把人带到家里，除了跟其他村民一样的奉养，我都会减少回村的可能。” 古三布转头瞪着他，“你小子这是在威胁我们？” 古文恒，“哪敢？只是你忘了我大哥所说的，那何寡妇先前还想把她闺女给我做二房，到时候为了避嫌，或者说为了不被粘上，我也得避着点。” “……这不至于吧...”古三布说到这里，声音慢慢的消失了，还真有这种可能，不说古文恒，就他其他几兄弟也不是没有人动这种想法。 “财帛动人心，我也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 三爷爷，这两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可能都忘了，我们兄弟会有如今的好日子，可都是我娘子带来的。 还有咱们的老族规，等过段时间，我也想动一动。” 在他的记忆中，只要有了官身，就能撰写家规，或添加改写族规。 古三布咽了一下口水，双手都颤抖了，他突然紧紧抓着古文恒，“三爷爷这就去把族规翻出来，等你下次归来，咱再好好的修写。” 远远跟在后面的古书林快步跑上来，“爹，你怎么了？” 古三布回过神，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爹好着呢，边上去，我跟文恒再好好的聊聊。” 古书林看他一眼，只见他满脸红光，精神好着，也就放心了。 收到自家爹那嫌弃的眼神，他只能无奈的跑回刚刚过来的地方，静静的跟着。 “三爷爷，只希望你到时候别嫌弃小子狂妄。” 古三布，“这都是应该的，何来狂妄一说。 咱们这族里的族规确实是很久没有修改了，三爷爷做梦都想等着这一天。 只可惜你书林叔这榆木疙瘩，浪费了老头子多少心血，只能在村长这个位置挡着。 要不是有你这个举人侄子在后面托着，他这个村长位置都坐得晃晃悠悠的。” 越说越想就越嫌弃，站得远远的古书林又莫名挨的几个眼刀。 古文恒，“……”这老头也在坑人，书林叔应该不会觉得是我在编排他吧？ “……” ＆ 李翠翠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脸立刻拉了下来，自己亲自动手，把古大石的铺盖，加上他的一些东西，全部搬到隔壁的厢房。 “你个老婆子，这又在做什么？”古大石没敢上前动手拦，甚至连躲得远远的，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你这泼妇的模样，也就我才受得了你这么些年。” 7017k 270.隔应的东西 李翠翠把自己觉得膈应的东西全部丢出去，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满脸的嫌弃。 “宋婆子，你去老大那里找他拿几把锁，最近家里进了家鼠，到时候你跟着我把家里的东西清理一遍，记得好像你们两口子都识字，到时候也给我编个册子。” 古大石听到这，直接怒了，“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防谁呢？” “谁心虚就防谁，”李翠翠转头看着他，之前以为这老家伙最多也是带着家里的东西，去跟别人喝点小酒，现在看来，估计大部分都进了那寡妇的家了。 越想眉头皱得越紧，捂着胸口，有些心疼的说道，“这可都是我儿子、儿媳妇孝敬的，也不知道一些人吃的会不会折寿。” 要不是这事不宜闹大，李翠翠都想冲过去大闹一场，多少也挽回一点家里的损失。 “你看咱们现在也相看两厌，多一个人进来照顾我，你不还轻松一些。”古大石靠坐在椅子上，我是大爷的模样，却因为驼背，看起来有些滑稽。 “现在你这事跟我说不着，有本事你去说服几位长辈。”李翠翠现在想开了，为了几个儿子，她都得把这老不修的给压得死死的。 “……” ＆ 一直在后院等的古家媳妇，这时候也都知道了前院发生的事情。 “你说他们几兄弟以后要是也想纳妾，咱们顶得住吗？”刘柳摸着有些发寒的胳膊，开口问几个妯娌。 “估计难，他们是几个兄弟都成长起来，知道护着亲娘，咱们家的小子，现在可不敢跟他们亲爹叫板。”李小花双手合十，不停的祈祷，“可千万别给开了这个先例，否则以后还不得有样学样。” 金芊芊也抿着嘴，在这个以孝治天下的朝代，靠着他们几兄弟，还不如靠着家里的长辈。 虽然现在看似暂时压服了，可这人只要动了心思，有时候也会防不胜防。 等到古文恒过来接她，见到金芊芊满腹心事的模样，就知道她也在担心。 “要不要再过去看看娘？”金芊芊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李翠翠，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承受得了。 古文恒，“放心吧！娘这一辈子苦过来都是为了我们几兄弟，现在就算是为了帮我们挡住那些算计，她也会充满斗志。” 金芊芊，“这还真的应了那句话，只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贵。 这两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才让一些有心人起了心思。” 金芊芊低头看着自己的肚皮，“刚刚我在里面也想着一些事，我想让段嬷嬷回来陪娘呆上一段时间。” 古文恒皱头，直接拒绝，“你这身边也缺不了人，而且这马上分娩了。” 金芊芊抓着他的手，“让段嬷嬷回来，我更能放心一些。” 有些事情不点破并不代表着不可能发生，不是金芊芊想用小人之心去衡量别人，有些防范总比事后后悔要好的多。 看到古文恒还在犹豫，“我现在身边的人也够多了，楚大夫被你的好药材吊着，自然会有把握这一次能安全分娩。 家里的婆子丫头也多多少少有些经验，没有你想的那么紧张。” 古文恒小心的扶着她跨过门槛，还是依然不肯同意，“等你生了再把人送过来，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我让大嫂他们把娘接过去住上一段时间。” 金芊芊摇摇头，“这毕竟只是我的胡思乱想，要是再让大嫂他们做，这样就有些过火了。 咱们送个婆子回来，说是关心老人，别人就算是有想法，也讲究不了什么。” 古文恒扶着她坐在炕上，那边丫头就端了热水进来。 古文恒攥干帕子，让金芊芊把手抹一遍，“要不我让立春跟立夏回来，她们手上有些功夫，又跟着段嬷嬷学了两手。” 这段嬷嬷最会调理，芊芊这边一下子也离不了人，芊芊也还只是一些猜想，让两个丫头回来也足够了。 金芊芊思索一会，“那也行，不过你还是让几个兄长多注意一下，最好别让爹再去跟那寡妇接触了。” 说到这，她还有些酸溜溜的，“人家这是从你这打主意落空，这才从老的身上下手。” 古文恒，“……我真的是无辜的，我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你还想知道长什么样？只要是长得国色天香，你是不是就会考虑了？” 看到金芊芊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古文恒立刻急了，“就算是她长的跟天仙似的，跟我也没有丝毫关系。 来，跟着相公深呼吸，把情绪给调整过来，别影响了咱们的孩子。” 古文恒一语就戳中金芊芊的弱点，连着深呼吸几次，这情绪才平复下来，她抚摸着肚皮，“我就说他可能是个闺女，自从怀孕以后就特别的多愁善感。 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也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古文恒看到这个方法又奏效，也怀疑楚东南是不是把错脉了？ 楚东南，“……”我又不是神仙，只是这脉相看起像个小子，十拿九稳的事情，不也还有一不稳吗？ 回到道城，金芊芊彻底躲在家里窝冬了。 就连过年那几天，都是古文恒带着福管家到处去拜年走礼。 正月初六，金芊芊还躺在温暖的炕上，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了。 她赶紧推推身边的古文恒，“文恒，我这好像要生了。” 古文恒立刻弹坐起来，“别紧张，别紧张，我这就去喊人。” 看着他把衣服胡乱裹在身上，甚至都差点把里衣穿在外面，金芊芊挤着笑说道，“我不紧张，也不着急，你先把衣服穿好再出去，别冻坏了。” 古文恒也不去管衣服了，直接跳下炕，冲到门口就喊道，“来人，去请楚大夫，夫人要生了。” 原本还在院子里忙得井井有条的众仆像是按了暂停键，很快又快进了，“找大夫，夫人要生了。” 青梅也带着青竹她们直接扑进房间，“夫人，现在怎么样？奴婢已经让人去找段嬷嬷和产婆了，她们马上过来。” 金芊芊随手抹掉额头上的汗，“让人把少爷带到后院，别吓到他了。” 7017k 271.取名 这些事情金芊芊早就交代好了，可到了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担心。 “刚刚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奶嬷嬷抱着少爷往后院走了。”青梅拿着帕子小心的帮她擦掉汗，还不忘分心看着房门，默算着产婆什么时候到。 青竹她们简单的把房子收拾一下，又把之前提前准备好了东西翻出来，放在规定好的位置。 这边刚准备好，段嬷嬷也拽着提前请来的产婆冲了进来。 有了她们坐镇，青梅她们也退到一旁配合着。 产房外，古文恒背着手不停的走来走去，看到福管家带着楚东南过来，立刻迎了过去，“要不要熬什么药？” 楚东南从药箱里翻出一包药材，交给福管家，“让我这药童跟着下去熬药，先备着，等一下看要不要吃？” 古文恒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去，这时候才猛拍一下额头，“天宝，你赶紧去天福酒楼找欧阳冰，就说你家夫人要生了，他就知道。” 等到洪天宝离开，古文恒又开始焦虑的在原地打转，“之前你给把过脉，没有问题的，对不对？” 楚东南平静的看着他，这样的情况他见多了，只是没有一个人如同古文恒这么焦虑，“放心吧！妇人只要是第二胎，都会轻松很多。” 否则律法也不会鼓励寡妇再嫁，那些有过生产的，在普通百姓家里更是吃香，因为她们已经迈过了最艰难的那道坎，能更好的为夫家开枝散叶。 不过这些事情，楚东南也只敢在心里暗暗地想想，估计这时候要是敢提这个，他都怀疑古文恒会不讲情面，把他这把老骨头直接丢出去。 还真如楚东南所说，就连他让人熬制的催产药都没用上，室内就传来的哇哇的婴儿哭声。 “生了，”古文恒抹掉额头上的汗，这才反应过来，“这怎么这么快，我好像都没有听到夫人的声音。” “……”这是嫌生的太快了？ 还是楚东南先开口避开这个问题，“恭喜恭喜，古举人又当爹了。” 古文恒侧耳听着室内的动静，看着楚东南问道，“听着这哭声，应该是个闺女吧！” 楚东南被他们两口子接连说是闺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了，现在又听到这么秀气的声音，“稍等片刻就应该知道……” “恭喜老爷，”刘青梅走出来福礼，“夫人跟二少爷，母子均安。” “是儿子，”古文恒脸色一松，心里却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儿子好，就不用再遭受他娘所受的这些罪。” “看来我这一趟要白跑了，”欧阳冰这边才刚一进门，就看到下人在奔走相告，“老爷夫人喜得贵子，每人加两个月赏银。” “要不您还是到偏厅先休息一下？”洪天宝看他转头要走，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欧阳冰却摇着头，“你家老爷估计现在没有心思招待我，等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贺。 你也不用怕你老爷责备你，他会明白的。” 眼见拦不下人，洪天宝只能拔腿往后院跑，看到息此刻守在院子里的欧嬷嬷，赶紧禀报欧阳冰离开的消息，让她进去告诉老爷。 古文恒，“……”跑的倒是真快，难道还怕自己动手抢吗？ 等到确定产房里一切正常，把孩子抱到隔壁厢房让楚东南仔细检查。 “这小胳膊小腿还挺有力道的。”楚东南满脸慈爱的看了一眼小宝宝，又认真检查一遍，“挺好的，就是这大冷的天，别总是抱出来。” 古文恒抬头看着他，“可是有什么不妥？” “呸，百无禁忌，坏了不灵好了灵，”楚东南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小的孩子，还想在这冰天雪地里把人抱出来。 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天气？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倒春寒，我这是怕你没轻重的，让孩子冻着。” 古文恒摸摸鼻子，“……”还不是你之前那话有些不妥，让人想歪了。 楚东南熟练的把小婴儿重新包好，抱起来交给抱孩子出来的欧清水，“现在孩子也平安无事，那我先回去了。” 至于屋里的产妇，她身边可是跟着一个善医的嬷嬷，要是有问题早就出来说了。 而且在他看来，这种二胎生产，有产妇一个人足够应付，何况还有医女。 ＆ 等到一切忙完，也早已过了晌午。 古文恒亲自捧着厨房刚刚炖出来的鸡汤来到内室，“娘子，辛苦你了。” 金芊芊看一眼他的身后，“怎么就你一个人？洛洛呢？” 古文恒，“洛洛已经吃完午膳，这时候应该在休息了。 你这肚子也饿了吧？先吃点汤。” 金芊芊靠坐着，“等一下你记得再过去看看孩子，这大半天没看到我，可能会闹脾气。” 古文恒帮她把散落下来的头发顺到耳后，“我已经让欧嬷嬷到那边守着了，只要孩子醒了，就会抱过来给我。” 看着脸色精神都还不错的金芊芊，古文恒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看来咱们之前想的那些闺女的名字都用不上，他的兄长古本洛，他就叫古本灿吧！” 金芊芊刚入口的汤差点喷出来，“这点幸好不是生活在现世，否则我都不敢炒股了。” 古文恒拍一下她的脑袋，“真当我不了解你，你什么时候摸过股票？” 金芊芊知道孩子没有跟古家乐天用乐字开头，因为古文恒是跟前世家里侄子的名字依次取的。 当时古家几兄弟还为此事特意询问过，都被他们两口子找借口避过去。 “唉，其实早先我真有想过炒股，不过胆子小，怕那点钱交学费都不够，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后悔，想炒也炒不到了。” 古文恒把脸凑到她的面前，“这话可说得不对，你明明买了一股？” 金芊芊迷茫的摇头，“不可能，我连户都没去开过。” 古文恒用手指着自己，“绩优股。” 金芊芊反应过来，空一只手把他的脸给推开，“你怎么不说你是白马股？绩优股可配不上你。” 古文恒还真的认真考虑一下，“我还是喜欢绩优股，毕竟不是有一个笑话，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 7017k 272.周皇后 金芊芊，“唐僧也不错，看那么多女妖精都争着抢着。” 古文恒一本正经的说道，“有可能不是唐僧，是土匪头子。” 金芊芊也同时想到那个相声，瞬间被逗乐了，“反正你总有歪理。” 古文恒，“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金芊芊边笑边点头，还不忘了竖起拇指，“你说的都有理。” “……” ＆ 做完月子，回抚县摆完满月酒，古文恒也开始带人在收拾行囊，“虽然这里离上京没有多远，你跟孩子用惯的东西，还是都带上。” 金芊芊，“可这也太多了，跟搬家似的。” 就他们母子三个的东西恐怕没有三辆马车都堆不下。 “这小宝习惯睡的摇床，还有洛洛的心爱的玩具，这些总不能少吧，还有那些衣裳，可能一到上京又得马上做了，都有些厚了。” “这样会不会太过高调？”金芊芊倒是想把东西都收到空间，根本不可能，这里里外外伺候的人太多，到时候可又解释不清。 古文恒，“别忘了，你现在也是皇商，要是东西太少了，别人也该怀疑你的财力。” 科举是说学子不能经商，却没有硬性规定妻子不能拿嫁妆经营。 这些年，不管是陆陆续续买入的房产，还有那些桩子全部都是记录在金芊芊名下。 之前也有师兄弟为了一些个人私利，拿这件事来讲究他，古文恒却双手一摊，他名下分毫财产也没有，家里现在所能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娘子用嫁妆经营出来的。 当时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没想到人前人后，被尊称古举人的古文恒，居然全凭他娘子养活。 古文恒听到他们的一些闲话，却得瑟的说道，“有本事你们也去找这样的娘子。 羡慕？羡慕就明着说，我又不嘲笑你们。” 听到这话的师兄弟绝倒一片，却拿他丝毫没辙。 金芊芊，“这要是入进士，上头就会派官了，以后还不知道在哪里落脚，现在收拾起来，到时候又得折腾。” 古文恒，“放心吧，恐怕这一时半会离不了上京。” 否则，芊芊这边才刚坐完月子没多久，他也不舍得他们陪着奔波。 “白世子又给你送消息了！” 古文恒，“他就算不给我送消息，我多多少少都猜到了。 这几年，朝堂上并不安稳，当今跟着两班大臣斗智斗勇，我不管怎么说，已经贴上当今这边人的标签，你觉得在没培养感情和默契之前，上面的那一位，会轻易把我放出去吗？” 这两年别看他就和白世子只是普通的书信来往，可就这么一些信件，古文恒都能从里面敲击出一些东西。 再说这道城离上京又不远，官场上的一些人物和派系，他也都心里有底。 他和金芊芊还特意列了一份关系图，就连一些姻亲关系，也都被他们记录下来。 金芊芊却还带着侥幸，“都说伴君如伴虎，其实我还愿意你往外派。” 古文恒，“那得看看这一次科举的名次了。” 金芊芊对古文恒自是充满信心，必竟加上空间的作弊时间，古文恒比旁人不止多了一倍时间，甚至还有可能更长。 加上这两年财力不断累加，全国各地，历朝历代的试卷，古文恒可以说都刷遍了，现在就看最后一关。 ＆ 白景烈一进到南书房，行完礼，就毫无形象的瘫在旁边的位置上。 “这像什么样子？”华顺明笑骂道，心里却很享受这唯一的表兄弟加挚友能这么坦诚。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在这上京早就呆的不耐烦了。”白景烈抱怨道，却丝毫没有纠正自己的姿势。 “实在不行，朕给你指婚。这总比白侯爷他们特别给你找的要强一些。” 白景烈一脸的惨淡，“你们可饶了我吧，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你指的世子夫人，估计也会让他们以孝之名，留在上京伺候他们。 凭着那匡氏的手段，我还是别去祸害人家姑娘了。” 华顺明却不以为意，“就算是这样，估计还是有很多人家愿意把闺女嫁入你府中，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看看朕这后宫之中，当时朕也很反感他们为了一个妃位，都能忽略正事。” 白景烈却白了他一眼，“你现在到会说风凉话，当时你封周家小姐为后，可把一众人都打蒙了，想了好久才想起是边城守将的嫡孙女。 你倒是给了一些妃位给他们，可这些年，你的后宫也不平静吧？” 华顺明喝着茶，笑得一脸的自得，“那你弄错了，朕的后宫虽然精彩，却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离谱。” 一想到皇后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华顺明浑身上下就透着舒坦。 不愧是军营出身，虽然不会那些算计和阴谋，可皇后却一直信奉一力降十会，再加上自己的放权力挺，现在整个后宫被整理的井井有条，就差着跟军营一样，每日早晚出操了。 对这些，白景烈也有所耳闻，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些老臣没少闹吧？” 华顺明，“闹了又怎么样？后宫自然由皇后做主，谁让他们的闺女不是坐在那个位置。 朕当时就问了一句，他们后院妻妾是怎么相处的？这些人立刻哑声了。” “可这后妃还是跟普通的妾室不一样。” 华顺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个问题，当时那些人也说过，“哪里不一样？” 白景烈，“……”现在有些明白，那些老臣的心理了，合着自己精心教养出来的嫡女，到了里面也只能算是贱妾。 心里暗暗同情那些人几秒，“所以周皇后像传说一样打理后宫？” 那时候还在外面任职，白景烈就听到一些风声，后宫中的这些嫔妃，除了每天必须请安以外，还得围着宫中跑上几圈。 据说周皇后嫌弃她们的身子骨不好，怕她们不能很好的为圣上开技散叶，这是在强健她们的体魄，省得走一步都得喘上三喘，害得那些宫女还得扶着。 华顺明这时候却替周皇后说话，“那些都是夸大了，朕的皇后只是让她们每天适量的运动，省得有太多的精力瞎折腾。 这个方法果然不错，你看朕这两年的后宫风平浪静，没事朕都喜欢在里面溜达一圈。” 7017k 273.快追 白景烈一脸怀疑的看着他，喜欢在后宫溜达，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华顺明，“没事就跪安吧，朕还有很多奏折要处理。” 白景烈，“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去上任？” 熬了两年，这总算从小小芝麻官上升，做到知府同知，可这么长时间，上任文书却被扣留着，他今天只能找来。 “等这一次恩科过后，有你在这里，更能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华顺明毫不遮掩的把目的说出来。 “又拉我挡箭？”白景烈哀叹一声，“上一次你对着其他人说，我哭着求着要把分成给你，我都被家里的老家伙快烦死了，明里暗里也让我给他一些分成。” 这么说也就罢了，你倒是把分成的比例说出来，现在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占了大头，都想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有时候他甚至在羡慕古文恒，虽然把这东西贡献出来，又占了最小的分层，可这人不用操心，不想事，就把银票拽在手里。 反倒是他，这两年基本上都为这两人打工卖命了。 “那古文恒过些日子应该就到上京了，”华顺明对古文恒那可不是不闻不问，对他的一些情况都掌握在手。 白景烈一想到古文恒，就想到定期送出去的银票，“也有两年多没有见过他了，这人脑袋瓜好使，做什么事又喜欢循规蹈矩，一般人可算计不了他。” 华顺明，“朕想看看他这一次能考到什么样子，如果争气一些，以后朕许他前程似锦。” 如果是其他人，华顺明自然不会做下这些承诺，可经过两三年的了解，也足以能了解一个人的性格。 再加上这个人也不是没有弱点，这样让他觉得能更好的掌控。 白景烈，“……”还真是要替古文恒揪心一把，这好日子估计也要到头了，有人早早就想着把他当牛做马了。 “没事跪安吧！趁着你这些天还在上京，朕让皇后送一些画像过去。” 白景烈心一颤，“……也是武将千金？” 华顺明没再搭理他，默默站在一旁的乐公公这时候走过来，挡在他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臣，告退。”白景烈只能带着疑惑，慢慢退了出去。 ＆ 这边才刚一进京，江忠福已经带人站在城门口等着了。 “老爷，夫人。”看到掀开帘子的古文恒，江忠福赶紧走到车窗下，“家里已经收拾好了，是先回去吗？” 古文恒对这上京也很好奇，在这边的院子也是托夜三帮忙寻找到的，拿到这院子的堪舆图，金芊芊亲自动手设计，之后都是福管家一手承办。 “走吧！去看看你们收拾的怎么样？” 江忠福神情里满是忐忑，不知道自己做的能不能让老爷夫人满意。 金芊芊也好奇的打量着这高高的城墙，依稀还可以看到墙上站着的士兵。 “走开，别挡道了。”突然间从边上传来一阵鞭子声，还有人在那里大声吆喝着。 “老爷，咱们先退到一旁。”这些日子一直在上京的福管家，更明白有些达官贵人惹不得，已经在边招手边让洪大他们把车赶到一边。 这边还来不及退开，这人的马鞭就甩了过来，引得跟在后面第二辆马车的马立刻受惊，撩起蹄子就往前冲。 “老爷小心。”江忠福惊叫出声，快步往前跑，想要把前面的马拉开，却已是来不及了。 洪大的动作却比福管家快一步，扬着鞭子往前奔跑起来，又迅速的控制着马往边上靠，险险避过受惊马匹的冲撞。 原本护卫在队伍旁边的护卫也都骑马追赶了过来，十几头马把古文恒他们的马车团团的护住。 马车里的金芊芊却脸色一变，“段嬷嬷他们还在马车，赶紧让人去追。” 古文恒立刻掀开帘子，探出头对着林大鹏喊道，“快，追上去。” 谁知道那个骑马扬马鞭的人还在那里大声的斥喝道，“都赶快给我退到一边，挡到我们夫人的道了。” 只见他骑着马还追了过来，看着古文恒说道，“这车队都是你们的？赶紧让他们把路让开。” “刚刚是你甩的鞭子？”古文恒盯着他，整个气场全部打开，“你是哪家的？” 李平整个人蒙了，心想着这下子该不会是惹祸了，得罪的哪一家的权贵？ 古文恒却不给他思索的机会，吩咐还傻愣在一旁的护卫，“你们赶紧跟过去看看，别让段嬷嬷她们受伤了。” 护卫林鹏却犹豫了，看着还持着鞭子的李平“可是老爷夫人这里……” 古文恒，随手指了几个人，“你们追过去，快点。” 这样的反应速度，古文恒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看来只是简单的护卫队还不行，这应对能力也得往上提。 等到护卫骑马追上去，古文恒这才转头看着李平，“现在可以自报家门了吧？” “误会，误会，刚刚是小的手贱，惊到了贵人，您先请。”李平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拽着牵绳悄悄的往后退。 古文恒整个人站在前辕子，一身的华服加气势让李平更是心虚，这一次，他陪着夫人进京，不会刚到城门口就给家里的大人招麻烦了吧。 “你最好是祈祷我们那一辆马车没有事，否则不管你是哪家？我总会上门要个公道的。” 李平偷偷的回头看看自己家夫人的马车，却发现马车门帘一角正随风飘动。 “李平，夫人问你这边是怎么回事？怎么在这边停了那么久？”这时候又有一个壮汉骑着马过来，看到站在马车前辕子上的古文恒，还有旁边团团护着他的护卫，心下一惊。 “你小子又给夫人惹祸了？”来人好像跟李平有些恩怨，直接把罪名往李平身上按。 “不是的，我不过是挥动的马鞭，惊吓了马车，我又不是故意的。”李平这下子也不敢嘴硬，却还在往外推责任。 金芊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看到这么久还没有把马车追回来，也有些急了，她安抚的拍拍洛洛的头，“洛洛不怕，你看弟弟也很勇敢，还睡得正香呢。” 古本洛抱紧金芊芊的婹，“娘，洛洛不怕，洛洛保护你。” 7017k 274. 余跃 金芊芊回抱一下孩子，心里有些后怕，要不是自己想多陪陪孩子，在之前休息的时候把孩子抱到这边马车上，洛洛平时都是跟着后面车子的嬷嬷呆在一起。 一想到被受刺激的马带跑的马车，金芊芊掀开帘子的一角，满是担心的说道，“别在这里跟他们废话了，咱们也赶紧跟上去看看。” 古文恒心里也担忧着那一马车的人，“快追过去看看，福管家你带着后面的马车先回府。” ＆ 段嬷嬷他们此刻正跌跌撞撞地从马车上下来，对着拦着马车的男子福礼，“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余跃皱着眉头，看着身后被撞得一踏糊涂的摊子，“怎么可以在这集市中纵马？” 看到被甩下马车的车夫一瘸一拐的跑过来，段玉芳这才开口说道，“刚进城门的时候就被人惊了马，并不是有意为之。 不知壮士可否告知府邸，改日老奴一定上门拜谢。” 余跃摇着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这些摊贩，你们还是要给一些补偿，我觉得他们这一天就白忙活了。” 要在一旁的摊贩都纷纷的叫喊着，“把我的摊子都撞坏了，不能只补偿一点，让他们全赔了。” “把我媳妇都撞倒在地，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 段玉芳朝着大家福礼，“请诸位放心，烦请大家把自己的损失列出来，到这位青竹姑娘这里来登记。” 这两年她在古府做事，金芊芊可从没亏待过她，给了月银都足足的，更别说隔三差五的赏赐，她一个孤老婆子又没处花用，这正好，现在用来补偿这些小贩，至少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青竹扶正头顶上的珠钗，探身从马车里拿出纸笔，就着马车的前辕子准备着手记录。 这时候一路追过来的护卫看到这边挤满了人，旁边停着熟悉的马车，赶紧挤开人群，走了进来。 “段嬷嬷，这边没事吧？”江水牛看了所有人一眼，好像除了车夫有些擦伤，其他看着倒是无碍。 段玉芳，“幸好有这位壮士救了我们，现在已无什么大碍。 对了，老爷夫人呢？他们无事吧？” 江水牛，“无事，只是那肇事的人在那里不依不饶，让我们先过来找你们。” 说着，江水牛海朝站在一旁的余跃连连道谢。 余跃看到他们这边来人，又愿意赔偿这些小摊贩的损失，就想抽身离开，却被段玉芳拦下来了，“还未请教壮士高姓大名，家住何处？” “这些都是一些小事，你们也都不用记在心里。”余跃头一回被人当做恩人这么对待，反倒有些羞涩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段玉芳一下子情急，拽住他的袍服，“还请等等。” “……” 古文恒他们的马车赶到的时候，看到了这拉扯的一幕，林大鹏瞬间冲到段嬷嬷的面前，把人挡在身后，“你这是想干啥？” 余跃，“……” 古文恒也直接跳跃下马车，走过来关切的问到，“都没事吧？” “老爷，”看到主家老爷到来，大家更是平静了，“都无事。” 等到段玉芳把刚刚的事情讲述一遍，古文恒连忙正身弯腰，“多谢这位义士，不知府上何处？在下怎么称呼你？” 余跃，“……”不过是顺手救了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古文恒，“……”这小子是不是傻？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问题吗？ 金芊芊这时候也抱着洛洛来到古文恒的身边，开始有条不紊的吩咐起来，“天宝，先把车夫送到医馆，可别伤到了骨头。 青兰，你过去帮着合计数量，看看都要赔些多少银子，直接去取，别亏待了大家。 段嬷嬷，你们也受惊了，我让人先送你们回府。” 说着就指着福管家带过来的许大旺，“你到附近再找辆车，还先送人回府，福管家在这里把事情处理完再回去。” 金芊芊正想换一只手抱着洛洛，古文恒这时候把儿子接到自己的怀里，“你到车里取一份礼，幸亏刚刚这位壮士拽停了马车。” 既然对方不肯自报家门，可能有自己的难处，古文恒自然也不会去强求。 但是他一向不喜欢记着人情，反正一些礼都是随时备着的，还不如借此机会把人情给还上。 金芊芊朝着余跃福礼，转身就重新回到马车里，再出现时，手里已经抱着一个木盒子。 古文恒接过去，甚至都不用掀开盖子，直接双手递交到余跃的手上，“小小谢礼，还望壮士不要嫌弃。” 看着手上突然出现的盒子，余跃刚想拒绝，却见古文恒已经抱着孩子，带着夫人直接回马车了。 就在他们进马车的那一瞬间，李平也跟着他主人的马车跟他们错身而过。 “娘，这个李平也太过莽撞了，这里可不是咱们西南边境，”邓美娥抱怨道，“也不知道爹为什么非让他跟着咱们回来。” 邓蔡氏叹了口气，“这又有什么办法？他爹毕竟救过你爹，咱们要是不能善待他，你爹说底下那些人心里该不舒服了。 再说这孩子也就是脾气急躁了一点，本性还是不坏的。” 邓美娥没好气的说道，“这都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就你跟爹天天拿出来说事，我听了都腻得慌。” “臭丫头，做人可不能忘本，要不是有这些忠心的手下护着你爹，咱娘俩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可警告你，这可是上京，特别是你的一言一行，要特别的注意。 你这名声要是有一点瑕疵，到时候又只能到边境那边找个人嫁了。” 邓美娥，“那不是也不错吗？在边境至少没有人敢欺负我，也没人敢说我坏话，何苦到这里来，憋屈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邓蔡氏伸着手点着她的额头，“你以为你爹一辈子就扔在边境吗？到时候我和你爹都回来了，就你的性格在那边还不得被别人欺负死。 我跟你爹都想好了，这些年，镇守边境，他也累了，这一次就会上书上交兵权，回来过几年舒坦的日子。” 邓美娥，“那我哥跟我弟呢？” 7017k 275.余家父子 邓蔡氏叹了口气，“你爹想回来求个恩典，让你哥在上京领份闲差，就这么过一生吧！ 至于你弟弟，你爹说让他在军营里摸两年，实在是混不下去，到时候我跟你爹给他留一份家底，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就算是邓知义戎马一生，可两个儿子都不争气，还不如把兵权交出去，回归故里，安度晚年。 至于刚刚惹祸的小子，只祈祷着对方不是什么权贵之家，平白给家里添上难题。 只是老爷这边也要退下来，这李平看来也要给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也算是对得起他父亲的救命之恩。 邓美娥，“……这些娘之前怎么不说？” “这都是我跟你爹私下商量好的，现在跟你说也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这一次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你娘我已经让人帮忙打听了一些家风较好的家庭子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得你平安顺遂。” 邓美娥抱着邓蔡氏的胳膊，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陷入了沉思。 ＆ 余跃抱着盒子才刚进府，守在门口的门房就连忙告诉他，老爷正在书房等着。 余跃只能调转方向，先来到书房。 “爹，你找我。”才一进门，余跃直接找个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余立高。 余立高，“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坐没坐像？这一整天的又溜到哪里去了？” 余跃，“我去行侠仗义了。” 余立高重重的把书放在书案上，“有时间多看会书，练练字多好，整天跟着武枪弄棒的，就你那两下子还想行侠仗义？不会又是贴银子去请那些小乞儿吃饭的吧？” 余跃拍拍手边的盒子，“你就不能有点期望，这就是我帮了别人，别人硬塞给我的谢礼。” “还有谢礼？”余立高立刻皱着眉头，“你可别给你爹我惹祸，我这才刚刚任吏部尚书，这可不是别人设计好的吧？” 余跃立刻弹跳起来，让自己离那盒子远远的，“这不可能，看他们都眼生的很，又穿着一身富贵……” 越说，余跃越觉得心里没底，就那男子一身的气度，真的是冲着老爹来了吧？ 有些心虚的看着余立高，“我真的只是好心，总不能看着马车在集市里横冲直撞，再说这里面的东西我还没看，可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没看的东西，你都敢往家里带？”余立高只觉得自己身边要是有根棍子，他一定揍的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心里想着，嘴里也骂了出来。 余跃，“……”您老还希望我姓别的？不过这话也只敢在脑袋里绕一圈。 “要不咱们先打开看看？说不定只是一些普通的糕点呢？”余跃这话说的自己也不相信，这一路回来，他也摇了，这可不像是糕点的重量。 这倒霉孩子都已经把东西带回来，只希望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余立高正准备走过去掀开盒子，余跃却快他一步，迅速的把盒子打开，又退到一旁。 “现在倒知道怕……”余立高看到盒子里装着的人参，立刻消了声音。 余跃虽然不懂药材，但也是知道此物是何，“这很值钱吗？” 余立高走过去小心观察，“你娘当年的陪嫁也有人参，据说也有五十年参龄，这怎么看也比那一颗要大一圈。” 余立高抬头看着余跃，这可是救命的东西，这傻小子是碰到什么人，出手居然这么大方。 如果只是银票，那他就该要提防，这毫无痕迹的人参，看来误会这小子了。 余跃皱眉，“其实看得出来，我救的那辆马车里，坐的都是那位老爷家里的仆从，所以我才觉得这份礼物是很贵重，看他们又真心感激我，就收了。 只为几个奴才就这么大方？爹，咱家不会被缠上吧？” 余立高趁他不注意，直接踹他一脚，果然孩子大了，还得是出其不意才能打得到。 “奴才又怎么样？如果是你的奶嬷嬷，你能不护着？” 余跃摸摸鼻子，设身处地想了一下，确实有些奴仆跟普通的奴仆还是有区别的。 “那咱们这个能不能收？” 余立高想到老娘这段时候身体有些虚，此物也正好，可以让大夫开药方给她调养一下，咬牙说道，“你不是说了吗？这是人家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此物正好恩情两消，以后你也别再提这事了。” 余跃朝他竖起大拇指，“都说官字两个口，我这下子总算领会了。” “臭小子，”余立高骂道，“总是这么口无遮拦，为了给你长长记性，这东西我收了。” 说完还很利索的把盒子盖紧，抱着直接绕到书桌那边。 “爹，这是我收的第一份谢礼，好歹给我留作纪念。”余跃倒是不敢上手抢，双眼却眼巴巴的盯着盒子。 余立高，“你奶奶这段时间身体不好，这个我去找大夫看看，如果能调理，就让你奶奶入药，怎么？就不能对你奶奶表示一下孝心。” 余跃，“……”好话坏话都被你说了，连家里的大山都搬出来，我敢反驳吗？ “……” ＆ 金芊芊站在大门外，看着未来的新家，这外墙倒是千篇一律，除了正大门挂着古府，这一路走来的大门还真不好区分。 “娘，这是咱们的新家？”古本洛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大门，怎么看着就不像？ 金芊芊摸摸他的头，“娘带你进去看看，娘也正好奇着呢。” 古本洛一脸懵懂的，却不忘指着喂奶婆子抱在怀里的古本灿，“咱们带弟弟一起进去。” 古文恒这时候走过来，牵着他的另外一只手，“咱们大家一起进。” 才一进到大门，古本洛却有一种熟悉感，“这里跟咱们家好像。” 虽然说不上哪里像，可孩子的第一本能就是这么觉得的。 金芊芊抿着嘴笑的，果然之前的一些想法没有错，这孩子看到熟悉的环境，就能更快了融进来。 画设计图的时候，对这座院子做了一些更改，建筑没办法变动，可是一些细节，金芊芊都尽量做到跟抚县的院子一样，这才让人刚一进来，就会有一种熟悉感。 7017k 276.到京 等到所有人都安置下来，天也擦黑了。 古文恒这才找来护卫小毛，“知道是哪一家的吗？” “老爷，都打听清楚了，是西南边境一等将军府的女眷，之前惹事的那个年轻人，只是他们府里的护卫。” 古文恒手指敲着桌面，心里说道，原来是手握重兵的一等将军府，又是女眷，这也就说得通了，底下护卫闯祸，都没有人出来。 挥挥手，让小毛退下去，这才转身走进后院。 “都打听清楚了？”金芊芊也坐在桌子边等着，她也不想还没站稳脚跟，多出一些暗地里的敌人。 “没事，邓将军在外风评不错，而且又身处边关，不会特意为了这点小事来为难人。”古文恒现在更是迫切的提高自身的地位。 在这遍地贵人的上京，小小的举人可不够看。 金芊芊看着这熟悉的房子和熟悉的用品，扯开话题，“现在福管家和欧嬷嬷越来越能干，把这院子收拾的这么妥贴，咱们可要给赏。” “是该赏，这段日子确实也辛苦他们了，你不觉得现在跟在你身边的人好像都在卯着劲做事，生怕被别人给比下去。”古文恒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前几年养的那些孩子，这一次都接过来了，也可能是因为这样给了他们危机感，一个比一个还要积极。 金芊芊，“这样挺好的，谁还会嫌人手少？几个丫头年纪也大了，我也问了她们，都不愿意赎身。 我就想着要不咱们内部消化，到时候让几个嬷嬷辛苦一下，给他们搭搭线。” 古文恒自然没有意见，“到时候帮天宝也安排一下，让他安下家，到时候去做个管事吧！” “怎么？你不是都习惯他伺候了吗？怎么想起要换人？”金芊芊有些诧异，平时看他用洪天宝也还比较顺手，倒是有些不理解了。 “之前在小县城倒无所谓，可到了上京，天宝还是不够机灵，怕是有些突发情况，应付不来。”古文恒没有否认红洪天宝的忠诚，可差就差在那个诚，有时候身边人太诚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金芊芊，“那你可有人选？” 古文恒，“忠福他那个儿子江米粒还算机灵，再加上之前带过来的孩子，你还记得明风吗？” “风清月朗？”金芊芊依稀记得四个孩子按照这个来排名。 “明风在他们四个之中，年龄偏大，不仅稳重，这几年跟着先生和武师傅学习都很上心，让他跟米粒在我身边呆一段时间看看。”古文恒心里也早有打算，之前培养了人手，现在正好顶上。 金芊芊，“那我正准备在这边再弄两个铺子，你明儿就让天宝过来，有些事情也刚好让他接手。” 古文恒，“之前不是已经有两间了吗？” 金芊芊露齿一笑，“上京这么大，之前的两个铺面还是少了。 我得替咱们两个儿子多攒点家底。 再说，刚到这边，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好有大把的精力，可以先把店铺弄出来。” 古文恒走过去帮她揉按肩膀，“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忙里忙外。” 金芊芊抬头看着他，“这些不都是一直有你跟着我承担吗，何来辛苦一说。 再说我现在还挺适应这古人的生活，手底下能干的人越来越多，我就算是想偷懒，他们也会推着我往前。” 刚开始可能对卖身契有一种罪恶感，可经历这两年，还不如说这只是一纸契书，让主家更加放心。 古文恒知道这两年并不像金芊芊嘴里所说的那么风平浪静，“这段时间还有人到店里去闹事吗？” “闹呗！”金芊芊，早就没有刚开始碰到那种情况了紧促感，“反正要有人找事，就让他们啥也别说，直接报官。 再说有圣上亲封的皇商名号，那些人就算是想动心思，也得思量一二。” 真正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家，就算是眼馋肥皂每年的收入，也都憋着忍着。 反倒是那些敢明面上闹事的，都只是街上的二流子混混。 古文恒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所以说有舍才有得，之前虽然把玻璃方子贡献出去，但是能更好的保留住肥皂作坊。 否则凭咱们现在的身份，估计连渣都没有了。” “所以说还得我相公英……” “英勇吗……” “……” ＆ 洪天宝哭丧着脸来到马房找到洪大。 洪大，“你怎么这时候跑来了？老爷那边不要伺候着吗？” “爹，老爷他不要我伺候了。” 洪大一惊，“你个混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你现在跟我到老爷面前去跪着，做错什么就给我认错。” 洪天宝只觉得自己也很委屈，“我没做什么呀？每天都跟着老爷进进出出的，只是今天大早他就让我去找夫人，以后让夫人来安排我做事。” 洪大悄悄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有安排，那应该不会再被发卖。 容易找到这么和善的主家，家里又规规矩矩，没有那些争斗，而且眼见着古家越来越好，他们这些跟着老爷夫人的老人，那可是占了先机，他可不想换主家。 “跟着夫人也很好啊！你看看从夫人手里带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是能独挡一面的？ 我倒是担心你小子，有些憨头憨脑的，跟不上夫人身边的那些人。” 洪天宝，“我就是怕这个，我算数识字都不太行，就怕在夫人那里把差事给弄砸了。” 洪大拍了他一下，“那你就用心学，我估摸着也是因为这一点，老爷才会把你给换掉。 这是哪里？这可是天子脚下，你啥都不懂的人，跟出去只会给老爷丢人。 现在这样子好，你安安心心的跟着夫人，老子我也省得操一些心。” 洪天宝又红着脸扭捏的说道，“爹，还有一件事，夫人让我问你一下，私底下有没有相看好的儿媳妇？” 洪大一脸的惊喜，“没有，肯定没有，夫人是不是要把屋里的那几个大丫头相看？ 哎呦，如果真是这样，你倒是命好，那些姑娘个个都不得了。” 洪天宝脸更红了，“爹，说什么了？夫人只是让我问问，没有说这些，你可别坏了几个姐姐的声誉。” 7017k 277.许诺 金芊芊这边正收拾一些伴手礼，准备等一下让管家送到左右邻居，毕竟这些日子重新整理房子，敲敲打打了，还是打扰了人家。 “夫人，管家把牙婆找来了。”青兰站在门外禀报。 “这来了速度倒是快，让他在偏厅等着，我等一下就来。”金芊芊把列好的单子交给青梅，“等一下交给欧嬷嬷。” 欧清水作为内管家，金芊芊对她做事还是很放心的。 看到年轻美貌的牙婆，金芊芊还特意看了一眼福管家，这真的没请错人？ “古夫人安好！许诺跟您问安！”许诺站起来行礼，看到是年轻的夫人，她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很像好说话的样子，这毕竟是她的第一单生意，她可不想黄了。 金芊芊走到主位坐下，对着她说道，“坐吧，福管家应该跟你说过，我想在这边找两个位置好一点的铺面，你这边有什么好的介绍？” 许诺赶紧抓起一旁的本子，“古夫人所说的铺面，我手上倒是有几个。 只是有偏僻的，有闹市的，有大也有小，各有各的缺点和优点。 我特意按照福管家所说的条件，列了这几个，古夫人看看行不行？” 青兰从她手中接过单子，平整的放在桌面上。 金芊芊瞟了一眼，“我想在一南一北各买一个，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带我去看看？” 之前这边的店铺，都是胡东一手经办。 等把这一摊子忙完，再过去好好的看看。 许诺站起来，“这自然可以，我把那些钥匙都带过来了。” 一同坐在马车上出行，金芊芊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妙龄女孩。 许诺，“古夫人是不是好奇像我这么年轻出来做牙婆的？” 金芊芊笑了笑，“只是有些诧异，毕竟姑娘看着还小，看你介绍，好像也有些紧张，这是第一次吧！” 许诺坐在这精美的马车里，微微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外面，“古夫人好眼力，之前的牙婆是我娘亲，她这些日子身体不舒服，手上又积压着这么多东西，我就出来顶上了。” 金芊芊点点头也没有多问，“能帮我讲讲这上京的分布吗？这初来乍到，对这边还真是不了解。” 许诺放松了下来，一路上都在跟金芊芊介绍沿路的名称。 这大半天转下来，金芊芊不止入手的两个店铺，也把上京转了一小半。 等到把人送走，青梅才说道，“夫人，这个牙婆姐姐还真厉害，每个地方她都门清，不像奴婢在抚县住了那么长时间，只认一条直直的道，很多地方都不知道。” “这跟她的出身有关系，这是女承母业，自然要了解这些大街小巷的分布。 你个小丫头也真是的，要是性格有许诺的一半爽利，现在也都可以独挡一面了。” 青梅撇着嘴，“谁让我让爹娘不把我生的聪明一点，就这脑袋瓜，再努力也就这样。” 金芊芊，“……” 许诺刚一进家门，老牙婆就把喊过去，“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许周氏就跟着这个闺女相依为命，如果是身体不争气，她也不愿意让闺女出去抛头露面。 “娘，看看我今天卖出去的四个铺面，那位夫人甚至没有还价，我这次成功成为牙婆了吗？”许诺把银票放在桌面上展示。 许周氏，“……还真谈成了？” 说实在的，对许诺出去第一次做牙婆，她心里是没底的，甚至都已经想着怎么安慰这个闺女了，没想到她倒是给了自己惊喜。 看了一下银票的数额，和卖出去铺面的位置，这笔单子倒是小赚的一笔。 “我儿今日倒是遇到了贵人，”许周氏还是老话重提，“只是你的终身大事也要操办起来，要不你再去看看李家小子？” 自己的身子一天比一天不争气，就怕到时候留下这个独女，无人护着。 许诺攥着帕子，“娘，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要是怕我这张脸惹事，那我就把它给划花了。” “你……”许周氏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哪有女人不婚嫁的？不管怎么样？这趟必须给我走。” 许诺，“……” ＆ 古文恒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天出门就能碰到熟人。 “白世子，别来无恙。” 白景烈，“文恒兄，这是什么时候到了上京？也不让人通知一声，我好做东给你接风洗尘。” 古文恒，“...昨天刚到，今天就这么巧，碰到白世子了，还准备过两天投上拜帖。” 心里却默默想着，要不是今天碰到，我也过些日子也要找上门。 白景烈指着一旁的茶楼，“到里面聊一聊。” “这是准备参加今年的科举。”刚一入座，白景烈就问到，“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 古文恒摇头，“不知道世子爷在这边还要呆多长时间？” “估计还得呆上很长一段时间，”白景烈眉头紧皱，如果这一次不把婚事定下来，可能连圣上都不会放他离开。 古文恒，“...世子爷这一次应该是升迁了吧？这是调到上京了。” “这一次调到南城那边去了，以后咱们估计得很长时间才能再碰面。”白世子也很无奈，要不跟武安侯府搅和在一起，他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古文恒摸了摸下巴，既然都碰到了，那干脆当面先卖个好，“其实在下这段时间瞎折腾了一下，又折腾出一些新玩意，不知道白世子有没有兴趣。” 白景烈立刻坐正身子，“...说说。” 这两年卖玻璃，虽然销量还算可观，可也冷却了很多。 古文恒双手一摊，“空着手我也没办法给你演示，这边玻璃作坊在哪？” 白景烈哪里还坐得住，直接站起来说道，“地方倒是不远，现在就可以过去。” 古文恒，“这倒不急，还得去准备一些材料。” 心急的白景烈，“不知道文恒兄需要何物？这就让人去找。” 有人代劳，古文恒自然也不客气，“需要一些银粉，越细越好。” 之前他已经有了解过，银粉很多首饰事都有，那些买不起真金白银的娘子，都喜欢用普通的簪子渡上一层银粉。 “银粉？”白景烈面带疑惑，这是想要做首饰？ 7017k 278.镜子 银粉？白景烈心里有些疑惑，难道玻璃还能变成首饰？ 正好他名下也有首饰店，直接让手下走一趟，很快就把现有的存货都带过来。 指着手掌大的小罐子银粉问道，“文恒兄，暂时只有这些，够吗？” 古文恒只是让他们看到这一个效果，不在意原材料的多少？ “够了，刚刚我也让人回去准备了一些东西，已经在外面马车上等着了，咱们这就走。” 马车一路直奔来到附近的玻璃作坊，才一到地方，白景烈就带着古文恒来到角落的院落，看得出来，这是特意留出来给做休息用的。 古文恒借着当下现有的一些东西，当着白景烈的面制造出一些透明粘济。 等到东西成了，取出一些跟这些银粉搅拌均匀，就着刚刚准备好的正方形小玻璃薄的刷上一层。 （ps：镜子是可以用水银来做成了，银粉就不知道了，大家别太当真，当娱乐一下就行了。） “这就成了？”白景烈没看出个所以然。 古文恒，“要稍等一下，等这胶干了就可以了。” “只是这成本有些昂贵，到底是要造何物？” 古文恒也不卖关子，“比铜镜还要清晰的镜子。 倒是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节约一些成本，不过我觉得你不会采取。” 白景烈，“……” “水银。” 白景烈，“水银是何物？” 古文恒知道这时候的道观里已经有了水银，“道观里的道士要是会炼丹的，都会有水银。 不过它本身有毒，就算是效果再好，我都不建议你使用。” 白景烈一听有毒，就立刻熄了心思，可对古文恒所说的比铜镜还要清晰的镜子更是好奇了。 耐心等了良久，等到古文恒说是可以，立刻迫不及待的拿起镜子看得起来。 里面清晰的五官，他又将镜面朝着古文恒，确定一模一样，这才如获至宝的捧在手里。 有了此物，好不容易消停一些的生意估计又会大火。 “文恒兄，你真是大才呀，这都让你想出来了。”现在他真的是欣喜若狂了！ 甚至都能想象得到，这东西可不止是在荣朝有市场，恐怕全天下的女人都会为之疯狂。 “我这也是折腾了两年才折腾出来的，其中的艰辛和危险都难以想象……”古文恒开始在诉苦，白景烈也听得十分的认真。 “文恒兄，你还真用那有毒的水银去做试验了，下次可不能那么鲁莽。 如果你下次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也得先跟我们打声招呼，我让人过去给你打下手。” 现在古文恒的重要性在白景烈心里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看看人家不止要考取功名，还努力的求索，这样的人才可不能损失，更重要的，是还能给他们带来大笔的财富。 越想越激动，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宫门已经下锁，他都想进去显摆显摆。 ＆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华顺明可正坐在周皇后的对面。 “皇后，今天怎么有闲情到朕这里来？”平时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折腾，不对，是带着后宫女眷调理身体。 周皇后，“圣上，本宫每天忙着宫务，又得操劳着后宫女眷的身体，总得忙里偷闲，过来关心一下圣上。” 华顺明，“……”别是也让朕跟着在后花园跑跑跳跳吧！吧！ 华顺明赶紧清一下嗓子，“多谢皇后关心，你帮着朕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朕甚悦之，怎敢再劳皇后辛苦。 正好前段时候，武安侯世子送来一些稀奇玩意，朕等一下让乐三给皇后送过去。” 周皇后赶紧起身跪恩，华顺明赶紧扶着她，“就咱们二人在这，就不用多礼了。” 周皇后也算是站了起来，“今日过来，实在是有一事相求。” 华顺明却悄悄松了口气，不是折腾自己就行，立刻换了表情，“先说来听听。” 周皇后看着华顺明，“圣上，你让本宫替那武安侯世子寻找世子夫人，本宫已经把这上京中的大家闺秀都列出来了。 只是想起本宫那大哥在边城一直孤身一人，也无人替他分担打算，本宫这心里尤其的不是滋味，有时候想想都彻夜难眠。” 华顺明脸上有些尴尬，真忘了有一个已经而立之年的大舅哥还没成家。 不过这也真的不能怪他，国孝再加上几个重孝，生生把人耽搁到现在。 “皇后，你看怎么办？要朕帮忙指婚吗？”同时在心里想着，大舅哥那把年纪，又总是镇守边关，也不知道哪个大家闺秀愿意过去陪着吃苦。 周皇后叹着气，“本宫看各家的小姐个个都好，只是跟大哥分离这么多年，每次回来他都来去匆匆，本宫也不知道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妻子。 圣上你也知道，本宫就这么一个娘家亲兄弟，要是没把大哥安排好，本宫都对不起先逝的父母。” “那皇后要如何？”铺垫这么多，倒是把要求说出来。 现在的皇后跟着后宫那些女人也有些学坏了，以前说话可不会这么拐弯抹角。 周皇后，“……本宫想让我大哥回来休息一段时间，把他的终身大事解决，为我们周家留下一点血脉。” 华顺明尴尬的摸摸鼻子，对周家，皇家是有亏欠的。 当年皇后的爷爷跟父亲跟着先皇南征北战，好不容易开辟新的皇朝。 周家人还没有享受几天这上京的繁华，就因为边境动荡，又匆忙的离京去镇守。 周皇后也才跟家里人聚少离多，现在都不清楚自家兄长的一些爱好。 后来又因为几场战争，周家两代人都献身在边境，现在也只留下这一根独苗。 越想越心虚，华顺明清一下嗓子，“皇后说的都有道理，朕等一下就下旨，让周将军回来完成终身大事。” 周皇后立刻笑开了，站起来福礼，“谢圣上隆恩！ 还有一事，之前圣上让本宫帮白世子找世子妃，本宫这边调查了几个，您看是直接指婚，还是问一下白侯爷？” “问武安候？”华顺明冷笑着，“估计这些人他会一个都看不上。 你把那张名额给朕，朕明天让白景烈那小子自己决定。 不过你身为一国之母，除了这后宫，一些前朝女眷的妇德妇行也该敲打一下。” 周皇后立刻知道所指是谁，“遵旨。” 7017k 279.洪天宝 古文恒踏着夜光回到府里，金芊芊已经把两个孩子都哄睡了。 “今日碰到白世子了，”古文恒就着婢女端上来的水，清洗一下双手，又接过帕子把手擦干。 金芊芊，“那你吃了没有？” 古文恒摇头，抓起桌上的糕点，“刚刚进门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厨房准备了，不过我得先吃点糕点，这都快饿晕了。” 金芊芊静静的看着他把手中的糕点吃完，这才好奇的问道，“怎么跟白世子在一起，饭都没得吃？” 不应该呀，这两年送过来的银票，白景烈得到的也只多不少，不可能那么抠嗖。 “他现在估计也是没有心思，我把镜子的制造方法教给他的。” 金芊芊反倒愣住了，“你不是说等科举完以后再给吗？？” 古文恒，“我觉得我们是时候给自己多加些筹码。今天又正好碰到，我就顺势而为了。” 金芊芊，“那你这段时间能消停？这马上要参加科举了。” 古文恒，“我会这么迟回来，也是已经手把手把人教会了，接下来的日子，咱们闭门谢客吧！” 金芊芊噗嗤笑了出来，“还闭门谢客，咱们现在不是在抚县，在这里，咱们可没认识两个人。” 古文恒摸摸鼻子，“好像是这么回事。” 东富西贵，南贫北贱，金芊芊他们现在所住的院子就在东城，左右邻居也都是一些豪富之家。 福管家昨天送出去的礼，今天已经有几户人家送回礼过来了。 金芊芊也对周边有了一些了解，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商户，一些是全国各地富商在这边购置的别院，很多主人并不在这边居住。回礼送过来的都是这边的管家安排了。 看着青梅把这些关系登记好，金芊芊直接叫来了洪天宝和明清，明月，明朗。 “这里列举着你们这些天要完成的事，到时候会根据你们完成的情况，给你们一个适合的位置。 希望你们这些天好好努力，别让我和老爷失望了。” 金芊芊让青竹一人给他们一张纸，“去忙吧。” 看到这么简单的把人打发出去，青梅欲言又止的看着金芊芊。 金芊芊，“是不是觉得我给这个条件太过严苛？” 青梅犹豫了，“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要把事情办好，可不简单。” 大家都是在昨天同时进京，就青梅自己心里到现在都还忐忑。 “以前小东子过来处理之前的那两间铺面，不也是一个人，别忘了，小东子的年纪比他们还要小。” 青梅，“他们怎么能跟小胡掌柜比？虽然小胡掌柜年纪小，可大家都服他，胆大心细，处理事情也是一套一套的。 可是你看天宝傻头傻脑的，这走出去，可别被人给坑了。” 金芊芊敏感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对洪天宝有什么误会？ 跟着老爷几年了，倒也不至于让你那么看轻吧？” 青梅垂下脑袋，“奴婢……” 金芊芊定定的看着她，“你去看看大少爷他们那边起来了没有？” 把人打发出去，金芊芊转头问青兰，“青梅这是怎么了？是跟天宝闹口角了吗？” 青兰捂着嘴笑，“夫人，有几次我们都看到青梅姐和天宝在一起说话。” “他们两个看对眼了吗？”金芊芊认真思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青竹，“夫人，别听青兰乱说，大家都同是在府里做事，碰到一起打声招呼也很正常。” 金芊芊，“……那你们姐妹俩呢？如果有看得上眼的，也记得告诉夫人一声，到时候夫人给你们做主。” 青竹赶忙摇头，“我们一直服侍夫人，并不想嫁人。” 现在她们的日子让外面很多人都羡慕。 自从跟了夫人，她们不仅能写会算，生活也安稳平定下来，这要是出去嫁人了，其他的丫头肯定会顶上，到时候也只能做个管事嬷嬷。 金芊芊，“这事不急，让你们现在就立刻嫁人。 只是你们年纪也到了，我不可能耽搁你们一辈子。 我早就说过了，你们要是愿意自己赎身的，到时候夫人也会成全。 如果想在府里长久服侍下去，那就找一个如意郎君，这样子，一辈子也有个依靠。” 青竹低声喃道，“奴婢还是不想嫁……” 在青楼呆了那么久，青竹从小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了。 就算是老爷现在对夫人处处体贴，可青竹也是没有看好，这世上的男子是最不能依靠的。 现在她靠着夫人活得能够这么自在，为什么还非得给自己身上套个枷锁。 金芊芊不知道青竹居然带着这样的想法，以为这些孩子都是谈起婚事有些害羞，笑笑就把这事放下了。 ＆ 这边才刚退朝，白景烈就撑着已经发红的双眼，到上书房外求见。 “你怎么天天往朕这里跑？”华顺明揉按着额头，这一上午都跟那些老臣斗智斗勇，真没心思来搭理这些杂事。 白景烈掏出拿过来的盒子，“臣这也是有好事，迫不及待的想跟圣上分享。” “去，你一整天的不拿那些杂事来烦朕就不错了，这次又是什么事？”华顺明看了一眼盒子，并没有多大在意，因为白景烈只要看到稀罕东西都会给他送上一份。 白景烈，“哪可能拿那些杂事来说是好事呢？圣上您先看看。” “你小子还会卖关子了，”华顺民没好气的说道，“朕要是没看出什么好，你小子就把皮给绷紧了。” 说话间，乐三已经小心的掀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玻璃片，可转眼差点就把手中的玻璃片给丢出去了，早有准备的白景烈一个飞身，稳稳的接了下来。 “你可小心一点，这可是我昨天熬夜弄出来的。”白景烈仔细检查，没有裂缝，这才松了口气。 “朕看你手上怎么看都是一块玻璃？” “圣上请看，这是一面镜子。”白景烈只能亲自手举镜面，慢慢的放到他的面前。 华顺明这时候突然瞪大眼睛，“何处得来的。” 白景烈得意的说道，“这自然是咱们自己弄出来的，怎么样？” 华顺明眉头一皱，“说实话。” 以这小子藏不住话的性子，不可能现在才来说。 7017k 280.有客上门 白景烈只能合盘托出，“文恒兄简直就是咱们的财神爷，我都可以想象得到，这底下的人又有得忙了。” 华顺明从他手中接过镜子，仔细端详，“朕现在对这个古文恒倒是越来越好奇了，你明天把他带进宫来给朕看看。” 白景烈，“还是再等等吧，这马上就要科举，还是给他一些安静的时间。” 华顺明也清楚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有多少人盯着，“那就等过段时间吧，也快了。” 不过有了手中这稀罕物，华顺明觉得之前所受的那些窝囊气，这时候都是通了。 都可以想象得到，等把这些镜子出售出去，那估计自己都是历朝历代私库最富有的皇帝。 至于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充入国库？他华顺明又不是傻的，国库要是没有银子，那些人就算是想方设法，巧设明目，那也是一场空。 这些财富握到自己手上，等到真正需要的时候，这天下都是他的，他难道还会干看着？ 这时候乐三抱过来一些画像过来，华顺明指着画像对白景烈说道，“这些你带去好好看看，下面有皇后做了一些批注，要是觉得合适，这两天就把人定下来，朕给你指婚。” 白景烈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推脱不过去，只能领旨谢恩，抱着一堆画像出宫。 ＆ 武安侯后院 匡云巧看到又在那哭哭啼啼的侄女匡天曼，“你也别哭了，那小子现在连府都不愿意回，我就算是想给你找机会都找不到。” “姑姑，可是你答应我的，让我嫁给景烈表哥，可除了那天在后花园碰到过，现在连人都见不到，这怎么培养感情？” 匡云巧也有些头痛，自己当时就不该说把侄女接过来，先把感情培养好，再找机会撮合。 那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根本就没把自己和侯爷放在眼里，更何况现在攀上了宫里的那一位，有时候根本就不会顾及他们的脸面。 心里虽然烦躁，侄女还是要安慰，“你也知道他现在事忙，等一下我就让管家他派人去找人回来。” 说到这个，匡云巧心里就一片火热，要是侄女争气一些，以后这武安侯府还不就是她的天下，还有那日进斗金的玻璃作坊，很快就能恢复往日候府的荣光。 “姑姑？”看到匡云巧走神，匡天曼不依了，“你倒是赶紧让管家去啊！” “你个没羞没躁的丫头，虽然姑姑让你主动一些，也没必要这么猴急。 得一步一步的来，你之前就是不听姑姑的，这才把世子吓得不敢往回家，等这一次，我再把人请回来，你可得给我矜持一点。” 匡天曼重重的点头，只要能让自己坐上世子夫人的位置，又能嫁给心仪的男人，现在姑姑说什么，她都同意。 匡云巧还真的马上叫来管家，“你让人去找世子爷，就说他这马上又要去上任，让他回来一趟，一家人吃个圆圆满满的饭。” 管家踌躇着，“夫人，之前侯爷不是说了，除非是世子爷自己回来，否则让咱们别去找人。” “侯爷那说的都是气话，咱们侯府未来的继承人哪能不回来？”匡云巧说到这，还特意看了一眼匡天曼，管家立刻心领神会。 “老奴等一下就让人走一趟。” 匡云巧，“你也赶紧回去把自己收拾一下，看看这都成了小花猫了。” 匡天曼羞囧的抚着脸，“那我去换上姑姑前天给我刚做的新衣裳，再好好收拾一下。” 匡云巧挥着手，等到人离开了，这才仰天长叹。 “夫人，大少爷看那样子，根本就没有看上表小姐，何不把表小姐先送回去？”一直默默站在后面的嬷嬷，这时候开口了，她知道夫人的忌讳，一直都称白景烈大少爷。 匡云巧，“呵，他看没看上重要吗？” “……” ＆ 古文恒没想到这才到达没两天，就迎来了家里的第一个访客。 “怎么？这才两年多没见，就认不出来了？”单可安收缩微微隆起的肚皮，只觉得古文恒关注错地方了。 “单兄，看来这两年的生活不错，肉都长腰上了。”古文恒再次看了一眼，还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看来以后还得加强锻炼，要是变成这样，芊芊应该会嫌弃。 单可安，“这都是没办法，我娘现在天天拘着我在书房里看书，要不是表哥让人告诉我，你过来了，我现在都出不了府门。” “这是也准备下场？”古文恒其实一直也很好奇这单可安到底是童生还是秀才？只是一直没找到适合的机会打听，后来事情一忙也给忘了。 “下什么场，之前侥幸中了童生，这一次让我考秀才都没把握。 可是我娘不相信呀，说我跟表哥是两姐妹生出来的，不可能区别那么大，死活我逼着我也要考个举人，”好不容易碰到熟人了，单可安可没有什么时间上的生疏，就开始不停的抱怨。 古文恒，“这样挺好的，你娘也是为你好。” 单可安，“得了吧？她只是为了她的脸面，天天说我不如这个不如那个，也不想想那些人都不是她的儿子。” 古文恒，“……”你娘确实该好好反省，都把人给惯坏了。 也可能察觉到自己之前的话有些不妥，单可安左顾右盼，“你这府邸倒是不错，只是到了上京，也不知道让人通知一声，我前两天就该出来给你接风洗尘了。” “怎敢劳烦？再说我这拖家带口的进京，到今天也才安置下来。”人家这么热情，古文恒也不好太落下风，“咱们这么久没有碰面，今天可得到我这里好好的喝一杯。” 单可安双眼一亮，却在撇到身边书童的时候，又闷声的说道，“等下次吧，今天知道你已经搬到上京，以后咱们多的是机会。 你这边也马上要参加科举，我也不能耽搁你。” 说到这，单可安让跟过来的下人，把带过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这些都是从我老爹那里收集来的，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古文恒带着疑惑翻看一下，就立刻震惊的看着他。 －－－－－－题外话－－－－－－ 七月的第一天，各位亲爱滴，帮忙冲冲榜，把手中的月票砸出来吧！！！(?????) 7017k 281.团圆饭 “是不是觉得有些吃惊？”单可安笑得一脸的得瑟，“你看我读书习武都不行，可是我爹可是科举出身，当年可是探花郎。 这些都是他这些年陆陆续续收集起来的一些科考卷宗，本来是想给我准备了，只可惜我没有那个天赋，也不忍心它蒙尘，就借出来让你先看看。” 一旁的小厮书童，“……”借？你倒是跟老爷开口了没有？ 古文恒，“这样不好，把东西带回去吧！”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资料的重要，可一看这小子肯定没说实话，这些是一个家族的底蕴，单大人又不认识自己，怎么可能这么轻飘飘的把东西外借？ “我都带过来了，哪里有带回去的道理？”单可安扶着腰站起来，“我这也不耽搁你看书，等到时候文恒兄一举夺魁，咱们再好好的庆祝。” 古文恒，“实在是太感谢了，等改日得闲一定登门拜访。” 大不了，到时候再准备一份礼，也算是还了这一份恩情。 ＆ 白景烈才刚出宫门，正准备去往庄子上，却被武安侯府的人给拦住了。 抱着刚刚得来的画像，白景烈踏入这多日未回的家。 这府里虽然还有唯一能让他牵挂的老夫人，可就凭着武安侯的孝心，府里的人也没人敢慢待她。 一踏进大门，他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回，直接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白老夫人嘴里虽然抱怨着，双眼却仔细的打量大孙子，“这些奴才也不能伺候好你，你给瘦的。” 白景烈无奈的笑道，“老夫人，您每一次见我都是这么一句话，我要是每一次都瘦那么多，估计这时候都成了骨架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白老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什么好的坏的都往外吐，真该找个人好好的管管你。 乖孙子，你跟祖母说实话，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姑娘了？” 白景烈迅速摇头，“我整天忙着差事，哪来的心思去找相好的姑娘？ 哪，这些都是圣上跟皇后精心挑选出来的大家闺秀，我都带回来给您过过眼。” 既然这一关过不了，白景烈到宁愿相信老太太。 “真的吗？”白老太太惊喜的看着那些画卷，都怪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没办法，出去帮孙子作主。现在圣上跟皇后有心，那也是整个侯府的荣光。 白景烈随手拿一个出来，“您看，这画卷都带回来了，只要您挑满意的，我就进宫求个恩旨。” “如此甚好，”老太太边翻边看，“都是一些好姑娘，个个都那么精神。 难得你到现在还想着我这个老太婆，知道把东西带回来，让老太婆给你做主。” “祖母，府里的那位表小姐，现在还住在这吗？”白景烈可不会干站着等别人来算计，没看到老夫人听到，这个立刻双眼瞪大。 “早就要匡氏把人给送回去，没想到她还是阴奉阳违，今天也是她让你回来的？”老夫人把手中的画卷放在桌上，“她倒是打的好主意，就她娘家那破落户，咱家招惹她一个已经够倒霉了，我可不许匡家女在入府中，就算是景阳也不行。” 白景烈一脸的委屈，“我现在是连府都不敢回，怕自己的内室钻进不干不净的东西。” 现在一找到同盟，白景烈自然怎么委屈怎么表现。 果然，老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立刻又心疼上了，“这天下的后娘就没一个好的，怎么可能把前面的孩子似如己出？ 亏她平时人前人后表现的那一副慈母的模样，这狐狸尾巴都快收不住了。” 白景烈，“祖母，你也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为圣上做事，可他们不知道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几次三番的让我带着白景阳，说是让他去给我帮忙。 这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这边刚一拒绝，武安侯就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是不孝子。” 白景烈扑在老太太的怀里，语气带着哭腔，“我本来都没想着能做府里的世子，这些都是他递上去的请封折子，怎么还处处看我不满意了。”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虽然这里面有皇帝授意，可也是武安侯当着文武百官，上交的请封折子。 白老太太叹了口气，可惜这屋里就一个爵位，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能理解匡氏的一些想法，可这位置注定的长子嫡孙来继承，所以她才会早早把内院的权利交出去。 “你爹也是一时没有想通，受了那狐狸精的蛊惑，不过你跟你爹可不能记仇，毕竟他这些年也没有亏待你。”在白老太太这里，大孙子虽然重要，可她更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白景烈对老太太也早已经十分了解，但是今天的效果达到，他也就满足了。 从现在哪里也不走，一直陪着老太太说说笑笑，等熬到了晚饭时间，这才扶着老太太来到饭堂。 看到一样列在席间的匡天曼，白老夫人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不是说了，是咱们的家宴吗？无关紧要了人还是先下去吧。” 匡云巧脸色僵了一下，很快又换成一张笑脸，温声细语的说道，“娘，我这侄女难得过来做客，就想着一家都是表亲，就邀她一起过来了。” “啍，”白老夫人盯着她看，“你这侄女确实难得过来，只不过住的时间是不是长了一些？再说咱们府里有成年男丁，你这做姑姑的也不知道避讳着点，传出去像什么话？” 匡天曼痴痴看着白景烈，白景烈扶着老夫人一个侧身，换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白老夫人立刻接受到这个眼神，双眼严厉的瞪了过去，“小姑娘的眼神不太好，见人不止不会打招呼，怎么看着还有些痴傻。” 接连被贴上眼神不好和痴傻的标签，匡云巧坐不住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回娘家还不得被哥哥嫂子给赶出来。 她赶紧把侄女拉到身后，“娘，咱们先入座吧！侯爷应该也快回来了。” “难怪我总觉得少了人，不是说了一家人吃个团圆饭，这人都没通知到，还有景阳呢？怎么也没看到他人？” －－－－－－题外话－－－－－－ 加更哦！惊喜吗？ 7017k 282.借住 匡云巧干笑着，说团圆饭只是好听，她还真没有通知侯爷和白景阳。 本以为这老太婆这些日子总是身体不适，应该也会缺席。 没想到，她却把这一切给破坏了。 白老夫人没看到儿子和孙子，脾气就有些收不住了，“好你个匡氏，诓骗我大孙子，说回来吃团圆饭，却没把家里人都通知到，你看看你把这个家当成什么样子？ 害老婆子顶着破烂的身体，欢天喜地的来吃团圆饭，你就是这么安排的？……” 白景烈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幕，躲在老夫人的身后，一脸惬意的看着这场戏。 等到老夫人喝斥匡云巧，让她到祖宗祠堂去抄家规，就知道老夫人发泄得差不多。 他赶紧给老人顺气，“祖母，你可不能气坏了身体，要不孙儿喊御医来看一下？也顺道请个平安脉。” 白老夫人拍拍他的手，“还是我大孙子孝顺，一些人就是嘴巴上念叨着，却巴不得老太婆赶紧升天。” 白景烈赶紧捂着老夫人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您还得长命百岁。 看来今天这一餐团圆饭也吃不成，孙儿送您回去。” “走，回去奶奶就给你挑一个好媳妇，到时候圣上下旨赐婚，那可是咱们府里的荣耀。” 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匡云巧，看到她双脸颊急得涨红，这才满意的扶着白景烈的手，转身离开。 “姑姑，”一直吓得不敢作声的匡天曼急了，“他们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匡云巧心里正有火，“你先回去呆着，等我想到办法再找你。” 匡天曼还想说话，这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了，“夫人，老夫人让你现在就去祠堂。” 匡云巧，“……” ＆ 金芊芊满意的看着这些天的成果，果然，这些人还得靠逼一逼，看看就连从没有学习过的天宝，也一样把事情完成得很完美。 正好两个铺面，金芊芊不纠结，四个人，两个掌柜，两个帐房，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挑个吉利的日子，就可以正式营业了。 作为西城肥皂铺新上任的掌柜，洪天宝原本心里的那一丝失落，全部都转化成了感激。 得到消息的洪大，还特意跑到二门口冲着内院磕几个头。 作为外地来的考生，古文恒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去挤住客栈，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经一房难求。 刘温平带着书童来到古府外面，来之前，古文恒，虽然客气了一番，让他来到府里一同居住。 他也玩笑答应了下来，却想着是到时候住客栈，不用给人家添麻烦。可他真的没想到，闹了最后还是得求上门， “刘举人，您里面请。”福管家一接到消息，让人赶紧去通知老爷，自己就先迎出来了。 眼前这位可是先生的师兄，也是这一次一同考试的举人，福管家在古家伺候这么久，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文恒没在府里吗？”刘温平刚刚鼓起的勇气，却在这个时候彻底没了，他甚至想直接掉头离开。 “刘师兄，就算我没在府里，你也可以进来呀。”古文恒大步往这边走，他身后跟着的明风走过去接过对方书童的行囊。 “文恒，师兄这一次只能厚着脸皮来投靠你了。”刘温平鼓起勇气说道。 古文恒，“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同一书院的学子，出门在外自然要守望相助。 这一路辛苦了，咱们赶紧里面请。” 刘温平自然知道站在这道上不是说话的点，只能抬脚跟着进去。 “实在是外面的客栈都已经爆满，这边又因为有事耽搁，没有提前过来订房间，这段时间只能打扰了。” 古文恒，“师兄，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 这边院子都是现成的，我已经让人下去给你收拾了，等一下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之后让福管家给你安排。” 刘温平满眼的感激，“简单一点就好，已经打扰太多了……” “……” 等到了夜里，金芊芊和古文恒才知道这一次的考生比往年要多上很多。 “这都快赶上高考了，甚至比高考还要严酷，就那么一百来张通往官场的门票，就有这么多人争夺。”听到具体数字，金芊芊都忍不住有些咋舌。 就算是后世考gw员，也不会把人卡得这么紧。 古文恒摇了摇头，“不说前朝的老臣，当年先帝为了安抚朝堂，很多官职都保留了下来。 那些跟他打江山的手下，为了名声，他也都安排上了。 这朝廷每年发的奉银都不低，可真正办事的人却不多。 再加上这些年国丧影响，已经很久没有举行科举，大家都奔着这一次希望回来的。” 金芊芊虽然现在还没有具体的人数，可现在离科举还那么长时间，上京客栈已经挤不下，就能很说明问题了。 “所以说很多朝代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要是不改革，不用外敌，自己都能把自己给拖倒。” 古文恒把人抱在怀里，“所以咱们没有退路，如果只是商贾，根本就没办法护着咱们。 从今夜开始，我每天晚上都到你空间里去用功一段时间。” 本来还自信满满的古文恒，这下子也有了压迫感，觉得还可以再努力一把。 金芊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辛苦了，从今天开始，我让人给你多做一些补汤，好好的给你调养一下。” 古文恒脑海里突然闪现单可安的那一副形象，连忙的甩甩头，“...…其实一点也不辛苦，只是捧着书本而已，我自己会劳逸结合的。” 金芊芊，“……你以前不是都挺喜欢汤汤水水的？” 古文恒，“……这段时间突然有些不喜欢了。 倒是这些天你让厨房的人对刘师兄那边多照顾一些，我看师兄这段时间都瘦了很多，他才应该多补补。” 金芊芊今天也过去打了招呼，“真搞不懂这些书生为什么都这么文弱，个个风吹要倒的模样，幸好你不像他们。 放心吧！既然到了咱们府上，这些待客之道还是有的，我让厨房一天六餐给他们送。” 古文恒，“...…”抱歉啊，师兄！ 7017k 283.这位娘子 上京对这一次的科举，那还真是看重。 因为报名的人太多，这些天，正日夜不停的加盖号舍。 就连一些没地方投宿的举人，很多大户人家特意空出一两个小院，方便这些举人，不管能不能中进士，好歹也结一份善缘。 古文恒从那一天开始，也真的做到了闭门不出，偶尔还跑到金芊芊空间里利用时间差，把之前单可安送过来的那些卷宗全都研究一遍。 金芊芊这些天也一直呆在厨房里，这一次古文恒要在号舍里呆上九天，很多东西都得提前准备出来。 跟她跑到厨房里研究了就是速食泡面，空间里倒是有很多品牌的素食面条，可是这些都不能凭空拿出来。 从之前搜集来的资料，金芊芊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实验，几个大丫头都连连称赞了，金芊芊这才收手。 看着一块块面饼整齐的码在食盒上，金芊芊又改成了各种肉干制作。 等到古文恒和刘温平闭关出来，就看到四个半人高的食盒摆在面前。 “这里面的东西你们各有一份，各种吃法这些天你们应该也都品尝了，现在过来，我跟你们说一声。”金芊芊生怕这两个大老爷们，到时候有东西都不知道享用，尤其是刘温平。 刘温平，“这也太麻烦弟妹了，我正准备让书童出去采购。 这些天吃住都在府里，这再拿东西就有些不妥了。” 古文恒，“刘师兄，说这就见外了，不过你也可以先看看这些东西适不适合？要是缺了少了，到时候再去备上。 这次在号舍呆着的时间不短，一些保暖的衣物也得带齐。” 古文恒善意的提醒他，毕竟现在倒春寒，要是哪一天气温骤降，那还真是太耽搁事了，甚至会冻坏身子，到时候病一场。 “已经都带上，”刘温平已经从院长和先生那里听过很多经验之谈，现在古文恒能再善意的提醒他，他心中自是万分感激。 古文恒看胖了一圈的刘温平，垂头看一眼自己的小腹，万幸自己还抽出时间稍加运动一下，否则以金芊芊那投喂次数，加上久坐不动，也会像刘师兄一样，小腹都出来了。 刘温平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正安静的听着金芊芊介绍各种食物的食用方法。 “弟妹真是大才，这么多简单快速的饭食做法，都让你想出来了，这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为好。” 金芊芊看到这书生，又要开始掉书袋子，赶紧摆着手说道，“刘师兄，你跟我相公都是同门师兄弟。 而且我做这一些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你的感谢。 只是我也没有什么经验，你们自己看着还需要准备什么，等一下让管家一起准备起来。” 古文恒，“得准备一些笔墨纸砚，这明天也要进号舍，我跟林师兄出去转一转，顺便把那些东西买回来。” 这进去就跟坐牢似的，在一个小小的号舍呆上九天，要是再不出去放松一下，古文恒估计后面的日子会更难熬。 刘温平本想开口拒绝，可转念一想，也是该出去放松放松，这才跟着出去。 “夫人，这刘举人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到时候要是不知道怎么把这些弄来吃，不是辜负了夫人的一番好意？”细心的青兰小声的提醒金芊芊。 对于老爷，她们都不担心，因为她们不止一次看到他为夫人下厨。 可是这刘举人就不一样了，估计那双手都没沾过厨房的水。 金芊芊，“让厨房准备一下，等一下把这些东西都摆到厅堂去，晚上让老爷跟刘举人现场操作一番。” 金芊芊又转头找福管家，“到市场去找了没有？除了一些小李子，就没有其他的水果了吗？” 福管家苦着一张脸，“都已经让人到各个集市去守着了，到现在还是没点消息。” 金芊芊也知道这个时候水果难求，自己空间里倒是堆满了，却不能拿出来。 正在苦恼的时候，夜一这时候上门求见。 金芊芊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两筐水果，眉头不由得轻皱，这水果来得也未免太及时了。 夜一，“之前在路上碰到洪大，他跟小人说过，夫人让他们到处寻找新鲜的水果，正好这些日子庄上送来了一些，世子爷就让我送过来了。” 金芊芊，“……还真劳世子爷惦记了，等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夜一，“……世子爷让属下预祝古举人金榜题名。” “谢谢！”金芊芊让人准备红封，“辛苦夜护卫了。” ＆ 古文恒没想到才刚从书店出来，却被人拦住了。 “这位娘子，麻烦请让一让。”明风第一时间挡在古文恒面前。 “古秀才，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肖婉瑜想要向前一步，江米粒直接挡在另外一边。 古文恒皱眉，“在下可不认识你，你可能认错人了。” “怎么会错？你是抚县的古秀才，当时在知府衙门，咱们见过面的。” 古文恒皱着眉头，再次提醒她，“我真的不记得我见过你，你现在挡到我们的路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于小菊也护着自家小姐，“就算是你不记得我们小姐，也应该记得我们肖大人。” “你这丫头说的就有些没道理了，”明风直接往前一步，对着于小菊说道，“认识肖大人，不一定认识要肖小姐，现在怎么回事？我们老爷都说了不认识你家小姐，你们在挡到这里就有些失礼了。” 肖婉瑜双眼痴迷的看着古文恒，“当年我爹还想让人做媒呢。” 古文恒赶紧退后一步，“在下早些年早已娶妻生子，何来做媒一说？” 古文恒这时候也想起来了，鲁平那时所说的那个庶女就是眼前这个。 只是当时的肖知府不是已经发配到贫困的县城当县令，眼前这人又怎么会出现在上京？ 刘温平清了一下嗓子，“这位小娘子，既然已经成亲了，有些话还是别轻易的开口。” 得到提醒的古文恒，“这位娘子还是慎言，第一，在下真的不认识你。 第二，你这样当街拦着陌生男子讲话，对你婆家娘家的声誉可不好。” 7017k 284.自己动手 看着古文恒他们远离，肖婉瑜整个脸都扭曲了，“肖诗瑜，你毁我一辈子。” “小姐，”于小菊紧张的看着她，“咱们已经出来够久了，要是再不回去，老太太要找事了。” 肖婉瑜咬着牙，“就算是我现在就到家里，她也要找事，走，咱们去找找我那位好嫡姐，她不是说帮我找的如意郎君，我得再去好好的谢谢她。” 来到刑部尚书黄府，肖碗瑜毫不客气的坐在肖思瑜面前，“看来姐姐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好，都忘了妹妹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肖诗瑜玩着手指，“妹妹，怎么就水深火热了？当时不是你说的嘛，要嫁个比你姐夫更有出息的，姐姐好不容易促成了，反倒在这落下埋怨。” “可他比咱爹的年纪都大，我一进门嫡子嫡女都有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好。” 肖诗瑜捂着嘴笑了起来，“可他官职比你姐夫好啊，你看看你姐夫不过是一个八品的守卫，而妹夫都已经七品了，而且你一嫁过去又是正室，这门亲事还是咱们家高攀的。” 说到这，肖诗瑜面露不屑的看着她，“就算你现在还是知府庶女，配现在的牛大人，也是你高攀了。 再说，你今天跑到我这，牛老夫人知道吗？ 这出门不禀告长辈，担心回去又得跪祠堂。” “你个毒妇，”肖婉瑜气愤的拍着桌子，“你就是嫉妒爹对我好，现在爹没在这边，你就变着招的折腾我。” 肖诗瑜，“妹妹此话差矣，你这婚事爹也是点头同意的，否则我一个做姐姐的可做不了这么大的主。 当年你跟着我娘非得进京来给我送嫁，未必不是想到这边来攀个高枝。 姐姐这都成全你了，妹妹怎么反倒怨怪姐姐了？” 又是这些话，肖婉瑜只觉得自己胸口都快气炸了，“现在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当时是你做主帮我找的这样一户人家，你必须帮我去牛家把合离书拿到手。 否则以后我天天到这里来闹你，不对，我就不走了，你要是不给解决了，我就到大门口去闹起来。” 肖诗瑜托着脑袋，“姐姐我好怕怕哦。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一场婚姻，爹娘同意。又走了三媒六聘，跟我这做姐姐的又有多大关系？ 这要是闹出去，大家也只会同情我这个有着不懂事庶妹的嫡姐，这两年供着你吃住，还供出白眼狼来了。 再说你别忘了这是哪里？我公公可是刑部尚书，你觉得让他丢了脸面，最后遭殃的会是谁？ 反正我有婆婆护着，可爹跟牛大人那边的日子估计就不好过了。” “他们不好过，关我什么事？” “妹妹，这话就说的有些意气用事了，别忘了，你是肖家女，还是牛家妇，到时候可两头不讨好哦。” 看到肖诗瑜那副得瑟的样子，肖婉瑜再一次后悔，“你跟你娘一样，都是蛇蝎心肠，眼里根本就容不下我们这些庶女，你做了这么多，还不就是在报复我跟我娘。” “看妹妹又想歪了，正好我娘来信了，有件事还真准备让下人去通知你，现在你过来，倒是省事了。” 肖诗瑜惬意的看着她那一脸的不在乎，一字一顿的说道，“刘姨娘在正月十六，因身染疾病，已不在人世。” 看到肖婉瑜瞬间苍白的脸，肖诗瑜惬意的笑了起来，当年这母女二人，一直压自家母亲和自己一头，现在总算看到她们的下场了。 “你骗人？” 看肖婉瑜还不肯接受，肖诗瑜耸耸肩，“爱信不信？反正我娘是这么说的，而且咱们府里又新进了一位姨娘，估计爹这时候正忙着，忘了通知你了。” 肖婉瑜浑浑噩噩的走出黄家，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于小菊也没敢上前提醒，默默的跟着。 看到肖婉瑜走进一间药馆，正想快步跟上去，却被她喝止住，“你在外面等着。” ＆ 古文恒这边才回府，金芊芊，就让人通知他跟刘温平一起到厨房。 看着地上摆着的两个小炉子，古文恒摸了摸鼻子，媳妇这是对自己的厨艺不放心吗？ 刘温平也眨眨眼，弟妹这是不是忘了，他们好歹也考过举人，这是怕他们不会生火。 “都说熟能生巧，明天就要进考场，咱们今天好好的演示一下，也省得明天手忙脚乱。 这些食物之前都给你们吃过，可毕竟我自己动手操办过，先熟悉一下，总没有坏处的。” 刘温平笑着说道，“还是弟妹思虑周全，要不我先来动手吧。” 金芊芊比了个请，默默的退到一旁。 看着手忙脚乱的刘温平，金芊芊默默的叹了口气，这才是纯粹的书生，除了看书，啥都不知道。 “刘师兄，当时考举你都带了些啥？”古文恒当时还真没留心这一些。 “我都是到客栈附近买了一些馒头和干饼之类了，就着之前带进去的一壶水，几天吃下来，差点丢了半条命。”刘温平抹掉额头上的汗，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为了接下来九天能更好的保存体力，说什么也得把这炉灶给折腾明白了，虽然比吃馒头复杂一些，至少能喝一口热乎的汤。 看看这紫菜汤，一点开水下去，盐什么都不用放，就已经很可口了。 还有这面条，加几块肉干，那香味就算他之前已经吃饱，都忍不住再咽一下口水。 还有那风干的水果干，还有一整瓶酱…… 古文恒挽着手也熟练的操作起来，很快，一碗热腾腾夹着煎蛋的面条，把刘温平都看愣了。 “文恒这手艺可以啊，看来平时没少练。” 古文恒，“我可不是为了应付科举才去学习的，平时偶尔动动手，给自己做一两道下酒菜，那感觉也是不错的。” 刘温平看着周边站满的奴仆，有些不相信古文恒所说的话。 金芊芊，“要不刘师兄再练练，这熟能生巧，省得接下来的几天把自己弄得手忙脚乱的。” 刘温平也知道是这个理，他也不问其他人了，直接跟在古文恒后面，一步一步的操作下来。 7017k 285.号舍内外 看着他们大包小袋的走进那扇大门，金芊芊这才带着人要往回走。 “夫人，直接回府吗？”赶车的洪大，大声的询问道，实在是周边太过嘈杂。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在这边可不能多逗留，沿街都是穿着护甲的士兵。 ＆ 考场内 负责检查的官差好奇的看着眼前一样样物品，两个考生准备的还真跟其他人不一样。 特意看了一眼他们所属的地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地方他知道，离这上京不远，这些东西听都没听过。 仔细翻看，带进去的棉被，棉袄都被他们挤压一番，确定没有发现什么夹带，这才让人带他们去到早已经分配好的号舍。 两人在一个转角就被各自带离，古文恒只觉得跟着左转右绕，在快绕晕的时候，才来到地方。 一路过来，已经有稀稀疏疏的考生站在属于他们的号舍内。 看着这临时搭建起来的号舍，古文恒走进去，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在角落。 再看看活动的床板，只要一抬，往两边的台子上一搭，又换成了一简单的书桌。 唯一让古文恒比较满意的，反倒是进来在各个转角看到的恭房，至少不用吃喝拉撒在一起。 而且他这个位置也好，正好处在正中间，离两头的恭房都有段距离。 抬眼看过去，对门一个白衣书生正朝着他友好的笑笑。 古文恒挥一下手，算是打招呼，只是眼前这人也太有意思了，难道不知道要在这里面呆上九天吗？这一身的白袍，估计到时候都不成样子了。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情，他小心的把小灶台，煤炭，罐子放在角落，等到等一下可以取水的时候，就可以先烧点水。 ＆ 宫门口 “诸位大人，这么急匆匆的准备到哪里去？”肖立威从没见过这些文臣走得这么快，这一早上也没有跟圣上杠上，这可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肖将军，没事还是回府教教自家的小姐女容女德，别到时候整天舞刀弄剑的，当心无人敢上门提亲了。”许知文看到拦在自己面前的上将军，没好气的说道。 “舞刀弄剑怎么了？该学的俺闺女都学。 倒是你们这些文臣，该好好感谢皇后娘娘，据说现在后宫连御医都闲了下来，一个个的，保准长命百岁。” “你，”许知文一想到深处后宫的孙女，被更得话都说不出来。 都是这些武将，不会教孩子，谁家姑娘不是赏花扑蝶，就她们会折腾人，这孙女都已经送了几次信出来了，他们却无能为力。 “你们这还没告诉我，你们这么着急去哪里了？” 许知文从他身边绕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大老粗一个的。” “嘿，你这嘴巴怎么这么臭？就问一下，你就话那么多？不会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吧！”肖立威追了上去。 “我说你怎么这么烦？别总是跟着我。”许知文狠狠瞪着肖立威，突然撩起袍子，撒腿就往前跑。 “嗨，这老小子跑的倒是快。果然他们这些文人平时都会装，这时候怎么不像跟圣上讨价还价，随时要撅过去的模样。” 卫将军刘昌这时候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圣上也是你能调侃的？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 “刘老弟，这不是看他们不顺眼吗，”看到这个皇帝的亲表弟，肖立威回头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宫门口，“你说他们今天都急啥？难不成哪里有金子捡？” 刘昌呵呵笑着，“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这可是科举，这一些老家伙家里多多少少有家人参加，只是想跑过去看看能不能换个好位置。” “这考试还能换位置？”肖立威觉得这是不是有些儿戏？毕竟可是全天下的举人集在一起，这些读书人平时傲得很，会忍下这口气。 “这有什么不行的，只要跟里面的考官打声招呼，调个位置，还不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肖力威，“他们是不是傻？这事早去办不就成了吗？非得赶到今天。” 刘昌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可不是傻，圣上在昨天之前都没让他们办成的事情，今天怎么可能让他们再插手？ 放心吧，他们这一趟会白跑，你要是想看热闹，这时候跟过去说不定还能看个尾。” “有笑话看？”肖力威来了精神，“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恐怕不行，今天我还得在这宫门口守着，你要是想看戏，就得赶早。” “那我走了，”肖立威也不敢耽搁，一把接过仆从手中的马绳，一个翻身，没多久时间就消失在宫门口。 武安侯就知道好的差事准没自己的事，中间肯定又是那不孝子在从中搅和。 可就算是这样，他现在也有苦不能说，带着京卫牢牢的把这贡院围得密密实实的，从这一刻起，不许出，也不许进。 “白侯爷，难怪今天在朝堂上没有看到你，没想到你到这里来了。”匡玉君笑眯眯的说道。 “匡编书，现在不当丞相，你倒是有大把的时间出来闲溜达，不过这边是贡院，闲杂人等可不能靠近。”白玉岗还记得上一次东三省旱灾，这个人拿自己做伐子，说话自然不客气了。 匤义君脸色微变，自从被圣上贬到太乐府当编书，整个上京都拿自己来看笑话。 “白侯爷，你也别在那里看笑话，你以为你现在有多好，还不是在这里看大门。” 白玉岗脸色铁青着，对着边上的喊道侍卫喊道，“都给我盯紧了，就算是一只苍蝇都不准进出。” 匡义君被他这一番话中有话恶心到了。正准备甩袖走人，就看到户部礼部两位尚书带着人匆匆走来。 这下他也不准备离开，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白玉岗，悄悄的往角落退了退，抱胸站在那里看热闹。 “几位大人怎么都过来了？”白玉岗换个笑脸，这些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白侯爷，”陈子书拱拱手，“我家那大孙子正好在里面参加科举，老夫担心他东西带得不够，想进去看看。” “我是我那小儿子，”许知文也赶紧说道，“这小子自小身子骨弱，我想去看看号舍避不避风？” 7017k 286.不能通融一下？ 白玉岗，“抱歉了，各位大人，本侯爷奉圣上之命，在这边守着，这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都不许进出。” “没有这样的道理，上午不是给大家一个进场和熟悉的时间，下午才会正式考，这时候进去对大家都没有影响。” 大家心里都焦急了，不进去转一圈，里面那些不长眼的官吏，怎么会给自己的孩子行方便？ 从科考过来的他们，自然更是明白一个好位置的号舍有多重要。 这要是运气不好，等熬过这九天，命也会去掉半条。 白玉岗看到一个个穿官服的人越聚越多，头皮又开始发麻了，这下子又把这官场都得罪了大半，“这些本侯不管，本侯这也是奉旨在这里守着，诸位大人不会想抗旨？” “就不能通融一下？”周世聪看到人越来越多，脸色也难看起来，这样子就算是想要说情，估计也难。 看到武安侯摇头，周世聪也不纠缠，转身就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回府。” “大人，那小公子那里？”随从忧心的问道。 周世聪，“反正大家都一样，他运气要是不好，最多是吃点苦头，这时候早点离开，也省得碍上面的眼。” 他会走这一趟，也不过是从众，省得那小子被不开眼的人欺负了。 现在都同在起步线上，就看他的本事了。 有了周世聪带头离开，那些看得清形式的也紧跟其后。 只有一些人还抱着侥幸心理，在那里徘徊着，不肯离去。 ＆ “乐欢，要不你去看看吧。”王彩月再一次劝说古乐欢。 古乐欢，“娘，你怎么不让我弟去？那可是上门做赘婿，我可是你的长子。” “你弟不是还小嘛？再说自古以来长幼有序，而且这许家可是有家底的，要不是因为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人家根本就不会走这一步。” 古乐欢，“那我也不去，咱们要是在这里过不下去，那就回老家去找爷爷他们，家里这么多人，总不至于看着咱们饿死。 娘，这上京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看我们父子三个没日没夜的接活，都勉强只能填饱肚子，为什么执着一定要在这里？” 古乐欢早就烦过这样的日子，除了他们一家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谁都不认识。 没有家族的庇护，没有亲戚的帮衬，现在娘又为了更好生活，居然动了心思让他入赘。 “这里有什么不好？你们还想回到那山沟沟里去？ 虽然咱们现在苦一点，累一点，等真正这段时间过去了，咱们也是皇城脚下的人家。 你看在咱们那山村里，你们父子三个要是想出去找事，一天都可能赚不来一个铜板，这边就不一样了，天天有接不完的活。”王彩月越说双眼越发光。 古乐欢咬着牙，“那又怎么样？扣除房租，还有咱们四个人的口粮，娘，你这些日子存了多少铜板？” 王彩月，“至少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难道你想像你几个叔叔他们那样？回去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古乐欢踹一脚角落的石墩，感受到脚传来的痛意，这才让自己清醒一些，“反正我是不会去入赘的，我只想堂堂正正的娶妻生子。” “你这是要老娘的命，咱们家是什么家底你不知道吗？那锅都快吊到梁上，你居然还想着娶亲生子？ 我可告诉你，你不去也得去，这事老娘说的算。” “你个婆子，又在吵吵什么？”扛着担子进来的古元木没好气的说道，他们父子三个人在外面扛事，本身就累得很，回来还得听那没完没了的唠叨。 “爹，我娘说让我去入赘，这也是你的意思？”古乐欢对王彩月的眼色视而不见，冲着古元木说到。 “入赘？谁说的？咱们古家人就没有入赘一说。”古元木把担子往角落一丢，“实在不行咱们就回老家，凭着家里的那几亩地，总能把日子过起来。” “回去，回去，回去，”王彩月大声吼到，“咱们靠着双腿走了几个月才来到这里，难道还得一路走回去？ 以前几百个人的队伍，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现在就咱们四个人，你们说回去就能回去吗？” “这些日子我也在尽量的找老乡，毕竟当时跟咱们一起闯进城的有这么多，”古元木现在也满嘴苦涩，如果当时不一个劲的往前冲，这时候是不是还一大家子在一起？ “呵，你们父子想得简单，那一路回去的口粮呢？过来的时候咱们还有一些家底，你现在两手空空的，怎么回去？”王彩月直接坐在角落哭了起来，谁不想回去？拿什么回去？ 父子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都知道王彩月说的有道理，现在他们真的是进退两难。 当时朝廷要把难民返回原籍，可还是有补助的。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迷了眼，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是后悔也迟了。 “好了，别哭了，”古元木走过去要扶起王彩月，却被她一掌给拍开。 “你以为我就舍得了，乐欢再怎么说都是咱们的长子，我这也是想给家里找一条出路。 就咱们这两间小茅屋，屋主已经又在催房租了，总不能咱们就这么被赶出上京。” 没有容身之处，再加上这上京的宵禁，这上京也呆不得了。 “……娘，你别哭了，我去。”古乐喜这时候走进来说道。 “老娘倒是想你去，可你的年纪跟人家差太多了……” 古乐欢搓了几下脸“你们别争了，我去总行了吧？” 古元木狠狠的锤几下自己的头，“都是我没本事，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子了？” …… 金芊芊站在新开的铺面面前，看着人来人往的顾客，侧头问洪天宝，“之前咱们运过来的那些肥皂还能顶多长时间？” 洪天宝，“现在虽然每天都在限量，可能撑下去的时间也不长，估摸着半个月就不够了。” 生意这么好，他们都高兴，可是一想到货品一天天的减少，抚县那边的货还没运过来，心里也有些发慌。 金芊芊咬了一下嘴唇，她知道这上京附近的庄子很难购买，只要一有人放出来，立刻就被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给收走。 而且也不可能总是拿这些事情去麻烦白世子，看来还得到各个牙行去走一趟。 7017k 287.挑选 再一次失望从牙行出来，金芊芊深呼一口气，铺子房子倒是有一些，庄子却没有。 她也想咬咬牙买个房子来用作作坊，毕竟隐私性还是没有那么好，而且进进出出也容易跟邻居起冲突，还是更倾向在庄子里。 可她不愿意这么放弃，让洪大赶车去往下一个牙行。 “古夫人，这附近的庄子实在是难找，要不要考虑找远一点？”许诺没想到在出门之前，还会碰到自己的第一个顾客。 “太远的可不行，我这边是想用庄子做一个作坊方便供货，不说运输不方便，管起来也麻烦。”金芊芊没想到又再一次碰壁。 许诺知道之前两个铺面都是开肥皂铺子，却没想到，眼前居然还是直接的生产商，更是这两年大家都想了解的皇商。 “如果您不要距离远，我这倒是有一个地方，只不过那是一块小山坡，收拾起来要费很多心神。” 金芊芊，“那水源呢？我需要的是取水方便。” 小山坡，她见多了，现在可不像后世可以装自来水管那么便利，这作坊要是没有水，就等于被掐到脖子。 许诺知道这一单生意谈不成了，“那里倒是没有水源，现在我手里也没有适合的地方，到时候我让人帮您留意，只有消息，就到府里去告知。” 金芊芊站起来道谢，“那真是谢谢许姑娘了！只要手里有合适的铺面或庄子都可以送到家里，要是合意的，我都会收下。” 听听这财大气粗的模样，许诺心里暗暗羡慕着，也知道眼前这位可能是自己未来重要的客户，连忙站起来应好。 刚看金芊芊被扶着上马车，许诺刚转身就看到娘亲站在那里。 “你怎么还在这？”许周氏冷着脸说道，“我都跟媒婆说好了，今天她特意找那些外地过来讨生活的人，除了穷一点，什么毛病都没有。 这样的人，咱们也好拿捏，你别跟我装傻，赶紧去看看。” 许诺满脸无奈，“娘，我刚刚真的是有事，之前我谈成生意的那位夫人，让我再给她找些庄子铺面，我现在正准备先出去找找看，相看的事情，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这怎么等？而且也不急在这一时，劳媒婆都把人找过来了，实在不行，你过去挑个顺眼的。”许周氏咬着牙说道，这几天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亲事给定下来，自己的身体肯定撑不了多久了。 许诺扶着许周氏往里走，“现在外面的风还有些凉，娘你别吹坏了身体。” “阿诺，娘这身体撑不了多久了，难道你想让娘死都不明瞑目吗？”许周氏用力紧紧抓着许诺的手。 “娘，你别说这些话，我去就是了。”许诺赶紧说道，“我先扶您回房休息。” “娘不用你扶，这里还有那么多婆子，你现在赶紧出门，别让媒婆等久了。”说着，还动手推了一下许诺，生怕跟别人错过了。 许诺无奈的朝不远处的媒婆家走去，身边的丫头默默的跟着。 这边才一进门，劳媒婆就一把抓着她的手，“我的许大姑娘，你总算来了，那些小伙子都在里面等着呢，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你找来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咱们这是找赘婿，可不能太过挑了，不过我给你找的都是五官端正的人，保准你们娘俩满意。” 许诺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找夫婿像买大白菜一样，还能够这样挑挑拣拣。 到了这门口，她犹豫了，这是自己想要的人生吗？ 劳媒婆却一把推着她往里走，“我这也是跟你娘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否则才不会费尽心力帮你找那么些个合适的人选。 我可告诉你，小伙子都很不错，我都让人去调查过了，到时候你们家只要给些银两，就算是买断了亲情，你自己找个合眼缘的。” 劳媒婆知道这是对许诺最好的选择，否则她一个孤女，又带着这么大的家产，不管是嫁入哪个人家，都不会得到真心对待。 还是这种半买半入赘的赘婿，才是最适合的。 许诺皱眉看着五个小伙子，这媒婆也未免太不靠谱了，把所有人都放在一个房间，就不怕大家尴尬吗？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许诺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正想退出去，劳媒婆这时候走进来，“来，我来介绍一下。” “阿婆，是不是有些不妥，”许诺小声的提醒她，这又不是在牙行挑奴仆，这样对待这些人有些过分了。 “没事，大家都知道今天来的目的，”劳媒婆笑眯眯的说道，“这是之前跟你们说的许姑娘，情况我也跟你们说了，现在人就在这里，你们要是觉得合适的就留下来，不行现在可以离开了。” 看到没有一个人走动，劳媒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小声的提醒许诺，“大侄女，现在有哪个看得顺眼的？” 许诺正想找个借口推托，劳媒婆又接着说道，“你娘可跟我说的，这几个你要是再不满意，她就到整个上京给你放媒婆，到时候可就不是这几个人这么简单了。” 许诺虎着脸，闭上眼睛，随手指了一个，“那就他了。” “古家小子？”老媒婆再一次跟她确定，这小子虽然长得高高大大的，却是这里面长的最不好的。 不是说这个家小子长的不好，是跟她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少年来说，还差了那么一两点。 “嗯，”许诺觉得到了这一步，挑谁都无所谓，只是看他一直低着头，以为他不大情愿，应该会跳出来反对。 古乐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躲到角落来了，怎么这还被挑上了？ “这也行，”老媒婆拍着手掌，“这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就算是在生意上帮不了你什么，在后院也能顶上事。” “这是为什么？”其中一个年轻人忍不住，“我长的比他好。” 许诺，“我又不是你们这些男人，长得好，对我没什么用。 而且我看他比较顺眼，这不行吗？” 劳媒婆这时候也站出来拦着其他要说话的人，“我们之前可说好的，这一次做主的是许大姑娘，而且等一下我也会各给你们一个红封，别在这里给我找不自在。” 7017k 288.选定 这些人倒是安静了下来，眼睛却总是盯着许诺，期盼着她能改变主意。 “既然已经选好人了，那我就先走了。”许诺觉得站在这里，格外的不自在。 她心里也有些负罪感，让这么些人站在这里给自己挑挑拣拣。 “行吧，你先走，到时候我跟你娘挑个良辰吉日。”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媒人礼，劳媒婆笑眯眼了。 许诺离开以后，劳媒婆掏出几个红封，“这都是命，你们也别计较，这个给你们买点粮食回去。” 等分到古乐欢，老媒婆直接把剩余的红封塞入怀里，“至于古家小子，你等一下先别走，我跟着你到你家去商量一下聘礼的事情！ 你小子算是捡到宝了，要知道，这几条街巷，多的人是想娶许大姑娘，要不是放不下家里的家业，哪轮得上你这小子。” 古乐欢垂着脑袋，心里却想着，这难道就是我的命运？ 这边才带着媒婆进门，王彩月立刻跳了起来，“劳大娘，您来了。” “恭喜，恭喜，”劳媒婆一开口，王彩月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儿子，这是被选上了。 “今天过来，除了跟你道喜，还有些事情也要跟你们商量清楚。 这许牙婆招一个上门女婿，回去是顶门立户的。 她不想以后女婿跟着自己家牵扯太多，会一次性补偿你们一些银子。 以后这孩子愿意孝顺，就逢年过节，按照亲戚走礼，这些她都不会干涉。 但是也希望你们以后不要上门去打扰他们。也不能变着招的去找他们要财物，这些都必须写在婚书里。” 王彩月听了心里还是不舒服，可这些东西早先就已经说过了。 “不知道会给多少银子？”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再不找来银子，家里真的就要断顿了。 劳媒婆伸出一个手势。“三百两银子。我可告诉你，这可不少了。你要是不信。出去打听打听，之前别人招婿进门的，可没给这么多。 就算是娶媳妇下聘礼，别人都还得回一份嫁妆，你们这算是赚到了。” 王彩月担忧的看了一眼大儿子，“那不知道以后孩子能不能有一个跟着乐家姓？” “这不可能，”劳媒婆一口否决，“这些东西，衙门都会记录，只能跟着女方姓。 这东西你们可要想清楚，我这边聘礼一下，可就不能反悔了。” 王彩月咬牙点头，“成！” 古乐欢眼里失去了光彩，知道这已经尘埃落定了。 ＆ 金芊芊在等待古文恒的同时也没闲着。 每天在四个店铺中不停的来回转，之前让胡东开设的两个店铺，生意也一直很稳定。 这里面的掌柜，也都是从古文恒买下来的第一批仆从选出来了。 翻看以前的老账本，发现虽然有一两处计算错误，其他的都没有大的问题。 看来这些人都知道，胡东精算，丝毫不敢在这上面做文章。 又检查了一下货品，储存备货倒是挺充足，就连他们这一趟运过来的数量都不一定及得上。 “夫人，外面有人在闹事。”青兰跑了进来，“掌柜的，已经去报官了，要我来问您，要不要先从后门离开？” 金芊芊，“先不急，看看情况再说。” 说着慢慢移步来到前面店铺最近的一堵墙，这时候外面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你看看，我这脸就是用了你们所谓的香皂，都长满了红疙瘩。”尖酸刻薄的声音让金芊芊忍不住掏一下耳朵。 “这位太太，不知道你何时购买，我这边帮你查一下记录。”刘掌柜温和的说道。 “查什么查？反正就你们这里有这香皂卖，而且我这段时间都没有用其他东西，不是你们这里的问题又是哪里的问题？ 你们这就是奸商，拿这有毒的东西出来卖，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吧？” 刘掌柜招来两位店员，“你到前面药馆去请大夫过来，你到衙门去请官爷过来，这事咱们做不了主，一切还是听官老爷的。” 那妇人捂着脸挡在他们面前，“怎么了？你们这还是恶人先告状，想先报官，这明明都是你们的问题，赶紧跟我处理了。” 刘掌柜笑了笑，能来到这里当掌柜，他可是经过学习，很多种刁难早就不知道被演示了多少遍，像这种情况，他们早就能轻松应付了。 “我看太太你这脸上的痕迹有些严重，万一处理不好，估计可能会毁容，让人去请大夫过来，也只想着对于您的病症对症用药。” “你这掌柜的怎么说话？我这是得病吗？我只是因为用了你们这肥皂把脸给弄坏，你们赶紧找个主事的出来说说。”那妇人还是不依不饶。 刘掌柜抬抬手，其他离得远的两个伙计立刻撒腿往外跑，那妇人想拦都拦不下。 “你放心，只要在我们这边才买的，我们都有记录，这一批货我们都是一个炉子出来，不存在谁好谁坏。 要是真的出问题，我们店子一定会承担的。 只是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这皂也是进贡到宫里的贡品，宫里的贵人都在用，我们东家也不敢拿身家性命来玩。” 看到那妇人眼神有些闪躲，刘掌柜更是有把握了，“现在能告诉我，你购买东西的具体时间吗，要实在是不记得告诉一个大概的日子也行。 只要说出购买人的姓名，我们这里都查得到。” 一旁的顾客跟着说道，“我们家一直用他们店里的香皂，这一直都没有问题，而且你看看角落的那一堆编号码的肥皂，每一批过来，他们都会留一块，要是真的有问题，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你赶紧告诉掌柜，看看到底是哪一批货？让大家也有个心里准备。” “就是，你倒是快说呀，这些日子天天在买，被你弄得都有些心慌了。” 那妇人东张西望，就是不肯说出，“我哪记得了那么多，天天事情那么忙。” “名字总有吧？只要你说得出名字，就一定能查得出来。”有人帮忙出主意。 那妇人又接着说道，“我好像记得那天的伙计不认识字，并没有做什么记录。” 7017k 289.解决 这店里店外的人听了，都呵呵笑了起来。 就连一旁有些紧张的那些顾客，这时候也放松下来。 “那你肯定不是在这里买的，这里的掌柜到打杂的伙计都能写会算，就没有你所说的不识字的。” 那妇人惊叫，“这怎么可能？” “要不你把那个招呼你的伙计找出来？”刘掌柜提醒她，“来个当面对质也行。” 看到外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那妇人倒有些慌了，说话都颤抖起来，“我记不得了，这里的人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谁还记得是谁？ 你看我这脸上的伤都这个样子了，你们还在这里赖账。” “那你想要如何？”刘掌柜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那你们得赔偿吧？我的脸都成这个样子了，你们得出银子，帮我医好。” 刘掌柜这下更安定了，看来只是想讹人的，并不是什么地痞流氓团伙。 “这个你就更不用操心了，我们已经让人去请大夫过来，还有官老爷等一下也过来，有他们帮你做主，如果真是我们的事，我们在这里也跑不了。” 那妇人这时候慌张的想往外走，却被堵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给挡住了。 “得先把这事说清楚，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买东西，要是真的有问题，那我们也不买了。” “对，把事情弄清楚再说，你也别怕这掌柜，我们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刘掌柜走到前面，“那多谢各位今天给我们做见证了，真是我们店里的问题，我们肯定负责到底。 可要是那些存心找事，以为我们好欺负的，那估计就弄错了。 我这边也让人去请了大夫和官爷，还请大家一起留下来看看。” “这就好，是要把事情弄清楚，对大家都好。”很多人都跟着应和。 眼看着大夫被拨开人群带进来，那妇人脸色慌张起来，“也许有可能是我弄错了，应该不是用的你们这里的香皂，可能是别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大夫都请来了，先让大夫看看再说。”正好站在她旁边的太太，干脆拉着手往里带，“大夫，到这边把脉吧！ 看看她这脸上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大夫看了那妇人一眼，又仔细盯着她脸上的那些疙瘩一会，这才示意她抬手把脉。 …… “所以她这根本就是自己本身身体上长出来的疙瘩，是膳食出了问题。”刘掌柜大声问道，“跟我们这店里的东西没有任何关系，对吗？” 老大夫点了点头，“这要是因为外物导致的，这脸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就算是有些人因为春天的花粉症，也不是她这副模样。 像她这个样子，煎两副药也就好了。” “你们是一伙的…”妇人正想说话，伙计抱着登记册跑了出来。 “看看是哪天的，这里都有登记。” 时候官爷也被带到了，知道了来龙去脉，“那就告诉你的姓名，让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像什么话？都散了吧。” “我，我可能记错了，”那妇人声音弱了下来，“刚刚大夫也说是我可能吃错东西了，我这就走。” 刘掌柜却在这时候挡住她，“还是说清楚好一些，还请这位太太告诉我，你当时登记的是哪个名字？” “你就告诉掌柜的嘛，查一下也没什么坏处。” “我……” “不会是你根本就没在这里买过东西，脸出问题的就到这里来讹人吧？”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都喧哗起来，“原来如此。 这是讹人，讹上门了。 就说嘛，我们天天在用都没有问题，幸好这掌柜的聪明，找来的大夫和官爷，否则还不得被她坑惨。” “像我们这种做小生意的，最怕这样的人了，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赖，也幸好他们这里做了登记，否则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 在众人的指责和那妇人承认下，这一场闹剧总算是过去了。 看着那妇人被官差带走，刘掌柜安抚好客人，这才匆匆的跑到后院。 一到后院就看到古夫人正一脸满意看着他。 “你做的很好，这事也处理的不错，等一下到帐房里去领一份赏银，”金芊芊又接着说道，“这店里的其他人都有份，你们都做得很好。” “谢谢夫人，这些都是小胡掌柜平时给我们讲的例子，我这也是现抄现卖。”刘掌柜恭敬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是你反应快，处理好，好好干，我和老爷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金芊芊又鼓励了几句，这才带着人离开。 “以前听到很多次闹事的事情，没想到这一次倒让我碰上了。”金芊芊摇头，这些都已经快用烂的招数，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换汤都不换药。 针对着店里的掌柜训练的几次，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想到这一次刚刚上任的那两个年轻掌柜，金芊芊转头对着青梅说到，让天宝他们夜里抽时间跟着刘掌柜好好的学习一下，下次碰到这种情况，才能更好的应付。 青梅应是，这时候马车也到了大门口。 金芊芊这才刚进大门，古本洛已经冲了过来，金芊芊连忙张开双手把人接住。 “你这个小调皮蛋，怎么跑到这里来玩了？”怀里的小家伙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呵呵呵的笑着。 “夫人，”古本洛的奶嬷嬷赶紧跑过来福礼，“大少爷这是想您了，总是不停的喊着娘亲，奴婢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哄着他在这里等您。” 金芊芊笑着点点头，“这小家伙精力太过旺盛，也实在是太难为你们。” 金芊芊摸一下洛洛的衣裳，是干爽了，“洛洛，想娘了。” “想玩，”古本洛指着大门外的马车，“娘不带洛洛。” 金芊芊摸摸他的头，“等娘忙完这一段时间，到时候带你跟弟弟出去好好的玩一下，好不好？” “骗人，弟弟根本就不会玩。” 金芊芊侧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道，“那怎么办呢？要是只带你出门，让弟弟一个人在家吗？” 古本洛还真的认真思考，“那就让弟弟也跟着一起去，到时候让爹抱着。” 7017k 290.劳媒婆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飞逝，今天都已经是恩科的第八天了。 早上看着天气还算晴朗，转眼间却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 “也不知道文恒那里怎么样了？”金芊芊看着还不肯停歇的大雨，烦躁的在过廊里走来走去。 也不知道古文恒会不会被分配到那些临时加盖起来的茅草房。 之前他们在盖的时候就往那边去过，就算是处理的再好，碰到这种雨也会漏水。 “……” 在号舍里，古文恒一感受到屋顶啪啪的响，就开始迅速的动手收起已经做好的试卷，并把带过来的油纸连着包上几层。 也幸好今天早上发下来的卷子，他都写好了，甚至墨迹已干，就算是卷收起来也无妨。 看一眼对面里的白袍书生，发现他也正在做着同样的动作，会心一笑，干脆找出瓦罐，给自己煮上一杯茶水。 跟他这边的惬意不一样，很快就依稀传来了一些哭声，仔细一听，知道因为准备不齐全，再加上碰到屋顶漏水严重的，卷子都泡进了水里。 这时候还听到监考官的喝斥声，意思就是再闹就把人给拖出去。 古文恒叹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开始在漏水的屋顶，只能站起来，把原先的书桌变成床铺，再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塞到底下。 对面的书生也学着他的模样，等到收拾好了，这才对他露齿一笑。 古文恒冲着他点点头，换一个没有滴水的方向，捧着茶杯，驱赶着周边泛起的凉意。 ＆ “下这么大的雨，你们父子也不知道早点回来。”王彩月看到他们父子三人跑进家门，嘴里念叨着。 “这屋顶都漏水了，这还怎么住下去。” 听到自家婆娘不停的抱怨声，古元木默默的转身，扛着放在角落的梯子，想去把屋顶修好。 “也不知道那许家什么时候给银子？这房子我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又小又脏，这一下雨，又挡不住。” “行了，别念了。”古元木不耐烦的说道，“好歹我们父子三个也没给你饿到，这一整天在家也不知道上来修补一下。” “这我怎么会呢，万一修不好，再把屋顶捅破了，那真的就不用过了。”王彩月撇着嘴，心里却念叨着那媒婆怎么这么不靠谱？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给个说法？ 古乐欢扶着梯子，古乐喜帮着往上递草，挪动了几个位置，这才让屋子里面的水滴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 看到一片狼藉的屋里，古元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这屋顶你没办法，屋内你都不知道收拾一下？” “这收拾的又怎么样？还不是四处漏水，而且就咱们这点家当，收不收有什么区别吗？” 看到王彩凤还在那里理直气壮，古元木攥着拳头，才没让自己一掌呼过去。 也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时候变的，现在什么事都不想伸手，一整天的家里都照顾不好。 “乐欢，你去把火生起来，这忙了一天了，咱们都饿了。”看一眼冷锅冷灶，古元木也不跟王彩月说话，带着两个儿子自己弄饭。 “我一个人在家就不会饿似了。”只可惜她的抱怨却得不到丝毫回应，父子三人都沉默了在那里做事。 等到雨好不容易停了，几天一直没有出现的劳媒婆，红着眼眶走了进来。 “哎呦，老姐姐你可算是来了，”王彩月赶忙迎了过去，扶着她就要往里带。 “别忙活了，我就过来说几句话。”劳媒婆才一开口，王彩月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家小子的婚事估计要黄了，”果然，劳媒婆说出来的话，让王彩月差点站不住。 “可是有什么不妥？” 劳媒婆看着站在边上的父子三人，叹了口气，“我家那个老姐姐这两天没有撑住，现在家里正办着丧事。 本想说服许诺，趁着热孝把婚事给办了，可这丫头认死理，非得给她娘守孝。” 如果别的事情耽搁，可以疏通一下，可这是守孝，外人可没办法插嘴。 “怎么会这样？”王彩月捂着胸口，她都已经打听好了，这附近有两座院子要卖，她正在对比，现在什么都完了。 “这事也确实是没有办法，还好，许姑娘也知道这是她理亏，故意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此事作罢，这是她的一点心意，之前那事就算了。” 劳媒婆说完就往她手里塞两个银锭子，朝着已经傻住的父子三人点头就转身离开。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王彩月突然间坐地嚎哭起来，让他们父子三人觉得莫名其妙。 难道不是好事吗，都不用做，就有十两银子，这上哪找这样的好事？ 而且有了这两锭银子，他们的日子也能过得松换一些，要是真的找到同乡，这回去的口粮就有了。 古元木走过去，从她手中把银子拿回来，塞到怀里。 王彩凤急了，“你这是要干啥？把银子还给我。” 古元木，“之前都是把银子交给你的，可你看你把这个家当成什么样子？ 这银子我先保管着，这可是咱们家最后的希望。” 说完就招呼两个儿子，“现在雨也停了，出去看看有什么活可以扛。” 看着相携离去的父子三人，王彩凤木木的看着远方。 ＆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古文恒把所有卷子一一的摆放好，等到监考官过来把卷子收走，这才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 细心的把自己的每一样东西都收拾好，就安静的坐在床铺上，静等着离场的消息。 还是同样一身白袍的书生，也学着他的模样，把整个号舍恢复刚来的样子。 “离场，”等到期盼的声音传来，古文恒把所有东西都扛在身上，朝着对面的书生点点头，就大步往外走。 因为他有提前做准备，可以说，他是赶在大门开启之前，第一个出现在大家面前。 “出来了！”外面等待的人开始激动起来，蠢蠢欲动的想要往前挤，却被侍卫拔刀，吓得又退回原来的地方。 古文恒环顾一下，一眼就看到车顶那独有的记号，拨开人群就往外挤。 7017k 291.看错了 古文恒才刚挤开人群，明风跟江米粒已经围了过来。 “老爷，赶紧把东西给我们。”两人各扯着两边的东西，想把东西接到自己手上。 古文恒也顺着力道，把身上的行囊都卸下去，“就你们在这里？” 明风摇头，“没有呢，夫人和大少爷在马车里等着。” 等到他们两个人把东西扛在肩上，古文恒瞬间消失在他们眼前。 他们不敢耽搁，飞快的扛着东西，往后面的马车跑去。 “你们怎么还出来了？”古文恒掀开帘子看到金芊芊正抱着孩子含笑的看着他。 “爹，”洛洛张开双手就要扑过去，吓呆金芊芊一把又把人捞回怀里，“这小子，等一下摔疼了，你又得哭。” 古文恒也忙伸手挡了一下，“爹一身都是臭的，别熏到了咱们的洛洛。” 金芊芊抱着儿子退到一边让他上车，“现在还讲究那么多，这几天辛苦了，赶紧上来。” 古文恒也有些受罪了，自然不强撑着，踩着洪大刚刚放下的登车凳，“那咱们一家就有臭同享。” “臭臭，”洛洛总算感觉到不对，捂的鼻子喊道，整个小身子尽量的往自己亲娘身上缩。 “臭小子，嫌弃你爹了？”古文恒伸手想碰碰儿子，最后还是收了回来，“等爹休息好了，再来好好的收拾你。” “是先回去，还是等等刘师兄？”金芊芊看着他眼底的青痕满是心疼。 “再等等吧！虽然不是睡得很好，可吃的不赖，回去清洗一下，补补眠就行了。”古文恒掀开帘子看着陆陆续续出来的人，“明风，你们去看看刘师兄出来了没有？怕人多，到时候走散了。” 明风带着江米粒又朝着人群挤去，等了良久，这才跟刘温平的书童扶着他走出来。 看着脸色苍白的刘温平，古文恒吓了一跳，赶紧下马车问道，“刘师兄，你怎样了？” 刘温平虚弱的摆摆手，“这下子恐怕得麻烦师弟了，应该是得了风寒，还请师弟帮我找个大夫。” 古文恒指着明风他们，“赶紧扶刘老爷上车，有事回家再说。” 等把人扶到后面的马车上，古文恒就通知大家赶紧回府。 金芊芊，“你也别着急，已经让人请大夫在府里的，这里到家里还得有一段时间，你要不要先进去眯一下？” 古文恒看一眼洛洛，摇了摇头，“没事，我还能支撑得住。” 虽然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带着孩子进去过，可自从孩子会说话以后，他们尽量都避着他。 到了家里，一阵兵荒马乱，等刘温平喝完药休息以后，古文恒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房间。 “你赶紧去休息，”金芊芊抱着洛洛就想往外走走，“有什么事，等睡醒的再说。” 古文恒转动一下脖子，走过去摸摸洛洛的头，这才转身走进内室。 “娘，爹都不臭臭的，可是他还是没抱我。”古本洛贴着金芊芊耳边悄悄的告状。 金芊芊抬手拍拍他的小屁股，“你爹这几天累了，等到了明天，他一定会好好的陪咱们洛洛的，你看之前在吃饭的时候，爹不是也没有抱弟弟吗？” 古本洛，“那是因为弟弟一直在睡觉。” 金芊芊，“娘抱你到后院去玩玩，好不好？咱们去看灿灿醒了没有？” “弟弟一点也不好玩，成天就知道睡觉。”古本洛抱怨着，早就把刚刚的委屈抛到脑后了。 “在洛洛小的时候也是这样……” 伴随着他们母子的交谈声渐渐远去，古文恒也带着微笑陷入了梦乡。 ＆ 上京这段日子显得格外的热闹，各个酒楼茶馆，瞬间变成了书生的天地。 大家好像都被困住了太久，一朝得到解放，都三五成群的喝酒交友。 就连已经病了几天的刘温平，这边身子才好转，就带着书童奔赴各种聚会。 古文恒凑趣也参加了几场，慢慢的就感到索然无味，回家陪着老婆孩子的。 金芊芊准备好各种食盒，又找出之前在海城淘到的波斯地毯，对着青梅她们说道，“你们再去清洗一些水果，好了就出发。” 古文恒一手抱着古本灿，一手牵着洛洛，“别准备太多了，到时候在附近找户农家，借下炉灶，可以吃口热乎的。” 春光正好，古文恒不想像其他人一样携三五好友出去踏青，而是准备带着金芊芊和孩子到户外野餐。 这倒是提醒了金芊芊，“立秋，你和立冬到厨房去准备一套锅碗瓢盆，带了一些新鲜的菜。” “文恒，刘师兄出去的没有？要把他也叫上？” 古文恒，“这些天刘师兄接到很多帖子，昨天我也问过他，已经有约了。” 金芊芊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人家在这边做客，不打声招呼也说不过去。 古本洛看着这么多人忙进忙出，偶尔还跑过去添把乱，看不下去的古文恒揪着他先到马车上等着。 这也是他们一家四口人，第一次一同外出，加上婆子家丁，整整四辆马车。 古本洛好奇的把头探在车窗外，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还有不少的小贩在贩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小家伙有些坐不住了，不停的伸出小手想去攀抓，就被古文恒抱进马车，把帘子放好，“当心被外面的东西把你给拽出去。” “爹，下去玩玩。” “再等等，等一下的地方更好玩。”金芊芊哄着他。 在一旁的街道上，古乐喜呆呆的看着那一队马车远去，突然转身抓着古元木，“爹，我刚刚好像看到七叔了。” “在哪呢？”古元木一脸惊喜的问道。 “那，刚刚过去的那一队马车，我看到七叔坐在第一辆马车上了。” 古元木看着豪华的车队，转身就拍一下古乐喜，“你是不是昨天没睡饱？咱们家是什么家底？你不知道吗？你七叔怎么可能坐上那样的马车。 肯定是你看花眼了，赶紧把这些东西给挑走，要不等一下这东家会扣工钱的。” 古乐喜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车队，这才抿着嘴，把刚刚清理出来的杂草堆在担子里。 “可能真是我看错了，七叔这时候应该回老家了。” 7017k 292.熟人 京郊的罗浮村 古文恒他们的车队刚刚进村没多久，这边就有村民过来带路。 古文恒抱着洛洛坐在前辕子上，“小哥，经常有人到你们这边来游玩吗？” 那年轻汉子腼腆的笑着，“一到春天，就有很多人过来，因为我们村后面依靠着青山，下面还带着一条长河，有些人会到山上打猎，也有些人会在河边玩耍。” “小哥，你贵姓啊？” “回老爷，可不敢用这个字，小的姓罗，您叫我罗刚就可以了。” 古文恒，“罗刚，等一下麻烦帮我们找一个开阔的地方，我这边带着孩子，就不往太偏的地方去。” 罗刚看一眼他怀里的小人儿，这小少爷长的还真好看，“正好我知道一个地方，不过离水边有些近，你们可得把小少爷看好了。” 罗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多嘴了，这样的大户人家出门，哪个不是奴仆成群的，能看不好一个孩子吗？ 古文恒却笑着道谢，“多谢罗兄弟提醒，这一路走过来，你们这村子的人口应该不少吧？” 罗刚骄傲的挺直胸膛，“我们这村子上下加起来有近2000人，也是附近有名的富裕村。” “看出来了。”古文恒看着四处的建筑，对比他以前见过的村庄，那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等到了地方，果然如罗刚所说的一样，河边的一大片草地，正适合他们今天的野炊。 古文恒给了赏银，对方也没有多呆，迅速的消失在大家面前。 金芊芊把带来的毯子铺在地上，那边几个大丫头已经把炉子架起，开始煮水烧茶。 看着不远处的大青山，听着流水声，金芊芊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古文恒把怀中的孩子放到已经铺好的垫子上，开始带着古本洛在这附近疯跑。 金芊芊休息一会也来了兴致，看着清澈的河水，不由想到之前在深山居住的那一段日子。 “你们看着小少爷，我到那边去转转。”金芊芊让几个嬷嬷都在这边守着，到旁边找个小土堆开始翻找起来。 “夫人，你在找土龙吗？” 金芊芊点头，“看着这河里的水有那么深？想试试看能不能钓鱼上来？” 青梅，“夫人还会钓鱼？” “试试不就知道了，”这时候，金芊芊拿小树根夹起一根小蚯蚓东张西望，指着不远处的树叶，“去帮我扯几片树叶过来。” 把小蚯蚓夹着一些土放在树叶上，又动手翻找了一下，陆陆续续又翻出来几条，看着差不多，这才收手。 “怎么去玩泥土了？”古文恒抱着满头大汗的洛洛走过来，看到她手上的泥巴，取笑的说道，“这还是当娘亲的人，怎么比洛洛还要调皮？” 金芊芊假装翻找一番，找出钓钩，“今天咱们就自给自足，咱们的小洛洛就等着娘给你炖鱼汤喝。” “鱼，”古本洛还记得后院池子里那胖胖的鲤鱼，兴奋拍着手。 看到金芊芊正在看春梅钩蚯蚓，他也动手去抓。 古文恒一时没有注意到，还真让他把蚯蚓捉在手里。 金芊芊尽量让自己不要惊呼出声，谁知道这小子像是来瘾了，居然扯着蚯蚓的两头，想把碰在一起的小东西拉开。 古文恒，“洛洛，这可不能这么玩，你先把它放在地上，咱们看着蚯蚓钻洞好不好？” 古本洛眨着他那双大眼睛看着古文恒，“爹，它软绵绵的。” 古文恒从后面抱着他，带着他慢慢的蹲下去，“虽然软绵绵的，咱们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古本洛想起之前在后院玩的那些蚂蚁，很多都是钻到洞里不见的，“那它会跑掉。” 古文恒，“可是你这样抓着它，你的手都弄脏了，爹带你到湖边去洗洗手，好不好？” 要不是怕吓到这小子，古文恒真想直接一巴掌把他手上的蚯蚓直接拍开。 转头看着河水，古本洛还是选择丢下手中的蚯蚓，直接牵着古文恒的手往河边跑去。 金芊芊吐了一口气，利索的把钓线打好结，做好简易的浮标钓竿，选个地方就开始下勾。 段嬷嬷她们也分开忙碌起来，认识野菜了，开始在附近采摘，剩下的人开始搭锅埋灶，让金芊芊有一种还在逃难的错觉。 只不过是一些光鲜亮丽的＂难民＂。 陆陆续续的，看到有几批都是由村民带路走进来的队伍，大家不是找个地方休息，就是直奔前面不远处的大青山 看着他们个个都带着武器，就知道这些人是想进山狩猎。 古文恒带着孩子边玩边看热闹，却没想到这时候有个灰袍书生向他走来，让他觉得尤其的眼熟。 “没想到咱们还这么有缘，”古文恒总算想起了，这不就是考试坐在他对面的那位白袍书生，只是看惯了他穿白袍的样子，今天穿着一身灰袍，倒是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之前在号舍多谢兄台提醒，鄙人姓白，白书之，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白书之面带感激，如果不是一步步跟着这位兄台，那他说不定这一次考试就没有那么顺利。 不说别的，他那个号舍四处漏水，要不是早有准备，估计这一次都白忙活了。 那天出号舍，大家都身心疲惫，没办法打听对方的来处，没想到今天倒是有这样的缘分。 古文恒也自报家门，眼前这人倒是有意思，在号舍的那几天，不管自己做什么都跟着，也不怕被自己坑。 看到烧水，他就跟着烧水，看到他睡觉也跟着，第一次两次，他还以为巧合，九天下来，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一直在模仿自己。 白书之，“文恒兄，相情不如偶遇，这是准备往后面的大青山去打猎，有没有兴趣结伴？” 古文恒看了一眼还在那里认真垂钓的金芊芊，“实在抱歉，今日恐怕不行。” 顺着古文恒的目光，白书之知道今天对方是带了家眷，只能可惜的问清古文恒家里的住址，并约好改日登门拜访，这才在朋友的催促声下，遗憾的离开。 金芊芊这时候也看到浮漂在下沉，迅速的提勾，就发现压力有些大，惊呼起来，“文恒，快过来帮忙。” 7017k 293.再次钓鱼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终于把那五六斤重的大草鱼给提溜上来。 看着还在草地上弹跳的鱼儿，洛洛这个精力充沛的娃娃，立刻扑了上去，想把鱼压在身下，谁知道没经受住这鱼的力道，直接被掀翻到一旁。 虽然有些吃痛，他也不哭不闹，爬起来又继续。 可刚上岸的鱼儿哪是那么好对付的？不是跳起来打到洛洛的屁股，就是鱼跟小人儿抱在一起打滚。 金芊芊被逗得都快直不起腰，一旁的婆子丫头们也都捂着嘴在那里偷笑。 古文恒也不去搭理他，按着鱼头把鱼钩取下来，再把鱼往里面丢，就随孩子玩去了。 “幸好我给他多带了很多衣服，估计等他玩累了，这身衣服也看不得了。”金芊芊接过已经勾好蚯蚓的鱼钩，继续抛入河中。 “这样挺好的，总比一直关在后院要好。 不过这小子精力太过充沛，等过段时间就可以请武师傅了。” 金芊芊眨着眼睛看着他，“会不会太早了？这才几岁的娃？身子骨还没长好呢。” 古文恒到河边洗一下手，才坐在她的身边，“会有分寸的，等以后咱们年纪大了，也找个这样的地方养老。” 金芊芊撇了他一眼，“想这个是不是太早了？别忘了，我们都才二十出头。” “我早已经想过了，等到我干到四十余岁，咱们就找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的过咱们的余生。” 古文恒相信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不缺钱，也不缺权，再加上孩子大了，可不正是退休修养的好时机。 只可惜他现在想的挺美好的，却忘了算未来都是充满变数了。 金芊芊反驳，“想的倒是挺美的…，快点，我这里又上钩了……” “……”古文恒看着手中还未干透的手，认命的站起来帮忙拉杆。 金芊芊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要不要我让人过来帮忙？这鱼好像有点大。” 古文恒拉得手中青筋都出来了，叫来林大鹏和江水牛，两个是所有家丁里面体格最壮硕的，在他们两人的帮助下，费老大的劲才把鱼拉到岸上。 “看来我这钓鱼的手艺还是没丢，”金芊芊看这十多斤重的大鲶鱼，脸上满是得瑟。 古文恒撇了她一眼，“以后一个人不能私自去钓鱼，就算是手痒，也得有人陪着。” 金芊芊一想到刚刚的拉力，“知道了，我是那么傻的人吗？再说咱们现在出门，也不可能独自行动。” 古文恒，“这鱼估计是这河里的一霸，估摸着也有近20斤吧！” 金芊芊看到洛洛又想动手，赶紧把人抱离，“这个你可不是对手，在边上看看就好了。” “呦，这鱼是怎么钓上来的？”一个头发发白的老者这时候走过来，“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这河里有大鱼，可还真没弄上来过。” “您老是？”古文恒，看着这一身农民打扮，却又没有农民模样的人，就他这一身细皮白肉就不符合。 “老夫是到这里养老了糟老头，你叫我老刘头就行了。 还没问这鱼是谁钓上来的？” 古文恒指着不远处已经虚趴的草鱼，“刘老，这鱼是我们刚刚放钓钓上来的，前面还钓了一条草鱼。” “嗨，还都是大鱼，老夫天天在这里垂钓，每次都是巴掌大的，没想到这条河也欺负人，”刘东来指着河骂道，“难道现在河也看脸吗？” “可能是我们侥幸而已，”古文恒才不会说金芊芊运气比别人好。 谁知道这刘老头反倒嗤笑出声，“这哪有什么侥幸？人的运气也有三分，否则，就算是同样路上有铜板，都有些人捡不着。” 古文恒看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地上的鲶鱼，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接脱口而出，“刘老先生，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鱼？” “这是准备把这两条鱼给收拾了？”刘东来双眼闪闪发光，就算这鱼不是他钓起来，能吃上几口也算是解恨。 “那你们这个锅可不够，等一下我让人回去取锅，我也不白吃你们的，顺便再带点菜过来。” 说完，朝不远处吼了一嗓子，很快就有人朝村子跑去。 “你们是用哪个吊钩把这鱼钓起来的，赶紧让我也试试。”刘东来手痒了，连之前自己带过来的钓具都不看。 金芊芊觉得今天的收获也差不多了，爽快把手中的钓杆递出去，“这都是我临时瞎弄的，您老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玩玩。” 刘东来，“那谢谢小娘子了，等老夫钓上鱼，再好好的酬谢你。” 金芊芊笑了笑，觉得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情，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提水把两条鱼简单收拾出来，古文恒拿着刀也不要人帮忙，该片的片，该切的切，跟着金芊芊开始配合忙碌起来。 把之前庄子晒干的辣椒抓出一把，又把做好的豆酱辣酱都摆放出来。 “弄个一鱼五吃呗！”金芊芊边找调料边说道，“片下来的鱼肉可以做个酸菜鱼，那大鱼头就用来熬汤。 鱼肚烤一下，再炸些鱼肉，做些鱼丸怎么样？” 古文恒自然没有意见，把草鱼简单收拾一下，就交给厨娘去把这鱼进行骨肉分离，到时候用来做鱼丸。 刘东来边盯着浮标边好奇的看着这边，这小两口倒是有意思，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自己动手，看样子配合得很好，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而且边上的奴仆都见怪不怪，可见他们都习以为常。 这边回去取锅和调料的人也回来了，金芊芊让人把锅架在刚刚才搭建好的土灶上，点燃刚刚让人捡来的柴火，便开始动起手来。 刘东来随着香气越来越浓，早已经坐不住了，把手中的钓杆交给身边的人，背着手就溜达到灶边。 “小娘子这是做什么？怎么老夫从未见过？” 金芊芊还真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盯着自己做菜，“这里在准备烧一锅酸菜鱼，那边正炖着鱼汤，老先生要是觉得累，就先到旁边坐着，那里我备了一些糕点，” 看到正在波斯地毯上玩得正欢的洛洛，刘东来干脆直接走向正在烤鱼的古文恒。 7017k 294.老大人 盯着古文恒那熟练的动作，刘东来特意看了几眼古文恒，“这是哪里的菜肴？看你年纪轻轻，手艺倒是不错，家传了吧？” 古文恒朝他笑了笑，“我祖辈上都是农民，这些都是我娘子弄出来的。 平时我们小两口喜欢自己动手，做自己想吃的饭菜，多折腾花样也就多了。” 刘东来点点头，“说的是这个理，老夫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厨房，你也来教教我这些该怎么做？” 古文恒也不藏私，每做一个步骤，都要讲解一下。 两人你来我往，居然聊得忘我。 等到金芊芊这边的饭菜起锅，古文恒手中的活才收手。 金芊芊每样都装了一部分，其他的都交给青梅她们就着带过来的干粮，简单解决一餐。 “老夫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刘东来挨着古文恒，看着这一道道让人食指大动的菜，忍不住吧咂一下嘴，“就差点小酒了。” 这个点古文恒还真没办法满足，也不想满足，毕竟这里还有小孩呢。 金芊芊给他倒上一杯用果酱冲泡的果汁，“这些菜估计有点辣味，这个多少可以解解辣？” “辣？可是之前你放进去的那红色之物，我好像听谁说过？” 一旁的随从，赶忙上前说道，“老爷，天福酒楼有这样的辣菜？” 刘东来回头瞪着他，“之前怎么不告诉老爷？好歹也让老爷去尝尝鲜，这都在古兄弟面前闹笑话了。” “古兄弟？”金芊芊无声的询问古文恒，这两人关系咋就这么好了？这不过就是一顿饭的功夫。 古文恒和她眨眨眼，却开口对刘东来说道，“他那酒楼里的辣子都是我们庄子供应的，您老先尝尝，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上一些。” “这可就说定了，咱们也别傻愣着，快点动手吧！”刘东来早就按耐不住，看到古文恒和金芊芊都举筷子，立刻朝着味道最霸道的酸菜鱼而去。 “好久没吃的这么饱了，”刘东来捧着肚子，毫无形象的打个饱嗝。 “你们这鱼做的真地道，不知道我能不能让厨娘去跟着你们学两手？”接着又赶紧说道，“老夫也不白学，一定让人奉上拜师礼。” “只不过是一些家常菜，您老什么时候想让人去学都可以。”金芊芊对待吃的，可从来没有想过藏私，这些都早已经在逃荒的时候教出去了，口味的差别，不过就是这些辣椒。 “老爷，中鱼了，”之前接手钓竿的仆从喊到，“而且还是大鱼。” 刘东来丝毫看不出已经花甲之年，弹跳起来，立刻跑到了河岸，“你小子要是敢骗我，老爷我就把你踹下河去抓一条上来。” 等到他接手钓竿，差点一个踉跄，身边的随从赶紧帮忙抓着。 金芊芊和古文恒也好奇的走过来看热闹，几个大男人跟拔河似的，还时不时的兴奋的大叫，尤其是刘东来的嗓门特别的洪亮。 “不会又是一条大鱼吧？”古文恒盯着湖面，鱼却在这时候浮出水面，看着比之前钓到的鲶鱼还要大。 正当古文恒想要说对方运气也好时，那条鱼突然跃出水面，一下子又潜进水里。 刘东来他们就惊呼出声，“跑了，居然跑了。” 金芊芊侧身低声说道，“之前忘了检查一下钓勾，那钩子之前能钓起那么大鲶鱼，都是侥幸。” 古文恒摸摸鼻子，“也可能是线断了。” 很快，那边就揭晓了，刘东来抓着断线嚎叫着，“居然断线了，我的大鱼呀。” 金芊芊看着他手中的鱼线有些可惜，这可是她在海城花大价钱买来的蚕丝线，据说是把蚕体内的丝浆取出拉成粗线，晾干后用来作鱼线用。 当时看着好奇就采买了一些，不过价格也真是昂贵，就那么两小卷，都快及上一头牛的价格了。 刘东来转头看着古文恒，“古兄弟，你这还有备用的鱼线吗？再给老哥来一段，我就不信了，今天我不把这鱼给钓上来。” 金芊芊，“……”你确定？ 古文恒，“……有，不过这河水这么大，不一定同一条鱼上钩。” “老夫知道，”刘东来挥着手，“再怎么也得钓条差不多大的，否则老夫今天还不走了。” 古文恒把线递给他，“可惜我们一家子不能在这里久陪，这回程还得一段时间，收拾一下也该启程了。” 刘东来看他身后两个被奶嬷嬷抱着的孩子，在身上摸索一番，只可惜今天穿着常服，什么配坠都没有，“等老夫得空一定上门拜访，不过你那辣椒也得给我备上一些。” 身边的随从都瞪大眼睛看着他，老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向第一次见面的人索要东西。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笑着点头，“到时候我一定再抄上一些食谱，不过这辣子虽好，吃多了对肠胃有影响，还是适量为好。” 刘东来现在急着钓鱼，把鱼线装好，就挥挥手着急的跑到河边，“刚刚就在这个位置，那鱼上钩的对吧？” “……” 看着罗浮村被抛在车后，金芊芊这才开口，“那是老丞相刘东来吧！” 古文恒，“如果没弄错，是他。” “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隐退，这两年朝堂上都没有他的消息，没想到他的日子过的倒是潇洒。”金芊芊觉得这根收集来的信息有误，这哪里是垂垂老矣，浑身是病的某丞相。 就这精力，这体力，很多书生都不一定及得上他。 “这是一个老狐狸，能够在新帝上位的时候急流勇退，又能享受人生。”古文恒忍不住赞了一句，有多少人沉迷在权势之中不舍抽身，到最后都没落到好。 金芊芊靠着他的肩膀上，“我觉得你之前说的都有道理，等孩子大了，咱们也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 古文恒伸手捏捏她的鼻子，“这下子想通了？ 到时候我一定找个比罗浮村还好的地方。” 金芊芊把他的手抓下来，“那你得慢慢物色了，要是环境没有比这还好，我可是会嫌弃的。” 古文恒，“……等回府我就去安排，咱们多选几个……” 7017k 295.卷宗 从那天野炊回来，白书之也上门拜访，他也跟着走了一些聚会。 相处下来才知道，白书之是地地道道的南方学子，离他们上一次所居住的海城，不过是一天的路程。 白书之家里也是当地有名的富商，这一次过来参加恩科，其实是没有多大的把握。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见世面，积累一下经验，争取下一场能中进士。 古文恒当时听了都愣住了，这简直就是后世模拟考试，只不过人家成本更高，直接拿恩科来练手。 ＆ 华顺明看着书案上的卷宗，招来几位老大人，“这几份卷子，谁当得这状元？” “这一份写得好，老臣以为只能心怀慈悲之心，肯定也能当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李大人，此话差矣，看看这一份，笔锋凌厉，又言之凿凿，可见，此人心中刚毅，是个正气之人。 最重要的是这文采，这策略，让人眼前一亮。” “万一只会纸上谈兵呢？很多人文章写得很好，却把官务处理得一塌糊涂。” “牛大人，你这话就说的有些偏颇了，谁刚上任就会做官？很多事情都是慢慢学的。” “我觉得这个好……” “这篇文章才写得好，不信你们多看几遍……” “……” 华顺明点了点桌子上刚刚提及了几份卷子，“东城杨立轩，道城古文恒，西城宁宇晨，华城何南，你们觉得这里面谁能胜任状元，榜眼和探花？”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刚刚圣上选出来的都是陌生的名字，这些人他们听都没听过。 “要不要再斟酌一下？”刑部尚书黄金看一眼沉默了诸位大人，最后咬牙自己出来说话。 华顺明就知道今天不会那么顺利，“哦，你是觉得其他人的文章比他们的好？那现在正好这么多人都在，黄爱卿不妨找出来，让大家看看。” “圣上，臣也是就此提议，还得看看各位大人的看法。” 兵部尚书朝向前嗤笑出声，很快又捂着嘴巴，满脸无辜的看着大家，“抱歉，刚刚走神了，你们请继续。” 众大臣，“……”那你那眼底的嘲笑是几个意思？ “曹爱卿，”华顺明却直接点着他的名，“让你过来也是一起商讨，既然那么容易走神，到朕这边来看看这些卷宗，说不定就能醒醒脑。” 曹向钱苦着脸，“圣上，您也知道我这大老粗，哪里懂得了那些之乎者也？ 再说我们家那些混小子个个都不是读书的料，臣就更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 这些卷宗，我看着脑袋都疼，觉得哪一份都差不多。 您看，这些文武百官大部分人都是科举出身，想来他们更知道选择人才。” 其他官员，“……”这老小子话里有话，难道我们是把心思都丢在这上面的吗？ 华顺明扯扯嘴角，“曹爱卿，你还是站在一旁等着吧。 这几份都是朕和几位老大人精选出来的，还有那边上的卷宗，都已经排好的序，你们去找找，要是觉得及得上朕眼前这四份，到时候就调个位置。”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合着今天根本就没他们什么事，别说前四名，就连后面的进士，同进士都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周世聪向前一步，“按照以前……” 华顺明，“这没有什么不妥的，这选官，本来就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朕找来几个大学士，从成千上万份卷子中精挑细选的这么多，又根据优劣排选，朕觉得，如此甚好。 不设主考官，主审官，也能减少一些舞弊行为。” 这下子所有人都回过神了，当时不定主考官，是因为圣上说他早有安排，谁知道到了开考那一天，所有试卷直接从宫中发出，监考了人也是临时从几个部抽调。 现在连审卷的机会都给他们剥夺了，那现在召他们来又是几个意思？ 华顺明满意的看着他们那瞬变的表情，这些日子让他们天天在朝堂上给自己找事，他一直隐忍着，总算在今天找到痛快了。 明明是朕的天下，却还得听这些人指手划脚，现在倒是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来。 “圣上，这于理不合，”许知文总算是找到了突破点，出来说道，“这还没有经过殿试，怎么能就这样定下名次？” 华顺明一拍额头，“原来还有这么一茬，都怪朕，自从继位以来，才开启这第一次恩科，上一次选官是怎么选来着？朕都差点给忘了，不知哪位大人来讲述一下？” 所有大臣都垂下脑袋，之前连遇国丧，太后，先皇接连崩天，恩科一再推迟。 很多官位的残缺都是由在场百官推举出来的，各个派系的人都有。 现在圣上抓着这一点，这是想让他们自相矛盾。 华顺明笑了，“既然你们现在都选不出，那朕点出排名，等过三天后的殿试，再来排列。” ＆ 第二天张榜，古文恒早早的带人来到宫门外，此时这边已经挤满了人。 “文恒，师兄有些紧张。”刘温平撰着拳头，额头上居然冒着汗。 古文恒，“……师兄，我也紧张。” 刘温平到这时候还不忘了安慰他，“文恒你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咱们院长都说了你是状元之才，可是我就不一样了，都怕连尾巴同进士都摸不到。” 古文恒，“……稍等片刻就知道了。” 古文恒翘首以盼，没等到过去看榜了明风，却看到了久未蒙面的夜一。 “古举人，我家世子在前面等你。” 古文恒转头看着刘温平，“师兄，我碰到熟人了，先过去一下，等一下就过来。” “没事，你先去忙，我等一下可以自己先回去。”刘温平看了一眼夜一，垂下眼帘说道。 早就听闻文恒跟武安侯世子有私交，看来是真的。 ＆ 古文恒才走进包间，发现不止白景烈，就连鲁平和单可安都在。 还没开始行礼，白景烈就招呼他坐下，“都是老熟人了，别每次来这些繁文俗礼。 不怪我这么长时间才来找你吧！” 古文恒笑着摇头，“你是这一次的考官，就算是避讳，也都要远着我一些。” 7017k 296.办法 白景烈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从他号舍前走过一次，都被他发现了。 记得他当时好像正在奋笔疾书，没想到还留意到了。 “考官说不上，圣上只是让我在里面帮忙看着秩序。”白景烈被突然抓壮丁也很无语，明明没有参加恩科，却也在里面关了九天。 “呵，这一次大家都是最后一天才知道谁在里面，”单可安觉得这九天足够让很多人坐立不安，幸灾乐祸的说道，“估计谁也没想到，圣上居然让你们父子各负责里外两边。 文恒，这些天我都忍着没去找你，怎么样？觉得有把握吗？” 鲁平直接戳穿他，“你那是忍着吗？我看是连大门都出不来吧！我上门求见几次，才有一次得以会见，今天也是因为世子爷过去，你才得以出来喘口气。” “什么兄弟们，看破不说破。”单可安抱怨一句，却也不恼，转头笑眯眯的对着古文恒，“今天我们一起过来跟你一起等消息，怎么样？够兄弟吧？” 古文恒看了一眼窗户底下，那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刘师兄正焦急的东张西望。 “多谢诸位，我还有师兄一同在底下等消息，等回头我一定摆酒，感谢几位兄弟的心意。” “这怎么回事？”白景烈看着夜一，“怎么不一起把人邀请过来？” 夜一还没说话，古文恒接过去了，“是我的错，以为世子爷有私事找我。” 白景烈对着夜一说道，“你去把人请上来，下面的人太多了，到时候怕会挤伤。” 古文恒连声道谢，毕竟现在这里的位置有银子也订不到，站在这里还可以看到这一胜景。 “咱们的第一批镜子已经出来了，回头我让人给你家里送上一些。”白景烈趁着现在没有外人，对古文恒说道。 古文恒连声道谢，也不去问定价和销售，却让白景烈气得咬牙。 “文恒，难道你就不想为这第一笔生意出谋划策？” 古文恒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不是说好的，这些都不归我管。” 白景烈指着自己的脑袋，“帮忙想想办法总是可以的，这毕竟是稀罕玩意，怎么才能把这镜子捧得更高更贵重？毕竟这里面的材料可不便宜。” 古文恒，“……”果然，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今天堵在这里，原来也是为了这个。 古文恒，“那这得容我回去想想，只不过到时候我所想的不一定合你的意。” 白景烈，“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可等着你的好主意。” 又聊了一会，夜一已经带着刘温平进来了。 古文恒站起来帮双方介绍，这才引着刘温平跟他坐在一起。 大家边等边闲聊，就连刚刚加入进来的刘温平也没有受到冷待，说话间总会带上他。 这时候大家感觉到底下传来一阵喧哗，知道这是张榜了。 他们齐齐的走过来站在窗户上，所有人都朝着一个地方挤。 古文恒心里有些不理解了，这榜都贴出来了，早一刻看更晚一刻看有什么区别，非得这么拼命？ 这不是把鞋子给挤飞了，就被人刮倒在地，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还真是热闹，”总有人跟他的想法不一样，这不，单可安就兴奋的在旁边喊着，“往左边，那边人少。 你看那个胖子，居然挤不赢那个小子。 我说那小子怎么那么眼熟？你们看像不像许忠仁？” “许忠仁是谁？”鲁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看到一群护卫守着一个看不出面貌的书生，就好奇的问道。 单可安一脸不屑的说道，“我可告诉你，这个人坏的很，以后你在上京要是碰到他，他敢对你使坏，你就报我跟世子爷的名号。” 说完又看着古文恒，“没想到这小子也参加这一次的恩科，希望这一次老天长眼，别让这种人混进你们的队伍。” 古文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位许忠仁应该就是钦天监许知文的孙子，据说也是这上京的一小霸王。 他倒不是欺男霸女，而是什么事都得争先。 谁要是踩在他头上，那他有很多招把你整的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 据说有一次，书院里的一个书生比他考的还要好，他笑着恭喜别人，转头没几天，对方就双手双脚齐断，却又死无对证。 还有一次诗词歌会，不过是对方的诗词比他的呼声要大，不出几天时间，这人也死于非命。 大家都在说是此人所为，消息传到他的耳朵，他却毫无畏惧的让人拿出证据。 古文恒看了一眼对方的架势，虽然有家丁团团护着，但是有很多人都小心的避过那一片范围，有些还一看就是外地学子，看来得到消息的人还真不少。 刘温平虽然也好奇，可毕竟第一次见面，他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默默的多看几眼，提醒自己以后多避让一些。 白景烈拍了单可安一下，“捕风捉影的事情别乱说，毕竟这只是大家的猜测。” 单可安撇着嘴，“我看八九不离十，否则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还有你看看那个样子，出门要带这么多家丁吗？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鲁平，“会不会是心虚或是仇人太多了？” 单可安一拍手掌，“原来是这样，我说那小子每次出门都带那么多人，可比他爷爷出门还要排场多了。” “中了，我中了，”突然前面传来了惊呼声，只见一个人奋力了挤出人群，边跑还边不停的喊着，“中了，中了。” 所有人更疯狂了，大家都想知道下一个好消息，会不会是自己？ 古文恒这时候都有些后悔派明风过去看榜，希望那小子精明一点，别让这么多人给挤伤了。 “你不担心？”白景烈看他平静的脸，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就算是当时考举人，他都让人早早的在那里守着。 古文恒，“早晚都会知道，而且我也让书童去看了，现在我都有些后悔，那么多人，别把人给挤伤了。” 白景烈看一眼宫门的方向，“现在大家都在想着办法跳进那个围城，可真正进去了，又有多少人记得自己的初衷？” 7017k 297.后门 古文恒不知道刚刚自己的哪句话，引起他有这样的感慨。 此时，他静静的看着楼下，“能跳进围城还好一些，至少还有些人能守住本心，开启自己人生的篇章。 那些走不进去的，哪会甘心止步于此，接下来的日子也是继续日复一日的熬着。” 说话间，又看到有人从人群中被抬出来，这些估计是接受不了落榜而昏厥过去的人。 “老爷？”古文恒仿佛听到明风的喊声，看向原来站立的地方，果然发现明风和刘师兄的书童正在那里喊人。 “那是我的书童，我先去把人叫过来。”刘温平也看到了，手比嘴快，转身就往外跑。 古文恒这时候心也被带着有些激动，“我也下去看看。” 等到人离开了，单可安才笑着说道，“我还道他稳得住，没想到还是着急了。” 白景烈撇了他一眼，“这事要是搁在你身上，说不定这时候都挤在那榜下了。” “表哥，你这是在取笑我吗？明知道我现在连个秀才都不是，可不敢去肖想这一些。”想到这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单可安怕怕的捂着胸口，这要是逼着他考进士，估计他连房门都出不了了。 白景烈，“看你这点出息，今天能让你出来，我也是跟小姨保证过了，下一次你要是没考中秀才，我就帮你找两个师傅。” “啊！”单可安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 这代价实在太大，自己都可以想象得到，以自己的资质，就是接下来的日子再努力，可能还是会考不上。 白景烈，“放心吧，表哥看好你。 再说小姨还指着你给她考个进士呢。” “……”单可安，“我命休矣！！” 鲁平同情的看着他，“……”还好自家老爹老娘已经放弃了，否则自己也会头皮发麻。 “老爷，中了，”明风远远看到古文恒，就在那里喊到，声音满是兴奋。 等到古文恒走到他们身边，就发现刘温平双脸涨红，一脸的激动，“我也中了。” 古文恒忙说道，“恭喜！” 刘温平，“谢谢师弟，只可惜是同进士，名次还有些靠后。” 古文恒这时候也有些好奇，自己的排名，转头问明风，“我排在第几名？” 明风激动的说道，“头名，老爷是头名。” 古文恒，“……”你个二愣子，说就好好说，那么大声干嘛？ 注意到聚焦在这里的目光越来越多，古文恒抓着已经呆住的刘温平，快步的离开。 察觉自己闯祸的明风吐了吐舌头，也赶紧追了过去，中间还避过几个想抓他的手。 “文恒，我没做梦吧，真的是头名。”才一进到包间，刘温平就急切的问道 他身后的书童赶忙说道，“古老爷真的是头名，我也看到了。” 而知道闯祸的明风，猛的点头，再也不敢轻易开口。 “恭喜恭喜！”整个房间里立刻响起了道贺声，古文恒也不遮掩脸上的喜悦，咧着嘴笑着。 ＆ 金芊芊在家里坐立不安，已经派了几批人去打听消息。 “夫人，老爷肯定能高中的。”青梅见金芊芊不停的来回渡步，“刚刚来报的人不也说了吗？那里看榜的人太多，他们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挤进去。” 金芊芊又灌了一大口水，“对，我不紧张。” 嘴里虽然这么念叨着，却没有半点放松。 这段日子，古文恒那么辛苦的付出，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么轻松。 在空间里，借着里面静止的时间，花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时间，才把这些科举知识吃得透透的。 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金芊芊不由得越来越紧张。 只等到这时候家丁跑进来，边跑边喊，“夫人，老爷中的，中的头名。” 金芊芊立刻站起来，“真的？” “真的，现在外面都在问老爷的名号？名字地方都对上了。” “看榜的人还没有回来？”金芊芊还是更愿意相信眼见为实。 “夫人，老爷中了，头名。”看榜的也跑回来了，那一脸的激动，让整个府都沸腾了。 金芊芊捂着脸笑了，可眼角的泪也跟着下来，文恒这么长的付出总算得到了回报。 “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整个府里响了起来。 “喜，大喜，赏，管家，赏两个月的月银。”金芊芊收拾好心情，开心的说道。 “谢夫人赏！！” “……” “福管家，现在开始约束好家里人，在老爷参加殿试之前，都尽量少外出。”金芊芊想到接下来还有一场仗，立刻肃着脸说道。 金芊芊可不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会像之前那么平静，毕竟这靶子都竖起来了，估计现在古文恒都是各个家族和学子关注的重点对象。 “夫人，要关门闭客吗？”福管家小声问道。 “不，对外一切如常。从现在开始府里内紧外松，别让人钻了空子。”至于古文恒，金芊芊根本就不操心，说不定此刻正在回来的路上。 ＆ 看着外面还有盯梢的人，明风再一次懊悔的扇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嘴快，不看清楚地方就瞎吼吼。 没想到鲁平和单可安却一脸兴奋的表情，都托着脑袋盯着古文恒。 “咱们总算是碰到了传说中榜下捉婿，看他们这执着劲，不逮到你本人，是不会死心的。” 单可安看好戏的表情更明显，一脸八卦的说道，“刚刚我可是看到几个熟悉人家的管事，那家中可都有待嫁的闺女。 肯定刚刚看到了文恒，才会契而不舍盯在这。” “这话可别瞎说，我已经有妻有子。”古文恒朝着他们问到，“这里应该有后门吧？” 白景烈点点头，“我让夜一带你们出去，这些日子都尽量少出门。” 古文恒明白这是善意的提醒，朝他拱拱手，“多谢，等改日我做东再相聚。” 刘温平也早已从惊喜中回过神，站在古文恒身边，准备一起回去。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我还等着你的好消息。”白景烈在他们即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了再提醒一遍。 7017k 298.亲事 这中间三天，古文恒每天都邀约不断，不过都被他以准备殿试给推了。 到了殿试这一天，古文恒穿戴整齐，随着侍卫带领来，到了大殿之上。 一排排摆好的书案，都是按照张榜名次入座。 拜见天子以后，收敛心神，开始专心盯着卷面的考题。 这是一篇关于廉与贪的考题，古文恒思索片刻，提笔就开始书写。 华顺明坐在高位上，眼睛不停的在这些考生中来回打量，谁也没有注意到，每当他看向古文恒的时候都会多驻留片刻。 古文恒察觉到这大殿上有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不过这丝毫都不影响他，提笔不停的书写。 这一份从容自得，不焦不躁，让很多原本只是有些好奇的大臣，对他多了一些好奇之心。 看到他这边停笔，有人就按耐不住走过去，站在旁边看着。 看完以后，还不忘再就近打量一下古文恒，在默默的点头。 有一就有二，最后引得华顺明也跟着走下来凑热闹。 这么多人来回在大殿中走动，其他还没有做完的考生都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出差错。 等到铜锣响起，不管有没有写完，全部都停笔。 古文恒也随着众人默默的退出大殿，总算是把这一场科举告一段落了！ 刚出宫门口，古文恒就朝着自家的马车走去，一掀开帘子，发现金芊芊正抱着孩子满脸带笑的看着他。 也不问他考的怎么样，金芊芊“走吧！咱们回家。” “回家，”古本洛也兴奋的在那里叫着，“爹，你说过今天就会陪我的，我还想去抓鱼。” 金芊芊，“这小子对上次钓上来的大鱼还在那里念念不忘，不过今天可不行，太晚了，你爹这也累了一天了，等改日咱们再去。” 古本洛满含期待的看着古文恒，发现爹也点头了，这才委屈的垂下脑袋。 古文恒伸手摸摸他的头，“等明天，明天爹一定带你去。” 只可惜这一次，他又得爽约了，早上起来看到空中飘着的朦胧细雨，古文恒只能带着孩子在后院小鱼池里钓着锦鲤玩。 “你这倒是好雅兴，”鲁平撑着伞走过来，一大一小，居然穿着蓑衣，拿着钓杆，有模有样的垂钓。 古文恒，“这还别有一番乐趣，要不要也来试试？” 队伍变成两大一小，一人一个钓竿就盯着鱼池里面游来游去的胖鱼。 “这鱼怎么都不上钩？”鲁平觉得自己简直就犯傻，居然受这两父子的影响，真了做起这傻事。 “这钓鱼得有耐心，没看到我们家洛洛一直都做得很好吗？”古文恒刚说完，受到父亲表扬的洛洛抬头对着鲁平露齿一笑。 鲁平被这一眼看得心软软的，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我要成亲了。” 古文恒，“所以这次过来是准备请我去喝酒的？” “还没有那么快，我来之前，我娘已经在合八字了，如果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这一次回去婚期就要定下来了。”鲁平脑海里浮现那含羞带怯的身影，却想不起那到底长什么样。 古文恒，“早日定下来也好，成家立业嘛，有了自己的小家，这人就成长起来了。” 鲁平，“我娘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会在我婚后，把之前的那间杂货铺交给我来打理，说是因为有我和你的交情，这才让那间铺子转危为安。 兄弟，你也知道我平时都不管事的，在我娘又给我丢了这么一个摊子，你得帮帮我。” 古文恒总算明白，这家伙连下雨都要过来串门的意图了，“这有什么难的，你娘肯定也给你留了人手，按照老规矩去处理就行了。” 鲁平哭丧着脸，“问题就出在这，我娘说那些都是她陪嫁的老人，她还有别的安排，让我自己看着办。” 古文恒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找我也没用啊，总不能让我去帮你打理吧？” “那我可不敢，也用不起，”鲁平连忙摇手，去差点把手中的钓竿掉掉水里去了，忙手忙脚乱的抓着。 “你看能不能让我的人过去，你让手底下的掌柜帮忙调理一下。” 鲁平面带期待，他比谁都清楚古家夫妇俩不是简单的人物，短短几年时间，就可以成为道城豪富人物，要是自己人能在这里面学点东西，那自己也可以省心很多。 古文恒，“跟着小管事倒是可以，那些大管事可没有时间帮你来调教人。” 鲁平却很知足了，“这样就很好了，多余的感谢，我也不多说了，你安安心心的在这边，道城那边有事都可以找我。” 古文恒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那你也得努力一把，总靠着你爹也不是一回事。” 谁知道鲁平呲牙一笑，“没事，等到我爹干不动了，我找我哥去。” 古文恒，“……”差点忘了这家伙的亲哥是七品知县，估摸着也得往上升一升了。 ＆ 白景烈没想到这几天时间，老夫人真的帮他选了一个妻子。 “怎么？你不满意？”白老夫人瞪着眼睛看着他，“这姑娘可知我千挑万选的，又打听了良久才确定了。 你看着要是合适，就进宫去请圣上帮你做主。” “一定要在将门里面找吗？”白景烈一脸的无奈，“您忘了，我爹现在手中还握有军权，当今是不会同意让咱们再跟边城守将有牵扯。” 白景烈有些担忧的看着白老夫人，以她的精明，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白老夫人一掌拍到他的肩膀上，“收回你的眼神，你祖母我现在还没有老糊涂。 你爹这些年越过越稀里糊涂，我得给他醒醒脑。 别成天以为有点兵权在手，想着去挑衅皇权。 如果跟西南边境的邓将军结亲，两方肯定有一人要退让。 邓将军镇守边关，那就只能让你爹交出兵权。 我就不信这几年他没有察觉到上面若有似无的对付他。 也就他们两个蠢蛋，总以为这些事情是你搅和出来的，处处看你不顺眼。” 一说起这个，老夫人一脸的愤怒，自己不争气，又没有眼色，一味的把怒火发泄到大孙子身上，却忘了他是一个闲散侯爷，抓着兵权会碍了谁的眼？ 7017k 299.状元 白老夫人看着眼前的白景烈，心里总算有些安慰，说起来还是大孙子有办法，就算不手握兵权，也能另辟捷径，帮圣上抓财。 白景烈还想劝说，却被白老夫人堵住了，“而且你觉得找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能在匡氏手底下讨到好？ 你看看现在整个中宫，是不是比先皇再世要安静很多？” 白景烈总算明白了她的用意，“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周皇后，性格秉性也很重要，万一要是个软弱的，我这不是害人一辈子。” “这我都去帮你打听清楚了，这邓家小姐在边境也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经常带着一帮姐妹驰骋草原，偶尔还会出去打猎，性格也还算爽利。 最让祖母看中的是她那身子骨好，不会像你那命薄的母亲……” 大孙子脸色有些不虞，白老夫人收住话题，“正好她的画像也在皇后送过来里面，否则我也不敢动这个心思。” 白景烈，“就怕到时候匡氏拿礼数来压制人，我这又在外面，能帮的有限，还是算了吧。” 虽然也想看那老头的笑话，可真要是真的结了这门亲，估计那两口子又得把所有的事都推到自己头上，怪自己让他丢了兵权。 “这事只要你看好，其他的祖母来帮你处理。 你要是真的不放心，祖母在这里给你一个准话，你把人给带出去。” 白景烈有些心动了，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可咱们的情况，别人未必愿意。” 看到孙子松口，老夫人直接拍着胸膛保证，“我跟邓家老太太还算有些交情，这次我厚着脸皮也得求上门。” “……” ＆ 真正开榜的这一天，整个府里都显得格外的安静。 “真的不派人去看看？”金芊芊托着下巴跟他对视。 “算了，现场那阵仗都有些吓人。”古文恒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正好白世子在那边有包间，估计那天他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就算是避在家里的那几天，特意让人出去宣扬自己有妻有子，又夫妻恩爱，那些没眼色的媒婆估计都快堵上门了。 金芊芊，“……” 很快，整个上京都沸腾了，圣上在金銮殿传胪唱名，钦点状元、榜眼、探花和进士。 往常那些达官贵人只要参加了科举，多多少少都会在榜，这一次刷的可真够彻底。 有心人点了一遍，除了许忠仁吊在同进士的末端，好像还真没有一个上榜的。 单可安正坐在家里直拍掌，书童知道他看谁不顺眼，最先八卦的也是这个人，“这下子看那小子怎么报复人？在他的上面可踩着一百多号人，要是当这些人都出事，就算是他有本事。 对了，状元榜眼那些都是谁？你只告诉我最不重要的消息干啥？” 单可安突然瞪着眼前的家丁，“你知道本少爷关心什么的。” “少爷，我这不正是要告诉你，状元是古文恒，榜眼是西城宁于晨，探花是华城的何南。 对了，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碰到夫人房里的嬷嬷，说是夫人让你过去一下。” “文恒兄真的中状元了，”单可安乐疯了，根本没有听到后面的话，突然抓住自己的书童，“少爷我发财了对吧？” “是的，是的，”那书童嘴都咧开了，小少爷这一次可是砸了全部身家，按照赔率，那足足番的好几番。 “少爷，夫人让你过去一下……” ＆ 但真正乐疯的确是古府，金芊芊让人大开中门，一筐筐提前兑换好的铜板，正在门口一把一把的往外撒。 同街左邻右舍的人都震惊了，明明大家都一样是商户，这怎么就突然蹦出状元了？ 可这也不影响他们带着贺礼上门，现在再不好好结交，万一以后人家搬走了，想攀都攀不上。 古文恒看着还在那里傻笑的金芊芊，“这怎么比我还高兴了呢？” 金芊芊抱着他的脸，吧唧两边都亲了一下，唬得一室的丫头都赶紧低下头。 古文恒顺势把人给抱住，“就这么高兴我中状元。” 金芊芊站在原地蹦跳了几下，说话开始语无伦次，“发财了。你要是能多考几次状元多好，咱们就可以直接躺赢了。可惜了。” 古文恒，“……”不会真的是乐傻了吧？ 金芊芊这才想起那几天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终于静下心来跟他解释。 原来大家对他们这前几名都一无所知，赌庄按照以往的惯例，都设置的赔率。 虽然古文恒开始的时候就占据榜首，可这些年到底名声不显，大家都在传到殿试的时候肯定会露怯，所以赔率还真高。 金芊芊看到这些人这么轻视古文恒，她没有多加思索，直接往里面砸了十万两银票，现在按三倍的赔率，想想能不激动吗？ 古文恒抓着她的手左右翻看着，“没想到你居然赌了，难道就不怕亏吗？” 金芊芊财大气粗的拍着胸膛，“洒洒水啦，更何况我相信你呀。” 古文恒提醒她，“那你得赶紧让人去把这银子给兑现了，别到时候让人跑了。” 金芊芊胸有成竹，“这怎么可能？上京这么多人都在里面下注，多的是人派家丁在那里守着，我也让人在那里盯着呢，跑不掉。 你这也算是爆个大冷门，庄家应该都赚翻了，更没有道理赖账。” 就算是她银子再多，也不可能没有调查就往里撒。 ＆ 次日，状元领诸进士拜谢皇恩，圣上赐游街，古文恒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袍，脚跨红鬃马，在两排刀侍卫的开路下，即将要带领着进士们骑马在上京主街走上一圈。 金芊芊带着两个儿子，早早就到茶楼包间里等着。 听到锣鼓渐近，金芊芊推开窗户向着远处张望，没等片刻，“肃静”、“回避”的牌子已经到达面前。 两旁街道上，早就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爹，娘是爹。”被立秋紧紧抱着的古本洛突然激动的喊了起来。 金芊芊这时候也看到了，看着他一身的红袍，时不时的朝着周边热情的百姓点头致意，此刻她的心里只有那一抹红，仿佛又看到以前那意气风发的学长。 7017k 300.游街 古本洛盯着底下的人，不停的喊着爹爹，还真成功的让古文恒听到他的叫声。 古文恒勒住马，停下来看着头顶，朝着他们挥挥手。 古本洛张开双手就想往下扑，吓得立秋赶紧抱着人往后退，谁知小家伙居然开始哭了。 金芊芊刚刚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孩子接过来放在地上，朝着他的屁股拍下去，“这可是二楼，你这样会受伤的。” “爹，要爹，我要骑马。”古本洛还想往窗户边跑去，却被金芊芊一把揪住后衣领。 “要想像你爹那样骑马，那得看你的本事了。”金芊芊被逗笑了，“到那一天，娘也来这看洛洛着威风的一面。” “今天爹就带你去威风一下，”古文恒这时候推门而入，看着他们母子，眼里都带着笑意。 “你怎么上来了？下面不是还在游街？”金芊芊近距离看穿着这一身状元袍的古文恒，双眼都快冒成星星了。 古文恒走过去抱起古本洛，“我带着洛洛一起，等一下你让人到宫门口等着。” 因为夜里还赏了宫宴，古文恒没办法把孩子直接送回家。 金芊芊有些担忧的问道，“带着他没有问题吗？” 古文恒深看她一眼，“其实我更想带着你。” 金芊芊脸颊泛红，这下子哪还顾得操心那一些，把他和孩子一起往外推，“那你注意点这小子，总是动来动去的。 也别说等到宫门口了，我让林大鹏他们跟着，要是不想玩了，你就把人交给他。” 古文恒知道下面队伍还在等着，不敢耽搁太长时间，应了一声，抱着孩子直接往下跑。 看到突然消失又出现的状元郎，手中抱着的那小男娃，大家这才相信，原来传说中状元郎已有妻有子的消息是真实的，而且孩子都有这么大了。 古文恒抱着洛洛坐上马背，抬头朝窗户上张望的金芊芊挥手。 “幸好你还小，”金芊芊点点还在睡觉的小儿子，“等着以后你哥跟你炫耀吧。” 很快，古文恒的官阶也下来了，是翰林院修撰，直接官居从六品。 榜眼探花也同封翰林院编修，正七品。 华顺明也没有苛刻他们应有的假期，批准他们衣锦还乡，荣归故里慰亲劳。 ＆ “你们父子三个就知道做事，前两天上京那么热闹，咱们都错过了。”有了上一次许家姑娘补偿的银两，他们现在生活也好了一点，王彩月也有心思到处跟别人八卦。 “不做事，大家等着饿死？”古元木灌了一大口水，天气越来越热，每次到家里都得使劲喝水，这婆娘也懒，水也得等他们回来再打。 “去，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这一届的状元也姓古，你说你们的命运怎么就差这么多？别人是前途无量的状元郎，你们这还为了几个铜板，累死累活。” 古元木现在看王彩凤都没有以前顺眼了，这婆娘真是越来越懒散，“古，天下姓这个的可多了，再说我们要不是这个命，估计也不会娶你这样的媳妇。” “我这个媳妇怎么的？那也是因为你没本事，我们家两个儿子都这么大了了，现在连给人家做赘婿都做不了。” 听到娘又在旧事重提，古乐欢也不等着吃饭了，起来就直接往门外走。 王彩月，“这是干啥子？还给我摆脸色了……” 古元木，“你倒是少说几句，天赘婿赘婿的挂在嘴边，有你这么当娘了吗？ 都说了那件事情过去就算了，谁也不许再提。” 王彩月低声嘟囔着，“我这也不过是话赶话，再说都老大不小了，难道你就不着急抱孙子。” 古元木瞪着她，“闭嘴吧！你再这么闹下去，那咱们一家也别在这里呆了，干脆买点干粮，自己走回去。” 王彩凤哼了一声，往灶台里再添把火，“每次都拿这个说事，你说你要是跟状元是亲戚，咱们也不用窝在这里。 不过我记得你们老七不是也考了童生，也不知道有没有再进一步，就算是个秀才，那也可以。” “老七？”古元木皱着眉头，“你以为书真的那么好读的？当年老七要不是碰到老秀才，好心教了他几年，哪里能考得上童生？ 就那些笔墨纸砚和束修，家里就算是几兄弟合力来供，都支撑不起。” “说的也是，你们家就没这个命。” “……” ＆ 古乐欢一路跑到护城河边，看着边上的一排垂柳，直接靠着树坐了下来。 虽然来到了人人向往的上京，可这些日子他过得比逃荒路上更要憋屈。 每天有做不完的活，还得受到他人的排挤。 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娘不知道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有些尖酸刻薄。 “你这小娘子可别不识抬举，”这时候耳边传来猥亵的声音，“反正你家现在也就你一个人了，跟了我，总比你整天夜里提心吊胆的好。” “滚，我可告诉你，我的家丁马上过来了，别到时候吃不完兜着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古乐欢的耳朵里。 “那又怎样？等到他们来了，看到咱们搂抱在一起，还不得叫我姑爷。”说着，那人还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你卑鄙无耻。” 古乐欢这下子听清是谁了，难怪他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原来是许家姑娘。 “呸，年前我娘上门去提亲，你们家那老太婆还摆谱，说就算是找上门女婿都不找我这样的，现在真想让她看看，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我这里。”那声音越说越猖狂，可能也觉得这附近没有人，最后还得瑟的笑了两声。 “李赖子，你给我站住，就算是我家现在就只有我一个，我可告诉你，我也不是好惹的。 真把我逼急了，不算是豁出名声不要，我也要到官府去告你。” 许诺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对方还步步紧逼，眼看着都要退到护城河边，额头上的汗也急了出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那李赖子反倒更兴奋，“那你去告呗！正好我跟所有人说说，明明你跟我郎情妾意，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却在这里嫌贫爱富。 你说说，我所说的怎么样？别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7017k 301.被卷进去 许诺看到这些都唬不住对方，焦急的看着来路，怎么三花，大壮他们还没来，早知道等着他们再一起走了。 她左右张望着，这时候看到那柳树底下露出一片衣角，顾不了什么，赶紧冲过去。 古乐欢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出去，没想到人就跑到他的面前了。 双目相视，许诺认出了之前相亲的古乐欢，脸上闪过惊喜，“相公，原来你在这里。” “相公？你个臭婆娘，敢骗我？你以为随便路边抓一个就可以？”说着呵呵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相公到底是何方神圣？” 古乐欢知道这一次被卷进去了，无奈的挺身站在许诺面前，“许大姑娘，我都在这里等了你老半天了，怎么现在才来？” 许诺悄悄舒了一口气，“路上碰到这李赖子，随口聊了几句，你在这也等了很久了，咱们回去吧！” 李赖子听到古乐欢的称呼，就知道两人还真是认识，本想放放狠话，看看对方自己高两个头，又壮一圈的身体，倒是有些怂了。 暗恨到手的鸭子要飞，他壮着胆子说道，“好你们个奸夫淫妇，许诺，你忘了，你现在还在孝期，这么快就按耐不住，找到相好了？” 许诺，“你不知道乱说什么？这是我娘在世的时候给我定下来的夫婿，有劳媒婆可以帮我做主。” 李赖子知道今天的打算落空了，狠狠瞪了几眼古乐欢，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许诺尴尬笑了笑，“古……” “古乐欢，”古乐欢猜到她肯定不记得自己的名，语气淡淡的说道。 “古乐欢，刚刚真的谢谢你，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许诺边说边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一番防备的模样，古乐欢也没有聊下去的兴趣，今天算是被迫做了一件好事，朝对方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没想到却被叫住了。 “古乐欢，我跟你一起走。”许诺看到还在不远处徘徊的李赖子，哪里还敢一个人留在这里。 古乐欢也不拒绝，默默的在前面走着。 “那个，之前的事真是很抱歉，我娘不在了，我想为他守孝，为了不耽搁你，我才让劳媒婆走那一趟的。” 古乐欢摇着头，“其实是我应该谢谢你，我都没有做什么，就白拿了十两银子，这是我们赚了。” 许诺，“那你现在还入赘吗？” 古乐欢看着她一眼，再也不肯说话，把人带到闹市，就直接选条小巷离开了。 许诺摸摸耳朵，真是的，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呀。 ＆ 高岭村 这天大清早，大家才吃完早餐，那些到豆腐作坊做事的人，正准备出门，就听到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大清早的，又有什么好事？”梁小君把碗放下，就转身出厨房。 “估计又是古家兄弟折腾出什么了，你也别在这里看热闹，赶紧把驴车赶出去，咱们还得去送货呢。”梁木根怕儿子这一休息又得偷懒，赶紧走到后院，要帮他把驴牵出去。 “快快快，去看看，像是衙差又来了。”刘黑子一路小跑，他们家住的比较高，一眼就看得到村口。 “这又是敲锣打鼓，上一次好像是古老七中举，这一次不会是中进士了吧？”梁小君用来剔牙的木棍直接掉落在地，等他回过神，已经来到了院子外。 “爹，先别急着牵驴子，我过去看看。” 等到他们跑到村口，古文恒的院子外已经围得满满当当了。 看大家激动的表情，梁小君走过去问道，“这是在干啥？古老七中进士了？” 古明东白了他一眼，紧接着就满脸带笑，一脸得瑟的说道，“什么进士？是状元。知道状元吗？我们古家的。” “……” 新来的知县夏成林正对着老族长古三布和古大石他们不停的道喜。 虽然他也是同进士出身，可跟进士跟状元，那可又是两道线。 不说他们的起点比自己高，以后的前途更不是自己能及的。 “这状元郎过些日子就会回乡，等过些日子，本官再来道贺。”夏成林也知道自己在这里让所有人都不自在，稍坐片刻就提出告辞。 古三布带着所有族人，恭敬的把人送到村口，等到人远去，这才颤抖的抓着古书林，“咱们古家总算是出头了。” 所有人也兴奋着，他们这也是状元村的。 以前他们一走出去，大家都会提起古举人，以后大家就会说是古状元了。 陷入兴奋的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李翠翠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到这时候都没回过神。 洪大丫捧着肚子，看着她小声的叫着，“娘，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天上的文曲星怎么会投胎在我的肚子里？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李翠翠舔了舔嘴唇，“老娘这一辈子值了。” 洪大丫也没想到小叔子居然这么厉害，那可是状元，多少读书人的目标。 她摸摸自己的肚皮，期待着这一胎也能是个小子，以后也像他七叔一样。 估计所有当娘的都会有过这样的想法，可等到生下来，人家人生的剧本都已经谱写好的，做娘的根本就干预不了。 古元金现在也不是那唯唯诺诺，穷得叮当响的老大，大手一挥，直接让手下的管家进城采购一番，在古文恒你回来之前，流水席就先安排上。 其他几兄弟也不遑多让，让人去镇上采购一大堆布料回来，争取在状元郎回村之前，所有人都穿戴一新，添添喜气。 这么豪迈的手笔，也带动了所有村民，都不用村长开口，自发的从家里找来农具，把沿路的杂草都清理干净，屋前屋后也都好好的清洗。 “古家族人就该这样，”古三布拄着拐杖在村里走，没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古家族人兴旺起来。 看到古大石又被附近几个村长围在那里，古三布拄着拐杖，慢慢的走近。 “古老太爷，你看能不能跟状元公说说？让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也过来学习。” “是啊！好歹也让大家沾沾喜气，不敢说得状元，就算是中个秀才举人也行呀。” 7017k 302.得寸进尺 古大石被大家左一个老太爷，右一个老太爷叫的都有些飘飘然了，正想点头答应下来，就看到自家三叔那张老脸。 吓得他原本弓着的腰，都尽量了再挺直，自我安慰着，好歹自己现在也是状元公的亲爹，三叔应该会给自己一些面子吧。 才这么一走神，就感觉到背上一阵痛，抬头一看，三叔竟拿着拐杖直接敲着他的背。 “你个老小子，不是说了族里，家里的事情都不让你掺和，你这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三叔，你这是做什么？”古大石大声吼到，“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老太爷，而且也都当爷爷了，你别动不动就动手？” 古三布，“就算你当爷爷了，又怎么样？我还是你叔呢。 你娘临走之前让我看着你，不让你犯浑，怎么？现在觉得翅膀硬了？胆敢不孝了？” 古大石立刻转陪着笑脸，“那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这还有这么多外人呢？” 古三布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老脸，哼了一声，“之前不是已经让你们选了一些孩子进学？这又在闹什么？” 新坑村石村长陪着笑脸说道，“村里的娃太多，只那几个也不够呀，你说这些人天天到家里去闹，我这也没办法呀。” “是啊，我们都苦，”声东村的村长也跟着抱怨，“要是今天不把问题解决，估计我回去，村口都进不了。” 现在几个村子都急了，周围都在传这高岭村占着风水宝地，只要自家的娃也到这边来上私塾，以后肯定也会跟着沾光。 而且之前高岭村也只是象征收了一些书本费，大家伙只要咬咬牙，还是能供得上。 这样的机会谁都不想放过，特别是在古文恒中状元的消息传开，大家就跟疯了似的。 古三布拿着拐杖点点地，“你们说得倒是轻巧，之前为了你们几个村的孩子，我们又另外找了秀才。 就连原本盖好的院舍，都重新布置了一番，你们说现在怎么可能还挤得下？” 看到古大石张嘴想说情，古三布直接上拐杖，“还有你也是，做什么事多动动脑子，这口子要是开了，咱们就算是把村子让出去，也不够这些人用。” 这话把几个村长都臊得慌，毕竟人家说的都有道理，他们这是想占便宜，却把重担压给别人。 可一想到村里那些期盼的眼神，他们又不能退缩。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古元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背着手走了过来。 “什么办法？” 古元水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说道，“很简单，抬高门槛，束修跟外面的私塾一样。” “这怎么可以？”石村长立刻跳起来，“那我们村一个孩子都供不起。” 古元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难道我们村就该帮你们供着孩子？” 石村长，“……” 看到古三布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几个村长也不敢在这里胡搅蛮缠，互相交换的眼神，就找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都是一些得寸进尺的，”古三布咬着牙骂道。 不过等到他在看着古元水，“刚刚你那么说，会不会对文恒有影响？” 古元水认真的看着古三布和古大石，“就是要现在说才好，最好是让他们在七弟回来之前闹出来。 否则，等到状元归乡，他们在找上门，就算是为了名声，七弟也只能把这件事给认下来。” 幸好这些人为了这点利益就已经沉不住气，要不真的再晚几天，高岭村就会被他们捆绑在一起。 “你这事做得对，”古三布也有些后怕，“等一下我就让人把这几个村子的意思宣扬出去，咱们得占领主场。 唉，都怪我这个老糊涂，当时就不该因为一时心软帮他们说情。 现在倒好，差点害了咱们自己，害了文恒。” 古元水走过去扶着他，“三爷爷也是一片好心，只是他们不知感恩罢了。 现在老七已经为官，咱们可不能给他的名声抹黑。” 古三布打量着古元水，一直以来，大家都知道古老四是聪明的，没想到经过这几年的磨砺，也是一号人物了。 “三爷爷也老了，很多事情没有你们看的长远和透彻，以后得空了，多来跟三爷爷聊聊天。”古三布又看到一眼古大石，摇摇头，拄着拐杖，慢慢的离开了。 “爹，这些天家里都忙，要不你跟我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古元水觉得古大石还是太闲了，才会让人堵在这里。 古大石现在可轻易不敢得罪这几个儿子，因为他们已经连着好久都把孝敬银子都交给李翠翠。 他找他们要个说法，他们却以自己母亲是当家夫人，把这件事给掀过去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这些儿子都尽到了孝心，父母的事情他们就不掺和。 想到这些，他就磨着牙，却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至于家里的那些仆从，也都是这几个儿子安排的，什么事都听李翠翠差遣，叫他们做事可以，可要是对付老太婆，这些人就装傻充愣。 想越憋屈，就到村里找其他人诉苦，那些人还劝他别闹腾，做人得知足，他哪里不知足了？ 更让他觉得气愤的，自从何寡妇的事情出来以后，现在只要他出村，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都会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仿佛是约好似了。 其实他不知道，李翠翠早就私底下放话了，只要看到古大石再去见那寡妇，把人盯好了，她就给一两银。 不能想，越想越烦躁，古大石不耐烦的说道，“村里这么多人，家里有这么多丫头家丁，什么事能让我动手的？” 古元水，“这怎么就没你的事了？爹，你现在走出去，人家都得尊你一声老太爷，现在正是家里正忙的时候，你得在家里招呼客人。” “这不是有你娘吗？她那么能干，一定能行。”古大石这话就说的有些酸溜溜的，好像很多人到家里都是找李翠翠，见到他，顶多也是点点头。 古元水，“这怎么能一样？以前都是咱们家族和各个村子的人，没那么多讲究。 现在娘也只适合招呼女眷，那些官绅也只能由你来照顾。” 7017k 303.闹事 这要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古元水才不觉得自己有功夫在这里跟他闲扯。 还好，这人总算肯听劝，背着手就往家里走，“那我得回去看着，省得你娘一个妇道人家，招呼不好来客。” 古元水会这么提议自然不怕他闯祸，这些天他们几兄弟都会轮流在古文恒那边的院子里招呼客人，还有族里的长辈也在那里看着，就算他想闹，也得掂量一二。 “娘，我这怎么跟做梦似的？老七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古元风挨着李翠翠，手里还抱着她那宝贝儿子。 李翠翠懒得回答他的问题，有没有本事老七都已经是状元了。 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这来财也那么大了，你别整天抱着，让他下来走走。” 古元风，“这不是怕他磕到碰到吗，再说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多抱抱。” 刘柳看在孩子的份上，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这小孩子哪里有不磕到碰到的？哭一下就好了。 我记得你这孩子都有一岁多了吧？按说都可以满地跑了，你可不能这么惯着。” “四嫂，我们家来财身子骨比较弱，等他再大一点，再给他下去。”古元风现在对几个嫂子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挑眉竖眼，笑容里居然还带着感激。 刘柳看她现在态度还行，忍不住多嘴提醒一下，“咱们家几个小子都是磕磕碰碰长大的，现在哪一个不是长得人高马大。” 李翠翠也觉得儿媳妇说的有道理，“你让婆子把孩子带到后院去玩，别整天抱着了。” 古元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孩子交给了宋婆子。 谁知道孩子才一道宋婆子的手里，就哇哇直哭。 古元风赶紧又把孩子抱来贴在自己身上，拍着哄着，这才让孩子安静下来，“这孩子太粘人了，还是我自己抱着吧。” 正当李翠翠还想再说教几句，门口传来了吵闹声，听到那声音，古元风整个脸色都变了。 等到大家来到外面，就发现屋前已经围满了人，家里的家丁正拦着何家一大家子。 看到古元风出现，何土平呆呆的看着她，经过这几年的好日子，古元风再也不是那瘦骨如柴，满脸沧桑的的村妇。 现在的古元风珠圆玉润，再加上没有下地，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白皙富态。看着甚至比刚嫁入何家时还更有韵味。 何土平心里早已经悔恨交加了，这本该是自己的妻，孩子的娘，没想到现在为了见她一面，都那么的困难。 “春草，你跟你妹妹不是要见你娘吗？”何周氏在古家婆媳出来的瞬间，只觉得这一家子从头到脚都富贵着，如果不是面孔相似，她都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以前的亲家。 把两个孩子推向前，“快点过去呀，站在这里干啥？那是你亲娘亲姥姥，难道她们还会不认你？” 何春草怯怯的看着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的古元风，紧张的拽着小手，却没敢迈前一步。 倒是旁边的小丫头妮妮，好奇的盯着李翠翠她们，觉得这些人的衣服都好好看。 李翠翠看着两个小姑娘，心不由得软了下来，走过去摸摸何春草的头，“这孩子怎么一点也没长？你们何家连个孩子都容不下吗？” 何周氏，“亲家，这家里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能活着就不错了，哪有多余的粮食来养胖孩子。” 何家的日子也真是大不如前，在逃荒的路上，牛给渴死了。 老大又被肖知府打了大板，伤了身体，根本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再去做货郎。 现在整个家里就靠着土平这一个劳力，加上之前留下来的一些老底，勉强也只能混个温饱。 “你可别乱喊，咱们现在可不是什么亲家。”李翠翠冷冷的说道。 “你现在跑到我家里来闹，是几个意思？不知道我们家正有喜事吗？” “我们是带孩子过来贺喜的，毕竟状元公也是她们这俩孩子的亲舅舅。 没想到这些人看到我们就要把我们赶出村，这样可不行，再怎么说这俩孩子身上也流着你们古家的血脉？”何周氏指着两个孩子振振有词地说道。 李翠翠回头瞪了一眼古元风，吓得古元风赶紧往后缩。 至于何土平那炙人的眼神，古元风不屑的撇着嘴，有些后悔当年怎么没早点从那个坑里跳出来？ 自己虽然二嫁，可上无公婆要伺候，相公又体贴维护，现在又生了心心念念的亲生儿子，她是傻了才会继续看上何土平。 “娘，”何春草还是没忍住，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娘，谁知道却发现古元风居然悄悄的往后退，一点回应也没给自己。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都坍塌了。 她抓着妹妹的手，倔强的低下脑袋，再也不看众人。 李翠翠看到这一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老六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自私，再怎么说眼前这两个丫头也是她的亲生骨肉，可这当娘的居然一点也不上心，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当时说好的这两个孩子，你们何家要了，”李翠翠这时候可不想跟他们牵扯，“当时合离书也写得清清楚楚，以后两家都没有关系，你们把孩子带回去吧！” “这可不能这么算，”何土良瘸着腿往前走几步，“就算合离了，也没说跟亲娘不来往。 现在弟妹的日子好过了，难道就不能帮衬一下两个孩子？” 古元风，“两个孩子姓何，又不姓古，而且当时也是你们自己要把孩子抱回去的，现在可找不上我。” “果然，你这女人心狠着。”何周氏直接坐在地上嚎哭起来，“真是富贵了，嫌弃我们家穷了。 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难道这就是状元家的家风？” 李翠翠脸色一变，“你再这么闹下去，我就给你送官了。 当年白纸黑字，孩子是你们何家人一定要要的，你们现在要是后悔了，咱们就到官府去立一张契约，以后两个孩子归我家，姓氏也改过来，这样你们也就不用怕白养着了。 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像你们一样找上门。” 7017k 304.行不行？ 早在他们和离的那一刻，李翠翠就想把孩子带在身边，可这话刚一提，古元风就在那里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养不活孩子。 李翠翠就算是有心做主，把孩子带回来，也得家里的几个儿子肯。 没想到这根祸端还是来了，而且看样子还是有备而来。 “这不可能，我们何家的骨血怎么能改姓？ 你们要是不忍心孩子受苦，给她们一些补偿，让她们的日子也能像你们这里的少爷小姐一样，生活无忧，这才是你们古家人的脸面。” 何土良总算是露出了他真实的面孔，古家这么富贵，要是肯给两个孩子置办一份家业，还不是他们何家受益。 可他觉得自己聪明，但不应该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就他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他的心思，大家都嘲讽的看着他们一家子，想见识见识这脸皮得多厚，才能肆无忌惮的说出这种话。 古元金他们知道这件事最好是借着这个机会解决，否则以后只要有两个孩子在，就还会继续牵扯。 古元金看着古元水，四弟平时鬼主意最多，这一次怎么这么安静了？还在那里看起热闹。 李翠翠蹲下来，一手抓着一个孩子的手，看着她们瘦骨嶙峋的手爪，暗恨的咬着牙，对着孩子却扬着笑脸，“你们还记不记得姥姥？” 何春草点点头，在所有亲人里面，也就姥姥对自己最好。 以前不止给自己吃的，还会给自己送新衣裳。 “姥姥让人先带你们进去洗刷一下，吃点东西好不好？”李翠翠想把两个孩子先安顿好，再来跟何家人好好的理论。 一听到吃的，妮妮双眼发亮，不停的点着头。 何春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翠翠，又回头看一眼何家人。 何家人现在巴不得孩子跟古家人亲热一些，悄悄的比着手势，让她赶紧同意。 看到何春草点头了，李翠翠招来丫头把人带进去，看到孩子消失在门口，立刻变了脸。 “如果你们觉得养不好孩子，以后她们就归我们来管，你们何家人不能再插手。” “这怎么行？”何周氏脸色一变，恨不得冲进去把孩子拉出来，“我们把她们养这么大，你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把人带走，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那你们想要如何？”谢如意带着几个弟妹直接站在李翠翠身后，声音比她还要高。 看到转头悄悄进屋的古元风，古家妯娌都在心里冷笑着，事主倒是先跑了。 显然，这边的气势压过了他们一头，何周氏悄悄的推了推何土平，“赶紧把你的想法给说了。” “我……”何土平看到何周氏那凌厉的眼神，这才闭上眼睛，把之前练习了几十遍的话，说了出来。 “我想让元风回家，我不介意她改嫁过。 家里的孩子和我都需要她，以后我一定不会让她再受苦。 我……” “停，”李翠翠听不下去了，而且这周边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热闹，他这是想闹啥？ 难不成还想着叫古元风再合离一次？ “这些想都别想，好不容易从你们那个狼窝跳出来，是傻才会继续回去。 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别再纠结这件事情。 现在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是不可能的。 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你们可以把孩子留在这里给我教养……” “这怎么行？” “怎么就不行了？”何周氏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老族长何草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正满脸愤怒的瞪着他们。 “四东家，幸不辱命，在路上把何族长给拦下了。”古开山嬉笑的走道古元水身边。 古元水，“开山叔，你这称呼要是让我娘听到了，得害我挨一顿削。” “没事没事，你娘现在年纪都大了，跑不过你的。”古开山边开玩笑边看热闹，“还得是你小子有招，刚刚他们那族长还气呼呼的说道，要把他们带回去按族规处理。” 古元金，“……”果然，这些糟心弟弟一个比一个手黑，都抓住七寸的。 “你们怎么又给我找事了？”何草根看到他们这一家子气的都快吐血了，现在大家都有求于高岭村，打好关系都来不及，这一家子又在这闹腾。 “叔，你也知道我那两个孙女也是古家的外孙女，”何周氏眼珠一转，“孩子他舅舅高中状元，我带着孩子她们过来道喜。” 何草根看着他们，“刚刚我在外面可听了大部分，你们也别在这里纠缠了。 本来两家都已经毫无关系，别把最后那点情分给弄没了。” 真想敲开这几个人的脑袋看看，这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难道不知道现在古家已经不一样了吗？那可是官身，古老七要是再争气一些，官居一品二品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还这么年轻，还是状元起步。 这么粗浅的道理，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还看不明白，非得在这里作妖。 “正好何族长也在这，”李翠翠现在的脊背可是挺得直直的，“这本来是我儿的大喜事。既然他们找上门，那咱们今天正好把这事给解决了。” “老夫人，您可别跟着他们动气，”面对李翠翠，何草根可不敢像以前那么端着，陪着笑脸说道，“其实在一个村子里住着，我们也知道孩子在他们家确实受了很多苦，如果孩子能在这边呆下去，也是她们的福分。” “可这事毕竟不是何族长能说的算的，”古元水这时候背着手走出来，“主要是这家子人也太让人腻歪了，这样上门来找事，真当我们古家几兄弟好欺负。” “孩子他四舅，你这话就说得有些难听了，我们带着孩子来走走外家怎么了，难道这日子富贵了，连亲外甥女都不想认了？”何土良推一下何土平，这个二愣子，之前在家练了那么多遍，现在倒像个哑巴。 古元水，“我也没说我们不认外甥女，只是不想看到你们何家人罢了。 本来都已经不相干的两户人家，没结成仇就已经不错了，天天到我们家来找事，怎么看我们几兄弟好说话？是不是想挑战我们的怒火？” 7017k 305.底气足 对待外人找事，古家几兄弟齐刷刷的往前一站，就连跟在后面的孙子辈也不例外，都紧紧的盯着何家人。 何周氏咽了咽口水，陪着笑脸，“我们这也是话赶话才说上这些的，我们真的是来给孩子她们七舅道贺的。” 看来真的只能徐徐图之，把关系弄好以后再来提其它的要求。 这么一想，何周氏回头瞪着自己两个儿子，“你们是高兴坏了，尽在这里说些胡话，赶紧跟孩子她们几个舅舅道歉。” 李翠翠现在底气足，可不会再这么跟他们耗着，“这两个孩子我现在做主留下来了，你们都走吧。” “这不行，我们家的孩子自然回自己的家，你们要是想念孩子，可以多过去看看。”何周氏看到大家脸色不愉，才生硬的改口，“主要她们都是跟着我习惯，她们离不得我，我也舍不得她们。” 李翠翠回头看了一眼宋婆子，送婆子转身就走进房子，没一会功夫就把孩子带了出来。 看着她们手中还各抓着糕点，李翠翠蹲下身子看着她们，“姥姥想让你们留下来陪着姥姥，好不好？” 何春草第一反应就去看何家人，却被李小花走过来挡下了，“以后跟姥姥生活在这边，还可以经常看到你娘。” “那我还要回去吗？”何春草还记得姥姥的好，每一次能吃饱饭也都是在姥姥这边。 “那你想回去吗？”李翠翠低声问道？ 何春草吓得一个哆嗦，怯生生的摇头，“回去饿肚子，还要有做不完的事情。如果我没把事情做好，他们不只会骂我们，还会打人。” 古乐花难得同情的看了一眼何春草，自家娘虽然有时候也会暴躁，可还真没动过手。 就算是爷爷奶奶他们，好像也没跟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那咱们就不回去了，”李翠翠咬着牙，扶着老三媳妇的手站起来，“你们几兄弟看看，你们好好的外甥女被别人苛待成什么样子？ 饭吃不饱也就算了，还有做不完的事情，挨不完的打骂，今天老娘做主把他们留下来了，你们有没有意见？” 古家兄弟自然没有意见，如果换成以前，可能还会担心多养两张嘴，现在老娘起的心思，就让她养着玩呗，反正又不差那几两银子 李翠翠不知道这几个蠢儿子的想法，否则还真会一脚踹一个，这可是亲外孙女，可不是养的那些猫猫狗狗。 “何族长，你也听到了，孩子在家里过得不好，你总不希望有一天因为这两个孩子的事情，我们再打上门吧！”既然老娘不忍孩子受苦，古元金这个做老大的只能站出来。 何草根要是知道是这些破事，当时就不跟古开山过来了，现在被架在这里了，“孩子在外家生活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毕竟这姓氏也不会更改。” 作为何家人的族长，就算心里再讨厌何土平他们这一家子，该维护的还是得维护。 “这是自然，只是这俩孩子以后的事情还是得说清楚，总不能我们到时候把孩子养大养好了，他们再带回去，随便许门亲事。”刘柳自己有闺女，想的自然更多。 “对，这事还真得说清楚。”李翠翠也反应过来，“这俩孩子可以不给她们改姓氏，以后也让他们回家，从何家出门子，不过老婆子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孩子的亲事，必须由我们做主。” “这不行，那我们这俩孩子不是白替你们养了，以后她们只会亲外家，哪里会顾得到我们家里？”何周氏想挤过去把两个孩子拉过来，古家哪会让他们得逞，几家的家丁把主人团团的护住。 “我知道你们这一次过来的目的，”李翠翠冷笑的看着他们，“这么说吧，只要你们肯同意让她们呆在这里，以后不干涉他们，我给你们十两银子。” 李翠翠现在很有底气来说这样的话，因为几个儿子都没有亏待过她，还时不时的给她塞银子，她现在也是小有几百两家产的老太太了。 “才十两银子就想把我们打发了，这可是我辛苦养大的两个孙女，”何周氏却不这么想，孩子还是得抓到自己手里，以后才能长长久久的。 这边已经有宾客慢慢的过来了，古元金现在只想把这隔应的一家人给送走。 求助的看着古元水，“你赶紧把这事给解决了，我带着其他人到那边去待客。” 古元水看着已经带人离开的几个兄弟，“……” 撇一眼正在看热闹的古开山，拉着他挤到前面，“这是嫌钱少，准备卖孙女吗？ 这何家的日子，看来真的是不好过，都到了卖孙女的地步了。 哎，何族长，你们族里都这么困难了，也不知道跟我们提一提，要不就别送那么多孩子过来浪费银两了。” 古开山，“这都这么困难的吗？只是这十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这么点大的孩子也卖不到十两。” “我们没想卖孩子，”何周氏急了，“这都是你们说的，我们可没开口。” ， “二十两，”李翠翠也注意到有马车进村了，“不过你们得签一份切结书，以后跟两个孩子没有牵扯。” 看到何家人还想说话，李翠翠再补一句，“不愿意现在就把人给带走，否则我让人把你们丢出去。” “状元公的家人就是这样吗？这是想仗势欺人？”何土良咬着牙说道。 古元水，“我们仗势欺人了吗？愿意就这么办，不愿意就赶紧走，我们村不愿意让你们进来，以后也不想跟你们有牵扯。 至于这两个孩子，你们愿意带走就带走，真当我们愿意养着？ 我们家这孙子孙女都一大堆，没必要白帮你们养个外姓人。” 古元水说完还朝着自家媳妇使个眼色，刘柳直接一手抓着一个孩子，往他们面前推，“也就我娘心肠好，这赔本的买卖咱们可不能做。 娘，你要是想养着小姑娘陪你玩，我让乐花过来陪着你，咱自家的亲孙女想怎么亲香都行，何苦去帮别人家带孩子。 再说了，你要是真的稀罕外孙女，都让小姑子再给你生几个，保准你过得热热闹闹的。” 7017k 306.切结书 都说知子莫若母，古元水话才开头，李翠翠就知道他的意图，配合着他们两口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哎，罢了，你们说的都没错，咱们自家孩子一大堆，我何苦再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且我现在年纪大了，也没有那么多心力去照顾他们。 算了，你们把人给带回去吧！以后要是想让她们跟我们走动，就逢年过节让她们过来磕个头，要不以后也不用来往了，随她们去吧！” 老太太这话说的是洒脱了，何家人却急了，这跟他们之前设想的都对不上。 “不知道状元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好带着两个孩子过来见一面。”何土良眼珠一转，直接绕开之前的话题。 古元水笑着看着他们，“就这两天了，你们要是想让孩子过来，那带过来就是了，可是我们现在没办法招待你们，好走不送。” 何土良，“……” 李翠翠也扶着宋婆子，“唉，年纪大了，还是听孩子的话。在这里站了半晌，腿也有些累了，扶我到房里休息片刻。” 几个媳妇赶紧围过来，一副要散场的模样。 何家人却急了，这些人怎么就不按设想的来？ 这再不弄点东西回去，家里真的要揭不开锅了。 何周氏咬着牙，“一百两，这两个孩子就归你们家了。” “你疯了？”何草根咬着牙，就算是在逃荒的路上，族里都没有卖儿卖女的，现在这何周氏想干嘛？这是把面子丢在别人村了。 “咱们何家就没有卖儿卖女的，何土平，这是你的孩子，你倒是出来说句话。” “我们没有卖儿卖女，这只是把孩子送给她姥姥家，孩子姥姥给我们一些补偿。” 何草根，“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人家之前也说了，给你们十两银子，把孩子放下。 现在狮子大开口，就不怕我回去按族规来处理。” “族长，我们并没有触犯哪一条族规，”何土良陪着笑脸说道，“只是我们现在日子太过苦了，怕耽搁了孩子。 现在人家姥姥愿意帮一把我们，我们这正商量着呢。” 围观的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李翠翠摇了摇手，“现在不用商量，你们把孩子带回去吧！” 看着他们就要进屋，何土良咬着牙，“五十两，以后我们跟两个孩子不再来往。” 古元水，“何族长，我让人送你们出村吧！” 何草根早已经没脸在这里呆着了，“那辛苦了，改为我一定登门致歉。” 古元水毫不在意，“这些日后再说，今日失礼了。” “二十两，”何周氏看着缩在边上的两个孙女，咬着牙喊道，“你们要是同意，我们签契约。” 李翠翠叹了口气，转过头，“她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孙女？你这么做就不怕折寿吗？” 何周氏，“行不行？一句话吧！否则以后我经常带着她们姐妹俩上门，你们总不会看着她们饿死吧！”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她，这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李翠翠伸手把两个孩子招过来，何春草双眼含泪，拽着妹妹迅速的来到李翠翠面前。 “姥姥，”何春草那双带着祈求的眼神差点让李翠翠没绷住，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这才重重的点头。 “老四，你让人去请周先生过来，有些东西最好是白纸黑字写下。” …… 看着手中刚刚出来的切结书，李翠翠当着何家人的面，蹲下来抱着两个孩子，“以后你们不姓何，跟着姥姥姓李。” 几个妯娌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劝说。 跟着姓李其实也很好，一样的是表小姐。 何家人却皱着眉头，“为何不姓古？” “这关你们什么事？”古元水看到契约到手，立刻变了脸色，“既然已经都不相关了，以后我们村不欢迎你们，走吧。” 何木根在签下字的那一刻，早已经觉得无脸见人了，甚至都不用古元水安排人送，甩袖就直接往村外走。 看着凶神恶煞的家丁，何家人就算是想再叮嘱那两姐妹几句，都丝毫没有机会。 看到事都解决了，李翠翠让人把孩子带下去安顿，才怒气冲冲的直接奔向内室。 看到还躲在角落里吃着糕点的古元风，李翠翠上去直接就是一巴掌。 “刚刚在外面站着的，可是你的两个亲闺女，你的心是石头做了吗？居然还躲在这里吃东西？你怎么吃得下口？” “娘，”古元风捂着脸还不忘了把孩子往炕里面放，“我那是不想见到那一家子，再说那俩孩子是他们的骨肉，总不会饿到她们的。 他们这时候带孩子上门，还不是因为看到七弟当了状元，想过来蹭点好处，打发了也就是了。 我是你的亲闺女，怎么能在他们那里受了气？就把火往我身上发呢？” 看到这个还说的一脸理直气壮的古元风，李翠翠再赏她一巴掌，“从始至终，你看了两个孩子一眼没有？” 古元风脸上闪过不奈，“两个赔钱货有什么好看的？当年要不是因为生了她们，我也不用二嫁。” 看到还同样理不清的古元风，李翠翠呵笑了起来，“都说孩子不能惯，这老话说的，一点也没错，你跟老幺就是被我跟你爹给惯坏了，你走吧，以后娘家就少回吧。” 古元风听了哪里肯干，现在娘家发达，弟弟又做官了，这时候把自己撇下，那是不可能的。 “娘，我可是你唯一的闺女，你怎么可以说这话？再说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怎么能跟老幺相提并论呢？” 李翠翠已经没有心力跟她去讲道理，让人找来石大勇，把他们一家子当日就往回赶。 一脸懵圈的石大勇带着两个孩子坐在村口，都呆住了。 做了这么久的古家女婿，这样的待遇还是头一遭。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跟着几个大舅哥在那里招呼客人，这瞬间就被丢出来了。 转头看着唯一能造成这个原因的古元风，“这是怎么回事？” 古元风烦躁的撇过头，露出脸上的手指印，“就跟我娘顶了几句嘴，你看我这还被打了。” 7017k 307.衣锦还乡 石大勇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自家岳母娘的脾气秉性不会无缘无故的教训古元风。 “说重点。” 古元风只能把一切都推在何家人身上，“都是他们找上门来闹事，我被我娘迁怒了，快点把车赶回去，等明天我再过来说几句好话也就好了。” 石大勇真想敲开这个女人的脑袋，那两个姑娘，再怎么说都是她的亲闺女，就算是她说把孩子带到石家，看在岳家的面子上，他石大勇敢反驳吗？ 更何况不过是两个姑娘，之后一副嫁妆就送出去了，非得把关系都闹得这么僵。 …… 古文恒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的仪仗队，笑着对金芊芊说道，“这仪式感还真是满满的，难怪古人那么向往金榜题名，衣锦还乡。” 金芊芊，“可就是因为这样，本来两三天的路程，也拖到了四五天，还好，咱们家离上京不远，否则就给了那一点假期根本就不够。” 古文恒，“这沿路跑过来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就算是想走快也不行，不过快了，这都进了抚县。” 金芊芊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又挤满了人，知道古文恒吉祥物又得出去骑马了，“接下来可不轻松，家里可有一大堆人在那里等着，辛苦相公了。” “劳累你跟我这么奔波了，”古文恒看她眼底的青色，这连日走走停停，可比一路直奔要来的辛苦很多，更何况还带着两个孩子。 古文恒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正准备掀开帘子出去，古本洛却直接抱着他的大腿，“爹，我也要去。” 古文恒顺手把人抱在怀里，这几天他也习惯了，这小子就是个爱出风头的主，骑在马上比他还要风光。 金芊芊，“你又惯着他，都要把你的风头给抢完了。” 古文恒捏捏洛洛的小脸颊，“现在先让他适应适应，等到他考上状元了，就有经验了。” “状元，中状元。”古本洛一脸的兴奋，这些天听到太多人的欢呼声，他也跟着兴奋。 金芊芊帮他把金花乌纱帽戴上，马车也在这时候停下来了。 金芊芊掀开帘子一看，发现已经到了县城门口。 那里乌泱泱的站着一群人，里面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古文恒带着妻儿下了马车，夏知县已经带着众衙役和当地官绅过来行礼，古文恒赶紧走过去扶着夏知县，“夏大人不用多礼，劳烦你们在这里久候。” “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夏成林心里可谓五味杂陈，年前，这位年轻的举人在自己面前还得毕恭毕敬。 可转眼间，就成了六品天子近臣。 古文恒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李勇，何小东他们，朝他们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可这样就已经足够让他们兴奋了。 简单的寒暄，古文恒一样骑着高头大马，在这抚县绕上一圈，这才骑着马直奔高岭村。 车队一道抚县，古元金派出去的家丁就一路飞奔回村，李三布就率着全村老老小小，早早的到村口等待。 等到他们到了村口，发现几个村子附近的人早都在那里等着了，毕竟是难得的盛事，大家都想过来沾沾喜气。 看着大家投来羡慕的眼神，古三布把背挺得直直的，这一辈子的风光都集在这一刻了。 被几个儿子儿媳妇簇拥在中间的李翠翠满脸的激动，就连古大石也昂着头，尽量的想要挺直他那有些弓着的背。 不管对几个儿子再怎么大的意见，在这一刻，他是骄傲的。 宋秀娘这些日子更是过得胆战心惊，几年无所出，再加上乐家现在对他也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 随着这日子越过越好，她整日都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家里多个姐妹。 现在家里的七叔又高中状元，整个家庭的地位门槛都抬高了，古乐家要是真的有心再娶一房，孤身在这边的她还真没有权利和能力反驳。 努力的压下眼角的泪水，在这一刻，她如果敢露出一点悲伤，估计整个村子都会怒目以对。 “来了，”在前面探路的刘黑子，他们一路跑过来，还不忘了高声喊着。 其实就算是他们没有报信，大家也都听到远处传来的锣鼓声。 “老七回来了，”古元土激动得掂起脚尖来看，他人老实，对外做生意也有些笨手笨脚的，要不是有个举人弟弟在背后撑着，他还不知道要招多少算计。 现在更好了，他们家也是有官身了，而且还是状元出身，这些天走出去，都能感觉到别人对他再没有那种轻视。 “只可惜咱们祖宗牌位还没有迎回来，”古三布一想到祭祖这一步，心里就有一丝丝的不得劲，要是能早些把祠堂立起来，祖宗牌位迎过来，那今天的一切就完美了。 古书林有些羡慕的看着远方，当时他读私塾的时候，这金榜题名未尝不是自己的梦想。 虽然有些遗憾，可这份荣耀还是古家族人的。 村里的孩子都有些懵懂，却也带着向往，因为家里的大人说了，只要他们现在好好读书，以后说不定也会是整个族里的第二个荣耀。 眼看着即将进村，古文恒和金芊芊把一家子收拾妥帖。 到了村口，古文恒连忙喊停马车，带着一家老小快步的往前面的人群走去。 看着古文恒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袍带着妻儿一路疾走而来，后面还跟着一堆侍卫仆从，就连之前到过村里的夏大人，远都远远的跟在后面。 所有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古家老七真的跟他们不一样了。 “爹，娘，儿子回来了。”古文恒在这最后关头，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朝着古大石和李翠翠就要跪拜下去。 李翠翠瞬间回过神，往前一步，紧紧的抓着他，“回来就好，有什么话回家里再说。” 在她的心里，老七穿这一身红袍还真好看，可别在这里弄脏了。 古文恒没有回头去看跟着送他回乡的侍卫，却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眼里。 撩起袍子重重的跪在地上，朝着李翠翠他们连磕三个响头，嘴里虽然没有说话，但能让所有人都看出他眼里的感恩之心。 7017k 308.改族规 金芊芊这个做媳妇的自然也得跟着，她怀里抱着古本灿，还不忘了牵着古本洛，跟在他的身后也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李翠翠看着儿子额头上都泛红了，又看了身后的儿媳妇和孙子一眼，赶忙把人扶起来，“都是一家人，别讲那些虚礼。 回家了就好，有什么话咱们家里说。” 古大石也神色复杂的看着古文恒，什么时候这小子不知不觉就成长成现在的模样了。 古文恒安抚的拍拍李翠翠的手，转头朝着各位长辈打招呼，那语气仿佛他还是以前的那一个农家小子。 寒暄完以后，大家这才簇拥着他步行回村。 热热闹闹的第一天过去了，古文恒第二天到乐平书院去谢恩师，又连着几天在县城应酬，这天总算清闲了下来。 他翻出之前准备好的书稿，直接找到了古三布。 古三布心中早有准备，“这里都是你修改好的族规？” 古文恒，“里面很多东西我都没有变动，但是添加了几条，还望三爷爷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妥。” 古三布看完以后半晌都没回过神，他抓着杯子灌了两口水，指着上面的其中一条，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古家族中无平妻一说。 在看着下面的处罚，如不遵守，扫出族中，家产尽数归嫡妻嫡子。 这小子立着一条，不会是为了替李氏出气。故意卡着古大石吧！ “这是不是有些不妥？”男子三妻四妾本很正常，之前大家穷苦惯了，才没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古家富贵，尤其是他们几兄弟，这未必不是在卡着自己。 古文恒，“我觉得这条才是家族族规的重中之重，如果后宅不宁，就会是祸家的始源……” 古文恒在古三布这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总算是把自己所立的和更改的条例都解释清楚，也得到了同意，这才背着手慢慢的往家里走。 新的族规出来的也很快，在第三天，全村老老小小都知道了。 村里人听了其实都没多大的反应，提到纳妾那一条，他们来说都可有可无，有时候自己家里人都养不起，怎么可能再去多几张嘴？ 金芊芊却被几个嫂子给团团围住，一个上午不知道接收了多少感激之言。 “七弟妹，这下子我们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刘柳嘴角一直都往上扬着，“你不知道就家里的那些丫头，我都看到几次她们故意往你四哥身上扑，要不是我盯得紧，说不定现在家里都该添姐妹了。 四嫂真的要好好的谢谢你，你是怎么说服七弟加上这一条家规的？” 金芊芊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四嫂，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这些事情我从来不掺和，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相公还不给我加一个善妒的罪名。” 金芊芊，“……”确实没掺和，只不过动笔帮忙写了几句。 李小花一把拉开刘柳，“七弟妹说的没错，这还得七弟没有心思，否则哪会让这个家规出现？这不是在卡着自己吗？” 洪大丫捂着嘴，小声的问道，“是不是因为公爹之前的那一件事？” 金芊芊直接瞪着她，“五嫂，这话更不能乱说了。 公爹那一件事不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相公就算是在心疼娘，也不可能因为这事去立正么一条家规。 这事情咱们这女人都受益了，就安安心心的，别成天东猜西想的，这日子不就够顺的吗？ 家里安稳，他们这些男人才有精力到外面去打拼，现在我倒觉得这一条家规是为了整个家族好。” 刘柳她们心有所感的点点头，反正这事确实是她们受益了，这样子一条家规约束下来，就算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有花花肠子，也得思量一下后果。 “真好，咱们几家都有了嫡子，所以也等于是堵了他们的后路，就算是之前有想法也得压下去。”李小花对古文恒的感官更好了。 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冲着公爹去的，她们是间接的受益。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古大石已经跑到古三布家里直接拍桌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虽然你养了一个好儿子，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古三布直接摔碎桌上的茶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古大石。 “你们这根本就是故意针对我，那不孝子想出这样的招，直接一巴掌打在我这个老脸上。 现在估计村里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你们这样就有些过分了。” 古三布看着他问道，“我前些日子问你，你不是说已经跟那个何寡妇没有往来了吗？ 既然都已经没有这回事了，那你又何必在意？”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古大石眼神有些闪躲，“我只是觉得被你们针对了。” 古三布，“你觉得你有那么重要吗？能让族规因你一个人改变？ 这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全族上下都得遵守，这里面可还包括着文恒。 他现在已经身居六品京官，以后可能会遇到更多形形色色的，想要自动送上门的女人，这条规矩是在约束大家，未尝不是在约束他自己。” 还有一点，才是真的打动古三布，大家一直遵循着这一条家规，只要是疼爱闺女的，都会更看重几分，以后族里的嫁娶，才会有更好的选择。 如果换位思考，自家的女孩未必不想找这样的人家。 古大石被说得哑口无言，心中的怒火却还是没有停下，直接甩袖往家里跑。 李翠翠捂着胸口，养了这么多儿子，老七为她做的最多。 “你说，是不是你怂恿老七立这样的规矩？”古大石一冲进来就指着李翠翠喊到。 李翠翠扭着头，活动一下十指，吓得古大石连忙退到角落。 “我还用怂恿老七？收拾你，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你还不值得我儿子为你费尽心神。”李翠翠轻蔑的撇了他一眼，真是越老越怂了，刚刚的气势呢？ “现在我成了大家伙的笑话了，你是不是满意了？” 李翠翠点了点头，“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真是的。 不过你现在这么着急，让我来猜猜，看来你还是没跟那寡妇做个了断。” 7017k 309.寡妇上门 古大石脸色微变，“成天就知道胡咧咧，现在是说这事吗？ 我就想知道这事，你是不是掺和了？” 李翠翠觉得跟这种人费再多口舌也是浪费，反正现在有这么一条族规摆着，还有心思逗逗他，“现在都已经公布了，大家也都承认了，要不你来试试？看看这条族规有没有真实的效果？” 古大石不用想，也知道是哪种后果，伸手指着李翠翠，“毒妇。” 看着气呼呼跑出去的古大石，李翠翠也不愿意在家里呆着，走过去叫来李春草姐妹俩，朝着村口古文恒的房子走去。 现在两姐妹跟着她姓，她干脆把妮妮的名字改成李春芽，这样跟春草一称呼就知道是亲姐妹。 金芊芊摸摸两姐妹的头，一人往她们手上各套上一个金镯子。 “不用给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李翠翠伸手要拦，却被金芊芊抓着手，笑着说道，“这给孩子留着以后当嫁妆，再说都是古家的表小姐，总得有点拿得出手的首饰。 只是这一次来得匆忙，没有其他的准备，等下一次我再补上。” 金芊芊说这些也不过是客套话，她心里对古元风没什么好印象，虽不说厌屋及乌，可是两个孩子的秉性还得观察一下。 无论是像何家人，还是像古元风，那都不是一个什么好现象。 ＆ 古大石才来到村口，就被一声娇滴滴的大石哥给叫住了。 古大石赶忙往村里看了看，发现现在没有人在这边，才快步的走过去，把人拉到土堆后面。 “你这怎么来了？”古大石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有些不规律，只要是被村里多事的人知道，不知道那不孝子又要立什么稀奇古怪的规矩了。 “你都很久没来看我们了，听说家里正有喜事，我特意过来道贺的。”石令娇拿出帕子想帮他擦汗，没料到这一次古大石居然避了过去。 “大石哥？”石令娇皱着眉头，一脸委屈，“这是嫌弃我了。” “没，”古大石立刻心软的揽着她的肩膀，“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到时候又影响不好。” 石令娇，“那你什么时候去看我们？ 别现在是老太爷了，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寡妇。” “哪会？”古大石抓着她的手拍了拍，“我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可是他们死活都不肯让你进门，我现在也拿他们没办法，为了你，我上次还跟那恶婆子动手了。” 古大石说到这，就有些心虚，那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挨揍，可这话不能这么说，要不也太没面子了。 古令娇不知道这事，却看出他在心虚，以为古大石准备抛舍掉她。 心里暗恨看，脸上却笑得一脸的温和，“这李姐姐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跟您动手？ 这要是不小心伤到了，难道她就不会心疼吗？” “哼，她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心疼？一辈子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 我都跟她说的，你进门不会跟她争抢，她还在那里闹起来，甚至惊动了族里的那几个老家伙。 我这也是没办法，虽然我现在几个儿子都有本事，可那几个长辈借着我娘的托付，我根本就没法反驳。 我也知道我对不住你，要不你先回去，等过段时间我再好好说通他们。” 古大石现在心里火更大了，只要一想起李翠翠，就满心的不舒服。 这边看火拱起了，石令娇拿着帕子按了一下眼角，话里满是更咽， “大家都在说你们要跟着家里的儿子到上京去享福了，到时候你就是官家老太爷，家里的奴仆丫头大把，到时候哪里还会想起我这可怜的小寡妇？ 我现在要是不过来见你一面，估计咱们以后……可能也没有以后了。” 古大石看她这样，心就软了大半，觉得之前的自己太过混账了，人家特意跑过来看自己，却一个劲的把人往外推。 “是谁在乱说？当时我们分家，可就说好了，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看看他们现在几兄弟日子好过了，也没说把我们两老请过去，都是给些银子，请些奴仆过来照顾。 老七就更别说了，回来这么久都提都没提过。” 上京，他古大石也向往，但心里却是有底的，估计他这一辈子只能在这高岭村老死了。 “那他们也太不孝顺了，”石令娇一脸惊讶又一脸惊喜的看着古大石，“不过你不去最好，这样子，我要是想见你了，也才能看得到。” 古大石挺直了背，“你也别成天惦记着我，我这还有些银两，你带去买点好吃的，别亏待了自己。” 说着就摸出腰上的银角，这已经是他最后的私房了，可给自己心爱的人，他觉得不亏。 看着这二两小碎银，石令娇眼底闪过嘲讽，却一把把银子推了回去，“大石哥，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为了这银子才来的吗？ 你这样也太看不起我了，既然知道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古大石抓着她直接把银子塞到她的怀里去，还借机吃了一把豆腐，才依依不舍的把手松开，“你在家等着我，我很快就过来看你。” 石令娇一脸娇羞，又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的离去，让古大石瞬间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只是他们自以为做得隐秘，古文恒他们却在同一时间知道他们在这边幽会了。 几兄弟坐在一起面面相视，没想到自家老子还第一个跑出来顶风作案的。 古文恒笑眯眯的看着几位哥哥，“现在怎么办吧？看来都已经难舍难分了。” 古元金握着拳头捂着嘴巴，干咳一声，“这有些难办，他是咱的爹，没有做儿子管老子的。” 古元火却嘲笑道，“是做儿子没管老子的道理，可人家是打定主意进来管着咱们。” 古元土，“实在不行，咱们去跟爹聊聊，让他看在咱们几个的面上，就别再折腾了。” 其他几兄弟，“……” 古文恒，“咱爹还是太闲了，这段时间族里是不是该组织人手，回乡去把祠堂迁过来？” 古元水立刻接话，“咱爷爷奶奶他们的排位都还在老家，咱爹这个做儿子的，是跑一趟是再合适不过的。” 7017k 310.上年纪了 其他几人都没有他们两位跳跃的那么快，一脸懵圈的看着他们。 这好好的在谈古大石和那寡妇的事情，怎么就说到回乡的事了？ 古文恒和古元水相视一笑，同时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其他几人虽然不明他们的意图，也都追了上去。 古元金追上古元水，“你跟老七在打什么哑迷，我们怎么都听不懂？” 古元水，“刚刚不都觉得爹太闲了吗？正好有家里的大事，需要他老人家出手，而且这也是风光的大事，实在太适合他了。” 古文恒这时候加了一句，“此事还真的非他不可。” 古元火立刻转过弯，这是想把人支出去，一来一回，就算是有马车，加上迁祖坟，怎么也得近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之中有太多的变数，只要他几兄弟再多添把火，这事情也可以不了了之。 古元火悄悄的停顿一下脚步，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老四和老七还是别去招惹，就他们这脑袋瓜，可不够他们坑。 果然，一说回乡迁祖坟和移祠堂的事，族里人都同意了。 古文恒他们几兄弟也不小气，把这一趟回去的费用全都包了下来，这下子更没有后顾之忧，很多人都争着抢着想再回去看看。 古文恒一脸为难的看着各位长辈，“只是我这边要去上任，没办法抽出时间来回去，几个兄长这里也一大摊子事，实在是抽不开身。 这家里的祖坟，也不好麻烦各位叔伯爷爷。” 古大田早就打定主意，要把爹娘的坟迁过来，以后也好祭拜，只是因为路途遥远，加上费用重，一直拖着。 现在古家几兄弟给了他们这么一个机会，他自然心带感激，也明白他们的难处，自然给他们解难，“你们几兄弟要是信得过我，到时候我一起把这事给办了。”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着，人家出了这么多银子，他们帮把手也是应该的。 看到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领会，古元火正想开口，却被古元水捏着肩膀。 “各位长辈有心了，”古文恒对着大家拱手道谢，“只是这毕竟是家里的事情，要不我还是让几个侄子跟着大家走一趟？” “几个孩子顶什么用？而且出来这么久，他们能知道他们祖爷爷的坟在哪里吗？”一听说让几个毛孩子跟着，古三布就先不放心了，万一迁错的老坟，不是更得罪祖先。 突然间想到什么？古三布开始找人了，“大石呢？这么大的事，你们都没通知他吗？” 古元水欲言又止看着古三布，最后还叹了口气。 “有话就说，别在三爷爷我这里装神弄鬼的。”古三布敲一下拐杖，要不是这双老腿不中用，他就自己走一趟，保证一个老坟都不落下。 古元水，“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找过我爹了，有人说他出了村口，……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正派人去找。” （正在村口缓和情绪的古大石这时候正喷嚏连连，“这天也不冷，怎么会有些发凉？”） 古三布抚着胡须，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看来还是死性不改。 既然这样，“你们也不用说让那些孩子去了，我看你爹身子骨够好，他走这一趟正合适。” 古文恒，“可是我爹毕竟上了年……” “哪里上了年纪了？”古三布气得吼叫出声，这都有体力去找寡妇，难道回去迁坟这么大的事情都做不好吗？ “就这么说定了，等一下我让人去通知他，趁着现在天气已经暖和起来，说不定还可以赶回来过年。” 这边有了决定，古三布立刻变脸，笑得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们几兄弟，“那你们这几天也尽快把车队找好，能早一日出发就早一日回。” 古文恒一想到接回来的牌位必须有个新的祠堂，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这是二百两银子，族里可以慢慢的把祠堂修建起来，尽量修得宽一点，大一点，以后这毕竟是咱们的根。” 古三布心中自是欢喜，这样一来，整个家族在这里也算是有根了，渐渐的像模像样起来。 “我替族里的老老小小感谢你，让他们记得你的恩。” 古文恒根本不在乎这些，本是无神论的他，经过穿越这一遭，对待神明也有了一些敬畏。 既然顶着古老七的身体活下去，就在族里做点好事，也算是替原身还生恩了。 等接到消息的古大石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家里这么多小子，怎么就轮到我去了？ 我可不行，一把年纪了，可不能来回奔波。” 古三布眯着眼看着他，“你确定你一把年纪的吗？我看你体力好得很，这都能找小寡妇了。 你也别跟我急着否认，这村子就这么大，你平时干什么都有人知道。 至于你说家里的那些孩子，你说说他们谁有空？” 古大石，“老七不行，不还有老大他们吗？” “那豆腐坊的生意交给谁管？”古三布摇了摇头，“别忘了你现在的好日子，都是他们拼来的，要是没有了收入，你还能过这样的日子？ 现在整个家里也就你最闲了，而且那是你亲爹娘的坟墓，你就不想亲自把他们迁到这边来。” 古大石，“为什么一定非要去把坟迁过来？这样打扰到他们不太好吧。” 古三布扬起手中的拐杖，吓得古大石赶紧双手抱头，“我回，我回，我回还不行吗？” “……” 古元金几兄弟现在是手中有钱又有人脉，到了第二天就已经找好镖局，又从县衙里开出路引，现在只给半天时间，让大家准备了。 收拾准备也不过是收拾几件自己的随身换洗衣服，一路上的粮食和费用，古元金他们也都准备妥帖。 古大石怎么也没想到，这昨天才知道的消息，明天就要出发，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不是太急了？等过些日子再出发也不迟。” 古三布，“现在不冷不热的正好上路，再晚，到时候就进入了酷暑，而且这时候过去说不定年前就能赶回来，正好也回去看看老家还有些什么人。” 古三布想到那些没跟着出来逃荒的人，心里还是牵挂的。 7017k 311.邓远航来访 李翠翠看着这一次跟着古大石回去的罗刚，“这一趟回去，你抽空到李家村走一下，看到我的娘家人，就把这信和这银子交给他们，如果……” 李翠翠接下来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了，沉默了良久，才接着说道，“看看二爷他们在不在老家？要是在，就把他们一起都带过来，跟他们说，老娘给他们出安家费。” 也不知道老二古元木一家子有没有跑回去？她这做娘的，心里总是揪心着，心里暗暗祈祷的一定要在老家，这样一家子才有相逢的机会。 罗刚把信件和银子都贴身藏着，虽然这一次是跟着老爷子回去，可是以老爷对自己的不喜，估计不会让自己近身伺候。 果然，古大石看到罗刚脸色就一变，“怎么让他跟着去？给我换一个人。” 李翠翠，“我是让他替我回去看看我娘家那边怎么样了，并不是让他回去伺候你的。 你自己有手有脚，跟着大家一样赶路就行。” 古大石立刻不干了，“你娘家到时候我让人去打听一下就行了，多费那些银子干啥。 还有我堂堂的老太爷，出门怎么能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你几个儿子那么有本事，还能亏待了自己亲爹？” 古元金笑着招来自己的长随，“爹，要不让来福跟你走一趟？” 古大石到了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可用的人手，“这些都是你们用惯的人了，你们再去给我买一个回来，以后我专门伺候我。” 古元水一脸为难，“爹，这突然间到哪里去给你找？而且这突然找来的人也不一定能够伺候好你，万一到路上反倒让你受气了，我们也鞭长莫及。” 古大石憋着一口气，最后还是指着罗刚说到，“那就他了，等一下去帮我把行李收拾出来。” 李翠翠还是另外找了一个家丁，否则这老家伙要是真的折腾起人，罗刚一个人还真顶不住。 古元金看到老爷子刚刚的态度，心里也有些担心。 想到这一次回去，家家户户都出了人，几兄弟还分头往交教好的人家再叮嘱几句。 “这出门总得给点路费吧！”古大石现在可是囊中羞涩，这样子出门都没有底气。 李翠翠瓦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少银两，你前前后后也从我这里要了二三十两银子，怎么就用完了？” 古大石，“出门在外，身上多备一点也是应该的。” “二三十两银子，你还嫌少？之前咱们一路从老家出门逃荒到这边，也就是十来两银子，你这一个人回去，所有的花销几个儿子都提前给了，再要就有些过分了。”李翠翠也不戳穿他，直接拿话梗他。 古大石，“……” 古元金几兄弟互相交换眼神，各自找的借口就散场了。 至于古大石，呵，能从娘那里要到银两也是他的本事。 ＆ 镖局的车队大清早就到村口等着了，一次陪同过来的，居然还有邓远航夫妻俩。 金芊芊好奇打量着邓远航这新娶进门的媳妇。 在他娶亲一段日子，古文恒已经赶往上京，只是提前送了一份礼。 作为道城粮商嫡女，朱乐儿也跟着母亲见过很多夫人，只是没想到金芊芊看着没比自己大多少，就已经是官家夫人，而且还已经生养了两个嫡子。 “当时因为急着到上京熟悉环境，没来得及参加你和邓师兄的大婚，我在这里跟师嫂陪个不是。”金芊芊笑着说道。 “不敢当您一声师嫂，”朱乐儿赶紧站起来福礼，“夫人称我朱氏即可。” 金芊芊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笑了起来，“这当得的，邓师兄比我家相公更早入门，而且他们两人素来交好，不会因为这些外来的原因改变的。 你在我这也不用多礼，咱们就按平常相待就行。” 朱乐儿看着这毫无架子的夫人，原本忐忑的心也放松了一些。 虽然相公来之前就跟他说过，这状元夫人很好相处，可她却不以为然，以前见过的那些官家夫人，个个还不都是看不起她这个商户之女。 这些念头只在瞬间，朱乐儿很快打起精神陪着金芊芊闲聊起来。 两人都带着交好对方的念头，东一句西一句，居然也慢慢的熟捻起来。 古文恒看着有些拘谨的邓远航，直接一拳捶在他的肩头上，“师兄，这是怎么了？可是我之前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让你跟我这么生疏了。” 邓远航咧嘴一笑，“你这都已经是状元了，我正在考虑着还能不能攀亲？” “呵，”古文恒笑了一声，“你这也太看不起我了，就咱们俩的交情，你还需要攀亲。 你这一次特意跟着镖局过来，不会又跟着在跑镖吧？” 邓远航，“这一次真的是过来跟你攀交情的。” 古文恒挑眉看着他，静等他的解释。 “自从你得状元的消息传开，我爹跟我娘就一直在家里懊悔着。 明明咱们都是师兄弟，却因为要帮他们照顾镖局的事情，把我给耽搁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你这个师弟都这么厉害了，身为师兄的我，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个秀才？ 要是当时跟着你一起考举人考进士，说不定现在都能派官了。” 说到这里，邓远航就苦笑着，“我都跟他们解释了，我的脑袋可不及你，更别说上一次考举人，就是因为自己没把握，否则也不会放弃。” 古文恒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所以让你这次过来，是想让你跟我取取经，准备下一次一鸣惊人。” 自从他中了状元，已经有很多人都在向他打探有没有什么诀窍？ 邓远航不是第一个，肯定不是最后一个。这些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所说的。 邓远航，“我跟他们费尽口舌，可他们就是不信。 再说这一趟，那刘师兄也跟着中了同进土，让他们有一种考进士很容易的错觉。” 古文恒对这些还真是爱莫能助，“我倒是可以把我之前的那些书都借给你，有我的一些批注，不过这些东西你可不能给我弄丢了，我还准备以后当做传家之宝呢。” 7017k 312.何石氏 邓远航自然知道好赖，换成是自己，估计这些东西都要藏着掖着了。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你放心，我只是借过去抄一遍，一定会爱护好完璧归赵的。” 古文恒，“刘师兄那里你去了没有？” “还没有，”邓远航也知道两头都要跑，“这不是正好有镖队过来，我就先到你这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也要闭门谢客，头悬梁锥刺股了。” 古文恒朝他竖着大拇指，“看好你。” “……” ＆ 等到送队伍远去，大家正准备三三两两的往回走，就看到前面踉踉跄跄跑来的身影。 宏大丫悄悄的跟金芊芊说道，“那是何寡妇母女，估计是听到了公爹回乡的消息，想跑过来拦人的，” 刘柳幸灾乐祸说到，“这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就这会功夫，马车都已经到了县城了。” 很多人也都认出了石令娇，大家对她跟古大石的那一段都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 李翠翠扶着宋婆子的手，正准备往回走，谁知道对方却直接拦在她的面前。 金芊芊她们这几个做儿媳妇的交换眼神，齐刷刷的站在李翠翠身后。 李翠翠回头欣慰地看了她们一眼，转头藐视的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你挡到路了。” 何寡妇身后的闺女何美丽指着李翠翠喊到，“你是不是把古叔给赶回乡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自己在这里享福，却让古叔回去受苦。” “你这个女娃说话还真是没礼貌，谁给你胆子敢这么指着官家老太太说话的？”刘柳走过去一把打下她的手，“哪家跑出来的女娃？恁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还有你是谁呀？我们认识吗？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石令娇把闺女拉到身后，“这是我的闺女，孩子还小，不太会说话，她只是有些担心她石叔，口气才冲了一些。” 金芊芊故作好奇一脸疑问的望着她，“看着你面生得很，不是我们这村子里的吧？ 而且看这个姑娘的长相，应该比我还年长，可不能当做孩子来做借口。 如果没什么事，你们赶紧把路让开，毕竟这里已经算是私人领域了。” 金芊芊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当时他们建这村口房子的时候，已经把这附近的土地都收到名下，所以带大家站着的是她金芊芊的土地。 看着她时不时露出来的两个小米窝，何美丽立刻猜到了金芊芊的身份，一脸嫉恨的看着她，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存在，现在她就是状元夫人了。 金芊芊挑眉，看来眼前这人还认识自己，真是没少做功课。 可这又怎么样？一切都是她们的幻想，不愿意醒来，也是她们自己的事。 “我只想知道，大石哥怎么会这么匆忙离开？他答应我的……”古令娇欲言又止的看着众人，今天她可是把这张脸豁出去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古家给自己一个说法。 这话一出，金芊芊她们可就不好再插嘴了，都有些担心的看着李翠翠。 “那又怎么样？”李翠翠淡淡的看着她，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有近四十岁了，可看着跟她们这些做惯农活的村妇一点也不像。 那身细皮嫩肉足以遮掩五官上的缺点，因为那一身寡白的衣裳，一皱眉就让人有一种怜惜的感觉。 金芊芊心里却只飘过三个字，“绿茶婊”。 “这事你跟我说不着，要不你现在追上去，到县城雇辆马车，说不定还能把他拦下。”李翠翠还帮她想主意。 古令娇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看着所有人，眼泪水直直的往下掉，“可是他答应我了，会让我进门的，是因为姐姐看不上我……” “住嘴，”古三布出声喝止道，“我记得你，你是何大牛的遗霜吧，别在这里胡搅蛮缠，说些是是非非的话，这可不是能让你撒野的地方。” 古令娇却直接跪在古三布面前，今天要是再不把名分定下来，等到古大石回来，哪里还记得之前的那些情谊。 古三布，“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又指着其中的几个妇人，“把人给我搀起来，这像什么话？” “古族长，还请你给小妇人做主，明明大石哥跟我说过要娶我进门做平妻的，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突然离开， 可他这一走不是要我的命吗？以后让我还怎么做人？” “那你想要如何？”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来哪里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就跟着起哄的。 “这位大娘，如果你要是说这事，那肯定是子虚乌有的。”古开山嘻嘻哈哈的站出来说道。 看到对方还想反驳，古开山抬手制止她，“先听我把这话说完。 恐怕你在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我们有这样一条族规吧，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古家族中无平妻一说。 如不遵守，扫出族中，家产尽数归嫡妻嫡子。” “不可能，我怎么没听大石哥说过？”石令娇瞪大双眼，觉得这些都是古开山说出来诓骗她的。 古开山指着一圈高岭村的村民，“这里有这么多人，你随便找个人问问，总不能全村的人都撒谎吧。” 何美丽扶着差点倒地的古令娇，嘴里不管不顾的喊着，“娘，你别听他们乱讲，古叔不可能骗咱们的。” 李翠翠却笑眯眯的凑近她们母女，“其实我倒是很期待古大石来触犯这一条族规，说实在的，这个男人我早就看到有些腻歪了，你要是有能力就赶紧接手过去，也好让我耳根子落个清闲。” 反正现在自己儿子孙子都那么大了，经过这一遭，她也看开了，她现在的底气可不是来自古大石。 倒是他古大石，要是离了这个家，他还能落下什么？ “都是你，”石令娇捂着胸口，狠狠的盯着李翠翠，这两年付出了那么多，没想到都毁了。 “…行了，都回去吧，何石氏，你们也赶紧回村吧。”古三布再一次提醒她，她现在还是何家妇。 看着众人离去，石令娇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既然不能有平妻和小妾，那我就当正房。” 7017k 313.赴宴 只可惜石令娇还是太过自信了，自从她串戳古大石纳平妻，挑拨人家夫妻的关系，古家兄弟就已经给她记上了一笔。 之前碍于孝道，又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才隐忍下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古大石这才离开，她又当着全村的面闹这一出，几兄弟已经暗戳戳的要给她一个教训。 古令娇才回村没多久，村里就流传着她几段风流q事。 而且还说的有板有眼，渐渐的就把事情闹大了，村长就算是想睁只眼闭只眼都不行。 为了整个村子的名声，上门让她在短期之内另行改嫁，否觉得就回娘家，而她的娘家人早就在逃荒的时候不知踪影，她就算是想回也回不了。 古令娇有冤无处说，顶着全村异样的眼神，到高岭村又闹了几次，最后还是顶不住，找个鳏夫嫁了。 而古大石回来后，也只是伤感了几天，又悠闲自在的做他的老太爷，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古文恒这一天也正式走马上任。 穿着赏赐下来的官服，古文恒整个人看起都威严了很多。 只是他没想到这才到翰林院，就有公公过来传口谕，让他进宫面圣。 在上书房等了良久，华顺明这才退朝，古文恒忍着心中的不适，遵循君臣之礼，整个人伏跪在地上。 “平身吧！”华顺明从他面前走过，“怎么样？还适应吧？。” “回圣上，臣还没有跟各位大人相处，但臣相信，一定会适应的。”古文恒顺势站了起来，心里却觉得这话问得有些莫名。 华顺明看了一眼乐三，乐三赶紧小声的提醒她，“古大人之前回乡祭祖，今天是到翰林院的第一天。” 华顺明这才想起这一茬，算算日期好像也是的，“既然这样，以后就好好的跟他们相处，从那些老狐狸身上总能学到一些东西，不过一些糟粕就要筛除掉。” 古文恒垂着脑袋静静的听着，华顺明盯了他良久，“你跟白景烈所说的有些出入，在朕面前也别太拘谨了。 其实按照你之前的玻璃方子，朕是想把你放到工部，可又觉得屈才了。 你先回去吧，等适应好了再来见朕。” 古文恒，“臣遵旨。” 等他退到殿外，都还没弄明白，这一次叫他过来是几个意思？ 年轻的帝王，应该不至于因为心血来潮，突然召见吧。 “圣上，奴婢刚刚看到古状元一脸百般不解的表情，一阵琢磨着，圣上让他过来的意思。”乐三看到主子心情还不错，开口调侃一下古文恒。 华顺明啍一声，“白景烈的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居然让我明目张胆的给古文恒撑腰，人还没进翰林院，倒先进宫了。” 乐三，“……”这还真不一定是好事。 古文恒这边才一进翰林院，就有人带着他拜访各位上司。 巩正平学士也是他的顶头上司，底下还有侍读侍讲等等，古文恒闹了大半天才把所有人理清关系。 侍读安右梁抱给他一大沓卷宗，“这里有一些册宝文和诰文等等，你先用几天的时间熟悉一下，等下次有差事你就直接领。”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这些东西你要都熟悉下来，圣上可能随时会招见。” 如果是其他人，他也就不提点了，可这个新科状元不一样，这人还没有跨进翰林院，就被宣进宫，谁知道又会不会是下一任宠臣？ 第一天到翰林院倒也风平浪静的过去，古文恒虽然感受到很多探究的眼神，可也没有从中感受到一些恶意。 ＆ 在府中的金芊芊正准备到探花郎府中赴宴。 “夫人，今日用哪一套首饰？”负责梳头的立秋正准备盘头发，就问了一句。 “就戴老爷第一次送我的那一套吧，何家是书香世家，装扮应该都是以素雅为主，别太过高调了。”金芊芊知道很多场合都该注意一些细节，这些她也是做足的功课。 就像是探花郎何南出生华城的书香世家，整个家族根深叶茂，现在功名在身的就有七八个，还有几个已经还乡养老的长辈，像这种有底蕴的家族，规矩也要多很多。 至于榜眼宁宇晨，是西城真正的寒门子弟，后来也是因为娶了当地地主的闺女才有盘缠上京赶考。 现在一家子租住在拥挤的三居室里，这一次大家轮流做东，人家早早的就告罪了。 金芊芊看着比较素雅的装扮，满意的点点头，又仔细叮嘱几个奶嬷嬷照顾好两个小子，这才带着春夏秋冬出门。 这边马车才停到何府门外，杨文兰就带人迎了出来，金芊芊连忙笑着说道，“劳烦何夫人了。” 杨文兰亲自走过来，扶着她的手，“你们今天可是我们的贵客，我可不能慢待了。 你也别这么生疏喊我何夫人了，我年长你几岁，你称我一声杨姐姐，我喊你一声金妹妹，让我占点便宜。” 金芊芊握着她的手笑道，“这感情好，整天这个夫人，那个夫人的，有时候我都忘了自己的姓氏。” “可不是这么一个理，咱们姐妹相称，还亲热一些。”这已经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了，经过几次试探，杨文兰对金芊芊的印象，那可是大好。 之前还担心着对方是皇商，会有一身的铜臭味。 没想到这个妹子也是个妙人，不管她们说什么总能接得上，而且往往还有一些很特殊的想法，让他们觉得格外的有趣。 金芊芊也想在这边多交几个手帕之交，自然也很真诚，“杨姐姐，上次听闻府里的老夫人要过来，不知道过来了没有？妹妹也得去打声招呼。” 杨文兰边把人往里带边说道，“之前说是走水路有些晕船，又改成了旱路，所以费的时间久一些，估计还得过上一段时间才会到。” 金芊芊，“是该谨慎一些，那等哪日老夫人到了，我再上门拜访。” 何老夫人受封二品诰命，只可惜老大人早些年走了，她就带着几个儿子回乡。 这一次何南高中探花，这边的院子才重新收拾出来，举家搬迁回来，不过这一大家子也有几兄弟，到时候这院子里也会热闹起来。 7017k 314.找事 杨文兰这时候挨着她耳边压低嗓子说到，“宁夫人跟她婆婆已经来了，等一下你见到她那个婆婆，可别太过惊讶。” 金芊芊知道这是她有心再提点自己，眨着双眼，“可是有什么不妥？” 杨文兰指着双眼，“那个眼睛有些问题，好像看东西不是很清晰，之前几次宴席都没有见过她，不知为何这一次会跟着出来？” 金芊芊，“……不是应该问，这一次为什么要跟着出来吗？” “都一个意思，而且我看宁夫人的模样，对她这个婆婆好像有些不屑。” 金芊芊觉得自己心里可以上演着几个版本的婆媳关系，不过倒也没有多嘴，静静的走着。 看着这一座比自己宅院还大的府邸，处处透着精致和淡雅，金芊芊知道这就是底蕴，一种书香世家的底蕴。 “别看着现在府里大，”扬文兰猜到了她的想法，“等过些日子，一大家子过来，这些院子就会有些拥挤了。” 别看这四进的院子，主人仆人这么多，一分配下来并没有多少。 金芊芊深以为然，这也就是大家族的另外一种不好，一大家子都捆绑在一起，不到老人过世都不会分家。 住的人越多，是非越多，金芊芊再一次暗暗庆幸，幸好古家分家早，也给他们省了很多事。 转过一个游廊，一个风雨亭就出现在眼前，在那里，早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聊天了。 其他小娘子都嬉笑的打着招呼，看着这些鲜嫩的面孔，一位老妪在中间就显得格外的显眼。 “古夫人，”方圆扶着她的婆婆站起来行礼，毕竟金芊芊的相公官阶比她相公还要高。 “宁老夫人，您可太多礼了，咱们这几次家眷的小聚，可不兴外面那一套。”金芊芊压住心中的不适，挤出笑脸说道。 这宁家老太太可不只是眼睛不好这一说法，一个眼珠子都已经泛白鼓在那里，另外一个眼睛视力应该也不好，单眼咪着盯着她看。 “这礼不能废，状元公比我儿可是高两个官阶，这些都是应该的。” 金芊芊怎么听着这语气里还有些怨气？状元公三个字怎么还听着有些嘲讽。 方圆立刻感觉到气氛微微的变化，腼腆的笑道，“我娘是说礼不可废。” “哼，”宁老太太冷哼一声，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也因为她的这一个言行，让金芊芊和扬文兰对她的印象一降再降。 金芊芊原本对她那眼睛还有些同情，现在也不过撇了一眼，跟着一旁相熟的小娘子说笑起来。 何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着金芊芊，旁边的方圆提醒了她几次，她还依然我行我素。 “娘，你再这样，我回去就告诉相公了。” “你除了会告状，还会干啥？ 就是这女人的相公抢了你相公的状元，你还跟她在这里有说有笑的。” 方圆抿着嘴，“相公自己也说了那是他文章及不上人家，而且这状元之位是圣上钦点，本就不存在抢不抢的？ 你这话要是说出去，那可是要让很大的笑话。” “笑话？我儿闹的笑话还少吗？娶你这地主家的庶女，就已经够委屈的了。 明明是状元之才，却被人家仗着关系，把状元之位给抢走。你还在这里跟人家卑躬屈曲，我儿真是倒了霉了。” 方圆见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脆起身扶着她要往院子里走，那里有提供给大家更衣的地方，“娘，我带你去更衣。” 老太太正想发怒，感觉到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他们，这才咬着牙跟着儿媳妇来到后院。 “你又作什么妖，把我带到这后面？” 方圆，“在家里都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相公也亲自跟你说了此事千万别再提了，这要是把人得罪了，以后你让相公在官场上怎么跟人家相处？” 宁老太太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我就是气不过，明明那些看相的都说我儿是状元之才，如果没有小人作祟，这一次状元之位肯定是他。” “娘，”方圆尖着声音喊了一声，对待这个婆婆，她真是越来越没耐心了。 “你要是再这么闹事，以后我就不带你出来了，回去我也会告诉相公的。” 一听到方圆把自家儿子搬出来，老太太恨恨的骂了一句，“你个扫把星，你要是能旺夫，能让你相公受这个委屈？” 方圆，“我知道你现在看不上我，可是别忘了，当时相公能进京赶考，那都是我娘家资助的。 而且我现在有嫡子嫡女，为了你孙子孙女好，像这种在外面贬低我的事情，你还是别做了，否则到最后说损坏的还是宁家。” 听到儿媳妇咬牙的警告，宁老太太用她那恐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方圆，“当年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应该让你进门。 就算是没有你，大不了我们一家子勒紧裤腰带也是能供着我儿上京。” 方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娘是忘了当时宁家已经穷途末路了吧？没有我带来的嫁妆，相公能一路中举人，没我娘家的资助，他能进京赶考？ 现在你处处贬低我，只是想让相公做一个薄情寡义，过河拆桥之人吗？” 宁老太太一想到外面那些珠光宝气，出口成章的大家闺秀，心里还是有很大的遗憾，要是没有这个媳妇，这些大家闺秀，儿子也不是不能配上。 老早就猜透老太太寻思的方圆摇了摇头，幸好相公给过自己承诺，否则她还真不愿意忍受这个老太太了。 软言好语又哄了一会，看到老太太因不再挑事，这才扶着人往外走。 等到她们离开后，立秋这才尴尬的从耳房出来，刚刚她真的不是有意要偷听的，人家都堵在这门口了，她总不能在别人谈话的时候冲出来吧。 走到角落透透气，确定到人走远了，这才慢慢的往前院走去， 金芊芊顶着老太太若有似无的注视，好不容易把这一场聚会熬过去了。 “正好家里这段时间几株兰花开了，姐妹们后天到我府上去赏赏花，顺便品尝一下我铺子新开发的新品糕点，帮我提提建议。”金芊芊知道这一次轮到自己做东，把借口都想好了。 7017k 315.给个说法 众人自然应好，约好聚会的时辰，正准备离去，宁家老太太却突然开口了，“这使手段得来的状元之位，看来古夫人一点也无羞愧之心。” 金芊芊笑容立刻冻住了，脸沉的下来，“我敬您老年纪大，忍耐着你的不敬，可这种骇人的话语，你怎么能这样轻松地吐出来？ 我相公的状元之位是圣上亲点，文章也是几位大学士共同赏读，你是在质疑他们的公平？ 还有你说我们使用手段，还请老夫人给出证据，只凭你这红口白牙，我都可以到衙门里去告你一个污蔑之罪。” “难道我说错了吗？大家都说我儿子是状元之才，是因为有小人作祟，这才只得了一个榜眼……” “宁老太太，你这话就说得很没道理，”杨文兰这时候站出来说道，“像你这么说，既然是有状元之才，那是不是就一定能中状元？ 你要是有疑问，你去击鼓鸣冤，反正现在古大人的文章很多人都传阅过，这总做不得假吧！ 如果你再这样胡搅蛮缠，胡说八道，到时候受影响的只会是宁大人。” “你这是在威胁我儿？” 众人绝倒一片，这样的老太太也真是太过奇葩，好赖都听不出来。 方圆只恨不得有个地洞能钻进去，只能不停的朝着金芊芊道歉。 金芊芊却没准备轻飘飘的放下，“看老太太说的有根有据的，你们要是觉得冤的话，就赶紧去上告，反正我家相公问心无愧。 还有这状元之位也不是凭着几个相士之言就能取得的，否则也没有这么多学子十年寒窗苦读。大家都像老太太之言，直接找人吆喝几声，状元之位直接到手，何来公平一说？” 也不想看着她那双死鱼眼了，金芊芊干脆转头看着几位小娘子，“正好大家今天都在这里，可以帮忙做个见证，我也期盼着老太太能够帮宁大人空口白话的得到状元之位。” “古夫人，这老太太可能是糊涂了，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胡夫人站出来和稀泥。 浑然不觉得自己已经闯祸的老太太还想走过去理论，却被方圆紧紧的抓住，“娘，求你别再闹了，你这样子回去相公会发脾气的。” “他敢，老娘这都是为了谁？这是为宁家的荣耀，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春夏秋冬四人团团的把金芊芊护在中间，怕磕碰到夫人，到时候回去可交代不了。 杨文兰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宁夫人，你还是赶紧把你婆婆带回去吧！只是我希望你们到时候给我一个说法。” 方圆这时候也顾不得在外面维护脸面，喊来自己的贴身丫头和婆子，合着两个人的力，把还在挣扎的宁老夫人给带了出去。 “我真没想到她会闹出这些事，”惹事的人不在了，方圆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不停的道歉。 金芊芊，“我只是有些好奇，宁老夫人那些想法是从何处而来？怎么能一口咬定我相公抢了宁大人的状元之位？” 方圆僵笑着，“都是一些术士在胡说，这老太太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到道观或是庙宇去求神问佛，可能是她对相公抱太大了希望了，这才在这里胡言乱语，还望诸位夫人别跟他一般计较。” 金芊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宁夫人这话也还真有意思，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我相公，这事情要是不扯清楚，不知情的人还不得说我相公做贼心虚？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说，你们宁大人不过是虚有其表，窃取的其他举人的卷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八道？”方圆脸色一变，疾声喝止。 “这就受不了了？”金芊芊嘲讽的笑道，“你们婆媳还真是两套标准，你们长嘴就可以胡言乱语，别人说说还不行了。” 旁边的小娘子都捂着嘴，偷偷的笑了，是这样的道理。 …… 可能是因为这一天给她没脸，金芊芊办赏花宴的这一天，方圆托人说身体抱恙，并没有过来赴约。 金芊芊也不在意，但还是把那一天在何家发生的事跟古文恒说了，古文恒事后也找到宁宇晨好好的说道一番，总不能自己把委屈咽下去吧。 ＆ 白景烈就算是有些抗拒，他的婚事总算是敲定下来了。 一听到真的是西北边境一等将军的嫡女，白老夫人满脸笑容，倒是匡云巧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整个脸都是僵硬的。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匡天曼直接掩面跑回后院，整个府里，谁不知道她在侯府这么久是为了什么，现在这赐婚圣旨一下，完全是把她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突跑回房的匡天曼，一进门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侯府真的是呆不下去了。 匡云巧这时候哪顾得到她，着急的跑到武安侯身边问道，“这怎么就突然下圣旨了？侯爷去求了吗？” 白玉岗却面忧虑，“爷有那么傻吗？恐怕这是圣上的意思，我手中的差事估计保不住了。” 尤其手中握着的那一点兵权，估计这一次得全部上交了，跟着上将军联姻，是不可能姻亲都手握兵权的。 邓知义现在还守在边境，圣上根本就不可能动他，所以这里面的意思很明显，可能这时候正等着她主动呢。 一想到这，他就很烦闷，“老大，是不是你在背地里跟圣上说了什么？” 白景烈，“我这还是第一次知道邓将军有嫡女，我能跟圣上说啥？” 白老夫人拄着拐杖走过来，站到大孙子面前，“这不挺好嘛，一门好亲戚，以后咱们景烈也有个依靠。” 白玉岗看到自家老娘只觉得一阵头疼，“娘，你知道什么？这未尝是一门好的亲事，这新媳妇一进门，我的差事也该没了。” “没了就没了，你这一大把年纪也该好好的休息，你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不都是把爵位都传给你了，要我说你也上个折子，把这侯爷的爵位传给景烈，好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老夫人说完还看了一眼匡云巧，“正好可以多些时间陪陪你的好夫人，省得一天到晚觉得寂寞，还得把娘家侄女接回来陪着。” 7017k 316.核算 匡云巧双眼都快泛红了，双手紧紧的拽着衣角，她怕自己忍不住会顶撞这老太婆。 现在被老太婆这么一提醒，她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晕，这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娘家交代。 白玉岗看到母亲又跟媳妇杠上，只觉得心中更烦闷，甩甩袖子就直接往外走，得去想想办法，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自己的靠山离开了，匡云巧也不想再看到这相亲相爱的祖孙俩，着自己的丫头正准备离去，被白老夫人给叫住了。 “现在圣上已经赐婚，为了显示咱们家的重视，你赶紧把这聘礼都准备好，可不能丢了咱们家的脸面。” 匡云巧转头看着他们祖孙俩，“府中现在什么光景，大家不知道吗？我哪里凑得出那么大笔聘礼？ 世子爷手里不是有日进斗金的玻璃坊吗？难道会在乎这小小的聘礼？” 白老夫人拿着拐杖重重的戳了几下地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有让孩子自己准备聘礼的？咱们侯府不有老侯爷传下来的基业？这么快就被你败坏完了？” 当年动乱，白老侯爷跟着先皇东征西打，可没少往府里捞东西，否则，这些年武安侯府也不可能过得这么安逸。 匡云巧抿着嘴，那些老物件倒是还有很多，自己还有儿子，闺女，怎么可能全部都砸在白景烈身上？ 再说凭着这小子这几年的收入，根本就看不上府里的这点东西。 “那辛苦匡姨娘了，您要是忙不过来，可以让我奶嬷嬷过去帮一阵子忙。”白景烈在她的眼神转向自己的时候，立刻开口堵了回去。 匡云巧僵笑着说道，“世子也知道咱家这两年过得比较艰难，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这一次的聘礼世子先垫上，等我把那些庄子处理好了，再给世子填上。” “你这是想卖祖宗的基业？”白老夫人气得手都有些发抖了，到底这败家儿媳妇把整个家都折腾成什么样子？ 越想心里越慌，“等一下让帐房到我院子里，我倒要看看你管家的这些年，咱们府里还剩下些什么？” 匡云巧心里有些发慌，这些年自己做什么自己最清楚，因为有白景烈的存在，她特意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这个爵位让老二继承，那大家都相安无事。可自从袭爵的圣旨一下，她就开始挖空心思，把帐面上的银子全部都转入自己的私库。 本以为熬到这老太婆过世，整个候府还不都是她说了算。 可突然来这一下子，这下该怎么交代过去？ 越慌张，她脸上越镇静，“娘之前不是总是喊头疼，就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打扰到您。 您要是不放心，我让人这两天把账本整理一下，到时候给您送过去。” 当了一辈子家的白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我等一下就要看到，再说我虽然身体不像以前那么好，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些事情难道还能让我自己动手吗？” 看到匡云巧还想找借口，白老夫人直接让人到帐房去把账本都背过来，连给匡云巧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白景烈没想到赐婚还有这样的好处，如果能早点查清账目，总比以后他拿个空壳侯府要好。 顶着被迁怒的目光，白景烈扶着白老太太，“祖母在这里也站了那么久了，孙儿先送你回院子里休息。” 白老夫人拍拍他的手，“好孩子，你不像你弟弟妹妹，他们成天都没见到人，看来我这老人家也是惹人嫌的。” 白景烈注意到匡云巧脸色越发难看，心情就更加舒坦了，“孙儿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我可巴不得您长命百岁，能长长久久的照拂到孙儿。” 白景烈说的这些话，白老夫人信，这孩子自从亲娘过世，就活的比那两个有娘的要辛苦很多。 自己虽然也看顾，却也想着他能跟着亲爹培养好感情，没想到那不孝子，居然让他让那贱人那么作贱自己的嫡子。 本以为那个女人贪一些，没想到却是个心狠的。 幸好这孩子的亲娘留了后手，有一帮忠心的仆从帮忙，这才能长大成人。 可这些年，不知不觉中，父子间的感情也被离间的差不多了，现在两父子相看两相厌，也是让她最烦心的。 看着祖孙俩边说边离开，匡云巧整个人都差点站不住，幸好是旁边的丫头赶紧扶着她。 “快，让人到帐房把账本先拿走。”她低声交代身边的亲信，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 没等片刻，那亲信就急匆匆的回来，“夫人，老夫人让她身边的嬷嬷和四个大丫头都在那里守着，咱们的人根本就没办法靠近。” “完了，”匡云巧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晕，把府中的公有财产转成自己的嫁妆，这笔账做得比较模糊，这要是查出来，那老太婆估计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她。 “赶紧派人请老爷，少爷他们回来。”匡云巧只能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期盼着那一对父子能给自己撑腰。 “……” 古文恒这几天又抱着一大堆卷宗在那里看，何南抱着一大堆账本过来求救了。 “古兄，救救急。”两家夫人交往密切，古文恒和何南的性格都有些相似，自然也走动起来。 “这又是怎么了？”古文恒看了一眼封面，两人负责的东西都不一样，这好像是一些陈年老账。 “这些帐我明明都核了两遍，可怎么都算不对？ 这明天下午就要往上交了，你赶紧帮我一起核算核算。” 何南倒是想把这些账本背回去请帐房帮忙，可根本都不准也带不出翰林院，现在整个翰林院也就跟古文恒比较熟，只能求上门了。 古文恒看着他一眼，上面抓过一本账本，也不用算盘，直接一页一页的往后翻。 看到有问题的地方就停下来点了点，何南赶紧抓过来核对，还真的是出了问题。 之前他还以为古文恒只是想大略看一下，没想到人家还真的在找问题。 看到古文恒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抓起第二本账本，何南忍不住开口问道，“古兄，你这是都计算了一遍？” 7017k 317.要帮忙就用心 古文恒边看帐本还抽空回答他，“这是自然，刚刚不都告诉你哪里出问题了吗？没算怎么可能知道？” “这是怎么办到的？”何南看到自己顺手拿过来的算盘还在那里做摆设，心中疑惑。 古文恒头也不抬，“算盘都在脑袋里，你要是想学我教你。” 这种从小就开始接触的心算，古文恒用得不要太得心应手。 “算盘在脑袋里？”何南干脆搬来凳子，静静的坐在那边上看着，就这样的速度，估计不用多长时间就可以把这些帐都搞定了。 看到古文恒在那里翻着好玩似的，还时不时的抓着笔做一下记号，心里更是好奇了。 巩正平正好在巡视，见他们两个人，一个在翻书玩，一个在托着下巴盯着对方，皱着眉头走进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巩学士，”古文恒和何南连忙站起来行礼。 “怎么在这里闲聊？”巩正平好奇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账本，两人办公的地方一南一北，怎么凑到了一起？ 何南有些羞窘的说道，“下官这些账本来不及处理，过来求助古大人。” 巩正平看了一眼古文恒，“既然帮忙就用心，别在那里翻着好玩。” 古文恒还没来得及辩解，何南赶紧说道，“古大人正在用心的帮下官核算，已经找出了一些问题。” 巩正平抚着胡须问道，“你之前是在计算？有一项项的算过去吗？” 古文恒点了点头，“每一项都看了，都算了。” 巩正平来了兴趣，到他的身后，指着本子，“现在本官看你算一算。” 古文恒继续翻开账本，每翻一页，只是稍微停顿一下，只有碰到不对的地方，才会停下来做记号。 巩正平接过账本，用算盘拨了拨，发现还真无丝毫差别。 “这是怎么做到的？”巩正平探究的看着古文恒，看来状元不只是文章出彩，就连这算学也是一等的。 古文恒简单的给他们讲解一下珠心算的一些原理，“珠算是基础，透过算盘的操作，了解计算的变化及方法。随着对这项技能的熟练，脑中会逐渐建立影像，透过脑海的想像操作即产生在心中计数，所以心算是算盘的……” 接着他又接过算盘，演示了一番，“只要熟练了，脑袋里很快就会运转出答案，这样就会便利很多。” 巩正平年纪大了，听得一知半解，何南却来了兴趣，按照古文恒所教授的方法，还真的发现计算比原先快了很多。 “古兄大才，”何南也顾不得大学士还站在旁边，抓起一个帐本，开始慢慢的熟悉。 巩正平没想到这一次翰林院倒是捡到了宝，这新科状元倒是大才，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惊喜。 摸着胡须慢慢的溜达出去，想着要怎么才能挖掘出他更多的长处？ ＆ 许诺正一脸为难的看着手中的契约，之前她都答应了古夫人，有合适的庄子就通知她。 只是现在身上带孝，人家才刚刚办了喜事，这万一让人家觉得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可这事要是让底下的人去办，也不知道古夫人会不会怪罪？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古乐欢带着人正往後院搬竹炭。 自从上次被他相救，许诺也知道他们一家子到处打短工维生，干脆让他过来帮忙做点粗活，多给点工钱也算是一种报恩。 现在搬进来的这批竹炭，也是她准备先储存着，等到冬天的时候再往外售卖。 这古乐欢也是老实，这些日子都踏踏实实的做事，从不对外提及那一天的事情。 在这些人里，也就是古乐欢还是良籍，如果真的要让人走一趟，也只能让他帮忙了。 “古乐欢，你先过来一下。”许诺招手把人喊过来，“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你看你这里的事情先放下，帮我跑一趟行吗？” 古乐欢看着这年轻的东家，默默的点头，“去哪里？” “说起来也巧了，自新科状元都跟你同一个姓，想让你带着这契约过去给古夫人看看，之前我答应了她，如果她还需要，就让她按这纸上的数字付银两就可以了。” 古乐欢羞愧地问道，“这是多少银子？” 许诺差点忘了这一茬，很多人都不识字的，“那我让三花陪你走一趟，她识数。” 这无意中说出来的话，让古乐欢都羞红了脸，自己现在是连一个丫头都比不上了。 “那你让她直接走一趟不就行了吗？”何必让自己跟着去丢脸，后面这话他没敢说出来，觉得说出来更丢人。 许诺摸摸自己头顶上的白花，“这事本来就该我亲自走一趟，可我这还带着孝，人家是官家，我让一个奴仆上门，礼节上也说不过去。” 这要是普通的人家，许诺就把人约在外面，大不了自己出点茶水钱，可这毕竟是官家，她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上门是添堵的。 但凡自己有个家人，许诺也不想这么揭自己的短，到现在连个帮衬的人也没有。 她再仔细端详着古乐欢，其实这个人还长得不赖，人也算是老实正直，实在不行就留在家里当个吉祥物，有时候也可以应应急。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甩掉了，这热孝期快过，总不能让人家耽搁几年等着自己，不行等以后再慢慢寻摸吧！ 古乐欢，“那我走一趟，万一要是不成，你可别怪我。” “这肯定不能，只是你这身份也得有个借口，”许诺总不能让人以长工的身份，“就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弟吧！” 古乐欢对这些无所谓，他觉得能在这里长期做事，就本身欠的人情。 至于之前的那件事，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许诺看他同意了，就立刻让人过去头上拜帖。 当她看到他这一身打满补丁的短衫，轻轻皱着眉头，“是我表弟总不能穿的太寒酸了，走，我先带你去买件衣服。” 古乐欢刚想拒绝，可一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又脏又破的衣裳，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真的穿这一身尽入官家，估计连大门都会进不去吧。 7017k 318.一两银子一个 金芊芊这才从府外回来，青梅就拿出今天的帖子，“这里有兵部尚书府上午送过来的帖子，是孩子满月的宴席。 还有邓将军夫人举办的赏花晏，刑部尚书二房嫡女的周岁宴……” 金芊芊有些头痛的揉揉脑袋，这些宴席一场接一场，而且个个都大有来头，推都不好推。 “对了，”青梅又从怀里掏出一份拜帖，“许牙婆投上拜帖，好像是说庄子有消息了。” 金芊芊这才伸手把帖子接过去，总算在一堆宴席中听到不一样的消息，而且还是她心心念念的。 “让人去回话吧，选个下晌午的时间过来，我这些日子也就是下晌午有时间了。”金芊芊为了这些宴席，连陪孩子的时间都一再缩短。 青梅点头应是，转头就出去跟欧嬷嬷商量都该怎么处理。 金芊芊知道她无心自赎回家，也答应等她成婚以后帮忙管理这后院，青梅已经开始在慢慢的适应了。 只是自从到了上京，大大小小的宴约不断，金芊芊一直也没找到机会把几个丫头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想到府里越来越多的人，还有之前古文恒找来的那些孤儿也都在慢慢的长大。这些事要是亲力亲为，还不得把自己给累倒。 等见到段嬷嬷和欧嬷嬷，金芊芊把自己的想法都跟她们说了，“你们要是得闲，就看着帮忙说合一下，到时候夫人我给她们出一份嫁妆。” 两位嬷嬷自然满口应下，这才开始说起府里的其他杂事。 古文恒再一次推拒同僚的约酒，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 走到门口，却被巩正平给叫住了，“文恒一起随我进宫面圣。” 古文恒也不多问，转身交代了明风几句，就安静的跟在巩大学士身后。 “你就不好奇？”巩正平侧头看着他，这年轻人也太过冷静了，要是其他人这时候都应该激动摆在脸上了吧。 古文恒垂下眼帘，“大人会叫上我，肯定是有原因的，下官心中也有了大概的猜想。” “哦，你都猜到了什么？” 古文恒抬头看着他，“如果下官没有猜错，应该是算学的那件事。” 在翰林院的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循规蹈矩的，除了那天展露出来的心算，他实在找不出原因，能让大学士特意带他进宫面圣。 巩正平也不隐瞒，“今日下朝的时候，我跟圣上提了此事，圣上对此也很感兴趣，让我带你进宫讲解一番。 此事对你只有好，没有坏处，这一路上还有一些时间，你好好的做做准备。” 古文恒知道这是大学士对他的提点，忙点头应是。 接下来可能也是要给他时间，一路上，两人都未再言语。 这才一步入南书房，古文恒就看到白景烈站在门口朝他眨了眨眼。 目不斜视的走进去，等到华顺明喊平身了，静静的站在巩学士身后。 华顺明，“古修撰，大学士说你算学历害，朕也有些好奇，正好这里有一份上个月宫里的账本，你来帮朕核算核算。” 古文恒一脸沉稳的走过去，等翻开第一页，他都有些吃惊，不过脸上却未显现半分。 只稍微停顿一下，就开始一页一页的往下翻，大家等到他翻到最后一页，没有看他指出哪里有问题。 巩学士心里都有些打鼓，这古文恒不会是在这里露怯，算不清楚了吧？ 白景烈慢慢的凑到他的身边，想要提醒几句，却看到古文恒已经把账本合上了。 “这是没有发现错处？” 古文恒看了整个书房，除了他们四个，就只有一个乐公公在旁边伺候着。 这才抿一下嘴说道，“整本账本都有问题。” 华顺明有些失望，“我已经让人核算过了，这里面都没问题。” 古文恒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计数的问题，是整个账本本身都有大问题。” “文恒，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圣上不会怪罪你的。”白景烈一听到账本有问题，就立刻联想到家里的匡氏，想到这些天家里闹的事情，到嘴的话，直接脱口而出。 华顺明清了清嗓子，“白世孑说的没错，有什么话就直说，朕赦你无罪。” 古文恒随手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登记的品类，“就这鸡蛋，上京市场中才五文钱一个，这新鲜的活鸡，也不过两百多文一只，还有这羊肉……” 古文恒越说华顺明脸色越发难看，他已经站在旁边一样样的对过去，这里面的东西岂止是翻了几翻？ 什么一枚鸡蛋一两银子，那其他九百多个铜板都到哪里去了？ 一只鸡居然要五两银子，这是把自己当冤大头吗？ 就算是他在不了解这些杂物，也知道普通百姓一年有多少收入。 这些账本都归由内务府管理，每年只给一个大概的数字，现在随手抽了一本，居然发现这么大的问题，就能想象这些年人他养了多少硕鼠。 巩学士吓得赶紧抓着古文恒跪在桌边，他心里也暗暗叫苦。明明只想炫耀一下这一次他抽中了宝，没想到却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这事要是传出去，整个内务府都得把他当做始作俑者了。 华顺明把手中的账本丢给乐三，“去把内务府的那些人都给我带过来。” 古文恒知道这个篓子即然捅出来了，那他就得添一把火，“圣上息怒。” 白景烈赶紧拉着这个二愣子，就算是他跟圣上私交再好，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撞枪口，他这时候开口就不怕被迁怒吗？ “古修撰是想帮他们说情，还是认为朕不该惩戒他们？” 古文恒第一次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威压，“臣不敢，只是想提醒圣上，这样会打草惊蛇。” 华顺明看着伏跪在地上的后脑勺，刚刚涌起来的那股火也平息了一些，“你们都起来吧。” 等到他们刚刚站稳，华顺明接着问道，“古修撰说说你的想法。” 古文恒顶着所有人的眼神，把自己刚刚清理出来的思绪说了出来，华顺明听的连声叫好。 巩正平和白景烈都一脸复杂的看着古文恒，都不知道是该同情那些内务府官员，还是赞扬古文恒在短时间能想出这样的应对之计。 7017k 319.不眠之夜 今夜的皇宫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自从宫门下锁，一箱又一箱的账本全部都被抬到偏殿，整个内务府不管是内务主管，还是底下的公公宫女，全部都被卫将军刘昌，带人全部赶到一座院子里分别拘押起来。 华顺明这一次没有动用六部，而是让自己的亲信连夜审讯，连夜抄家，等到天微亮的时候，宫门口已经拉着一车车装得满满的抄家之物在那里排着队。 来上朝了诸位大臣，只能远远的下来步行进宫，等到大家到了大殿之上，都还没弄清楚状况。 “圣上有旨，请诸位大人移到偏殿。”乐三等他们站了良久，这才走出来宣旨。 “乐公公，这圣上怎么没有上朝？”陈子书看一眼边上站着的史记官，像是在提醒乐三，当心今天之事又被记上一笔。 乐三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诸位大人稍等片刻就会知道了。 这偏殿有诸位大人想要知道的东西，还请大家移步吧！” 说完，乐三也没有多逗留，圣上那边还在等着他服侍呢。 “这？”陈子书转头看着诸位大人，“要不咱们先到偏殿去看看？” “去吧，”总不能抗旨不尊吧？ 推开偏殿的门，后来发现里面已经坐一排排人，那些人手里都拿着算盘，正噼里啪啦的算着。 “这圣上不会是想让咱们看这些人做帐吧？”曹向前上前翻了翻账本，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 这上面很多字认识他，可他不认识对方。 “你看得懂吗？”许知文这段时间因为孙子许忠仁才得一个同进士，被派官到东省当个小县令，心情一直都不好，口气也很冲。 曹向前可不会像其他官员让着他，直接就怼回去，“我不懂，总比有些人一直装懂要好得多。都说站得越高，摔得越惨，这句话许大人应该深有体会。” “你…”许知文怒视着他，“总比你想懂都没机会。” 曹向前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他，反正账本都抓在手里了，他干脆翻看起来。 他虽然看不太懂，可是其他人都懂，就算是他们不管柴米油盐，这上京的消费，他们还是知道的，瞬间一个眼睛瞪得比一个大。 户部侍郎周世聪悄悄的来到刑部尚书身边，“黄大人，你们怎么就不声不响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黄金却一脸的蒙圈，“我们行刑部还真不知道，而且这么多账本不应该是找你们户部负责吗？” 周世聪瞬间摇头，“我们户部可管不到内务府，只是每年拨这么多款，原来都是这么造没的，这下子要变天了。” 黄金却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现在这么淡定，确定不会被卷进去？” 要知道，就算是内务府，那所有银两也是从户部领的，这东西可会说不清的。 周世聪脸都僵住了，他知道黄金说的都有道理，虽然自己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可其他人会这么想吗？ 这下子，文武百官都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些人拨算盘，那啪啪的响声，让他们都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这种煎熬，巩正平和白景烈也一样存在。 从昨天进宫到现在，他们一直都在上书房等着。 虽然中间他们都各自找个角落休息的片刻，可根本就睡不安稳。 看着坐在案桌上，一页一页往后翻的古文恒，两人在一次佩服他的定力，明明这事情被他牵扯出来，他反倒比所有人还要冷静。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古文恒在心里也七上八下，家里的老婆孩子有没有因为自己彻夜不归，睡得不安稳呢。 “文恒，这天都大亮了，圣上怎么还不去上朝？”白景烈看着还黑着一张脸坐在书案前的华顺明，悄悄的跑到古文恒身边，小声的问道。 古文恒，“现在在等，等到所有东西水落石出，把所有鱼都入网了，这事才算开始。” 古文恒猜到华顺民现在脑海里想了更多的东西，甚至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起了疑心。 “不管你有没有相熟的人在里面，这个情可说不得。”看在相熟一场，白景烈又帮他赚了那么多银票的份上，古文恒好心的提点了一句。 “我有那么傻吗？”白景烈倒是担忧的看着古文恒，“估计你这个靶子要竖起来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古文恒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也等于是差不多一网打尽了，如果真的有落网之鱼，那也得趴着，哪里敢会冒头？ “你觉得大家都会盯着我吗？别忘了，从昨天到现在，在上书房的可不止有我一个。” 白景烈心中跑过千万匹马，差点忍不住爆粗口了，所以自己还是被牵下水了。 巩正平叹了口气，罢了，反正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给自己树了多少敌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这样吧。 相对于他们三个看得开，华顺明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怒火快爆掉了，只等着刑讯出来，看看还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古文恒这边也把连夜抄家得来的所有资产都整理好了，幸好这些内务府官员平时都在宫里住着，所以才没闹出很大的动静，就算是这样，从外面别院运回来的东西也不少。 看着这一堆堆账目，古文恒只觉得自己还是太穷了，他和金芊芊这几年努力经营，居然还比不过这一只硕鼠。 这时候的他还带着一些看好戏的心理，把这帐本捧到华顺明的案前，“圣上，都整理好了。” 华顺明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翻开后面的最后一页，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数字，连声怒叫了几句好。 “朕一直以为自己富有天下，没想到都为了这些人忙活去了。”华顺民猛的拍一下桌子，站起来，“乐三，再去催催刘昌，如果再不交代清楚，就给朕上大刑，死活不论。” 白景烈和巩正平虽然也好奇到底这些人贪w了多少，可这时候却不敢冒头，只能缩在角落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古文恒也乖觉了退到他们身后，现在他可只是一个小小的修撰，还是站在这里最稳妥。 白景烈，“……” 巩正平，“……” 7017k 320.忧心 金芊芊已经连派了几趟出去，这古文恒已经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半点消息传来了。 就算是进入皇宫，这外臣也没有留宿的先例，真的快把人都给急晕了。 “夫人，现在都还没有退朝，不过大家都看到了，大清早宫门外聚集了很多车子，而且各个车子都装得满满当当的。” 江忠福抹着汗，一路小跑进来，昨天大家都一宿没睡，这宵禁才解，已经派了几批家丁到宫门口和翰林院去守着了。 “夫人，你也不用太过忧心，至少到现在都没有坏消息传来，估计老爷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欧清水低声的劝说着，毕竟有时候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 金芊芊已经让人去找夜一，这没见到人，她总是心有不安。 都说伴君如伴虎，在古代当官，也是带着风险的。 出去找夜一的人很快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就是白世子昨天夜里也未出宫，同行的还有巩大学士。 金芊芊悬着的心放了一半，可能真有什么事耽搁了。 没心思赴宴，金芊芊拿着帖子让福管家亲自走一趟，把贺礼和歉意一起带过去。 ＆ 文武百官总算是等来了通知上朝的消息。 大家胆战心惊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原本怀中揣着奏折的那些官员，也赶紧捂一下胸口，今天还是再忍忍，时机不对。 华顺明坐在皇位上，俯着身子看着底下的百官，瞬间觉得哪一个都不顺眼。 等到百官齐呼万岁，华顺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让他们平身。 “现在大家都猜到了为什么今天会延迟上朝？你们觉得朕听到这一声声万岁，心里还会舒坦吗？” 殿下一片安静，这时候谁先开口都会触霉头，没想到这样反倒让华顺明更恼火了。 “你们觉得不出声，一些事情就会揭过去吗？”他也不多做说明，在上面点了几个人名，很快就有大内侍卫把人给带下去。 至于他们口中称呼的冤枉，这时候无人敢挺身出来，也无人敢质疑。 华顺明再最后看了一眼这些大臣，这才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离开。这估计也是他在位以来，最短的上朝时间。 古文恒他们没有等到华顺明再次进入书房，只有一个小太监带着他们三出宫。 一出宫门，就发现三家的马车都在宫门口等着，古文恒目送巩学士离去，这才转身告别白景烈，匆匆的往家里赶。 金芊芊一听到来报，说是老爷回府，赶紧把还在哭闹的孩子抱在怀里，迎了出去。 “这灿灿怎么了？”古文恒大步走过来，本想从金芊芊手中接过孩子，可一想到已经一天一夜没有梳洗，又把手缩了回去。 “让你担心了，”古文恒歉疚的看着金芊芊，真的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都可以想象得到，金芊芊昨天一晚上得多紧张。 金芊芊看到人没事，这才放下心，刚刚要开口说话，赶紧阻止，“先去洗漱一下，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 古文恒依着她进到耳房洗漱，出来的时候，厨房已经把饭菜做好，摆在桌子上了。 全然放松下来的古文恒舒心的把肚子填饱，毕竟在宫里吃饭，可不会依着自己的爱好，而且也也真没有心思品尝所谓的御膳。 “下午还要到翰林院去吗？”金芊芊等他把碗筷放下，才开口问道。 古文恒点了点头，“还是去吧！别担心，昨天夜里也小休息的片刻。” 屏退左右，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古文恒这才把昨天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简短的说了一遍。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发现，看来这些人也是人才。” 古文恒，“老皇帝年轻的时候南征北战，建国以后只关心朝堂的事情，后宫之事都是跟着他的那些老嫔妃打理，想想这老皇帝的出身，也知道他当时娶的都不是什么高门贵女。 这也是一种恶性循环，上面的人好糊弄，下面的人胆子就大。 而现在的帝皇之前都是交给那些大学士教导，都是治国之道，日常生活中的这些常识都被遗忘了，才会越来越过分。” 金芊芊，“估计上京又得紧张一段时间了，等这阵风过完以后，家家户户都要自查后院了。” 金芊芊还真是一语中的，甚至都不用等这阵风过去，家家户户的大老爷们带着帐房直接开始清查，还真多多少少查出了一些恶奴。 没敢耽搁多长时间，匆匆吃完饭，小休息的片刻，又让管家备马车，回翰林院继续搬砖。 金芊芊悬着的心也放下来，昨天一夜未休息的疲惫立刻涌上，把两个孩子交给段嬷嬷她们，靠着床，一下就进入了梦乡。 等她醒来，都依稀看到夕阳的霞光，“我这一觉睡得倒是久了。” 金芊芊伸个懒腰，一直守在外面的立冬立秋听到动静走进来，“夫人，要起来了吗？” 金芊芊，“起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酉时了。”立冬帮她整理下衣服。 “我总觉得今天忘了什么事？”金芊芊一下子没想起来，但隐约的觉得自己好像把什么事给忘了。 立秋，“西街的许牙婆让人带了契约过来，现在人还在外面的偏厅等着。” “这怎么不知道叫醒我呢？”金芊芊猛拍一下额头，原来忘了是这件事情。 立冬她们都垂下脑袋，来了只是一个牙行的主事，就算是多等一会，那在他们看来也是应该的。 金芊芊等着她把头发给盘上去，这才问道，“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两位小少爷没有闹事吧？” “没有了，两位少爷，奶娘她们这时候正带着在后花园玩呢，”说起府里的两个开心果，立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不出门，金芊芊也不准备精心打扮，只是简单的把头发盘上，收拾好就往外走。 古乐欢在偏厅里已经连灌了两壶水，可这主家也一直没有来人，心里一直忐忑着，这别第一次帮许东家做事，就把事情给弄砸了。 三花也有些心急，小姐这时候在家里应该也等急了，这都已经给他们上了第三道茶水了，见不见倒是给个准话？ 7017k 321.七婶婶 “夫人，您慢点。”就在他们坐立不安的时候，门外传来的说话声。 古乐欢弹跳式的站起来，低垂着脑袋安安分分的站在那里。 “实在是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金芊芊知道都是自己的原因，让别人在这里已经等了大半晌，一开口就是道歉。 径自来到主位坐下，“你是许姑娘的家人吧，坐下来说。” 古乐欢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这时候却没有勇气盯着人家夫人看，垂着脑袋，低声的说道，“我家许表姐之前答应过夫人，说找到庄子就会送过来给您过目，正好这些天收到了一个附近的小庄子，她现在不方便出门，就交代小过来走一趟。” 金芊芊随口关心的一句，“许姑娘是有什么事情吗？” 古乐欢正在想着要不要如实告知许诺现在的情况，没想到一抬头就发现有些熟悉的面孔。 “七婶婶，”古乐欢脱口而出，却把一旁的三花给吓住了，赶紧伸手拉着他，“瞎说什么？” 金芊芊眯着眼睛看着古乐欢，虽然当时逃难大家都是灰头土脸的，可原身的记忆中，古乐欢还依稀有着小时候的模样。 “乐欢？？”金芊芊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古乐欢立刻蹦跳起来，“七婶婶，真的是你呀，还怕我认错了。” 眼前的七婶婶可跟以前的七婶婶完全是两个模样，不只脸圆了很多，那一身的气势，走在路上，他肯定是不敢认的，最多是觉得人有相似。 金芊芊心里默默的哀嚎一声，她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古文恒走失的家人怎么都被她给碰到了？那接下来又会是谁？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忘了苦中作乐，调侃一下自己。 三花没想到这古乐欢还会跟官家夫人相熟，而且听这称呼，估摸着还真是一家人。 她也不敢再伸手拦着，只是脸色有些复杂的盯着古乐欢，以为不过就是运气好，搭上小姐，才能有一份活干，看来这人要翻身了。 金芊芊这时候站起来走过去，仔细的端详着古乐欢，“倒是比前几年高了壮了，这几年你们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跟你爹娘在一起？” “都在一起呢，只不过当时到了上京，身上带的盘缠都用完了，只能到处打短工，维持着生活。” 金芊芊好奇的看一眼他身上的衣裳和身后的丫头，“这许姑娘真是你家表姐？” 在原身的印象中，二嫂应该没有远方表姐在这上京。 古乐欢一看谎言被戳穿，腼腆的抓着头发，“这事说来有些话长，对了，我七叔呢？” 金芊芊也不隐瞒，“你七叔这时候在翰林院，应该晚些时候就会回来，他要是看到你，应该会惊喜。” 金芊芊都可以想象得到古文恒到时候的表情了，估计惊吓会比惊喜来的多。 好不容易把家里的那几兄弟安置好了，再又蹦出二哥一大家子，这下子又得头痛了。 古乐欢不知道她的这些心理活动，还牢记着对许诺的承诺，把一直放在桌面上的契约拿在手上，“七婶婶，这是许东家找来的庄子，你看有没有需要？” 金芊芊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许诺怕他们两人说不清楚，还特别留了便条，庄子的位置，多少良田？多少山地？都标得一清二楚。 金芊芊把契约递给边上的福管家，“你抽个时间去把这事给处理了，顺便再去庄子上看看。” 江忠福恭敬的把契约接下来，好奇的看了一眼古乐欢，把这个人的面孔记在脑海里，这可是府里的堂少爷。 这边才说着话，古文恒也进了大门。 站在二门守着的许大旺赶紧走过去，把金芊芊交代的话说了一遍，“夫人现在还在偏厅呢。” 古文恒搓一搓脸，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这又摊上事了？ 抬脚转身，直接朝着前院偏厅走去，这都叫什么事嘛？ 古文恒刚刚回府，一身的官服都没有换下，乍一看到，吓得古乐欢，差点没站稳脚。 他小心的看着这跟印象中截然相反的七叔，声音都有些颤抖的打着招呼，“七叔？” “看到你们都挺好的，你爷爷奶奶也就放心了，现在一家子都在哪里？”古文恒熬了一天，身体早已经很疲惫，走过去直接坐在位置上，冷声的问道。 古乐欢直到现在，都没从自家七叔是状元的惊喜中回过神，现在又看到穿着官服的本人，心中更是紧张，“到护城河边上租了一个小屋，靠着打打零工维持生计，但是一家子都挺好的。” 只是差被卖进去做上门女婿，后面这话他没敢做声。 “既然都知道地方了，明天下晌午就带你爹娘过来，一家子也聚一聚。”古文恒直接拍板，把时间定下来，实在是今天没有心思跟他们折腾了。 金芊芊也看出他眼底的疲惫，笑着跟古乐欢说道，“你七叔这几天事情比较多，看他这疲惫的样子，那就约好了，明天约你爹娘过来，到时候他们两兄弟也好叙叙旧。” 古乐欢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杆秤，七叔七婶这些话说着有些生疏，从头到尾没有提及一句，让他们进府入住。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必竟分了家的兄弟，他们也不可能厚着脸皮住过来。 能认上这门亲，又知道家里的爷爷奶奶和其他人都安好，这已经是他这段时间得到了最好的消息。 他也满心激动着，甚至都想着直接冲回家告诉家人这个好消息。 古乐家连忙站起来，“既然知道叔叔跟婶婶的家在这里，我明天带我爹娘上门拜访，就不打扰七叔休息了。” 金芊芊喜欢有眼色的人，召来福管家，让他给备上一份礼给乐家带回去，从前头跟乐欢聊天的那些话里，金芊芊都能猜到他们现在的生活过的不是很如意。 等到把人给送走了，古文恒直接把头靠在金芊芊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让我靠一靠，这累的都不想动弹了。” 早知道之前就偷会懒，这才一到翰林院，又被宫里召进去，面对的，又是一下午的数字。 7017k 322.找到七叔七婶了 金芊芊帮他揉按着太阳穴，“今天估计很多人都提心吊胆的，你接下来这段日子还是尽量低调一些。” 古文恒嗯了一声，“你这段时间的一些宴会能推的也都推了吧？” 他们都知道这上京各种各样的姻亲关系，古文恒可不舍得让金芊芊送上门去给人家刁难。 金芊芊拍拍他的背，并没有说什么，毕竟有些宴席不是能说推就推的。 古乐欢才出大门口，按耐着心中的激动，还是跟着三花先回牙行，当然，也把随行送礼的家丁也一起带走。 许诺还没来得及问这一趟为什么那么久？古乐欢已经带着人匆匆的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许诺看着自己面前的银票和契约，只能转头问三花。 三花，“……” ＆ 古乐欢带着跟过来的家丁推开木门，只见里面黑幽幽的一片，连喊的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他们可能有事出去了，把东西放在边上吧！辛苦你们了！”古乐欢赶紧指着一个角落，毕竟天都快黑了，总不能让人家一直提着。 “那欢少爷我们就先回去了。”许大旺偷偷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回去还得报告福管家。 “好，你们回去吧，”古乐欢还没从欢少爷这个称呼中回神，心不在焉的应道。 等古元木他们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古乐欢正傻愣愣的坐在门口。 “回来也不知道先把饭做了，什么事都等着老娘。”王彩月脸立刻拉了下来，这些日子她也跟着外出给工头做饭，可不想回家再面对着锅炉。 “爹，娘，你们来了。”古乐欢弹跳起来，满脸的兴奋。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回来，我们是啥东西？”王彩月甩着头就像进入隔壁的房间，这时候眼神却瞥向角落里的那一堆东西。 “这是些什么？” “爹，娘，我找到七叔他们了。”古乐欢激动的喊道。 “真的，他们在哪里？”古元木捂着胸口开心的咧着嘴笑着，“你爷爷他们是不是也都在一起？” “找到了又怎么样？”王彩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这日子才刚好过一点，不会被那一大家子缠上来吧？ 想到这一点，王彩月脸色更难看，“你不会告诉他，咱们家现在的地方吧？ 就这么两间屋子，到时候拖家带口的，咱们怎么住得下？ 这好日子才没过两天……” 古乐欢知道她又会絮叨的没停，提高嗓门说道，“七叔是这一次的新科状元，现在住着大宅子，里面的奴仆可多了。” “你小子是不是在唬人？就你七叔那样也可以中状元……”王彩月说到后面，突然捂着嘴巴，“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大家都在说新科状元姓古，我还在说跟你们一个姓，却没福分有这样的亲戚，难道真的是你七叔？” 古乐欢看着已经惊呆的古乐喜，“是七叔没错，看这些都是七婶让人给我带回来的礼，还约咱们明天下晌午去府里相聚。” 王彩月手比口快，刚还在问这是什么，手上已经开始拆取包裹。 看着一盒盒糕点，还有一些布料，王彩月这才惊呼，“看来老七真的是发达了，不是，我记得新科状元的名字不是古元雨，否则我早就上门认亲了。” 古元木，“元雨是咱娘取的名字，他们这些读书人都是用字，是原本老秀才帮他取的，好像叫文恒。” “古文恒，古文恒，”王彩月突然一拍手掌，“就是这个名字，瞧我这记性，当时听的名字还觉得有些耳熟，没想到还是一家人。 上一次状元游街到现在都有近两个月了，咱们这次多吃了两个月的苦。” 古元木，“老七中状元是好事，别忘了，咱们都已经分家了，难道还能养着咱们？ 你这傻婆娘还是多做点工，早点给儿子存够娶媳妇的本。” “这孩子，他七叔都已经这么本事了，拉拔一把怎么了？ 你这个榆木疙瘩，要是你不好意思说，我来帮你说，总不能亲叔叔做官，家里的兄弟还在到处打短工，传出去也不好听。” 王彩月越想越兴奋，看着这房子里的所有物件都不舒服，实在是都配不上这官家人的身份。 “你说你七叔也真是的，直接让咱们搬过去，跟着一起住就行了，还这么大费周章的送礼过来。 咱也别等着明天再上门拜访了，都是一家人，咱们今天夜里就搬过去凑合一下。” 古家父子三都同样冷冷的看着她，古乐喜，“娘，咱们已经分家了，而且这时候咱们不是应该问问爷爷奶奶是不是也在府里？” 古元木赶紧抓着古乐欢，“对，你爷爷奶奶呢？你见了没有？他们好不好？” 古乐欢，“爷爷奶奶他们都没在上京，都住在安置的农村里。” “啥子，老七他们两口子这么不孝，这发达了，都不把爹娘接过来一起住。” 王彩月这话才说完就被一巴掌甩过来，头都偏到了一边，“别忘了，咱们一家子都分家另过，爹娘都说过，谁都不跟，每年给孝敬银子就行。 再说我是老二，就算是轮也轮不到老七。” “……”王彩月捂着脸不敢再说话，心里却嘀咕着古元木这是仗着家里兄弟出息，脾气见长了。 古元木抓着古乐欢又细细的问了一些细节，知道爹娘都在他们进城的道城安家下来，没有长途跋涉再回老家，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这样也好，还能有机会见到父母，兄弟。 古乐喜却更好奇中状元的七叔，不停的打听府里的一切。 只是古乐欢从一进门就被引到偏厅，一路上也不敢多看，哪里知道府中的什么情况？ 只能描述着金芊芊被仆人簇拥而来的情景，还有古文恒一身官袍出现在他面前的震撼。 父子三越聊越来神，仿佛都亲眼看到了那一副光景。 王彩月直接拆开送过来的几个礼包，吃的用的都在这里，却没有看到银两的影子，肯定这些东西都是老七媳妇安排的，。 “就这些东西能抵什么用？”王彩月低声抱怨着，难道堂堂的状元府六品官员就这样的东西拿得出手？ －－－－－－题外话－－－－－－ 今日更新已完成，谢谢各位小可爱的收藏和票票！这些都是你们对我的肯定ヽ(爱′?‘爱)ノ 7017k 323.古老二 等待的日子总是煎熬的，父子三压着王彩月，才没让她一大早就跑过去。 甚至为了见这一面，把今天的所有工都请退了，洗漱一新，静静的等着时间的到来。 边上的李阿婆，看他们一家子都齐刷刷的坐在大门口，拄着拐杖，好奇的问道，“你们这一天都不去上工吗？” 她老太太住在这条街已经几十年了，每天都从这条街上走过，这些人的情况最是了解。 这一家人都是逃荒来的，要是一天没有上工，接下来可能就要饿肚子，这样很反常。 王彩月挺着胸膛，“李阿婆等一下我们就要回家了，估计这地方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古元木赶紧把人拽到后面，“李阿婆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脑子里有些臆症，您这是准备去买菜吗？” 李阿婆眯着眼睛看了他们一会，“有病就赶紧带去看看，听说臆症有时候会伤人的，要是真的，我就让吴家的别把房子租给你们，毕竟这巷子里的孩子可不少。” 古元木此时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巴子，只能尴尬的陪着笑，“刚刚是开玩笑的，都怪这孩子娘，总是喜欢胡说八道，回头我一定好好的教训她。” 李阿婆摆摆手，“最好是这样，不过年轻人这么好的天气，还是去多赚点铜板，这上京可不是好混的。”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王彩月才甩掉两个儿子抓着她的手，“到时候我们一定混的比她好，她也就一辈子在这里受穷的命。” 古元木虽然老实，但是也有自己的主见，看到自家媳妇总是把老七他们归成一家，心中的火直往上涌，“你这张嘴巴最好给我闭紧一点，等一下到了老七家里，要是再敢这么胡说八道，我就让老七帮我写上一份休书，你爱哪呆着，就哪呆着去。” “好你个没良心的，这是看到你弟弟发达了，就开始嫌弃老娘了？ 我可告诉你，反正我现在就这条烂命，咱们就耗着，你的如意算盘肯定打不响。” 古乐欢和古乐喜交换眼神，默默的退到角落，既然帮谁都是错，还不如静静的等他们吵完架，很快又是风平浪静了。 果然，两口子吵着吵着，居然在那里商量着第一次上门，要不要带点东西？ 古乐欢兄弟俩，“……” ＆ 今日的朝堂上注定不能像昨天那么沉闷，可这种雷霆之怒，也让文武百官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去挑衅年轻的天子。 内务府从昨天到今日，据说都已经砍杀了几十人，还有一些大臣也消失在今天的朝堂之上。 华顺明冷着脸坐在皇位上，“朕没有想到，先皇和朕这些年养了这么多的硕鼠。 户部尚书何在？” 周世聪胆战心惊的站出来，“臣在。” “回去给朕统计一下，从先皇到如今，内务府道到户部支取了多少银两，还有整个户部都给朕自查，就算是那些已荣养的官员，只要是牵扯进去，一概都要追究。” “史部尚书……” “……” 大家都没有想到，一向年轻的帝王会针对这件事做到这一地步，一道道圣旨下达，也没人敢站出来反对。 看着其他几部尚书都领了圣旨，工部尚书毛炳炎悄悄的拍拍自己的胸膛，还好，虽然最不被看重，但至少这些事很少会搅进去。 这其中最倒霉的还有原先的丞相匡玉君，上次因为灾民的事情被贬到太乐府编书。 这两年好不容易让皇帝对他慢慢有些改观，没想到这件事又直接把他牵扯出来。 华顺明这一次完全是不讲情面，直接把人贬到城门口去守城门。 这也算是开了先例，从一个堂堂的丞相到守城门的衙役，可谓是一撸到底。 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自然反驳的声音更少了。 古文恒再一次顶着大家惊讶的表情，跟着巩大学士再一次来到上书房。 “这些得麻烦古大人再算一下。”乐三带人抱着一大沓账本，直接放在桌面上。 这两天的后宫气压低得让他也不敢多说，多问。 却隐约感觉到了，在帝王的心里，现在不想再去相信任何人，明明这些账本都已经核算了两遍，现在又让古修撰再算一次。 乐三抬头看了一眼古文恒，这轩然大波可都是这位古大人揭露出来的，他这两天却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此事与他毫无关联似的。 古文恒，“……”这本来就毫无关联，如果硬要牵扯，那他也是有功之人，只是这份功劳，他也不想领。 这连着两天算下来，古文恒都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人形计算机，脑海里除了数字还是数字。 ＆ 金芊芊这边大清早才收拾齐整，正准备出门去参加满月宴，没想到门房就接到了一份歉礼，说是主家有事，这一次宴席取消了。 金芊芊一想就明白了，应该也是受到了朝堂上的影响，这时候大家不敢肆意玩乐。 “如此正好，”金芊芊松懈下来，立刻毫无形象的靠在软榻上，“帮我把这些发饰都取了，换上常服，立秋，你去把洛少爷他们带过来，正好今天可以陪他们玩耍。” 孩子一天天长大，能玩耍的时间也就这几年，到时候开蒙，日子可没这么轻松了。 几个大丫头立刻行动起来，各司其职，很快就把一切都弄妥了。 金芊芊一手抱着灿灿，一手摸着洛洛，看到两个孩子满脸笑容，金芊芊心里也升起一丝愧疚。 “娘，你今天不再出门了，对吧。”古本洛抬着头好奇的问道，虽然之前听到奶嬷嬷她们说过，可他更愿意问金芊芊。 金芊芊一把把他也揽靠在怀里，“嗯，洛洛有什么想法？” 古本洛指着府门的方向，“娘，出去玩。” 怀里还懵懂的古本灿也很应景的四肢乱舞，嘴里还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弟弟也想出去，对吧？”古本洛伸手点了点古本灿那圆乎乎的小脸，直到他露出两个小米窝，这才满意的把手收回来。 金芊芊，“那娘带你们到外面转一转，不过，你等一下可得跟紧娘亲，知道吗？” 7017k 324.破败的小庄子 古本洛小脸一正，“娘，我一定紧紧跟着你，不让拍花子把我给拍走。” 金芊芊摸摸他的脑袋，还是吩咐人下去多喊上几个护卫，这样自己的心里也更稳妥一些。 “娘，咱们这是往哪里走？”古本洛看到街上人来人往，早就想要往下跑了，可是这马车总是不停下来。 金芊芊把已经睡着了古本灿交给一旁的奶娘抱着，也陪着古本洛看外面的风景，“昨天娘才刚入手一个庄子，正好今天得空就过去看看。” 古本洛的表情有些失落，“庄子上有什么好玩的？又不能买东西。” 金芊芊弓下腰跟他平视，“好玩的就是买东西吗？” “嗯，可以买咱家没有的东西。” 金芊芊，“那洛洛知道买东西需要什么吗？” “付银子，”古本洛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还一脸得意的看着金芊芊，这问题也问得太简单了。 金芊芊，“那这银子是从何而来？” 古本洛这下停顿了一会，“爹爹和娘都有。” 金芊芊接着问道，“那咱洛洛有没有银子？” 古本洛抓着脑袋，最后才指着金芊芊，“娘给。” 金芊芊，“那娘的银子从何而来？” 古本洛这下子着急了，他摇着脑袋，这个问题真是把他给难倒了。 金芊芊这时候正好看到一个挑夫挑着菜，艰难的往前走，“洛洛看看那位爷爷，你觉得他现在辛苦吗？” 古本洛看着他脸上掉下来的汗水，“应该很辛苦，可是，娘，他为什么要挑那么多？” 金芊芊帮他整理一下衣襟，“为了生活呀，你看这满满的一担子菜，可能就是他们家能换铜板的唯一东西。” 金芊芊边说还边找立秋要来钱袋子，从里面找出两枚铜板，“就这样两个铜板都可以买两把菜，你再想想一两银子可以换多少个铜板？” “这我知道，娘之前教过我，一千文，”古本洛掰完手指头就捂着嘴巴，“那不是可以换好多把菜。” 金芊芊又指着外面的小摊小贩，“他们一人辛苦赚得的铜板都得养家糊口，那咱们洛洛又赚到了多少铜板呢？以后能不能养得起爹娘？” 古本洛看着自己的小手，神情有些低落，“娘，洛洛还小，还赚不来银子。” “那你现在手中有银两可以买吗？”金芊芊再一次试探。 古本洛抿着小嘴，“可是我不想爹娘那么辛苦，我以后不想再买东西了。” 金芊芊对着他的小脸亲了一口，“娘也不是说不让你不买东西，只是有些东西可买可不买，像上次你跟你爹爹出门，买了那一大堆东西，后面都怎么样了？” “那…”古本洛想到那些融化掉了糖人，还有被他破坏掉的那些风筝，灯笼……低垂着头，偷偷的拿余光看着金芊芊。 金芊芊拍拍他的背，“是不是觉得上次买的东西多了，很多都浪费了？” 古本洛点点头，因为他的贪心，有很多东西他还买了几份，到最后一样也没保留到。 金芊芊知道这孩子已经在很多地方显露出他的聪慧，有些东西也得慢慢的引导，让他看看这世界的多面性。 就算现在他不是很理解，可跟他讲的次数多了，总会慢慢的有所悟。 马车这时候已经行驶出城门口，金芊芊掀开帘子，指着不远处的山山水水，“有没有感觉到这里比城里凉快很多？” 初夏的燥热也在这一阵阵山风的吹动下，退散了很多，古本洛原本紧绷着的脸都放松了下来，“舒服。” 金芊芊，“等一下，你到庄子里，娘带你看看他们的生活，以前爹娘也是这样的。” “就像咱们的老家那样？”古本洛还记得高岭村，虽然家里的伯伯他们都没有种地了，可那一片的农田，他也看到村里其他长辈在那里忙活。 金芊芊没想到这孩子记忆还这么好，还能记得住高岭村的一切，“嗯，在荣朝，六七成的百姓都是农户，都是以种地为生。 他们也是过得最苦最累的，靠着天吃饭，还不一定能喂得饱肚子。” 古本洛，“他们都吃不饱饭吗？” 金芊芊耐着性子帮他讲解现在的各种作物的收成和税收，有时候老天不保佑，交完税，一家人只能依靠一点微薄的粮食和野菜度日。 马车终于来到了小庄子，这座庄子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四五十亩水田，都分了上中下等。 一座已经摇摇欲坠的两进房子，后面还有几十亩荒山，已经是这座庄子的全部了。 “这地方也太破烂了，”金芊芊站在院子里有些嫌弃，别人的院子里都是种着一些花花草草，附庸风雅，而这里也长着很多，只可惜，是满满的野花野草。 刚进院子没多久，这里乱飞的蚊子都快把人给包围了，金芊芊只能让奶嬷嬷先把两个孩子先带回马车。 “这里主家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接到通知，匆匆赶过来的庄头陪着笑脸说道，“这院子原主家没有交给我们钥匙，我们也没办法进来打理，我这就喊几个人过来收拾一下。” 金芊芊进门的时候看到那已生锈的锁把头，知道这庄头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喊能先把这里清理一下，到时候我再让人过来修缮。” 抬头看着已经有到处露洞的屋顶，她心里已经在想着，这是推倒重建还是重新修缮？ 本以为在这京郊附近，就算是再破再小，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没想到还真是出乎意外。 “这原先的主人是做什么的？就算这庄子再小，也不能这么荒废。” 李庄头，“这庄子是原来北地富商刘家小儿子偶然间买下的，只是他这个人好玩，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这里。 等到前些年，新夫人进门，东家才想起这些地契。 只可惜，新夫人派人过来看过以后，对这里很是嫌弃，所以这才脱手出去的。” 李庄头说到这里又着急的加了一句，可不能让新主人误会了，“我们这里的佃农都是老老实实的，每年都有把收成送到刘家，只是他们家大业大，没有把这点东西看在眼里。 而且这里的地也很不错，每年的收成，除了交税，还能有些进项。” 7017k 325.孩子 金芊芊买这庄子，并没有想着像以前一样种些麦子，想到两地的运输，金芊芊打算把这里作为一个辣椒的种植地。 可这么一来，跟这些佃农就有冲突了，“等这一茬粮食收割以后，这地本夫人另有打算。” 李庄头心中一惊，那他们这十几户佃农该怎么办？ “这，夫人是不打算把地租出去的吗？” 金芊芊，“可以说是这样的打算，不过你们放心，我可以雇佣你们帮忙做事，不会比你们佃地差了。” 李庄头松了口气，“夫人仁慈，我们这些佃农都不怕苦，不怕累，夫人有什么事都尽管吩咐。” 这附近的庄子，大家都有固定的佃农，要是这庄子没活干了，对这十几户人家，那真是灭顶之灾。 “还是一样，都是些地里的活，时候会有人过来专门教你们，你们只要照做就行了。 我会让管家送你一份雇佣的详细内容，到时候你转述一下，愿意的就可以留下，不愿意的也不强求。” 李庄头连声应下，但还是有些担忧，“夫人，能不能先透露一下工钱？我怕底下有些人说不清，到时候闹了误会。” 金芊芊也知道他的担心是很正常的，“立秋，你等一下跟庄头好好的说说，咱们之前对待那些佃农都是怎么结算工钱的。” 立秋低声应下，开始简单的讲述其他庄子的一些待遇，听得李庄头一愣一愣的，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落下。 金芊芊又在这院子里看了一圈，摇摇头，还是决定还是全部推倒修建，不是布局她不喜欢，就这样的房子修缮下来，可能用的费用还多一些。 这里离上京不远，路也不算难走，她还想着隔三差五，一家人到这边来小住，享受一下田园生活。 询问了一下李庄头，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沟，这个时候水也只漫到脚踝，可以到那里去抓抓小鱼小虾，说不定还能逮到几个小螃蟹。 金芊芊把庄子这些事情交给立秋处理，带着其他人步行来到庄头所说的小河沟。 说是小河沟，其实不过是顺着山路流下来的山泉水汇集成的一道小沟。 一些山石铺底，并没有看到庄头所说的小鱼小虾，只看到几个穿着破烂衣裳的孩子正在摘沟边的野菜。 看到金芊芊他们的到来，都吓得挤成一团，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古本洛却好奇的走上去打量着他们，就算是他才只有三岁多，也知道这几个小哥哥小姐姐长的很瘦小。 而且他们身上的衣服，上面都沾满了灰尘和污垢，一看就不是那么合身。 金芊芊拦住想要走过去保护小洛洛的奶嬷嬷，转头开始欣赏着这一片的风景。 借着余光的观察，只见古本洛小心的靠前两步，“哥哥，你们在这里玩什么？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吗？” 土墩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金芊芊她们，这才腼腆的说道，“我们没有在玩，我们都在这里摘野菜呢。” “野菜，”古本洛立刻双眼闪闪发亮，“这个我知道，我娘给我做过，可好吃了。” “野菜会好吃？”几个小孩脑海里都闪现出疑问？这娃娃是不是有点傻？野菜苦涩苦涩的，哪里就好吃了？ 金芊芊有些心虚的把头撇到一边，之前为了提高野菜的口感，她是抄了水，又放了重油下去炒当配菜，这跟普通百姓原始的做法不一样，自然会少了一些苦涩之味。 古本洛一脸天真的看着他们篮子里的那些植物，“这么多，都是野菜吗？” 土墩再看一眼古本洛身后的人，发现他们没有干涉，这才指着其中的几种说道，“这些都是野菜，其他的都拿来喂猪。” 古本洛转头看着金芊芊，“娘，我想跟哥哥姐姐他们一起去摘野菜。” 金芊芊抬头看一眼那几个孩子，“正好娘走累了，在这边休息一下，娘让大鹏他们陪着你。” 古本洛早已经习惯出门有人跟随，毫不在意的点着头，“娘，我等一下多摘一些野菜，你给我做好吃的。” 金芊芊摸摸他的头，却对着土墩他们说道，“今天辛苦你们几个帮忙看一下小弟弟。如果可以的话，等一下帮忙把他送回到我这里可以吗？” 看着一身华服的夫人，一脸温柔的跟他们说话，土墩他们的脸都涨红了，重重的点着头，“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金芊芊却摇了摇头，“你们喊他洛洛就可以了，他现在是你们的小伙伴。” “洛洛，娘说的都对吗？”平时在家里，洛洛还真是不缺玩伴。 只是那些都是家里奴仆的孩子，平时都敬着让着他，金芊芊也想让孩子有些不一样的体会。 洛洛点点头，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我叫洛洛，你……” “……” 等到几个孩子边说边离开，金芊芊这才转身吩咐立春，“我记得咱们马车上还放了一些糕点和肉干，你给洛洛留上一点，把剩下的都带过来。” 本以为这一次就是到庄子转一圈，并没有备太多的东西，只能拿之前备下的那些小零嘴先顶上，给那几个孩子一人分一点。 “夫人，现在太阳有些大了，要不先回马车那边，我们留在这里等着少爷。”立春抬头看着有些刺眼的太阳，这都快正午了，初夏的太阳是有些厉害。 金芊芊抬脚来到一个树荫下，“就先在这边等着吧，这边的位置也还可以，立冬你去找户农家帮忙做顿饭，吃完饭就回去。” 立冬正准备离开，这时候山上传来了动静，好像有人在山上呼喊着什么。 金芊芊连忙找一个视野比较好的地方向山上眺望，只是这郁郁葱葱的树木，哪里看得清楚？ “夫人，要不咱们先回庄里吧。”立冬和其他几个丫头纷纷点头，都担心着会不会是山上有猛兽？ “怎么依稀听着好像有人在喊救命？”金芊芊竖起耳朵在仔细辨认，“好像还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夫人，确实是孩子的声音。”江水牛还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出来的。” 7017k 326.救人 “赶紧去喊庄头来问问？什么人会在这时候上山？”金芊芊皱着眉头，赶紧吩咐，“顺便让他赶紧去多找些人，把人救下来再说。” 金芊芊可不觉得自己身边带着的这几个护卫，能进到这不熟悉情况的深山，就算是这片山林属于庄子，可后面的大青山却一眼望不到底。 江水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让其他几个护卫保护好金芊芊，自己一路不停歇的跑向庄子。 “肯定是谢家的那个孩子，”李庄头跺着脚，也没有跟江水牛解释，就匆匆的边跑边喊，“大家赶紧都带上家伙，谢家二毛进山了。” 没过一会，乌拉拉的就跑出很多人，个个手里不是抓着砍刀，就是抓着锄头，“李头，这谢二毛怎么又进山了？” “他肯定是想为他爹为他哥报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碰到那狼群，” “这万一他要是碰到狼群，咱们过去不都是送命吗？”有些人停了下来。 “当时他爹跟他哥那么高的武艺都没顶得住，咱们这些只会种地的，还是别去冒险了。” 李庄头，“现在说这些干嘛？你们别忘了，这些年你们要是有困难都是求助谢家的，难道你们想看他家这根独苗也没了吗？ 再说现在青天白日的，咱们这么多人，就算是吓唬，也可以把那些畜牲给吓唬走。” 李庄头说完也顾不得他们，带头就往山上冲。 在路过金芊芊身边的时候甚至都没来得及打招呼，但是那些村民都好奇的看了几眼，只不过金芊芊此时已经被几个婆子团团的围在中间。 金芊芊看着还站在边上的几个护卫，“你们几个也跟过去看看，能帮就帮一把。” 江大牛犹豫了，这林大鹏已经去护着小主子，夫人这里可不能没人，否则回去老爷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金芊芊自然看出他的为难，“我准备往前走走，顺便把洛洛带着，就回庄子里等着你们，你们跟过去看看，也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庄子，金芊芊也不想看到自己才刚接手的第一天就出现人命。 江水牛隐约还看得到林大鹏所站的位置，知道两边距离并不远，且他们正渐渐地往村口方向走，也算是在安全的范围内。 金芊芊立刻行动起来，带着人慢慢的朝着前面的几个孩子靠近，江水牛他们也朝着山上追去。 李庄头带头在前面边跑边喊着，“二毛，谢二毛，你在哪里？” “你赶紧回答一声，这么大的山，叔到哪里去找你？” 一遍遍的喊着，回答他的却只是这深山的回音。 后面追赶过来的江水牛指着刚刚听到声音的方向，“刚刚我们听到声音是从那个地方传过来的，往边走。” 李庄头毫不犹豫的调转方向，身后的佃农就好奇的问道，“李头，这新东家是什么来路？” 李庄头抱歉的看着江水牛一眼，这个小子也真是的，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看看场合，东家的人还在这里站着呢。 “我们家老爷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现在在翰林院官居六品。夫人也是圣上亲点的皇商。”江水牛昂着头说道。 别看老爷现在只是六品京官，可在整个上京都没有人敢小瞧。 “真厉害，”有人发出感叹，“刚刚好像看着那位夫人，年纪也不大，新科状元是不是也年少？” 江水牛，“我家老爷才二十出头，自是年少。” “快，好像前面有动静了。”李庄头突然惊呼出声，大家这下子也顾不得聊天了，都屏住呼吸盯着前方。 没想到最先进入大家视线的，居然是一具狼尸，有人甚至想要掉头往后跑，双腿却有些发软了。 “二毛，”李庄头压低嗓门，都能听到他说话的颤抖声，“在的话，回叔一声。” “叔，……” “好像在你的右前方，”江水牛这下子听得真真的，手中紧抓着剑，直接走在他的前面，接下来的画面让他毕生难忘。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正压在几头狼的尸体上面，而那几头狼，居然没有一头是完整的。 这扑鼻的血腥味也让江水牛警戒起来，推了推，旁边也看呆的李庄头，“赶紧让人把孩子抱下去，这里的血腥味太大了。” 倒不是他嫌弃，不想动手，而是那男孩子，那双眼睛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剑，知道是不是杀红了眼，那种凶光，让江水牛都有些惧怕。 “二毛，”李庄头却没有这些顾虑，他直接跑过去，没有注意到孩子一时间竖起的防备，只是因为体力的原因，很快又瘫了下去。 “早就跟你说过了，就算是你想为你爹娘报仇，你也得等年纪大一点再说。 你看看这把自己弄的，快告诉李叔，有哪里不舒服？” 谢二毛看到熟悉的面孔，这才放松下来，可也没有体力了，缓缓的闭上眼睛。 “二毛，”李庄头着急了，以为孩子这是怎么了？ 倒是一旁的江水牛比较冷静，走过去把一下脉搏，“他这应该只是晕倒了，赶紧把他带下山去给大夫看看。” 他看了看四周，“赶紧把孩子带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哎，”一时没有主见的李庄头走过去，一把抱起孩子，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山下跑。 江水牛看不下去，手中的剑直接交给旁边的伙伴，走过去一把把孩子抢到背上，“走。” 其他佃户自然也不敢在这里多留，不过他们慌忙中，还不忘了把那几头狼的尸体给扛在肩上，再怎么说，这都是肉。 金芊芊几人也来到古本洛他们采摘野菜的地方，带着几个孩子往庄里赶。 等到庄里，就发现很多人都聚在庄院门口，那几个孩子很快就找到他们自己的家人。 金芊芊不知道山上现在什么情况，又不想顶着这么多人的眼神，就先带着孩子回到马车里等着。 古本洛提着手中收获不多的野菜，表情有些委屈，“娘，这点野菜还没有土墩哥他们的一半。” 金芊芊摸摸他的头，指着来前放在柜里的那些糕点，“等下次娘再带你过来陪他们摘野菜，你把这些糕点带过去给他们分分。” 7017k 327.谢二毛 古本洛这时候掀开车帘，朝着自己刚认识的小伙伴使劲的招手。 几个孩子也在父母的同意下跑过来，当看到眼前精致的糕点，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 洛洛看他们都不动，着急了，“这些都很好吃，你们快尝尝。” 金芊芊知道这些孩子的顾虑，直接动手把糕点分到他们手里，“是洛洛平时喜欢吃的，也是感谢你们之前陪伴他玩这么久。” 这些孩子看的金芊芊一眼，都羞涩的低下头，小心的捧着手中的糕点朝自己的家人走去。 古本洛有些失落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娘，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 金芊芊看着儿子一身的锦缎，也知道身份地位在这个朝代是没办法逾越的，“他们不是不喜欢你，这事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金芊芊耐着性子哄着儿子，直到立春他们喊到人回来了，掀开帘子让林大鹏问问怎么回事。 没想到林大鹏还没有过来，李庄头就跑到马车面前跪了下来，“夫人，求您救救命！” 站在马车旁边的立冬赶紧上前，要把他扶起来，却被他拒绝了。 “夫人，谢二毛浑身上下都被狼咬得没一块好肉，咱们这庄子里又没有大夫，还望夫人慈悲，能帮忙把二毛送到医馆。” 金芊芊掀开帘子，“那受伤的人呢？” 江水牛小心的把背上的孩子放在地上，“夫人，人在这呢，不过估计会救不活，这一身伤得太厉害了。” 刚刚一路背回来，流出来的血都把江水牛后背的衣裳给浸湿了。 看着这才七八岁，浑身是血的的孩子，金芊芊赶紧把准备探头出来的古本洛推了回去。 “赶紧把孩子抱到后面的马车，咱们立刻回城。”金芊芊知道这种情况多耽搁一分钟，孩子就会多一份危险。 又对着其他四大丫头说道，“你们就到我这马车上来，先回城再说。” 李庄头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抱着孩子就往后面的马车跑。 这一路急奔到达上京，车子才刚停在医馆门外，浑身是血的孩子立刻有大夫接管。 金芊芊让林大鹏留下来帮衬，又给了医药费，这才直接回家，她可没忘，今天古元木一家子会上门。 才进府没多久，金芊芊就从后面马车上的嬷嬷那里知道了前因后果。 这个叫谢二毛的孩子，是个老来子，一生下来，母亲就血崩走了，平时跟着父亲和兄长相依为命。 不过父兄也是有本事的，凭着一身武艺当起了猎户，家里的生活比起村里的其他佃农要好上很多。 谢二毛从小就天生神力，跟着父兄也几进几出大青山，可以说是一个小猎手。 本来这一切都挺好的，父子三个人相依为命，还有余力帮帮其他人。 可就在上一个月，再一次进到山中，本来只是想打些小猎物打打牙祭，却没想到碰到了狼群。 当时父兄可能知道这一次很难逃过去，把谢二毛直接丢在一棵树上，引着狼群到另外一个方向。 等到谢二毛哭着求着山下的人上去帮忙，却只看到一些残骸。 在佃农的帮助下，谢二毛安葬了父亲和兄长，可这小子也倔，从父兄入土的第二天，就每天都跑上山，大家都猜到他是想去报仇。 很多人都劝过，也堵过他，可这孩子认死理，总能想方设法的避过大家。 也不知道他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这一次还真被他碰到了。 凭着之前跟父兄学过的本领，把这些狼群引到之前设置好的陷阱，再加上他的神力和仇恨，拼死把这些狼群都留在了后山。 本来他都抱着必死之心，在最后时刻，却想到了父兄的叮嘱，他想好好的活下去，不能辜负父兄的期盼。 所以才有后面求救的声音，也正是他命不该绝，正好金芊芊心血来潮想在这附近走走，否则真会葬送在这后面的大青山里。 金芊芊呼了一口气，“跟福管家说一声，这孩子的医药费我掏了，请大夫务必把人给治好。” “夫人，只怕这孩子可能活不长了，”回话的嬷嬷小心的看了一眼金芊芊，“一路过来都是昏厥的，那些伤口触目惊心，血怎么都止不住。” “不管怎么样？还是尽人事，听天命，让人去问问，看看是不是需要一些什么药材？如果是咱们府上有的，只管回来取。” …… 这边母子三个才简单收拾好，管家就来报了，古元木一家四口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金芊芊一手牵着洛洛，奶娘抱着灿灿，踏进的偏厅。 正在四处打量的王彩月咧着嘴在那里笑，“这么好的房子，居然只是一个会客厅。 看看刚刚上茶的小姑娘，长的多水灵，就咱们以前村里土地主的姑娘都没有这么水灵，咱家这次发达了。” “这是七叔的家，”古乐欢再次提醒她。 王彩月却不在意，“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这老七总不会看着自己亲哥嫂在这里落魄，一个人独享这个富贵。 王彩月甚至都陷入了幻想，自己穿着绫罗绸缎，身上披金戴银，豪气万千的走在街上买买买。 古元木却有些坐立不安，再一次跟大儿子确定，“你真的没有认错人，我这怎么跟做梦似的？” 古乐喜也坐在位置上不敢动，就算是边上摆着糕点，让他连吞口水，他都强忍着。 古乐欢倒没有像昨天那么拘谨，可心中也有些小紧张，“没有认错，否则七叔七婶也不会约到今天见面。” “二哥，二嫂，你们来了。”金芊芊前脚才跨进门，就扬声跟他们打招呼。 原本还能坐在位置上聊天的几个人，都同时弹跳起来，紧张的看着这一身华服的金芊芊。 王彩月看着胖了一些，又白皙贵气的金芊芊，老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七弟妹，还真是你呀。” 古元木紧张的拽着衣角，激动的叫了一声七弟妹，眼睛就紧紧盯着她手里牵着的孩子。 金芊芊也立刻反应过来，低头跟古本洛说道，“洛洛，这是你二大伯，二伯娘，还有欢堂哥，喜堂哥，赶紧过去打声招呼。” 7017k 328.来客了 古本洛上前一步，对着长辈和兄长各行一礼，一一称呼。 古元木激动的看着孩子，“老七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两个都是小子吧？” 古元木会这么问也是因为古家生姑娘的几率实在太小了，他可不觉得老七也会意外。 “是的呢，两个皮小子，”金芊芊知道只要说到孩子，这话题就能露聊下去，边请他们坐下，边开始话起家常。 特别是古元木，一听到父母兄弟都在距这里只不过三天路程的抚县，整个人更是激动。 眼角的泪水都出来了，“还以为这一辈子不能再难见到家人，没想到家里还有这样一番造化。” 同时也在心里后悔着，当时怎么就听这家婆娘的话一路向北，白受了这几年的苦。 “老七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聊完的近况，古元木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的亲兄弟，这样才让他有更真实的感受。 金芊芊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按说这个时候古文恒应该已经到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事情给耽搁了。 “应该也快回来了，二哥，先吃点东西，这些都是厨房刚刚做出来的。” 好不容易找到开口机会的王彩月赶紧插嘴问道，“七弟妹，这七弟都是状元的，那是什么样的官？有多大？” 金芊芊正脸看着王彩月微笑着，给出一个最好的角度。 在欧嬷嬷的不停提醒下，她都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现在相公是六品的修撰，平时都是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整理。” “啊，七弟不是状元郎吗？怎么才这么小的官？” 金芊芊脸色一沉，立刻透出一种威仪，“二嫂，还请慎言，相公，就算是状元，对官场上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 而且皇恩浩荡，能让相公留在翰林院成长已经很是恩赐了。” 古元木立刻瞪着王彩月，“你个瓜婆娘，七弟一入官场就是六品已经很高了官位了，就那些县令也才七八品。” 金芊芊再一次纠正他们两口子，“在咱们这府内自己私底下说说可以，到了外面，可千万别这么说。 万一因为哪一句话不妥，可就给家里招灾了。” 古元木立刻拘谨地站起来，“七弟妹，别跟她一般见识，等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你二嫂。” 金芊芊笑了笑，一路相处过来，谁还不知道这二哥有些惧内，否则也不会事事都顺着王彩月。 “二哥在这上京也呆了那么长时间，应该还听说过很多祸从口出的事，有些事咱们还是平时多注意些，别等到后面牵连的家人，再来后悔就迟了。” “七弟妹现在是越来越不得了，还能对着大伯哥说教。”王彩月顾不得两个儿子的阻拦，冲口而出。 金芊芊，“不敢，我这只是善意的提醒，听不听都随你们，更何况咱们都分的家，就算是牵连也牵连不了多少。” 再说就以这家人的胆子和见识，也不可能不敢去做那种抄家灭族的大事，要是有一天他们真的闯祸了，大不了到时候再费些心思跟他们掰扯开，总比处处受辖制要好。 分家两个字，重重的砸在王彩月的身上，尽管在过来的时候，儿子相公都不停的在提醒自己，都没有刚刚从金芊芊嘴里说出来了难受。 “七弟妹，你们这是发达了，不顾亲兄弟了？” 古元木转过来狠狠的瞪着她，“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再说七弟妹也说得没错，你这张嘴真该好好的改改，否则我们父子三还真有可能被你害死。 老七的官职也是你能质疑的，真以为你现在站的还是咱们以前那个靠山村？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管得到你？” 王彩月抿着嘴，知道自己之前多多少少有些失言。 这几年，为了融入这座城，她平时可没少花时间去跟别人东家长西家短，自然也听过很多抄家灭族的典故，里面有很多都是因为冒犯的皇族，或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带累整个家族的。 就算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王彩月也紧咬着牙，不肯低头。 金芊芊可没有心思跟她计较这些，倒是打量起两个便宜侄子。 这两个孩子从进门到现在，除了之前打招呼，都一直静静的在旁边听着。 她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甚至悄悄地阻止过王彩月胡说八道。“乐欢年纪好像也不小了吧？有没有开始相看对象了？” 王彩月还在那里怄气，直接撇过头，不想搭理金芊芊，古元木只能开口说道，“也还没有，在这里好不容易才能顾得到两餐，哪里有姑娘肯嫁过来。” 古乐欢垂下脑袋，也不去提之前差点被入赘的事情。 “对了，大哥家的孩子都结亲了吧？”一提到婚事，古元木自然想到自家的几个大侄子，按年龄来算，应该孩子都有了吧。 金芊芊这时候才想起大哥家的古乐天，“还有一件事忘了问了，乐天当时进城的时候没跟你们在一起吧？” “乐天？”古元木满头的雾水，“他没跟我们在一起啊，怎么还没有回家吗？” 金芊芊抿一下嘴唇，“现在家里就缺乐天了，自从那一天进城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现在大哥家只有乐地跟乐家，在家里，他们俩也都成了婚，各自分家另过了。” “大哥还是看得开，”古元木转头看着乐欢跟乐喜，“等到你们成婚以后也分家另过，省得搅和在一起，天天吵吵闹闹的。” 说到后面，还特意看了一眼王彩月，否则就算是新媳妇进门，估计到时候也是麻烦不断。 金芊芊，“……”是该这样，有二嫂子这样的婆婆，还不得使劲的蹉跎儿媳妇。 “爹，”古乐喜忍不住开口了，“现在可还小呢，你是准备娶个媳妇回来照顾我吗？” 金芊芊看着才十三四岁的喜侄子，就这年纪，放在现代也不过就是一个初中生，娶个媳妇回来，真的是在照顾他。 “你想娶也得看娶不娶得到？”古元木想起娶儿媳妇的聘礼，头都有些痛了，“你哥的终身大事没完成，轮也轮不到你，之前我也就在那里说说，你别整天净想着美事。” 7017k 329.兄弟相聚 古文恒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家了，听到门口管家的禀告，古文恒这才想起今天还约了二哥一大家子。 “夫人他们现在吃了没有？” 福管家摇摇头，“之前夫人提过要先摆饭，不过二爷说了，要等着大人。” 古文恒只能先直奔偏厅，还没进门就听到自家二嫂那独有的嗓门，“我说七弟妹，你这么大的房子，未必还住不下我们四个？ 都是一家子血亲兄弟，你不会还让我们去住那又黑又窄的草屋吧？” 金芊芊，“……” 古文恒，“看二嫂说的，就算是草屋，你们一家子也住了那么长时间，还会在乎接下来这几天。” 如果对方好好说话，古文恒咱也不介意收个偏院出来，给他们暂时落脚，可谁给她这里所当然的感觉？ 看着一身官服进来的古文恒，古乐欢昨天已经看过，倒没有那么惊讶。 倒是古元木和王彩月都差点双膝跪下，这跟他们记忆中的老七有很大的区别。 看着熟悉的五官又截然相反的气势，古元木试探的叫了一句，“七弟？” “二哥，让你久等了。”古文恒跟古元木打完招呼，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王彩月。 “没，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古元木咽的咽口水，面对这样的七弟还真是很陌生。 金芊芊走过去跟他拂拂肩膀上的灰尘，“到了家里，也不知道先回房换一套常服，要不你先回房，简单洗漱一下，咱们马上就开餐了，二哥他们等了那么久，应该肚子都饿了。” 古文恒也知道自己这一身衣服会让他们很不自在，但现在目地达到了，他也想让自己穿的清爽一些。 “那二哥，要再劳你稍等片刻，我这去去就来。” “去吧，我们这多等一会也没事。”古元木说这话都没有底气，现在兄弟相差的实在太多了，他哪敢再拿哥哥的架子。 等到饭饱茶足，古元木起身就要告辞回去。 王彩月却有些不情愿的，这不是有亲兄弟在这里吗？怎么还回去过那苦日子？ 古元木朝着两个儿子使眼色，三个人一起围着她慢慢的往外走。 古文恒把他们送到门外，“二哥，高岭村那边条件现在也很不错，如果你想回去，我安排马车帮你们送回去。” 古元木一脸激动的点头，之前他不好意思开口，“我当然想去看看爹娘了，这两年我都没在身边尽孝，对不起他们老人家。” 古文恒，“……你看什么时候方便都行，等……” “老七，我想明天就回去。”古元木实在过够了这种没有亲朋，没有族人的日子。 虽然他们在这里现在也能混个饱肚，可受了白眼和欺辱，也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古文恒没想到他那么心急，正想开口答应，古乐欢却抓着古元木的胳膊，“爹，算是要回去找爷爷奶奶，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我们这边也要跟一些相熟的人告别，否则咱们一家子这么突然失踪，到时候会让大家担心的。” 古元木尴尬的朝古文恒笑了笑，“看看二哥，这是心急了，确实在这边也得到一些人的帮助，是要给个时间跟他们道别，要不看看，过几天二哥再来找你？” 古文恒自然无所谓，“二哥，如果需要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得到的，都尽量帮你。 我会交代府中管家，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找他。” “怎么，就不能直接找七弟妹？”王彩月说完还看了一眼金芊芊，怎么有事是找管家？不是找这个女主人？ 古文恒，“她每天都有接不完的帖子，每天也很忙碌的，怕有时候你们过来，正好她出去赴宴了，就错过了。” 王彩月听了心里满不是滋味，这一天下来给她的打击太多了，刚刚自己就不该多嘴。 等到走远了，古元木这才疑惑的问古乐欢，“就算是几户人家需要告别，也不用几天的时间，你这是有什么朋友需要告别。” 古乐欢羞涩的低下头，“许东家那边这段时间正忙，之前他对我那么照顾，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甩手不管吧。” “又是那个许诺，”王彩月这时候根本就看不上许诺这个孤女了，“幸好之前你没过去给她当赘婿，以后娘给你找一个贤惠的媳妇回来，咱不上门去看脸色。” 古元木，“……”也不想想当时是谁要促成这件事的。 古乐欢没有搭理她，抬脚就往前走，以前觉得自己配不上许东家，现在他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 自己一个从山村里出来的孩子，连大字都不识一个，连站在许东家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又有什么权利去嫌弃别人？ “你看看你这儿子，现在说都说不得了。”王彩月朝着古元木抱怨，又对着古乐喜说道，“你可不能像你大哥，老娘又不欠你们的，凭什么要看你们的脸色？” 古元木深呼一口气，快步追上古乐欢，“你是不是对那许东家有想法？” 古乐欢脚停顿了一下，不过又马上大步往前，“爹，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别说这些，到时候坏了别人的名声。 不过你也该说说我娘，都那么大把年纪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里有个底。 要不就算是七叔对咱们有心帮忙，也会被娘那张嘴巴给搅和。” 金芊芊如果在这里就会竖起拇指，这简直就是人间清醒。 她现在和古文恒也在提起他们这一家子，两人合计一番，还是觉得把人送回高岭村最好。 要不以二嫂子那样的性格，早晚会闯下事端。 “那我得给几个嫂子写一封书信，估计回去家里也会有得闹。”金芊芊可不觉得以家里老太太和几个嫂子的能耐，会压制不了一个王彩月。 至于古元木突然回归，几兄弟愿不愿意把那豆腐秘方分给他？那就是他们几兄弟的事情了，金芊芊可不觉得自己想去多管闲事。 古文恒却不觉得这些都是什么难事，以那几兄弟的聪明，不管是为了他们自己，还是为了跟自己打好交道，都会把古老二一家安置妥当。 7017k 330.救命恩人 古文恒本以为连着两三天进了上书房，应该可以喘口气了吧！ 谁知道这还没进入翰林院，就被巩大学士叫上马车。 “你就不好奇，这一次叫你又是为了什么？”巩正平整理一下官服，现在天气一热，这身上的官服就有些厚重了。 古文恒悄悄的挨着边上的冰盆，“下官好奇，可也明白，有些事就算问了也改不了不了什么。” 巩正平，“你倒是稳得住，这一趟进去只有好事，希望你以后还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 古文恒知道这些老狐狸总喜欢说一半留一半，才不会傻乎乎的直接撞上去。 古文恒没想到这一趟进宫，居然是让他教学。 看着整整齐齐站成几排的小公公，心里猜测者圣上这是想要给自己组成一班审核组。 华顺明点了点桌案，“古修撰，你可以用多长的时间把他们教成你那样的速度？” 古文恒瞪大双眼，“圣上容禀，臣下估计做不了。” “大胆。”乐三尖着嗓子喊道，这古状元是不是有些自大了，居然敢拒绝圣上。 古文恒，“臣实话实说，并不敢欺君，就算是算学，也要根据个人天赋，有可能这里面有比臣下还要优秀的，但也有可能资质平平，不能达到圣上的要求。” 开玩笑，在这个动不动就以欺君之罪找茬的朝堂，古文恒才不想大包大揽，给自己找一条死路。 华顺明笑了起来，“古修撰只管教导，至于学的怎么样？能不能得到朕的重用？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此话一出，小太监都齐刷刷的跪倒在地，这也是在表明一种态度。 古文恒知道这一次根本就跑不脱，只能应承了下来，“只是翰林院那边的事？” “翰林院那边的事，巩爱卿会去处理，这些日子安安心心的在这边教导他们，等到教成了，朕重重有赏。” 古文恒只能跪下叩头谢恩，“……”这操蛋的朝代，到时候是不是该谋个外派的官位，这才当多久的官？膝盖都快长茧了。 这时候有太监走过来禀报，“圣上，周大将军在殿外求见。” 华顺明这才挥手，让他们退下，古文恒等到小太监都退得差不多了，这才跟着巩学士跪安退出。 才刚走到门口，碰到一身穿着盔甲的将军迎面走来，古文恒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这周将军，却觉得有些眼熟。 跟着巩大学士跟对方见礼，就被一旁等着的太监引到临时设好的授课堂。 周世雄才一跨进南书房就朝着那明黄的身影行大礼。 “周爱卿赶紧快快请起，”华顺民亲手把人搀扶起来，这可是自己的大舅哥，“进后宫见的皇后没有，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为你操心。” 就连后宫那些嫔妃都没心思去操练了，这段时间他都开始偶遇那些嫔妃了，只求着皇后赶紧恢复正常，能让自己继续清净下去。 周世雄脸色都柔和了很多，“还末，等见了圣上就去见皇后。” 等询问的边疆的一些事情，华顺明才说起家事。 华顺明拍拍他的肩膀，“这一次宣你回京，你应该都猜到了吧？ 每次一想到爱卿因为帮朕守卫边疆，把终身大事都给耽搁了，朕就心里不安，你要是有合意的姑娘，朕可以直接帮你指婚。” 周世雄指着脸上的疤痕，“臣这个模样，还是别去吓坏别人小姑娘了。” 华顺明，“谁敢嫌弃朕的大将军？朕治他一个抗旨不遵。” 周世雄，“……” “圣上，皇后娘娘在外求见。”乐三这时候跑过来说道，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周世雄。 “看来皇后这是急了，宣她进来吧！你们兄妹俩也有很多年没见了。” “大哥，”周皇后才一进门，匆匆行了一个礼，就双眼含泪的看着周世雄。 周世雄毫不含糊的跪下，高呼皇后千岁，周皇后亲自弯腰把他扶起来，“哥哥，你这些年受苦了。” 华顺明清的清嗓子，皇后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中听呢？ 周世雄赶紧朝妹妹使眼色，周皇后这才悻悻然把头撇到一边。 这些年，哥哥确实受苦了，她又没有说错。 华顺明觉得自己在这里打扰到他们兄妹，“朕在这书房呆了一天了，到后花园去转转，周爱卿等一下一起留下来用膳。” 走的时候还贴心的把自己人都带走，让他们兄妹能更放松的叙旧。 等到把皇帝送出门，周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脸上的疤痕，就算之前听管家回来上报，也没有亲眼目睹来得触目惊心。 小心的伸手想要碰碰伤口，却被周世雄给避了过去，“没事，有了这道伤口，那些倭寇都要退避三分。” 周皇后按掉眼角的泪水，“哥哥这一次回来，一定要多呆上一段时间，也该给咱们府中找个女主人了。” 周世雄刚想说话，却被周皇后抬手制止，“别再拿信上的那些话来糊弄我，圣上既然能够把你调回来，就知道边关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紧张，再说平时你养的那么多手下，他们总不是吃素的吧？” 周世雄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呢？边关苦寒，又有几个人愿意跟着过去受苦？ 再说孕育后一代又如何？咱们周家几代人都葬送在那里，就到我这里了止住吧。” 周皇后听了这话，双眼又泛红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等孩子生下来，你把他放到上京，咱们不让他接触军队兵法，只求他平平安安，这样不就行了吗？” 周世雄，“这些事以后再说，刚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之前的救命恩人，你看找个机会调查一下，我也好上门去感谢一番。” 周皇后，“哥哥的意思是在宫里看到？” 如果是宫里的太监侍卫，她倒是可以给对方许一个好前程。 周世雄摇头，“我刚刚看他跟在巩大学士身边，身上也穿着官服。 你也知道我分不清他们文官的那些官服品阶，但是今天能进宫的人肯定不多，我不好开口去打听，省得引起猜忌。” 周皇后有些好奇，“是什么时候的救命之恩？哥哥什么时候发生过危险？” 7017k 331.给你让路 周世雄捂着自己的胸口，那一道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说道，“几年前，在道城的青山里，要不是两位救命恩人，估计这时候我都变成一堆白骨了。” 本以为那座大山会是自己最后的埋骨之地，没想到得遇贵人，不只帮他处理的伤口，还送了良药，险险地把这条命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 这些年他都有在打听恩人的消息，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这个恩，他说什么都要报。 周皇后自然知道那一件事，当时哥哥为了回来送情报，沿路被人围堵追杀。 当时几个忠仆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才让哥哥有机会逃脱，就算是这样，当时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要不是碰到正好有人正好上山，估计这世上就只有她这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我等一下就让人去查，既然他们是哥哥的救命恩人，那也是我的恩人，报恩的事情就交给小妹。” 周世雄郑重的凝视着她，“我自己的恩情，我自己还，你现在还是别太接触前朝的事情，哥哥不想你被卷进去。” “哥，”周皇后却笑着摇头，“从我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不过他们这些人都弄错了，以为我一个武将之后，在这后宫毫无根基，却不知道，圣上才是这后宫最大的根基，我现在在这过的很好，哥哥也不用担心。” 周世雄也有所耳闻，甚至暗地里不知道接了多少暗示，让他写信说斥一下周皇后，别在后宫一手遮天。 当时他就直接反驳回去了，自家妹妹哪里一手遮天，作为正宫皇后管理后宫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只要能替皇帝分忧解难，管理好后宫，那就是一位好皇后。 就算是昨天才刚入京，今天一大早，他也被人堵在门口说了老半天，当时就被他给怼回去了。 难道这些大人后院里不都是正妻当家？ 那人刚反驳这不一样，周世雄就笑着问他，这哪里不一样了？否则也不用分皇后和嫔妃了。 看着那人哑口无言，他的心情是暂时舒畅了，可内心更是担忧。 自己妹子从小无人教他那些尔虞我诈，要是碰到别人的算计，能应付得过来吗？ “这其中有没有人算计过你？”周世雄黑着脸问道，“在这深宫中，我拿她们没办法，可我可以跟他们的家里人计较，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周皇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宫女太监，这里面都是自己的心腹，这才笑着说道，“那些胆敢算计过我的，不用哥哥帮忙出手，我已经收拾妥帖了。” 有仇，她喜欢当场就报了，放着过夜，可不是她的风格。 周世雄，“你心里有数就好，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告诉哥哥，哥哥就算是……都会拼命保护你。” “哥，”周皇后赶忙打断他，“现在妹妹就有这么一个为难的事情，是不是帮我办了？” “你说，”周世雄咬着牙，能让妹妹为难的，他都得给她摆平了。 “我想要咱们周家有个女主人，想让哥哥的血脉得以延续。” 周世雄，“……”老子想收回之前的话。 “其实现在不挺好的嘛，”周世雄最后挣扎着，“再等过两年，等边境平……” “又是这样的借口，”周皇后打断他，“这话在爹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了，哥哥也该为家族想想。” 他们这一支，现在仅存着他们兄妹俩，她可不想等哥哥从旁支过继孩子过来，这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是不是族里那些长辈又在指手划脚了？” 周皇后，“他们想要你手里的爵位，说你这么多年无子，愿意把他们名下最聪慧的孩子过继过来。” 周世雄这才想起，因为妹妹得封皇后，再加上这些年周家的功绩，圣上给他加封了承恩侯。 这些年一直在边境，底下的人也都只会称他周将军，他都快把这一茬给忘了。 想起这个，周世雄冷笑着，“他们家的孩子还是自己留着吧！真到了无人承袭的时候，大不了把爵位还回朝廷。” 周皇后可没有他想的那么洒脱，“这不行，这是咱们家几代人拼回来的，不能就这样。 哥哥还是听我一句，这些日子把婚事给办下来，让那些人的算计也打空……” 周世雄没想到自家妹子居然会这么难缠，到了后面，居然连华顺明这位帝王都说动了，他要是不自己选择，到时候就直接指婚。 “……” 这边还在挑挑选选，白景烈的大婚之日也到了。 金芊芊，“就一对玉佩就够了吗？” 古文恒把玩着从外面店铺几百两淘来的对佩，“这个已经很出彩了，要是有再便宜一点的，我都会考虑入手。” 金芊芊，“可毕竟这些年他也替你赚了那么多银两，又帮你挡住了那么多麻烦，这份礼是不是太轻了？” 古文恒把玉佩放入盒里，“这样子刚刚好，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我们私底下的交情，不知道玻璃作坊有我的一份，这样子不显山不露水，才不会让人怀疑。” 不说自己突然送份大礼，可能会引来那些老狐狸的侧目，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自己到处投机。 再说现在整个武安候可不是白景烈当家，这些贺礼，估计也都会进入大库房，那又何必用心思。 金芊芊，“……那咱们也出发吧，估计这时候白世子已经去接亲了。” 古文恒扶着金芊芊上马车，自己这才跟着进去。 “圣上对白世子还真是足够重视，连婚期都定在朝庭休沐的这一天，今天肯定会宾客满堂。” 金芊芊再一次感受马车停顿下来，知道这又堵上了，沿路过来已经堵了几次，都是要给官阶较大的上官让路。 古文恒握着金芊芊的手，凑到她耳边，轻声的说道，“相信相公，迟早有一天，我让这些车辆都给你让路。” 金芊芊回抓着他的手说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你看咱们这才短短的几年时间，就已经从难民到了现在的位置，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急躁，该是咱们的总跑不了的。” 7017k 332.宴席 武安侯府 一进入候府，金芊芊和古文恒就被分开带往前院和后院。 第一次踏入这武安侯府，金芊芊看着这些装饰，就能猜到这府里主母的一些爱好。 处处都透着奢华，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侯府的富有。 可根据他们手中的资料，武安侯府早已经入不敷出，这估计也就是面上光吧。 在丫头的带领下，金芊芊来到三进院的大厅，这里已经有一些官家夫人在这喝着茶水，吃着点心了。 碰到几位相熟的夫人，金芊芊走过去按照品阶打招呼，才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 一个又一个的宾客进来，而当家夫人还迟迟没有出现。 旁边就有人在嘀咕了，“这侯夫人还真大的架子，这里这么多一品超品夫人，也没见她们出来招呼一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武安侯世子是续妻，而且还是偏房扶正的，她能对嫡妻生的嫡子好到哪里去？” “再怎么说今天都是世子大婚之日，就算是为了面子，她也不应该这样？” “切，这些事情要搁你身上，说不定你连面都不会出，别忘了，承爵的可不是她的亲儿子，就算是她现在再忙绿，也是替他人做嫁。” “……” 金芊芊听这些八卦，听得津津有味，都没有注意杨文兰已经坐在她的旁边，还是立春小声的提醒，这才回过神。 “杨姐姐来了，”金芊芊正想起身，却被杨文兰给按下，“都是自家姐妹，可别那么多礼数，刚刚看你听得津津有味的，这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金芊芊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做传声筒，“只是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难免入神了。 你怎么这时候才过来？外面的路还堵吗？” “早知道我就早点来了，”杨文兰偷偷捏一下自己的小腿肚，“在前面两条街，马车就已经没办法走了，没办法，只能步行过来。” 金芊芊心里再一次庆幸，府里因为有了欧嬷嬷和段嬷嬷，给她避过很多麻烦事。 像今天这种大型的宴席，她也是第一次参加，如果按照以前的惯例，她肯定还真会像往常一样踩着点出门。 小口的抿着茶水，好不容易等来了这府中的主人，大家都站起来，纷纷道恭喜。 “多谢诸位来参加我孙子的大喜，如果有招待不周的，还请各位见谅。”白老夫人拄着拐杖，在众人的搀扶下，在厅里走了一圈。 大清早那匡氏就开始甩脸色，为了不让她破坏孙子的大婚，老夫人只能让人把她又赶回佛堂去跪着。 既然她不要这个体面，那侯府也不帮她维护。 至于那苦苦哀求的孙子孙女，白老夫人不过是警告了一句，“再闹，以后这府里都是以大哥大嫂当家做主”，两人就不敢再作声了。 看到白老夫人拄着拐杖还出来主持宴席，大家都心知肚明，看来这侯府的矛盾都快摆在明面上了。 前厅 白景烈迎新娘子进门，看到大堂上只坐着武安侯，他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招来夜一，没一会功夫，前武安候夫人的牌位就出现在大堂之上。 “逆子，你这是要干嘛？”白玉岗看了一眼牌位，咬着牙，低声的问道。 “这大好的日子，我娘在这个位置有什么错？ 再说这不是你那位匡姨娘自己放弃了吗？不过就算是她人在这里，估计也没有福分受我们这一拜。” 白景烈说完，就看着一旁的傧相，“吉时差不多了，准备吧！” 就算是白玉岗心里有再多的不愉，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闹出笑话。 撇了一眼自己嫡妻的牌位，深吸一口气，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白景烈冷笑一下，在傧相的主持中，完成了婚礼。 而在后面小佛堂的匡云巧又摔碎了一整套茶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是不把我这个当家夫人看在眼里，他白景烈算个什么玩意？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给我儿当垫脚石。” 正准备来探望她的匡天曼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盯着佛堂，抬脚就往后院走去。 这一天的武安侯府让上京看足了笑话，没想到第二天，这个笑话还继续延续。 金芊芊眨着眼睛看着刘青梅，“你确定没有听错？” 刘青梅摇摇头，“外面都已经传遍了，侯爷夫人大清早就堵在门口闹呢。” 金芊芊，“白景烈的弟弟好像是叫白景阳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未满十六岁而且作为一个侯府公子，应该不至于这么不分场合吧？” 刘青梅，“不知道呢，好像是匡家人现在都在侯府外，说是让白侯爷也给他们一个交代。” 金芊芊还记得之前调查的结果，这匡天曼一直客居侯府，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的目标是白景烈这个侯爷世子。 只是这圣上赐婚，他们匡家的如意算盘这才被打破。 匡云巧也不过是想利用她侄女拿捏白景烈，只是这一次砸到了自己的脚，估计这时候心情是复杂的吧。 金芊芊没有料错，匡云巧这时候都快气炸了，她是想把匡天曼嫁给白景烈，可没想让自家儿子娶她。 这天曼的年纪可比白景阳要年长几岁，再加上就那样的家世，怎么能匹配上自己的儿子？ “大哥，这事不成，本来整个侯府都是白景烈的，我还想为景阳找一门贵亲，可以帮扶一二。 不是我这做妹妹的说话难听，只有你外甥好了，咱们整个匡家才能过的好。” 匡老大咬着牙，“这些我自然知道，你现在让天曼怎么办？她的清白都给景阳了，还能找到一个好人家吗？ 你是她的亲姑姑，总不能见着自己的亲侄女没有活路吧？” 匡云巧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可她还是沉住气，看着匡天曼，“现在这里都没有外人，告诉姑姑，你昨天夜里怎么到你表弟房里去了？是不是着了人的算计？” 匡天曼捂着脸，摇着头，什么也不想说。 她的这一番作态，直接把匡云巧给惹怒了，走过去直接抓下她的手，“你现在倒是说话呀？ 那可是你的亲表弟，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7017k 333.求上门 匡天曼像是受到惊吓，一个闪身躲到亲爹的身后，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小妹，你这是干什么？看把天曼给吓的。 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好好的闺女被你带到府里这么久，是不是你家小子给勾搭的？” 听到自家大哥这么说，匡云巧差点气得仰倒，“她跟景阳都没碰几次面，我家景阳怎么会去勾搭她？ 没想到我的侄女倒是好本事，勾引不来白景烈，居然把主意动到景阳身上。” 匡天曼心里也愈发发冷，这个好姑姑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嫌弃自己。 幸好昨天她自己下了狠心，否则现在的她，就算是被赶出侯府，自己这个亲姑姑估计心里都不会有愧疚。 就算是表弟又怎么样？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以后未必不能像姑姑一样做到侯夫人的位置。 这样的争执拉扯，足足折腾了好几天，最后在匡云巧松口许出一个贵妾的名分，匡家才慢慢的消停下来，也给大家带来了很多谈资。 ＆ 金芊芊心里对这个表姑娘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居然连自己的亲人都算计到。 不过这都是别人的选择，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这内务府查抄了那么多人，一些上京较好的铺面和庄子也都流出来了。 一些较好位置的都被人截留了，金芊芊让管家到四处去打听才入手了四个铺面和一个小庄子。 这个庄子的位置，比之前许诺卖给她的那个还要更偏僻一些，不过很多条件比那个庄子要好上很多。 金芊芊直接拍板，把那里当做肥皂作坊，这些日子正风风火火的改建着。 “夫人，李庄头上门求见，”立夏以为金芊芊忘记了，还提醒了一句，“不知道那个小男孩现在怎么样了？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谢二毛，金芊芊立刻想起这个名字，今天忙起来，还真的把这孩子给忘了。 很快，金芊芊就知道后续了，刘青梅很快就把刚刚知道的消息都报了上来。 那个叫谢二毛的孩子命大，那天正好碰到金芊芊，能在最快的速度送到大夫那里，总算是把命捡回来了。 不过因为很多地方都被咬伤，现在整个人可以说被毁容了。 今日李庄头过来，也是为了这孩子的事情，想求着主家给孩子一条活路。 金芊芊只能来到偏厅见李庄头，“既然已经把人救活了，那你们就把人带回去就是了，想来他父兄应该还给他留了一点家底吧！” 这边的医馆全部都让福管家送银子过去了，应该不至于就没了活路。 李庄头苦着一张脸，“谢大哥他们虽然也留了家底，可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村里家家户户都苦，谁也没办法帮衬。” 金芊芊心里闪过一丝不悦，这是几个意思？ 李庄头颤抖着声音，鼓起勇气把话说完，“小人就想着，夫人庄子那边肯定需要人干活，您看能不能给二毛一个机会？他这一张脸也算是毁了，走出去肯定会让人家害怕，小人想了几宿，只能过来求夫人您了，小人想给他在后院谋一份事情，让他在里面帮帮忙。” 金芊芊，“这是想让他卖身，还是？” “不，不，二毛不能卖身，”李庄头把头甩的特别快，“谢大哥肯定也不愿意二毛卖身为奴，夫人，二毛那孩子是个好孩子，而且有一把力气，能做很多活的。” 李庄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自从二毛回村的这几天，村里的孩子看到他都会吓哭，现在大家都绕着他走，李庄头怕时间久了，原本活泼可爱的孩子就会被毁了。 金芊芊看他不是想把孩子卖掉，脸色也和缓了一些，“他现在的脸很吓人吗？” 就算现在未来的世界，人都是看脸的，虽然嘴里不说嫌恶，但那种嫌弃的眼神往往是最伤人的。 更何况那才是几岁的孩子，日久天长的消磨下去，大人都不一定受得了。 李庄头在脸上比划了几下，“有几道特别丑陋的疤，大夫说了，就算是求来了灵丹妙药，都没办法消除掉痕迹。” 金芊芊想到古文恒这段日子又收了一些孩子，想着要不干脆把人放到里面，多多少少学点东西再说。 “你等他身体彻底好了，把他带到府里来，到时候再看着安排吧！” “多谢夫人。”李庄头得了准话，心里自然欣喜，这也算是他能为谢大哥做了最后的事情了，以后就看孩子的造化了。 等到人离开了，青梅才气愤的说道，“听说之前那二毛的父亲，兄弟对这些人都很照顾，没想到现在人走了，他们这些人恨不得把孩子给甩开。” 之前福管家过去送银子的时候，把她也一起带过去了，当时好奇还跟那些乡亲打听了一下。 金芊芊，“这不很正常吗？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知恩图报，而且那天咱们在庄子上也看到了，那些佃农估计除了能养活自己，确实没有余力来养别人的孩子。 那李庄头也是狡猾，想到把孩子推到咱们这里，赌了，不过是咱心中的那一丝不忍。” ＆ 古乐欢从许诺那里接到这个月的工钱，看着手中多出来的银块，古乐欢抬头看着她，“这多了。” 许诺，“不多，这是上次你帮我把那庄子卖出去的报酬，多亏有你的帮忙，让我这个月才多多少少有些进项。” 自家老娘虽然给自己留下的家底，但能多赚一些银子，谁会嫌钱多呢？ 许诺其实都有些弄不明白，这古乐欢心里想的是什么？古大人都是他的亲叔叔，而且这一家子也准备回乡，他根本没必要为了这几个银子在这里磨这么久。 古乐欢正想拒绝，却被许诺一眼给瞪回去，只能把手缩回来。 “这应该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许诺笑着说道，“回去以后，估计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到处打短工了吧？” 古乐欢，“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许东家也好好保重。” 许诺点点头，收拾东西转身往屋里走，隐约听到，“你等着我……” 7017k 334.长牙 古文恒终于又等来了新一轮的休沐，也总算把跟着他学心算的那些太监都教会了。 “所以你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再进宫了。”金芊芊抱着古本灿边逗边问道。 古文恒也松了一口气，“是不用进宫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回事，不管是茶水还是饭菜，都精致得让我有些心惊，我向那些小太监打听了，说都是从后宫送过来的。 我这些天想尽办法都没弄明白，就连那些小太监，嘴巴都像被装了拉链似的，只言片语都不肯透露。” “这样送就有些明目张胆了，会不会是圣上的意思。”金芊芊可不觉得在后宫之中，那些嫔妃敢这么明目张胆给一个外男送东西。 古文恒摇摇头，“我悄悄问过老太傅的随从，老太傅平时在宫中都是用一些比较简陋的饭食，不可能整这么多花样。” 其中，最让他心惊的，是每天还不重样，这可不是他这个位置能得到的待遇。 金芊芊，“这就有些奇怪了，刚到上京没有多久，更不可能认识宫中的人。” 再说现在小皇子也还在襁褓中，更不可能拉拢百官，更何况他们还没有那么自信，以古文恒现在的官职，人家估计还不看在眼里。 “想不通就别想了，”古文恒伸手摸摸孩子的脑袋，没想到手却被小家伙紧紧紧抓住，“要是真有其他目的，他就会自己出现的。” 古本灿却在这个时候抓着他的手要往嘴里塞，古文恒不敢使蛮力挣脱，还真让小家伙得逞了。 看着手指已经都沾满了口水，金芊芊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手，“你这当爹的也真没谱，怎么能让孩子咬你的手？” 古文恒，“反正之前才洗了手，他愿意咬就咬呗，估计是要长牙了，想要找东西磨一磨。” 金芊芊小心的掰开他的嘴，发现牙龈还真的有些泛白，“不说还没注意呢，我等一下去做些磨牙棒给他。” 古文恒心里算了一下日期，“这时候二哥他们应该已经到家了吧？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安置他们？” 金芊芊，“估计会让他们先暂时住到大哥那个老房子那边，以二嫂的性格，其他嫂子肯定不会欢迎她。 至于咱们那个屋子，就算是他们有想法，就娘那一关都过不了。” “其实古老二这个人应该是几兄弟里面最讲兄弟情义的，只是这些年都被王氏压得死死的，很多事情根本就由不得他做主。” 古文恒有着原身的记忆，还能想起，有几次都是这个沉默寡言的二哥，偷偷塞铜板给他，让他得以买些纸笔。 “都感觉到了，”金芊芊从古老二父子身上只感觉到遇见亲人的欣喜，不像其他人都带着些算计。 也因为这样，在临行的时候，金芊芊才会让福管家准备得那么齐全，又给古元木塞了二百两银票，这样至少回去也有个安家的基础。 ＆ 怀揣着金芊芊给他们的底气，古元木一家总算是回到了高岭村。 看着镖局的车队进村，在路边整理田地的村民立刻围了过来。 看着的熟悉的面孔，古元木这个一米八的汉子，眼眶都红了。 “古老二，你们回来了？”刘春生眨巴一下双眼，确定没有认错，这才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人。 没想到这古老二一家也跟着发达了，马车都用上了，这古家都是什么样的风水？怎么尽出能耐人呢？ “春生？是我们回来了，能告诉我，我爹娘住在哪里吗？” 刘春生指着前面的道路，“往前直走，前面第三个房子就是了，不过这时候老太太估计不在家里，应该是到村中心去祠堂那边去清理卫生了。” “祠堂？”古元木心中有疑问，直接问了。 “村里家家户户都派人回去迎自己家的祖宗牌位了，你爹前几个月也跟着回去，说是把祖坟也要迁过来。”刘春生指着村中心的方向，“那里有你们古家的新祠堂，这时候古族长应该带着人亲自在那里打扫，你到那边去找就找得到了。” 古元木再三道谢，这才向着刘春生所指的方向走去。 看着这个比老家靠山村还要好的村庄，古元木感觉跟做梦似的，双眼都看不过来。 尤其那一栋栋砖瓦房，看来古家族人真的起来了。 “早知道这些人会这么好过，那咱们当时还跑什么跑？”王彩月咬着牙，“当时所有人都藏着掖着，可是把咱们给害苦了。” “闭嘴，”古元木看到镖师投来异样的眼神，只觉得更是难堪了，“当时往上京走也是你的主意，现在别把这事情又推到别人头上。” “你……” “你们找谁？”带着丫头正在打扫门口这一片地的宋婆子打量着他们，而且其中几个人还让她有一种眼熟的感觉。 “请问这是古大石家吗？”古元木报出古大石的名号，刚刚春生可是说了，爹娘的房子在这里。 “正是，只是老太爷现在没有在家，请问你们是？” 一听这些人是下人，王彩月昂着头，“我们是他们的二儿子一家，这一路上可把我们累到了，赶紧带我们进去休息。” 宋婆子也知道主家还有二大爷流落在外，可就凭着这些，还不足以让她冒着风险把人迎进家里。 “真的是抱歉，不知道二大爷你们回来了，只是老奴只是奴才，不能做主家的主，请您们在这里稍等，老奴这就让人去找老夫人回来。” “难道我们还会跑到这里来乱认亲？”王彩月哼了一声，“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主子风尘仆仆的过来，居然还让我们在这里站着？” “娘，你少说几句吧！”古乐欢现在只想着赶快见到亲人，可不想像娘在这里逞这些威风。 “我这都是为了谁？你……” “哟哟哟，我以为是谁嘞，没想到还真是咱家的二嫂子回来了，这刚来就把娘身边的人给训斥了，真是好大的脸面呢！” 刘柳整天在家呆着无聊，正带着丫头在村里闲逛，看到婆婆这里有动静，就过来凑凑热闹，没想到，居然还是几个老熟人。 7017k 335.归家 刘柳打量着他们这一身行头，“看来二哥一家在外面发达了，这身派头不错。” 古元木拉扯着身上的衣服，这些都是老七媳妇派人送过去的，以前穿的那堆破烂衣服也全部被王彩月给丢了。 “我们是碰到老七了，他告诉我家里的地址，我们这才找过来的。”古元木看着这四弟妹穿戴一新，身后还带着丫头，心里不由得有些自卑了，看来几兄弟，就他过的最不如意了。 王彩月却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这个妯娌，金芊芊那个官夫人她比不上，总不能连刘氏也比不过吧？ 等一下可得跟娘好好说说，给自己也安排个丫头。 这么一想，眼睛就刷刷的盯着门口的那几个丫头，暗想着让谁贴身照顾自己。 一听是古文恒把人找回来的，刘柳就猜到了古元木一家之前到了哪里。 她直接看着宋婆子，“嬷嬷，让人去请我阿娘没有？” 宋婆子，“正准备让人去呢，四夫人要不要先进去等着？” 刘柳，“这是自然，别忘了让人去通知他们几兄弟也过来，你先去忙，都是自家兄弟，我来招呼。” 宋婆子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屈膝退下。 古元木回来这么大的事情，很快就惊动了整个村子，寒暄一番后，对这一家子的安置，就连老族长都沉默了。 古元金做为大哥，只能站出来说话，“这回来一时也没地方落脚，大哥那两间老房子都还没有拆，你们一家子先在那边安置。” 这段日子他也给两个小子各自修了一座小院，让他们独自去过日子。 至于老房子，他们想把那一块地留给还未归家的老大，等着有空闲的时候再来折腾，现在只能先让老二一家住进去，慢慢再看了。 “要不我们就住娘这里吧，也别麻烦了。”王彩月看着这大瓦房，哪里肯去住什么所谓的老房子？ 李翠翠立刻绷着脸，“这是你几兄弟建来孝顺我跟你爹的，别看着这房子大，可没有空余的房间。 再说你们都是分家出去了，再跟老娘挤住在一起也不合适。” “那不是还有间正房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闭嘴，”李翠翠不耐烦的站起来，“既然嫌东嫌西的，那就自己去搭个草屋先将就一下，我们那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王彩月看到婆婆发怒了，抿着嘴，不敢再做声。 古元木立刻乖觉的站起来感谢自家兄长，“大哥，等我们安置下来就把房子空出来还给你。” 古元金冲着他点点头，“这些事不着急，慢慢来。 不过你还是先把户籍定下来再说，只是离我们在这边安户已经那么久了，今年也开始在缴税收了，之前分到的地可能都没有份，你可以到县城打听一下，实在不行，买两块荒地，慢慢的积攒吧。” 古元木看到这么多家人在这里，心早就安定了很多，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的理顺。 李翠翠却一手牵着一个孙子，摸着他们手上的老茧，默默的叹了口气，“回来就好，以后咱们一家子都齐齐整整的。” 只有站在一旁的谢如意有些失落，所有人都回来了，怎么老大还没见到人？ ＆ 古文恒再一次踏入翰林院，顶着所有人异样的眼神，目不斜视的走向自己的位置。 何南看到消失一段时间的古文恒总算回归了，抱着一把卷宗，悄悄的靠近。 “宫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何南一想到导火索是自己，心里就有些愧疚。 古文恒，“嗯，你之前那些帐都算清了吗？” 何南满是感激，“都弄好了，可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这段时间都陷在皇宫里，让你受累了。” 古文恒看了他一眼，“真的觉得愧疚？” 何南点点头。 古文恒比一个手势，“我记得你府府上有一种花酿，每天小抿一口，能调理人的气色，只要两酒缸。” “你这是趁火打劫，”何南瞪大眼睛，“我们家族一年也不过才那么十几缸，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古文恒把头凑过去，“我也不白要你的，百年的人参，一颗。” 何南立刻抓紧他的手臂，“当真？” 古文恒点点头，要不是之前几次聚会，金芊芊连连称绝，而且手脚也不像之前那么冰凉，古文恒才不舍得拿贵重的药材去换花酒。 “如果真的百年人参，我做主给你四缸，你看什么时候过去取？”要知道，虽然是花酿，里面添加进去的东西可不少，他给出四缸，古文恒可赚大了。 古文恒挑眉看着他，“你家急需要用药材？” 何南叹了口气，“我家祖母这两年身体都是靠药才撑着的，要是能有这百年人参，府中大夫就能多配几副延命良方。” 他们整个家族这段时间都在打听百年人参，没想到自己这么好运，这都直接撞到手里来了。 古文恒，“等一下回去你跟我一起走，你可以先把药给取走，至于酒，哪一天有空，我再让人过去搬就是了。” “兄弟，大恩不言谢，咱看以后。”何南示意他看那些打量的眼神，“这些日子有些酸言酸语，你不用太过在意，他们那是酸的呢。” 古文恒，“……”恐怕以后有他们酸了的。 华顺明看着国库一下子充盈起来，心情一阵大好，再加上古文恒他培训的这些计算小能手，得以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账目清算一番。 现在所有事情都理清了，华顺明自然想起这一次最大的功臣。 再想到周皇后这些日子一直在耳边絮叨着，古文恒还是自己大舅哥的救命恩人，不管有什么好的吃食，都会给在宫里教习的古文恒送去。 就这些待遇，他在皇后这边可都没有感受到。心里虽然有些酸酸的，可再怎么说这也是古文恒保住了周家的香火。 他这个做帝皇的，总不能没有点表示。 毕竟大舅哥可是他用的比较顺手的一员猛将，这才到京没多久，又让他派出去剿匪了。 加上这一次的功劳，干脆大笔一挥，一道升官的圣旨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到了翰林院。 7017k 336.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连番嘉奖，古文恒直接连升三级，转身就变成了正五品翰林院郎中。 还在翰林院熬资历的众官，“……”这不公平。 就连巩正平都有些惊讶，他，知道古文恒这一次会更进一步，只是没想到这步伐跨的有些大。 他可不觉得拿出算学这些小技巧，就足以让他连升三级，这里面应该有他不知道的缘故。 古文恒感觉到周边探究的眼神，恭恭敬敬的先把圣旨接到手里，接旨的同时，又往传旨的公公手中递了一个香囊。 公公把手中的香囊放入怀中，绽着一个大大的笑容，“恭喜古大人，杂家的小子前段时间让您多费心了。” 古文恒疑惑，“哦，未知公公所指是……” “小云子，他是我早些年认下的义子，承蒙古大人的教导，现在总算给自己找了一条活路。” 古文恒立刻对上人了，“那也是云公公自己脑袋瓜聪明，学什么会什么，以后定能前途无量。” “借古大人吉言，杂家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还得回宫复旨。” 等把公公送出门，古文恒才一转身就发现大家都拱着手不停的说着道喜的话。 幸好这些大人都要顾及着自己的脸面，但是心里再有不舒坦，当面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在道完喜之后就各自离开。 就连巩正平和张达济这几个大学士都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了一些勉励的话，这才各自散去。 宁宇晨可能是因为涉足官场还没有多久，脸上的表情没有收拢住。 口气更是酸得让人倒牙，“古大人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就这么一点小技巧都能够连升三级，看来在宫里可没有少拍马屁。” 古文恒面不改色的笑着说道，“宁大人是圣上亲封的榜眼，只是这心眼还是放得开一些，别紧盯着眼前那一点点，有这个闲心关心别人，盯着别人，还不如先把自己的篱笆围好，这些日子大家可没少看笑话。” 羡慕嫉妒又怎么样，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现在自己整整大了他四级，说话自然不用像以前一样斟酌了。 宁宇晨也知道自己瞎眼的老娘到处传一些小话，可这人老糊涂了，这些人怎么就没有一丝容忍之心呢？ 古文恒，“……”呵，呵！ 还有刚刚古文恒那是什么意思？讽刺自己的心眼小吗？ 可一想到他现在的官阶，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甩手离开了。 “别跟他一般计较，”何南眼里还是有些羡慕的，可是他不嫉妒，他以后也会慢慢的一步一步往上爬。 “没想着跟他计较，是他总是愿意在我面前蹦哒，看多了也有些烦人。” 何南，“本以为你这一次最多官升一级，没想到你倒是给大家一个大的惊喜，估计这下子大家就该更酸了。” 古文恒，“无所谓，只是我也有些弄不明白，按照这一次的功劳，不应该升这么多，其实我这心里也有些不安呢。” 何南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这话要是让宁宇晨知道，估计该睡不着了。” 不过古文恒这个五品官虽然让一些人表示有些震惊，那些真正身居高位的人，却不把这事放在眼里。 真正的鸿沟在四品，有多少官员止步在这里，虽然这一次表彰得有些过了，可难得圣上心情好转一点，谁也不愿意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官位去撞这个枪口。 就这样，古文恒平静无波的完成了第一次升官加薪。 唯一不同的，是金芊芊现在的赏花宴又提高了一个档次，反倒比以往要清闲很多。 正看着这段时间的账本，除了肥皂作坊的收益，古文恒再一次从白景烈那里拿到了一大沓银票，足足有五万两之多。 “这镜子还真是赚钱，才多久的时间就有这么多分成，”金芊芊承认自己都有些嫉妒了，自己的肥皂作坊每天那么忙碌，也不过每个月上万两的效益，而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分成。 古文恒，“现在大家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等到时候这东西平常了，到时候分成就没这么多。” 金芊芊，“你说你这一次连升三级，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 古文恒，“不是，我也问了白世子，这些银票都是这两天才送上去的，而且现在国库充盈，圣上好像对这笔数目没有多大的惊喜。” 金芊芊，“果然东西多了，大家就不觉得珍贵了。 白世子这也完成了大婚，应该也要走马上任了吧？” 古文恒嗯了一声，“已经订到这个月的初八出发，那边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金芊芊，“那咱们要不要提前过去送行？” 古文恒微微摇头，“上一次见面就说过了，白世子说了，他这段时间会比较忙碌，就把送行免了，不过我已经让人送了一份礼过去，你这边就不用管了。” “他的新媳妇会一起过去吗？”金芊芊好奇的问了一句。 古文恒还真知道这个消息，“会的，如果不带在身边，在侯府里面，白老夫人不一定能护得住。” 金芊芊，“可是他们这么甩手离开，把整个侯府又还给匡氏了？？” 古文恒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经常在这后院走动，没有听过一些消息吗？” “倒是听过一些，就是白老夫人重新整理一下府中。据说揪出了几个大蛀虫，追回了一些家当。” 古文恒，“这些都是他们放出来的消息，白世子说这些都是他那位好后母折腾的，把府中的财务全部都转成她个人的嫁妆银。 白老夫人可不吃她这一套，当时就直接翻出匡氏卖身入府的卖身记录，当着全府上下的面质问她，她这所谓的嫁妆都是从哪里来的？ 尤其当着侯爷的面指出里面几样东西不是她的陪嫁就是侯爷原配夫人的陪嫁，当场给匡云巧一个没脸。” 金芊芊，“那这个侯夫人还真是有胆子，以一个妾室扶正，还敢这么闹事，凭了不过就是武安侯的宠爱吧？ 只可惜，上一次宴席未成见面，都有些好奇了，她是不是长得国色天香？” 7017k 337.猜测 古文恒对这些不予置评，虽然他是男人，也不能理解一些人的脑回路。 世家教养出来的夫人，都敌不过一个丫头出身的妾室？ 其实说到底还是男人的劣根性，出身卑微的丫头更会放下架子，取悦于人。 而世家嫡女从小都开始接触三从四德，甚至是长门宗妇的一些教养，自然有她们的骄傲。 “你在想什么？”金芊芊托着下巴，好奇的问道，古文恒刚刚好像是难得的跑神了。 古文恒，“我在想，估计之前白老夫人可能白忙活一场了。” “……” 不过“姜是老的辣”这句话是几千年的经典，也不是白流传的。 白景烈看着手中的一大沓单子，静静的看着白老夫人，“祖母，这不妥。” “这没啥不妥的，府里的东西我不是没动吗？这些是老太婆我自己的嫁妆，趁着现在我还清醒，就做了一个分配。 你是咱们家的长子嫡孙，未来的武安侯，这些也是你应得的。” 白景烈却觉得这礼单上有些不妥，明明很多东西根本就不是老夫人的嫁妆，现在却被划分在这一片。 白老夫人眯着眼笑着说道，“这还得是向你爹那位继夫人学了，反正你祖父也不在了，我说这是我的嫁妆，就是我的嫁妆，他们要是敢去反对，不是还有嫁妆收益吗？难道还不能让老太婆我购些东西？” 她老人家在这府里已经几十年了，就算是知道她说假话又如何？找出证据来。 “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些东西都放到京郊的嫁妆庄子那边去了，你在离开之前找些妥帖的人过去接收，这是庄子的地契，你也一并带回去给美娥，劳累她刚刚新婚就陪你奔波，这是我做祖母的一份心意。” 白景烈像小时候靠在老夫人肩膀上，“祖母，要不你还是跟我去任上吧，正好可以去感受一下南方的繁华。” 白老夫人拍拍他的头，“你这又在说傻话，虽然那匡氏是有些不像话，对我却是不敢慢待，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都可以让她直接下堂。 有时候想想不值当，她虽然心思歹毒了一些，可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挪来换去也就那么几招。 要是换个心思深沉的，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怕护不住你。” 白景烈，“……”所以匡氏自以为丢人的出身，其实才是她最大的护身符。 “你们出门在外，只管照顾好自己……” 等到从老夫人那里出来，白景烈直接来到自己的院落。 “世子回来了，”才一进门就有人迎过来，白景烈直接把手中红契交给她。 “……” 看到邓美娥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白景烈这才说道，“这是祖母给你的，你先把它收起来。” 邓美娥转身交给丫头，没有多过问，反正自家阿娘跟自己说过，长辈给的收下就是了，更何况，这还经过世子爷的手。 “这东西都收好了吧？”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邓美娥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只是还有很多嫁妆没有规整出来，带这么多东西，可不好上路。” 可她也知道，府中现在是什么情况，把家里精心准备的嫁妆放在这里，她还真的不放心。 白景烈看了她一眼，“把一些贵重的东西都带上，一些搬不动的就放在库房，你自己留几个人守着。” 邓美娥心里也是这个打算，但是现在经过白景烈的嘴，以后府中的人也不能拿这个做筏子。 看新媳妇兴高采烈的又下去吩咐人做事，白景烈干脆抬脚转身出府。 等到他再回过神，已经跟着古文恒来到他的书房。 “世子爷怎么今天会想起来找我？” “过来给古大人道贺，步步高升！” 古文恒，“同贺同贺，世子这也马上走马上任了，祝你一路顺风。” “咱们也别来这些虚的了，”白景烈猛灌一口水，“只是心中有些烦闷，过来找你聊一聊。 我在街上转了一圈，却发现没有一个可以谈心的亲朋，只有想到你了。” 古文恒，“……”不，你可以不想的。 白景烈有些嫌弃的看着茶杯子，“你也整点酒水过来，这茶喝着太过寡淡。” 古文恒，“要是世子爷有兴趣，我这就让管家安排。” “算了，”白景烈直接拽起他，“我做东，请你到外面不醉不归。” 古文恒，“……就咱们两个人也太孤单了，要不让人去把单可安一起叫上？” 他知道白景烈现在财大气粗，但他可不想一个人面对一个酒鬼，还是多找人分担一下。 白景烈，“……突然间不想喝了。”要是找来单可安，到时候变成他得伺候酒鬼，这笔买卖不划算，要贴钱又贴力的。 古文恒重新亲自给他倒上一杯茶水，“喝茶挺好的，可以醒醒神。” “你就没想着外调？”白景烈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古文恒，“这不是由我说的算的，世子爷有什么高见？” “你这一次连升三级，可是让很多人私底下都眼红了，只是为了顾及脸面，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要是可以，还是到底下去做几年政绩，这才是长久之计。” 古文恒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这才刚刚上升到郎中，屁股上的位置都没坐稳，何来谈其他？ “我也正纳闷呢，就算是之前我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前进这么多，不知世子爷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既然他都开这个头了，古文恒话赶话的问到。 “这个还真不知道，反正是好事，我也就没去多打听，怎么？你觉得这有问题？”白景烈坐正身子，压低声音说道，“我还以为圣上是因为你之前给的玻璃方子和镜子方子，变着招的再补偿你。” 古文恒摇头，“应该不是这样的，你觉得当今圣上会这么随性吗？” 白景烈也闹不明白，按理来说还真不可能，虽然他富有天下，可真不是大方的人。 “那也可能是把这些功劳累加在一起，毕竟也是因为你发现问题，才让国库充盈起来，这一份功劳，可解了他的后顾之忧。”白景烈觉得这应该是最好的解释。 7017k 338.姐妹算计 本想找一个人抒发心中的郁闷，却没想到被古文恒带偏了，两个人在书房里探讨了老半天，最后只在古家吃了一餐便饭，就这么晕乎乎的被送出大门。 白景烈回头看着古府二字，好笑的摇摇头，接过夜一牵过来的马，打道回府。 金芊芊站在院子里笑看着古文恒，“你之前可是答应洛洛了，现在你自己去哄他。” 看着媳妇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古文恒猛拍一下额头，说好了要带那小子上街，看现在的天色，这一次只能又失约了。 “孩子呢？” “现在在后院玩着呢，”金芊芊还有一句话没说，其实孩子早已经把出去玩的事给忘了，是不是也该忘了提醒？ “……” ＆ 刑部尚书黄府 肖诗瑜按着头，“你不好好在家里守孝，这时候跑到我这里来干嘛？” 肖婉瑜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咱们都是肖家女，本来就应该守望相助。 我这守寡的日子可不好过，特意过来求姐姐给想个办法。” 肖诗瑜冷哼一声，“你这时候应该在牛家好好的守孝守节，帮着牛大人把家里照顾好，而不是跑到我这里来哭诉。 这孝期未过，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跑到我府里，你这不是在害我吗？” 哪有这种热孝就上门的，这下上面老夫人和夫人又该把自己叫过去训话了。 肖婉瑜很光棍的说道，“当初你和爹把我许给牛家，说的不是让咱们姐妹在这里能有个相互照顾的伴？ 现在妹妹都碰到了绝境，难道姐姐想坐视不理吗？”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牛大人因疾病而离世，你家老夫人又因悲伤过世，可是双重的孝，不嫌晦气，我们还嫌晦气呢，谁会在这个时候串门的？ 现在也不想跟你说什么，你赶紧从后门离开吧！” 肖婉瑜，“正是因为热孝，我才要找上门来求姐姐，你也知道我这几年在牛家过得并不如意，而且我这一次过来也不是对你没有好处的，你就不想听听吗？” 肖诗瑜怀疑的看着她，嘴角露着嘲讽，“从小到大，你对我们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你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 “所以你就要听一下，还记不记得以前在道城的古文恒？” “这名字有些耳熟，可这是外男的名讳，你怎么能这么说出来？……” 看到肖诗瑜又开始要指责，肖婉瑜赶紧接着说道，“耳熟就对了，那时候妹妹差点跟他成了一对……” “停，”肖诗瑜立刻拍着桌子站起来喝制到，“果然是姨娘养了，说话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就算是我身处后院，对当年的事情也有一些耳闻。 这姓古的秀才人家早已娶妻，而且当时爹根本就不同意，你休要再拿这件事说事，是败坏了咱们肖家的名声，爹第一个就饶不过你。” “这说的好好的，干嘛就动怒了？我的话都没说完，你怎么知道这就败坏名声了？” 看肖诗瑜站在那里怒视着她，肖婉瑜也毫不在意，“现在人家可不是小小的秀才了，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而且这才入翰林院没多久，已经升到正五品翰林院郎中，可谓是前途无量。” 肖诗瑜，“那又怎么样？咱们跟别人素不相识，更没有交情，你这时候还想攀上去？” “因为是没有交情，咱们才要创造。”肖婉瑜看到嫡姐若有所思的眼神，把头凑了过去，“妹妹我不介意委身为妾，凭着妹妹的出身，再加上这身段，肯定能把他那乡下的嫡妻比到脚底下。 姐姐，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你有这样一个好前程的妹夫，难道对亲家公会没有帮助吗？到时候我姐夫在家里也会更有话语权吧！” 肖诗瑜不敢相信的瞪着她，“你居然打这个主意？” “妹妹这不是没办法嘛，就凭着我现在的寡居身份，对咱肖家对姐姐来说，都是一颗废棋，可这古文恒却不一样了，要是此人以后官运亨通，说不定还能拉咱爹一把。” 看着庶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肖诗瑜甚至都想直接拒绝，只是她心里明白，对这个建议，她心动了。 虽然婆婆跟娘是手帕之交，可几个妯娌出身都比自己好，再加上相公这些日子话里话外都嫌弃自己娘家帮不上忙，着实让她越来越心里没底。 现在肖婉瑜说的这个办法，还真有可能行得通。 一个前途无量的状元，还真值得她帮一把。 可看到庶妹那个德性，她不想这么快把事情应下来，“这事情有些难办，咱们跟古文恒也没有什么交情，难道你想自己送上门？” 肖婉瑜白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什么事都不知道，上峰给手下赐妾的事情多的是，这对黄大人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容我再想想。” “那你可得快一点，这边牛家的事你也得赶紧帮我结了，我可不想给自己留下后患。” “……” ＆ 古文恒接连打了几下喷嚏，金芊芊看一眼外面的烈日，“是不是在翰林院靠冰桶太近了，这么大的人了，可不能贪凉。” 古文恒，“不可能，我每日也不过是分到半桶冰，都是用到正午，就算是想凉也凉不到哪里。” 金芊芊看着卧室里的两桶冰，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这天气就算是卧室放的冰也只是让自己微微舒适一些，谈不上冻人。 “我估摸着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古文恒觉得这很正常，有些人还当着他的面说酸话呢。 金芊芊这才想起刚刚的冰桶问题，“这一天只给半桶冰吗？” 古文恒指着房间里的小冰桶，“跟那个差不多大的桶，而且还是一天一领。” 金芊芊想到现在屋里用的这些冰，都是管家在入冬以后匆忙找人储存的，家里的主子少，仆人也没有那么多，现在还只是消耗了冰库中的一小角。 “要不你以后每天从家里带一些过去，现在的天越来越热，这样下去估计会中暑了。” 古文恒，“到时候再看吧！现在其他人都是将就着，我不好在这时候惹眼。” 7017k 339.救命恩人 金芊芊知道有硝石可以制冰，但现在都已经有这么多存冰了，他们还是安安分分的先窝着吧！ 古文恒站在金芊芊身后，看着她笔下的字，“这字倒是越来越好了。” “那当然，我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金芊芊心里还抱着期望，要是跟学长还有下辈子，学点本领，总是没错的。 古文恒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书信，“嫂子她们的信你还没回？” 金芊芊，“我现在还没想怎么回信呢？其实这根本就不关咱们的事情，他们爱怎么的就怎么的？ 在送二哥一家回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应该会闹起来，尤其是二嫂那个性格，那双眼睛总盯着别人，也不想想，别人之前付出了那么多，她倒好，直接想摘桃子了。” “不想回就别回了，回头我修书一封回去，让大哥自己看着处理。” 金芊芊，“这样也好，不过也难为乐平了，一整封没有错字的书信，也不知道练习了多久，其中还有那么多拗口的话。” “小孩子让他多练练字，总是没错的，我想着过段时间让洛洛也跟着开蒙。” 金芊芊停下笔看着他，“是不是还太早了？洛洛还没有四岁呢？” “可以慢慢的让他适应，要按照咱们的年代，时候已经到幼儿园背很多古诗了。 而且这孩子精力那么旺盛，也该是时候让他收收心，以后才能沉下心来学习。” 金芊芊，“那要不要请个先生？” 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可不敢承包启蒙的事情，那些四书五经，她真的跟它们不熟，连不上线。 “我这些日子正在慢慢打听，你要是有时间就让人收拾一个院落出来。”古文恒虽然知道一些大家族里面有族学，但他根本就没考虑把孩子托关系送进去。 金芊芊，“这是有了人选？” 古文恒，“打听到一个这一次落榜的举人，学识上没有问题，只是运气上差了一点，这一次科举，他的号舍漏雨最为严重，就算是他拼尽全力保护卷子，却还是出现了淋湿破损。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咱们家有小子，就让何南帮忙说和，想要上门无报酬给孩子启蒙。” 金芊芊放下手中的笔，知道这下子没有心思继续练的，“那他这算盘打得还真好，前提条件是要跟你探讨吧！” 古文恒赞赏的点头，“他是这个打算，白日里他会带洛洛启蒙，等我回家了，他再把一些不懂的，或是有分歧的想法跟我探讨。” 金芊芊，“这么算来，还是他占便宜了，不过这人脑瓜子真灵活，还知道另辟捷径。” 古文恒，“其实我是心动了，这才来跟你商量一下。如果你同意，等到米粒打听回来以后就可以下决定了。” 这毕竟是以后跟洛洛相处的启蒙先生，古文恒也要考察一下人品，看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他伸手。 “……” “夫人，福管家在外面求见老爷。”立春站在门外，小声的说道。 “知道了，”古文恒直接站起来，“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金芊芊挥挥手，能直接点名要找文恒，那就不关内院的事了。 古文恒才来到院里，江忠福已经候在那里了，“老爷，刚刚承恩侯府递上拜帖，说是等一下他们侯爷会亲自上门拜访。” “承恩侯？”古文恒一下子没想起这号人物，“是哪个府上？” “皇后娘娘的娘家，也是一品将军周将军。”江忠福也是想了很久才想起这号人物，“好像前段时间刚奉召回京，又被圣上给派出去了！” 古文恒接过他手中的拜帖，“你派几个机灵的在前面等着，有消息立刻来报。” 不管怎么样，古文恒都准备见机行事，皇后的娘家…… 看着大步进府的周将军，古文恒只觉得眼前此人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没想起。 “周侯爷里面请，”古文恒见礼后，就引着人进入正厅。 “古大人不认识本将军了？”周世雄再一次看到这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有些激动。 “下官正觉得侯爷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没想起在哪里见过？” “道城外无名山上。” 古文恒这才恍然想起，他们当时在山上好像救过一个人，只是那人脸上没有这一道狰狞的疤，这么一想就对上了。 看到古文恒恍然的表情，周世雄知道他这事记起来了。 拍一下手掌，很快就有十来个将士捧着盒子走进来。 “古大人的救命之恩，本将军一直铭记在心，那天在上书房碰到就想找机会过来报答一二，是没想到后面事情耽搁了，才拖延至今。 里面都是我在边关寻摸的一些平常玩意，留着给古大人把玩。” 周世雄说完还看着左右，“我记得当时周夫人也伸出援手了，里面有两个盒子，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这时候他也想起，这里可不是边关，女眷一般都不出来见男客的，只能让古文恒转交了。 古文恒连忙摆手，“这当时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个情况谁碰到了都会伸一把手，周将军不用这么客气！”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却有再生之恩，你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周世雄挥挥手，这些人把东西都放到厅里面的桌子上，然后有序的退了出去，根本就不容古文恒有拒绝的机会。 古文恒只能请人到厅里面奉茶，“侯爷一直镇守边关，为我们能有今天太平的日子劳心劳力，也辛苦了！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能为你们做点事，那都是荣幸之至，岂敢以恩人自居，以后侯爷休再提此事了。” 这一番说辞，让周世雄浑身上下都舒坦了，心里暗自思量着，还是这些文人会说话，这比夸他的丰功伟绩，还让他来得舒坦。 “那我就直呼你古兄弟了，你也别一口一个侯爷将军，我虚长你几岁，你直接称我周大哥。” 在他来古家之前，妹妹已经把这古家人调查得底朝天，至少知道这古兄弟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之人，当时仍在那样的困境救他性命，就知道这两口子也是良善之人。 7017k 340.谢礼 古文恒好歹也经过家族二十多年的培养，情商智商都不少，就连这个只会镇守边疆，不会交友谈心的周大将军，一下子也跟他推心置腹了。 等到一餐酒喝下去，两人甚至都开始勾肩搭背了。 正在深宫调教嫔妃的周皇后，一得到消息，难得心情大好，就连今天惹到她面前的许贵人，都让她少跑了一圈御花园。 自家兄长自从家里年年遭到厄运，性格越发沉默，身边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这古文恒不仅是兄长的救命恩人，还能让兄长开怀大笑，她愿意以后多看顾一下他们，多给他们一些恩赏。 金芊芊扶着醉醺醺的古文恒来到耳房，“从未见你喝过这么狼狈，这周将军真是得了你的眼了。” “他是一个真英雄，”古文恒用手直接舀两盆水扑到脸上，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一些，“历朝历代就是有他们这种为国献身的精神，才能永保边境不受外敌来侵，这种人比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要活得纯粹很多。 估计在他们的心里，官场上的尔虞我诈都是一些小成，他们真正的战场，是对外敌……” 金芊芊知道每个男孩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估计今天来的周将军，唤醒了古文恒心中的那个梦，才会在这里长篇大论，慷慨激昂。 “你是不知道，周大哥浑身上下好多处伤痕，可在我看来，那一个个都是勋章，代表着每一场战役的胜利……” 金芊芊小心的帮他解开衣服，扶着人，“你先到澡盆里泡一下，咱们简单清洗一下再休息。” 对着这样的酒鬼，金芊芊还真是没有经验，小心的扶着他，尽量不让他踉跄摔倒。 古文恒，“我其实没醉，只是头有点晕，你放开，我可以自己走。” 金芊芊好笑的拍拍他的手臂，“我知道你没醉，只是你这一身的酒味给清洗一下，要不你坐在这踩凳上面我帮你冲洗。” “我家娘子真好……” “……” 金芊芊耐着性子，总算把这个酒鬼哄好，配合她洗掉一身的酒臭味。 把人扶到床上，金芊芊这才气愤的甩着手，“下次再敢这么喝酒，我一定把你丢在廊道上睡一晚。” 而喝醉的某人，此时翻个身，“周大哥，来再喝一杯……” “……” 第二天捂着头醒过来，古文恒脑袋里立刻闪现出昨天的一幕幕。 他立刻弹坐起来，发现金芊芊正背着他睡得正香。 虽然他现在不还不用上朝，但天也得赶早到翰林院，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悄悄的踩着鞋子，不想还是惊动了身边的人。 “睡醒了？” 古文恒，“你还多睡一会儿，昨天辛苦了。” 金芊芊坐起来，“知道自己的酒量，就别去拼酒，这昨天幸好是在家里，否则就出丑了。” 古文恒，“我也不知道周大哥酒量这么好，明明都是他用大碗，我用小杯，还是被他给干趴下了。”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你忘了人家是干嘛的？这军队中的将军，边境苦寒，平时用的最多的可能就是用酒来御寒，就算是一个女人，你都不能小瞧，说不定人家的酒量一个顶你三。” “失策，来下次找周大哥，还是约在茶楼，喝点茶，吃点小点心就够了。” 金芊芊，“……你高兴就好，相信约两次以后，人家肯定不想再跟你见面了。” 古文恒自己憋不住，先笑了，“……还真有可能，对了，昨天我带到后院的那些东西，你看了没有？” 金芊芊，“当时光顾着一个酒鬼，哪有心思去看？” 古文恒也有些好奇，昨天对方都送来了什么，搭好外袍，来到外书房。 看着整齐堆在那里的十二个盒子，走过去随手打开一个。 随即，他就皱起的眉头，这古朴的匕首上面镶满了各色宝石，就算是他这个不好武的人，都知道这把匕首肯定来历不凡。 打开第二个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沓孤本，清点一下，居然有六本，这可都是千金难寻的真迹。 第三个盒子，两块未经打磨的翡翠原石。 第四个盒子，满满一盒子未经雕琢的各色宝石。 第五个盒子…… 看着一盒比一盒还要贵重的礼品，金芊芊眉头越皱越紧，“怎么送这么些东西？不会是想要求你做什么吧？” 古文恒才想起，这才说道，周世雄是他们之前无意中救下，这些估计是谢礼。 金芊芊，“就算这样，这些礼也太过贵重了，咱们受之有愧，要不你还是找个机会还回去。” 古文恒，“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在想着之前能连升几阶，应该跟周大哥还有宫里的皇后有些关系，上一次在皇宫碰到，周大哥就应该认出我了。” 金芊芊，“可是这些你怎么退回去？” 现在知道了这一原由，金芊芊可不觉得古文恒能把这些东西退还回去。 古文恒，“我是这么想的，这些东西咱们收下来，也给他回一份礼，礼尚往来。” “也只能这样了，等一下你安心义去翰林院，我在家收拾一些东西出来，到时候你再挑拣一下，”金芊芊看了一下时辰，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催促着古文恒赶紧洗漱，吃早餐。 她自己也忙碌起来，今天还得去刑部尚书府参加一场赏花宴。 她现在对这些宴席倒是能够得心应手，毕竟古文恒在上京官职不算很高，她也不过是过去走个过场，凑个人数。 立春还像以前一样，在梳发之前询问要配哪一套首饰。 金芊芊知道这个时候她不宜再过高调，随手指着古文恒最早送的那一套镶玉首饰。 她已经佩戴这套首饰参加几次宴席了，刚好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又不会抢到其他人的风头，所以她隔几次宴席就会点一次。 立春利索的把头发盘好，那边立秋已经帮她找来了配套的服饰。 穿戴整齐，又把家里的一些杂事交代清楚，这才踏上马车前往黄家。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有个疑问，这刑部尚书府之前一个多月才办完满月宴，这接连的宴席，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7017k 341.肖家姐妹 刚进入黄府大门，金芊芊就被带领到边上的一个偏厅，此时，厅里已经坐了几个夫人，而且个个看着眼生，金芊芊发现自己居然一个都不认识。 “古夫人来了，”坐在上首的一个中年夫人举起手向她招手。 金芊芊虽然心里有疑惑，还是走过去，“夫人安好！不知夫人是？” “来，过来这边坐。”田兰芬打量着金芊芊，却伸手要牵着她跟自己一同坐下。 金芊芊看着这么多陌生的夫人，眉头都皱了起来，“怎么看着几位夫人有些眼生？咱们应该不相识吧！” 金芊芊身边的几个丫头，立刻把她团团的围在中间，看着像是近身服侍，却实则保护。 “古夫人是不认识我们，可我们对你可是久闻大名。”一旁一个年轻的夫人这时候站起来说道，“我是这尚书府三少夫人，今天的聚会，也是想着咱们几个同乡在这里聊一下家常。” “同乡？”金芊芊可不这么觉得，这么藏头露尾的摆宴，想来也是没安什么好心。 “诸位可能是误解了，我们夫妇虽说是现安家抚县，可真正的祖籍却在东省，想来这一次是我打扰诸位了，本夫人先行告退。” 金芊芊看了一眼这位三少夫人，这刑部尚书府的子孙还真是够多，见过很多黄夫人，就是没有碰到过这所谓的三少夫人。 “古夫人，这么说就有些不妥了，当时我爹把你们安置到底下的县城，还让你们不用再受这奔波之苦，做人可不能忘本。”黄婉瑜这时候再也躲不住了，站出来说道。 她的双眼更是狠狠盯着金芊芊身上的首饰，明明自己之前定制的时候，那商家说是独一无二的，现在出现一模一样的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肖诗瑜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她心情比较平静，能看得出金芊芊这一套首饰上面的玉饰品质，不知道要比庶妹那心爱之物好上几倍。 不过还好两个人都算理性，很快就把眼神从金芊芊身上的首饰挪开。 金芊芊轻笑着，“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你们是谁的家眷了，不知道肖知府现在可还好？” 肖家姐妹脸色立刻变了，她们怎么就听不出这话一里的嘲讽？而且人家都把知府二字咬的那么重，这是在提醒她们今日不同往时的吗？ 田兰芬这时候却站起来笑着跟金芊芊行礼，“肖田氏见过郎中夫人。” 金芊芊却在这个时候避开，带着好奇问道在场的诸位，“还未知，各位夫君官位何职，古金氏也好认识一下大家，见一下礼。” 原本坐得四平八稳的众人立刻都悻悻的站了起来，同时向金芊芊屈膝行礼。 金芊芊在心里翻个白眼，这些人还真是好大的脸面，这肖家还真是好的家训。 “本夫人记得，当年我们能在抚县安家下来，都是皇恩浩荡，才得以找到安家之处。 可当时很多人也记得，因为肖知府的一己之私，累的很多难民都把命留在道城的围墙下。 嗨，本来也都是一些过往之事，随着时间推移，很多事情都在渐渐的被世人遗忘。 现在托诸位的福，往日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让本夫人又想起陨落在那里的众亲朋。” 金芊芊说完也不顾在场女眷的脸色，还抬起手中的手帕，按了两下眼角。 “真是抱歉，本夫人失态了，刚刚诸位夫人还想说什么来着？” 在场的女眷，“……”这天都已经聊死了，她们还能说什么？ 作为今天的主家，肖诗瑜只能陪着笑脸说道，“古夫人这边请坐，既然来了，就大家一起聊聊。” “这恐怕也不太适合，你们都是同乡聚会，我横在这里你们也不自在，既然大家都没有共同的话聊，本夫人就先行告辞了。” 金芊芊看了一眼在座各位的脸色，发现她们居然还表现出一脸的愤慨，不由藐视的笑了笑，真当以为自己进了这尚书府，就会矮她们这些人一头吗？ 在几个丫头的陪同下，金芊芊甩袖就往外走。 “这金氏可不像是从乡下出来的，”田兰芬一脸沉重的喝着水，看着看着庶女，“你要是想再找一家，我建议你还是放弃古文恒，就他夫人这样的人物，你根本就对付不了。” “夫人，没试试就怎么不行了？”肖婉瑜心里暗骂着，要不是当时你个老太婆横插一手，当年说不定这金芊芊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今天我和你嫡姐在这里都给你搭了台子，刚刚也没看你自己努力一把？” 肖婉瑜，“这些事情不是应该夫人和姐姐来帮我说合吗？总不能我过去毛遂自荐，要上门给古大人做如夫人吧。” 肖诗瑜深呼一口气，“那也是你之前给我们一个错误的消息，你不是说对方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妇人，在咱们这么多人的威逼下，肯定会屈服的。 可以看看人家刚刚的气度，已经把五品官夫人的谱摆得高高的，连给我们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你要是之前调查清楚，我们肯定是以另外一种态度来相待，你现在害我把脸都丢尽了。” 这事情要传出去，整个黄府还不都得看自己的笑话。 ＆ 刚走到前院，金芊芊伸手招来正好路过的丫头，“不知府中大夫人现在可在府中？” “奴婢不知，”那小丫头看了一眼金芊芊，又迅速的垂下脑袋。 “劳烦你通知一下，就说古郎中府上，古金氏求见。” “您稍等！” 很快，金芊芊就见到了有几面之缘的黄大夫人。 “不知古夫人今日到府上有何贵干？”对方虽然是尚书府的大夫人，可她相公也不过是从五品的同知，她亲自走到二门这边来迎接。 金芊芊把今天邀约前来的事情简短说了，“没想到府中的三少夫人闹出这么大的乌龙，本想直接回去，想到与大夫人有几面之缘，就忍不住停下来打声招呼了，打扰到吧！” “古夫人能来我求之不得，没想到那肖氏也会闹出这样的误会，等回头我再跟我二弟妹好好提提，平时这些儿媳妇也要好好的提点，看看这都闹出笑话来了。” 7017k 342.挑事 黄大夫人立刻明白了金芊芊特意停下来找她的目的。 再说最近这段时间二房确实有些飘了，在府中办宴的事情，都不经过公中，着实有点不把她这当家夫人看在眼里。 而且她们是如何拿到府中的贴子的，这事还真得好好的查一查。 现在把柄递到自己手中，看来也该好好的敲打一下。 一一 等到出了黄府大门，金芊芊头也不回的直接上了马车，“去庄里。” 京郊无名庄 金芊芊看到还有一身伤痕的谢二毛。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庄头之前特意交代，这孩子一看到她，就直接跪倒在地。 金芊芊，“你这一身的伤还没有好，就别走这些虚礼的。” 一旁的立秋立刻走过去扶他起来，距离看到他那脸上狰狞的伤疤，就连有心理准备的金芊芊都倒吸一口凉气。 谢二毛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举手把脸给遮住。 “其实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金芊芊想到这孩子，能为父兄报仇做到那样的地步，语气放柔了，“你知道守在边境的周正雄将军吗？他脸上一道疤可比你这脸上还要长，可大家没有一个惧怕他的。” “我知道，我爹跟我提过，”谢二毛一脸的向往，“他是一个大英雄，我们家人都敬佩他。” “你也是一个小英雄，”金芊芊慢慢的靠近孩子，蹲下来跟他平视，“虽然你用的方法可能错了，但你为你父兄都报了仇，一个人战胜了狼群，本夫人相信你以后也可以凭着你的那份勇气，撑起你的人生。” 谢二毛把遮掩的手放下去，有些不太自信地问道，“夫人，我还可以吗？” 金芊芊，“这事你不应该问我，该问问你自己，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谢二毛重重的点头，从父兄过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也要替父兄好好的活下去，活出一个人样。 看着又继续笔直跪在自己面前的孩子，金芊芊这一次没有让人扶他，“机会我倒是可以给你，能不能活出一个人样？就全看你自己了。” 看着孩子那沉稳的表情，金芊芊知道这孩子比同龄人不知道要聪慧成熟多少倍，心里暗暗可惜，如果伤痕没在脸上该有多好，说不定几十年以后又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金芊芊让立春跟他签一份以后以工还债的协议，府中负责培养他，等到他成长以后，就以工抵债。 谢二毛找来李庄头，确认上面写的跟立春读的没有什么两样，立刻按下自己的手印。 “以后好好的跟着老爷夫人，家里的房子和地，叔帮你看着，到时候回来也有个安身之地。” 谢二毛朝着李庄头磕一个头，他明白，李叔已经为他做的足够多了，就算是爹和哥哥以前对他有再多的恩情，这时候也都相互抵消。 现在是自己反倒欠恩了，“叔，我记得您的大恩。” 金芊芊这一次过来也不全是为了谢二毛，这边的院子已经重新修建好了，地方虽然不大，但好歹以后过来有个落脚的地方。 来到后院，这里专门开辟育苗的地方，就一个辣椒和一些蔬菜的种子都已经发芽，等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移栽到地里。 “夫人，就算是这些苗种下去，这庄里的地也还有空余，不知道其他地方准备用来种什么？”特意从道城那边庄子找来的老农，这时候也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些旱地和边上的一些沙土用来种植水果，等过些日子，果苗就会送到，等一下我把种植果苗的位置都给你们标出来。” 金芊芊给出多少种子，心里自然也有数，这个庄子虽然不大，但是离上京并不远，她想把这里规划成以后家里的自用地，蔬菜水果都能从这里获取到。 又做了一番安排，这才带走谢二毛直接回府。 ＆ 黄尚书府中 大夫人还真没想过，二房的三儿媳妇这么会折腾，这些日子不断的接迎自己娘家的人进府，居然不顾家里老人的忌讳，连她刚刚守孝又守寡的庶妹也在其中。 “你们这些门房都是干什么吃的？家里每曰进出这么多人，都不知道来上报吗？”黄大夫人差点把手中的杯子摔出去，可看到还在旁边坐着的婆婆，忍了下来。 “是三少爷跟我们打招呼了，说这种小事不用上报。”门房颤颤巍巍的跪在厅中，知道这下子肯定又要给少爷背锅了。 “三少爷让你们不说，难道你们自己没点脑子吗？”黄老太太一开口，直接让门房面如死灰，“你们自己本身的问题，还敢拖家里的少爷下水，真是该死。” 大夫人却不肯让老太太把这件事就这么绕过去，要不是她一直偏着二房，整个黄府也不会这么乱，居然谁都可以从书房把书帖拿出去。 “还有这帖子是怎么回事，这应该都是放在大老爷的书房里，得经过老太太您的同意才可以过去找大老爷取用，我来之前就已经问了大老爷，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老三媳妇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肖诗瑜攥紧手心，“这帖子是上次家里发帖剩余的，我看着放在那里也没用，就拿来用了一下。 我不明白，同是黄府的孙媳妇，难道我就不能宴请客人吗？” 黄大夫人笑了，“这当然可以，只不过家里还有老太太和你婆婆，你就算是不跟我这个当家夫人商量一下，好歹也得知会她们一声吧！” 肖诗瑜低垂着头默默的站在自己的婆婆身后。 黄大夫人当然不可能让她们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把事情揭过去，“说起来你那个妹子也是命苦之人，接连守孝又守寡。 你这个做姐姐的，和你娘这个嫡母自然会着急，新孝期想再走一遭，我们也能理解。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忌讳，进出你好歹也跟我们打声招呼，这府中这么多老老小小的，要是冲撞的不是好心做了坏事？” 黄老夫人立刻坐不住了，她最信这些冲撞之事，再加上哪里有刚守寡守孝又想再走一家的？这不是不孝不忠之人吗？ 7017k 343.目的 二房的婆媳俩看到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心里暗叫一声糟。 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老太太直接发难了，“这是怎么回事？老大媳妇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们居然带着新寡妇进家门，这是想给老太太我找晦气？” 看到婆媳俩都安安静静的缩在角落里，老太太知道这事没跑了，“黄同媳妇你来说。” 黄大夫人撇了撇嘴，这老太婆到现在还在维护她那好二儿媳妇，现在是准备拉着孙媳妇来开刀了。 肖诗瑜在婆婆的推搡下，只能独自站在前面，面对老夫人那凌厉的眼神。 “老夫人，我那妹妹虽然是新寡，可她已经决定从牛家出来，准备走下一家了。” 肖诗瑜倒是想避重就轻，却不知道老夫人对这两样都不喜。 只见老人家脸一黑，“不管是新寡还是走下一家，跟咱们府上都没有关系，如果你不嫌晦气，你可以跟她约到外面去碰面，以后别再带到府里来了。” “是，孙媳妇知道了。” “老夫人，”黄大夫人见她们就要把这事情揭过去，直接站起来说道，“这事情闹着郎中夫人都告到我这里来了，这老三媳妇背着咱们下贴也就算了。 凭着她母亲那唯一的了七品夫人，带着一些所谓亲戚，坐在那里想跟五品诰命平起平坐，甚至想摆长辈的谱，咱们两家跟人家非亲非故的，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该怎么讲究咱们府里的风气。” 听到黄大夫人话里话外贬低自己娘家，肖诗瑜张嘴想反驳，却也知道她们这一次做的经不起讲究，最后低着头在那里绞着帕子。 “不过是个五品郎中，难道咱们府里还会怕了他不成？”老太太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眼里，“你这当家夫人也实在是太过软弱，当时就该警告一番，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黄大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老夫人应该还不知道此人是谁吧，这古郎中在三个月之前，还只是一个举人老爷，短短时间能到五品郎中，老夫人还觉得此人可以轻易得罪吗？” “你说的是那个状元吧？”老夫人还是觉得老大媳妇有些小题大做了，“那不过是个没有根基的新官员，没必要太当回事。” 看着老太太那轻蔑的眼神，黄大夫人只能咬牙忍了下来，这个家真是越来越难管了。 ＆ 古文恒这边才刚出翰林院正准备回府，就被一个面生的家丁给拦住了。 “古大人，我们黄大人有请。” “哪位黄大人？” “忘了跟古大人报家门了，小的是刑部尚书二老爷的随从，请古大人过去有事相商。” 古文恒脑袋里立刻浮起一号人物，这刑部尚书的二公子，好像只是京城南北军谋了一个小史，这随从居然也敢称呼黄大人。 “实在抱歉，本官今日还有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古文恒可不觉得一个小吏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他过去相见。 就算是冲着刑部尚书黄金的面子，那也不能对着他呼之则来。 绕过还站在那里挡道的家丁，古文恒直接走向自己的马车，吩咐早早等在这里的洪大回府。 那家丁看人都离开了，这才急匆匆的跑向角落里的马车。 “上来吧。”马车里传来据傲的声音。 “二爷，”家丁小声的站在外面回到，“古大人没有搭理小的，自顾自离去了。” “你就没报上爷的名号？” “说了，但是他根本没把爷放在眼里，一听说是您直接走了。” “不识抬举，”马车里传来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 “……” ＆ 吃饭的时候，金芊芊把今天在黄府所碰到的事情，当成一个笑话讲给古文恒听。 “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所谓，那肖家母女，还真当肖大人还是那个四品知府？把架子摆得那么足。 只可惜当时有些气愤，没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弄这个局。” 古文恒放下手中的碗筷，若有所思的看着金芊芊，“估摸着这件事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你当时立刻抽身，那是对的。” 古文恒虽然有所察觉，可却有些弄不明白，黄府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要说是拉阵营，现在新皇才刚登基没多久，宫里的小皇子也还在襁褓中，根本就不可能。 再说这些文武百官都有自己的阵营，他一个五品郎中也不至于让一个小吏来拉拢。 金芊芊却皱着眉头，＂我只是觉得肖家庶女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肖家庶女？”古文恒想到之前在街上被拦下来的那一幕，尤其是那双直勾人的双眼，让他心生反感。 金芊芊，“我已让人去查，只是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边才刚说完，立秋带着派出去的家丁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等到找人来回话，金芊芊和古文恒都陷入了沉思。 “相公，你说这人是倒霉还是幸运，相公离世，对她一向挑刺的婆婆也跟着咽气。” 古文恒却关注到一个重点，这牛肖氏这些日子可没少往黄府跑，而且这都分开针对他们夫妻俩了，这里面要是没事，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都那么凑巧，她这边才办完丧事没多久，咱们同时得到黄府的邀请。”古文恒提醒她。 “是啊，还真是够凑巧的。”金芊芊划出肖婉瑜和黄府关系，他可不觉得庶出子女会跟嫡出的这么亲密。 再一想到那天她盯着自己的眼神，还有古文恒今天碰到了也是二房的老爷，金芊芊心里浮起一个猜测。 “刚刚我掐指一算，我觉得他们的目标是你，而且估摸着你要走桃花运了。”金芊芊边说边盯着古文恒，好像以前考中秀才的时候，他在道城知府后院喝过酒，别是那时候就招惹到了吧？ 古文恒手轻弹一下她的额头，“就算是有桃花，还没靠近我身边，都会被你给折断了吧？” “说正经的呢，我猜想着，要不是当时我尽早抽身，说不定她都要来一场毛遂自荐了。” 金芊芊一想到那个场面，心里更是隔应，迁怒了，走过去直接掐着他腰间的软肉。 －－－－－－题外话－－－－－－ 今日加更，谢谢那些默默投票的亲们！爱?你们呦！? 7017k 344.如果不是妾呢？ 古文恒腰上吃痛，赶紧伸手固定她的手，幸好之前把丫头都退出去，要不在家就要掉威信了。 金芊芊，“人长得不美，想得倒是挺美的，想来截老娘的胡，到时候我一定让她鸡飞蛋打。” 古文恒把人揽在怀里，“不过是一些不知所谓的人，咱别跟她一般计较。 更何况人家现在什么都没有说，咱们在这里胡思乱想的，也未必把她抬的太高了。” 金芊芊也只是嘴巴上抱怨一下，“说的都有道理，不管她想动什么心思，最好别来招惹到咱们。” “你不怕黄府的那位尚书出面？”古文恒故意逗着她。 金芊芊沉默的一会，“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就不是我该选择的，而是你该做出选择。” 看到自家小媳妇当真了，好像已经在思考最坏的结果，古文恒赶紧表决心，“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能斗得过我跟他们斗。 实在没办法，大不了我辞官不干，跟着你找个地方隐居下来。早日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 金芊芊哼的一声，“这天下可不是姓黄，他们最多也是个用一下黑招，而且我不相信他们整个黄府都那么干净，我会让人去调查的。” 金芊芊和古文恒这几年也不是干呆着，手下早就培养了一批人手，而且还在不停的进行着。 再加上手中积累的财富，找人盯着黄家，就不信挖不出里面的一些肮脏。 古文恒，“再忍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咱们先出去外任几年，咱们现在还是太弱了，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 金芊芊深以为然，在这个动不动就高官侯爵的上京，肯定没有外放来得自在。 ＆ 黄正勇一来到后院，立刻找来自己的夫人。 黄钱氏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不顺利。 可想到好友和儿媳妇的恳求，只能鼓起勇气说道，“二爷，您用膳了没有？要不要我传厨房……” “用什么膳？气都快气饱了，你去跟肖氏她们说，他们所求的事情，本老爷已经尽心了，以后让她们自己去处理吧！” 要不是收了她们的重礼，黄正勇现在可不会是这种口气，而且他也确实帮他们跑了一趟，这事情没成，可怪不到他头上。 “二爷，其实这事要是谈成了，对咱们也有好处。”黄钱氏试着说服他，“你看看咱们现在就你在外面任职，一个家都靠你撑着。 咱们同儿自从考了秀才以后，再也没有寸进，上一次考举人，公公不是说了那些文章根本就不成。” 其实黄钱氏都是说得委婉了，当时老爷子看了直接爆粗口。 “那小子不上进，咱们有什么办法？”黄正勇在外面跑了一天，肚子也饿了，抓紧糕点就往嘴里塞，“实在不行，让爹也给那小子谋一份事，总不能让我这当爹的在外面累死累活，他在家里当着公子少爷。” 黄钱氏，“二爷真的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吗？” “怎么？你现在还嫌弃起爷来了？”黄正勇冷笑着，“我都还没嫌弃你呢？就你爹那六品芝麻官都混了一辈子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黄钱氏咽下这口恶气，在心里默念着都是为了儿子。 “妾身哪里敢嫌弃二爷？只是咱们现在还能靠着公爹，可是以后呢，大哥大嫂当家，可没有公公婆婆那么好说话了，说不定到时候把咱们分出去，咱家到这上京就什么也不是了。” “还怕爷会饿着你？放心吧，就算是分了家，我娘也不会亏待咱们的，别一整天的就在背后唠老婆舌。” 黄钱氏，“难道二爷不想给自己找一个有利的姻亲吗？” “呵，你现在倒是会考虑这个了？”黄正勇冷笑着，“当时你一意孤行非要这肖氏，也不想想她一个小小县令的闺女能顶什么用，不但不能拉你儿子一把，咱们还花了大力气才保到他那一点小官职。” 黄钱氏，“这京中的贵女倒是很多，可谁愿意嫁给咱们儿子？ 这肖氏虽然家世不显，但好歹给带进来大笔的嫁妆银子，这至少也是一种补贴。” “你爱怎么就怎么的？反正这肖家的事情我是不想再管了，每次都吃力不讨好。” “难道二爷不觉得，古文恒要是能跟同儿做成连襟，对同儿以后只有好处。 你想想他是状元出身，起点本来就比其他人要高，而且这么短时间内又连升三级，说明这个人已经入了圣上的眼，难道以后他的官途还会差吗？” “你说的这些本老爷都知道，可这又怎么样？肖氏那个庶妹只是进人后院作妾，当不得正经亲戚，难道他还会为了一个小妾，来动用手中的的权利来给我儿谋划？” 黄正勇会这么说，也是因为他们家平时都是这么处理的。 妾，不过就是个玩意，平时哄着玩一下也就算了，怎么可能对她们用心。 “那如果不是妾呢？” “那不可能，人家有正妻嫡子……”说到这，黄正勇没了声音，双眼正不敢相信的盯着自己的老妻。 “你们胆子倒是大，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真的没有错，”黄正勇注视着黄钱氏，“这是你的主意？” 黄钱氏心里一个打抖，“这怎么可能？二爷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是不争不抢的，现在会听亲家母说这些，也不过是想给咱儿子以后谋一条路。” “亲家母啊？”黄正勇身子放松了下来，他还真不愿意自己身边卧着一条毒蛇，“她们在咱们府中也呆了那么长时间了，我记得她在上京还有别院吧？” 这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了，黄钱氏也不敢多作声，“等回头我让大嫂子派人去看看，好像那边的一些墙体脱落，也该好好的修缮了。” 黄正勇甩甩手，“这些你看着处理就行，不过那种伤人性命的事情，你还是别去掺和，否则不说娘会不喜，本老爷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看二爷说的，这事本来就不管咱们的事，我只是从她们的言行中猜到她们的意图。 反正这件事最后要是成了，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只在旁边静观其变。” 7017k 345.送一程 古文恒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一些人就跑到面前来找不自在了。 “古大人，”肖婉瑜倚站在马车旁，一脸弱不禁风的模样，“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能不能捎送一程？” 古文恒看了一眼身后的茶楼，正好何南从里面走出来，在他的注视下，何南硬着头皮走过来。 “古大人？” 听着这娇揉的声音，古文恒直接喝斥洪大，“看看这马车都脏成什么样子了，回去好好清洗一下。” 洪大看到旁边的女人一眼，明明梳着妇人的发髻，还这一番作态，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倒霉的，居然引着这样的女人进门。 他跟随古文恒这么多年，知道他此番话语虽然是在训斥自己，其实是意有所指，只是一些人好像根本没有领会。 “何大人，我这马车脏了，只能劳你送我一程了。”说完也不等何南拒绝，直接通知洪大，“先把车赶回去清洗吧！” “是，”洪大立刻跳到前辕子，展现着他精湛的赶车技术，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 古文恒看都不看已经傻眼了肖婉瑜，直登上何府马车，“先送我到古府。” 何南，“……这是我的专用马车，你倒是不客气。” 古文恒直接看着车夫，“看来你们大人现在还不想走，先送我回去吧！” 何南这下子可不敢再看戏了，手脚并用爬上马车，甚至都不用车夫帮一把。 看着远去的马车，肖婉瑜整个脸立刻苍白了起来，“我脏？本小姐哪里脏了？姓古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咽回这句话。” 浑然不知有人在背后放着狠话，古文恒看着外面的街景，想要忽略掉旁边呱噪的声音。 “这可是送上门的桃花，你也不用做的这么绝情吧。 而且那娘子也不是长的很差，人家都这么主动了，你……” 古文恒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可以破例给你们做媒，也省得你在这里满嘴的酸言酸语。” 何南用手倒指着自己，“我酸言酸语？” “难道不是？” “我这是在替你可惜，再说人家是对你有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古文恒，“你要想有关系，我也可以成全你。” 听出古文恒话语中的认真，何南立刻怂了，“我只是开开玩笑，那样的货色怎么能配得上咱风清月朗的古状元。” 要是古文恒动了真格，一想到家里母老虎可能的反应，何南悄悄的往角落里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到看到人下车进府了，何南这才悄悄松口气，幸好刚刚那小子没在这件事上较真，否则回去真的就不好交代了。 直到几天以后，一回家碰到母老虎抓着鸡毛掸子逼问的时候，这才知道，古文恒是没跟他较真了，可古家娘子却没放过他。 ＆ 承恩侯府 周世雄刚从练武场下来，宫里就来人了。 简单收拾一下，换上将袍，抱着前两天古文恒回礼的珍贵药材，这才跟着过来传话的公公进宫。 周皇后见到兄长来了，赶紧吩咐底下的人把画卷都抱过来。 周世雄就猜到会是这样，上次是京中的贵女，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从哪里搜罗来的大家闺秀。 “娘娘先别忙活，臣这一次带了一些药材进来，你看着让人收入库中。” “大哥也真是的，这宫中还能缺的药材？”皇后边说边笑，“如果这样，估计圣上该寝食难安了。” “还是那么口无遮拦，”周世雄提醒她，“在这深宫之中，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得再斟酌一下，娘娘虽然贵为一宫之主，可也得担心这隔墙有耳。” 周皇后难得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大哥教训的是，不过大哥放心，这里都是我自己人，他们要是敢出去胡言乱语，那可不是他们一条人命能够抹平的。” 虽然她出生武将之家，可身边也是跟着几个嬷嬷悉心教导的。 想在这深宫之中贴身侍候的人，要是没有点短处，拿在自己手上，她也不敢放心的用。 周世雄再次警告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太监宫女，“要是有人敢背主，你只管让人告诉大哥，别到时候脏了手。” 周皇后抿着嘴笑，“有大哥这句话，相信他们也不敢伸出二心。 大哥，这带的都是些什么药材？” 周世雄亲手打开已经摆放在桌子上的盒子，一阵阵药香就立刻飘散在宫殿之中。 “这？这人参？”周皇后忍不住上前一步，“大哥在哪里找来的？” 周世雄，“这是古兄弟给我的，之前我不是送了一些谢礼，可能他觉得太过贵重，拿这个来还礼了，还有这里有一个何首乌，我让府医看过了，都是百年以上的。 放在我手中也没什么用，还是放在你这里。” “这怎么行？如果是把玩的东西，我收下也就算了，这些可都是救命的良药，大哥，还是把它们带回去？”虽然这些东西在宫中也有，可她这个皇后想要取用，还不一定能拿得到。 “带回来哪有再带回去的道理，既然没什么事，大哥就先回去了。” 看到周世雄转身要拔腿离开，周皇后哪里还猜不到他的意图。 “大哥，这是我从各省大员中挑选出来的大家闺秀，大哥好歹也看看，给我一个准话。” 要是再拖下去，大哥随时都会回到边境，周皇后可不想周家的下一代延迟到来。 周世雄看着那一沓画卷，从中随手抽了一个出来，“那就这样吧，不过咱们府中的情况你也要跟人家解释清楚。” 周皇后赶紧接过来，“大哥，你这样也太过敷衍了，好歹也看一看。 再说我们拿到这些画卷，你以为我没跟他们说清楚，这样做的原因吗？ 大哥也太过妄自菲薄了，你可是武安侯，一入府就是一品诰命，我身边的公公宫女，这些日子可没少收礼。” 特别是后宫中，原本那些看着不对眼的嫔妃，这些日子也都可劲的讨好。 毕竟谁家里都有待嫁的姑娘，像这种一进门就有品阶，又可以当家做主的夫家到哪里去找？谁都想替家里的姑娘争一争。 7017k 346.并不少见 周世雄指着脸上的疤痕，“别尽说着咱们府上的好处，也把我的画像给她们看看。” 就这一张脸，在边境的时候，已经吓哭过很多胆小的小娘子，他可不觉得这些娇滴滴的深宅小姐会有多好的反应。 周皇后知道兄长说的都是事实，叹了口气，说道，“等晚些时候，我让画匠到府上，到时候大哥抽出时间让他们给你画张相。” 周世雄松了口气，“那无事我就先出宫了，还跟古老弟约好了，晚些时候一起出去喝茶。” 看到兄长那从心里绽放的笑容，周皇后也会心一笑，“大哥是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那我明日再让画匠上门。” ＆ 金芊芊听着青竹报上来的消息，心里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这些东西可不能空口白话，“你让许大旺他们到各个药店去打听一下，肖婉瑜前段时间有没有去买过药，具体都是些什么东西，全部都打听清楚。” 青竹连忙应下，她和青兰现在已经从内院中分出，帮着夫人开始处理外面的一些杂事。 金芊芊等到人退出去，这才转身问道刘青梅，“如果你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青梅想了一小会，“奴婢好像没有对谁特别的厌恶。” “从小到大都没有？” 刘青梅摇摇头，“在我还小的时候，从会走路就开始帮着家里做事，很少出去玩。 后来大一些了，就被卖到夫人这里，接触的也都是这些和善的姐妹，还真没有对谁感到有恶感。” 金芊芊，“……” 伺候在一旁的欧嬷嬷笑了，“夫人就不该问这个丫头，她这个人没心没肺的，就算别人骂她几句，她都要想着别人骂的有道理。 夫人是不是在想着那牛大人的死没有这么简单？” 金芊芊也不隐瞒，点点头，大方的说出自己的猜想，“如果说牛大人年纪大一些，有点突发疾病倒是很正常。 他才40多岁的年纪，平时也很注重保养。 可这些都不是疑点，最让我疑惑的，是他们家那老太太，虽说牛大人是几个孩子中最出息了，可她也还有另外几个儿子可以孝顺，怎么可能会想不开，跟着撞墙而亡。 而且最巧的还是，当时都没有一个人在场，你们不觉得有些可疑吗？” “就算是要自杀，撞墙多痛，要是我就会买药……”刘青梅瞬间瞪大眼睛，这么粗浅的道理自己都懂，一个老太太会想不明白？ 金芊芊也不管她，“其实还有一个疑点，自己的枕边人过世她不在身边，老太太碰墙而死，她又说她去了黄家，这新寡之人，难道会有心思去走亲戚？” “夫人为何会让人调查这个牛夫人？”欧嬷嬷有些疑惑的问道，平时夫人好像不太喜欢这些小道消息，没想到这一次还派人去调查。 金芊芊对欧嬷嬷自然不隐瞒，把她和古文恒对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样的女子并不少见，”欧嬷嬷一脸习以为常，“自从前朝皇帝颁布鼓励守寡妇女改嫁，一些生活不如意的女人就会动心思。 有那心思巧的，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可是有些人就做得过于粗糙，很快就被前夫家给掀出来了。 这接连出事，牛家人就没发现里面有异常？” 金芊芊，“肖婉瑜的继子继女闹过，当时也请官府过来查看了，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都已经入葬了吧？” 金芊芊点点头。 欧嬷嬷，“那基本上就是死无对证了，再加上她背后有刑部尚书府背着，这事估摸着也不了了之。 不过像她这种情况，真正宅院后的主母都心知肚明，一般不被容纳这种人入府，夫人还是多叮嘱老爷几遍，就怕还会有后招。” 金芊芊脸色立刻沉重了一些，像古代这些后院心计，她还真只是入门级别，跟那些从小晕染的人，可不是一个等级。 欧嬷嬷刚刚提醒的也是对的，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要是真的让她算计成了，那她和古文恒估计得膈应一辈子。 …… ＆ 许翠翠带着两个外孙女，直接绕过挡在面前的王彩月，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拦着自己诉苦了，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她实在是懒得再听了。 “娘，都一样是你的儿孙，为什么你就不能管管我们？”王彩月直接追了上去。 到村里住下这么久，对古家几兄弟的变化，她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古文恒现在已经是京官了，她攀扯不上，可其他几兄弟都是靠着金芊芊的秘方把日子过得那么红火，这凭什么把他们这一家子挡在外？ “娘，你可不能这么偏心。”看到老太太不搭理自己，王彩月大声吼到。 “我偏心？当年分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偏心？你怂恿老二远着我们一家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偏心？ 我知道你现在就是眼红他们哥几个日子过的好，可那些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们几兄弟当时日夜不停，耗费心血弄出来的东西，凭什么你现在就想不劳而获？” 李翠翠打量着王彩月，“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穿的吃的哪一样差了？ 从你们两口子回归，他们几兄弟没少送钱送物吧？王氏，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了，省得到时候鸡飞蛋打。” “那都是一些小恩小费，按说老七媳妇给的方子应该也有我们家的一份，我就想孩子他爹跟着一起做事，怎么了？”王彩月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是其他人太贪了。 李翠翠深呼一口气，“老七在你们回来的时候也给了安家费吧？再加上这些日子，他们几兄弟给的，你们把房子好好的修建好，又买上一些土地，做一个安安分分的小地主不好吗？” “凭什么？”王彩月一听李翠翠已经把他们以后的生活都安排好了，声音更是尖锐起来，“明明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去帮我们说一说。” 在王彩月看来，现在的李翠翠这个婆婆说话可不像以前一样，大家会爱搭不理，反倒因为有老七这个出息的儿子，大家只会讨好她。 －－－－－－题外话－－－－－－ 今日已完成更新，谢谢诸位小可爱投的票票！！！爱你们！ 7017k 347.帮帮我们 李翠翠看到话题又绕回来了，牵着李春草和李春芽就要走，没想到王彩月这时候却跑到她面前跪了下来。 “娘，你不为我们想想，你也为乐欢，乐喜想想，这可能是他们以后的安身之本。” 李翠翠看到一路小跑过来的两个孙子，她承认，在那一刻，她有些心软了。 可一想到现在几家和谐的日子，李翠翠垂下眼帘，再看向王彩月的时候，已经是一脸清明。 “娘，别闹了，爹正到处找你。”古乐欢和古乐喜一左一右想动手把她拉起来。 “放开，你们两个混小子，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哪里闹了？ 你爹那个没用的，回来这么久，话都不敢说一句，他就眼见着咱们一家子，让他几个兄弟给欺负死。” 李翠翠脸一沉，“要是觉得老二没用，我古家也不会留你，可你不能这么作贱他们。” 王彩月这才惊觉，老太太还在这呢，“娘，刚刚我只是太气愤了，平时我不会这样的。娘，你就帮帮我们吧！ 我以后让孩子他爹和孩子他们孝顺你。” 李翠翠转头看着两个孙子，“你们也觉得我老太婆应该帮你们，否则以后你们就对我不孝顺，是这个意思吗？” 古乐欢心里直叫苦，“祖母，我娘这是说胡话，我们肯定要孝顺您的。” “娘，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没说让他们不孝顺，只是让他们加倍的孝顺。”王彩月现在可不敢担着这个罪名，否则，这高岭村他们也待不下去了。 “与其在这里苦求不可能的事情，你们一家子还不如想一下出路，”李翠翠牵着两个孩子直接绕过他们，今天祠堂那边送了一些桌椅，她得过去看一看。 “呸，”看到人走远了，王彩月也不想装了，直接站起来，“真是个老糊涂，养着两个赔钱的丫头，还不是古家的种，越老越糊涂了。” “娘？”古乐喜拉一下她的手，这些话真的不合适说。 “知道了，知道了，”王彩月挥手甩开他的手，“反正你们两跟你爹一个德性，到时候大家就一起等着饿死算了。” “娘，我们不会让你饿死的，”古乐欢沉着脸，“我爹让你回去一下，大伯帮咱们问了一个小庄子，喊你一起去看看。” “你大伯会那么好心，”王彩月这时候显然忘了，他们家有能力要买庄子，也是靠着这几个兄弟支持。 “别到时候搞一些破烂玩意推给咱们，咱们可没有他们那么大的家业来毁。”一想到家里大笔的银钱要花出去，王彩月甚至都不用人催促，拔腿就往家里跑。 “哥，娘现在怎么越来越能闹了？”古乐喜不明白，现在这样的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古乐欢，“……”应该是心里不平了吧？明明其他几家以前过的生活都不如自家，这才几年时间就调转了。 李翠翠一到祠堂，就发现村里很多老人都在这里了。 古三布正中气十足的指挥大家把香案摆在哪些位置，脸上也不像以往那么严肃，一直都带着笑。 “摆正一点，你那边都有点歪了，”古三布细心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点点的落差都不行。 古何氏一看到李翠翠带着两个外孙女过来，放下手中的抹布，走过来问道，“今天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平时李翠翠身边不是跟着儿媳妇，就是跟着婆子，这一次倒是难得，就她带着两个孩子过来。 李翠翠，“我让她们都不用跟着，这成天都在村子里，进进出出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人，还能出啥子事？ 前两年大家不都还一样的下地干活，哪就一下子娇贵了。 三叔现在的精神头是越来越好了，怎么今天也来这么早？” “那可不是，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也不知道他们回去迁坟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咱们这边可都是准备好了。”古何氏看着这像模像样的祠堂，不由得多感叹一句。 “谁也没想到，咱们古家族人现在也能昂首挺胸了，这都亏了老嫂子养了几个好儿子。” 李翠翠这段时间这样的好话听过太多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窃喜，脸上却一脸的平淡，“那也是咱们族里的人团结，家家户户都很勤快，大家齐心了，才能有现如今的好日子。” “当了官家老夫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戴玲笑着插嘴进来，“老夫人安好！” 李翠翠，“什么老夫人不老夫人的？在村里，你还是喊我老嫂子，我听着顺耳一些。 这有没有古毅他们来信？也不知道挑选的什么日子，咱们这边也好做些准备。” 李翠翠会这么问，也是因为古书林这一次是让他的大儿子跟着一同回去，他也是是队伍中唯一识字的，来回的信件都是通过他之手。 “我这心里也着急着呢，”戴玲虽然知道这一路回去都有镖局护送，可毕竟路途遥远，通信也很迟缓，“就上一次到驿站捎了一封信，到现在也没接到只言片语。” “还是太远了，估计这一次把牌位接回来以后，以后了靠山村咱们很难回去了。”李翠翠看着老家的方向，却有一些淡淡的忧伤。 她跟着古家族人逃难到这里，也不知道娘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唉，谁说不是呢。”戴玲也想到了自己的娘家，也不知道这一世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 ＆ 金芊芊没想到肖诗瑜居然会选择这大街上拦着自己，看来真的不愧是亲姐妹，做事都这么简单粗暴。 “古夫人，请移步这边，有要事跟你相商。”肖诗瑜看着一旁的茶楼，手中比着手势。 “肖家的家教，我是再次领教了，本夫人可不记得咱们有什么交情，可以到一起商量事情。” 听到金芊芊一口一个夫人自称，肖诗瑜暗暗咬着牙，脸上却绽开着笑，“之前都是一些误会，这一次我是特意过来给夫人请罪了。” 金芊芊坐在马车上俯视着她，“你的诚意本夫人收到了，只是咱们毕竟没有什么交情，就没必要接着攀扯了。” 7017k 348.怕什么 肖诗瑜看到金芊芊正准备退回车厢，连忙说道，“夫人，难道就不想知道古大人和我家妹子的那些事吗？” 金芊芊抿着嘴，“黄娘子请慎言，我们大人的名声可不是谁都能攀扯的？” “那夫人怕什么？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金芊芊看着眼前俨然没有大家闺秀作派的肖诗瑜，她微俯身子，语带不屑的问道，“肖家嫡女倒是好家教，居然能改行当起老鸨的行当了。 只可惜，你对这行当可能了解得不够透彻，像这种上赶着的，可不是买卖，当心赔得底朝天。” 金芊芊的嘲讽，让肖诗瑜脸色难看起来。 要是换成几年前，对这种破事，她肯定不屑一顾。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不说亲爹那边催得紧，让她想办法说服黄家给他升官，自家相公这些年毫无寸进，她也想给自己多抓点底牌，铺一铺后路。 一想到这些，肖诗瑜深呼一口气，“古夫人就是爱说笑，相信夫人也不想古大人的那些风流韵事传得满京都是吧？” “啧，啧，啧，这么快就沉不住气的，连威胁的话语都出来了？”金芊芊摇着头嘲笑道，“本夫人也不是那怕事的，相对比我家老爷的风流韵事，想来毒害夫家母子，欲攀高门做妾这条消息，可能会更让人喜欢。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肖家名声尽毁，你家刚刚出生的小侄女和你，会不会受牵连？” 肖诗瑜瞪大双眼，心跳加快了，“你怎么能信口开河？有证据吗？” 金芊芊看到她这一番反应，心中更有底了，点点对方的胸口位置，“这得问你们自己了。” 说完脸色一正，“别以为别人都能让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有些事情做过了就有痕迹。 我原本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可有些人总那么不自觉，那本夫人也不介意陪着玩一玩。” 肖诗瑜瞳孔微缩，对于牛家母子，她和娘亲也只是有一些猜测，可是找了很多方法都没抓到把柄，没想到这古夫人像是知道了什么。 迅速甩掉脑中的想法，肖诗瑜立刻义正言辞的说道，“没有证据的事情别乱说，你这样会害了无辜性命的。” 金芊芊把玩着手中的玉串，这上面间着的宝石正是前段时间周将军送来的，这样穿成一串倒也有别样的美。 可这样的美在肖诗瑜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就算是她出嫁时，也不过那么两小个宝石压箱底，到现在她都不舍得拿出来打首饰，没想到人家一长串在那里耍着把玩。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到时候无不无辜可不是你我说的算。” 金芊芊觉得今天停下来浪费时间，也不算是没有收获，看看这脸色都快开染房了，果然还是稚嫩了一些，这要是换成她老娘过来，可能就没那么好唬了。 看来不止自己怀疑，这一对母女肯定也察觉到了。 只可惜现在放出去的人还没有找到证据，否则她还真想直接把人一次给拍死了。 肖诗瑜掐指手心，让自己清明一些，不再受对方的蛊惑，“古夫人，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古大人和我妹子已经在私底下见了几次面，你作为当家夫人，可不能没有容人之量。 看看这京中百官，哪一个府中不是三妻四妾？虽然我那庶妹已经嫁过一回，但好歹曾是知府小姐，进门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二。 这京中的水可深了，你一个乡下来的村妇可不一定能应付得了。” 既然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肖诗瑜干脆把话摊开来说，说不定对方才会有顾忌。 金芊芊捂着嘴笑了起来，“虽然我是一个村妇，可至少也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 这还真没见过做姐姐了，跟别人推荐自己妹妹做小妾的。 本夫人现在就可以明确的拒绝你，你要是觉得你妹适合做妾氏，你府中那么多大老爷们，随便安排一个不就行了吗？ 毕竟姐妹同在一府中，也可以守望相助。 哎，说不定还可以共事一夫，传出一段佳话。 行了，你今儿在这里耽搁我很长时间，我现在没兴趣再跟你攀扯，把路让开吧！” “好刁的嘴，”肖诗瑜气得脸都涨红了，正想开口，没想到这时候车夫在金芊芊的示意下，拽动一下缰绳，马车动了一下，吓得她赶紧退到一旁。 “黄娘子，你已经挡了本夫人那么长时间了，要是再纠缠下去，本夫人也不会再顾忌这马车会不会撞到你。” 看到对方居高临下盯着自己，又一口一个本夫人自称，肖诗瑜知道这是对方在提醒自己身份之别。 虽然她现在还只是白身，可她身后可是有刑部尚书，这金氏怎敢…… 看着对方马车远去，她只能恨恨的跺跺脚，朝着守在一旁的丫头婆子走去。 “少夫人，咱们现在回府吗？”看到肖诗瑜脸色不好，带头的大丫头硬着头皮上前问道。 “走，先去会会我那个好妹妹。”肖诗瑜转身走进刚刚想邀约金芊芊进去的茶楼包间。 “姐，人呢？”肖婉瑜朝着她身后张望，“不是已经让人打听了，她会从这里经过，没有拦到人吗？” 肖诗瑜一脸阴郁的看着她，“拦了，而且这个村妇也不像你之前调查的那么蠢，人家手中说不定正握着你的大把柄，你确定还要去招惹她吗？” “什，什么把柄？我也就跟她上一次见过面，根本就不可能跟他有任何交集，哪来的把柄一说？” 何婉瑜心中暗惊，难道是上一次派出去的人真的去找过麻烦？只是没有成功。 她又觉得不应该，当时爹都因为这件事喝斥她了，所以这哪来的把柄？ “你还在这里跟我装傻，那牛家母子是不是你动手的？”肖诗瑜双眼紧紧盯着她，这事情今天她必须弄清楚，否则要是哪一天闹出来了，整个肖家都得跟她背过。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要是因为她连累自己和兄长，她和娘肯定是不答应了。 肖婉瑜，“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老爷他是突发疾病，老太太是受不了打击，撞墙死的。” 7017k 349.猜测 肖诗瑜见她到这个时候还不肯承认，直接甩话，“可是人家说手中握有证据，这些日子可没少查你，你赶紧想想是不是哪里没有清理干净？” “姐姐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妹妹呢？不信你可以到顺天衙门去问问，这事情当时牛家人也闹过，死活非得把罪名安到我身上。 可是当时来的差役都说了，老爷是死于突发疾病，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金氏倒是狠毒，这么凭空捏造罪名，是想置我于死地嘛？” 说着还掏出帕子按了一下眼角，一脸委屈至极。 “这里又没有外人，就咱们姐妹俩，难道你还不能对我说实话吗？你可知道这事要是被坐实了，对咱们整个肖家那可是灭顶之灾。”肖诗瑜咬着牙，软声劝说道。 肖婉瑜，“没做过的事情，姐姐要我承认什么？看来那金氏真是口才了得，一下子把姐姐说的对我有那么大的意见，同是肖家女，难道我能不为家族想想吗？” 肖诗瑜盯着她的脸，却没从中看出破绽，直接甩袖往外走，“最好是这样。”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肖诗瑜头也没回，“我当然是回府了，我现在可不像你那么自由，还得回去伺候婆婆。 你虽然现在没有婆婆相公要伺候，可家里两个孩子你也该回去看看，再怎么说你都是人家名义上的母亲，这么不管不顾，到时候传出去也不好听。” 看到人消失在门口，肖婉瑜脸立刻沉了下来，一旁的于小菊赶紧缩到角落。 “小菊，你也觉得夫人我是那心狠手辣之人？” 听到这阴冷的声音，于小菊心中一个机灵，迅速地摇晃她的脑袋，“那是因为大小姐不了解你，误信了别人的诡计。”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这个做丫头的都明白，你说我这个好嫡姐为什么会怀疑呢？” “奴婢不知……” “你最好保持这份不知，都说无知是福，你说对吗？” “……” ＆ 马车里 立春和立秋摆好靠枕，让金芊芊靠在上面能更舒服一些。 “你们觉得本夫人的猜测有错吗？” 立春，“先前还不敢肯定，现在倒是有五分准头了，那黄娘子肯定早先也有所怀疑，奴婢看到她几次都拽紧手心，想来夫人问到了，也是她的疑虑。” 金芊芊，“本以为还要跟她们周旋一段时间，看来经过这次应该会消停一些。 只是咱们的行程，她们怎么知道？你等一下到府中再找人下去探探。” “是，”立春也知道，此事恐怕牵扯到府中，否则不会她们才刚出府没多久，人家就在这里盯着了。 府中的一些下人可不是从道城那边带过来的，是到上京才从牙婆那里找来的，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金芊芊闭着眼吩咐，“让出去打听消息的人盯紧一些，今天打草惊蛇，肖婉瑜应该会去在清理一遍。” “是。” ＆ 古文恒像往日一样，正在处理手头的事情，巩正平派人来通知他过去了。 “巩大人，张大人。”古文恒没想到今天翰林院的两个学士会同聚在一起，而且这里又没有外人。 “文恒，坐。”巩正平笑的一脸的和蔼，看着古文恒那是越看越顺眼了。 他也是前段日子才从周世雄那里听到，世雄那小子的这条命都是被他们夫妇给救的。 老友就这么一条血脉，要不是那时候正好碰到古文恒，想想他都有些后怕。 张达济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巩正平，这老家伙是不是太过热情了？ “不敢，不知二位大人唤下官来有何吩咐？” 张达济，“圣上有旨，让几部轮着自查，咱们翰林院虽然没有多少往来帐目，不过也被要求自查。 现在是每个部各抽调两人互相监督，我和巩大人一致觉得你可以算一个。” 古文恒可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这不，就已经开始举一反三了，现在是连做假的机会都给扼杀了。 “这翰林院有这么多资历比下官更深的，这下官去合适吗？” 这可是难得露脸，和其他几部打好交道的重要机会，古文恒可不觉得翰林院其他人不会心动。 “我跟巩大人让你去，自有我们的考量，再说这一次不只是你，连何南也会跟着一起。” 张达济早就想到之后肯定会有人有意见，但到现在为止，整个翰林院算学最好的也就是古文恒，这样走出去也不会抹了翰林院的面子。 至于何南，古文恒给他开过几次小灶，自然会远胜其他人。 如果其他人有意见，他们这理由也足以挡住。 古文恒自然不会把刷z绩的机会推出去，又问了一些这一次核算的事情，这才回自己的房。 准备继续翻阅卷宗，何南这时候跑过来了。 看着他咧嘴在那里傻笑的样子，古文恒撇了一眼，又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你就不激动吗？”何南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线，“这可是六部，咱们居然可以轮流在里面转一圈。” “那六部的门又没有关着，要是你想现在也可以过去转一圈，”古文恒放下手中的卷宗，“收敛一下你的表情，我可不想陪着你一起拉仇恨。” 何南这时候用力的搓搓脸，“这一时太高兴了，没控制住，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古文恒，“嘴角别扬那么高，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嘲讽人家。” 何南立刻耷拉着脸，“那这样呢？” “你这一副苦瓜脸，等一下两位大学士还以为你不乐意接这事呢，说不定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我拿块布把脸给盖住算了。” 古文恒却认同的点点头，“回头我让管家去府上上一份礼。” “上什么……？”何南瞬间反应过来，站在那里用手指着古文恒，表情夸张，“亏我把你当成好友，你就这么损我的？” 古文恒摊开手，“刚刚那些话不都是你自己要说的吗？真到了那一步，我不去上礼，好像也说不过去吧，再怎么说你都把我当成好友了。” “你……”何南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你这嘴巴还真毒啊……” 7017k 350.闹事 何南瞪视了半天，还是自己先败下阵来，“刚认识你的时候，还觉得你这个人很清风明月，只有深交了，才知道你这个人的劣根性，有时候我都觉得再跟你深交下去，我得短几年的命。” 古文恒指着门口，“那我在这里先祝你长命百岁了。” “……”何南知道自己又说不过他，气呼呼的坐到他的对面，“本来挺高兴的一件事情，被你弄得气氛都破坏完了。” “看看像这种表情就自然多了，”古文恒打量着他，“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不会笑个像个二傻子。” 何南已经无力了，“你就不开心？” “开心啊，但是却不想给自己树敌。”古文恒倒杯茶水放在他的面前，“如果放着你之前的表情出去，我都怕你被人家套麻袋。” 看着对方一脸我为你好的模样，何南蠕动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刚刚确实是自己喜形于色了。 “现在消息还没传开，我都可以想象得到，接下来整个翰林院估计得有很多酸言酸语了了。”何南这时候智商终于回归了，也知道之前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了。 古文恒，“所以这些日子，你我最好别太张扬了。” “其实这一次过来，我也是想要谢谢你的，”何南瞬间坐正身体，“要不是之前把那些心算的诀窍都告诉我，这一次肯定也没我的份。” “只是心存感激了？”古文恒微微前倾着身子，一脸的调侃，“要不之前的花酒再给我来一点？” 何南立刻往后躲，一脸防备的看着他，“这个真的没有，不过我可以带你到酒楼吃酒，饭菜你点。” 古文恒嘁一声，“我发现你这段时间越来越抠了，嘴里说着感谢，一餐饭菜就不想把我给打发了？” “一餐不过就两餐，”何南观察到他眼里闪过的笑意，知道这人又在逗自己开心，倒是很豪爽的说道。 “至少得三餐，”古文恒一个三的手势，“能带家眷的那一种。” 何南舔了舔嘴唇，“我一个月才多少奉银？你这是准备一次就把我给吃穷了？” 古文恒可不信他的鬼话，虽然何家的根基在南方，他们虽是书香世家，可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也不少。 就何南平时的穿着用度，可不是凭着俸禄，能供得起的。 “真的会吃穷吗？”古文恒鄙视的看着他，“要不我去帮你当一壶酒？” “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想法，我可告诉你酒的事情你别想。”何南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上次换给你的那些就祸害完了吗？” 古文恒对何家的花酿也算是情有独钟，不说它里面的药效，就凭着金芊芊喜欢，他都愿意想办法都弄来一些。 就算现在喝不完，不也还可以放在空间里储存着，万一以后他真的跟芊芊有机缘能再活一世，也不至于仅剩个念想。 “我这不是有备无患嘛，你小子现在还可以对我嬉皮笑脸，万一哪一天跟我翻脸了，我不是想要都要不到。” “你想的也太长远了，”何南翻个白眼，“不过看在你那么喜欢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等下一次酿花酿的时候给你多备上一份，不过那些药材都得自己备。” “这话倒是有些中听，”得到自己想要的，古文恒开口赶人了，“你也别在我这里呆着，赶紧把手中的活忙完，省得让人家挑刺。” 何南站起来背着手，“唉，又过河拆桥了。” …… 古文恒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在翰林院发生了。 看到同时围着巩学士和张学士的同僚们，古文恒很没义气的要从旁边绕着离开。 “古大人，请留步。”安右粱发现他，出声叫到。 古文恒收回即将跨出门槛的脚，露出他的六颗白牙，“安大人，不知叫住下官有何事。” 对方是三品待读，又是翰林院的老资历，古文恒自然没办法充耳不闻。 “我们现在聊的事情跟你也脱不开关系，要不你也留下来听听？” 古文恒点点头，静静的站在边上。 “这六部和咱们翰林院各自抽调人去查账，这可是大事。 咱们翰林院怎么可以把这些事情交给两个什么还不懂的毛头小子，要是在这中间出了纰漏，咱们整个翰林院还不得被人笑话。”曹侍讲说完还特意看的古文恒一眼，这里面说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巩正平摸着胡须，“你这话说的就有些偏颇了，虽然他们二人才刚到咱们翰林院不久，这一身的学识应该也不比各位大人差。” 巩正平本来都不想说重话的，这朝廷已经多少年没有科举，这些在翰林院任职的，多多少少都是各大家族想办法推过来，有些甚至都没有经过科举。 不顾众人脸上难看的表情，“还有他们二人的算学，只要翰林院有人可以赶超他们，我和张大人就可以指定他来任这件事。 这一次出去做事，可是代表着咱们翰林院的面子，你们觉得你们撑得起吗？ 还是你们以为去对账就是之乎者也，写写文章就可以了？ 要是耽搁圣上的事，这个罪名是你们自己担着，还是连累整个翰林院？” 刘侍讲看到没人敢反驳，咬牙站出来说道，“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一下让两个当值没多久的一起去，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要是没处理好，还不是一样会影响不好。” 其他人也都眼前一亮，可不是这样的理，这好事可不能让两个新来的占了。 “哼，”张达济冷哼一声，“看来是本官平时和巩学士对你们太过友善了，什么时候我和巩学士决定的事情还得经过你们？” 张达济看了一眼旁边的巩正平，让你老小子想做好人，可别人不一定会领情。 官威一摆，张达济朝着皇宫的位置拱一下手，“圣上让本官和巩大人管理翰林院，自然能决定你们做什么事，你们要是觉得我们处事不公，那就上奏圣上。” 今天来闹事的官员都是各大家族的人，当官这么些年，他早就猜透上面已经烦了这些人了，否则也不会连着一次科举的前几名都塞到翰林院。 7017k 351.蹭吃 至于这些人背后的家族，他张达济还真不带怕的。 曹侍讲第一个就有些心虚了，毕竟他出身武将世家，当年也不过侥幸考中举人，凭着家里的资源运作这么多年，才把他推到这个位置，真要说起文识算学，他还真没有勇气去叫板。 看到曹侍讲退下去，其他人这时候也感觉到这行为有些不妥，三三两两的离开。 只剩下刘侍讲还站在那里，“大人，下官以为，让两个对六部不太清楚的人过去做事，有些不妥，下官自荐，可以过去帮忙看照一二。” 古文恒抬头观察两位大学士的脸色，他知道这个刘侍讲，据说是老丞相刘东来的侄子。 发现巩学士和张学士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难道自己之前调查的有误？ 老丞相对待两位大人，可是有知遇之恩，就算是看在老丞相的面上，这一次应该不会拒绝吧？ “刘侍讲，这是想挑事？”巩正平瞪视着他，“你这是不把六部都得罪死，你是不会甘心吗？” “两位大人误会了，下官无此意。” “这事都已经定好了，以后别再提了。”张达济看一眼正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古文恒，走过去拍拍刘侍讲的肩膀，带头离开了。 巩正平也摇着头，慢慢的离开，偌大的院子，现在也只剩古文恒和刘侍讲。 古文恒发现对方正在打量自己，主动朝他点头。 谁知道对方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抬腿从他面前走过。 “怎么样？受冷落了吧？”何南这时候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转出来，手搭着他的肩膀。 古文恒耸一下肩，把他的手给甩下去，“这时候你蹦出来了？” “你可不能怪我没义气，谁让你那么没眼色，看到他们这么多人闹事，你还往外走。”何南脸上毫无愧意，还有些幸灾乐祸，“告诉你，这些都是那些不好惹的，至于其他没过来的，都是不敢惹事，没有背景的。” 古文恒自然知道，“你这一天就没受到挤兑？” 自己现在还好，一个人一个房间，这何南可是要跟其他几个人共处一室。 “怎么没有。”何南不屑的笑道，“宁宇晨这一整天都在那里阴阳怪气的，把我损得像个卑鄙谄媚的小人。 结果看到这么多人过来争取机会，那小子倒好，居然就这么溜了，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骨气呢。” 古文恒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带头直往外走，“这样的日子还得受一段时间，撑着吧。” “想不想知道刘侍讲为什么非得揽下这件事？”何南在他上马车之前追上来。 “不想，”古文恒直接了当的说道，“有时候知道太多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想知道他也可以自己去查，没兴趣在这翰林院的大门外聊别人的隐私。 “你这个人真没趣，”何南嘴巴抱怨着，却跟在古文恒身后登上了马车。 “你怎么跟上来了？”古文恒坐在自己习惯的位置上靠着。 “就许你蹭我的车，我还搭不得你的车了。”何南掀开帘子跟自己伺候了人摆摆手，这才打量起。 “啧啧，不愧是豪富之家，连马车都这么与众不同。”他们这些人的马车不过就是为了出行，看看这个马车四周还做满了柜子，就连那些装饰品都能看出价值不菲。 古文恒拉开旁边的一个屉子，一股凉气就飘散开了。 何南好奇的凑过去，发现里面居然是满满的冰块。 “就盆冰块弄得这么复杂，用冰盆装着就可以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古文恒，拉起旁边的小铲子，拨开上面的冰块，从里面掏出一个小铁盒。 “这还藏宝了。”何南好奇的探过脑袋，“这里边是啥？” 古文恒默默的掀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盒切好的水果丁。 古文恒抽出一旁的两个牙签，直接插在水果上面，然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x，你小子还真会享福，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何南也跟着不客气起来，自顾自的选自己喜欢吃的水果，这在翰林院忙碌了那么长时间，除了喝点水，这肚子早就空了。 他又把眼睛瞄向其他的几个柜子，“难怪在这车厢里做那么多柜子，其他东西都放了些什么？” “私人物品，谢绝参观。” “咱俩谁跟谁呀？再说你这车厢做的这么好，让我们借鉴一下。” 何南自然不会主动去掀开那些柜子，只是好奇的东摸西看，“早知道就早些过来蹭车了，像你这样的马车，我还是第一回见。” 古文恒自顾自的拿起书在那里看了起来，等到他好奇完了，自然会安静。 “还是古大人会享福，这马车可比我们家那些强太多了，我都还没观赏完，就已经到了地方。”何南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边说边掀开车帘。 看着眼前古府二字，何南瞪大眼睛回头看着古文恒，“怎么到你家了？不是应该先送我回去吗？” “你说了吗？”古文恒整理一下袍服正准备要下车。 何南这时候才想起，上车只顾着好奇的，还真没有交代一声。 现在看到古文恒下马车了，他也跟着下车站在古府面前。 “那这么说都是天意，今天我就在你家蹭饭了。”何南直接越过古文恒，朝着已经打开了正门走去。 古文恒好笑的摇摇头，“你想蹭饭就直说，非得弄出这么多事。” “我本意不想蹭饭的，但来都来了，就不好走空手，”何南开始熟门熟路的点菜，“你府上的鱼做的不错，今天我想吃全鱼宴。” 古文恒挥手让管家下去准备，“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何南叹了口气，“知我者，古兄也，还真有一件事得麻烦你。” 古文恒带人来到偏厅，刘青梅已经带人端着茶水和糕点走进来。 等到人退出去，何南这才继续说，“我知道今天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了，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又求到你这里了。 上一次，文恒兄跟我换酒的那人参还有没有？” 说完，满怀期望的看着古文恒。 7017k 352.开查 古文恒抿了一口茶，“你真当那是大白菜，我说有就有的？” 何南立刻失望的垮肩，虽然猜到有这种可能，可听到了还是有很大的失望。 “这是家里有急用？”古文恒自然不愿意给出太多空间里的东西，那些都是自己和金芊芊辛辛苦苦种下的。 不过这些年，他们偶然间也收到一些贵重药物，可能品相，药效不如空间出产的，可也是难得之物。 “家中祖母一直靠药物支撑着，上次你给我的那百年人参做成的药丸也快吃完了，可是这段时间我们发动全族之力，都没有再找到那么高年份的人参，我才想到你这里来碰碰运气。” 古文恒，“非得要百年人生才有用吗？” “也不是，其它五十年以上的都可以，只是药效还是百年以上的要好上很多。”何南现在最头痛的也就是这件事，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连几十年的人参，各个药店都没有收到。 古文恒呼了一口气，“我这倒是有一根五六十年的，只是品相不是那么好，是猎户碰到了，在采挖的时候没注意，掉了几根须，你要是介意……” “真了？”何南只听到前面一句就很激动了，哪里顾得到后面的那些，“我出高价给你，准不会让你吃亏的。” 古文恒，“……你还是先看看东西吧。” 毕竟不只是掉须，还缺了一道口子。 “麻烦文恒兄了，能现在把东西先给我吗？”何南现在只想尽快把东西带回去，至于其他的什么都好商量。 古文恒转身走入后院，没到片刻，就从库房里找出那一根品相不好的人参。 这人参还是胡东在肥皂铺子里偶然间收来的，因为药店给的价太少，那猎户才沿街询问，虽然有些残缺，但其实并不影响食用，才让胡东以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收下来。 “看看，品相不是很好，但我们都是找专人炮制过的，说是不影响药效。”古文恒才把盒子放在桌上，何南就把东西抢到怀里。 打看了一眼，又迅速的盖上，“大恩不言谢，银两等回头我亲自送上门，今天不留饭了，先走了。” 说着拔腿就要往外跑，古文恒连忙喊住他，“你这是准备一路小跑回去？” 何南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让车夫先回去了，“劳烦文恒兄让车夫送上一程。” 古文恒，“……” ＆ “不是要吃全鱼宴吗？”金芊芊看着只有古文恒进到饭堂，好奇的问了一句。 古文恒把何南的来意说了，“应该是比较急，带着药直接跑了。” 不过这段时间出手的药材有些多，看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拿出来了。 “那咱们自己吃，”金芊芊看着古本洛已乖乖的坐在位置上，“正好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吃鱼了。” 古文恒走过去摸摸孩子的头，这才在他的旁边坐下来，动筷子先给孩子夹菜挑刺。 每当他们一家四口吃饭的时候，都不愿意有人站在旁边伺候，能动手都尽量自己动手。 “家里今天来信了，”金芊芊给他碗里装汤，还不忘了提一句。 “没有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事，只是说回去迁坟和迎牌位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再一个就是二哥他们一家子，已经另外修了房子也买了地，就是二嫂子有些闹人。” “猜都猜得到，”古文恒继续低头给孩子检查一下有没有鱼骨头，“其他几家肯定也不愿意这么白白把东西让出一份，给些银两，帮他们安家，估计就是顾及着那一份兄弟情谊。” 金芊芊早猜到最后的结果应该就是这样，所以才会在古元木他们离开的时候，给备上一些生活上能用到的物件，又塞了两百两银票，但是方子她是不会再给了。 “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金芊芊这一次倒是站在其他几兄弟一边，“虽然不让二房掺和豆腐方子的事情，但是二房这一次也显然是占的便宜，房子土地都有了，一下子步入了小地主阶段。” 古文恒这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也就二哥这个人比较憨实，换成老三老四，现在家里估计早已经不得安宁了。” 金芊芊，“……还真有可能。” 古文恒把刚挑好鱼刺的鱼肉放在金芊芊碗里，“那你回信了没有？” 金芊芊摇摇头，“正等着你呢？看你有没有什么话要交代上去的？” “你直接回了，这也快到中秋了，到时候把中秋节里也一起送过去。” 金芊芊，“好！你也别净顾着我们，这鱼得趁热吃。” “……” ＆ 对账第一天，古文恒也没想到第一个点居然是兵部。 曹尚书早早的就把所有账本都放在院子里，就几部抽调过来的人，再加上身上派下来的太监，整个查账队伍都到齐了。 几个小太监看到古文恒，在一众大人的惊讶中直呼先生。 对古文恒此人，六部也谈论过一段时间，对于他突然间升几级，大家都觉得圣上的封赏有些过了。 （其中还是因为古文恒揭开内务府贪腐这件事情，大家都不知道是因为古文恒账本提示引起的。 否则，古文恒这些日子就不可能那么安静了。） 自从知道古文恒会加入这一次的核算，大家更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心算是不是那么神乎其神？ 兵部尚书曹向前乐呵呵的站在院子里，“难得兵部今天这么热闹，来了这么多部门的大人，我们都是一些大老粗，要是记账有什么纰漏，还请各位直接点出来。” 过来看热闹的许知文说话可不客气了，“你曹大人总算也有点自知之明了，知道自己记账不好，之前也不知道自查一下，这要是开头没带好，到时候可就有热闹看了。” 曹向前一脸的得瑟，头都仰得高高的，“多谢许大人替本官担忧，虽然我们是些大老粗，可是我们的记账官也是圣上钦点的，每个月本官就算是再不识数，也得捧着账本看上那么几天。 我们做不来你们那些之乎者也，可是我们有一颗真诚的心，做什么事都兢兢业业，不敢偷懒。” －－－－－－题外话－－－－－－ 七月再见，八月你好，愿未来所有的好运都能与你们相遇。 7017k 353.离别 曹向前这话里的嘲讽在座的都听出来了，许知文冷笑着，“具体怎么样？那得等一下见真章，就期盼着你最后不会拿你是大佬粗这个出来当借口。” 古文恒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些高官针锋相对，不过这钦天监许大人说话就处处在给人挖坑，就等着看大家的热闹。 曹向前自信满满的说道，“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大老粗是怎么管理兵部了，只是你们其他几部要是输给我们兵部，到时候脸上可不一定挂得住。” 这句话可谓是把在场其他几部的人都给得罪了，大家都卵足劲，准备在帐中挑刺。 一本本账本翻开，整个兵部的院子里响起啪啦啦的算盘声。 古文恒和何南静静的坐在一角，一页一页的翻着账本，速度比其他人快了整整一两倍。 尤其是古文恒，还可以分出心神，轻点一下，这兵部一年最大的开支在哪一头，还有注意每年价格的浮动。 曹向前走到古文恒身边，看他，好像在翻着账本玩，好奇的问了一句，“这心算好学吗？” 古文恒，“只要掌握了技巧，那学得挺快的。” 曹向前看着坐在后面复查账本的小太监，眼神闪了闪，“这脑袋瓜不是很聪明的人，能学吗？” 古文恒，“那得看不聪明到什么地步，对那些连数都说不清楚的人，那肯定学不会的。” 曹向前，“人不笨，就是看不进书，学不来文章。” 古文恒边算还边分心回答他，“那也得识字，具体的你可以去问一下那些公公，他们学的时间都不长。” 曹向前看着对方能边跟他聊天还能边翻页，“这计算还能分心？到时候别漏看了。” 古文恒，“那也是曹大人你们这账本做的好，我算出来的数字都能核对上，自然能省很多心。” 要是这一点点干扰都顶不住，他当年心算小王子的头衔也估计保不住了，只是跟着外行人，还是别解释太多了，要不又得没完没了。 曹向前又挪到其他桌子，看别个打算盘。 看着一个子接一个子的拔，再回头看古文恒已看完第一本收工，手已经伸向第二本，他忍不住舔舔嘴唇，也不知道家里几个小子能不能学到这个本事，省得文不成武不就的。 许知文也注意到了古文恒这边的速度，说了一句哗众取宠，就开始盯着自己底下官员，盼着他们从中找到破绽，到时候好嘲笑那姓曹的老小子。 结果到了夜幕降临，这么多人也只查出了几个错别字，整个帐做的干净透明，就连每一年涨价也做出的标记。 “怎么样？我这帐看的过去吧？”对着几个过来看热闹的官员，曹向前笑得一脸的得瑟，虽然他是大老粗，不会像这些文人似的玩心眼。 每个月不止底下人核几遍帐，他自己都提着神，也要盯着几天。 “哼，谁知道有没有人看漏了？”许知文还特意看着古文恒和何南，意图不要太过明显。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算是他们这些人看漏了，难道圣上派下来的人也有问题吗？ 这可是现场核两遍了，要是你不信，你亲自下去算算。”曹向前哼了一声，“你现在还是开始担心你自己的帐吧！等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亲自到场，希望你也有我这样的好运。” 许知文把头撇到一边，这些日子他们整个钦天监都加班加点，早已经自查了一遍，有问题也都改过来了，只是今天看到这么连着两轮查账，其实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曹向前心情好，看到所有账本都收入库中，也不吝啬，到酒楼去订上几桌，他自掏腰包犒赏大家。 这个银子他掏得开心，这个头一开，就不信其他几部能比自己小气，下来这几天他都得去凑热闹。 不过明天开始，曹向前就知道自己的打算全部都落空了，其他几部的帐可不像他账面上那么干净，多多少少都查出了问题。 这些人都胆战心惊的，哪有心思招待人吃喝。 不过经过这一轮查帐，朝廷上的百官可以说是对古文恒了更新一层的了解。 因为这里面大部分问题都是他发现，就算是做的再隐晦，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等到忙完回到家，古文恒私底下跟金芊芊念叨着，“这下子可能要坐孤臣了。” 金芊芊从他这几天越来越凝重的眼神就察觉到了，虽然没有多过问，可随着一个接一个的消息传回来，她心中早有准备。 “做孤臣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卷入到派系之中。 别看着现在圣上还正当少年，可十几年中间，新一代的皇子就成长起来了，要是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中，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个纯臣。” 虽然这样以后在官场会辛苦很多，可至少不用卷入那么多是是非非。 古文恒，“也只能如此想了。” 发现问题，那肯定就要问责了，只是这一次牵扯的人实在太多，就连想着看好戏的曹向前，也都尽量的缩在兵部。 ＆ 承恩侯府 周世雄还是没等赐婚，就急匆匆的又要赶往边境。 “文恒，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写信告诉大哥，我周世雄的兄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任意欺负的。” 他虽是武将，可这上京中的消息，他都一直有自己的渠道。 自从前些日子查账，那些受到斥责了人，好像都在迁怒查出问题的古文恒。 虽然现在都没有什么动作，可他知道这些文人的尿性，不定心里正憋着什么坏。 “周大哥，你放心，有什么事我肯定找你求助，到时候可别嫌兄弟烦。”古文恒知道他的担忧，“我准备等到下一次外派，就争取出京。” 古文恒知道这些人最多是在官场上为难一下自己，可也不敢太过了。 不过他也厌烦了这些阴阳怪气，这样还不如当个地方官来得自在一些。 “你这个想法不错，如果真的有需要帮忙，你到我府里送封信，家里的管事知道该怎么处理。” 周世雄早已经交代府中的管家，就算是古文恒不自己找上门，是真的有困难，让他们直接进宫去找皇后。 7017k 354.刀剑 古文恒从明风手上接过盒子，双手捧到周世雄面前，“这些你带着，是兄弟的一番心意。” “是什么？”周世雄豪爽的接过去，说边打开盒子，“大哥可不会跟你客气，不过要是太贵重的，就没必要了，大哥根本就用……” “用不上吗？”古文恒伸手要把东西接过来。 “这个必须用得上，这个好。”周世雄立刻蹲下，把盒子放在地面上，里面拿出一把，“好刀。” 古文恒也蹲下来，跟他介绍，“这是我偶然得来的军用刺刀，它能轻松的割开坚硬的盔甲，周大哥用来防身最好了。” 金芊芊当时防着末世，到处搜罗了一大批冷兵器，像这些国外军工产品，可没少采购。 古文恒又拿起盒底的仿造莫邪剑，可是现代技术，精钢练造而成，而且已经开过刃了。 周世雄见猎心喜，甚至从头上拔下两根头发，对着刀剑吹口气，看着头发真的从中间断开，连道几句好刀好剑。 （别吐槽，现在一些冷兵器确实可以做到吹发可断，亲眼见过，也可以购买收藏，不过开刃的都要登记号码，你们懂的。） 看到放着冷光的刀箭，周世雄眼睛都眨不开，“这太贵重了，为兄不能收。” 这样的刀剑都可以当传家之宝，他就算是再喜欢，也不敢占为己有。 依依不舍的把刀剑都放回盒里，“文恒还是带回去吧，你的心意大哥领了。” “宝剑赠英雄，再说这东西我一个文人拿着也没有多大的用，给周大哥，还可以多杀几个来犯敌人，保住国内的百姓能不受外敌的侵扰。” 古文恒也是清楚周世雄一心为国，更相信他的人品，否则他也不敢把这东西拿出来。 “只是有一事要求周大哥，”古文恒看着盒子，“这刀剑也是我在海城偶然间购买到的，就此两把，还望周大哥帮忙隐瞒一二，小弟实在是没办法再找来了。” “这，自古以来，宝剑都有出处，这对文恒不公。” 古文恒，“……”能告诉你这是未来之物吗？ “周大哥每场战役应该有很多的战利品，到时候掺和在里面也没办法深究，以后有它们护着周大哥，肯定能赶走更多的倭寇。” 周世雄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刀鞘，“大哥又占你便宜了，等到时候大哥回来给你多带一些特产。” 古文恒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那我就等着大哥的特产，是明天大清早就要走吗？” 周世雄，“是的，最近那群倭寇已经攻击了咱们几个小村落，只是他们太过狡猾，总是不定时不定点的袭击。 我怕他们这是一种试探，想着过去守在那里才会安心一些。” 古文恒看过堪舆图，周世雄现在所守的边境应该是黑省地带过去一些，后来的锡霍特山脉，从那过来侵犯的就是古文恒最讨厌的小日子。 一想到这些人以后做下的恶行，古文恒按耐住对方灭z的念头，咬牙说道，“周大哥可考虑主动攻击对方？” 周世雄叹了口气，“怎么就没有考虑过，只是隔着大海，不知道他们老巢在何处，实在是不敢带着众将士去冒险。 再则，咱们的将士只适宜打陆战，没有精造的船只，又不识水性，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否则这些年也不会深受其扰，早已经主动攻击，一劳永益了。 古文恒搓着手指，知道这事不是一时可以促成的，但可以从长计议。 …… 送走周世雄，古文恒就接到黄家的帖子。 想到上一次金芊芊在对方府中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古文恒都想着直接找个借口回绝了。 “古大人，你也接到了帖子？”宁宇晨这时候也拿着贴子走过来，“那正好，咱们可以一起赴会。” 古文恒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这时间点卡的还真好，正是今天晚上。 “这帖子来得太过突然，我这晚上还另外有约。” “这什么约，也没有这个重要吧？这可是刑部尚书黄大人特意让人送过来的帖子，你不可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古文恒心中闪过不悦，宁宇晨这话中几个意思。 “看看这帖子上的时间，这也太过突然，实在是跟我的安排冲突了。”古文恒垂头看着帖子，一般要约都得提前几天，哪有赶在几个时辰前的。 “就算有事，这些事也可以先放放。 这等一下正好我也可以搭你的马车一起过去。”宁宇晨显然忘了，古文恒现在的官职已经比他大几阶，居然还指使起古文恒来。 古文恒，“宁大人，本官做什么事不用你来安排吧？” 冷清的语气，让宁宇晨瞬间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冷凝起来，头皮有些发麻，嘴巴里喏喏的说到，“我，这还不都是为你好，说不定咱们什么时候就在人家手底下做事了。” 古文恒把帖子放在一旁，“没什么事，宁大人先出去吧，我这里还有很多卷宗要处理。” “那我等一下来找古大人。”宁宇晨听到这逐客令，心中如火烧，没想到自己的目的，又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 古文恒不再搭理他，继续埋头做事。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谁知到了回家的时间，宁宇晨早早的就站在翰林院门口等着了。 古文恒抓着正准备从他身边跑过去的何南，“这么急匆匆的准备干嘛去？” “我得让人回府跟我夫人说一声，今天不能陪她回娘家给他小侄子庆生的。”何南也没想到这邀约来的这么突然，府中过来接他的马车应该到了，他得先去说一声。 古文恒拽着他，“正好我也要跟我夫人说一声，你看这样成不？我搭你的马车，让我的车夫过去报信。” 何南不明所以，这家伙的马车可比自己的舒服多了，这又唱的哪一出？ 古文恒手上微微用力，眼神却瞟向在门口张望的宁宇晨，何南瞬间就秒懂了，“这自然可以。是嫂夫人今天要用到马车吧？虽然我的马车小一些，但是还是可以容得下你的。” 何南对宁宇晨心中早有微词，这段时间是在后面说他们最多闲话的也是他。 7017k 355.识宝 宁宇晨看到古文恒和何南一同出来，脸色微变了一下，瞬间又恢复正常。 “古大人，我看到你的马车已经在前面等着了。” 古文恒，“宁大人，你还是找其他大人搭顺风车吧！我的马车今天不能出行。” “怎么？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宁宇晨一脸惊讶。 看他这煞有介事的模样，古文恒脸沉了下来，“宁大人还是慎言，本官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你说好。 之前你到我房舍，我可跟你说了，我今天另外有约。” “你居然不去应邀？” 何南，“古大人的马车并不会去，因为嫂夫人要用到马车，他今日都是蹭我的车。” 古文恒不去管还在那里变换脸色的宁宇晨，伸手招来洪大交代一番，何南也让洪大往何家带信，这才直接带着明风走向何家的马车。 “刚刚你是没看到那姓宁的脸色，都可以开染房了。”何南进马车前看到宁宇晨还站在大门口，嗤笑一声。 古文恒，“你不觉得奇怪，突然间设宴，还是卡着点？” 他们三个都只是初入官场的小罗罗，总不能这是临时加进去了吧？ 马车走动起来，何南这才低声的说道，“我打听了一下，听安侍读透露，好像是黄大人最近得了什么异宝，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让大家过去帮他鉴赏，其他几位老大人早就接到了帖子，像咱们这样临时通知了，还有好些个。” “这大可不必弄得这么神神秘秘吧，”古文恒对所谓的异宝并不抱着好奇，“场面弄得这么大，要是大家都不识宝呢？” 而且得了宝，不应该藏着掖着？这么大肆宣扬，真的可以吗？ “反正咱们就当过去凑个热闹，估计也凑不到前面，走个过场，应该就可以离开了。”何南猜想着黄府这么高调，要么是另有目的，要么是在借机烘托所得之宝的价值。 “既然这样，那咱们到时候同进同出，你还得负责把我送回去呢。”古文恒掀开帘子看着前面的车队，这么多人都在奔赴着同一个地方。 何南，“那是当然，我估摸那宁宇晨这一次搭便车是假，赖上你倒是真的。” 古文恒，“……” ＆ 黄府 古文恒随着仆人来到一个偏厅，这里已经有一些其他几部的官员在这里等着。 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大家相互引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我们尚书大人他们都到正厅去了，黄大人这一次所得的异宝正放在那里供大家观赏，要是能确定来处，黄大人准备进献给宫里。”户部的官员卖弄着他们的第一手消息。 “那直接献给天家不还好一些，现在把宝弄得四处皆知，到时候再献上去，岂不是……” “你休得胡言，”刑部的人听了，立刻反驳，“不明来历的东西，怎么可以直接送上去？” “……” 古文恒和何南静静地站在旁边，听着这些人争执。 一旁伺候的家丁和丫头训练有素，给在座的各位大人不时的添加茶水和糕点。 面对各种各样的打听，都笑而不语。 宁宇晨也搭乘其他人的便车过来了，一进到大厅，直接坐到他们两人的身边。 “古大人，我这来得不算迟吧。” 古文恒转头看着他，“不迟，一切都还未开始。” 宁宇晨看着这热闹的偏厅，“古大人不去跟他们聊聊？” 何南，“在你过来之前，我们都打完招呼了，你看着要不要也过去跟大家认识一下？” “可是我对这些人都不熟，也没人帮忙引荐。” 宁宇晨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古文恒，让好心建议的何南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心里直拍打自己，让你嘴贱。 古文恒却不接茬，低头玩着手中的茶杯。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黄府管家请众人到隔壁的正厅，才进到里面，就发现一二品官员都已经坐在边上品着茶水。 “诸位大人来了，”黄金抚着胡须，笑得格外的得意，“还请各位到那边去识宝，要是有人能说出来处，本大人有重谢。” 古文恒随着队伍慢慢地进入一个小隔间，等的前面的人看完，这才轮到他们。 古文恒呼了一口气，眼前这个脚盆大小的七彩石头，应该是后世的某洲国石，五彩斑斓的石头看起他有些闪眼。 “这应该是宝石吧？只是没有见过这么多颜色聚集在一起的。”何南见到石头的那一刻有些失望，这宝石虽然漂亮，对他还没有一本古籍来得有吸引力。 “这么大一块石头，居然由这么多宝石聚成，这得多少银两才能买下。”宁宇晨吧唧着嘴，刚想伸手抚摸，却被守在一旁的护卫拦下。 “许看，不许动。”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石头？”宁宇晨话才刚说完，就被旁边的一位华服小子瞪一眼。 古文恒转身走到门口，“下官才疏学浅，不清楚此宝的来历。” 何南也紧跟其后，算是为这一趟识宝划下句点。 宁宇晨也紧跟在他们身后，摇头追了过来，“你们说那宝石得多少银两才买得下来？这样的石头，谁猜得出来历。” 何南，“不管是什么石头？不都是从地里挖出来的吗？天生天养，能有什么来历？” 古文恒停下来提醒他，“……莫胡说。” 在场的那些老大人，哪一个不是人精，这黄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就等着看谁先跳出来了。 等到宴席开始之前，已经出现了各种版本。 天降吉兆，盛世吉兆，上神所赐……反正只要是好听的，意义好的，都被人挑着吹捧起来。 宁宇晨也跟着说一些好听的话，得到黄金赞赏的眼神，还得意的朝着古文恒他们昂着头。 黄尚书要的目的达到了，开始在众人面前大表忠心，表示明天上朝就会把此宝进献给宫里，又接到一大番追捧，这才引得众人入席。 按照品阶，古文恒自然地引到他该处的位置，算是暂时跟何南他们分开。 酒过三巡后，一些擅长交际的官员就坐不住了，端着酒杯到处敬酒打关系。 7017k 356.算计 古文恒也随众，跟着自己的上官敬酒，不过他自己有分寸，每一次都借着袍服的遮掩，倒入提前准备好的海绵之中。 “古大人，”宁宇晨这时候拽着何南端着酒杯来到古文恒面前，“咱虽是同年，但古大人官运亨通，以后还得多提携我们这些同年。” 何南，“宁大人喝醉了，要不我陪你到边上去醒醒酒。” 宁宇晨，“我没醉，难道你不觉得我说的都是对的？古大人不到一年期间，就已经连升三级，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不定很快就官拜宰相，到时候咱们就可望不可及了。” 古文恒注意到其他几位同僚已经频频的看过来，知道眼前的人是在借酒装疯，跑自己这里来发泄了。 “宁大人慎言，本官现在的官职是，圣上所赐，休要借酒胡说。” 某些人想要装疯卖傻，给自己招来猜疑，那他又何必给他遮着脸面。 被认定借酒装疯的宁宇晨突然涨红了脸，“古大人，我刚刚说了啥？如有冒犯，还请原谅。” 说着一个踉跄，一整杯的酒水扑倒在古文恒胸前。 “真是对不住，”宁宇晨抬起手，手忙脚乱的帮他把酒水擦干，却被古文恒侧身避开。 “这都已经弄湿了，都怪我，这笨手笨脚的。”宁宇晨脚步踉跄着，还要去碰古文恒，却被一旁的何南给拦住了。 “你就别再过去添乱了。”何南看着古文恒前面衣襟已经全部湿透了，心里暗骂宁宇晨真是不省心。 古文恒从怀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这一点点没有关系，等迟些时候就干了。” “这位大人，”一旁的家丁这时候走过来说道，“我们府中备有常服，我带您到边上处理一下吧！” “对，是该去处理一下，否则要冻到了。”宁宇晨这时候也劝说道。 古文恒走过去拉着宁宇晨，“你这一身的酒味，还是别在这里给别人添乱，跟着我一起出去醒醒酒。” “这位大人要是想醒酒，我们有专门的房间，”那个家丁伸手招来一个丫头，“带这位大人到偏院去醒酒。” 古文恒却抬手制止他，“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一同转一圈，他这酒就醒得差不多了。” 宁宇晨想要挣脱，古文恒却拽得更紧，“这是你闯下的祸，难道还不能陪我走一趟吗？” 何南，“文恒，要不我随你一同过去？” 古文恒却摇头，“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相信宁大人不可能连这一点担当都没有吧！” 话赶话都说到这里了，宁宇晨也知道这一趟他免不了，只能顺着古文恒的力道，被带离厅堂。 跟着家丁走过几道弯，古文恒也不问，只是手上紧紧的拽着宁宇晨。 “古大人，我这人都已经跟你出来了，你也不用抓这么紧吧，我又不跑。”宁宇晨又自以为幽默的方式调侃古文恒。 古文恒，“我这不是怕你不胜酒力，又来一个站不稳，万一把牙给摔烂了，到时候对你的仕途有影响。” 宁宇晨，“……”你才把牙给摔烂了。 那家丁指着前面的偏房，“里面备有常服，大人里面请。” 古文恒带着人就要往里走，家丁却伸手拦住了他们，“要不我在这里陪着这位大人吧，他这时候进去可能有些不方便。” 古文恒，“我们都是男的，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也不过是外袍湿的一些，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一起进去。” 家丁，“……” 古文恒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凭着自己的一把力气，带着人直接进入内室。 不过在进门的同一时间，他立刻屏住呼吸，借着袍服的遮掩，之前已经浸满酒水的海绵捂住口鼻。 “这都进来了，可以把我松开了吧？”看到整个屋子只有他们两人，宁宇晨再次提到。 古文恒看到香炉里的香已经快燃烧殆尽，这才松开他的手。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处在一起的，”宁宇晨转身就要往外走，“我还是在外面等你……” 看着宁宇晨整个人松软下去，古文恒甚至都懒得动手扶一把。 在房间走了一圈，除了一个拔步床，四周的窗户居然是钉紧的，难怪一进来就觉得光线那么昏暗。 走到门边，透着门缝，看到外面原本应该守在那里的家丁，这时候已经不见踪影。 古文恒冷笑着，走过去一把提起宁宇晨，直接丢在那唯一的床上，这才拍拍手，拉开门直接往回走。 “宁大人呢？”看到古文恒独自回来，连官服都没有换，何南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真的喝醉了，才走到地方，就直接扑到地上，睡得昏天暗地，我只能先把他安放在那个房间，准备回头找那个家丁帮忙把人送回去，只是有些奇怪，那家丁怎么也找不到了。” 古文恒伸手招来在旁边倒酒的丫头，“之前跟我一起出去的大人，现在已经喝醉了，正躺在你们更衣的那房间里，你让管事去处理一下。” 那丫头连忙应是，转身就跑去找管事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这酒席也进入了尾声，古文恒随着诸位跟主家道辞，直接搭何家马车离开。 至于黄家后院，此时已经乱了起来。 带着一大堆丫头婆子出来找庶妹的肖诗瑜，动静闹得这么大，也引来了其他几房的好奇。 “你这成何体统？本官今天在府中设宴，你一个妇人怎么能带人跑到这边来？”黄金黑着脸怒斥到。 幸好这时候已经差不多把官员都送走了，余下的也不过是一个酒醉之徒，否则真是闹了笑话。 “大人，孙媳妇这也是担忧我那妹妹，今日她到府中有事找我，我本带着她到后院边走边聊事的，谁知临时有事要走开一下，回来却没见到人了。 咱府中院落多，我这也是怕妹妹走迷路了。” “真是胡闹，有客人也不知道让丫头陪着伺候着，”黄正勇这时候站出来指责自己的儿媳妇，“今天这么多大人到府中做客，要是冲撞了诸位大人你负担得起吗？ 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赶紧让人到附近找找，要是出事了，丢了是咱们黄府的脸面。” 7017k 357.为我妹子做主 “是，”肖诗瑜看到公公站出来替自己说话，悄悄松了一口气，赶紧带着人退出正厅。 “你这个儿媳妇，还得让你夫人好好的教教规矩，在自己府中也能出这么大的纰漏。” 黄金满脸嫌弃的看着一家子，都是一些扶不起的阿斗，他要是再不努力钻营一些，这黄家用不了多久，就会从上京权贵圈消失。 “还有你们这些人，整天文不成武不就……” 这时候，突然一个尖锐的喊声，让黄金忍不住皱着眉头，“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爹，要不要派人去看看？”黄正勇一脸的担忧，“府中还有没有其他大人逗留？” 黄金脸色一变，想起那些已经醉酒的大人，不用黄正勇在多说什么，抬脚就往外走。 大家循着喧闹的声音一路找过去，就发现肖诗瑜脸色难看的站在房门外。 “刚刚在吵什么？”黄正支问旁边的小管事，心中对这个侄媳妇也更加的不喜。 能胆大妄为到偷拿自己的印章下帖子，事后又推脱得一干二净，果然如自己夫人所说的是个不省心的。 “回大爷，里面出事了。”小管事小心的抬头望着他们，心里极是忐忑，毕竟这个院子平时都是他负责的。 “里面有哪位大人？”看到自己父亲脸色难看，黄正支赶紧低声问道。 “小人也不知道，这个房间比较偏僻，这一次简单收拾出来，做个临时休息的地方。 但是今天大家都把客人引到东厢房了，这西厢房应该没有人会过来才对。 小的也是刚刚听到三少夫人这边动静有些大，才跑过来的，具体什么事情小的还没来得及问。” “废话这么多，还不赶紧去问清楚。”黄正支一脚踹到他的小腿上，“让他们别这样吵吵闹闹的，这府中还有客人呢。” 黄同这时候跑到肖诗瑜身边，只见对方朝他使眼色，心领神会的说道，“你们刚刚进去了？里面是怎么回事？” 肖诗瑜掩面哭泣，“我可怜的妹子，以后这日子让她怎么活？” “这怎么跟你妹子扯上关系的？难道她在里面？”黄同说着就要过去推门，“那你把人给带回去就行了，在这里闹去像什么样子？” 肖诗瑜一把抓着他的袍服，“你不能进去。” “这是本少爷的府上，哪里进不得了？”黄同脸色瞬变，“还是里面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肖诗瑜为难的看着黄家众人，“我，我妹子在里面被人欺辱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黄金往前一步，“里面是那位大人。” 肖诗瑜摇头，“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去认识外面那些官老爷？ 一看到里面的情景，我就带人退出来了。 还请各位长辈帮我那可怜的妹子做主。” 黄正支，“……” 黄金抬手让自己身边的几个近侍把人先清退，再喊来几个婆子打蜡烛进去，他倒想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自己府中闹事。 等到确定里面已经收拾好了，黄金这才带着两个儿子踏入房间。 肖婉瑜现在已经穿戴整齐抱着胸，远远的躲在角落里，恶狠狠的盯着站在床前的那个男人。 “你别这么看着我，本大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宁宇晨醒过来之后就知道自己中招了，他不明白，原本设计好的一切，怎么变成了这样？ 虽然在药物的驱使下，他迷迷糊糊的把该做的都做了，但他脑海里也有印象，眼前这个女人，那可是高度的配合。 “你是何人？”肖婉瑜一睁眼，发现跟自己春风1，度的居然不是古文恒，心里就不停的打鼓。 没想出对策，嫡姐就带人闯进来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些人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把门给带上。 听着外面的动静，再看看四周的窗户，她知道现在没办法出去，在只求眼前这人的身份不是很低，否则真是乱套了。 “我……” 门这时候从外面推了进来，几个婆子看着他们，很快又有一堆人挤了进来，饶是肖婉瑜脸皮再厚，这时候也赶紧把脸紧紧遮住。 黄金盯着宁宇晨看了良久，“你是？” “下官宁宇晨见过黄大人。” “宁宇晨？”黄金意识没有想起。 “爹，他是今年的榜眼。现在在翰林院任职。”黄正支小声的提醒他。 “原来是他，”黄金又撇了一眼躲在角落的肖婉瑜，“那是黄同媳妇的妹子？” “正是，”黄同赶紧站出来回答。 “宁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黄金盯着宁宇晨。 宁宇晨抬头看向黄同，看到对方微微摇头，这才硬着头皮说道，“下官也不知，原本在前院喝的有些迷糊，在古大人的陪同下在这边散散酒气，醒过来就发现这样子的。” 这里面这么多过来人，一进门闻到的味道，就知道之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看着宁宇晨这么一语就想把事情带过，都忍不住鄙视的瞥着他。 “可是我妹子的清白没了，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活？”肖诗瑜这时候也听出不对劲了，好好的古大人，怎么就变成了宁大人？ 但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凭着刚才的介绍，这人好歹也是榜眼，起点虽不及古文恒，可也算是有前途。 肖婉瑜一听嫡姐的话语就明白她的意图，这是想将错就错。 虽然心中还有些意见，这时候她不适合在开口，只能捂着脸在那里哭泣。 “下官早已娶妻，不过此事也是下官之过，愿意出些银子补偿这位小，”看着对方妇人的发饰，生硬的改口，“补偿这位小娘子。” “只能是用银子能了的吗？”肖诗瑜赶在黄家人前开口，“我妹妹虽是守寡之身，但也是官家家眷，岂能忍受耻辱。” “这，”宁宇晨本来只是想看古文恒的热闹，现在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那可就不美了，“那下官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还请黄大人恕罪。” “难道你就没想起承担一下错误？”黄金眯着眼睛看着宁宇晨，“不能因为饮醉的借口，把什么事情都推挡出去。” 7017k 358.落空 宁宇晨再一次求助看向黄同，得来的还是摇头的答复。 “可下官府中早有妻儿，怕委屈了这位娘子。”特意把后面的娘子二字咬得紧紧的。 他会帮黄同做事，自然清楚这是准备把这个小寡妇推给古文恒。 带着看热闹，还有那不可言说的报复心理，他才陪着唱上这一出。 只是他都没弄明白，进到这个房间，出事的怎么就变成自己了？ “我这妹子虽然是守寡，还在新丧之期，这要是传出去，她就没有活路了。”肖诗瑜拽紧手帕，第一次在这么多长辈面前，她也是硬着头皮，想着把这事情给定下来。 “这位大人府中有妻儿，我们也认了，我妹子不敢奢求正妻之位，但好歹也是官家出身，求得一个平妻应该还是不委屈这位大人吧。” 宁宇晨瞟了一眼肖婉瑜，对之前的滋味，忍不住回味起来。 在场的几个肖家男人看到他在舔嘴唇，都低下头鄙视一番。 肖正勇瞪了一旁的儿子一眼，也不知道到哪里找了这么不靠谱的人，别是早就有贼心，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攀上黄家。 黄同知道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再攀扯下去，对他们这一房可不利。 “宁大人，虽然这可能是一次意外，可也不是一件坏事，”黄同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咱们可就是连襟了。” “可……”这女人滋味虽好，宁宇晨却没想着把人娶回去，除了她寡妇的身份让自己有些忌惮，还有这事，本来就是冲着古文恒而去，却成了自己的烂摊子了。 “即然是同儿你岳家的事，就交给你自己处理。”黄金没兴趣站在这里听他们扯皮，而且偏厅还有几个大人没有送走。 为了不让接下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就让府中的马车和家丁忙碌一会。也得先把这些人安全的送回府。 黄大爷带着一众仆从，也跟着黄金往外走，“爹，看来咱们府中还是要再整治一下，这后院居然能轻松了跑到前院来，也不知道这二门三门的婆子都是干什么吃的？” 黄金停下脚步，“这府中不是你媳妇在当家，你该……” 黄金想到后院中的那张老面孔，叹了口气，“我会跟你娘说的。” 第二天 古文恒才一到翰林院，就看到门口站着宁宇晨，正一脸怒视着自己。 古文恒对这一幕视而不见，直接从他面前错身而过。 “古大人这么陷害于我，难道就不心虚吗？”宁宇晨一想到昨天答应下来的那一堆条件，脸色就更是黑沉了。 一个小寡妇，居然也敢肖想让自己三媒六聘迎她过门。 要不是自己最后顶住，平妻之位还真让她坐定了。 “宁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本大人什么时候陷害过你了，又为什么要心虚？”古文恒侧头看着他，还不忘了和陆续进来的大人拱手打招呼。 “昨天在黄家偏院，我在房中晕倒了，难道你没看到？” “你不是喝醉了吗？”古文恒这才正色看他，“当时你直接睡倒在地，我还好心帮你扶到床上了。 还特意交代黄府的丫头找人过去伺候你，怎么？是伺候的不舒服吗？” 宁宇晨听到后面这一句，总觉得对方是在嘲讽于他，可又找不到证据。 “你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 “这应该发生什么？当时我身上的衣服都被你酒醉泼湿了，吃完酒席就匆忙回来换衣服。”古文恒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让宁宇晨恨得咬牙。 “如果没有记错，当时是我陪你去换衣裳，怎么变成我在那个房间了？” “看你这是昨天的酒都还没醒，怎么又把话题绕回来了？”古文恒一副你无理取闹的口气，“唉，我再跟你说一次吧！ 当时你我进入房间，我还没来得及找到衣服，你就已经醉倒在地了，我呼唤了你良久，都没办法把你叫醒，这才费尽千辛万苦把你扶到床上。 后来我还觉得不放心，让宴席中的丫头去通知管事了。 你不感谢我昨日辛苦的付出，还在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着实让人有些心寒。” 宁宇晨咬牙，“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 古文恒，“哎，大家都是同年，同在翰林院，咱就别计较这么多了，谢来谢去的就太见外了。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还得帮忙，你也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宁宇晨，“……” “这大清早的，就在这里聊什么了？”何南刚下马车，就好奇的凑过来，这两人昨天才共同出去一小会，今天倒是有话聊了。 古文恒，“也没什么，宁大人正在感谢我昨天帮扶之恩。” 宁宇晨，“……”呸，谁感谢你了，老子想咬死你。 “我以为多大的事呢，放心吧，下次有这种事我也帮你一把。不过你这酒量真的不行，没事的时候还真得多练练。”何南浑然不觉自己又插了对方一刀。 看到对方听到自己的话脸色都变了，何南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都喂了狗，直接拽着古文恒往里走，“等一下其他大人就该来了，咱们还是别站在这里堵门。” 被留在原地的宁宇晨，“……” ＆ 黄府后院 “姐姐真的要我嫁给那姓宁的？”肖婉瑜一腔的怒火坐在肖诗瑜的对面。 如果对方应承是平妻之位，她也认了，可是居然咬死了只肯以贵妾之礼迎自己进门。 一个七品芝麻官，怎么跟一个正五品相比？ “而且你之前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怎么突然间换了这么一个东西？” 听到庶妹的责问，肖诗瑜气得直拍桌子，“为了你这点破事，我昨夜跪了一夜的佛堂，你现在还好意思来指责我，进门之前你怎么就不看清楚？ 你也该庆幸昨日那人还有些忌惮黄府，否则你以为一个寡妇，人家愿意接手？” 肖诗瑜现在也不想深究昨日到底哪里出现了纰漏，现在庶妹这颗棋也算是毁了，自然不想再委屈自己。 “你姐姐说的没错，”大清早一同被请过来的田兰芬，这时候也开口了，“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现在还是想想现在该怎么跟牛家交代？” 7017k 359.再健康一些 肖婉瑜转头看着嫡母，“咱们之前不都说好了，让姐夫过去说一声，他们牛家现在可不是官家，肯定不敢得罪姐夫的。” “你姐夫这些日子也被禁足了，你真当府中这么大，什么事都瞒得下来？” 说起这个，肖诗瑜口气冲了起来，就算是老夫人护着，可这次却是黄金亲自下命令，他们可不敢阴奉阳违。 田兰芬也跟着说道，“还有我那个院子，你嫂子这些日子准备待产，也不适合你从那里出门子，要不到时候会冲撞了，你看着还是早点去租借一个院子吧。” “你们这也太过分了，”肖婉瑜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这母女看来是不想再管自己。 “难道你们就笃定那姓宁的止步于此？” “我们这也都是各有各的困难，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们磨嘴皮子，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跟牛家解释，还有定下接下来的栖身之所。” 田兰芬最后善意的提醒她，倒不是她们不看好宁宇晨。 而是这一晚上已经足够她们把宁家调查的底朝天。 虽说是榜眼出身，可家中夫人嫡子都有。 岳家多年的资助才能成就他，也注定了他这一辈子不能背信弃义。 更何况家中还有一个厉害的婆婆，虽然眼瞎了，可人家宁宇晨孝顺，那自然整个家都得顺着。 不是他们看不起肖婉瑜，这样的脾气，在那么一个小小的租房里，还不得天天斗个你死我活。 对于这一切，肖婉瑜还一无所知，等到过几天，一顶粉红的轿子在夜幕中把她抬进门，她当时就想着找刀回来劈了这一对母女。 ＆ 金芊芊从昨晚上听到古文恒在黄府的遭遇，就一直憋着一口气。 “去看看他们收集黄府那些人的消息有多少了，都先送过来。” 虽然昨日没有被他们得逞，可几个人合着下套，这笔账她还是得跟他们算的。 古文恒当场是报回去了，在自己这里，她这口气可没顺。 至于宁宇晨，金芊芊现在根本就不屑去对付，有肖婉瑜那样的祸害，她倒想看看宁家有什么好收场。 青竹来去匆匆，很快就把收集来的消息送进来了。 “这黄正勇经常去的这个街巷，有没有进去查探过。” 这么多歪歪扭扭记录下来的跟踪记录，金芊芊拿炭笔圈出了几处。 “他每次都到那边喝点小酒，每次都是呆在包间里，没有出来，跟着的人好像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上面的消息，青竹都是再三核对以后再送上来的。 金芊芊，“他在里面呆了时间很长，而且每一次都是一个人，他的性格这里面要是没事，那根本就不可能，让能再好好的去打听打听。” 至于肖家母女，现在看来倒是没有什么弱点，可她们手底下的一些嫁妆铺子，就是一个最好的切入口。 提笔写下几个地址，“青竹，你去找几个相熟的牙婆，让他们争取到这附近找门面，价格好商量。” 青竹猜出她的意图，“夫人，这些铺子都太杂了，有杂货铺，脂粉铺，还有书铺……，这些咱们之前都没有接触过。” 金芊芊，“可以慢慢接触起来了，你们先把铺面给找好，其他的自然有我解决。” 接下来她一整天都没出院子，除了偶尔逗逗孩子，都一直在写写画画。 “听说你这都忙了一整天了，也该停下来休息休息。”古文恒抓着她的笔，金芊芊这才惊觉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 “你都回来了，”金芊芊搁下笔转动一下脑袋。 古文恒拿起旁边已经干掉的纸张，一手工整的小篆，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整张纸。 “这是想要开拓新的店铺？”古文恒又重新拿起一张，上面居然画着一些小玩具。 又翻开几张，居然连征文通告都有了。 “这是想弄啥？”古文恒觉得媳妇这个脚步跨的有点大，居然连着几个行业。 “没事，先弄来玩一玩，能赚就接着做，不能赚就换一行，正好给底下的人多一点竞争岗位。” 古文恒也觉得有些道理，之前怕人手不够，不停的培养，现在一批又一批的人来到他们身边，总是要安排的。 这样一来就可以看他们各自的能力了，毕竟有竞争才会有进步。 “那事情也不是一天可以完成的，你也不用这么拼，”古文恒站在她身后，帮她揉按着肩膀，“现在也到了吃饭时间，我已经让他们摆饭了。” 金芊芊，“对了，你之前交代的院落已经收拾出来了，在临街的一角，那岑先生什么时候到？” 虽然这些天古文恒有在帮洛洛启蒙，可他毕竟时间有限，这么多天都过去了，洛洛还是没有学习的自觉，好玩的就闹一下，不想学了，还会耍赖。 “他回去接家眷，应该过些日子就会到。正好他们家有两个小子跟洛洛也差不多年纪，正好以后也有个伴。”当时会考虑岑举人，两个同龄的孩子也占了一半几率。 金芊芊不想再提昨天那糟心的事，话题慢慢的就引入到两个孩子之中。 就在他们吃完晚饭正在后花园溜达，青梅来请示，“胡大管事已经到了，老爷夫人今天要见吗？” 金芊芊把怀中的孩子交给一旁的奶嬷嬷，“这么快？你让福管家先安排他吃饭休息，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东梅福礼转身离去，金芊芊这才笑着跟古文恒说道，“冬梅她们几个先跟我的大丫头，婚事也差不多快定了，明天你也好好说说胡东，也该替自己打算起来。” 古文恒，“哦，说了都是府上的吗？” “冬梅跟天宝凑成了一对，青竹跟林大鹏，倒是青兰说她不想嫁，这样活着自在一些，我应了。” 古文恒有些错愕的看着她，“之前看你那么大的兴趣，怎么就应了？” 金芊芊停下来看着古文恒，“要不是碰上相公，我之前也跟青兰抱着一样的想法，那时候总想着一个人单着挺好，自由自在的，没有拖累。” 古文恒动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那现在呢，还觉得我们是拖累吗？” 金芊芊看着在前面奔跑的洛洛，“不，我现在只愿自己身体再健康一些。” －－－－－－题外话－－－－－－ 今夕是何夕，古来有七夕。一对相思鸟，梦圆鹊桥会。祝大家七夕快乐！ 7017k 360.调理身子 时隔大半年再见到胡东，瘦高瘦高的身子，让金芊芊都担心要是碰到风大一些，都能把人给吹飞了。 “长高了，可是怎么这么瘦？”金芊芊皱眉看着他，“是不是给你安排的事太多了，太过劳累。” 胡东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其实他每餐都有吃很多，可能之前跟着胡叔饥一餐饱一餐，给自己的身体埋下祸根了。 “你这样可不行，”金芊芊看着都快变成纸片人的胡东，也顾不得刚刚交上来的账本，“我先让福管家带你去找一下大夫，你放心，这上京有很多老御医在医馆坐诊，一定把你的身体给调养过来。” 胡东心里暖烘烘的，“多谢夫人关心，等把这些事忙完，一定让胡管家带我找家医馆，好好的看看。” “那你可一定要去，这身子可不是开玩笑的。”金芊芊见他真的听进去了，也不紧抓着这件事。 “这一年多辛苦你了，让你走南闯北跑了一圈。”金芊芊手掌轻拍着眼前厚厚的一踏账本，每一个本子都代表着一个地方的铺面。 这时候，她甚至都在想着，是不是她让这孩子太过受累，看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 “正好你到上京也好好的放松一下，这两个月就别做活了，好好的把身体调养起来再说。” 胡东一听说要给他长假，反倒是急了，“不用休息那么长时间，这还有那么多事没忙完呢。” “到时候一切都听大夫的，看大夫怎么说再说。”金芊芊看到他那瘦弱的身子就有些负罪感，总觉得自己都快化身周扒皮了。 胡东知道，夫人这都是为了他好，交代好账本和契约，这才跟着福管家出门。 “福管家，有些日子没见，你倒是发福了。” 江忠福摸摸肚皮，有些遗憾的说道，“我这一身肉要是挂在你身上，那一切就完美了。” 胡东，“要是福管家肯割爱，小子倒是愿意接收，只是不知道福管家什么时候兑换？” 江忠福，“……你小子现在的嘴巴可真油，看来这一年多在外面没少跟人家磨嘴皮子。” “那是的，很多东西都是靠磨嘴皮子谈成的，听说米粒现在也经常跟着老爷进出？” 一说到自己的儿子，江忠福就满满的自豪感，“蒙老爷夫人看得起，这小子专门负责内务，明风跟着外面跑，两人配合得很好。” “那还真不错，在老爷身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想当年他刚刚碰到老爷夫人，都是命悬一线。 估计那个冰雪天里，要是没碰到老爷，他已是另外一番命运了。 江忠福深以为然，眼前这位胡大管事，当年还不是一个懵懂的孩子，经过老爷夫人的教导，现在已经是附近十几个城的人物了。 更让他们这些人看中的是，老爷夫人知人善用，又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 再加上，夫人连他们这些年老之后不能动弹的后顾之忧也都解决了，他们还有什么道理不忠心。 “咱们也不用坐马车的，前面街口就有老御医在那里坐诊，他老人家对身体调养很有一手，我看你这身子骨应该也是需要好好的调养一下。”江忠福引着他往左手边走。 “又要辛苦福管家了。” “说这些就见外了……” ＆ 本以为还得有一段时间才会看到热闹，没想到这才几天，杨文兰就给金芊芊带来了最新消息。 “现在宁家可真是热闹了，那方圆过来找我哭诉了几回，想让我们家大人过去劝说一下。”杨文兰这些天可是深受其扰，“你说这种事谁能管得到？” 金芊芊，“那你怎么回的？” “我还能怎么回？”扬文兰一脸的无奈，“这毕竟是他们府里自己的事情，我们作为外人，哪里好插手？ 大家不过是因为同年的关系，这才多来往了几次，还真没有亲热到可以伸手管人家纳妾的事情。 不过你说也真是的，明明大家都同时赴会，也不是没有人喝醉，就他宁大人给招惹一个回来。 听说那老太太倒是挺高兴的，说是可以跟尚书府拉上关系，正在家中兴冲冲的准备婚房呢。” 金芊芊，“我好像记得他们那座院子好像是租借的，地方也不大，还能收拾出房间吗？” 杨文兰，“方圆心里本就反感，因为房间的事情，更让她特别的窝火。 就那么几间正房，老太太占东厢房，他们夫妻俩住在西厢房，还有另外一间，现在是两个孩子暂时隔开住着的。 另外一头都改成了书房，其他的都是偏房，给那些奴仆暂住。 可现在老太太居然要把两个孩子赶到偏房，把边上的房间挪出来给贵妾居住。 这正房偏室隔墙而住，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嘛？” 金芊芊，“宁大人站在哪一边？” “呵，”杨文楠不屑的嗤笑道，“据说整天在家里一副为难的模样，看着谁都不偏帮，还不是由着他那瞎眼的老娘折腾。 也就方圆现在被气昏了头脑，没回过神，等到她这些事情理顺了，估计这事情还有得闹。” 金芊芊虽然对宁家婆媳有些不喜，可也不想看着方圆遭到算计。 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说到这肖家女我倒是有些印象，她爹肖云海原是道城的知府，因为难民的事情，被贬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当个七品县令。 这肖家庶女不肯跟着去受苦，赖着嫡母嫡姐在这上京中呆着的。 前两年她嫡母给她安排了一个婚事，嫁给一位姓牛的大人做续弦。” “啊，嫁过人了？”杨文兰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一茬，“不是说是黄三少夫人的妹子，这怎么可能？” 金芊芊看了她一眼，“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到你府上说的事吗？” “上次？”扬文兰一时没有想起。 金芊芊抿着嘴笑道，“当时你们何大人还夸那小娘子长的不差呢。” 杨文兰立刻知道了是哪件事，为了这事，何南那几天可被自己念叨了多遍，直道不敢再盯着人家小娘子看，她才把这事给掀过去。 “所以这肖家女原来纠缠的是古大人？”说到这，杨文兰就若有所思的看着金芊芊。 7017k 361.卖关子 杨文兰也听何南说过那一天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她一下就想到了重点，“她原本想算计的是古大人？” 金芊芊摇头，“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人家看到宁大人长得风流倜傥，改变主意了。 再说之前何大人还夸赞别人来着，肖家女当时站在街上求助，又不只有我们家大人在那，还有何大人，她这想算计谁？我就不敢说了。” 这种事，还是撇清楚好一些，反正那姓肖的，现在也不可能到处去嚷嚷，说算计错人了。 杨文兰想到之前相公那夸赞话，顿时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对肖家女更是反感，“合着只是想给自己另外找一条路，只要有前程的都行。” “难道你就不好奇她一个嫁人的小娘子，怎么又会成为宁大人的妾室？”金芊芊见她半点没关注到重点，忍不住点了一下。 杨文兰立刻来了精神，把身子微微前倾，“我正想问你呢，赶紧跟我说说。” 金芊芊，“你说这肖家二姑娘也是个厉害人物，这刚死的相公又死了婆婆，一下子又守寡又守孝。 这要是换成寻常女人身上，后辈子就该泡在苦海里了。 谁知道人家这一转身，倒给自己寻了一个好前程。” “这算什么好前程？任她再命好，也不过就是一个贵妾，还能翻了天不成？ 我都安慰方圆了，反正就是一个妾室，也不能越过她这个主母，现在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认下来了。” “之前我有些好奇，所以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想看看这肖家女现在是何身份，敢在这路上随便拦人，你猜后面查到了什么？” “发现你这个人今天都在卖关子，咱们都这么熟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金芊芊抿一口茶，这才接着说道，“听说牛大人之前身体一直都很健硕，平常连个小感冒都没有，却突然得急症走了。 她那位老娘，居然因为思念儿子，也撞死在他们房间里。 这牛家也真是流年不利，当家的，管家的，都走的这么匆忙，现在肖家女又改嫁，还不知道留下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杨文兰毕竟在后宅浸淫了这么久，出嫁前，家里的针对一些后宅的阴私也多讲解过很多。 家里的教导并不是想让她去害谁，而是想有个防备，省得哪天中招了都不自知。 这些年在何家，虽然有些小口角，但还真没多少算计，他早已经把之前的那些案例都遗忘的差不多了。 现在金芊芊这么替牛家惋惜，立刻让她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对，这连成一片，她都忍不住打个冷颤。 金芊芊看她脸色刷白，伸手轻轻的推推她，“杨姐姐，你没事吧？” 杨文兰深深地看她一眼，“你是想让宁家人知道她的过往。” 金芊芊抿着嘴，“就怕人家不乐意听，我也不去枉做小人了。” 她让人查了这么久都没抓到把柄，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怀疑应该是出错了。 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现在会把这个怀疑提醒杨文兰，那也是不想无辜的人，被人当做挡路石给踢掉。 一一 刚送走杨文兰，刘青梅就好奇的问道，“夫人，此事是不是有些不妥，现在这是宁家的事情，咱们根本就没必要去掺和。” 金芊芊双眼放空，盯着前面，“可万一真的是她害人呢？从她盯上老爷的那一刻，我跟她这个怨就已经结上了。 再说方圆只是地主家的庶女，心机谋算肯定不及肖家女，更何况还有两个无辜的孩子。” “夫人就是太过心善了，”刘青梅叹了口气，“只是奴婢觉得此事到此为止，由着他们自己去折腾不好吗？反正那宁家婆媳也不是什么好人。” 欧嬷嬷这时候走过来点点刘青梅的头，“你说那肖家女以后要是当上了肖家主母，跟咱们夫人能和平相处吗？ 那样的性格已经是注定了睚眦必报，到时候只会有更多的小人途径等着算计。 幸好你平时跟着夫人打理内务，这要是跟在外面，你会被算计的连渣都没有。” 连着几次都已经撕破了脸，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以后再见面也只有针锋相对。 刘青梅吐舌头，“所以夫人让我跟着青竹她们多学一些，那都是有道理的。 要不是刚刚嬷嬷你跟我分析这么多，像我头脑这么简单，肯定想不了那么深。” 金芊芊静静听着他们在那里聊，“你呀，该看该学的还是得学起来，你看你跟天宝都是老实憨厚的性子，以后要是碰到厉害的人，还不得被吃的死死的。” “那我才不怕呢，我有夫人当靠山，府里可没有人敢算计我们。” 看着刘青梅还一副天真的模样，金芊芊摇了摇头，也幸亏找了一个没有婆婆的婆家，否则，这样的性格进门还不被欺负死。 “你跟洪大看好日子没有？”不想一直纠结不愉快的话题，金芊芊想到即将到来的几场喜事。 “一切都听洪叔的，”刘青梅一点羞涩的表情都没有，很理所当然的说道。 欧嬷嬷，“真是女生外向，这还没进门呢，就什么事都推给人家了。” “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自然是该由他来做主。”青梅反正是没想着回归娘家，估计那一家子现在已经把自己给彻底遗忘了，以后这古府才是自己的家。 “真不害臊，”欧嬷嬷故意羞她，谁曾想青梅还得意的摇摇头，把金芊芊都给逗乐了。 “这没脸没皮的模样，幸好已经把你给许配出去了，否则我还真怕砸在手里了。” 看到夫人也不在那里绷着张脸了，欧嬷嬷她们悄悄松了口气，又跟着逗趣几句，气氛慢慢的转好。 ＆ “就算是个寡妇又怎么样？”得到消息的宁老太太，睁着她那一只唯一有些光明的眼，“反正不过就是一个贵妾，回来我自然会调教好，” “娘，哪有那么巧，刚死的夫君又死了婆婆，这样的人你不觉得命硬吗？”方圆知道这一切已经没办法更改，那就给对方先上上眼药。 －－－－－－题外话－－－－－－ 其实我没有拖延症，快递一拿到我就会拆，闹钟一响我就会按，零食一开我就会吃，你一投票我就知道。 7017k 362.都亏损了 果然，宁老太太立刻皱紧眉头，“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处打听来的？准确吗？” “这上京虽大，可连着出两个丧事的官家一打听就打听得到，娘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带人去打听，”方圆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说要阻止相公纳妾，只是这良家妇女天底下多的是，没必要找这样一个寡妇进门。 再说，要是过几年相公高升，这样一个寡妇进门也会成为他的污点，娘，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方圆说完就转身离开正房，她得回去好好的想想，要是不能阻止这牛寡妇进门，她也得想办法护着自己和孩子。 宁老太太招来伺候自己的婆子，拄着拐杖，很快就离开了家。 等到夜里，一家人吃完饭，她单独把宁宇晨留下来。 “你是不是知道那肖家女是个寡妇？” “嗯，”宁宇晨也不觉得这件事情瞒得下去，“知道。” “而且她这还是新寡新孝？” “……” 没听到儿子的回答，宁老太太只觉得一阵火往上涌，“这样不忠不孝的女人你也敢招进门，你现在去把这门亲给退了。” “退不了，”宁宇晨心里也隔应，本来是想算计古文恒，等着到时候看他的笑话，现在弄得自己进退两难。 “怎么就退不了了？不过就是一个贱妾，咱不纳了。”本以为是纳一个高门贵女进来，没想到却是七拐八绕的关系，“一个七品县令的庶女，又是寡妇，那可配不上我儿。” “可她的嫡姐是黄家三少夫人，事情又出在黄府，黄尚书他们都知道，我要是这时候反悔，不止得罪整个黄府，也会落个背信弃义的名声。” “那该怎么办？”老太太现在可没有之前的欣喜，只恨不得赶紧把这件事给推出去。 “现在只能先把人纳进来再说，否则儿子以后在官场上就要遭到孤立了。”宁宇晨怕老太太又闹，把事情往严重里说。 “那这屋里还是我做主，对吧？” “这是当然。”老太太让步了，让宁宇晨悄悄松了口气。 “这样两个孩子的房间也别去动了，毕竟只是一个妾室，怎么也不可能越过嫡子嫡女？ 还有你去跟黄家商量一下，我不去追究她新寡新丧的身份，可她不能以贵妾之礼进门，就按贱妾吧。” “这黄家一定不会愿意的。”宁宇晨更不敢提之前人家还要求平妻之位，是他据理力争才退到贵妾的。 “那你就去跟他们说，这些日子都没有吉日，等明年再迎她进门。” 在老太太看来，这寡妇又带重孝，要是在百日之前没走完礼，那三年重孝是妥妥的要守。 等到三年之后，谁还会记得她这个小寡妇？到时候随便给点银两就打发了。 宁宇晨还想反驳，却被老夫人直接推着出门，“明天你就把这事给办了。” 宁宇晨，“……” ＆ 金芊芊这一次银两给的足足的，一层不层加两层，要是卖家再不满意她又会继续往上叠加，有几个牙人已经帮她找来指定的店铺。 脂粉铺，她进来一批货，限量供应刚刚生产出来的手工皂，瞬间就开始门庭若市。 书肆，她在门口贴一份征文通告，有偿征收有创意的稿子，一下子把书生文人都吸引了过来。 杂货铺，她把这段时间招来工匠，日夜不停生产的玩具摆在门前，这些家有孩子的家长哪还迈得动脚？ …… 等到了月底，青竹他们捧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这夫人不动则已，一动一鸣惊人，这才一个月，都把本回一半了。 而肖家母女，盯着账本，怎么也不敢相信？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一个月齐刷刷的坐在那里玩吗？ 一天两个铜板，你们也好意思做在账本上。” 田兰芳现在就差拍桌子了，只是语气中的暴怒，让各个掌柜都低垂着头。 “这也太离谱了，刘掌柜，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脂粉铺这一个月也没发生什么事情，怎么还亏本了？”肖诗瑜手中抓着的帐本，是自己手上最赚钱的嫁妆铺子。 这一个月下来，合着自己还得贴工钱进去了。 “夫人，实在是咱们对面那新开的铺子，有门路弄来那新出来的手工皂，不过他们不是直接对外销售，而是捆绑着，购买多少脂粉，就直接赠送手工皂，很多人都冲着那边去了。” 肖诗瑜从小就看着亲娘亲舅舅做生意，一听就察觉到里面的漏洞，“那也不至于一个顾客都没有，总有购置零星脂粉的？” 那刘掌柜苦着脸，“问题就出在这，对家说了可以登记，就算是一年之内凑齐那么多的数额，他们也送。” 别小看这些东西，一次两次的积累，一年还是可以兑换一两次手工皂，这种能占便宜的事，要是换成是她自己，肯定也心动了。 “那这书肆呢？”田兰芬也盯着书肆的掌柜，“难道连一张纸都没有卖出去？” 这上京那么多读书人，每个月对纸的消耗那可不容小视，可这一单生意没做，未免也太过夸张，“难道对面也开了一家？同样赠送东西？” 谁知那掌柜还真的点头了，“确实同开了一家，只是他们没有赠送东西，而是在征文，那些书生为了混个眼熟，为了以后好卖文章，纸墨笔砚都从那边拿了。” “是的，夫人，还有我这铺面，他们把那些玩具都摆在门口显眼的地方，也是买多少送玩具，这些人都疯了似的，全部都涌到对家去了。” “还有我这布店……” 越听，母女俩脸色越凝重，他们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这事被人针对了。 “娘，我知道是谁？”肖诗瑜咬牙说道，“能拿手工皂出来赠送的，除了那姓金的，没有别人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古金氏手里有肥皂作坊，而且还被定为皇商，也就她有这个手笔来折腾这些。 “她这是想要干什么？就算之前咱们是想让她相公纳妾，这事不是没成吗？”田兰芬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为了那个庶女，这次真的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 “肯定是被她记恨上了，没想到此人如此善妒，居然转头对付上咱们，本事她去找正主啊！。” 7017k 363.进门 金芊芊这边的心情倒是很愉悦，出了心中一口恶气，还能有盈利，想想就整个都舒爽了。 “夫人，这买卖真做得，”青兰看着统计出来的数字，眼都笑成了一条线，这可比找什么相公香多了。 金芊芊，“等到把他们的店铺兑到手，就要改变经营方式。” 她虽然爱财，却也没想到整个行业都弄乱了。 到时候稍微提高一下价位，再做一些营销，大家也慢慢冷静下来，不会紧盯着一个店铺。 “其实不会呀，咱们只是在固定的地方，对其他地方的店铺影响可不大，”青兰觉得上京这么大，百姓不可能每次都舍近求远，夫人太过担忧了。 金芊芊摆摆手，心意已决，她要是想赚银两，只会重新弄出新兴的产业，这样又可以促进社会发展，还不跟其他人的利益相冲突。 倒是书肆，她现在都有很浓的兴趣，这个朝代的生活太过单调，要是能给大家多制造一些精神食粮，那也是好事。 摸着手上这些天收上来的稿件，除了一些艰深晦涩的文章，有些故事还挺吸引人的。 只是这抄写的速度实在太过缓慢，想要把这些书编制成册，那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不过在这个朝代好像还没有活字印刷术，难怪书本都那么昂贵。 她摸着下巴，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直到古本洛爬到她的腿上坐下，她这才回过神。 “娘，刚刚我叫你都没理我。”古本洛张开双臂抱着她的腰，“是不是我跟岑先生学习，你都不想我了？” 古文恒找来的岑举人已经举家搬过来了，金芊芊把临街的院子重新隔开，又另外开了门，这样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平时古本洛都从偏门直接过去那边学习。 金芊芊亲溺的把脸靠在他的小脸上，“娘当然想你了，只是刚刚娘在想事情，没有听到……” 把孩子哄开心的，让丫头把孩子带出去，这才重新陷入思考。 ＆ 肖婉瑜最终还是在一个夜幕降临后的夜晚，被一顶小轿抬进宁家。 虽说还是以贵妾之名，可实际却以贱妾之礼入门。 看着偏僻又窄小的房间，肖婉瑜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晕，虽然知道宁家这院子是租借的，但至少也要收拾一下吧！ “小菊，你去把老爷找来。” 肖诗瑜其实之前也想借势退掉这门亲，只是不知道谁嘴巴大，把这些事传到牛家那边，那继子继女寻来一大堆的牛家族人，半推半赶的把她当日就丢出牛家了。 这些日子，她跟宁宇晨的事情也被传扬出去，已经无路可走。 找到嫡母想让她收留，反倒被一通说教，瞬间无处可去找她，只能硬着头皮从客栈被接入宁家。 没有喜服，没有宴席，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她肖婉瑜记住了。 很快，出去的于小菊捂着脸又跑了回来。 “夫人，”于小菊捂着已经红肿的脸颊，“不，肖姨娘，老爷现在没有空过来，说让你先休息。” 肖婉瑜一听到姨娘这个称呼，整个脸都气得涨红了，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这么称呼是很正常的，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 “你这脸是谁打的？” “老夫人让她旁边的婆子打的，说奴婢不懂规矩，这府中只有老夫人和夫人，一个姨娘当不起……”注意到肖婉瑜的脸色，于小菊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都不敢再说下去了。 其实还有更多难听的话，她怕说出来又得挨一顿揍。 “真是好得很，”肖婉瑜眼中闪过阴狠，“这府中确实只能有一个夫人。” 于小菊尽量让自己缩在角落里，可该来了还是来了，心中充满仇怨的肖婉瑜，还是把一切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 ＆ “古大人，”曹向前骑着马追赶着古文恒的马车。 古文恒掀开窗帘一看，赶紧让洪大停车，“曹大人。” 曹向前勒住缰绳，“正好有事想找古大人，咱们到前面的茶楼碰面。” 古文恒自然应好，等到对方驱马离开，这才让洪大赶车过去。 才把马车停到茶楼门口，就有店小二过来，引着他走到包间。 刚准备行礼，就背曹向前给拦住了，“这又不是在朝堂上，又没有什么外人，你不用那么多礼，过来坐。” 古文恒不知道这位兵部尚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按说两方应该没有什么交集。 刚一落座，却见对方给他面前杯子里倒了杯茶水，这就让他更是心惊了，连忙又站起来道谢。 “你们这些文人就是麻烦，总有那么多礼数，这么多条条框框压到身上，难道就舒坦？” 听到曹向前这充满嫌弃的话语，古文恒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对待这种豪爽的人，还是直来直往。 “不知曹大人今日拦我，有何事？” “这样子多爽快，我也不跟你说那些虚的，我府中有几个不肖子孙，成天斗鸡遛狗的，想让你抽空教他们那什么算学，说不定还是一条谋生之路。 否则万一老子这个尚书不做了，还真怕这些兔崽子一个个会饿死。” 古文恒来古代这么久，还是一次听到这么肆无忌惮骂自己子孙后代的，“都学一样的东西？” “我倒是想让他们十项全能，可这些兔崽子不争气，文不成，武不就，就连店小二我都让他们去做过，可这些兔崽子还倒给我惹祸回来了。” 曹向前早年也是穷苦出身，他比谁更明白什么是安身立命之本。 现在眼前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往云烟，只是他现在一个人在着急，才会看到古文恒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一听到连店小二这个工都做过，古文恒更加明白眼前这位尚书大人的性格了。 “大人还是更倾向于让他们多学点手艺吗？”古文恒在心里忍不住竖起拇指，这才是真正为子孙后代打算的好家长。 “只要能饿不死就行，”儿孙那么多，虽然有些从军，可其他人也该留条后路。 “只是下官平时都要到翰林院就职，没有那么多空余的时间。” 就在曹向前以为古文恒这是不想同意，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对方又开口了。 7017k 364.曹家子孙 古文恒接着说道，“想来曹大人也知道下官夫人做了一点小生意，手底下倒是养了一些能力比较出众的掌柜。” 曹向前，“……”真当我是个大老粗，都皇商了，还小生意？ 古文恒，“要说算学，我夫人并不亚于我，而且那些掌柜也都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府中的公子少爷要是有心，可以让他们过去跟着掌柜学习一段时间。” 眼前这位曹尚书找他并没有恶意，但要是让人知道他为了尚书府中几个公子少爷教授算学，又该恶意揣摩了。 “如此甚好，”曹向前激动的站起来，他这个人观念里可没有什么仕农工商之分，能填饱肚子，养活一家老小，那就是真本事。 现在整个上京，谁不知道那适用且风靡全国的香皂，肥皂，都是出自这状元夫人之手。 能在短短的时间把一项产业做大做强，就不容大家小瞧。 底下的那些小崽子，要是能学个一招半式，将来也能获益无穷。 “等明儿，我就让他们带着拜师礼过去打扰。”曹向前更想早早的把事情定下来，“也别拘着算学，就是店小二也能让他们做。” 古文恒接连听了几次店小二三个字，不明白眼前这位曹大人怎么对店小二那么执着。 等到接触到曹家那几个孩子，这才知道，原来在曹向前年幼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居然就是店小二。 没想到阴差阳错跟着先皇跑前跑后，开辟的最新的皇朝，也混了个一品尚书。 可在他的内心最深处，还是执拗的觉得店小二可以养家糊口。 ＆ “来了这么多人？”金芊芊有些惊讶，再一次看着福管家确认，“老爷不是说就曹大人家里的一些孩子，这怎么就有二十多个了？” 福管家低着头，尽量让自己憋住笑，“还有一些是父子一起过来的。” 想到那些老老实实后在偏厅的大爷少爷，福管家现在有些能理解尚书大人为什么要给他们另找出路了。 等到金芊芊见到人，脑袋只闪现两个字憨实。 带头的曹立家带着一众弟弟和侄子向金芊芊行礼，又一一介绍了一番。 金芊芊才知道，曹大人这是把所有孙子重孙全部都赶过来了。 也幸亏他还有点分寸，十岁以下的孩子没有送，否则她都要怀疑应该要办个园子了。 金芊芊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胡东，这小子这些天天天在各个店子里逛，也没见他闲下来，要不给他找找事？ 胡东，“……”这情况有些不对，要不还是先溜了？ 金芊芊在他胯脚之前先出声了，“胡大掌柜，要不你再收一些徒子徒孙？” 胡东迅速地摆手，“夫人忘了？小了现在正在吃药调理身体呢，恐怕不能胜任？” 金芊芊，“既然这样，那以后就别到各个铺子里去操心，安安心心的在府里修养。” 胡东眼神一转，立刻换成一张笑脸，“其实调理吃药只要按时就可以了，还是能够抽出时间带带他们的。 只是这么多人都准备学算学？？” 曹立家憨憨一笑，“这倒没有，我们这些人学什么都可以，我家爷爷说了，只要能学着养活自己，不饿死就行。” 这要求看着不高，却着实有些让人为难，这三百六十五行，谁也不敢给出这个保证。 金芊芊可不觉得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只学一样，对胡东说道，“先把他们安排到各个店铺吧，正好新开业的几个铺面生意都很忙，让他们过去帮把手，也让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带一带。” 紧接着，又转头对曹立家他们问到，“都读书识字吧？” 曹立家犹豫的片刻，这才憋红着脸点头，“会读书识字，可是不会做文章。” 金芊芊，“……这样挺好的，以后你们大清早到这边来，我让胡掌柜抽出时间给你们讲讲算学，下午你们就到各个店铺去帮忙，当然不会让你们做白工的，到时候我会根据你们的上工情况付工钱。” “这可使不得，我们不要工钱，有个地方呆着就成。”曹立家连忙摆手，不管这一次能不能学得成，至少不用成天在府里挨训。 金芊芊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曹尚书要提前为这些人打算？这要是搁自己身上，她估计会更头痛。 等到胡东把人带出去，金芊芊赶紧去翻看属于曹尚书的调查记录。 当时只顾着看这些官员的秉性和关系，对他们后院子孙的情况还真没有多深究。 曹向前前后共娶了两任妻子，共生育十一个儿子，然后就子子孙孙，这队伍能不大吗？ 金芊芊这时候不得不佩服古人的生育能力，这还真是多子多孙了。 “难为曹尚书了，”金芊芊心里默默的同情对方一秒，“除了曹尚书，这府中居然没有再出一名猛将，只有几个在军中混个不大不小的职位，难为他还能把这偌大的家族维持下去。” 更让她觉得诧异的，这么多人挤住在尚书府，估计得有几个人共用一间吧。 她交代站在一旁的青竹，“你等一下让福管家去跟几个掌柜说一声，让他们都看看这些人到底适合做什么？也别拘着店里的大小事情。 不管做什么事？都让他们试试，说不定碰到他们感兴趣的，那这事就成了大半。” “夫人，黄三少夫人求见。”立春这时候走过来禀报。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金芊芊算准了她们会过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就说我有事正在忙。”金芊芊站起来往院子里走，还是看看后院的小花小草更加赏心悦目。 一听到金芊芊推脱有事，肖诗瑜脸色狰狞了一下，还是让旁边的丫头塞了一个荷包，“麻烦你再通传一声，就说我有急事见她。” 门房把荷包推了回去，“小的可进不了后院，这位夫人还是请吧。” “那麻烦你把这份拜帖送过去，我明日再来。”肖诗瑜只能从丫头手中拿过拜贴，这是她做的第二手准备。 这拜贴门房倒是接了，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甘，肖诗瑜这个时候，也只能转身离开。 7017k 365.上门 金芊芊看肖诗瑜既然连拜贴都准备好了，知道她们这是急了。 她也没想着要避见她们，第二天就让门房把人带到偏厅。 刚一见面，肖诗瑜这一次可不敢再跟以前一样，仗着黄尚书的面子端着了，看到金芊芊进来，立刻站起来弯腰行礼。 “坐吧，”金芊芊径自坐到主位，“不知道黄娘子这么急着见我，有什么事？” “古夫人，之前的事都是受我那庶妹的蒙蔽，才多有得罪，还望夫人高抬一手，别再针对我们母女。” 金芊芊端起茶水喝了两口，“黄娘子，这话就说的有些不中听了，本夫人什么时候针对过你们？” “那夫人为什么要在我们铺子旁边开那几个铺子？” 金芊芊，“我本是皇商，做生意那也是很正常的，好不容易在这京中置些产业，你怎么能说我在针对你呢？” “那为什么又刚好每个新开业的铺子，都跟我的嫁妆铺子经营的是一模一样的东西？” 见到金芊芊这时候还不肯承认，肖诗瑜急了，也顾不得之前组织的语言，站起来疾声问道。 金芊芊不急不慢的说道，“这天底下没有规定一样生意，你做得别人就做不得的。 生意不如人就好好的自我反省，看看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而不是这么赤急红脸的找别人麻烦。” “你……”肖诗瑜想到出来前母亲的交代，按压住心中的怒火，“我知道之前的一些行为让你很是不舒服，我在这里跟你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可该得的教训，我也得了，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金芊芊，“黄娘子真是好没道理，这天底下的生意，你做得别人就做不得，你现在说这话是几个意思？” “能不能请你把那几个门面关了。” “呵，”金芊芊看傻子似的看着她，“我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砸下去的，现在生意正好，你居然让我关门让着你？ 怎么？难道就因为你有一个刑部尚书的公公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不要攀扯那么多？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金芊芊摇摇头，“我是皇商，你觉得我会做亏本的买卖吗？” “难道你就想得罪我黄府？”肖诗瑜知道此人说不通，干脆抬出尚书府威胁到。 “你能代表的了整个黄府吗？”金芊芊捡起丢在桌面上的拜帖，“好像这黄府还是大夫人当家，你一个没品没阶的小媳妇，说这样的大话，也不怕闪到舌头。” 肖诗瑜心中闪过一丝心虚，她自己知道这些拜贴，都是之前拿印章出来的时候多加盖的。 上次因为这件事不止大伯母发难，就连老大人也指着他们二房说教半天。 金芊芊端起茶杯，“看在黄大夫人的面上给你一个忠告，要想把损失降到最低，还是尽早把铺子兑出去吧。” 看到金芊芊端茶送客，原本伺候在旁边的立秋立刻走过来，“黄娘子，请吧！” 肖诗瑜狠狠的瞪着金芊芊，“古夫人，真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金芊芊看她还在纠缠，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面上，“早在你们母女三个在算计我的时候，就应该替自己想好后路。 这几个铺子也只是先教你们一个乖，要是想继续针锋相对，本夫人奉陪到底。” “……” 晕头转脑的被请出古府，肖诗瑜只能恨恨地往回走。 才刚一进府，田兰芬就等在那里了，“怎么样？她会收手吧？” 肖诗瑜摇摇头，“她让咱们把铺子关了，说是可以减少损失。” “早知道是这样的煞星，咱们就不去招惹了，看来这一次真的要损失一大笔了。”田兰芬商女出身，也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及时止损。 肖诗瑜，“凭什么？这么多铺子关门，咱们得损失多少？实在不行，咱们也做活动，到时候买多少送多少，看谁挤兑谁？” 田兰芬，“这行不通，如果她真的跟咱们杠上，不管你想出什么办法，她总会对付得了你，听娘的话，咱们把这些铺子关了，到时候买几个庄子也是一样的。” 肖诗瑜，“这怎么会一样？我是咽不下这口气，明明就是难民出身，凭什么踩到我的头上？” “哎，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了？我们田家几代人的积累，都比不上人家这两年的成就。 再说她又是皇商，古文恒又已是五品郎中，当时是咱们自大了。” 要是当时客客气气的把人邀请过来，暖言好语的说，说不定现在又是一番境况。 现在想这些都已经迟了，只求能保住多少是多少。 肖诗瑜，“娘，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嫁到这里？这尚书府说着好听，可却是大房当家。再等过些年，两房一分家，依我现在公公的本事，到时候也只能沦落为普通的富贵闲人。 就现在都还住在一起，连一个六品郎中府都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田兰芬心中也万分后悔，女婿这两年一点寸进都没有，“要不你去求老夫人吧，相信有她出面，那姓金的，只得乖乖的关门退出。” “对，我去找老夫人，”肖诗瑜立刻挺直身板，“我的嫁妆也是他子孙后代的家底，这个忙，她不能不帮。” ＆ “估计这一次打的小的，会引来老了。”金芊芊把今天的事跟古文恒说到。 古文恒毫不在意的说道，“这要是在之前刚入官场，咱们自然要避让，现在你只管折腾。 更何况这是他们先来招惹咱们的，要是不反击，倒显得咱们先怂了。” 金芊芊，“……你不怕黄家在官场上给你穿小鞋？” “他不会，”古文恒回答得很笃定，“像之前查抄内务府的时候，圣上没有通过刑部，这本身就释放一种信号，圣上对底下这些老臣没有那么信任。 再加上各个部门都查出账本上有些问题，他们很长时间都得忙着问责补漏，这时候不可能为了后宅这些小事再来给自己多一个敌人。” 古文恒说到这，还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就不信你没后招，说不定还等着人出手吧？” 金芊芊得瑟的翻出一本记录本，“这些日子，底下人也不是吃素的。” 7017k 366.杨木秀 古文恒看一眼就了然的笑了，“这也算是咱们到上京第一个上门挑衅的，是该好好的把他们的爪子拍回去。” 相信有了这次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可以把爪子收回去了。 金芊芊认同了点头，这些日子出去参加宴席，很多人明里暗里都提到想要入股。 这现成的桃子大家都想摘，也得看她这个主人愿不愿意配合。 “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书肆，这些天倒是说了一些蛮有趣的故事，我已经让管家付了酬劳，而且还是给不错的价格。得到现银，这些书生情绪高涨，估计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人投稿。 就是这手抄本的速度太过缓慢，印刷成本又高，我就想着要不要把……” 古文恒这时候抓着她的手，“再缓缓，现在时机还不到。” 金芊芊也不多问，点点头就说起其他杂事。 ＆ 海城的管事杨木秀带着庄子上的收成，来到了上京。 金芊芊翻看一下上面的单子，“这白世子之前换的庄子还不错，收成比其他庄子要高上两层。” 杨木秀，“回夫人，那庄子大部分都是上等良田，而且那庄头本身也是种田的好手，带领着底下的庄户把庄子管理的很好。” 能得到主家的夸奖，扬木秀自然要把背后的功臣推出来。 金芊芊到现在还有些遗憾，当时因为这庄子换得太过匆忙，她都没时间去现场看一看。 “那是该赏，青梅等一下准备一份赏，让扬管家带回去给那庄头。 海城那边的院子都还好吧？”金芊芊现在真的有些想念那南方的庭院，还有那温暖的春天。 这上京马上又要入冬了，到时候出门又要全凭勇气了。 “回夫人，一切如常。”杨木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只是乐家少爷他那个小舅子上门闹了几次，让咱们府上把他姐姐还回去。” 金芊芊皱着眉头，“难道过了这么久，宋秀娘一直没有跟他通信？” 杨木秀，“这小的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他有时候闹得比较过分，旁边不知道来龙去脉的都在暗暗指责咱们府上仗势欺人，小的怕这事再闹下去，会对府中的声誉有损。” 古文恒中状元的消息早就被当地的应山书院传开了，不说他们现在的院子，就连之前租借的那房子都水涨船高。 这人出名了，得到了关注度也就多了，正因为这段时间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杨木秀觉得这事还是得跟主家说一声。 金芊芊，“之前他们姐弟俩闹出的那些事情，你们也别隐瞒着，放出去也让大家评评理。 至于宋秀娘的家人，你们完全不用搭理他们，这种人最会得寸进尺。” 杨木秀，“小人也是想到这一点，毕竟夫人你们都没在那边，小人也怕他借着亲戚的名头，到处败坏夫人和老爷的名声。” 金芊芊赞赏的点点头，“这事你们处理的不错，要是闹得太过了，那直接去报官府，千万不能助长他们的气焰。” 杨木秀连连应是，又说了一些海城那边的消息，这才跟着福管家退下去休息。 金芊芊看着这一次一起带过来的一些海鲜干货，从中挑选的一些，给平时来往较密的几家送过去，还贴心的附上一些食谱。 思索一下，也给高岭村的李翠翠还有一些长辈都备上一份，想着今年第一年也不能回去，干脆趁着没下雪，就把年礼给备上。 当然，随着这些礼物，还连带着一封家书。 ＆ “娘，您要去上京吗？”刘柳听完信就惊叫起来，这可是老七媳妇在邀约，让老太太到上京去过年。 李翠翠看着面带期盼的几个儿媳妇，“你们也想去？” 刘柳飞快的点头，“当然想了，那可是上京，陪着娘，正好可以服侍你。” “这七弟妹又没邀请咱们，四弟妹你也好厚着脸皮跟过去。”王彩月嘲讽的说道，“而且人家现在高门大户，可不见得会愿意接待你这样的穷亲戚。” “二嫂，你说这话可真够酸的，”李小花立刻回怼道，“别整天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七弟妹对你也算不薄，别整天在背后讲究别人。 再说我们跟七弟妹的感情，你是不会理解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去了她不愿意接待？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某人口中的穷亲戚。” 李小花说完，还张开自己的双手，上面挂满的戒指，还有金光闪闪的手镯。 王彩月只觉得有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几个妯娌还真不是玩意，成天在自己面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是存心显摆给自己看。 李翠翠见几个人又要斗起来，“你们也别在这里争了，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呆着。” “娘，这多好的机会，而且难得七弟妹开口邀请，这要是不去，那得多亏。”谢如意帮着劝说老太太，同是女人，再加上自从她做了婆婆以后，更加能理解李翠翠的不易。 她三个儿子都能把日子过得这么筋疲力尽，婆婆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更何况还有一个糟心的老伴。 她瞬间也反应过来，七弟妹这时候要请老太太，想来也是因为公公还没有回家，所以才开这个口的吧？ “对啊，趁着现在天气还不是很冷，过去看一看，你要是觉得住得惯就多住一段时间，要是不习惯这来往的镖局也有这么多，也顶多就是浪费几天在途中。”古元金也很赞同老娘出去走走，要不是这边走不开，他都心动了。 这么多人都在劝说，李翠翠倒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只是这样，会给你七弟他们添麻烦了，到时候别因为我一个老婆子耽搁了他们的事。” “娘，您怎么会这么想呢，老七他们两口子最孝顺了，您能过去，他们只有开心。 您要是不放心，我把手头上的事放一放，跟着您走一趟。”古元水立刻凑到老太太的身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虚揽着。 “我看你们倒是比我上心，说陪我是假，自己想去看看吧！”自己生的儿子，她怎么不知道他们的性格？老四一开口，她就猜到了。 7017k 367.陪你去 古元水嬉笑着，“知我者，亲娘也。” 李翠翠一掌拍到他的手臂上，“别以为跟着秀才听了几次课，就能在老娘面前掉书袋子，跟老娘说实话，你是怎么想的。” 古元水看着其他几位兄弟一眼，“娘，你看咱家的豆腐，在这附近也算是远近闻名，可毕竟这地方就这么大，过了新鲜劲，现在销量也不如以前。 现在老七应该在上京已经站稳脚了，我就想着过去看看，看能不能在那边也弄个豆腐加工坊，也不至于我们几兄弟成天盯着这点地方。” “这样会不会给老七他们添麻烦？”李翠翠立刻皱着眉头，“现在不也是挺好的嘛，这方圆十里，谁不羡慕咱们家现在的日子，没必要再跑出去折腾。” “娘……”古元水拉长音调，又招来李翠翠的一掌，这才嬉笑的说道，“我只是先过去看看，再说我是本本分分的做事，又不是去偷奸耍滑，想仗着老七的势做点什么。 只要事行不通，我就当出去见见世面，回来还跟着哥哥弟弟他们一起抢生意。” 古元金哼了一声，“自己想找财路，就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哥几个怎么排挤你的？” “大哥，”古元水双手合十，“弟弟刚刚也只不过是做个比喻，再说咱们都分好的地方，我想抢也抢不到。” “四哥，老族长是不会同意你去上京的。”一向憨厚，不喜欢开口的古元土也跟着说话了。 现在整个村里，谁不知道老族长已经看中了古元水，想让他继任下一任的族长。 古元水，“老五，你还是这么不受待见，一开口就往四哥身上插刀子。 跟四哥一起长大，你觉得我现在的心思会在这族长的位置上吗？ 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好，我才不想呆在村里操心操力呢。 再说整个族里，比我适合的人可多多了，我可半点兴趣都没有，你下次要是再这么说，就别怪四哥翻脸了。” 李翠翠这时候狠狠的拍了他的背一下，吃痛的古元水立刻离自家老娘远远的，“娘，我可是你亲生的。” “要不是老娘亲生的，老娘才懒得动手呢，以前这族长的位置，咱家想都不敢想，你现在居然还敢往外推？”李翠翠都弄不明白了，这孩子难道不知道族长代表着什么吗？ 古元水环视着大厅里的所有人一圈，发现所有人都不赞同的看着自己，这才苦笑的说道，“你们也跟娘一样的想法？” 见到所有家人点头，古元水长呼一口气，把所有的奴仆都赶下去。 “现在没有外人了，我也只说一遍，大家过耳不过嘴。 别被族长这个位置给误导了，对咱们家而言，谁来坐这个位置都比我合适。” 看到所有人还不解，他又接着说道，“七弟现在前途远大，这才没多久，就已经升到了正五品，是咱们族里唯一出去的能耐人。 你们说以后族里的大大小小事情，是不是都要靠着七弟在背后当靠山？” 所有人默默的点头，“……”看你老四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是老七的亲哥哥，要是在当上族长，大家是不是会更肆无忌惮的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以后为了省心，会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麻烦老七？” 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真有可能。 古元水端起之前没喝完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无形中一直会拖累老七，到时候咱们家就一直都在为族里做贡献，说不定到最后都不一定讨得到好，毕竟容易得来的，大家都不会珍惜。” 李翠翠坐不住了，“老四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不做这个什么族长了，没想到三叔也在算计着咱们。” 听到李翠翠口气里的不悦，古元水赶紧找补，“娘误会三爷爷了，他老人家一心只为族人好，暂时没想到这一层。 不过就算是想到了，他老人家为了大部分族人，也只会委屈能力出众的老七。 换成是我来当这个族长，肯定也会是同样的心思。” “那这个族长当不得，”古元土也听明白了。 “当不得，”李翠翠突然拍桌而起，“你收拾一下，过两天咱们一起去上京。” 古元水悄悄的朝着几个兄弟比个胜利的姿势，最难搞定的老娘让他给搞定了。 “娘，我也陪你去。” “奶，我也陪你去。” 李翠翠根本不愿意搭理他们，这么多人跟着去干嘛。 她这时候看向古元金他们两口子，“乐家媳妇那边也去跟她说一声，让她给她娘家那个兄弟回封信，别成天的在那里上蹿下跳的。 当时乐家也不是没给聘礼，要是他弟弟再这样闹下去，影响到老七，可别怪我这个老太婆出面了。” 谢如意，“娘，我想让乐家休妻，她都跟乐家这么久了，肚皮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还成天在家里搅三搅四的，要不是早把他们分出去，我早已经忍受不了了。” “胡闹，”李翠翠喝止她，“忘了咱们的族规了，无子可不是休妻的借口，而且他们现在还年轻，你着什么急？” 谢如意抿着嘴，站在一旁，“这娶的都是什么糟心媳妇，现在还不能休了。” 李翠翠幽幽的说到，“这些事情我都经历过，怎么搁你们身上就受不了了？ 而且你才两个儿媳妇，老娘面对的却是七个。” 谢如意她们也想起年轻时一些不靠谱的做法，脸都涨红了。 老太太这话还真是诛心，把他们以前的老账又翻出来，怎么一番对比，好像乐家媳妇也没那么不堪。 李翠翠可不管这么多，现在信也读完了，事情也谈完了，挥挥手，就让他们都散了。 古乐欢等大家都离开的，才找到的李翠翠。 “你不是才刚从上京回来？怎么又想着过去？”李翠翠抬头看着他，“你这段时间不是跟你爹在帮你大伯送豆腐吗？那边能走得开？” 古乐欢，“我弟可以顶上一段时间，奶，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走一趟，您就带上我吧。” 李翠翠打量着这个孙子，“你是过去找人的？”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投票，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坚持，祝大家事事顺心，一生平安！ 7017k 368.比较 谢如意和古元金把两个儿子和儿媳妇都叫到一起。 老二古乐地，前些日子才跟这附近的抚县谢地主嫡女谢月薇成婚。 谢如意对老二这个媳妇自是千般满意，温柔有礼，见谁都先三分笑。 倒是这宋秀娘，成天苦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她似的。 “今天喊你们过来，相信他们兄弟俩回去都说了吧？” 宋秀娘拽紧手帕，知道婆婆这又要发难了。 “老三媳妇，你是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就没想着给你娘家捎回信？再说当时老三不是给足了聘礼，又赔了大半条命在那里，你兄弟还有脸在那里闹。”谢如意一开口，就一点脸面也不给留。 宋秀娘迅速的看了一眼比自己年轻又富贵的嫂子，发现她只看着旁边的古乐地，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很快又纠紧了，这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倒是想说二嫂的聘礼比她多了十几倍，可一想到对方进门那二十六台嫁妆，就没有勇气提了。 “在说你的事，你看别人干嘛？”谢如意没等来宋秀娘的回答，发现她还有心思来观察别人，心中的火更怒了。 “娘，我这也不识字，怎么给他写信？”宋秀娘吞吐的说道。 “这些都是借口，我们一大家子没几个识字的，你看我们跟你七叔他们的通信断过没有？”谢如意现在对这个儿媳妇越发看不上眼，对生养自己的娘家都能这么绝情，还能指望她对古家人上心？ “你要是不会写，就找秀才帮你，实在不行，那几个弟弟妹妹也都能动笔了……，”古元金压着媳妇不让她再说。 他直接看着古乐家，“这条路是你自己要选的，那你跪着也要给它走完。 你那小舅子几次三番的，到你七叔在海城那边的宅院去闹，确实没有道理。 而且那边都是些下人守着，他怎么能开口闭口就是你七叔的亲戚？这是想要干什么？”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是想要趁人不在，仗着亲戚的名义翻身做主？ 要不是留守的管家比较强势，到时候他们大房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跟老七交恶？ 古乐家在没回乡之前也曾动过念头，现在被古元金一提，有些羞愧的垂下脑袋。 “你们等一下也别耽搁，今天就修书一封送到抚县，过几天回海城的管家会经过这边，”古元金冷哼一声，“他是你的小舅子，就算是要帮忙，也只能找你们两口子，你最好跟他们说清楚。 要是再有下次，我这家里可由不得你。” 虽然话没说得很明白，但古乐家和宋秀娘都懂了。 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估计以后的大头都要让二房占了。 等到谢如意他们离开，宋秀娘这才敢抹眼泪，“这又不是我的错，又全部怪到我头上。” 谢月薇跟着古乐地刚要离开，就听到宋秀娘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又在看我的笑话，都一样是古家的儿媳，你凭什么总是高我一等？” 谢月薇停下来转身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你也太高看你了，你以为就你这点事值当让我们走一趟来看笑话？ 公公婆婆把我们也叫过来，不过是借着你这件事在敲打我们，咱们现在都靠着七叔才会有现如今的好日子，别因为娘家的私心，把自己的好日子给毁了。 我在古家过得比你自在，那是因为我比你更清楚知道自己的位置。” 谢月薇知道只要自己好好的做好古家孙媳妇，古文恒的侄媳妇，那娘家什么事都不用做，也绑在这一条船上。走出去，别人都要高看一眼，不敢轻易的招惹。 而让自己心动的，不是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而是古家族规，如果自己经营的好，那就不用像娘一样沉沦在后院之中，不停的跟那些妾室通房你争我夺。 “现在婆婆喜欢你，对你从来没有一个重话，你当然可以在这里说风凉话了。”宋秀娘恨声说道。 谢月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有些人使劲的挖坑跳下去，她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柔声的跟旁边的乐地说道，“相公，咱们回去吧！” …… 等到他们两人离开，宋秀娘立刻转头看着古乐家，“这就是你家里人，一个个的都不把咱们当回事。” 古乐家回归家族这么久，早已经想明白了，在外面他什么也不是，这里才是他的根。 “你要是觉得呆着不舒坦，咱们就和离，我会想办法给你一笔银两，再把你送回海城。” 这样毫无休止的抱怨，他也过够了，要不是宋秀娘也没有大错，他都想送她一封休书。 “我不和离，”宋秀娘听到和离二字，整个立刻尖叫起来，现在的日子慢慢的才好过，古家的家底也越来越厚，她凭什么要离开？ 本是寡妇再嫁，要是再从古家离去，她还有以后吗？ “那你就消停一些，别整天觉得所有人都跟你有仇似的，别人是不会对你说什么，却会疏远你，”古乐家摇摇头，“难道你不觉得你在这村子里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吗？” 宋秀娘何尝不知道这一切，“那是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一个寡……” “你那是自己先看不起自己，”古乐家一听她又老话重提，满是不耐的打断她，“我六姑还和离再嫁，她还不是整天乐呵呵的。” 宋秀娘，“……哪能一样吗？谁让我没有能干的兄弟？” “跟你说不通，”古乐家转头想要直接走，又回来拽着她，“现在先跟我去给你弟弟回一封信，上次害我半条命的事我还没跟他计较，他这时候倒是有脸在那里充亲戚。 你帮这个弟弟也够多了，可他这么闹，就不替你想想？就这样的人，你还在跟他掏心掏肺……” ＆ 金芊芊也不知道这上京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在议论着她善妒。 仗着手中的资产，一个人把持着古家，不许古文恒近女色，更别说纳妾了。 起先金芊芊，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上京，每天都有不同的话题，有些话题还没说热，另外一个话题又掩盖过去了。 7017k 369.整事了 可是这就像是一股邪风似的，越吹越大，弄到后面就连买菜的婆子出去都能听到一二。 金芊芊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心中对造谣之人也有了猜测。 本以为他们这些人会往古文恒身上做文章，这些日子古文恒都格外的注意，却没想到还是从她这边下手了。 “夫人，这些人实在太过可恨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也能说的那么离谱。”刘春梅气呼呼的说道。 “这是又出小故事了？”金芊芊好奇的挑眉看着她，为了给她定罪，这些人还真是用心了，配套还编了几个小故事。 什么棒打鸳鸯，拆散青梅竹马。 什么仗责丫头，只因跟古大人眉目传情。 什么掌控府中家财，不准古大人纳妾。 …… “这些人心肠太坏了，说夫人不孝长辈，把老夫人他们丢在乡下不管，还说你……”刘青梅都有些说不出口了，明明夫人这么好的人，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诋毁。 金芊芊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编，让他们继续编下去。不把事情闹大，这些人可不会收手。” 流言会传得这么快，那位黄府老夫人可是出了大力气了，这些天可没少收买那些说书的，含沙射影的在茶楼给她宣传。 这些天听到了版本实在太多了，有些甚至比那些书生写出来的故事还要更精彩，可见还真是用心了。 “夫人，难道咱们就这么放任不管？再闹下去，对咱们可不利。”青兰咬着牙，“这些日子各个店铺的生意都不如往前，还有些人站在店门外指指点点。” 青竹点点她的头，这丫头现在开口闭口都是生意，也就夫人不跟他计较，要是换成别的主家，都要考虑此人是不是不够忠心？ “这不就是她们要的目的吗？诋毁咱们还可以顺便挽救一下她们那几个店铺。”金芊芊好笑的看着青兰，“我看你这些天都快扎根在外面的店铺里了，难得今天在府中能看到你。” 青兰，“奴婢这是着急了，想回来找夫人要个主意，那些铺子这两天又有人进去，咱们可不能让她们得逞。” “不急，”金芊芊抿了一口茶水，“还有一些人还在观望，等着他们跳出来，咱们才知道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 果然不出金芊芊所料，古文恒那边也波及到了。 有些人已经跳出来明里暗里的嘲讽古文恒惧内，性格软弱，难堪大任。 “文恒，实在不行你就要个妾室，再这么让他们说下去，估计你在上京都要出名了。”何南这一天特意跑过来跟他说到。 古文恒，“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又不会缺块肉。” 何南急了，“难道你就不怕这些流言传到上锋耳中？这要是年底评优，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古文恒，“都是一些空穴来风，而且这些都是流言，总有一天会不攻自破的。” 何南，“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我听我家夫人说了，这事情已经闹了大半个月，你娘子那边的日子更不好过，整天被一些娘们围着说三道四。 其实这事也不难，随便找个丫头抬高身份，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何南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古文恒为什么不轻巧地破解？ 难道真如传闻所说的？古文恒真的惧内？ 想到这个人，平时都没有什么消遣，整天就是往返家里和翰林院，不由得有些怀疑的看着古文恒。 “收回你的眼神，”古文恒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我跟我家夫人中间不会再插入一个。” “为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南觉得一往情深，一双人都是那些书本上骗人的东西。 就算是他跟杨氏感情再浓，身边也有两个妾室，而且都还是杨氏主动安排的。 杨文兰，“……”老娘要是不安排，你娘就该往房里塞人了。 “呵，”古文恒，“那是你们的想法，为什么要强加在我身上？ 而且贵府上的嫡庶，想来也没有表面那么和睦吧？” 想到府中的庶弟和姨娘，何南脸色僵了一下，他不知道在那些人身上吃了多少亏，要不是娘护得紧，他这时候坟头的草都该长了一茬又一茬。 “看到，你自己都深受其害，为什么要让你的孩子再遭受一次呢？”古文恒满脸鄙视的看着何南，“你不会真的以为家中的妻妾很和睦吧？” 何南，“……” 古文恒不想再搭理他，留他在原地继续自欺欺人。 ＆ 事情继续发酵，李翠翠她们也在这一天进入上京。 “娘，这里还真热闹。”古元水看着从门口不断进出的马车，双眼闪闪发光。 在别人看来这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路人，可在古元水眼中，这可都是行走的钱袋子。 这么多人来北往的货车，也象征着这边的机会有多大。 李翠翠吞了吞口水，这里还真是天子脚下，看看这些人的衣着精神都格外的与众不同。 想到这一次老四跟过来的目的，李翠翠转头盯着他，“我再次警告你，做什么事都得问过你七弟，要是他不同意你在这边折腾，你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 “放心吧！我心里都有底。 再说我又不是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难道还能害了我亲弟弟？” 李翠翠，“最好如此。” 至于一直盯着外面看的古乐欢，李翠翠直接翻个白眼，这小子以为能瞒得过她老太婆，这准是在上京中有相好的，还弄得这么神秘。 这一次出门，大家都争着抢着要跟着，李翠翠直接拍板子，只带古元水和古乐欢，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教养的两个外孙女，这一次都直接丢给老大媳妇看着。 要不只要自己一松口，估计这一次出门就该乌泱泱的一大堆了， “娘，咱们之前也没给一封信，就这样跑上门，估计该吓到七弟他们了。”古元水这时候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样太耗时间了，再说咱们又不常住，呆两天就走，”李翠翠是想见识一下这上京的富贵，但她知道自己更适合呆在高岭村。 7017k 370.解释 这一次送他们过来的马车，是抚县古宅那边备用的，车夫熟门熟路的就把他们带到了古府。 古元水和古乐欢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下马车，门房接道消息已经跑去找人。 很快，金芊芊就带着福管家他们迎了出来。 “娘，”金芊芊带着两个孩子，远远的就喊人了。 “怎么把灿灿也抱出来了？在外面冷着呢。”李翠翠的双眼都已经胶在两个孩子身上，“都到了这府里了，难道害怕我跑了？” 金芊芊朝她甜甜一笑，两个米窝更是深邃，让人看着心情格外的愉悦，“娘，这一路辛苦了，咱们赶紧回去。” “四哥辛苦了，”金芊芊朝古元水福礼。 吓得古元水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我们过来打扰你们了。” 虽然还是同一个人，古元水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有些不一样了，感觉天生中又矮了一截。 古乐欢问了一声“七婶婶”，就安安静静的站在李翠翠的身后。 金芊芊朝他笑了笑，带着李翠翠到之前特意收拾好的院子。 至于古乐欢和古元水，被管家直接带到外院安置下来。 才到院子里坐下来，李翠翠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就跟金芊芊解释到，“本来应该先给你来封信的，只是怕这一来一去又耽搁的时间。 你四哥就是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在这边也另外搞个作坊？不过我都跟他说好了，要是不适合，他到时候就跟我直接回去。” 看着老太太才一进门，就赶紧跟自己解释，金芊芊再一次觉得这老太太的不容易。 自从她当了娘，更加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抓着老太太的手，安抚拍了拍，“娘，不是说好了让你在这边陪我们过个年嘛？至于四哥他们，就交给相公他去安排，再怎么说那是他的亲兄弟，咱不跟他们操心。” 李翠翠松了口气，知道老七最听他这个媳妇的，现在金氏松口，她心中的担忧也放下了。 说好了不掺和他们几兄弟的事，结果这一次她却被老四说动，过来为难老七了。 “至于这乐欢，他不肯跟我说过来干什么，不过他瞒不过我这双老眼，应该是在这边有相好的了。 这只要身家清白，我这一次就帮他做主，省得被他娘给祸害了。” 李翠翠想到二儿媳妇这段时间的表现，都忍不住连连摇头。 也难怪乐欢要急着往外跑，否则说不定婚事都被定下来了。 金芊芊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居然闪过许诺，不过很快又被她甩掉，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了。 先把老太太安抚下来，金芊芊就带人出去安排家宴。 ＆ 古文恒没想到这都要回府了，宁宇晨居然这么没眼色的拦住自己，看着他也要跟着爬上马车，古文恒伸手制止了。 “宁大人，咱们好像并不顺路。” 也不知道这宁宇晨是怎么回事，都领了那么久了俸禄，到现在连马车都不备上，不是走路到翰林院，就是到处蹭人的马车。 洪大和明风立刻站在两侧，要是老爷跟此人起冲突了，他们也好帮把手。 宁宇晨，“古大人，下官是有事要跟你相商，劳烦你送上一程。” 古文恒，“实在是不巧，今日家母到达府中，本官正准备赶回去接风洗尘，宁大人还是另找他人吧！” 宁宇晨，“那还真是不巧，不过下官也没有拜见老夫人，要不我同您一同过去。” “实在是不方便，”古文恒没想到此人这么没有眼色，冷冷的说道，“家母一路劳累，今晚只设家宴。” 说完，正准备转身踩上登车凳，却被宁宇晨一把揪住他的官袍。 “宁大人，”古文恒声音中不再遮掩怒气，“还请松开手。” “古大人，有事情跟你商量，咱们私底下聊一聊。”宁宇晨此时也觉得自己此举不妥，赶紧松开手，说到。 “有什么事在这里直说，”古文恒面对这样胡搅蛮缠的人，也开始失去耐心。 “这不方便吧，”宁宇晨看向洪大和明风。 古文恒抬手让他们退开一些，“就这样说吧，我没有时间跟你耽搁。” “古大人这段时间一直被流言困扰吧，下官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个烦恼。” 古文恒，“……” 宁宇晨，“下官族中有一堂妹，生得娇俏可爱，只要古大人舍了一个平妻之位，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自然迎刃而解。” 古文恒打量着宁宇晨，“宁大人，这榜眼之位确实委屈了你。” “……你看这事成不成？要是觉得合适，找个官媒到我府上，我会代我堂叔应下的。”宁宇晨觉得自己帮了对方大忙，胸膛都挺得直直的。 古文恒，“多谢宁大人热心了，只可惜，本大人不需要，你族中姑娘要是喜欢以人为妾，相信这上京有很多人乐意接收。” “洪大，回府。”古文恒也不给宁宇晨反应的时间，转身登上马车。 早已经盯着这边的洪大和明风，已经听出老爷语气中的不悦。 一个迅速跳上前辕子，明风直接抽开登马凳，一个飞跃，跳跃在洪大身后。 洪大手中的鞭子在周围甩一圈，紧接着重重的拍在地上，啪了一声响，吓得宁宇晨慌张退到一旁。 看着马车远去，他这才回过神，站在原地骂了一声，“不识抬举。” 看着翰林院门口空荡荡的街道，他才叹了口气，迈开双腿，慢慢的往自己家方向走。 这边还没进府，宁宇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谩骂声。 顶着周边邻居好奇的眼神，他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这又是在闹什么？”宁宇晨没在院子里看到方圆，直接盯着肖婉瑜问道。 “老爷，这么冷的天气，老夫人让我洗那么一大桶衣服，我这冷得受不了，想烧些热水，谁知道老夫人说我废柴火。”肖婉瑜心中早已经悔不当初了，怎么把日子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有丫头吗？这些事让那些丫头婆子去做就行了。 这哪有主仆不分的？要是不愿意做事，把她们都发卖了。”这几天他又进了肖婉瑜的房，正在兴头上，自然会愿意帮她说几句好话。 7017k 371.老太太 宁老夫人摸索着抓着宁宇晨的手，“儿啊，你一个人养家，娘也是想帮你节约一点是一点。” “娘，这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个样子吧！咱家没到买不起柴火的地步。”宁宇晨小心的扶着老太太，“再说这么多下人闲着，这说出去也不像话。”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在这上京，只要跨出门就得花银子，咱们家又没有那金山银山，自然该节约一些，就节约一些。 还有，别以为我一个老太太啥都不懂，姨娘其实就是半个奴才，让一个奴才做点事怎么了？” 肖婉瑜指甲狠狠地掐入手，血迹顺着她的指甲缝往外流，满脑子里全部都是奴才二字。 想到之前放在别院的那些嫁妆，心中更是坚信那是自己留的后路。 要是真的把那些东西带进宁家门，可能真的能哄着这个老太太几天好脸色，可以后呢？ “娘，我这在外面都累了一天了，回家还不能消停了。 就算姨娘只是半个主人，但也好歹占半个主，让那些婆子去做吧，别总因为这些事吵来吵去的。” 宁老太太差点气个仰倒，听听这是什么话？真当她老太婆眼瞎，心也瞎？ 才进这个女人的房间几晚，一向听自己话的儿子现在居然偏帮着她？ 只要是在继续下去，她这个老太婆在这家里还有容身之处吗？ “娘知道你这一天也累，那你先到房间去休息一下，娘让人把饭菜给你端过去。” 宁老太太朝着方圆的房间叫道，“方氏，你相公都回来了，还不赶紧带着孩子出来，整天躲在房间里，像什么样？” 宁宇晨表情有些微微的不自在，这些天他早出晚归，都尽量避着方圆。 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他都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她们母子仨了。 也是今天被古文恒给气到了，否则他不会这么早回家，此时应该在哪个小馆喝点小酒，等到天黑了才回来。 宁老太太虽然也不喜方圆，可对孙子孙女那是真心的疼爱，看到这两天儿子因为一个妾室，漠视两个孩子，心里也不得劲，这才会更变本加厉的折腾这肖姨娘。 等到方圆牵着两个孩子出现在院子里，淡淡的跟老太太和宁宇晨打着招呼，就转身走向饭堂，等着开饭。 “......”宁宇晨，“先吃饭吧。” ＆ 古文恒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掀开帘子下马车。 早已经按耐不住，等到二门的李翠翠一看到儿子进来，连声叫了几句好。 第一次看到儿子一身官袍，她双眼泛着泪花，这孩子从小没得过家里什么惠，却给整个家族带来了荣耀和庇护。 “娘，您来了。”古文恒一改之前严肃的脸，笑得格外的欢愉。 “娘就是想来看看，你这日子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李翠翠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的儿子。 面孔还是一样的面孔，但是和儿媳身上却又透露着一丝不一样。 “这一路辛苦了，这几天先在家里好好休息，等过两日我休沐了，到时候带您到这上京到处走走。”古文恒扶着老太太往内院走。 金芊芊，“我让人去叫四哥和乐欢，咱们先吃饭，这一路也辛苦了，有什么话咱们接下来的日子可以慢慢说。” 李翠翠拍拍金芊芊扶着自己的手，“我就是想过来看看，过两天就回去。” “这怎么可以？不是说好的到这边过年吗？”古文恒已经看到匆匆赶来的四哥和侄子，朝他们点点头。 古元水停下脚步，捂着胸口，转头跟一旁的侄子说道，“那还是你七叔吗？” 古乐欢疑惑的看着他，“四叔，你说啥？”那不是七叔，还会是谁？ “我怎么觉得这心跳的有点快？有些不太真实。”上一次老七穿的是喜庆的状元红袍，可跟这庄严的官袍是两回事。 李翠翠，“娘过来看看就可以了，我年纪大了，还是习惯住在族人多的地方，这样也可以多些人聊聊天。 再说过段时间你爹就该回来了，但是没我在家里盯着，他还不知道要翻出多大的浪。” 古文恒，“娘，你这都操劳了一辈子，要是不想管，就由他去吧！” 李翠翠停下来看着古文恒和金芊芊，“那可不成，都说老来伴，哪有这么分开的？” 金芊芊皱眉，正要开口劝说，李翠翠又接着说道，“我这么大半辈子都熬过来了，现在日子好过了，我更不能允许有人来破坏。 你爹他这也是一时糊涂，一朝乍富，心有些飘了。 可不管怎么说，他虽然现在折腾出一些事，可以前也确实为这个家劳累过，就算我现在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但是也不妨碍我把他当做亲人。 再说有我盯着，也省得他到时候以长辈的优势，对你们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 以后你们也别给我买太多东西了，足够养老就行，也算是全了你们的孝心。” 金芊芊还是有些替她不值，古文恒用眼神制止她，“娘，这些以后再说，来了就安安心心的呆上一段时间，也让儿子尽尽孝心。” 李翠翠被扶到主位坐下来，一众奴仆就已经开始把菜端在桌子上。 “这也太过丰盛了，”虽然在村子里也有人伺候，可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就连表面镇静的古元水都悄悄的挪了两下屁股，这怎么坐着有些不自在呢？ 酒饱饭足，古文恒把老太太送回去休息，就带着兄弟侄子来到前院的书房。 “四哥，家里现在怎么样了？都还好吗？” 虽然老太太说一切都好，古文恒却不这么觉得，相信有很多事情都是瞒着她的。 古元水打量着这一间四面都是书的书房，心里暗暗咂舌，村里的孩子买一本书都得几钱银子，那这一整间书得费多少银子？ 现在听到弟弟在问话，他立刻来了精神，手舞足蹈的讲述着他这一段时间的丰功伟绩。 “我可告诉你，以后其他几个村子要是求上门，你一概往族里面推，省得他们次次都得寸进尺。 反正这一次他们那些孩子在想入学，那就得按照咱们定的规矩来。” 7017k 372.嫁人的 那几个村子还联合着想要让他们多收留一些学生，免费帮他们培养出几个书生。 可这种事说到哪里都没有道理，之前让他们跟着村里的孩子一样入学，只是象征的收一点束修，没想到这些人到得寸进尺，居然想着跟村里孩子一样的待遇。 老族长虽然有些心软，可不会惯着他们，转头就把原本入学的那些外村孩子，束修给涨高了一大截，这才让那些人安静下来。 古文恒还惦记着那些回去迁祖坟的人，“回白泥坳的队伍回来没有？” “现在还没有收到回信，如果年前没有看到日子，那就得推迟到年后才能回来了。”一说起这个，古元水非但没有半丝担忧，还隐隐有些兴奋。 转头看着侄子，“乐欢，你先到外面等着，我跟你叔叔说点私事。” 古乐欢虽然也好奇，但是顶着古家两个聪明人的眼神，还是默默的出去站在过廊上。 古文恒挑眉看着他，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准不是什么好事。 “还记得那何寡妇吗？” 古文恒眼里闪过厌恶，“提她干啥？” “她嫁人了，你说等老爷子回来要是知道了，该是何等的伤心？” 古元水说起这个，就一脸的幸灾乐祸，不是他看不起寡妇，只是看不起这个人，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想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 “这是好事，律法也在鼓励这些寡妇再嫁，说不定以后大好的日子在等着她。”古文恒可不想让老四如愿，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古元水，“......”你就配合一下会怎么样？ “不过两家没有关系，应该不用送贺礼吧？” “老七，你这是故意的。”古元水用手点着他，“难道你就不好奇爹回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古文恒摇了摇头，“横竖我都看不到，为什么要好奇？” 古元水，“……”说的好像该死的有道理，这显得我有些傻了吗？ “算了，”不想承认自己是傻子的古元水还是接着往下说，“自从咱爹回乡迁坟。 她们那一对母女还到咱们村里来闹过几次，不过都被你几个嫂子给赶走了。 也是她们自以为聪明，以为只要拿捏的老爷子，就可以拿捏住咱们这一整个家。 只是她应该去打听一下，咱们古家人虽然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就她那些小伎俩，也就她自以为良好。 不过是几道流言，再加上之前她在咱们村闹出的事情，周遭的人都清楚她的所作所为，很快把那些流言传的有板有眼。” 说到这，古元水看着还面无表情的古文恒，凑过去低声的说道，“也不知怎么的？这些流言很快就给她招来了一些地痞无赖，这些人一到晚上就都跑到他们村去流荡，那一段时间闹得人心慌慌的。” “这流言跟你们没关系吧？” “这怎么可能有关系？”古元水回答的很迅速，看到老七那怀疑的眼神，这才撇着嘴说道，“只不过出去喝酒的时候抱怨了几句，咱们几兄弟孝敬给老爹的银子，都被他花用得一干二净。 可能是这些人心思不正，想的太多，误会了。” 古文恒，“……”你们不说，别人会想？ 有了这么些人每天都声东村去盯，不说何寡妇母女俩受不了，他们整个村子也都有了怨言。 毕竟这么多二流子到村里进进出出，家里的妇人孩子进出都不方便。 整个村子无形中的压力，让何寡妇不得不做出选择。 “不过这个女人倒是聪明，放出话要给她闺女相看对象，把条件抬得高高的，让人觉得她所有的底气都是咱家老爷子，还真有一些人过去提亲。 说起来还真是便宜她那个女儿了，居然还找了一个小地主，带着丰厚的嫁妆，一过门就当起少奶奶。 倒是那何寡妇运气没有那么好，在她闺女出门的那一个晚上，据说被一个醉汉摸进的家门，第二天被堵到被窝里了。 到了这一地步，他们何家村的族人都容不下她，当天就要她做出选择，要么从村里离开，要么就赶快改嫁或招夫。 听说那女人当时还放话，说咱们古家不会放过这些人的，说咱老爷子已经说过了，会娶她过门。 说起这个，那还真得谢谢你之前定的族归。 为了给村里的年轻后生说上好亲事，那些媒婆可没少宣传咱们的族规，声东村的人自然也知道，当时就以这条理由，把那何寡妇堵得哑口无言。 只可惜家里当时一大摊子事，否则我还真得过去凑凑热闹。 事情都逼到了这个份上，那醉汉也口口声声说是和寡妇邀约他过去，两人不止第一次偷情了。 何寡妇就算是心里再恨，到了这时候，也只能把这事给认了下来。 当时听到这个好消息，我们几家还合成一家，好好的吃了一餐，只可惜少了你们。” 古文恒，“……你们开心就好。 四哥，这一次不只是送娘过来吧？” 古元水佩服的朝他竖起大拇指，紧接着就搓着双手，“我想到这边来看看，要是可以的话，想在这边另起炉灶。” 古文恒，“抚县那边的过往行商每次订的货不都是赶不赢吗？” “那些都只是订一些豆皮，现在几家做熟了，自然不会像往常一样赶不赢，而且还有多余的存货。 我想着在这边要是可以弄一个作坊，就不只是做一些干货了。” 豆制品的品类有这么多，而且上京的人口不少，要是能在这边经营起来，可不比在抚县那边差。 这两年也有很多人想要入股他们的豆腐作坊，甚至有人高价想要买他们的秘方，只是都被他们几兄弟拒绝了。 虽然也有些人去研究过，可真正的关键点都被他们几兄弟藏得严严实实的。 古文恒，“你要是想试试也可以，只要你不去弄那些投机取巧的事情，在这上京中，我还是能护得住你的。” 古文恒最清楚几兄弟的性格，古元水估计也会是他们几兄弟中最会折腾的，既然以后都要走出这一步，那还不如先把人放在眼皮底下。 7017k 373.上街 古文恒这边刚一进房门，就看到金芊芊在收拾首饰盒子。 “怎么清理起这些来了？”古文恒走过去看了一眼，这里有很多都没有佩戴过。 “虽然之前给娘准备了一些首饰，可到了这上京，还是太单薄了一些，我想先找两套出来给老太太先配衣服，等明儿再带她出去采买。 你来看看哪一套更合适？我这都挑花了眼。” 古文恒随手指了一套，“这个上面的宝石颜色深一些，你这也忙了一整天了，这些事情明天再来操心。” 金芊芊把首饰盒盖住放在一旁，“我怕我明天又忙忘了，先把东西放出来再说，我之前也是看中了这一套，没想到咱们的眼光还是一样的。” 古文恒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这说明咱们心有灵犀，你这一天都尽顾着老太太了，现在该陪我了吧？” 金芊芊转过身回抱住古文恒，“哦……，这样陪着吗？” 古文恒眼神深邃，“你说呢……” …… ＆ 金芊芊没想到古元水行动力这么强，早上古文恒才跟她提了一嘴，人家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了。 这才吃完早餐，就带着古文恒临时指派给他的江米粒，开始满京都找场地。 她刚看向古乐欢，没想到古乐欢就表示他要出门访友。 金芊芊扶着李翠翠，“娘，今日就咱们两人，我带你到这上京转一转。” “这行，”李翠翠也爽快，“那我可得好好的看看这天子脚下，回去也跟村里的那些老娘们可以炫耀一下。” 金芊芊，“……娘，你这样就不怕以后她们都不跟你聊天了吗？” 李翠翠，“她们不会，都是从苦日子泡过来的，现在日子好过了，她们个个也都看得开了。 年轻那会，还会粘酸吃醋，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不过是想有人陪着说说话，多一个伴。” 虽然有些人心里还会有些攀比，可在她这里，这些人现在连酸话都不想说了，谁让她有这么多出息的儿子，酸不过来。 “真好，”金芊芊倒有些羡慕这样的养老生活，有人做伴，说说话，“难怪娘都看不上我们这地方了。” 李翠翠打量着这座院子，“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年纪越大，越不喜欢挪动。” 古本洛也该到了去听课的时间，婆子丫头都在旁边守着了，他这时候走过来，对着老太太作礼，“祖母，您跟娘亲好好的逛街，孙儿去进学了。” “这，”李翠翠惊讶的看着金芊芊，眼里满是责怪，“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就进学了？” 金芊芊，“这都是相公的主意，我也觉得有些早，可我劝不住啊。” 古文恒，“……”你倒是劝呀。 “回来给好好说说他，”李翠翠看着小豆丁离开，咬牙说道，“在咱们乡下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玩泥沙，这也太离谱了。” 金芊芊，“……娘，相公找的这位先生还带来两个跟洛洛年纪相邻的孩子，他们其实也不过就是边玩耍边学点东西。” 会这么早让古本洛有先生，他们是经过种种考虑的。 以他现在的年纪，要是在现代，早已经进入幼儿园了。 现在让古本洛跟着岑先生，大部分是让三个孩子一起玩闹，一起学点东西，并不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负担。 没看到，小洛洛现在对到边上的院子格外的积极，甚至都不用金芊芊多操心，现在都能自己掌控好时辰了。 “这样还差不多，你们可得记得，这么小的孩子，可不能让他太过劳累。”李翠翠可不想老七夫妇俩对孩子要求太高，逼迫孩子太紧。 金芊芊，“这是自然，洛洛也不过是在那边呆上半日，等一下还会回来吃午饭，睡觉。” “这样还差不多，本来还以为可以带着他一起上街，那等一下，只能给他买点东西回来。”李翠翠摸着怀中的银子，来得太过匆忙，都没能给孩子去准备点东西。 金芊芊跟着凑趣，“娘，你给孩子买东西，我的呢？” “有，都有，想要啥？你等一下自己挑，娘有银子。”李翠翠笑着说道，“我这一次过来，可是准备大采购的，难得来一次上京，需要备的东西可不少。 家里的那些老姐妹不说送别什么贵重东西，只要能带点这边的东西回去，就足以让她们乐呵了。” 金芊芊看到管家进来，就知道马车已经备好了，带着老太太开始了她的上京之旅。 金芊芊知道老太太对这上京的每一处地方都充满好奇，特意让车夫绕着皇宫的城墙转了一圈，这才带着她感受上京的热闹。 “娘，前面铺子有进贡到皇宫里的娟花，只不过花样没有那么新，但做工质量都没得说，买回去送人也使得。”金芊芊看着车夫慢慢的把车子停到边上，扶着李翠翠准备下车。 “这上京还真繁华，不管走到哪里都有那么多人，”李翠翠才一站到地面上，双眼就再也移不开了。 这里的铺子还真好看，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娟花摆满了整面墙，这足以让人挑花了眼。 “娘，咱们进去看看。”金芊芊扶着李翠翠就要往里走，没想到却被人喊住了。 “牛二夫人，”金芊芊有些惊讶会在这里碰到太傅府的牛二夫人余露。 “古夫人这是过来采买娟花？”牛余氏看着李翠翠，“这位是？” “这是我的婆母，她昨日刚到上京，我带她出来走走。”金芊芊在宴席上碰到过几次牛二夫人，虽然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至少也谈得来几句。 “老夫人安好！晚辈牛余氏，向您问安！”牛余氏福礼问好，唬得李翠翠也赶紧回礼，“好，安！你也好！安！” 牛余氏愣了一下，脸上不显，笑着说道，“这家铺子是我的陪嫁，老夫人要是看到合意的，就挂我账上。” 金芊芊恍然想起，牛余氏娘家也是皇商，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娟花。 “这不好，我可不能占你便宜。”李翠翠连忙摆手，就算是她在不识礼数，也不能在这关键时刻给儿子儿媳妇丢人。 7017k 374.互惠互利 金芊芊抓着李翠翠的手，安抚拍了拍，笑着说道，“娘，这可是富得流油的牛夫人，她不缺这些。” “这……”李翠翠还是有些忐忑，不敢应下来。 牛余氏捂着嘴笑着，“您老不用担心，我可吃不了亏。 回头我也到古夫人店铺里转一圈，说不定还占便宜的了。” 金芊芊笑着点了点她，“那我等一下可得多拿一些，要不可就亏大了。” 牛余氏边笑边引着他们进店，“冲着你这话，我也得多拿一点。 你们今天倒是来得巧，正好一批新的娟花刚刚送过来，我让人摆出来，让你们先挑。” 虽说是新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有新的娟花进宫，上一批货的花样才可以摆出来售卖，就算这样，也足以让大家疯抢。 “今日怎么这么巧？大清早就在这里碰到你了。”金芊芊看到老太太被那些花样吸引过去，边挑边闲聊着。 “这还是赶巧了，我每个月都会出来两天看看自家的店铺，没想到今天能碰到你。” 牛余氏看到没有旁人，压低嗓子问道，“黄府那孙媳妇的店铺真的得罪你了吗？” 不愧是皇商家出来的姑娘，得到的消息倒是快。 “怎么？想替她们求情？” 牛余氏连忙摇晃脑袋，“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怎么对上了？” 按说应该没有交集的人，怎么突然间这么水火不容了？ 金芊芊可不会帮别人遮着掩着，“你说她们是什么心理？我们家跟她们毫无恩怨，想尽办法要把她那个守寡的庶妹算计到我家大人头上。 也不知她们府上的女容女德的都是学到哪里去了？尽使一些阴私招数。” 牛余氏有些同情的看着金芊芊，“你自己还是注意一些，那黄府的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好惹的，现在放出这些话，估计还有后招。” 金芊芊叹的口气，“那就没办法了，我总不能站着挨打吧。” 牛余氏，“……还是别太过刚硬了，有一些人天生就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金芊芊知道凭着两人那浅薄的交情，对方能这么提点，已经非常难得了。 李翠翠这时候也按人头清点好娟花，“不知不觉就选这么多，还请掌柜的核算一下，看看多少银子。” 掌柜看到这边还在聊天的两位夫人，说了句稍等，正准备过去询问，牛余氏抬头看着他，“古老夫人这些都放我账上，你找个好一点的盒子帮忙装好。” 李翠翠还想开口说话，金芊芊冲她摇了摇头，现在再说就矫情了。 “正好这段时间底下的人折腾出一些花皂，用来净脸还不错，等回头我让他们给你送一些过去。” 牛余氏会心的笑了起来，“那我还真是占便宜了，要知道你们每一次出新品，抢都抢不到。” 金芊芊，“这有什么难得，下次想要什么你提前跟我说一声，总不能让你跟着别人一起去排队吧。” “……” 等到从铺子里出来，李翠翠偷偷的扯了扯金芊芊，“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金芊芊笑着摇摇头，压低声音跟她说道，“这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这样有来有往，也就把关系打下了。” 李翠翠这才放下心一些，“那就好，我看着也没什么好买的，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这才第一家店铺就已经这么心惊胆战了，这要是再逛下去，她都要担心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金芊芊哪里肯依，扶着老太太直接往下一家铺子。 她们在这边买买买，古乐欢徘徊在牙行外面。 大壮正好送人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角落的古乐欢。 “古乐欢，”大壮喊了一声，又看到他身上的绸缎，立刻改口，“古少爷，今天怎么有空在这里？不是说回老家了吗？” 古乐欢，“本来回去了，这一次陪我祖母一起过来，就过来走走看看。 大壮哥，现在牙行生意还不错吧？” 大壮，“也就那样，东家现在还在孝期，很多生意都没办法去谈，大部分都被其他牙行给抢走了，现在都是靠着一些老客户顶着。” 大壮说到这里，也满脸的苦恼，这生意要是再不起色，估计这牙行的口碑会淡然无存，慢慢的就要关门了。 古乐欢，“那东家还好吗？” 大壮回头看了一眼院子，快步走下楼梯，把古乐欢拉到一旁，“不太好，现在东家都不敢出门，怕招了人的算计。” 大壮双眼紧紧的盯着古乐欢，“古少爷，如果你有心，就帮一把。” 他们现在跟着东家，虽然是苦点累一点，但至少活得有尊严。 要是东家这边撑不下去，他们还不知道，又要流落到哪里去？ 眼前的古乐欢，可不是以前那个短工，背后可是有当官的亲戚。 古乐欢立刻着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一条街，很多人都知道，许诺现在一个姑娘撑着这大的产业，不少人开始动起了心思。 虽然许诺早早立了女户，可身后没有依靠，还不犹如一个娃娃抱着金锭子走在街上。 只要许诺一出门，这条街巷的那些人家，自己未婚的孩子或亲戚就会出现在街上。 有点羞耻心的，腼腆一点的就打招呼，可那些急于求成的，甚至动手动脚，之前要不是许东家带着他们，说不定都会被人拖走。 古乐欢攥紧拳头，“就不能报官吗？” 一问出来，他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傻，真到了那一地步，报官又有什么用？ 再说只要对方一口咬定是两情相悦，又没有伤害到人，官府也只会不了了之。 “许东家现在在里面吗？” “在，古少爷要不要进去？”要是旁人，大壮肯定不敢说这话，这段时间东家都不待客，所有事情都是他在前面应付着。 可他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伙计，越来越难于应付，更何况，还有一些存心捣乱的人也在想着招的找麻烦。 古乐欢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先不进去了，麻烦你跟许东家说一声，我明日再过来拜访。” 大壮有些不能理解了，“那东家这事怎么办？古少爷能不能帮？” 7017k 375.离开 古乐欢沉着脸没有说话，也没有搭理一头雾水的大壮，急匆匆的离开了。 大壮有些失望的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东家面对这种困境，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古乐欢一口气跑回古府，门房告诉他，主子们都还没有回来，只能悻悻然的先回到自己的院子。 许诺这边也听大壮回来禀报，不由得有些晃神。 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坚持是不是对的，如果当时真的顺从母亲的安排，现在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番境况？ 她甩甩脑袋，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再这么被困在后院中，靠着奴仆出去采买，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时候她才知道，之前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再这么下去，那也只能选择最后一条路了。 ＆ 金芊芊带着李翠翠逛了大半天，直到李翠翠脸上带着疲惫，这才准备回府。 “早就该回去了，”李翠翠每逛完一家商铺，就得心痛的捂着胸口，这媳妇太能造了，银子一笔一笔的往外走，让她格外的心痛，还不能开口指责。 “这些东西好是好，就是太贵了，”李翠翠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念叨着不好，毕竟儿媳妇这都是给自己采买的，嘴里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细水长流，遇灾不愁。” 金芊芊扶着她上马车，“您老就安心吧，这点钱儿媳妇还是花得起的，再说这些东西都轻省不得，您老现在可是官家老太太，该有的排场也是要有的。” 想到这一次老太太没有带人过来，金芊芊就知道她这么精简人数上门，也是想要给他们节省开支。 昨日虽然拨了婆子和丫头过去伺候着，但老太太未必用的顺心。 想到家里现在还是一个宋婆子贴身照顾着，金芊芊就觉得有必要再给老太太多加人手。 “娘，前面有个口碑还不错的牙行，咱们到那里去帮你挑两个伺候的人。” 李翠翠转头看着金芊芊，“这家里有婆子，而且你几个嫂子每天也让府中的下人过来帮忙做些杂事，不用再挑人了。” 金芊芊，“那样毕竟不方便，而且一个宋婆子，有时候也会看顾不过来，您身边多些人照顾，我们也能更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前没人伺候还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 你们在外面也不容易，不用紧顾着我们。”李翠翠真的是见识到了，在这城中住着，真的只要一跨出门就要费银子。 之前买了那么些东西，老七媳妇一直拦着不让自己使银子，她心里更是不得劲，走这一趟真的是给孩子添麻烦了。 金芊芊不知道老太太的这些想法，坐到她的旁边，亲昵地挎着她的手，“娘，以前日子不好过，都没办法孝敬你，但现在好不容易你儿子出息了，总不能还看着你像以前一样过苦日子吧。 再说您现在也是官家老太太，其他兄嫂日子过的也不差，咱底气足着呢，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李翠翠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劳累了一辈子，突然间享福了，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现在的日子比以前不知道要好过多少，娘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两口子给家里带来的。 娘把话放在这，你们帮这个家里的已经够多了，以后就只要顾着你们的小家就行，他们几个要是赶找上门给你们添麻烦，老娘来收拾他们。” 李翠翠想到这一次跟过来的古元水，“还有你四哥，要是没影响，就让他在这里自己折腾，但是要是妨碍到你们，老娘提溜着他就往回走。” 金芊芊一直知道老太太这个人做人做事都很有原则，现在听到他的这一番话，已经把对古元水的那一丝丝不满都抛掉了。 “这上京到处都是机会，以四哥的聪明，说不定都能自己摆平。”金芊芊又安抚的老太太几句，哄的老太太又到牙行那里挑了两个婆子。 金芊芊看她舍去那些年轻的丫头不选，而是选择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些丫头不好吗？” 李翠翠摇了摇头，“都挺好的，个个跟朵花一样的，只是咱们家那里不适合这一些。” 金芊芊不知道为什么，头脑里居然闪现的是古大石，觉得婆婆这是在防着他。 不过这些猜疑不可能说出口，她又找了两个比较机灵的小厮。 “这府中不是已经有这么多人了吗？还不够用吗？”李翠翠随口问了一句，心中却有些咋舌，这也太排场了。 金芊芊，“我刚刚问了，此二人都是上京长大的，对这边熟。 就想着给四哥和乐欢都配上一个跑腿的，这样以后进出做什么事也方便一些？” 至于府中其他人，大多数都是古文恒和她这些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每一个都有他的用处，金芊芊可不舍得这么轻易给出去。 “还费这个钱干嘛？”李翠翠自己收两个婆子也就算了，这大伯哥和侄子的事情，哪能让金芊芊操心，“你四哥他手底下也有很多做事的人，只是这一次没带出门而已。 至于乐欢，你也知道你二嫂那个人，没必要为他们费心。” 不是她老人家不心疼孙子，别这边给乐欢配上下人，回头那王彩月就敢转手把人给卖了。 她都已经熟知二儿媳妇这种性格，既然不想他们以后两家为了这点小事情间隙。 金芊芊，“可在这上京中，还得有个熟门熟路的帮忙跑跑腿，要是四哥跟乐欢用不惯，离开时把人给我留下就行了，我这里不怕人多。” 老七媳妇都这么说了，李翠翠自然也不会反驳，只是心里再一次后悔，当时怎么会以为能带的越少越省事呢？早知道他们就把婆子跟长随都带上。 两婆媳满载而归，回到府中才知道，古元水还未回府，倒是古乐欢，早已经回到府中了。 “这孩子还说是过来找人的，难道是没找到吗？”李翠翠转头看着金芊芊，“当时你们碰到他们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孩子有什么异常？” 金芊芊摇摇头，“没听他们提起过。” 7017k 376.外任吗？ 古文恒顶着翰林院众多同僚的眼神，再一次被巩正平叫走。 他不用回头，都能猜到这些人又该在背后讲究了。 “大人，”古文恒看着还在伏笔疾书的巩正平，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巩正平放下手中的，自己先坐下来，指着一旁的位置，“坐着说。” 古文恒才一落座就有侍者端上茶水。 巩正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段时间查抄了很多官员，也空出了很多位置，你有没有想法？” 古文恒垂下眼帘说道，“下官不过是刚入官场的新人，应该没有资格调动吧。” 一般在翰林院，最起码得熬上一两年才会有另外的出路，这才短短几个月，古文恒可不觉得自己会是那特殊之人。 “按照惯例，你是还得在这翰林院呆着，不过这也不是没有例外，你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已经连升三级，再加上你之前所做，也不是不能去争取一下。” 巩正平还真的不希望眼前这个能干的年轻人从翰林院离开，可是他更不想便宜其他几个老家伙。 要知道，除了翰林院，其他几个部，因为这一次查帐，可是空出了很多位置。 古文恒的才干也在这一次被大家发现，他已经不止一次被请去喝茶，这些老家伙都卯足劲，想要挖他的墙角。 “可是有什么不妥？”古文恒可不觉得巩学士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 他自问在翰林院的这段时间，可是兢兢业业，应该不至于让上锋看不顺眼，想把他调离。 巩正平，“如果你不想在这上京继续呆着，就谋个外派的职位，出去积累几年再回来。” 古文恒这时候也想起，这段时间其他几部空出来的位置，当时在清账的时候，那些老狐狸可是盯着他看了很久。 相比在这京中跟这些人斗智斗勇，古文恒更愿意到外面去自在几年。 在这里个个都比他官职大，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那还不如到外面刷刷政绩。 想通了这些，古文恒站起来对着巩学士作礼，“如果有机会，下官还是愿意外派。” 巩学士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本官也是这么想的，在这上京中，那些达官世家就是那一道道的门槛，反倒是外面有前途一些。 既然都有了决定，本官就帮你运作一下，你这段时间也自己做些准备。” “是，下官多谢大人提携。”古文恒虽然不明白巩正平为什么一直偏帮着自己，但这份情他是要领的。 巩正平点点头，转身又继续忙碌起来。 古文恒刚出房门，那些探究的眼神，又开始围绕在他的身边。 “哼，还不知道使了什么卑鄙手段？有他在咱们翰林院，咱们这些人就别想有出头之路。”宁宇晨对着旁边的曹侍讲抱怨道。 曹侍讲，“那又如何？大家在这里，不过都是在熬资历罢了，你也别整天盯着人家古大人，有那个时间还是赶紧把自己手上的事做好，别每天让我们这些人来给你善后。” 宁宇晨也知道这些日子出了差错有些多，可眼前这位曹大人还真是不给面子，这么直白的揭短，让他的脸有些下不来。 “是，下官一定注意，这次辛苦几位大人了，”虽然心中暗恨这些人不给面子，可他也没有胆量去得罪这些官位比他高的人。 曹侍书冷哼一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往旁边走，这个宁宇晨真把他当做刚入官场的小白，居然还想拿自己当刀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能不能撑得起？ 他虽然看不惯古文恒在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连着连跳几级，可对这种人他们更是不敢轻易招惹，要是对方真没点底，能这么平稳的打破往常的惯例吗？ 宁宇晨脸都沉下来了，这状元榜眼的区别也太大了，也不知道这古文恒是不是在背后贿赂上锋？ 贿赂，宁宇晨立刻联想到古文恒那位皇商夫人，说不定还真是这种可能。 ＆ 古文恒夜里跟金芊芊说起这事，“如果真的可以外派，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这可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吧！” 古文恒摸了摸鼻子，“事在人为，不拼一把，怎么知道呢？” 金芊芊没有他那么乐观，“咱们在这京中的根基还是太浅了，就算咱们跟白世子和周侯爷有交情，可此刻，他们都不在上京。 你结交的那些大人，除了巩学士会愿意帮一把，其他人根本就指望不上。” 古文恒，“估计得到消息，那些人又该酸了。” 古文恒扒拉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 “就有一点，我不是弄得很明白，这巩学士好像对你特别的照顾？”金芊芊之前还不觉得，以为只是对方爱才，可现在都到了提点的地步。 古文恒对此也不是没有疑惑，“至少现在看来，他对我没有什么算计，先看看吧！” 金芊芊也知道现在他们是被动的，没有主导权。这才说起旁的事情。 “既然有可能要离京，那一些事情我也不想拖着了，过些日子就一并解决了。” 古文恒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你是不是在所有黄家铺面边上都重新购买的铺面。” 金芊芊这段时间的动作也没藏着掖着，除了是想给对方一个震慑，也确实是想借着这一次大家想看戏的机会，能多置办一些产业。 估计现在很多人都觉得抬高价格，想办法买过进来的铺面都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可能还在背后里嘲笑她人傻钱多呢，让附近的商铺狠狠的赚了一笔。 金芊芊，“借着这个风头，大家以为我自不量力，要跟黄家杠上，一些人都主动找上门，把铺面卖给我，不知不觉中，咱们现在在这上京也小有产业。” 说到这个，金芊芊就不免有些小得瑟，别人以为她手上就一个肥皂方子，这一次跟黄家杠上肯定也伤筋动骨了，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甚至都在等着她哪一天撑不下去了，再反过来捡个便宜。 可是可能吗？收了这么多铺面，手中的银票也不够是才撒出去五层。 7017k 377.对策 古文恒也知道上京一铺难寻，尤其是那些好的地段，大家都藏着掖着。 没想到，为了看黄家人的笑话，还有想着倒赚一把的念头，这些人还真舍得，把手中的铺子都放出来了。 “差不多就收手，那些铺子要是不想自己开铺，就找一家信得过的牙行转租出去。” 金芊芊点点头，她就算是有再大的想法，也不敢这么贸然的同时经营这么多铺面。 ＆ 黄府 黄老夫人把儿媳妇跟孙媳妇都叫到面前，“你们说说这事情怎么弄？我是帮你们出口气了，可现在咱们府中那几个铺子就要马上面临危险，要是再让那古金氏挤兑，这府中上下都该有意见了。” 黄钱氏咬着牙看一眼肖诗瑜，虽然儿媳妇的陪嫁铺子重要，但是府中的那几个铺子才是大头，不止位置更好，而且全府上下一年的开支都来源于那里，这要是真的出事，老大人都该要过问了。 肖诗瑜心中也慌，“她不过才刚新晋的皇商，就敢这么嚣张，在上京中搅风搅雨，有些人应该也早已布不满了，等回头我都去找几位夫人，相信她们都乐意帮一把。” “现在咱们该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像之前开铺子一样来挤兑咱们？”黄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打着地面。 “你们当时到底是怎么得罪她的？能让她这么紧咬着不放。”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这婆媳俩说的话，未必是真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口角和利益冲突，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眷，可没有胆子跟尚书府杠上。 前些日子她也是偏听偏信，现在弄得大家都在看着她们的笑话。 “娘，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糟，她一下子花高价格买了那么多铺子，手中不一定能够周转的开，继续来跟咱们较劲。 再说古金氏的名声都坏了，这也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抗争，很快自己后院都会乱起来。”黄钱氏说完都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牵强。 当时她们真的只想坏坏她的名声，让她能收敛一些。 只是没想到对方脾气这么倔，还跟着杠上了！。 说实在的，她心里真的没有底，这要是真的把事情闹大，她们婆媳二人就会成为整个黄家的罪人。 “二弟妹说的倒是轻巧，”黄大夫人这时候带着几个管事走进来。 “娘，”尽管心中有气，黄大夫人还是耐着性子向黄老夫人行礼。 “老大媳妇，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过来，咱们黄家接下来就该吃西北风了。”黄大夫人冲着肖诗瑜婆媳两冷哼道。 黄钱氏直接顶了回去，“弟妹说话别这么阴腔怪调的，就算是咱们家喝西北风，也是你这当家夫人管理不当。” 黄大夫人指着跟她进来的几个大掌柜，“知道黄家现在正面临着什么吗？ 整个上京都在等着看咱们家的笑话，各个铺子，现在大家都在观望着，都等着看人家怎么跟咱们打擂台，到时候跟在后面捡点便宜呢。” 说着，黄大夫人让人把账本都放在桌子上，“娘，这些日子各个铺子都在亏损，您看看这事怎么弄吧？” “这不是对方的铺子都还没开起，怎么就影响到了？”黄老夫人翻的几页，知道自己这一次真是做错了。 黄大夫人，“……”账本你不都看了？问这话有意思？ “让人去把古金氏找来吧！”知道这一次真是玩脱了，黄老夫人第一想到的就是把人招到府中，好好的训斥一下，话语中也充满了藐视。 黄大夫人，“……要去你们去，这事我还不管了，等回头我就找爹上交账本。” “你…”黄老夫人还是先服软了，“那你说这事怎么办？现在别人都在咱们门口撒野了，咱们一品尚书府，难道还怕他一个区区的郎中？” 黄大夫人摇摇头，婆婆小门小户出身，眼界倒是真的有限，虽然自己从一入门就开始管家，可对这个婆婆还真是从来都看不上。 现在闯祸了，还想把摊子丢给自己，“这事情都是弟妹跟侄媳妇闹出来的，让她们备一份，你好好的上门道道歉，把误会解开不就行了。” “我才不去，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黄钱氏立刻晃着脑袋，“大嫂，你可以下一份帖子，让她过门来商量。” “呵，”黄大夫人真的气笑了，“你们二房闯了祸，还想让我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这说到哪里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们要是不愿意去把事情解决，大不了我让几个掌柜把铺面一关，全部租任出去，至于以后大家的生活就顶着那几家铺子的收租就可以了。” 反正自己有丰厚的嫁妆，真正吃苦的也是一大家子，可苦不到她。 这屋里的三代婆媳都不傻，府中能有现如今安逸的日子，靠的是自己家被黄大夫人经营得有声有色的铺子。 所有人都盯着肖诗瑜，毕竟这事是从她这里惹出来的。 “我上人去跟她道歉，”到了这一步，肖诗瑜也只能咬牙扔下来。 她倒是想仗着尚书府的官阶去压服对方，只可惜现在整个府中不是她们说了算。 而且这事都还瞒着当家人，否则以他的性格，只会做出大义灭亲的举动，说不定还会捆绑着她们上门去道歉，然后再博一个美名。 越想越憋屈，肖诗瑜脸上的表情也带出来了。 “别一副我逼迫你的模样，这事情本来就你们做的不地道，在流言传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你们收手了。 可是你们总觉得我见不得你们好，才会让这事情越弄越糟。 虽然那古金氏现在名声不好了，可这上京户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再折腾下去，反倒是咱们府上欺人太甚了。 人家纳不纳妾孝不孝顺？这关咱们府上什么事？” 越说，黄大夫人只觉得胸中的怒火更盛，当着她们的面就跟几个管事商量起来，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万一对方真的像挤兑肖诗瑜的铺子一样，来挤兑他们，铺子还能承受多久。 肖诗瑜整个脸五颜六色，大伯母处处都拿她的嫁妆铺子做比较，话里的嘲讽也太明显了。 7017k 378.闹笑话 看到入手这么多铺子，金芊芊手底下的人都坐不住了。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摆在面前的大好机会，说不定有更多的帐房和掌柜从他们这中间产生。 作为内管家的刘青梅，再一次憋着笑跑到金芊芊面前。 “这是又被追着捧了，”立春笑着说道，手中却没闲着，迅速的帮金芊芊把头发挽起来。 刘青梅也不遮掩，“他们这是想让我在夫人面前给他们美言几句，看看能不能给自己争个位置。” 本来自己平平无奇的外貌，这些人都能夸出一朵花来。 虽然能清醒知道这些人都有目的，可谁不愿意听好话呢。 金芊芊捡起簪子，别在头上，对着镜子照了照，“跟他们说这事暂时别想，安安心心的跟在几个掌柜身后，多学点本领，等到真正需要的时候，本夫人不会忘了他们的。” 以前还想着让他们轮番上岗，现在计划得变一变了，如果真的到了地方，到时候这些人才真的有大用。 “夫人，咱们买了那么多铺子，总不能让他们空在那里吧。”青兰眼神格外的明亮，“早一日开门做生意，咱们也能多一份收入。” 每次想到那些空在那里的铺面，青兰就怎么也静不下来，时刻想着夫人这一次又会用什么样的招式？ 金芊芊摇了摇头，“这几个铺子会开不起来，庄子你让人过去看了没有？” 青兰听了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夫人另有打算，“奴婢已经让人过去看了，虽然庄子有那么大，可是好像用水也不是那么便利。” 他们现在所说的是后面购买的小庄子，金芊芊之前有多想法，也都只能先暂时放下。 “先让人简单收拾起来，等回头再看着安排。 你和青竹记得把这段时间的帐给归拢一下，我这里还有用。” 青兰，“是。” ＆ 清晨 穿戴一新，金芊芊来到李翠翠居住的院子，发现古元水和古乐欢已经站在那里了。 相互问好，这才簇拥着李翠翠来到饭堂。 “老七又出去了。”没看到七儿子，李翠翠随口问了一句，她知道古文恒每天都得去任职。 金芊芊，“每天大清早就得出门，本来还想过来跟娘打声招呼的，又怕过来吵到您休息，这才作罢。” “老七也不容易，”李翠翠说着看向四儿子，“你昨天忙到那么晚，回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古元水看了一眼金芊芊，神情有些颓废，“转了很多地方，我没有看到一个适合开豆腐作坊的。 我又到乡下转了一圈，就连农家小院都没有出租，这边实在是太难了。” 金芊芊，“……” 李翠翠又看着孙子，“乐欢，你呢？” 这小子倒是回来的挺早，只不过一直都躲在房间里，就连饭都是下人端进去的。 古乐欢也同样看了一眼金芊芊，低声说到，“孙儿等一下再出去一趟。” 金芊芊，“……” 这一个两个的说话之前都看一下自己是几个意思？ 想不通的事情，金芊芊一向都不会为难自己，让管家把昨天买来的两个小厮带进来。 “他们两个对上京比较熟悉，以后让他们跟在你们左右，有什么事也可以有个使唤的。” 古元水现在正缺人手，自然不会跟金芊芊客气，“多谢七弟妹了。” 古乐欢从来都没有用过下人，一下子接受不了，连忙摆手，“七婶婶，我就不用了，有什么事我可以自己处理。” 金芊芊，“出个门，有个人跟着，也让我们能放心一些。” 李翠翠也不放心孙子一个人到处溜，“既然是你七婶婶的心意，你就收下，是有个人跟着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古乐欢连连道谢，吃个早餐充，带人又出门了。 金芊芊陪着李翠翠在后院散步，也说起的古乐欢。 “也不知道这孩子去见的谁？不过我看他这两天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见人不太顺利？” 金芊芊，“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到时候给您老直接带一个孙媳妇回来。” 一听到直接带回来的孙媳妇，李翠翠就想到那不省心的宋秀娘，“这找媳妇还是得家里的老人帮忙把关，否则要是再找个祸害进来，你二哥这辈子就别消停了。” 金芊芊，“……” ＆ 古乐欢带着刚刚拨给他的小厮何春，再一次来到许诺牙行门外。 看着紧闭的大门，古乐欢鼓起勇气走过去敲响。 一旁的何春赶紧说道，“欢少爷，还是让奴才来吧！” 古乐欢摇了摇头，“无事。” 等到门从里面打开，大壮那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 “古少爷？”大壮没想到这大清早来敲门的，居然会是古乐欢，只能昨天话都没有说，就直接离去，这大清早过来，又是为哪般？ “我想见许东家。”古乐欢深吸一口气说到。 许诺也没想到，会再一次见到古乐欢。 昨天虽然听大壮提过一嘴，可她也只觉得对方只是从门口路过，没想到今天倒上门了。 打量着现如今的古乐欢，可能一段时间没有做事，脸都白了一些，身上也长了些肉。 加上那一身的锦服，身后还带着仆从。这要是在街上，她肯定都不敢上去打招呼了。 想到现如今自己的处境，许诺压下心中的想法，笑着说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真的说的一点都没假，看来古少爷这些日子过得不错。” “许东家就别取笑我了，”古乐欢悄悄的松了口气，还能说笑，那就没对自己太过见外。 “今日怎么会过来，是想要采买什么吗？”一想到已经几日没有开张了，许诺张口就是生意。 古乐欢还真没想过这一点，“我们家现在搬到抚县了，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娘做主，等回头我问问她需要什么？再过来找许东家。” 许诺愣了一下，接着哑然失笑，“两边距离太远了，要是从我这里采买，那真的是不划算。 看来古少爷这笔生意我是做不成了。” 古乐欢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焦急地挠着头，怎么闹这样的笑话？ 7017k 379.我是真心了 还好，许诺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缠，紧接着又说起这段时间的一些趣事。 看着眼前说得眉飞色舞的女子，古乐欢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要不是之前听大壮提起，他都要以为许东家一直过得很好。 “许东家，之前入赘的事情，还能不能算数？”古乐欢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整个院子都静了下来。 许诺脸色都僵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古乐欢。 虽然她之前也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早一些把亲事定下来。 可说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古乐欢，至少从他身份的转变开始，许诺就知道两个人就再也不可能。 “古少爷，别开玩笑了。”许诺可不觉得古状元的侄子能入赘许家，就算是她愿意，古家肯定也不会肯。 “我没开玩笑，本来咱们两家之前就说好的，要不是中间出了变故，我早已经入赘许家。” 古乐欢这话才一说完，才刚跟到他身边的何春，整个脑袋都快要炸了，这话信息量就有点大，这是想把他第一天的差事给搅和了。 这要是回去，夫人怪罪，说不定转手又会把他卖掉。 再也顾不得主仆之别，“欢少爷，您别开玩笑了，这夫人要是知道了，我的命就会保不住了。” 何春的话一下子让许诺回过神，尴尬的干笑着，“古少爷，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再说你现在是贵家公子，跟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怎么还能搅和在一起？ 今日你能来，就已经是给了我们偌大的面子，以前的事莫再提了。” 古乐欢却定定的看着她，“我没在开玩笑，可能许东家会以为我这是在趁人之危，可这是目前能解决你困境的最好办法。” 许诺皱眉，“古少爷莫再纠缠这件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够处理，等一下我还有事，今日就不招待古少爷了。” 古乐欢这才从一声一声的古少爷中回过神，“我是真心的。” 许诺拽紧手心，她何尝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眼里的真诚，只是她更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处境，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想通了这些，朝着站在一旁发呆的大壮说道，“大壮，你帮我送古少爷出去。” 大壮欲言又止的看着许诺，不明白，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东家还要往外推？ 看到许诺的脸都绷起来了，大壮也不敢造次，只能小声的对古乐欢说道，“古少爷，小的送您出去。” 古乐欢眼睁睁的看着许诺转身进入内院，这才咬着牙看着大壮，“我是真心的。” 大壮为难的低下头，他虽然想要许诺好，可也不能去左右她。 还站在原地的三花，这时候也回过神，她倒是脸上闪过惊喜，“东家肯定是一时没有接受，要是真的跟古少爷成了，那些起小人就再也不能胁迫咱们。” 大壮不认同的看着三花，“东家自有她的思量。” 三花瞪了他一眼，嘴里小声地嘀咕着，“难道你就想咱们就这么分开吗？” 大壮，“……” 古乐欢没有心思去注意他们这些小九九，失魂落魄的走出院子，他不明白哪里做错了，只要许诺能答应下来，现在的困境都可以迎难而解。 “欢少爷，你怎么说也是官家少爷？怎么可能去上门入赘呢？”何春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立刻让古乐欢明白了，许诺为什么要拒绝自己。 “我算什么官家少爷？我们早就已经跟七叔分家了，最多是沾点亲。”古乐欢神情低落的说道，“其实，说到底还是觉得我有些配不上她。” 何春没听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只能静静的跟在他的身边。 一回到府中，何春一点也不敢耽搁，转头就把这件事回报给了福管家。 江忠福咽了咽口水，什么时候入赘都这么流行了，古家叔侄居然都要走同样的道。 这么大的事情，江忠福可是一刻都不敢耽搁，急匆匆的往内院传话了。 金芊芊正陪着李翠翠聊天，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李翠翠揉着脑门，“一定是古家的祖坟没埋好，一个两个的居然都长了反骨。” 李翠翠居然是这样的第一反应，让金芊芊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迁怒的有些牵强了。 “那现在怎么办？”金芊芊真不愿意插手这样的事情，之前古乐家和宋秀娘的事就已经给她落下阴影，对这些便宜侄子，她真的不愿意去掺和。 李翠翠，“这都已经是分家的事情了，我本来也不应该管，只是你二嫂那个人这段时间有些不靠谱，我才会同意让乐欢跟着出来，没想到他居然给我整这一出。” 一想到接下来的麻烦，李翠翠忍不住再按一下脑门，“等一下我找他来问问，毕竟有老八的例子在那里，希望他只是一时的冲动。” ＆ 李翠翠没想到这个孙子脾气居然会这么倔强，一口咬定就算是被逐出家族，也要去做上门女婿。 李翠翠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难道就不替你爹娘想想？他们年纪渐渐大了，你又是家里的长子，这样做对得起他们吗？” 古乐欢，“如果没有遇见七叔，或是中间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孙儿这时候早已经是上门女婿了。” 李翠翠，“……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芊芊也有些好奇，等听到古乐欢的讲述，她们婆媳二人都愣在了那里。 李翠翠是震惊老二两口子当时怎么会下这样的决定？难道那时候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 金芊芊也没想到，这事件中的另外一个主角居然是自己认识的。 再说王彩月也真是好出息，居然舍得自己的长子去入赘。 “你跟那个姑娘有来往？”人老成精的李翠翠立刻点名了重点，按说这件事应该早已经了结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又继续提出来？ 古乐欢点点头，又说了一些许诺的好话。 “今天你过去，人家不是又拒绝你了吗？那咱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等过几天回乡，到时候我再让媒婆帮你找个合适的姑娘，不会让你阿娘插手了。”李翠翠一想到这事情都是王彩月惹出来的，心中更是恼火。 7017k 380.认定了 古乐欢一下跪到李翠翠面前，“那些我都不愿意，我就认定许东家了。” 李翠翠觉得要不是自己身体健硕，这时候就该被这个孙子给气晕了。 “对方还在孝期，而且人家都已经明确的拒绝你了，你又何苦在这里纠缠。” 古乐欢，“可是她现在正在为难的时候，我这时候要是不站出来，她一个孤女，就怕没有的活路。” 说到这，古乐欢还看一眼，在一旁默不出声的金芊芊，很快又垂下头。 金芊芊，“……”这一个两个的都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真是够了。 李翠翠，“你这才到上京多久，怎么就知道人家没有活路了？” 一想到这个傻乎乎的孙子会被人唬住，李翠翠对那个许诺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金芊芊知道的多一些，能猜得到许诺现在的处境，说来说去还是财帛动人心。 如果不是古乐欢这小子闹出了这些事，金芊芊也不想多管闲事。 可现在看来这事情还真的不能不管，她召来福管家，让人出去查查。 李翠翠还是不舍得孙子跪太久，让一旁的何春把人扶起来。 “奶奶，孙儿求您成全。”谁知古乐欢挣脱何春的手，还是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李翠翠，“你这是在为难我老太婆，从你爹娘他们分家那一刻起，你们家的事情我早已经说过不会过问。 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我一个老太婆能给你做主下来吗？ 你要是想娶个姑娘进门，那姑娘人品都没话说，老太婆就算是跟你娘对上，都可以给你做主。 可是你不是不知道咱们的族规，你幺叔被除族这么大的事情，我不相信你回去到现在都没打听清楚。 有了那个前车之鉴，你这是想在我身上再剐一刀？” 古乐欢这时候才有些退缩，想到要同时失去这么多亲人，他的脸上出现了痛苦之色。 金芊芊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们祖孙，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 等到古文恒回家，金芊芊借着他换官袍的时间，吐槽了一番。 “看来我的性子实在是太好了，个个都想拿我做筏子，你家那个侄子几次三番的看着我欲言又止，这是想让我来当坏人呢。” 古文恒停顿了一下，“不理他们就是了，咱们能护着他们发展起来，又给他们一些家底，已经是替原身还了这份兄弟血缘之情，至于其他的，能处就处，不能处以后少跟他们来往。” “理是这么一个理，可是在两位老人没走之前，这个家肯定注定是掰扯不开的。”金芊芊虽然相信李翠翠秉着一颗公平公正之心，五指伸出去还有长短呢，要是差距太大了，时间长了，估计老人又该闹心了。 古文恒，“你不是让人去调查了吗？到时候是好是坏，丢给老太太去处理。” 金芊芊，“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人是你娘带过来的，她这个做祖母的做主，谁也挑不出错。” “老四那里怎么样？找到位置没有？”古文恒整理好常服，一手揽着金芊芊，借机偷香。 金芊芊用手把人隔开，“之前听他抱怨了几句，估计价格把他给吓到了，嘴里念叨着这要做多久才能回本？” “这上京本来就是寸土寸金，能在第二天就找到地方，就说明他运气还不错。”古文恒见偷香不成也不恼，还帮自家媳妇把头发给顺好。 “可是你这不是要外派？要不要提前跟他们说一声？” 古文恒思索一会，“提一嘴吧，虽然还没有定下来的事情，但看现在的形式，估计可以运作下来。” 金芊芊看了一下时间，就让立春她们去请人到饭堂。 李青梅走到她的旁边，低声的说道，“夫人，胡管家那边来报，说是已经查清楚了。” 金芊芊看了旁边的古文恒，古文恒直接开口说道，“把人带到饭堂。” 金芊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想彻底甩给李翠翠和古乐欢自己做决定。 李青梅看一眼金芊芊，发现她没有反对，这才福礼退下去。 ＆ 去打探消息的下人，当着贾家人的面把打听来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就连之前古乐欢差点入赘的事情也都说出来了。 李翠翠越听越咬牙，“你娘就算是不清楚咱们的族规，你爹从小到大就算是不认字，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把好好的长子送出去入赘，他这是想干什么？ 当年他非得娶王彩月，我就不肯同意，没想到他都被洗脑了，一点主见都没有。” 越想老太太越气，早早分家，有好处也有坏处，只是没想到那王氏居然敢这么祸害她的儿孙！ 古元水看着还执迷不悟的侄子，又看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老七两口子，也安静的缩在一旁。 “虽然这个女子确实可怜，可就单凭她只肯招赘这一条，你们就不可能成。”李翠翠虽然知道这都不关那个许诺的事，可想让她送一个孙子出去，这根本就不可能的。 看着孙子那祈求的小眼神，李翠翠还是硬起心肠说道，“如果她愿意嫁过来，我就舍了这张老脸，破例帮你做一回主。” 金芊芊没想到李翠翠还会来这一手，完全是把自己的难题又踢了回去。 只要是对方肯出嫁，这门亲事就算是王彩月也不能说什么。 古乐欢摇着头，他就是知道自家几斤几两重，才不敢生出这种妄想。 不说别的，就爹娘肯定不会愿意给自己出一大笔聘礼，总不能让许诺自己贴着进门吧。 看到事情陷入死局，古文恒也不陪他们干呆着，让福管家直接摆饭。 看到饭菜一盘盘的摆上，李翠翠这才反应过来，“先吃饭吧！你回头去问问，她要是愿意改变主意，我就着媒婆上门去提亲。” 金芊芊扶着她的手，小声的提了醒，“娘，这许东家可还在孝期，而且身边还无长辈。” 她会为许诺说话，也是看在这个女孩一个姑娘就敢立门户，这份勇气也足以让她佩服。 如果不是因为古乐欢，她要是求到自己面前，为了这份勇气，她也会庇护一二。 7017k 381.不请自来 李翠翠本也不是那铁石心肠之人，现在被儿媳妇这么一提醒，心里就软了三分。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她这个身世也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这么多人合着算计一个姑娘，为了也不过是她身后的那些财富。” 李翠翠边说边盯着古乐欢，“你要是也是这种心思，就趁早给我死的心，咱们古家人的脸面，可不是你能够败坏的。” 古乐欢表情更是苦涩，现在连自己家里人都这么想，那许东家是不是也这么认为，才会那么决然的拒绝自己？ 古文恒撇了一眼陷入自我幻想的傻子，默默的摇摇头，脑袋真是个好东西。 一家人默默的吃了晚饭，古文恒这才带着古元水去书房。 “这上京的租金都太贵了，”古元水一开口就抱怨道，“今天倒是找到合心意的地方，可是要办起来还真是困难重重。” 古文恒，“做什么事都是开头难？之前我带着你们摸索这些豆腐房子，还不是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 古元水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找老七还有另外重要的事情，“老七，我今天在外面跑，可是听到了一些流言，你们是怎么回事？都不澄清一下吗？” “无碍，只是一些流言，又不能伤人，过一段时间就自然不攻自破了。”古文恒对金芊芊还是很相信的，通过之前的那一番神操作，等到那些看好戏的人反应过来，估计该心痛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这些流言，让一些想看热闹的跟着瞎起哄，反倒让他们家得了实惠。 想到芊芊昨日捧着刚刚办下的红契，在那里傻笑大半天，古文恒嘴角缓缓上扬了。 古元水不明白老七为什么这时候还能乐得出来，不过他既然说没事，那应该问题不大，“乐欢这事你们怎么看？” 古文恒走到书架，找一本书开始翻看起来，“这不是挺好的吗？他上有父母，实在不行，还有爹娘在上面顶着，怎么也不该轮到咱们这些叔伯做主？ 你一个当四叔的，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甩开家里这么大一摊子，到这里另起炉灶，估计都有得让你忙的了。” 古元水现在也陷入纠结中，虽然这边市场大了很多，可是人际关系也复杂了。 自己的兄弟，他自己了解，从这两天看来，老七两口子肯定不会多掺和。 “再看看吧！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另外换块地方。”这一路走过来，古元水也觉得不是非这不可，实在不行就找个离家近的地方，这样还能相互照顾着。 古文恒见他没有开口让自己帮忙，内心也舒坦了很多，“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外派。” “外派？”古元水一下子弄不明白，“出京吗？要去多久？” 古文恒尽量说得简单易懂，“派到外面去做官，就比如到当地去做县令。” “县令？”古元水却误会了，“老七被贬官了吗？” 古文恒，“……”还是抱太大期望了，果然还是听不懂…… “这怎么刚升上去就被贬下来了？是得罪人了吗？”古元水紧张了，这可是古家的靠山，可不能出了差错。 古文恒，“……别胡思乱想，只是要派到外面做官的意思，官阶不会变。” “那就好，会去什么地方？”听到古文恒只是换个地方当官，古元水又恢复了精明，“那我这就不先找位置了，等到时候你确定地方以后，咱们俩兄弟也可以相互照应。” “……，”古文恒，“暂时还没定下来，只不过是我的猜测，四哥先别声张。” “知道，知道。”古元水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外派好啊，当个地方父母官，可比这满地权贵的上京要好上很多。 ＆ 金芊芊本来想着第二天继续带老太太到这附近转转，没想到，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黄大夫人也是鼓着勇气，这才在大清早不请自来。 金芊芊把人请到偏厅，茶水刚上，她也不绕弯子，“这是放完的流言，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黄大夫人尴尬的笑了笑，“都是家里的孩子不懂事，你看这闹出了这么多误会。” 金芊芊可不愿意在这里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贵府手伸得实在是太长了，连我夫妻房中事都要过问，也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折腾明白了没有？” “这确实是这肖氏不懂事，可这些日子她也得的教训，我公公昨日已罚她们闭门思过三个月，又翻出家规，让她们抄写，否则我就该带着她们亲自上门来道歉了。” 黄大夫人还是没有帮她们遮掩下来，把祖孙三代婆媳的事情都告到黄尚书那里去。 “那又如何？现在整个上京不都知道我是一个妒妇，我家相公也被她们塑造成一个惧内的官员，这些损失该谁来负？” 黄大夫人哑然，这事要是搁她身上，她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现在双方立场不同，她就算是能理解金芊芊，这时候都要尽心的劝和。 “我们已经让人出去，尽量把这个流言压下去，至于对你们造成的损害，我们府上也会尽力的弥补。 在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黄府会用最大的关系去帮忙澄清，这些都是误会，子虚乌有的流言。” 金芊芊却摇摇头，“那又怎么样，我和我家大人的名声就能挽回吗？” 黄大夫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古夫人如果再纠缠此事，对你我两府都不好。” 见说不通，黄大夫人口气开始强硬了，“古大人才刚入官场，相信古夫人也不想给自家相公添麻烦吧！” 金芊芊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后宅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那就会摆在明面上。 她为难的看着黄大夫人，“可是现在的流言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平息，已经弄得满城皆知，每日还有不同的版本。” 黄大夫人眼神有些闪烁，他们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想着把这流言平息下去，再过来商谈，可是这些根本就受他们控制的，而且还愈演愈烈。 他们也是怕了，万一这古金氏以皇商的财富来堵截他们，他们这些年好不容易经营下来的家底都会赔掉。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流言会愈演愈烈，金芊芊还在里面推了一把。 7017k 382.压下去 金芊芊默默的喝着杯中的茶，现在该急的不是她，就看着谁先顶不住。 黄大夫人相反却不淡定了，一个小小的郎中，他们倒是不惧。 可谁让府中不善经营，这些年就靠着几间铺面过活，这要是再没有收益整个尚书府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各房倒是都有自己的嫁妆经营着，可就算是她，在没有分家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堵这个大窟窿，更别说那些个不当家的媳妇。 想到以后这些麻烦事都会堆在自己头上，黄大夫人更想把这件事更快的解决，再拖下去，不用府中闹起来，外面那些铺子的掌柜伙计都该急眼了。 “那要如何，你才肯收手？”黄大夫人低垂着头，没想到这古金氏这么难缠，自己这都亲自上门了，她居然还不肯松口？ 金芊芊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一条流言就得有一条更劲爆的流言才能压下去，想来黄夫人在上京这么久，应该能明白吧！” 黄大夫人，“可这段时间大家都本本分分的，并没有什么好的说头。” 新科状元郎的风流韵事好说，也能很快掀起这阵流言，再说这没根没底的也好操作，可其他府上，不是不能得罪，就是不能引起这么大的热议。 再加上这段时间，朝堂上刚刚处理完那么多人，大家躲着藏着都来不及，就算是要找茬也很难。 金芊芊抿着嘴笑了，“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惹出来的就由谁承担。” 黄大夫人立刻站起来，“这不可能，再说我府上虽然有些小缺失，但你也不能无中生有。” “急了？”金芊芊冲着她展颜一笑，露出两个深邃的小米窝。 本来可爱可亲的笑容，却让黄大夫人看得格外的不顺眼，只觉得格外的刺目。 金芊芊缓慢的说道，“急也没用，现在不是你们在找我商量解决的办法吗？我还没开始说，你就急啥？” 金芊芊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神，让。黄大夫人格外的不自在，经营管理府中这么些年，内里有些肮脏的事情，就算是她没有参与，但是也有所耳闻。 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就是这样，她更不能顺着金芊芊的意思往下走。 “古夫人，今日本夫人是带着诚心来的，可是你要是再这样无理纠缠，本夫人也不管了。” 金芊芊根本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这时候她也要适当的露出点獠牙，省得这些人以为他们是好惹的。 说是道歉，自始至终没有看到对方的歉意，就连登门都是这么随意，没有拜帖，没有备礼，这可不像是要说和的态度。 “本夫人都还没开始细说，看把黄大夫人给急的，看来都清楚自己的底细，黄尚书也不像外面风传的那么清正廉洁。” “古夫人，话可不能乱讲。既然你无心说和，那本夫人就告辞了。”黄大夫人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被金芊芊的留步两个字喊停了。 她扬起笑脸，这古金氏还是太嫩了，早知道就不跟她费那么多口舌了。 金芊芊冷冰冰的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上，“肖家女恋慕权贵，姐妹一拍既合，用计毒害牛大人母子，尚书府幕后推手，想要算计于人，结果阴差阳错，榜眼入圈。 你说这样的戏本，我家大人跟我的那一点流言，还能掀起风浪吗？” 黄大夫人震惊的瞪大双眼，转头盯着她，“这些都是子虚乌有。” “那又如何？当时没让肖家姐妹得逞，我就活该应该一退再退吗？ 而且你们不是觉得就是一点流言吗？用你们的想法来看，这根本就不能伤筋动骨，黄大夫人又何必在意。” 黄大夫人心中升起一股无力，而且刚刚古金氏的那一段话，让她心惊。 后面的事情确实发生在黄府，可前面肖家姐妹的算计要是真的，那整个府都会受到连累。 “你要如何？” 看着松软下来的黄大夫人，金芊芊露出她那小米窝，笑得格外的开心，“迟了，你府上要是昨日登上来解决这事，说不定还有挽回的可能，可现在说不定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在黄大夫人眼里，这个笑容犹如恶魔，让人觉得格外的恶劣。 “那你之前还跟我理论这么久？” 金芊芊摊开双手，“我倒是想跟你好言好语的说，只是你们之前也不给我机会。” “好，你很好，”黄大夫人甩袖就往外走，“你们做好得罪我们黄府的后果。” 等到人离开了，欧清水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夫人，你说她还有多久会在上门？” 金芊芊撇了撇嘴，“估计不用两个时辰，或许更早。” 事实上，她们都高估了对方，还没等到金芊芊陪着李翠翠在后院溜一圈，欧嬷嬷就过来说黄大夫人又上门了，而且还是带了重礼。 李翠翠担忧的问道，“这一个人连着上门，是不是有什么事？” 金芊芊招来立春，让她陪着老太太继续在院子里走走，“没什么大事，我过去处理一下，等晚些时候再过来陪您。” “我一个老太婆不重要，你去忙你的就是了。”老七媳妇既然不说，李翠翠也不会去追问，她相信，以老七他们两个人的聪明，做什么事都会有分寸的。 再次来到之前待客的偏厅，才一进门就看到黄大夫人不停的来回跺脚。 看到金芊芊带人进来，立刻换着笑脸迎了过去。 “古夫人，我这又过来打扰你了，你可别嫌我烦。” 金芊芊避开她的手，“来者是客，黄大夫人请座。” 就算是心中在焦急，黄大夫人也按耐住性子坐在之前的位置上。 “听到流言了。” 金芊芊很肯定的问到，搞舆论这一套，就算是她再没有经历过，也听闻过很多。 黄府之前闹出那么多流言，话本都是先从上流社会扩散开的，金芊芊却直接走贩夫走卒这一条道，再加上京中的小乞儿，都不用酝酿，一夜之间，关于弑夫害婆母的肖家女二三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的。 黄大夫人才一派人去打听，这事情早就已经在市井中传开了。 7017k 383.不敢赌 再仔细打听，发现金芊芊并未把后面那段宣扬开，也就说黄府的名声暂时保住了。 可就是因为这来势汹汹的流言，黄大夫人不敢再往下赌，甚至都没有问过长辈，匆忙的从库房收拾点东西就赶过来了。 因为仔细挑选，这才耽搁了一会时间，要不她到古府的时间就会更快。 “古夫人，还请您高抬贵手，这事情到此为止。” 金芊芊双手一摊一脸的无辜，“放心吧，等到下一轮流言上来，肖家女的事情，大家就不会那么关注了。” 黄大夫人，“……”不关注肖家女，那黄家就要倒霉了。 “古夫人，您就直说吧，你想把这件事怎么了解？”闭上眼睛，黄大夫人知道现在没有资本讨价还价，因为她不知道对方手中还握着多少底牌。 之前针对古文恒和金芊芊的那些流言，都是一些家长里短，要是黄府的事情爆出来，那可是谋算他人的罪证，到时候就算是公公解释的再多遍，别人也会先入为主，不再相信他们整个黄府。 现在没把后面的一半爆出去，金芊芊估计早就算好了，这个坑，她还真不能不跳。 金芊芊，“明人不说暗话，贵府府上的京郊庄子，位置好像还不错。” 古大夫人立刻知道她所指何处，“能不能换一个地方？这一大府上都还靠着这庄子的收成生活。” “不，不，我不要你们那个最大的庄子，黄老夫人名下有一个六七十亩的小庄子，就那个挺好的。” “这，”黄大夫人这时候可不敢做主，“这得容我回去问过。” 金芊芊摆手，“我倒无所谓，实在不行，等过些日子我想办法去购买也是可以的。” 黄大夫人，“……”这话怎么…… 一想到接下去黄府可能要面临的问题，她立刻咬着牙，“我这就着人回去把地契取来。” 她走出去，对着跟过来的心腹嬷嬷耳语一番，对方就急匆匆的离开。 金芊芊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水，至少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黄大夫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这样硬刚着，对古大人可不是很好。” 金芊芊，“好与不好不都是由你们判定？看看我们的名声，不也是因为被你们而毁坏的吗？ 接下来让我想想，是不是再不顺着你们的意？我家老爷在官场上就别想混下去了？现在整个上京都由你们黄家一手遮天了吗？” 这话实在是诛心，黄大夫人立刻看向左右，都有些害怕金芊芊这是又在挖坑了，“古夫人这话说得严重了，不过是一些后宅的口角……” 金芊芊但笑不语的看着她，让黄大夫人有些说不下去了，心里暗骂着老二婆媳两，脸上却还得陪着笑脸。 “现在误会说通了，不知道贾夫人能不能让底下的人适可而止，别再往外传话了。” 现在只是听到一些肖家女的恶行，就已经闹得满城皆知。 要是再把整个黄府拖下水，让这波流言不知道还要怎么发酵呢？ 没想到婆母自以为聪明，想用流言给人家一个教训，没想到人家反玩一手，到时候就轮到自己家深陷泥潭了。 而且跟着蛇蝎女算计朝堂上的大人，就这一件事，就可以让所有后宅对他们府上竖起防线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圈中来往？ “不知古夫人对肖家女所犯之事有没有罪证？”在等待谈判砝码的同时，黄大夫人也不忘了趁机打听。 金芊芊一脸的无辜，“这外面竟然传得有板有眼了，那应该，可能是，真的有证据吧！ 我刚听到流言的时候，也觉得有些震惊，什么样的仇怨，才能这样祸害牛大人一家子？” 黄大夫人无语的看着对方装傻，“如果真的，那确实是够恶毒的，就怕是以讹传讹，到时候冤枉了人家。” “黄大夫人之前也不是说了吗，子虚乌有的流言慢慢的就会平淡下去，那可以把这一切交给时间，您回去也可以劝劝那肖家女，别急别慌，一切都会过去的。” …… ＆ 黄府 肖诗瑜跪在地上，聆听着上面两任婆婆的抱怨。 这时候，她心中的恼恨都冲着金芊芊和肖婉瑜而去，她会有现如今的处境，都是这两个人弄出来的。 “你为自己谋利益，这一点很正常。 可是你那个庶妹怎么回事？做下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居然还对你瞒着藏着？ 现在这事被人抓住把柄，闹得满城皆知，你们肖家的名声，这下子算完了。” 一向在她们婆媳两慈爱的老夫人，这下子变得面目狰狞，刚刚那不孝媳妇，可是从自己手上拿走了一个庄子，那可是自己多年积累才得以买下的。 黄钱氏也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自己满意的儿媳妇，当时冲着跟田兰芬的手帕之交，顶着家里的反对，把这个儿媳妇娶进门，没想到现在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你妹妹真的把人家牛大人给毒害了？她那个婆婆也是遭了她的毒手？”想到外面现在传的有板有眼，犹如亲临其境的种种流言，黄钱氏忍不住退后了一步，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肖家女都有这样的秉性。 肖诗瑜之前有猜测，可这时候她哪里敢认下来？ “当时牛家人都闹了，而且府衙也去查看，牛大人确实死于急症，至于牛老夫人，那也是自己撞墙而死，我妹妹那弱小的身子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这事影响太坏了，现在外面的人闹出来，牛家人又大张旗鼓的跑到府衙去要求翻案，这事要是真坐实了，你就自请下堂吧。” 老夫人一想到庄子，对这孙媳妇的那一点点偏爱也消失不见，眼里只剩下厌恶。 肖诗瑜，“……” 她转头想要求助婆婆，却发现一向对她疼宠有加的黄钱氏此时的眼里满是冷意。 而被困在宁宅的肖婉瑜，在婆子才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格外的怪异。 紧接着又看到她们背着自己嘀嘀咕咕，时不时的投来怪异的眼神，让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详之感。 当她走进想要打听，这些人居然还一哄而散，避着自己。 7017k 384.几个版本 金芊芊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才笑眯眯的跟黄大夫人说道，“多亏的黄府家眷的推波助澜，让我在这上京中也算是小有资产。 至于你们接下来怎么处理家务事，本夫人就不掺和了。” “希望古夫人说到做到，”黄大夫人想着之前送过来的礼，还加上一个庄子，才把这件事平息，不想再看到金芊芊那张得瑟的脸，得到应承之后，就匆忙的带着人离开。 金芊芊有些可惜的摇摇头，枉费之前自己还编了那么一大串，上京之人还真没有福，错过了这一番精彩绝伦的故事。 想到不能把黄府拉下水，她看着眼前的东西，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转手交给立夏登记入库，立刻变换成一张笑脸走向后院。 ＆ 各个府邸的当家夫人这下子都惊住了，之前还在传金科状元和他夫人的二三事，怎么一夜之间，话风全变了，居然是谋财害命的惊悚之闻了？ 可后院生活枯燥，现在难得有了新的话题，而且被人传得这么有声有色，个个都当起了审判官。 “早就说牛家人两条人命死得有些蹊跷，这么一来也就说得通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要是真的觉得牛家人亏待你，你可以选择和离，没必要把人命都给害了。” “有谁知道这肖家女现在如何了吗？她害人性命，总不能还在牛家呆着，可别到别的府上去祸害别人。” “你们这么说就想的太过简单了，说不定早已经有了奸夫，这时候已经双宿双飞去了。” “啊！如果真的这样，那实在是太过过分了，这顺天府怎么当时就没查出来？” “是不是得了好处……” “……” 这一波流言有了金芊芊的推波助澜，大家早就遗忘了之前他们讨论的是什么，全身心的都在准备挖掘真相。 这样的事情酝酿一天，大街小巷都有了话题。 黄大夫人一直让人关注，发现话题到了肖婉瑜这里就打止了，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整理后院，借着这个机会把二房安插下去的钉子都拔除掉。 又把门房婆子都整治一通，让原本随意进出的后宅，事事都得经过她的首肯。 二房黄钱氏倒是有很大的意见，可一听到外面流言四起，再加上今日府中的损失，她也只能窝在自己的院子里。 至于儿媳妇现在面临着什么困境，她都充耳未闻。 ＆ 肖婉瑜的疑惑，终于在于小菊的打听下，解开了。 看着慌慌张张的于小菊，她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这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怎么又会闹出来？ 努力回想之前的一些痕迹，不可能留下什么漏洞，这才喝制于小菊，“别给我毛毛躁躁的，一些风言风语罢了。” 于小菊出去听了好几个版本，个个说得都有声有色的，犹如身临其境。 最让她觉得恐慌的，这些版本里也有自己曾猜到的疑点。 这时候她哪里能知道，金芊芊也是根据自己的猜测，东拼西凑编出了那么多个小故事。 广撒网，总能捕到鱼的，看来效果还是有的。 “你都打听到了，什么再给我仔细说说。”肖婉瑜脸上越镇定，心里越是没底。 尤其自己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几个小细节，都被点出来了，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清扫干净尾巴？ “我早就说了，这就是一个扫把星，”宁老太太拄着拐杖，借着那一点点模糊的影子，挥杖就要打下去。 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却被方圆给拦住了。 “都说烂泥扶不上墙，你一个大妇，这些日子天天躲在房间里，府中的下人都快忘了你这个夫人了。”宁老太太所有的脾气都冲着方圆而去。 方圆跟往前的沉默不一样，拖拽着老太太就往自己房间走。 “你这是在干嘛？你个不孝的东西，要把我摔了吗？” 等到进门，方圆连忙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我知道您老人家在气什么，可是那个女人咱们招惹不得。 牛大人和他母亲都能被无声无息的解决，咱们这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跟她硬碰。” 宁老太太顿时僵住了，她只顾气愤肖姨娘给家里带来风言风语，完全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是毒蝎心肠。 想到之前自己做下的那些恶事，老太太突然急了，她抓着方圆的手，“你说那毒妇会不会已经冲我下毒手了？我是不是快命不久矣？ 真是造了大孽了，我儿才刚出人头地，就要让我命丧于此。 你赶紧让人去给我请大夫，我得看看我是不是中了算计？难怪我总觉得这段时间总是头昏。” 越说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坦了，整个人也软软的靠在方圆身上。 方圆眼里闪过不耐，却很温柔的劝说道，“娘，您先别急，这段时间她没进过厨房，应该还没来得及下毒手。” “你是不是也巴不得我早点被毒死？让你去请大夫，你怎么这么多话？”宁老太太狠狠的掐着方圆一把。 “我说你自从这个女人进门，就一直带着孩子，藏着躲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好你个方氏，你是不是想等着那毒妇把我毒死，你一个人坐收渔翁之利。” 方圆默默的翻个白眼，“我跟娘一同进京，平时也都在这一亩三分地，我到哪里去知道那些隐秘的事情。” 她会这么防着，也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折腾？会不会连累到自己的一双儿女？ 再说老太太战斗力这么强，她又何必跟着上蹿下跳。 只是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就算事情不像外面所传闻的一样，肖姨娘这污名也背定了。 宁老太太现在可顾不得思考这些，“你赶紧让人去请大夫，不只是我，家里所有人都得看一看。” 方圆透过门缝，看着还站在院子里的肖婉瑜，对方还一直垂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叮嘱好两个孩子一直在房间里呆着，她则开门喊婆子过来，“老夫人身体有些不舒坦，你赶紧到街口把大夫请过来。” 说着还不放心的叫来自己的陪嫁丫头，“你们在这里守着，谁也不许进？” －－－－－－题外话－－－－－－ 今日是加更的第二天，谢谢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爱你们哟！(︶.?︶?) 7017k 385.再一次审理 肖婉瑜还没从愤恨中回过神，顺天府的衙差已经找过来了。 本来这件事都已经结案了，结果这一大清早，好多人都跑到顺天府去看热闹，牛家的那些亲戚也全部集合在那，说是要讨回一个公道。 为了不让这事情再弄得更复杂，顺天府尹只能再一次审理。 看到人被带走，宁老太太和方圆都松了一口气，如果这女人真像外面传的那么毒辣，她们这两个挡在她前面的绊脚石，估计就是她的下一个下手对象。 ＆ 欧嬷嬷欲言又止的看着金芊芊，让一旁的青梅也频频地望过来。 “嬷嬷，是不是有话要说？？”金芊芊放下手中的清单，无奈的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夫人，虽然黄家给了赔偿，可您跟老爷的名声也损坏了，难道就放任不管吗？” 金芊芊没想到她操心的是这件事，“现在还不是机会，好不容易那肖家女才出风头，怎么也得让大家都议论一段时间，否则也太对不起我舍名声跟她玩这么久。” 欧嬷嬷还是怕夫人把事情给玩脱了，“她那件事咱们毕竟也没有证据，官府说不定也没办法给她定罪。” 金芊芊却摇摇头，“定不定罪？现在还有区别吗？ 毒妇这两个字的以后也将会跟随她一辈子，再说，虽然咱们没有查出什么实质的证据，可她也不无辜，这样的人继续让她隐在暗处，以后还不知道谁会遭殃呢” 在肖家女算计古文恒的时候，她就不准备轻放过她，本想着慢慢找证据，谁知道黄府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招，她也就将计就计，让他们自食其果。 ＆ 古乐欢没敢直接面对许诺，而是把大壮约到门外，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许东家会不会外嫁？” 大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这是主人的事情，他又哪里知道？ “古少爷，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问东家。” 大壮抿着嘴，他跟三花现在也很为难，都想许东家有一个好的归宿，他们这些跟着的人也才能有个好。 古乐欢使劲的挠着头，“这怎么问得出口？” 现在的他左右为难，之前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大壮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见他在这里没说出个一二，找个理由就离开了。 ＆ 不是非在上京建作坊的古元水，这时候也彻底放飞自我，带着小厮大街小巷的乱窜。 手中有余银，他也不小气，不止给自家的娘子和孩子都带上东西，就连族里的长辈也没落下。 不是他想大手大脚，有些银两该花还是得花，还指望着族里的几位老人在族长面前帮自己说说好话，另寻接班人。 ＆ 李翠翠一早知道老四没想在这边开作坊，就开始念着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天也不是很冷，雪都还没有下，我就想趁着这个时候早早的回去，这样路上也没那么吃亏。” 金芊芊自然是一番挽留，可到底还是顺着老太太，答应这两天帮她联系镖局。 既然准备要回去，那一些年礼也该早早的备上。 金芊芊拟一份单子让管家去安排，自己则带着李翠翠满大街的去挑东西。 “这也太多了，”李翠翠从来不知道老七媳妇这么能买，没有一家店铺是空手而出的。 看到老太太只是有些心疼银两，没有指责她不会持家，金芊芊对她的感观更好了。 说好分家以后不再掺和，还真的不掺和，这样的婆母能让她遇到也是她的幸运。 这幸福感一来，金芊芊又带着李翠翠来到上京最大的首饰铺。 看着这偌大的珠宝铺，金芊芊别的地方也不走，直接带着李翠翠前往摆在最前面的柜台。 李翠翠现在在手里头也有几套首饰，可当她看到这些金光闪闪的头面铺满整个柜台，还是忍不住瞪大双眼。 金芊芊扶着她，“娘，您看看有没有哪一个比较中意的？儿媳妇送给您。” 李翠翠立刻回过神，“不用，之前你给我的那头面我都没怎么佩戴，何必浪费这些银两。” “这怎么能说浪费呢？咱都是一家人，而且您现在可是老夫人，出门该有的咱也得有。” 李翠翠摸着头顶上的发簪，这些都是金芊芊今天一大早帮她佩戴上了，“这已经有这么多了，再说家里还有新的没有上身过，再买就有些过了。” 其他几兄弟现在日子也好过了，可最多也就是在生活上能够多照顾一些，但是大部分的开支，其实现在想来都是老七他们在负责。 这一趟来上京，李翠翠暗暗在心里算了一下，就这两天逛街面，上百两银子就这么不见了。 现在又带到这首饰铺，她立刻反对，“我一个老太婆在家里，这些东西也大抵用不上，你真没必要再为我浪费银钱。” 说到这，她还面带伤感的说道，“我这要是比你爹先走一步，这些东西还不知道要便宜谁呢，你也别太死心眼了，跟着你几个嫂子一样孝敬就行。” 金芊芊知道李翠翠这时候肯定又是想起，那寡妇和古大石的事情。 就算是何寡妇现在已经另外改嫁，金芊芊知道这一道坎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现在古大石是被支开了，又有那样的族规在那里，他虽然不会跟族规杠上，可只要不把人带到家里，其他人也不能指摘。 “娘，咱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金芊芊赶紧指着前面一套比较精致，适合老人佩戴的黄金头面，“您看看那套怎么样？” “你这掌柜真是店大欺客，我这可都是金的，居然用五十银子就想把我打发？” 前面突然传来有些熟悉的尖叫声，金芊芊心里暗叫一声晦气，都想带着李翠翠直接转身出门。 可还没让她来得及行动，方圆走出来正好跟她面对面，紧跟在她后面的，还有宁老太太。 金芊芊朝她点点头，又继续陪着李翠翠观赏柜台上的头面。 本以为这件事就是一个偶遇，接下来两家不会再有交集。 可好像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宁老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看清地上的路，拐杖直接卡到金芊芊的鞋面边，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幸好她边上的婆子眼明手快帮她稳住了。 7017k 386.对上 金芊芊刚想开口询问对方有没有事，谁知道对方竟然先开口破口大骂了。 “这是什么玩意？挡着我的路了，你们铺子这是想摔死人吗？”宁老太太边说还要边抬起拐杖敲打。 一旁的立春闪身站在金芊芊面前，想要帮她挡下来，却被金芊芊拽着倒退一步，让宁老太太扑个空。 “还敢躲，”她的眼睛虽然瞎了一个，但是另外一只眼还朦胧看到两个影子闪开，拽紧拐杖又想继续，没想到拐杖却被人紧紧的拽住。 李翠翠把她手中的拐杖反夺下来，重重地扔在她的面前，“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非得一上来就动手吗？” 就冲着这个瞎眼老太婆刚刚动手，想打自己的儿媳妇，李翠翠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先怼回去。 “知道我是谁吗？我儿可是翰林院的官员。” 听到对方这么跋扈的话语，李翠翠有些担心的回头看着金芊芊，会不会一时冲动给老七惹祸了？ 金芊芊安抚地冲她笑笑，走过去扶着她的手，“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宁老夫人，有些日子没见，您老的身体倒是越来越康泰了。” 宁老太太抓着方圆的手问，“听着声音，好像有些耳熟，这是谁呀？” 方圆看了一眼金芊芊，才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说道，“是古夫人。” 宁老太太立刻来神了，“原来是上京有名的妒妇，不好好在家里多学学女德女训，居然还有闲心思在这里闲逛？” “宁老夫人还真是人云亦云，自己家的事情都没掰扯清楚，倒有闲心在这里说三道四的。”金芊芊心里暗道一声晦气，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方圆走过来冲着金芊芊福礼，“古夫人，之前多有误会，我们这就离开。” 她可没有老太太那么看不清形式，自家相公在翰林院，可是低了人家好几阶。 金芊芊受了她了礼，“既然知道有误会，那就好好的跟她掰扯清楚，别成天在外面说一些事事非非的话，到时候也给你们宁大人招祸。” 方圆脸色僵住了，她都有些不明白，今天的古夫人为什么这么不给面子，以前说话也不会这么犀利。 宁老太太听了不干了，“真不知道哪家教出来的晚辈，目无尊长不说，连礼仪廉耻也没有了。” 李翠翠这时候早就听到旁边的立春跟她科普，知道此人是谁。 现在又听到她这么训斥金芊芊，哪里还站得住？ “宁老夫人是吧？你是我儿媳妇的哪门子长辈？”李翠翠说着，还上下打量着她，“我这个婆母对我儿媳妇都没挑出一点差来，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听到陌生的声音，宁老太太寻着声音看着人影，“你是她的婆婆？ 那我还真要跟你说道说道，你这儿媳妇可真是成了整个上京的笑话。 挡着自己相公纳妾，还把着家中的钱财，一个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哪是一个官家夫人所为？ 看在你儿子跟我家小子都在翰林院任职，才好心的劝你一句，他们这些当官的最是要珍惜羽毛，可不能让毁在后宅女人手中。” 李翠翠听了这么长一段话，就只听到了纳妾二字。 这犹如踩到她的痛处，也顾不得端着官家老夫人的仪态，跳起来指着宁老夫人骂道，“不知道前因后果就在这里乱放屁，你肯定是见不得我儿子好。 我古家族人自有族规，男人无子四十方可纳妾，如有违背就出族。 这关我儿媳妇什么事？能让你们往她身上扣这么大一口锅。” 金芊芊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她还想把这件事再闷一段时间。 不过看到对面婆媳那震惊的眼神，她心里也一阵舒爽。 在调查来的记录中，她都看到了，之前针对她的那些流言，这两个人可没少使劲。 “听到没有，不能纳妾，是我们族里的规矩，跟我儿媳妇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他们已经生育有两个嫡子，那些动了心思想入我儿后院的，最好是想想，别到时候误了自己，也误了他人。” 李翠翠将心比心，就古大石那个破烂玩意，都有人看得上，就知道财帛动人心，估计老七这边更甚，老七媳妇真是受苦了。 受到婆婆怜悯的眼神，金芊芊不明所以，还朝着她甜甜一笑。 可这样的笑，在李翠翠看来，是强颜欢笑，心中更是偏向了几分。 方圆神色复杂的看着金芊芊，之前她还有些幸灾乐祸，等着看金芊芊最后还是顶不住压力，主动纳妾。 谁知道人家手中握着尚方宝剑，根本就不用忧愁这一些。 “之前你为什么不说出来？这样名声也不至于弄得这么坏。”方圆还是忍不住问道。 金芊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们给过我开口的机会没有？” 方圆，“……” 宁老太太，“……” 围观群众，“……” 可是这么轻易的放过金芊芊，宁老太太却不甘心，“大家都指着多子多福，就算是你们族中有规定，但是古大人自己愿意，她就不该拦着。 你既然是她的婆母，就该跟她好好的说道说道，一个女人整天那么强势，可不好。” 李翠翠没想到对方还这么不依不饶，哼一声，“敢问这位老太太，家中子孙几人？” 宁老太太挺着胸膛，“我儿榜眼，底下还有一双儿女，以后他肯定会替我宁家开支散叶。 再说我这个儿媳妇是大肚能容之人，不像有些人仗着手中有些嫁妆，都目下无人的。” 她虽然眼瞎，但是最喜欢听一些家长里短。 这段时间，古金氏可是整个上京的话题人物，尤其是大手笔买下那么多铺子，让她心里更是不舒坦了。 凭什么那姓古的抢了晨儿的状元之位，还能娶到这样能吸金的媳妇。 “啧，啧，啧，”李翠翠这些天一直憋着，生怕言行上给儿子丢人，现在总算找到一个吐槽的点，立刻来了神，“哦，原来几代独苗苗。 这也就有趣了，你们都几代单传了，难道是因为你拦着你丈夫纳妾，才导致宁家人口这么萧条吗？” 7017k 387.惜命 没等对方翻脸，李翠翠又得瑟的比了个手势，“我们古家还真是人丁兴旺，就我老太婆一人就给古家添了七个儿子，一个闺女。 弄到现在，底下一遛的孙子，老太婆我有时候认都认不过来。 有时候我也挺烦恼的，儿孙多了，要管的事情也多，根本就没有闲空心去操心别人家的那些杂事，你说多同是人，这命怎么就差了这么多呢？” 宁老太太接连被踩到痛脚，又被指出她最在乎的子孙单薄，现在被李翠翠这么嘲讽，只觉得旁边的人都在笑看着她。 金芊芊，“人家为了子孙也在努力呢，要不也不会急哄哄的把那肖家女给迎进门。” 说到这，还一脸好奇的看着宁家婆媳，“你府上的肖姨娘被顺天府带走，现在判决下来了没有？她是怎么这样无声无息的把牛大人给毒害的？” 旁边的人都惊呆，感情他们议论了这么久的主角家人在这。 就肖家女那样的毒妇，大家在议论的时候也都在讨论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奸夫能让此女下此毒计？ 甚至有些人猜测，此事不是一人所为，那奸夫肯定也在其中出了力，否则不会在孝期的时候就把人娶进门，现在总算见到真人了。 宁家婆媳在金芊芊问出后面这话，就已经知道事情要糟。 顶着周遭打量的眼神，她们就算是要给自己辩驳，在此时甚至连嘴都张不开。 这时候掌柜的站出来打圆场，“之前都是误会一场，大家都散了吧。 诸位，要是想看首饰，我们这边的店小二都可以帮你详细的介绍。” 虽然他在旁边也听得津津有味，可这铺面上的生意他也要照顾到，要是等一下真的闹得太过难看了，到时候上面的东家肯定会怪罪下来。 他生怕等一下对面这对婆媳会恼羞成怒，这才匆匆站出来打圆场。 自觉丢了大脸的宁家婆媳灰溜溜的从店里离开，其他人看到没有热闹可看，也都散了。 金芊芊漫不经心的问掌柜的，“之前她们过来不是买首饰吧？” 掌柜的，从他们之前短暂的交谈中就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古夫人，咱们只看首饰……” 金芊芊，“那把她们之前要买的首饰拿出来我看看。” 掌柜，“……她们是来当首饰的。” “哦……”金芊芊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指了两套适合李翠翠佩戴的首饰，“把它们送到古府，管家会跟你结账。” “是，”掌柜的连忙应下，谁不知道眼前这位可是有钱的主，一口气采买了那么多铺面，看来还真是家底丰厚。 李翠翠无心注意这些，反倒还在纠结着，等一下怎么安慰老七媳妇。 等到她再回过神，都已经出了铺子，“芊芊，老七那小子要是耍混，你到时候就写信跟娘说，我来收拾他。” 金芊芊，“……” “你也不用帮他瞒着了，是不是有人想上门做妾？”金芊芊安抚了很长时间，才让李翠翠相信他的七儿子没有外心。 可到夜里吃饭的时候，她还是把古文恒另外叫到一旁训斥了老半天。 等到古文恒连连保证，这才放他回房。 “没想到我的人品在老太太那里还不如你。”古文恒一进门抱着媳妇求安慰。 金芊芊，“老太太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是不是让你别学你那便宜爹？” 古文恒轻点金芊芊的额头，“你去听壁角了？”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这猜都能猜得到的好吗，不过老太太今天也间接帮咱们正名了。 我记得今天在场的不只是宁家婆媳，还有其他几个官宦家的内眷。” 古文恒，“会不会打扰到你之前的计划？” 金芊芊摇头，“影响不大，现在肖家女的案子传得沸沸扬扬，大家的关注点一时半会儿不会调转过来。 等到他们明白过来，那时候咱们说不定都已经离京了。” ＆ 一有新的话题，大家总能兴致高昂。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更何况这么多人投进心神在那里想要弄个明白，就有人想到了大夫。 能这么无声无息收拾一条人命，就连顺天府也没查到，大家心里是没底的，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小动作，会不会被自己身边熟悉的人引用？ 人都是惜命的，各个医馆生意瞬间大好，求医问诊的队伍都排得老长了。 而且被询问最多的，却是，“真的确定我没有其他问题吗？我总觉得我媳妇这段时间神秘叨叨的，我到时候会不会也像牛大人那样走得无声无息？” “大夫，我觉得我儿媳妇想要害我的命，你赶紧帮我看看我身体是不是中毒了？” “……” 这些大夫真想翻个白眼，个个身强体壮的，简直就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要不是想多赚些银子，他们都不想听这么多人不停的重复着重样的话。 最让他们觉得可怕的，如果不给个肯定的答复，这些人就能在你耳边絮絮叨叨的念着，不停的问着，甚至怀疑他们的医术。 这半天听诊下来，有些大夫都能感觉到自己耳朵不停的有嘈杂声，再这么下去，估计不是那些人得病，而是他们这些大夫要先交代了。 还有那些好奇心旺盛的人，询问自己的病情也就算了，还跟他们打听谋财害命用什么药，能做到这么天衣无缝。 碰到这种人，他们也是很无语了，明明他们是看病救人的大夫，怎么这些人看他们的眼神，好奇中还带着防备。 “大夫，你真的确定我没有问题吗？”宁老太太好不容易排到了，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一个答案。 “年纪大了，身体多多少少会有些毛病，是药三分毒，回去多休息一下就行了。”老大夫翻了个白眼，就这么一个瞎眼老太婆也值得人费心算计。 宁老太太从肖婉瑜这件事情爆出来以后，她整天都坐立不安，这已经是她找了第五个大夫了。 虽然每个人都跟她说她的身体无大碍，可她却不相信这些人的医术，只能不停的在求诊中。 没想到今天排了那么长的队，还是同样得到轻飘飘的几个字。 7017k 388.有损清誉 宁老太太急了，这官家老夫人才没做多长日子，还没享到多少福，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被那毒妇给害了。 越想越心慌，也顾不得维持之前的脸面，紧张的抓着老大夫的手，吓得对方想要把她的手甩开。 “这位老夫人，还请自重，别动手动脚的，这样有损老夫的清誉。” 一旁的药童也急了，师娘可是再三交代了，让他格外注意师傅的男女大防，现在让他回去怎么交代？ 想也没想，他扑上去就要掰开宁老夫人的手，“别动我师傅，你要抓抓我的手得了。” 一旁的婆子也懵了，只不过是问诊，现在闹哪一般？ “胡闹，”还是老大夫喝斥了一声，“都把手给松开。” 宁老太太不甘心的把手松开，“大夫，你肯定没认真把脉，我这上下浑身都不舒服。” “我这里只看疾病，不看心病，你说的症状我没办法医治，请另找高明。”老大夫碰到这样的人实在多了，连客套话都不想跟她讲，直接下逐客令。 “大夫，我说的是真的，肖婉瑜你听过吧？ 那贱人毒害的她相公和婆母，才进了我府上做我儿子的妾室，我一直对她看不上眼，以那毒妇的心性，肯定已经对我下毒手了。 你再帮我好好看看，要是真的诊出问题，我到府衙去告她。” 看着瞎眼的老太婆咬牙切齿，整个脸狰狞的让人恐怖，原本抓着她手的药童，也被吓得躲在老大夫的身后。 可是一想到老太太刚刚透露出来的八卦，小药童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探出脑袋。 老大夫也有些吃惊，其实他对这个案子也很好奇。 应该不止是他一个人，整个上京的大夫都想知道。 他又认真的，仔细的把了一次脉，最后还是摇摇头，“老夫才疏学浅，真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要不您到其他地方再看看？” 宁老太太脸色都有些发白，“这毒妇倒是厉害，这么多大夫都查不出来。” 小药童探出脑袋，“我说你这个老妇人也真有意思，找这么多大夫看，还不如直接去问问肖家女，谁下的药，她肯定会清楚……” 老大夫狠狠的拍了一下他，“小孩子多嘴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看到小药童还要说话，老大夫直接瞪了他一眼，这才消停下来。 宁老太太却像是得到的启发，手拍大腿，“对，我找她去。” 看着老太太风一样的消失，还没回过神的老大夫，“……就这身体，要是真的中毒了，我都想被毒一毒。” ＆ 而坐在牢中的肖婉瑜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今天她又被提审了，虽然问来问去都是那么一些话，她担心再这么下去，估计就要用刑了。 现在连跟她关一牢房的于小菊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虽然自己做事都一直有在避着她，可这心中还是不安的。 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已经过去的事情，为什么又被翻出来？ 想到之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古家夫妇，却很快的又甩着脑袋，之前她都还没有出现在金芊芊面前，她到哪里去查自己的底？ 一想到自己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而对方还在那里安稳的当着官家夫人，她的心里还是涌起一股不甘。 此时的她，完全忘了自己现如今的处境。 没想到到夜晚派饭的时候，看守牢狱的婆子莫名说了一句，起于古金氏。 肖婉瑜立刻咬紧下唇，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就算是为了肖家的名声，嫡母嫡姐没有动机害自己，而宁家那一对婆媳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好一个金芊芊，把我害到如此地步，居然还一而再的陷害于我，这事情没完。” ＆ 黄府后院 “消息送进去了？”肖诗瑜抄着黄家家规，头也不抬的问道。 “这时候应该已经知道了，”一旁的婆子小声的说道。 “嗯，既然如此，你退下吧，我一个人再抄一会。” “是。” 等到人退出去了，肖诗瑜直接丢开手中的笔，一旁的丫头立刻走上去顶她的位置。 抬头看一眼丫头刚刚手写的笔记跟她一模一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坐到一旁喝刚刚端上来的燕窝羹。 ＆ 金芊芊没想到古乐欢还真的求到她这里来了。 “你让我去替你开口？”金芊芊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可是你婶婶，不是媒婆。” 回头真的好好照照镜子，明明是貌美可爱的小娘子，这小子是什么眼神？居然想让她去做媒婆的活。 “七婶婶，我真的心说许东家，要是可以我真的愿意入赘……” 金芊芊可不愿意听这些，“你这些事应该是去跟你祖母聊聊，我可做不得你的主。” “……我知道他们不会同意，所以想着看能不能求娶。” 金芊芊，“那你自己去准备，大街上多了是媒婆，总不能让我这个做婶婶的主动上门吧？？ 万一因为这事以后你爹娘怪我，我不是冤得慌。” 古乐欢低下脑袋，“如果您能帮忙说合，许东家应该不会拒绝。” 金芊芊立刻冷笑着，“是不敢拒绝吧？ 你就不动动脑子想想，这样求娶来的媳妇，以后的日子能过得舒心吗？” “我以后对她好……” “停，”金芊芊都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这种虚无缥缈的保证，你还是别开口了。 没听过一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年纪小小的，心思倒是不少。” 古乐欢急了，举手就要赌咒发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若有虚假……” 金芊芊猛拍一下桌子，“这些事你跟我说不着，别以为在市井呆过一段时间，就把那些市井泼妇的做派学到了，这赌咒发誓要是有用，那还要衙门干什么？ 就算是你心悦人家许东家，也不是如此行事。 你要是再不明白，就去问问你四叔，作为一个过来人，又是你的亲叔叔，想来他会给你一个很好的建议。” 古乐欢第一次看到金芊芊发脾气，都有些惊住了。 他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着同是女人，七婶婶帮忙应该更容易说服对方。 7017k 389.训侄 金芊芊可不管这些，对于拉媒说亲，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过得好，没人会记得媒人的一点好，但是只要两口子有点争吵，那挨骂了，大多都是做媒的。 更何况，这注定是落埋怨的事情，金芊芊得多傻才包揽下来，现在丢给他亲叔叔，相信以古元水的聪明，应该能说得通这小子。 古元水不过是逛累了，想在府中休息半天，却没想到被侄子倒了大半天的苦水。 “这全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你为什么非得找一个守孝的孤女？”古元水一脸了然地看着他，“其实你还是看中了她身后的利益。” 连着被几个家人质疑，古乐欢更是满嘴的苦涩，估计现在是谁跟许东家谈亲事，都会被这么认为吧。 “四叔，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会误会，可是，我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就算是许东家孤身一人，我一样会上门求亲。” “那你倒是直接去，跟我们嘀咕这么多干什么？”古元水玩着手中的杯子，老七媳妇还真豪，就连待客用的杯子都这么精致。 古乐欢，“我想让七婶婶帮我走一趟，她拒绝了。” 古元水放下手中的杯子，对着他的脑袋敲下去，“你小子倒是出息了，自从你七叔口中状元，我们几兄弟都不敢打着他的名号，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倒破了咱们家的先例了。 怎么的？现在想以权压人，让人家一个孤女不得不嫁给你。 你倒好，人财两得，你七叔他们就活该要帮你背着罪名？” 古乐欢脸色立刻刷白，“怎么那么严重？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呵，”古元水重新坐回位置上，“你们一家虽然在外面多流荡了那么长时间，可别忘了，你们有现如今的好日子，都离不开你七叔。 就连我们几兄弟那都记得你七叔的好，你给我记住了，要想以后咱们整个家族过得好，那就谁都别去拖你七叔的后腿，否则，不只是我们几兄弟，族里都容不下你们。” 古乐欢整个人都吓傻了，他只是想找人帮忙，怎么事情就会变得这么严重？ 古元水静静地观察着古乐欢，直到看到他脸上露出羞愧之色，心里也舒坦了一点，至少还不算是无药可救。 “少年爱慕，这都是很正常的，四叔之前也是这么过来。 当年我们哪有你们现如今的条件，还不全靠自己谋划而来。 就连你娘，当时被你奶奶那么不看好，你爹还不是自己打定主意，想方设法的把人娶进门。 说起来，咱们一家子都是长了反骨，每个人都有主见的很，媳妇基本上都是自找的。” 说到这里，古元水整个人都陷入回忆中，当时爹娘的心态估计也跟自己此刻差不多吧？ “四叔，那现在我怎么办？”古乐欢小心翼翼的求教。 古元水被打断思绪，无耐烦的挥挥手，“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脚底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谁还能给你做主？ 你只要记着，在外面别拿你七叔做伐子，你就算是娶个乞丐婆子回来，你几个叔叔也都会去跟你随礼。” 古乐欢，“……” 这府中的一切，怎么可能瞒得过金芊芊，没到片刻，这边发生的事情，金芊芊就已经知道了。 默默的叹了口气，其实大部分人还是有脑子的，之前会紧盯着一点东西算计，那也是因为穷闹了。 ＆ 古文恒看着跟往常无异的宁宇晨，不得不感叹一句，此人的心理素质还真是够可以，脸皮也足够厚。 府中的小妾都已经关入牢房几日，他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跟大伙说说笑笑。 可能注意到古文恒往他这边看了几眼，宁宇晨右手悄悄的攥紧，他又何尝不知道，现在大家伙都在看着他的笑话。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强撑着，如果这点小挫折他都没办法面对，他就该辞官躲在家里了。 一想到这几天家里闹出来的种种事，宁宇晨脸上的笑容更夸张了。 ＆ “肖氏，你到此刻还不认罪，你的丫鬟都交代了。”顺天府尹高宁再一次提审肖婉瑜。 这段时间，刑部几次要来提审犯人，都被他顶着压力挡回去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肖氏跟黄府的关联，就怕对方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这样才能保得住黄家妇的名声。 “民妇真的冤枉，我那夫君真的是得了急症而走，而且我的婆婆撞死到房间的时候，我根本就没在府中。”还是同样的说辞，语气还是同样的坚定。 ……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审理，高宁正在想着要不要用刑，衙役这时候跑进来，“大人，外面有人称要状告这肖氏。” 高宁眼前一亮，看着还一脸镇定的肖婉瑜，又沉下脸来说道，“传。” “大人，您可要救救我呀，我被这毒妇下了毒，可能要命不久矣了。”宁老太太在婆子的搀扶下，摸索的走到大堂。 “你是何人？要状告谁？” “我儿无辜，被这毒妇算计，迎她入门做妾，没想到这蛇蝎心肠，害了前夫和前婆婆不说，还对着我老太婆用毒。” 高宁立刻知道此人是谁了，看在她儿子有官身，着人搬来凳子，让她坐下来说。 “肖氏，宁老夫人所说属实？” 肖婉瑜还没有开口说话，宁老太太就直接惊呼站起来，“那贱人也在这里，你现在赶紧把解药给我拿出来，否则我让我儿写放妾书。” “……肃静！”高宁拍案，“肖氏，你来说。” 肖婉瑜咬着牙，“我不知道老夫人在说什么，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哪里会什么毒？ 大人，我冤枉。” “你没下毒，我怎么浑身都不舒服？而且城中的大夫都查不出原因。”宁老太太也狡猾，硬生生的把大夫的话换个说法。 “这关我什么事？我入府才多久？连厨房的门都摸不到，如何对着你下毒？ 再说了，我根本就不会用毒，我都是被人冤枉的。” 看着肖氏这么笃定，高宁也觉得这一股流言疑点重重，毕竟牛大人的尸骨，他都让仵作查验过，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 －－－－－－题外话－－－－－－ 今天更新已完成，感谢你们每日的陪伴。感恩！！?＾▽＾? 7017k 390.怎么又来了？ 宁老太太哪里会相信她，死活咬定自己已经被下毒手，高大人没办法，只能让人当堂传讯大夫。 还是一样的诊断，别看老太太眼瞎，走路不利索，但她的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 肖婉瑜一脸笃定的看着宁老太太，“都说了我是冤枉的，要是我真像你们口中的那么毒辣，在你这些日子对我的作贱，我早已经忍受不了下手了，哪容得你在这里蹦哒。” 肖婉瑜从这些天，宁家没人过来看望，知道自己就算是再从狱中出去，宁家也回不去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宁老太太也不甘示弱，“你，你这狐狸尾巴终于是藏不住了，就你这目无尊长的模样，可见，心思是歹毒的，你这样的人，我宁家容不下。” “你……” “肃静，”高宁用力拍一下惊堂木，对着宁老太太说道，“既然查清楚你身体无大碍，那就退下去吧。” “大人，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肯定是这个女人下毒下的隐秘，其他大夫都看不出来，你赶快让她招了。” 高宁没有耐心跟他在这里纠缠，对着一旁的衙役说道，“把人给给带下去。” 等到清了场，高宁又仔细询问了一番，在威胁带恐吓的审问一下，肖婉瑜还是紧咬自己无辜，可等到一份供词放在她的面前，她的瞳孔紧缩了一下，肩膀不自觉绷紧了。 高宁早在观察她的反应，这下子心中也更有底了。 那个丫鬟其实供出来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猜测，他跟师爷用的心思，根据这些猜测修改一份假的口供，看来这里面有些疑点还真的是戳中了真像。 他眼中闪过精光，朝着一旁的师爷点点头，两人开始进入下一步的审问。 ＆ 许诺一脸头痛的看着劳媒婆，“您老今天怎么又过来了？” “怎么的？你娘现在不在，你连我都不欢迎了吗？”劳媒婆瞪着她。 许诺，“侄女哪敢？只是你也知道我在孝期，根本就说不成亲事，你没必要卷进来。” 劳媒婆叹了口气，“你要是当时听你娘了就好了，现在也没这么多苦恼。 我这一把老骨头，反正也就最多再保几年媒，可你的日子还很长，总不可能一直藏在府中不出去。 再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时候你躲避他们也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 自从许诺开始守孝，她家中就没断过请她说媒的。 她知道这些人的心理，不过是看现在许诺无依无靠，想要发一笔绝户财。 就算之前那些观望的人，现在看到大家花招百出，都跟着卷进来，都想捡一场“便宜”。 现在整条街巷给这些人弄得是乌烟瘴气，就好像一群狼盯着一块肥肉。 她在附近当媒婆这么多年，对这些人都知根知底，从矮个子里拔高个，还真让她选了两三家有一两样小优点的人家。 她想让许诺把名分先定下来，绝了那些人的算计，可是都被许诺给否了。 “阿婆知道你对这些人都看不上眼，可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 现在恐怕连婆子出门都有人问东问西吧？” 许诺抿着嘴，这些人何止是打探消息，有些人甚至往婆子身上塞好处，所求之事确实让她恶心的一把，整个宅子的防御也更加谨慎了。 看到许诺不作声，劳媒婆摇了摇头，“听阿婆一句劝，你也别死守着之前自己定下的打算，先让这些人死了心再说。 阿婆今日过来，也是带来一个消息的，你先听听看要不要考虑一下？” 许诺抬头看着劳媒婆，“又有人去为难您了？” 劳媒婆摇摇头，“说起来今天我要说亲的这个小伙子，你也认识，家中的条件现在也还过得去，你要是真过门了，以后的日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 “我认识？过门？”许诺抓到这两个重点，“是谁？” 劳媒婆也不卖关子，“就是之前我跟你说合，你们差一点成婚的那古家小子，要不是你娘走的急，说不定你们现在都已经是一家人了。 后来你又不肯在新孝成婚，这事情才不了了之，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只是谁想得到造化弄人，人家一翻身，就多了一个当官的亲叔叔。 他本人倒是不介意入赘，只是这重归家族，就要守着族里的规矩，他们不许家中子弟入赘，否则就会逐出家族。” “只不过是他的托词罢了，早先差点成婚，他怎么就不提此事？”许诺直接反驳道，心中对古乐欢的印象降低了几分。 “你先听阿婆把话说完，就算是人家现在改变，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否则以他亲叔叔现在的地位，他要是再入赘，就成了一场笑话。 不过他有一条倒是挺打动我的，他们族中的规矩是男人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否则就要光身出族。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阿婆我高看一眼。 以我跟你娘的交情，我不可能什么不查，就帮他把这件事应下来。 我可是去打听了，这古家小子，他那个七婶婶可是新晋的皇商，咱们现在离不开的香皂，肥皂都是出自她手，就这样的家庭，肯定不会打你的主意。” 要她老太婆来说，这人人争着抢着的牙行和许诺的家底，可能在人家眼里什么也不是。 许诺自是认识金芊芊，想到那位和善年轻的夫人，脸上的表情也缓了一些。 劳媒婆最会看人脸色，立刻换个方法劝说起来，“再说你招赘也不过想继续当牙婆，并不是说想给你那没良心的爹传宗接代。 人家跟你娘和离，早已经娇妻幼子陪伴在身边，早已经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 听阿婆一句劝，趁着现在他还没想起你这个闺女，还不知道你现在手中守着这份产业，赶紧找个人帮你做主的，否则还有更多的麻烦。” “凭什么？这是我外祖传下来的家业。”许诺一想到亲爹，立刻拽紧手心，“有我在，他想都别想。” 劳媒婆，“你个傻丫头，就凭一个孝字，你就不能翻身。万一他不直接要，直接给你定门亲事，你能反抗得了？” 7017k 391.约见 劳媒婆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人了，当年许诺的亲爹宠妾灭妻，要不是许诺的外祖强势，打上门让双方合离，说不定许诺都不能安稳的活到现在。 既然讲到这个话题，劳媒婆害怕许诺忘却当年所受的苦，又跟她絮叨的说起他娘的一些辛酸往事。 看到许诺拧着帕子抹掉泪水，劳媒婆这才叹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娘俩的心思，都不想再去婆家受那些劳子苦。 可这东西也不是绝对的，总不可能你跟你娘命都那么不好，都遇到那么不靠谱的人。 我今天打听了一下，那古家真有这样的族规，而且还是他们老夫人说出来的，就算是他亲叔叔已经当了官，但还是一样要遵守。 而且有这门亲在这里，那些想动心思的人，都该衡量一下。” 许诺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我想先见见他本人再说。” 劳媒婆高兴地拍着大腿，“你能想明白就好，我等一下就去走一趟。” 做了几十年媒，也就许诺最让她操心，甚至比自己的孩子更要用尽心思。 现在看到她想开了，只要这事能说成，之前的那些难处都能迎刃而解。 ＆ 李翠翠也不知道自己在街上说的那一小段话，还能间接帮到这跪倒在面前的孙子。 “你已经说通对方了？” 古乐欢摇着头，“孙儿找了媒婆，她答应帮我去说合。” 李翠翠仿佛又看到以前那些叛逆的儿子，一个个的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有主见的很。 “如果她同意了，那你聘礼从何而来？” “这也是孙子今天所求，奶奶，孙儿想找你借银子。”虽然出门的时候，古元木给他塞了十两银子，但他知道，这根本就不够。 李翠翠心里还是不看好古乐欢，按老七媳妇所讲述的，这许家姑娘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有钱财。 而自家这个孙子有什么，文不成武不就，手上还没有一点特长，除了会卖体力，其他本事也没有，换位思考，她根本就不会挑这样的小伙。 “人家姑娘答应你了？” 古乐欢摇头。 “真是个傻小子，八字都没一撇，你就在这里求我这个老太婆？”李翠翠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子，到底还是先心软了，“不管成与不成，至少你都努力过，好姑娘多的是。” 她倒是想直接劝说两边悬殊有些大，到底还是不忍心了。 看到那傻小子还直挺挺的在那里跪着，李翠翠叹了口气，“你要借多少银两？” 古乐欢，“奶，你先借我二十两，等回头我做工还您。” 李翠翠的脸缓了下来，“这娶妻下聘之事，本应是你爹娘应该负责，你怎么会想起你做工来还我？” 古乐欢，“……这妻子是我要定下来的，自然该由我自己负责。” 古乐欢心里也明白，此事没有经过王彩月，以她的性格还不知道要怎么闹，更别说给银子了。 他不能让一向疼爱自己的奶奶帮自己顶下来这么大一笔银子。 李翠翠走过去，把他扶起来，“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情，说这些也太早了，那姑娘我也问的你七婶婶，知道是个不错的孩子。 要是她想跟你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奶奶就算是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先看看媒婆那里怎么说吧？要是对方同意了，咱们再来商讨其他的，总不能让我的孙子娶不上媳妇。” 古乐欢搀扶着老太太，“奶，我知道我这一次过分了，可是我真的心悦许东家，就算是她不带一份嫁妆，我都高兴。” 李翠翠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在替自己辩解。 李翠翠坐下来喝口水才说到，“希望你能坚持住自己的本心，要是对方真的肯嫁给你，老太婆就做主，让你跟你娘分家。” 看到古乐欢震惊的眼神，李翠翠点点他的额头，“怎么？不舍得跟你爹娘分家？” 古乐欢垂下头，这要是换成在逃难之前，他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这一路上，娘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遇到一点点事都能把她点爆，说实在的，他也有些怂了。 “你是个孝顺的，”李翠翠却误以为他不愿意，“你现在也大了，不能靠着你爹娘一辈子，只是以后该孝敬的都不能少，知道吗？” 古乐欢重重的点头，就算老太太不提，他也不可能不孝顺。 既然决定支持，李翠翠也想知道的更多，“现在跟奶奶说说，你跟那个姑娘几次见面都发生了什么……” …… ＆ 古文恒没想到顺天府尹居然会让人在路上拦着他。 跟着对方的随从走进茶馆，就看到顺天府尹高宁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听台上说书。 “下官古文恒见过高大人。” “来了，坐下来听听书。”高宁说完也不再搭理他，径自看着台上。 古文恒不知其意，就近选个位置坐下，很快就有伙计给他这边奉上茶水。 听着台上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古文恒挑眉看了一眼高宁，原来高大人好这一口。 高宁，“……” 听到戏文中，才子佳人老套的大团圆，古文恒忍不住喝口水。 高宁这时候转头看着他，“古大人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古文恒笑了笑，“挺好的结局，故事中的人都得偿所愿，皆大欢喜。” “确实，只可惜，现实中更残忍一些。”高宁话中有话。 古文恒，“这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自然有不同的看法。” “古大人这回答还真是滴水不漏，”高宁也不跟他拐弯抹角，“这段时间，传得整城沸沸扬扬的肖家女事件，相信古大人也有所耳闻吧！” 古文恒点点头，“这是自然，就连翰林院门口的护卫都会嘀咕几声。” “那古大人应该也知道，这个案件现在是我在负责，今日刚刚审判出一点有趣的事情，古大人愿不愿意听一听？”高宁那双眼若有似无的扫视着古文恒。 古文恒，“没想到高大人兴致这么高，约下官过来，居然是想讲讲故事？” 古文恒这时候也察觉到对方的语气有些怪异，“要是高大人不嫌下官闷，不是一个好的听众，下官愿闻其详。” 7017k 392.拉下水 高宁喝掉杯中的茶水，让店小二续满茶水，就挥手让他们退下去。 古文恒见此也吩咐明风他们到外面守着。 “是不是很好奇本官会约你过来？” 古文恒，“高大人自有道理。” 看着平面无波的表情，高宁暗道一声无趣，“白景烈跟我有几分私交，在他离京的时候，让我看顾你几分，现在看来，他是多操心了。” 古文恒，“相信高大人今天过来，不是特意跟我聊此事的。” “难怪你会夺得状元之位，在此时还能这么清醒，”要是一般人，这时候早就该喜形于色了，得眼前此人还一脸的淡然。 “本官也不跟你卖关子，那肖家女招供了，但她说会毒害牛大人，是受了你的指使。” 古文恒这下子脸绷不住了，双眼瞪大，“下官连她长什么样都快忘了，而且每次见面都有旁人在场，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怎么会共同毒害牛大人。” 高宁，“就是因为本官有所怀疑，让人去调查了。 只是她说的有板有眼，还拿出你送给她的首饰做证。” 古文恒脑袋里跑过一万匹马，“送她首饰，莫不是她在做梦吧？” “本官也让人去询问了，你的夫人确实与她都拥有同样款式的首饰。” “这能说明什么？这天底下人都有长的一模一样的，更何况是这些死物。”古文恒心中升起不悦，“难道大人查案就任由她这样信口开河就来质疑他人？” 高宁，“本官也不愿意相信，但是此女说了，当时的肖知府曾经想要把她许配于你，只可惜你已有妻儿，此婚事才作罢。 可是你们两情相悦，暗中来往甚密。 迫于她嫡母的压力，她才无奈嫁于牛大人。 用她的话来说，她当了一段时间的贤妻良母，可这一切都在你高中状元以后变了。 因为你想左拥右抱，才指使她对牛大人下毒手，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 古文恒深吸一口气，“这些大人都可以去查证，当年肖知府是想给她说亲，不过说亲的对象是我的同门师兄。 只是当时我那个师兄无心娶妻，连夜带着我们从府城离开。 至于她所说的，我跟她有私情，这根本就是污蔑。 不说有族规，我与我家娘子两小无猜两情相悦，一路同甘共苦过来，我已承诺生生世世都以她为伴侣，再无二心。 再说我依稀记得，此女长相也不出众，凭什么又认为我会舍弃家中的娇妻幼子，来跟她勾搭。” “这毕竟只是你的一面之言，”高宁也知道这里面有一点，否则他也不会走这一趟。 就算是他跟白景烈有再深的交情，也不足以改变他的立场丝毫。 古文恒，“大人，下官自问，问心无愧，还望大人还下官一个清白。” 高宁，“……本官会秉公办理的，但如果古大人犯事，也别怪本大人不讲情面。” 古文恒，“请大人秉公办理。” …… 回到府中，古文恒跟往常一样，陪着老太太用完夜食，又扶着老太太在后院溜达两圈消食，这才带着金芊芊回房。 没有旁人，金芊芊立刻问道，“今天可有什么事发生，我见你皱了几次眉头。” 古文恒这时候才不遮掩脸上的怒气，把顺天府尹高宁的话转述了一遍。 金芊芊怒气上涌，“简直就岂有此理，她这是想拖咱们下水。” “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也会含冤受屈。”古文恒只觉得跟那种人牵扯在一起，有些掉价，“此人倒是毒辣，这是想把身上的罪责往我身上推。” “我觉得她应该没有此头脑，”金芊芊眯着眼睛，“她所说的那套相同的首饰是哪一套？” 古文恒也有些不解，“这倒没有详问，再说这些首饰都是在铺子里面购买的，就算是店家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也很正常，这根本就不能作为证据。” 金芊芊咬牙说道，“看来她打定主意，就算不能托你下水，也要把你的名声弄臭，其心可诛。” 古文恒，“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既然敢挑衅，那就要做好惹火我的后果。” 金芊芊，“咱们现在也不能这么被动，我等一下让你下来了再出去查一查，我就不信挖不出她的狐狸尾巴。” “等一下让人盯着黄府，”古文恒加了句，“特别是她那个嫡姐。” “好，她们最好别再掺和，否则我不介意让她们连铺面都保不住。” …… 高宁回去也跟师爷再商量，“看来这肖氏还是没有说实话。” “大人都试探出来了？”冯师爷整理好面前的供词，“这毕竟是状元郎，心思也会缜密很多，就怕他把痕迹都清扫干净了。” 高宁摇摇头，“如果我没有亲自走这一遭，那我肯定也是这么以为的。 凭着我多年看人的经验，古文恒这种性格的人不屑说谎。” 冯师爷也说着他的收获，“我也仔细去打听了一番，这位古大人虽说是官运不错，可为人一向低调。 处起来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平时都是翰林院跟府中来回，并不像其他人喜欢呼朋引伴，日子过得比那些荣养老大人还要单调。” “那首饰的事情让人去查了没？”高宁自然不会听片面之词，早已经让人拿着首饰去调查了。 冯师爷，“整个上京都问遍了，都说不是出自他们之手，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带着首饰赶往道城。” 这萧家女这两年的活动地方也就这么两个地方，排除掉上京那只会在道城。 高宁，“现在只等着那边的消息了，不过这个肖家女也别让她闲着，你没事带人多去询问几遍，只要她撒谎了，那就每次都会有点出入。” “是，”冯师爷也正有此意。 就在冯师爷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高宁这时候再叮嘱一句，“最好是再询问一下，还有谁会使用这种相生相克的办法害人？ 这种害人无形的东西，你到时候也整理出来，广而告之，省得以后有再多的无辜受害者。” 如果不是因为抓到蛛丝马迹，再加上一些刑罚，这肖家女还没那么快交代。 7017k 393.对质 宁宇晨只觉得脑袋都快气炸了，自己在外面绷着脸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恨不得跟肖婉瑜划清界线。 可自家老娘做了什么？居然带着婆子去顺天府火上加油。 再怎么说现在肖婉瑜都是他宁宇晨的妾氏，把那肖氏名声弄得再臭一些，只会让人多加一项笑料。 “我儿，娘真的没有胡说，我真的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坦，我怀疑那个女人贼心不死，肯定想着招的要除掉我和方圆。”宁老太太现在完全是祥林嫂的状态，见一个人都逮着可劲的说。 宁宇晨，“娘，你这几天满京城都走遍了，人家大夫都说了，你身体没有问题，你就别再自己吓自己了。 现在咱们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家子都尽量的低调，等到这件事情过去，翻篇了，儿子随你怎么闹。” 宁老太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能理解自己，现在就连自己最骄傲的儿子，都说自己闹。 老太太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拄着拐杖蹒跚的走回房间，。 宁宇晨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冲着方圆的房间喊道，“方氏，你就这么做当家主母的，这家里大小的事情你要拿起来，这样放任着，像什么话？” 方圆安抚好两个孩子，这才沉着脸走出来，“之前你不是说了，家里的大小事情都让娘做主，再说你怕我插手肖姨娘的事情，我这样避让不是正好趁你的意。” 宁宇晨这时候才想起几天前自己所说的话，半天才找回舌头，“现在娘身体不太舒服，你好歹把这个家撑起来。” 方圆也不跟他争辩，转身吩咐其仆从，整个家没一会就恢复了秩序。 宁宇晨虽然感觉院子里顺眼了，可心里还是有火，“娘去顺天府，你也不知道拦着点？” “我拦得住吗？”方圆摊开手，“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是你们母子俩说的算，你们以前也只说了，让我照顾好两个孩子就可以，怎么？现在出问题了，又把所有事怪到我头上了？” 方圆把宁宇晨堵得哑口无言，这才嘲讽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承认这段时间是故意的，不给她们去折腾，宁宇晨都不会知道他亲娘的杀伤力有多大。 就算是整个宁家沦为全京城的笑话，她也不在乎，等到她的儿女长大成人，谁还记得谁是谁？ ＆ 肖婉瑜还是一口咬定之前的口供，有时候说的次数多了，她都觉得自己所说的才是真相。 “我跟古郎两情相悦，要不是古金氏不能容人，我也不至于到现如今的地步。” “那你所说的证物就只有那一套首饰吗？平时你们在哪里幽会，时间，地点，人证都有吗？”高宁不错眼的盯着眼前这个已经陷入疯魔的女人，越看越觉得此人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我不记得了，我一直都长在后院中，嫡母很少允许我出府。 平时我一出去都有丫头婆子跟着，根本就不会记地方。” 高宁狠拍一下惊木，“肖氏，到了现如今，你还在这里撒谎。 别忘了本官一起关押的，还有你那个贴身丫头，你做什么事？每天都干些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肖婉瑜咬着嘴唇，“我跟古郎都是私底下来往，平时做事自然要避着她一些，她不清楚，那也很正常。”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高宁嗤笑着，“你这首饰的出处，本官也都已调查清楚。 你以为含糊其辞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你别忘了，这些工匠可都还在呢。” 肖婉瑜瞳孔一缩，她没想到这位高大人居然还那么较真，隔着几天的路程，难道真的让他打听清楚了吗？ 一想到来回的速度，她立刻摇头，“我不知道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那套首饰真的是古郎送与我的。 他说他当时订了两套，他夫人一套，我一套，代表着我在他心目中与那金氏一样是他的妻，否则我才不会下狠心，按他的指使毒害老爷。” 高宁，“那可真是巧了，正好这次过去问案的人，也把那掌柜的给带过来了。 要不你们来个当面对质？看看这一套首饰是怎么来的？” 肖婉瑜跟着肖云海在任上多年，自然清楚他们这一些查案的手段，以为这又是对方在诓自己，立刻挺直身子，笃定的说道，“我愿跟他对质。” 高宁眯着眼睛看着她，突然间笑了起来，拍拍手掌，“既然如此，那如你的意，把人给我带进来。” 很快就有衙役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肖婉瑜立刻攥紧手心，她还记得眼前此人，当时她手中的首饰就是由此人经手的。 “看来你是认得的，”高宁直接转向那掌柜，“现在你来说说你们铺子中的头面，都能确保是独一无二了吗？” 罗掌柜诚惶诚恐跪在地高宁面前答道，“回大人，头面一般都会按着花样做出来，虽然看着大致相同，可毕竟那是老工匠一点点敲出来的，难免会有些不同。 不过小人还记得，大人给我们看的那一套头面，是当时的知府小姐上门订做的，她当时看中的喜欢，还要求不能让花样外流，也不准我们铺中再做次头面。 因为对方是知府家的小姐，我们东家就应下了。” 高宁看了一眼肖婉瑜，“你看看是不是此人？” 罗掌柜仔细端详的一会，虽然眼前的女子灰头土脸的，可她还依稀能认出来，“正是这位小姐。” “你胡说，”萧婉瑜咬着牙，狠狠地瞪着罗掌柜，“如果是我上门定做，那肯定是独件，怎么那金氏也能有一套一模一样的。” “这事情当时也是因为我们铺子中的失误，”罗掌柜也不敢隐瞒，“只因当时店中伙计不知道个中缘由，在一个大清早就把那一套头面给卖出去了。 当时我们铺子也努力的想把那套头面追回来，只是我们找遍了整个道城，都没能找到那人。” 说到这罗掌柜看了一眼高宁，发现对方正静静地听着，这才赶紧接着往下说。 7017k 394.你不能 “实在找不到买头面的人，我们又害怕得罪知府大人，所以赶紧连夜找来工匠，又找到差不多形状的玉石，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终于赶了一套差不多的头面来交差。” 罗掌柜说完就垂下头，静静的等着。 这要是换成以前，他一个小小的掌柜，肯定不敢在这里指认知府小姐。 可肖知府被贬之事，谁人不知？他现在才能毫无顾忌地把藏在心里的那一段事说出来。 “你撒谎，”肖婉瑜挣扎的要扑过去，却被一旁的衙役用手中的刀阻挡了。 “大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此人，他这纯属是胡说八道。 我根本就没在他们那里订过头面，我知道了，这肯定是金氏串通好的。” 高宁眼都不带眨一下，“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过重要了，现在人家古大人还不知道你在这**咬他的事情。 至于这个掌柜，那是本官用驿站的快马让人把他带过来的，一来一回之间，他根本就没时间接触过他人。 肖氏，你之前说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已经严重干扰本大人查案，你现在还想给自己开脱，看来本官对你太过仁慈。 带下去用刑吧！要是再不老实交代，那就让她尝尝咱们这顺天府的各种刑罚。” 肖婉瑜直打冷颤，虽然不清楚这顺天府有什么刑罚，可当过知府之女的她，对府衙牢中之事还是知道的，以前都只当看热闹，没想到现在那些东西都要用在自己的身上，心里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根本就经不起细查，就当时跟着她出府的婆子护卫，就算是现在要找也是能找得到。 “大人，你不能，我是官家女，而且我现在的夫家也在翰林院，你不能对我用刑。”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只是人家府中的小妾，”冯师爷看出高宁的不耐烦，只能摇着头，叹口气说到， “再说你之前都供认不讳，对朝中命官下毒手，就你现在的罪名，判你一个斩立决都不为过，何来的脸面说自己是官家之女？” 肖婉瑜，“可是这些都是古文恒指使我的，我并不是主犯。” 高宁看她此时还想攀咬他人，也失去了耐心，“带下去。” 那罗掌柜颤抖的跪在那里，他算是听明白了，这肖知府的小姐不知道害了哪个朝廷命官，可能他们之前卖出去的头面还有至关重要的关系。 心中担忧着，害怕这位高大人连同他一起治罪了。 高宁看了罗掌柜一眼，“把人带下去签字画押，没什么事，暂时别离京。” 话音刚落，就有衙役过来带着罗掌柜往外走。 整个审讯堂只剩下高宁和冯师爷，“大人，现在案情明了，是不是可以贴告示？” “再等等，”高宁自问自己判案一向公平公正，更是清楚肖婉瑜的话中还有很多疑点，就算是知道对方在胡乱攀咬他人，也想让对方亲自开口认下罪状。 “此女心肠歹毒，最好还是问清楚，她那些相生相克的用药方法，是从哪里得来的？现在还有谁知道？最好都挖出来，省得有再多的人跟着受害。” 冯师爷，“大人英明，属下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唉，本官也不过是想一些案件，这样咱们也不用一天到晚的跟这些人斗智斗勇。” …… ＆ 古文恒没等来宁大人的再次问询，就已经听说杀夫案结案了。 “都说最毒妇人心，谁也没有想到过？有人居然会拿相克的食物来害人。”单可安挺着又发福很多的肚子，连连摇头。 古文恒，“这也是给世人一个警示，相信以后大家对入口的东西又会在意几分。” 单可安，“可不是这样，我娘现在都没心思管我，已经在开始清理府中那些有心思的。” 说到这，单可安还微微前倾，故作神秘的说道，“还真让我娘查到了一个姨娘，每次在我爹过去的时候，都会吃一些相生相克的东西，尽量不让自己怀孩子。 你可不知道，当时我爹脸立刻都黑了，扬言要打死那姨娘。” “你猜后面怎么的？”单可安，又卖关子，停顿了一下，见到古文恒没搭理自己，也不觉得扫兴，因为就算对方现在没有心思听自己讲这些八卦，他也想说一说。 “我娘当时也是很气愤，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还反当帮那个姨娘说话了，现在那姨娘还安安稳稳的在后院里呆着，不过估计我爹以后肯定不敢再过去了。” 古文恒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当时这个姨娘肯定是被你爹强迫的吧？” 单可安思考一下，“好像是我祖母赐下来的人，以前是她身边的大丫头来着。” 古文恒默默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不再做声。 “你说那肖氏真的没有同伙吗？”单可安想起另外一回事，“你说这个女人的脑袋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好好的官家太太不做，非得把她的相公谋害，到头来，却进入宁府做一个小妾。 现在很多人都在传言，说是因为这肖氏跟那姓宁的勾搭上，才会下狠手对待牛大人的。” 古文恒，“……” “你今日约我出来，就是说这些闲话？”古文恒长呼一口气，看来高大人已经查明事情的真相，之前约见自己，可能也只是想要摸个根底。 虽然被此事恶心到了，但至少结果还不错，没被牵扯进去。 当然，这也离不开高宁是看在白景烈的面子上，抬抬手帮自己一把。 否则只要跟这样的女人牵扯上一丝一毫的话题，就足以让很多人用无尽的遐想。 “偏题了，偏题了！”单可安立刻笑着说道，“今日找你出来，是有事相求。” 古文恒呵一声，“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求上门就不错了，你倒反过来求我。” 以单可安家族和姻亲的关系，在这上京中还有需要求人的？ “我府中有一表妹……” …… “事情就这么一件事情，不知道嫂夫人那肥皂有没有如此功效？” 古文恒皱眉，“我娘子的肥皂都只是用来清洁，可不是用来做药的。” 7017k 395.蹭饭 古文恒立刻摇头拒绝，“就算你表妹脸上的那些痘因为用了香皂有所缓解，那也只是短暂的，你们应该带她去看看大夫，而不是紧盯着香皂。” “可是我那妹子认死理，死活说是因为用了之前那限量版的硫磺皂，才让她脸上的痘痘减少。 你们店铺里现在又都没有供此皂，她整日在府中急得团团转。 打听到我跟你的关系，都已经闹到我院子里来了。 我被缠得没办法，今日才会约你出来，想问问嫂夫人能不能匀几块出来？” 古文恒对金芊芊所折腾出来的肥皂种类还真是不太了解，一时半会也没办法答复于他。 “这我得回去问问，你也知道我整天在翰林院，对家里这些事还不是很了解。” 单可安，“正好也很久没到府上去拜访，很是想念府中的菜肴，趁着现在还没有点菜，咱们这就改道吧。” “……”古文恒，“说好的要宴请于我，没想到到最后我还得贴餐饭。” “谁让你府中的菜肴每次都做得格外与众不同，每一次过去都会有惊喜，有段时间没到府上去蹭饭，估计这一次又可以满足口欲了。”越说，单可安越发觉得自己的提议实在是太好了。 他甚至都不用古文恒带路，挥手让伙计下去，自己带头就往外走。 古文恒无奈的摇摇头，也随着他一起回府。 天气愈发的冷，金芊芊今天让人准备的锅子，正带着老太太他们涮羊肉火锅。 正好今日管家出去采买，碰到出来卖羊的商贩，一次性购入了十来头。 金芊芊正想吃点口味的东西，就让管家翻出之前特意准备的鸳鸯锅子，再亲自带着厨房把火锅底料炒制出来，正好让全府上下都能去去寒。 “还是七弟妹会做这些吃的，”古元水用公筷捞起大半碗牛肉，配着沾酱吃的满头大汗。 李翠翠也选择好克化的食物，从清汤锅那边捞食物，对着古元水再一次说到，“你这成天呆在府中，短短时间内，都把自己快吃成球了，你也克制一下自己，否则回去孩子就该不认得你了。” 古元水把口中的肉咽下去，“娘，你这话就有些夸张了，不过是天气冷，我在里面多加了一件棉袄，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媳妇那个手艺还真拿不出手，等回去在家里猫冬，我这身上的肉又得噌噌的往下掉，你也心疼心疼你儿子，让我抓紧机会多长点嫖。” 金芊芊和李翠翠都被他那夸张的表情逗乐了，“你这话应该让你媳妇听听，不过今年你应该不用像往年一样，那里不是已请了煮饭的婆子吗？” 古元水却不以为然的挥挥，“家中的婆子，哪比得过弟妹这里的婆子能干，要不是距离的远，我都想让家里的婆子过来取取经了。” 金芊芊笑着说道，“四哥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人把这些做法都抄写下来，回去你也可以解解馋。” 古元水又盯上了锅里的鱼丸，边捞还不忘了边回到，“还是算了，家里就你小侄子，现在还认识几个字，那小子除了上学堂，其他的时间恨不得在外面疯玩，哪会有耐心坐下来盯着厨房的婆子，一字一句的把菜折腾出来。” 金芊芊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语的古乐欢，看他停下筷子，盯着锅子，“乐欢，这是用不惯吗？” 古乐欢立刻回过神，“没有，挺好的。” 说完，就随手捞了一筷子，低头食用起来。 李翠翠恨铁不成钢了瞪了他一眼，立刻又转化成笑脸，给洛洛碗里又添了一些没有辣椒的鱼丸，豆腐。 古文恒刚一进府，直接带人来到饭堂，就发现原来家里人都聚在这里。 闻着空气中飘出来的香辣味，单可安很没有形象的咽了咽口水，这才朝李翠翠作礼。 “都还没有吃饭吧？”李翠翠虽然疑惑，儿子不是说了在外与人有约，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回到家里？ 但是她还是习惯的招呼人一句，“要是不嫌弃，就一同用……” “不嫌弃，不嫌弃，”李翠翠还没回过神，对面就有人站在桌边了。 金芊芊笑着让管家另外上碗筷，又吩咐让厨房多备一些菜，这才招呼单可安，“单公子要是用不惯，我让厨房另外给你做上一些。” “嫂子这是在埋汰我呢？我这个人一向都不挑食的，而且这样就挺好的，有鱼有肉，就别让厨房再忙活了。” 开玩笑，进来就看他们吃的喷香，这么新奇的菜品，他都还没好好的品尝，怎么可能去吃那些已经吃厌的食物？ 金芊芊也不过是随口问的一句，知道此人性格好，次次都不挑食。 古文恒，“……”那是不挑食吗？都挑到咱们府中来了。 李翠翠秉着好客的习惯，碗筷才刚摆上，就招呼单可安开始用餐。 单可安自从发胖以后，整个人圆圆润润的，嘴角还总是带着笑，最得老人的喜欢。 像是知道自己的优势，他找李翠翠咧着嘴笑，“老夫人，您不用招呼我，我跟文恒那可是老交情，只要您等一下别嫌弃我吃得多就行了。” 李翠翠，“这能吃是福，等一下，你可得多吃一点，不就是我们待客不周了？” “……那，我不客气了，”单可安早就按耐不住，再不让自己上口，他这双手可都不受使唤了。 古文恒挨着金芊芊坐下来，还不忘了先帮金芊芊捞一些她最爱的羊肉，这才开始动筷子。 单可安从第一口就已经被这锅子给征服了，什么表妹，什么肥皂，通通的都抛在脑后。 只见他筷起筷落，吃得好不惬意，就连一脸心事的古乐欢都被带动起来，瞬间加入夺食的行列。 等到所有人放下碗筷，就发现所有人都捧着肚子，都吃撑了。 “还是你们府上的厨子会来事，这味道实在是太过瘾了。”单可安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金芊芊，晓得额外的谄媚。 金芊芊立刻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吩咐已经在一旁侯着的青梅，“让厨房打一份今天炒制好的底料，你顺便把做法告诉单公子的书童。” 7017k 396.不客气 单可安笑得眼都快眯起来了，“还是嫂子了解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古文恒，“……”你倒是客气一下。 金芊芊对他这种吃完还得兜着走的行为，早已经习以为常，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想吃下次还让人过来，到时候我让厨房给你炒制。” 至于说什么把配方制作方法给对方，金芊芊可真没这样的想法，要知道，就凭着这一份底料，完全在可以继续撑起一项生意。 古元水却悄悄松了口气，从豆腐方子那里吃到甜头，他比谁都更明白这东西的重要。 就算他没有想法，也不愿意看到老七他们吃亏。 单可安满足的拍拍肚子，让一旁的书童欲言又止，“那谢谢嫂子，我就不跟你讲客气，这么美味的珍肴，我也想让家里人尝一尝，就腆着脸收下了。” 古文恒走过去揪起他，满脸的嫌弃，“吃饱喝足了，还不赶紧走，记得回去多走动走动，这都积食了。” 单可安也不恼，嬉笑的说道，“没事，正好溜达着回府，又可以继续下一餐。” “你最好是节制一点，现在都快长成球样了。”古文恒看着他的肚子，有些不明白，之前那帅气风流的富家公子，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这是能吃是福，成天窝在书房里又不运动，想不胖都不成。 再说，我爹娘都已经在思考，是不是还继续拘着我，估计等这一次考完秀才，我就用从书房中解脱。” 古文恒但笑不语，这小子还是嫩了一点，就算是中的秀才，后面还有举人进士在等着他，就不信单家父母会没有想法。 走到门口，单可安又要掉头往回走，“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就是不知道嫂子的硫磺皂府上现在还有没有？” “你现在要东西都要得理所应当了，”古文恒推着他往外走，“你也别去烦你嫂子了，等晚些时候我帮你问问，如果有我就让人送到你府上。” 多大点事就要这么来回折腾，再说这时候，媳妇正带着老人和孩子在后院消食，难道还想满府里面乱窜？ 这小子脸皮厚，万一要是又看中什么了，还真敢开口。 单可安顺着他的力道往外走，别说这么推着他，还真省劲，“那就辛苦你了，回头我让我娘备上一份谢礼，谁让这是她最宝贝侄女要用的。” 古文恒，“……”看来这个坑货不止坑别人，连自己亲娘也坑。 ＆ 古元水拎着古乐欢来到厢房，“你这一整天耷拉着脸，是觉得你七叔他们没招呼好你吗？” 古乐欢连忙摆手，“不是，四叔，你误会了，我这次心里有事。” “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心里事？无非不过是你心仪的人，没看中你。” 听到古元水的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古乐欢挺直胸膛得瑟的说道，“谁说的，许东家……” 很快，整个人又焉了，垂头丧气的说道，“她不是没看上我，是我自己没本事，没能力去达到那个要求。” 古元水对这个侄子还真是有些刮目相看，看来这些日子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是没有点效果。 作为过来人，古元水明了的看着古乐欢，“是不是要求的聘礼有些高？没事，你有这么多叔伯呢，每家凑上一些，还能让我大侄子娶不上媳妇吗。” 现在口袋鼓起来，古元水说话也有底气，再说这段时间被老族长天天带在身边，就算是他原本有些自私的那些念头，现在也都转了个头，知道替家族着想。 “要是这样，我也就不愁，”古乐欢这些事在心里憋了那么久，现在古元水主动提起来，他就像是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双眼闪闪发光的盯着他。 古元水，“……”现在收回之前的话，还来得及吗？ 肯定是来不及的，古乐欢已经抓着他的袖子，“四叔，你说我爹娘会同意我分家另过吗？” “她要求分家？”古元水震惊的看着侄子，他们古家这都是些什么命，难道真的早早注定好了，一成家就分开另过。 “不是，”古乐欢不想让四叔对许诺有坏印象，“只是她还想继续在上京继续经营她的牙行，这也是她提出来的唯一一个条件。” “那你呢？”古元水脑袋转的快，“你以后就依附着她生活。” 说到这，古元水心中也泛起不悦，这跟入赘有什么区别，这么大一个小伙子，难道以后只能活在后院之中？ “这事你别想，也别提，就我这里都过不了，更何况是你爹娘他们。” “四叔，我可以出去打短工的。” 古元水嗤笑出声，“然后呢？每天打打短工，领着那几个铜板，看着自家娘子呼奴使婢，坐着高高在上的老板？ 这样的日子我可不信，你能坚持多久？ 就算你咬着牙坚持下来，可自己心里就能够舒坦？” 古乐欢，“……实在不行，我像以前一样跟她跑腿。” 古元水用手戳着他的脑袋，“跟你爹一样是榆木疙瘩，虽然对方有些身家，可她找你也不是无所求。 一个孤女想要在这上京经营自己的产业，那是何其的困难，估计她也是碰到难处了，才不得不回头来找你的吧？” 看着侄子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古元水再一次摇头，看来古家的聪明全部长在自己和老七的身上了。 “现在你听叔跟你分说，她现在应该是犹如占板上的一块肥肉，谁都想要切一刀。 要保到她自己，那她就只能找一个有力的靠山。 像那些高门大户，世家阀门，根本就看不上她这样的底层牙行，所以她应该是盯上你七叔了。 你这傻小子，只不过是她的踩脚石，根本就不可能对你有真心。 听叔一句劝，这天下女人都一样，等到你过了这个劲头，回想起来，还会发现自己当时有多傻。” 古乐欢，“所以，四叔你后悔了吗？” 古元赶紧左右张望，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随从，这一次并没有跟过来。 他猛敲一下古乐欢的头，“后不后悔，我现在还说不准，但是路是我选的，我就算是前面充满荆棘，也得把它踩过去。” 7017k 397.后悔吗 后悔吗？古元水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现在回头想想，当年为了一点小事都得斤斤计较，到现如今全都看开了，何尝不是因为身份地位的转变。 刘柳跟他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早已经对对方的一些小缺点了如指掌。 反过来想想，自己何尝不是一样，不可能是一个完人。 唯一愧对的可能就是那些年对父母的不闻不问，有时候自己盯着自己的两个小崽子，心里也有些发麻。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大侄子，“有时候站在你爹娘的立场想想，其实大家都不容易。” 古乐欢没明白里面的深意，“四叔，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奶奶也说了，这些天就准备要回去了，我也总不能把这件事拖着。” 古元水，“那你答应人家姑娘没有？” 古乐欢摇摇头，“我跟她说了，要回来询问一下家里人的意思。 刚刚在饭桌前几次想开口，可是我都没有那个勇气。” 看着古乐欢越说头低的越低，古元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这种事情，叔不会给你做决定，当时你奶奶也是把事情交给我自己处理，现在你跟叔叔说，在你们的眼里，你们四婶婶怎么样？” 古乐欢，“四叔，四婶挺好的。” 就算有缺缺点，或是做过一些过火的事情，在他看来，都不是他一个侄子能在背后讲究的。 古元水也知道自己口误了，硬生生的转开话题，“这种事情估计除了你爹娘会说几句，我们这些叔伯最多就是劝导，否则你以后过日子过好过孬都得怪罪我们。” “我不会，”古乐欢着急的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古元水摇摇头，“看看吧，现在知道我们都是为你好，以后就该怪我们瞎掺和了。 这些事情你自己好好的考虑清楚，真正在困难的时候，四叔会帮你一把，但是不会给你做决定。 你要是不相信，你现在去问问你七叔，他估计也就是这样的说法。” 古乐欢整个头皮都发麻了，对着四叔，他还敢畅说，可在七叔面前，他说话都得胆战心惊，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心中就会带出这样的感觉。 “没胆去？”古元水又嘲笑道，“这点小事都不敢，还想主张自己的人生。” 古乐欢，“……” ＆ 古文恒等到金芊芊把孩子送回房间，这才带着她往回走，“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又捣鼓出硫磺皂了？” “难得，今天怎么关心起这些事了？”金芊芊摸摸肚子，觉得之前吃太撑了，“陪我再转一圈吧。” 古文恒跟着她慢慢的渡步，“要不你觉得今日单可安为什么而来？还不是为了他们府中的女眷。” 金芊芊，“之前是做了一批，只不过这段时间硫磺比较难收，上京药铺还没有来货，这才没供应上。 他如果想要，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这一次真的不是想着饥饿营销，而是硫磺在市面上用到的比较少，之前她都差点把药铺的存货给搬空。 在她的空间里，当然也储藏的很大一批肥皂，硫磺皂也不在少数。 可是现在她都在尽量的不去动用空间里的存货，更不可能凭空拿出来，因为他们现在身处上京，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了，该防还是要防的。 古文恒，“无碍，等明日我就让人去告诉他一声，让他慢慢的等着，不过你那边要是做出来，到时候给我留出一些。” 金芊芊，“怎么？有用？” 古文恒，“还记得上次的高大人吗？我记得他当时脸上也有几颗痘痘，上次的事情还是他没有张扬开，否则咱们还得想着办法洗清自己。” 金芊芊，“真没想到那姓肖的到最后还想着反咬我们一口，当时我还是手软了。” 古文恒，“高大人应该把这事情压得紧紧的，否则早就有其他的流言出来了。 不过宁宇晨这段时间可就不好过了，现在好像有些流言直指他，说肖家女是为了跟他双宿双飞，这才下此毒计。” 金芊芊手指都弯曲握紧了，古文恒立刻察觉到，“让你手底下的人最近都警醒一些，这事情再闹下去，估计黄家还会插手。” 金芊芊，“我会让他们都收敛一些的，至于黄家，他们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现在说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记仇？” 古文恒注意到旁边的下人都离得远远，伸手揽着她的腰，“我这个人也记仇，而且还护短。 本来想留着他以后找机会收拾的，没想到娘子倒是先帮我出了一口气。” 金芊芊，“那肖家庶女想舍了名声拉你下水，又跟着宁宇晨设计那么一出好戏，要不是你当时有防备，那才是真的有得愁。 在他们算计的时候就该做好心理准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由着他们。 况且我也没乱冤枉他们，当日他们在黄府后院的那点事，可经不起有心人去追查。 这能让肖家女急匆匆的在新孝之期改嫁，所嫁之人是奸夫，这也就说得过去。 现在经此一遭，她要是想继续攀咬你，也得看看大家会不会相信？” …… ＆ 宁宇晨现在觉得整个脑袋都快炸掉了，以前大家只觉得他有眼无珠，纳一个毒蝎心肠的女人入门，看好戏的同时，还不忘了同情他。 可也不知道这股流言之风是从哪里而出，现在大家都在传，他为了跟肖婉瑜在一起，联手一起杀害了牛大人，后来因为牛老夫人察觉，他们又把人给灭口了。 这些人传得有板有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观看了全过程。 今日顶着左邻右舍的眼神，他硬着头皮出门，没想到才一入翰林院，就发现大家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他心里涌起一股股的无力，这些事情本不该他来承受的，现在都全部涌在自己的身上。 可到如今，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 当他看到古文恒和何南有说有笑的走进翰林院，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 那日在黄家后院，古文恒肯定在中间做了重要的推手，只是他拿不出证据来。 7017k 398.谁给你勇气？ 前后一联想，宁宇晨咬着牙，“合着古文恒才是故事中的那个奸夫，我这是帮着他挡灾了。” “你在这里嘀咕什么？”刘侍讲从他身边经过，满脸不奈的说道，“昨日让你整理出来的东西，整理好了没有？我等一下还要送到巩大人那里。” 宁宇晨，“刘大人，我这就去整理。” “别一天到晚紧盯着别人，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处理好。”刘侍讲说完这话，直接错身离开，没有注意到他那有扭曲的表情。 ＆ 古文恒正准备上马车回府，宁宇晨突然间窜出来，拽着他的手，一旁的洪大和明风立刻把人护在身后，可宁宇晨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宁大人，这是何意？” “古大人，你知道的，都是明白人，就别在这里装傻了。” 古文恒盯着他抓着自己袍子的手，“不明白宁大人在说什么，再说你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些不妥？” “肖氏那个奸夫其实是你吧？” “宁大人慎言，”古文恒这下子也不急着上马车了，而是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明风，“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我对宁大人可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你一直以来都对着我攀咬？” 宁宇晨，“别跟我扯那么多，你就告诉我，其实那个奸夫就是你。” “呵，”古文恒拍掉他袍上的手，“宁大人说这话就不觉得亏心吗？你上次在黄府的算计这么快就忘到脑后了？如果本官跟那肖氏真的有奸情，你何必要费尽心思在那里算计？ 本官倒是觉得你这是想急切的甩锅，否则你也不会在新丧期就急哄哄的把人纳进门，现在倒给本官来一招祸水东引。 怎么，是觉得本官一向以来不想跟你多做计较，就可以蹬鼻子上脸吗？ 是谁给了你勇气？让你觉得本官可以一再的纵容你？” 接连几问，宁宇晨都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空气都冷凝下来，头顶上传来一阵阵的压迫感。 是啊，在他的脑海中，只觉得古文恒是跟他同年进士出身，却忘了对方已经高他几阶。 不，其实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只是不愿意承认。 所以每次都仗着这份无知不对古文恒行礼，对方没有计较这些，他也就更肆无忌惮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他咬咬牙，“当时那肖氏是要算计与你，只是不知道你怎么得到消息，倒反算计了一番。 你要是没有跟她有私情，她会费这么多心思？” 古文恒打量着他，只看到他头皮发麻，这才冷冷的说道，“真不知道凭着你这个脑袋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 做什么事用你的脑袋想想，还非得难在这里让本官揉碎了，说给你听。” 古文恒看傻子似的眼神，让宁宇晨心中的怒火直往上涌，可他还来不及反驳，古文恒又给他一个深深的打击。 “其实你不说出来，我还真不愿意提起。 你凭什么觉得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就不可以反击了？ 怎么的？就许你宁宇晨玩手段，还不允许别人回报？ 再说你要是没有见色起意，又怎么会把那肖氏纳入府中？ 现在方一出事，你就急着脱身，全然忘的你前一段时间的意气风发了。” 宁宇晨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你要是真的清白，那肖氏为什么会算计于你？” 古文恒赏他一个白眼，“那你得去问她了，就像你处处看我不顺眼，本官还想问问你呢，本官又没得罪于你，你又何必处处针对本官。” 宁宇晨脸上总算是出现了难堪，其实他是知道的，这里面何尝不是嫉妒，和意难平。 仅差一步，两人现在的身份地位就足以调换过来，再加上老太太不不停的洗脑，他深觉自己的状元之位是被古文恒窃取的。 古文恒也不奢求对方能给自己答复，现在撕扯开反倒更好，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此人继续在自己面前不停地蹦哒。 等到古文恒转身上马车，宁宇晨久久都没能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 …… 古乐欢还是硬着头皮来到古文恒的书房。 “你有事？”古文恒见到这小子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不开口，在心里暗叹一口气，直接开口问道。 古乐欢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七叔，我……” 古文恒可不想再听一耳朵的故事，“是不是要说你那许姑娘的事情？” 古乐欢愕然，“七叔，你都知道了。” 古文恒，“你们在上京这么些天，我又不聋不哑，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在说说，你找我是什么打算？” 古乐欢，“七叔，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想让自己以后后悔，就算是所有人都不认可，我也想试一试。” “所以呢？” 古乐欢咬着牙，“我这一次不打算跟四叔他们回去，我会在外面租个小院，先把亲定下来，以后在这边可以就近照顾许东家。” 古文恒，“那你爹娘呢？他们把你养这么大，你就不管不顾了吗？” 看不出古文恒脸上的变化，古乐欢没能琢磨出他真实的想法，只能凭着本能说道，“爹娘他们现在的日子也还算过得去，我知道我这么选择是不孝，以后我努力做工赚银子，该有的孝敬我不会少的。” 古文恒，“呵，果然还真是古家的血脉，一旦做出选择，就那么义无反顾。 七叔希望你记住今天所做的决定。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该自己承担的事情也要自己承担起来。 你回去想想怎么跟你爹娘解释，到时候让管家给你回一封信，别让他们无端的去打扰你祖母。” 古乐欢知道这是不反对了，立刻笑得轻快起来，“嗯，七叔，我会解释清楚的。” 古文恒挥挥手把人赶出去，这才继续看自己刚刚淘换来的书籍。 金芊芊端着茶点进来正好看到他在写批注，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你这习惯还真好，每看一书都要写下自己的一些想法，我就养不成这样的习惯。” “怎么还让你亲自跑过来了？”古文恒走过去，把茶点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入手一阵冰凉。 7017k 399.送别 金芊芊，“看你这么晚还这么刻苦，就过来看看，都在忙些什么。 这些书什么时候看都可以，别把自己的眼睛给熬坏了。” 古文恒把人带着离火墙近一些，“放心吧，我心里都有个度。 我可不想到老了，还得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你。” “还没开始吃茶点，嘴巴就这么甜了。”金芊芊故意伸手捂一下他的脸，“沾点甜。” 古文恒跟她笑闹了一会，这才说起李翠翠回乡的事情。 “我把年礼，还有一些老太太喜欢的东西都让人准备好了，你看着，看要不要再添置些什么？”金芊芊几度邀请李翠翠留下来陪他们一起过个年，这样也能热闹一些，只可惜都被拒绝了。 金芊芊知道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可能自己这千般万好的条件，在李翠翠看来，都不及乡下的那一方农家小院。 古文恒，“正好我之前看过的一些书籍也一起打包，让老四他们带回去交给族里，也方便这一次有心科考的孩子多看上一些。” 虽说是之前用过的，但那都是古文恒为了更加熟悉这边的一些科举应试，特意才买回来的书籍。 现在家里的两个孩子还小，倒是可以先送回族里，这可比给千两银子还得让他们高兴。 “哎，这些书本还是太费银子了，”金芊芊也知道现在一本书的卖价都不低，有些家庭就算是缩衣节食一整年，也买不到两本书籍。 古文恒说起古乐欢的事，“他要是不求到你那里，你什么都别管。” 金芊芊，“真的不管好吗？” 古文恒，“……那就让管家多照看一些，他这个人跟二哥的性子有些相似，比较老实，别让他在外面吃亏了。” 金芊芊，“你是不是对老实有些误解？这都能为了爱情不顾家族，要是以后你的儿子也这样处事，你还能这么淡然处之吗？” 金芊芊不过是随口一提，古文恒还真的认真思考了，“儿女都是债，咱们以后也别再给自己制造债主了。” 金芊芊给他的言论给逗乐了，想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 这一日，古文恒特意请假半天，留在家中送老太太上马车。 李翠翠不舍了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们，要是有空余的时间就回去走走看看，家里只要有我在，都会帮你们照顾好的。” 金芊芊这时候走过去，抱着她的手，“娘，要不您还是别走了，看看我和孩子都舍不得你。” 古文恒，“就是，您在这他们也还能多个伴，而且现在也是该儿子孝顺的时候，要不咱就不回去算了。” 李翠翠立刻收敛脸上的表情，要是再说下去，估计今天说不定马车都会登不上去。 “家里还那么大一摊子事呢，而且知道你们过的好，当娘了也就放心了，倒是家里的你那几个哥哥嫂子他们都不让人省心，我得回去盯着他们。” 古元水一脸的冤枉，“娘，您这里面肯定不包含我吧？” “说了就是你，看你一天天的净折腾事，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也不努力去干活，陪着我老太婆在这里享了那么久的福。 这要不是你亲兄弟家，别人早就把你丢大马路上了。” 古元水这时候又换成一脸的委屈，“娘，这远香近臭，说得还真是有道理，我这么孝顺的儿子，贴身照顾您，天天看着，难怪会被嫌弃。 哎，你说我是该跟老七学学，找个远一点的地方，还是该跟老二老五他们一样，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 李翠翠被这么一番逗趣，也把那离别的苦涩消散了，走过去，拧着他的耳朵，直到古元水连连告绕，这才笑着松开手。 “你要是像你七弟那么有本事，你就算是跑远一点，老娘也不埋怨。 不过你这个嘴巴还真是有点滑，要是有老二跟老五一半实诚，我也就不那么愁了。” 古元水捂着耳朵特意离他们远远的，“这好人真是难当，要不娘您开个标准，我一定成为您最贴心可靠的儿子。” 李翠翠指着古文恒，“娘要求也不高，你就按着老七的样子来改。” 古元水，“……娘，儿子错了，咱们还是继续来远香近臭，反正我已经臭不可闻了。” 所有人都被逗乐了，大家说说笑笑，一改之前的沉闷。 “乐欢，记得奶奶昨天跟你说的那些话，”临上车前，李翠翠还不忘得多叮嘱一句，“我会帮你说服你爹娘，但是你也要记住自己的承诺。” 古乐欢重重的点头，“我会了。” 其他人虽然好奇这祖孙俩昨天都说了些啥，但在这个时候，大家也没有去深究，因为再不赶紧出发，等一下那镖局可就不一定会等着他们了。 看着没有什么遗漏，金芊芊赶紧吩咐车夫准备出发。 看到老七一家子也跟着上马车，李翠翠立刻明白他们的意思，“就这么一点点路，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金芊芊，“娘，相公这都请了假了，本来留下来也是特意要送您老人家的，正好没事我们陪你们走上一段。” “这大冷的天，你们折腾也就算了，怎么还把孩子给带上了？”李翠翠是满脸的不赞成，“再说你们最多也就送我们到城门口，何必又遭这个罪呢？” 金芊芊，“无事，难得今天天气也还比较晴朗，孩子们也关了这么多天，带他们出来松散一下。” 李翠翠知道他们这事主意已定，再说马车已经走动起来，再说下去就未免矫情了。 她稀罕的把小孙子抱到怀里，“乖孙孙，这么小就知道孝顺了，到时候记得多回家看看奶奶。” 古元水，“……娘，您这就太偏心了，这小人儿啥事也没做，咋就孝顺？” 李翠翠哄着怀里的孩子，“老娘说他孝顺，他就孝顺，你看看这笑的多惹人爱，你那张脸就算是在挤眉弄眼，老娘都不爱看。” 在一次被亲娘打击到，古元水转身想向自家兄弟求安慰，却发现人家已经带着金芊芊欣赏外面的风景，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 7017k 400.占位 这一趟随镖的人还真的挺多的，金芊芊他们马车到达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古元水找出管家之前交给他的号码牌，直接找到镖师安排位置。 专门负责的镖师也很尽责，很快，带他们来到队伍的前方。 可是这里早已经挤满了马车，金芊芊她们的两台马车根本就没办法挤进去。 “你们赶紧往后退一退，”镖师核对好占位的马车，立刻开始驱赶，可是占位置的人不干了。 “你们之前可不是这么安排的，再说队伍中总会有走错的时候，总不可能空着位置等着他们。”一个干瘦的老头掀开车帘，看了他们这边一眼。 “再说了，谁前谁后不都是一样，一个年轻人也好意思跟我这么一个老人家计较。” 古元水深吸一口气，“既然您老这么大的容量，怎么不到车队后面去压轴？跑到这里显摆什么呢？ 您是老人家没错，可是我娘年纪也不小，又凭什么让着你？” “嘿，你这个小子，知道我是谁吗？一到这里就叽叽呱呱的呱噪着，有时间还不去打听打听，省得得罪了你们不该得罪的人。” 那镖师也想息事宁人，转头看着古元水，“要不我帮你们安排后面几个位置？” 古元水迟疑了，他也担心会给老七的麻烦，正想着要不要退后一步？ 金芊芊这时候掀开帘子，对着那个镖师说道，“麻烦你跟你们李镖头说一声，要是不愿意做我古家的生意就直说，我们换一家镖行也就行了。” “古家？笑死我老人家了，”镖师还没有说话，之前的老头开口笑了起来，“我在上京这么久，就没听过这姓古的人家，还敢在这里威胁镖头。” 谁知那镖师脸色一变，“可是古郎中府上？” 金芊芊嗯了一声，就甩下帘子，不再理会。 那镖师不敢耽搁，转身就跟一旁的同伴嘀咕，只见那同伴急匆匆的离开，他才严肃的转头盯着之前的老头。 “之前你定位的号码牌，请先拿出来，如果是插队，请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上。” 看着这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那干瘦老头也不干了，“知道我是哪个府上的吗？我可是黄尚书的舅兄，真的想得罪于我。” 金芊芊坐在马车里听了忍不住想翻个白眼，他们这真的是跟黄尚书府上杠上了，就这都还能碰到。 “请您老移位。”镖师口气也强硬，尚书府又如何？他们也不是没有靠山的。 “好，倒是好得很，正好府中的人还没有走远，到时候看你们怎么交代？”那老头怪笑一声，就吩咐外面的奴仆赶紧去找人。 金芊芊坐在车厢里，好奇地问了一句，“以前都说打了小的来了老了，现在沦落到老了要找人求助了吗？” 古文恒握着她的手，笑说一句，“俗话说得好，狗仗人势，黄家那老太太出生本就不高，见识难免有些浅薄，否则也不会现在尚书府由大夫人当家。” 他们交谈也没有特意降低声音，言外之意，车厢车外的人都听明白，这所谓的舅兄，还真没有什么能让人忌讳的。 “缩头缩尾的，哪来的黄口小儿？有本事出来见见本大爷。”那干瘦的老头还想叫嚣，这时候从他身后的车厢伸出一双手，把人给揪了进去。 李镖头很快过来了，他虽然不认识金芊芊，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厢外候着了青兰，以前都是这个姑奶奶跟他们镖局结账的。 “青兰姑娘，这外面多冷啊，您在马车里等着就行了。”别看这姑奶奶年纪小，小嘴巴吧啦吧啦的，就连他们帐房都得认输。 青兰跟以前一样，一脸据傲的看着他们，“之前我们福管家跟你们定了位置，被别人给占了，看来是平时我们都太好说话了，让你们这么随意的，来安排我们府上的车辆。” 李镖头可不糊涂，这古家可是他们的大主顾，南来北往的货物基本上占了他们车队的两层，这一年结算下来的银子可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再说福管家都强调了，这是古大人家里的老夫人回乡，他自然要给一个最好的位置以便能多照顾。 “这都是误会，可能是新来的镖师不懂规矩，我这就让他们给你们空出位置来。”不是这一单生意不能有失，就主子那里交代不过去了。 正当李镖头在跟对方协商，让他们让开位置的时候，一辆马车又过来了。 “我看你们镖局是不想在这上京中继续做下去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让金芊芊忍不住挑起眉头。 “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是黄家那老夫人的声音，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得到。” 毕竟对方是一品诰命，金芊芊跟车厢内的人交代一声，跟着古文恒掀开帘子，来到地面上。 “见过黄老夫人，”金芊芊冲着对方的车厢微微行礼，“没想到今日咱们还这么有缘，能在这样的地方碰到的。” 黄老夫人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金芊芊这个克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古夫人，不好好在府里研究你的经商之道，怎么跑到这里来凑热闹？” 金芊芊捂着嘴笑道，“我这也是没办法，随便动动脑筋就已经赚得钵满盆满了，这要是再努力钻研进去，我怕有些人就该饭都吃不上了。” “……你很好，”黄老夫人被她这意有所指的话给气到了，不过她立刻转变的方向，“这边上是古大人吧？本夫人还真是替你可怜，想来你在家中也是丝毫没有地位吧！” “夫人多虑了，”古文恒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夫人如此甚好，有着自己的小爱好，也不至于为了内宅那三两事，过的不顺心。” 黄老夫人，“……”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姐，就是他们让我把位置让出来。”本来就被揪进车厢的干瘦老人，这时候再次探出头来，一大把年纪还做出委屈的模样，让一旁的人不忍直视，都纷纷的别过头。 “古大人，你们这是不是过分了？”黄老太太怒目瞪着他们。 7017k 401.怒怼 金芊芊一脸惊诧的看着黄老夫人，“难道老夫人不清楚，这镖局随镖是要根据镖局的安排，或是提前订好位置？” 黄老夫人心里自然知道，只是她这兄弟是被老爷临时从府中赶走，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定好位置。 能把人突然间塞入镖队，那也是她仗着当朝一品夫人的诰命强要加入的，自然没能留出好的位置。 这一路回去，山高路远，她也怕自己兄弟在途中会有不妥，离镖师近一些，能就近照顾一二。 本以为不过就是占了普通百姓的位置，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克星。 说实在的，她现在对这古金氏心里还真是有些发怵，这可是随时随地能让人吃哑巴亏的人。 就说孙媳妇的那几个嫁妆铺子，再到后来自己府上赖以生存的店铺，只不过就是人家的一个念头，就会承担不住。 再想想已经入狱的肖家庶女，这可都是眼前这个狠人的手笔。 更让她不敢贸然拿身份压人的另外一条，是她不知道府中还有多少把柄已被此人抓住。 “即是你们先定的，那我让我兄弟把位置让出来就是了。”权衡利弊，黄老夫人还是不愿意以身涉险。 自从她上次针对古金氏放出的那一些流言，中宫和几个府上都已经派人给她警告了，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眼前这两个人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她一步一步的从小官吏夫人熬到现在的一品诰命，还没享几年福，可不愿意回到以前的日子。 “姐，凭什么呀？”那干瘦老人还想说话，又被一双手给逮了进去。 这时候，隐约还传来女子的喝斥声，“你不过就是一个平民百姓，现在连姐姐都没办法的事情，你多什么嘴。” “老婆子，我这不是也想让咱们在回去的途中能够安全一些吗？我姐给我准备的那么多贵重物品，要是被人见财起意，那咱们可不就亏大了。” “你给我闭嘴，本来没事，都被你这张臭嘴给秃噜完了。 要不是你嘴里哗哗的，姐夫能把咱们赶回去，还有眼睛别给我乱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去看那年轻的小娘子去了……” …… 黄老夫人也觉得颜面有损，喝斥赶车的奴仆，“赶紧把位置让开，我这就让镖头重新给你们安排。 想来镖头看在咱们黄府的面上，会给你们留出好位置的。” 既然这古家夫妇得罪不得，她又把矛头指向李镖头。 李镖头苦笑着，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记录本，挑挑拣拣也只在中后方能安插得进去。 黄老太太还是有些不满意，李镖头无奈的说道，“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户，还有一些是我们的长期顾客，没办法变动。 黄老夫人要是介意，要不就另改时间，到时候我们一定给安排好。” 黄老夫人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还是咬牙说道，“那就听镖头的，不过这一路上你们得帮我把他们安全的送回老家，否则就算你们身后背景再强，本夫人也不惧。” 金芊芊，“……”还不如不加后面这一句，李镖头的脸都僵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要这样过去，谁知道人家老夫人在进车厢之前还回头，藐视的看一眼古文恒。 “古大人，有时候也该拿出当家老爷的气概，否则怎么对得起你爹娘对你的教导，好不容易把你培养成才，没想到倒便宜了别人。” “这就不劳这位黄老夫人操心了，”一直掀开帘子一角，冷眼旁观的李翠翠这时候哪忍得下去。 “我儿他们最是孝顺，我和我们家老头子都没有意见，没想到倒碍了外人的眼。” 黄老夫人好奇的打量着李翠翠，“你就是古老夫人？这古大人在京中当官那么久，却迟迟没把你接过来，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怎不见你们过来跟着享福？” 李翠翠这些天也听了一些闲言碎语，只不过看老七他们两口子不以为意，她也就懒得瞎掺和了。 可现在人家都怼到面前来了，她也不可能不给孩子争口气，“这都怪我，早些年，连着生了七个小子，一个姑娘。 这家里的孩子孝顺，个个争着要奉养于我，只可惜老太婆为他们操了一辈子的心，也想好好的安稳几年。 只愿意过一些自由自在的日子，黄老夫人，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咱这做女人的，辛苦操劳的一辈子，现在有条件了，自然要对自己好一点。” 古元水也探出头来，冲着李翠翠喊到，“娘，奉养您老人家的事情，我这个做老四的都没轮到，七弟他们怎么能跟我们这些兄长抢呢？” 黄老夫人哪里看不出对方这是在炫耀，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这家人的厉害都出在嘴巴上了。 脸上却显出很惊讶的表情，“那你还真是古家的功臣，开支散叶了。 不过这古府才两个娃娃，对古大人来说是不是单薄了一些，你这个做婆婆也不操点心，这样可不行。” 李翠翠脸上笑着，双眼却冰冷地盯着她，“看来这位老夫人看来府中的情况应该很优越，想来是儿孙满堂，庶女庶子一大堆。 老太婆我倒是也想有越多的子孙越好，只可惜古家族规不容，我古家儿孙没有那份福气妻坐享齐人之福。” 黄老夫人这时候才想起之前听谁说了一嘴巴，这古家族人的家规还真是奇葩，专门针对族中的子弟定得格外的苛刻。 她倒想刺几句回去，可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娘，”金芊芊走过来看着老太太，“外面这么冷，您还是赶紧到里面暖和一些。 再说咱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黄老夫人对咱们有些误解也难免的。” 那边马车也空出位，车夫也牵着马来到本应属于他们的位置。 黄老夫人看着自家兄弟的马车已经往后走，只能让人跟上去。 对这些人，她以后有时间慢慢跟他们磨，可自家弟弟怎么被下面子，心里估计还不知道怎么恼呢，她得过去盯着一些，省的这些没眼色的镖师，把人安排到队伍后面。 7017k 402.风水轮流转 李镖头等到黄老夫人离去，这才走过来，赔着笑脸。 “古大人，古夫人，之前都是手底下的人没处理好，让你们受累了。” 古文恒，“无事，你们这一趟又是送到你主子爷那边吗？” 只要有点消息渠道的都知道这镖局是白世子亲娘的嫁妆，之前一直不温不火的。 自从白景烈和古文恒折腾起玻璃，这镖局每天都有跑不完的单子，尤其在这两年在每处都设了点，金芊芊的肥皂流动也大部分是经过这个镖局。 “是，这一次也是押一批货过去，古大人可有口信带与我们爷。” 古文恒然后摇头，“之前才通过信件，就不打扰你们世子爷了。 只是我娘年纪大了，还得劳烦你们这两天多照顾一些。” 李镖头赶紧借机再次解释道，“这都是应该的，之前也是我在前面忙其他的事情，否则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无妨，这我们都能理解。你现在也正是忙碌的时候，也不用顾着我们。”古文恒早已经注意到边上有几个镖师正远远的站着，应该有事正等着镖头拿主意。 等到人离开了，古文恒和金芊芊回到马车再跟老太太说说话，等到车队离开了，他们这才往回走。 “娘，不把乐欢带回去，真的好吗？”古元水等到车子动起来了，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翠翠，“早又不问，现在说是不是太迟了？ 你们几个小子当年不也是一样的倔强？就像你我好话歹话都跟你说了，你到最后还不是一意孤行。 但至少还好，你媳妇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好歹会听进你的话。” 古元水，“娘，那不是不一样吗？乐欢这门亲事要是真的说成，就等于是分家了，到时候二嫂肯定会闹。” “要闹就闹呗，”李翠翠一脸的无所谓，说的理直气壮，“我不愿意见她，老娘就让人把她赶出去就行了。 她要是有本事就自己跑到上京来找乐欢，不过到时候估计已经成了定局，她就算是再反对也没用了。” “娘，”古元水瞬间就明白了，“你不会是让乐欢先把婚书写下？” 李翠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不都是你玩剩的吗？怎么？你侄子就用不得？” 古元水，“……”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一想到自家的那两个孩子，古元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娘，您不会这么对儿子的，是吧？” 李翠翠靠着车厢的一角，把保温的被子拢紧，直接闭目养神起来。 没得到回复的古元水忍不住苦笑着，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 ＆ 肖婉瑜的判决也很快下来了，因为她用相生相克的菜品和药物，无声无息的杀害朝廷命官，一道秋后问斩的判决直接让她签字画押。 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命了，她不吵也不闹，只是在收押的前一天，她要求见古文恒一面。 高宁本不想搭理，但肖婉瑜提出来的交换条件，又让他格外的心动。 为了得到相生相克的详细单子，高宁只能让人请古文恒过来。 “古大人，本官知道这事让你为难了，不过，那肖氏手中的单子对本官还有大用，是为了以后不让有人再受此伤害，还望古大人行个方便。” 古文恒也不是那不知好赖的，之前高宁封锁住消息，否则自己的名声就要沾上污垢。 “下官倒是可以过去见她一面，不过却不愿意私底下见她，还望大人一起做个见证。” 高宁立刻站起来，“我也好久没到那边去转转了，正好今天去看看那些人有没有偷懒，古大人一同。” 这事本来也不适宜大声喧哗，高宁摆手拒绝衙役，径自在前面带路。 古文恒跟在他的身后，这顺天府的牢房离得倒是不远，不过是三个转角就已经看到了大门。 还没有走到，远远的就迎面扑来一股腐朽的气味。 古文恒都能猜到里面的空气更是不堪，在外面深吸一口气，这才跟着前面的身影走进他从未接触了世界。 跟电视上所演的那些牢房可是有很大的区别。 一条幽深的通道，让人走在里面都有些头皮发麻。 更何况，时不时的传来呻吟声，还有谩骂声，让一向能从容面对各种场合的古文恒，都忍不住微皱眉头。 越往里走，里面的空气更是刺鼻，古文恒再也顾不得保持自己的形象，抬起抬服遮住鼻子。 看一眼走在前面的高宁，对方却对这些恍若未觉，一脸淡然的在前面带路。 到前面的一道小门，高宁走过去拍拍那道木门，啪啪的声音在这一条狭小的巷道里显得格外的怪异。 随着咯吱一声，古文恒居然还有心思想着，要是这拍恐怖片应该可以吓到一众观众。 “大人，您来了。”一牢头看到高宁赶紧弯腰，“今日可是要提审哪一个犯人？” 高宁，“我就过来看看，你在这边好好守着。” “是，”那牢头看了一眼古文恒，猜这应该是哪个犯人的家属过来探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物，居然能劳动高大人亲自带路。 高宁带着他又走过一道狭长的小巷，之前隐约听到的声音，在这里特别的明显。 推开虚掩的门，隔开的一间间牢房出现在古文恒面前。 这应该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游览牢房，几个守在这里的衙役着看到他们到来，立刻弹跳起来。 高宁，“你们先出去一下。” 那几个衙役也不多问，直接退出门去。 古文恒这才好奇的打量这些牢房，这些牢房住着的人犯不均，有多有少，但这里显然都是一些男犯人。 古文恒也没有询问，看到高宁往边上的角落走去，自然跟了上去。 绕过一个转角，显然，这才是女监的地方。 这里的人数倒是比外面要少上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每个人都有单独的牢房，不知这算不算单间待遇？ 高宁径自来到关押肖婉瑜的牢房，“肖氏，你过来一下。” 古文恒这才发现，有一个人影角落里蜷缩着。 不过这也难怪，就算他现在身上穿着厚厚的棉服，都感觉这里的气温有些刺骨。 7017k 403.晦气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抬起头盯着他们，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扑到他们的面前。 要不是前面有木栅栏围着，她估计都会直扑到古文恒身上。 可饶是这样，古文恒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实在是对方身上散出来的气味，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你总算来了，”肖婉瑜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古文恒，甚至顾不得这时候还有外人在场，张口就来，“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要是从一开始，咱们俩要是能够双宿双飞，我又何必去害那一条人命。” 古文恒，“还请慎言，按理来说，本官跟你都不相熟，你又何必陷入自我幻想之中。” 肖婉瑜，“可是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自从那日在府衙一见，我就知道你在我的脑海中抹不去。 想来也可笑，我那个自认为识人无数的爹爹居然也会看走了眼。 估计现在他都在后悔，当时要不是他阻止我出手，现在在你后院中的古夫人应该是我。” 古文恒攥紧拳头，他算是听明白了，眼前此人不是没有想过对他们出手，而是没挑中时机。 想到几年前自己的弱小，如果当时的肖知府想要动手，自己跟芊芊说不定逃不过他们的算计。 想到这种可能，古文恒双眼泛红，咬着牙说道，“恬不知耻。” “呵，那又如何？只恨天不待我，要不是因为那些流民，我爹也不会被问罪，到后面为了自保，不肯再多生事端，否则，本小姐也不会沦落到现如今的地步。” 古文恒看向高宁，“高大人，现在人我也过来见了，下官可以先行走了吗？” 为了这么一个疯婆子，浪费了自己陪娇妻幼子的时间，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请，今日多谢古大人了。”高宁听了一耳朵，也觉得真相居然是这么让人惊愕，为了一个不可能多看自己一眼的男人，这肖氏真的坑害了很多人了。 “你不能走，”肖婉瑜用手使劲的撞着门柱，“古文恒，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我为你都做了那么多，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古文恒想到之前，她居然想冲着芊芊下手，恶劣的扬着嘴，“就你现在的德性，估计连门口的那些乞丐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你为何觉得本大人会愿意脏了自己的双眼？” 要不是碍于高大人的情面，他连想想都觉得恶心，怎么可能还特意来这一趟。 现在高宁不阻拦自己离去，古文恒自然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吸一口这污浊的空气，大步就往来时的路走，很有身后传来再多的呼唤，他都没有停顿一下。 “怎么会这样的，”肖婉瑜整个身子软了下去，挨着栅栏坐在地上，“我算计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结果就嫌弃我污了他的眼。” 高宁可没耐心听她嘀咕这些，“肖氏，你提的要求本大人也做到了，现在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会让你知道诳骗本大人是什么样的下场。” 没等来肖婉瑜的回答，见她还失魂落魄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高宁也没有多呆，甩着袍子直接转身离开。 来到门口，看到牢头和衙役，“等一下送份纸笔进去，让那肖氏好好的书写。” “是。” “是。” …… 古文恒回到府中，还是觉得身上粘满了晦气，立刻招来管家，准备在外院先梳洗一番。 福管家赶紧吩咐底下的人准备，这才转身跟古文恒说道，“老爷，今日镖局送来几封信，您要不要先看看？” 古文恒知道留在外院的都是属于他的一些私信，“拿过来我看看吧！” 随手翻开，看来管家都已经排了顺序了，第一份就是周世雄写来的信件，说是他已经到了边境，连着驱赶的几次寇匪，这才有空闲下来给他回信。 信中都是一些日常的问候，还不忘了交代他有困难直接去承恩侯府，那里的管家会帮他安排。 第二封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是许久没有联系的刘温平。 自从上次中进士派官，只知道他去往了一个边陲小县，只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倒没想到今天会收到他的来信。 一目十行，说了是一些客套话，在信中再三感谢他之前在上京对他的招呼，又怀念之前的同门之谊。 后半部分就是诉苦了，毫无根基的他到一方地方做县令，不止底下的人不服，当地的一些官绅，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虽然整封信看着没有写什么，但好像什么都写了。 叹了口气，古文恒把信纸折回去放在一边。 第三封是邓远航写过来的，这小子险险的考中了举人，他家娘子也给他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这一次写信过来，就是跟他得瑟的。 看着信封中熟悉的语气，古文恒整个人也放松了一些。 正想着要不要今天就回信，那边管家已经过来告知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古文恒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准备先把自己清洗干净，等到时候抽出时间再来一一的回。 ＆ 高岭村 李翠翠在马车上晃悠的两天两夜，总算在第三日到达了抚县。 趁着镖头他们停下来修整，她也带着老四跟着镖局告别，这才赶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到高岭村。 现在从县城到高岭村的路修得又快又平坦，而且来回的马车也多了，很多人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又接着忙自己手中的活。 让人把马车赶到李翠翠的宅子，宋婆子听到声音就开门迎了出来。 “老夫人，我听到动静就猜到是您了。”李翠翠不在的这段时间就留着她一个人守家。 至于其他几兄弟派过来的奴仆，也借着这个时间被调到豆腐坊去帮忙。 李翠翠一到熟悉的地方，整个心情都放松了，再看到一直跟自己做伴的宋婆子，整个人都感觉格外的亲切。 “回来了，出去转了一圈，尽管外面千好万好，但是我还是想念着自己的这个小院。” 听着李翠翠发出这样的感叹，古元水忍不住撇撇嘴，“娘，你这真是有福不会享，官家院子哪是这农家小院能比得了的。” 7017k 404.这是亲娘吗？ 李翠翠到了乡下，自然不会再憋着，藏着，直接动手拧着古元水的耳朵，暴露本性，高声的骂到，“你个臭小子，一路上都给我唧唧哇哇的。 别忘了，咱们一代代都是从泥土里面出来的，怎么的？是嫌弃出生在老娘的肚子里吗？” 古元水没想到李翠翠说翻脸就翻脸，根本就毫无防备，赶紧用手捂着刺痛的耳朵，哇哇的叫着，“娘，松手，松手，耳朵都要扭掉了。 我哪敢嫌弃您啊？只不过是想让你在老七那里多享些福。” “娘，元水这是怎么了？”刘柳听到动静跑出来，没想到看到自己相公正在被婆婆教训，赶紧小跑过来。 “哼，”李翠翠松手之前还忍不住揪了一把，“就算你嫌弃老娘也晚了，下辈子记得托生官家。” 古元水捂着耳朵，满嘴的苦涩，“亲娘，之前不还好好的吗？你这又是闹的哪一般？” 李翠翠，“这一路上就没少听你说这里繁华，那里热闹的，我看你是这一趟上京之行，让你的心都花了，是不是咱们这高岭村已经装不下你了？” 老四的小心思她都已经猜到了，估计等着老七外派的公文下来，这小子估摸着就会屁颠屁颠的跟着跑出去。 趁着现在自己还能教训得到，得给他多敲几次，省得到时候再给老七惹祸。 “冤枉死了，”古元水只觉得自己满腹的委屈，“我这不是一路上想给你解解闷吗？您在车上闷闷不乐的，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老七他们呢。” “老娘看是你舍不得，”李翠翠瞪了一眼扶着古元水的刘柳，“回去把你这相公看牢一些，别成天想着往外跑，当心把心都跑野了。” 古元水，“……”这是亲娘吗？ 他都能注意到自己家媳妇那脸色都跟开了染坊似的，变来换去，脸都立刻凶狠起来了。 “不是，娘子，你听我说，”随着一声怪叫，李翠翠发现自家老四，已经被他媳妇拎着另外一边的耳朵往他自己院子里走。 笑着说了一个该字，这才拍拍手掌招呼宋婆子帮忙把她的私人东西先背进去。 这里面有这些天老七媳妇帮她准备的衣裳首饰，还有一些她看着比较新奇，买来的一些小玩意。 至于其他礼物，等到时候几个儿子都到了，到时候再一起分。 “对了，那两个丫头呢？”李翠翠进到院子里，就随口问了一句。 村里的孩子整天不着家都很正常，所以她才没有一下马车就问道。 “两位表小姐这时候在学堂，还得有一些时辰才会回来。”宋婆子先把东西放在院子里，在指挥车夫把东西放在哪个地方。 李翠翠，“看我这脑子，都把这事给忘了。那两个孩子这些日子表现怎么样？” 说实在的，把古元风的两个闺女留在身边，她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放着两个孩子不管不顾，再怎么说都是她的血脉。 但她更分得清楚里外，要是这两个孩子以后心里向着何家，对古家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现在是给了她们很好的生活，可要是存在骨子里的劣根性到时候显现出，她就会第一时间做出取舍。 宋婆子小心的看一眼李翠翠，“老夫人，老奴真的不是想挑事，在您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那何家人有过来找过，虽然两位表小姐当时都不见。 可毕竟怎么说也是人家的血脉，现在看着一切还好，要是到时候时间长了，可别落下埋怨。” 李翠翠愣了一下，这比自己想象的要来的早很多。 知道何家人没那么容易死心，只是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看来日子过得实在有些糟糕。 一想到自己那不省心的闺女，李翠翠抬头仰望着天，这灰蒙蒙的，可能也快要下雨了。 “顺其自然吧！天要下雨，咱们也挡不住。真到了那一步，老婆子，我也可以拍着自己的胸膛说，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这时候她了脑海里还浮现出古元雷那张脸，伸手抹了抹脸，喃喃自语道，“年纪大了，越来越心软，这点可不好。” 看到那边车夫还准备把那一箱箱堆好的东西搬下车，李翠翠瞬间脑海里的东西都甩开了，“那些箱子先别动，我等一下要送到老族长那里去。 还有这些东西都先卸到院子里，其他的就先放车上，省得来回装运。” …… 其实都不用李翠翠特意跑一趟，在马车停在她院子前，大家就知道是她回来了。 那些没做事的婆娘早就已经围在院子外，都想从李翠翠嘴巴里听听外面精彩的世界。 李翠翠把整理东西的活都交给宋婆子，端出金芊芊出发前给她准备了糕点，站在门口直接跟着大家扒拉起来。 就这一路上的见闻和在上京那些天的生活，李翠翠觉得自己都可以说上十天十夜。 古三布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只见李翠翠被团团的围在中间，大家手里都还拿着分到的糕点。 “这么热闹，”古三布一出声，大家自觉的让开一条路。 “族长来了！” “三爷爷好！” “……” 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在院子外显得格外的热闹。 “家里的活都忙完了吗？”古三布笑着点头，还不忘了关心一句。 李翠翠赶紧把自己端着的糕点转身放在谢如意手上，“三叔，您来了，我还想着等一下过去找您呢。” 古三布笑着看着周围一圈，“我知道你这里走不开，就自己过来凑凑热闹了。” 听到老族长还会开玩笑，就知道他今天的心情格外的愉悦，场面一下子也轻松了下来，没有刚开始的拘谨了。 “大家这也是好奇，不过我有分寸，今日先跟大家讲个大概，等猫冬的时候我再跟大家唠嗑。”李翠翠也知道分寸，现在大家都还在忙活猫冬前的准备，等忙过这一段就有大把的时间。 古三布，“这一趟上京之行看来你还过得不错，文恒他们怎么样？都还好吗？” 这也是他现在唯一关心的问题，古文恒一个人可是关乎着全族人的命运。 7017k 405.倒打一耙 古三布知道他们村子能在这一片地界被人高看一眼，无形中都是得利于古文恒。 再加上村里几个豆腐作坊，要不是有老七在后面顶着，早就有人动心思了，哪能让整个村子都过得这么滋润。 再看向李翠翠，眼里就显得格外的慈爱，大石虽然不像样，可是娶了个好媳妇，能教养出这么好的儿子。 李翠翠被三叔看的都有些不自在的，她赶忙说道，“我家老七一直都惦记着族里，特意整理出他之前看过的一些书籍，这次都让老婆子带回来，到时候也让咱们族里能多出一些有出息的后生。” 说这话的时候，她特意把声音扬得高高的，老七做了好事，就应该让大家记在心里。 果然，所有人脸上都绽开的笑脸，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孩子在学堂跟着秀才学习，谁家不想再出现一个像古文恒这么出息的人。 古三布也满脸激动的连道三个好，他们古氏家族总算是要起来了。 当他看到李翠翠掀开车厢，四个大木头箱子都快占据了半个马车的车厢，忍不住张大了嘴。 他家的儿子孙子都进学，自然比其他人更清楚的知道这些书籍有多昂贵。 如果只是几本，他也不失望，可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猝不及防，看着四箱子书，他忍不住按着胸口，“这里面都是书吗？” “这当然不是了，”李翠翠可不知道老族长的心因为她的话起起落落，大喘气以后，才接着说道，“其中有两箱是书籍，一箱是纸墨笔砚， 至于剩下的这一箱，好像是算盘帐本之类的东西，我家媳妇说了，到时候会从县城派一个帐房出来，让大家都可以学学算学记账之类的一些技能。” 古三布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些东西可比一箱书籍来得重要多了。 其实大家都明白，虽然抱着很大的期望让孩子去进学，可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有古文恒这种读书天赋。 开始认识的时候都还挺好，随着文章的教学，已经有些孩子跟不上了。 现在老七媳妇能想到这一点，也算是为这些孩子找到另外一条好的出路。 “大善，”古三布接连点头，“不止老七好，古金氏也是一个良善之人。” 说着，他转头看着为在这里的族人，“你们可要记住文恒和他媳妇对咱们族里的贡献，回去都好好督促自己家的孩子，现在有机会让他们学习都要紧紧的抓住。 现在咱们村有这样的条件，周边的人早就十分眼红了。 孩子们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就算是为了以后自己生活的更好一些，这时候也要加倍的努力。” 在场的人都很认同，七嘴八舌的做着各种各样的保证。 “我家那小子要是不好好的学习，回去老娘就把他吊在树上。” “我也是，再让我知道他又逃课，我让他在村口跪上一天。” “还好我们家闺女懂事，还得了几次表扬。 只可惜她要是个男娃子，说不定也能给老娘挣一个官家老夫人来当当。” “那你还是督促你家那刚学会走路的儿子吧，我家小子就不一样了，次次都能得到表扬，我现在跟他爹做什么事都充满了干劲，就想着再多活几年，到时候好享儿子的福。” “才不是呢，我家……” 他们这边争执的热火朝天，个个都在攀比自家的娃。 而坐在学堂听课的孩子，这时候都齐刷刷的打个冷颤，让还在讲课的周秀才忍不住皱起眉头，走过去再次把门拢紧一点，现在的天气一天天冷起来，估计过段时间就该把火墙给烧起来了。 他现在的生活能过得这么安稳，都是因为这份活计，自然要把这些孩子都照顾好。 看来等回头就该跟族长好好的说说，一些该准备的柴火，也该准备起来了。 好不容易把伴手礼都分发完，也送走老族长，剩下自己一家人，李翠翠才打开自己的包裹。 “娘知道你们这些年都很孝顺，难得出一趟门，自然都给你们带的东西。” 跟发给族里人的娟花不一样，李翠翠不偏不倚，给每个儿媳妇都准备了一根银发簪，她就连金芊芊也没落下，当时就给她带上了。 看着各种花样的发簪，分量差别都不大，几家现在都有了身家，自然不会挑挑拣拣，依次拿着就走。 王彩月把玩着手中的簪子，心中却想着就连着这老太婆出手都这么大方，看来现在整个家里就他们这一房最穷了。 她倒是想再吐槽，但看看周边的妯娌，还是咽下了嘴里的话。 这里面单独一个，她都难对付，更何况这一次聚得这么齐，她又不傻，可不想找气受。 “娘，乐欢呢？”古元木等到老娘把手中的东西都派送完了，这才着急的问道。 王彩月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老大不是跟着婆婆一起出门吗？怎么没看到人？ 李翠翠，“你们自己家的儿子，难道自己心中没点数吗？ 这一次，他为什么跟着我去上京？你们到现在还想瞒着我这个老太婆？” 古元水，“……”老娘这一招真是妙啊！倒打一耙玩的居然这么溜，看来自己和老七的聪明脑袋都是因为像亲娘。 古元木整个人都麻爪了，孩子不是说了吗，家里的兄弟现在都忙，他刚回来没什么事，刚好跟在奶奶身边尽尽孝。 王彩月眼珠子转了转，做娘的哪里人不知道自家儿子的那点小心思？ 但是那小子不急着回家，好说歹说都得在牙行把那一段时间的活计做完，她心里就有了些猜测。 她也不愿意那么早离开京城，所以这才由着大小子。 回高岭村，她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慢慢的就把那丝怀疑抛在脑后。 这一次古乐欢主动要求跟着去上京，她也想让孩子跟老七他们多多走动，说不定看在乐欢他们的面子上，老七会愿意伸手拉一把。 现在儿子没有回来，那他是不是住到老七府上？紧接着，老七会不会给他找一个好前程？ 一想到这些，王彩月心中按耐不住喜悦，脸上也表现了出来。 7017k 406.火力全开 李翠翠看了一眼老二媳妇脸上的表情，默默的在心里翻个白眼。 这就这么藏不住？显然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美好了。 她可不愿意老七以后再来做这个恶人，“难道你们两口子真的没有感觉到？乐欢这都自己给你们找了儿媳妇了，也不知道跟老娘提个醒，害我到现在都没回过神。” “娘，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古元木这下子着急了，“乐欢找了儿媳妇？我真的不知道。” 李翠翠转头盯着王彩月，这下子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还在那里傻乐的王彩月。 王彩月赶紧收拢一下自己的表情，摇着头说道，“都看着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是不是老七媳妇给做了介绍？那姑娘是哪个官家姑娘？” “呸，你还真敢想。”李翠翠立刻黑脸看着她，“不走这一趟，老娘都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古家的子孙送出去入赘了，就你的所作所为，我都可以要求族长开宗祠把你休掉。” 古家几兄弟和几妯娌都震惊了看着王彩月，这个人是不是傻？老幺因为入赘的事情被扫出族，现在就算是重新改了婚书，几次三番的求着回归族里，都没能被同意。 更何况那可是二房长子，这个做娘的得有多心大，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王彩月自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以前以为要在外面飘荡，自然没把族规放在眼里。 可现在，她可不敢挑衅，这么好的日子不过，等到除族就真的会没有活路。 “当时不是日子过不下去吗？而且这事孩子他爹也知道。”王彩越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逃难的途中多的是人卖儿卖女，都到了穷途末路了，我也不得不为家里的其他人着想。 再说了，这事情不是没成吗？你们也别总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是因为你们没到最艰难的时候，我也只是想求一条生路。” “真是作孽哦，”李翠翠指着王彩月一脸的痛心疾首，“就因为你开了这个头，我好好的孙子就这么一头栽进去。 你道他为什么这一次跟我跑这一趟吗？就因为你这个做娘的做的孽，乐欢非得跟那个姑娘在一起。 我好说歹说，劝了良久，他非得说你之前都已经同意。 你说说你这个做亲娘的都同意了，据说当时还收了人家十两银，你这哪里是让我孙子去当上门女婿？你这是把我的孙子给卖了。” 古元水偷偷的咽了咽口水，悄悄的挪动身子，让自己尽量往后站一些，当他接触到亲娘瞟过来的眼神，吓得赶紧站直身子。 之前因为亲娘的一句话，他在家里已经被媳妇好好的收拾了一顿，连连做下保证，这才换得继续出门的机会。 现在看到亲娘在坑自己的兄长嫂子，他非但没觉得有趣，反倒从后背泛起一道道冷意。 古元木却一脸羞愧的垂下脑袋，当时这件事本来他是不同意的，不过他也没有劝阻。 王彩月被婆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脸上闪过难堪，可一想到古乐欢还再次送上门，她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娘，那是您的大孙子，你怎么就不知道阻止一下？” “我劝了，但是他口口声声说你做父母的知道，我就想着回来找你们好好的算算账。” 王彩月，“之前那事不是没成吗？而且她不过是给我们十两银子的退亲赔偿，大不了我把银子还给那姓许的。 咱们现在是什么人家，就她一个商户女，也好意思让我儿去入赘。” 李翠翠，“这倒是说到了重点，人家现在改变主意了，带着大笔的嫁妆嫁给乐欢，不过你家大儿子以后就要在上京安家，让老婆子回来给你带一句话，他愿意分家别过。” 王彩月跺着脚，“这个不孝子，老娘才不会跟他分家呢，既然对方愿意嫁给他，那就到家里来过日子，这样我还省了一笔聘礼。” 最主要的是这个儿媳妇娘家就她一个人，这可是发了绝户财，又有个儿媳妇可以搓揉，还没有人替她撑腰，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得来？ “你长得不美，想得倒是挺美的，”李翠翠转头看了一眼几个儿子，“当时你们让老娘一个个给你们分家另过的时候，不都说的挺好的。 就算是分家了，也是娘的儿子，到老了，会一样的孝顺。 怎么现在轮到你们身上了，你们就那么难以接受吗？” 古家几兄弟同时都垂下脑袋，他们能说此一时彼一时吗？ 就算是他们脸皮再厚，也没脸当着亲娘的面上理直气壮的再说一遍。 古元金更是能理解其中的苦涩，年纪大了，谁不想儿孙绕漆。 虽说是把儿子他们都分出去了，可是整个家里就他和谢如意，日子过得冷冷清清的，他都不愿意在家中呆着。 至于其他几个孩子还未长大成人的，这时候也自己代入，将心比心，就知道自己当年有多么混账。 也就这两年生活好一些了，才对爹娘有些孝敬，以前见面连打招呼都得看心情。 打击一番儿子，儿媳妇，李翠翠这时候才调转枪口，又对着王彩月，“按着你们以前对我跟你爹的一些做法，我觉得你们应该会尊重乐欢的选择。 所以为了让孩子开心，那姑娘也不抓着入赘，同意出嫁，我就做主同意乐欢在上京另外租个小院，跟那许姑娘先把婚书定下来，以后就在那好好的过日子了。” 古元木被自家老娘一阵数落，心里正满是愧疚，“这样挺好，反正我们现在也还年轻，能干得动活，孩子愿意在外面闯闯，就让他在外面吧！” “我不同意，”王彩月尖叫道，“这跟白丢了一个儿子有什么区别？” 李翠翠，“老娘还一下子丢了七个儿子，老娘说什么了吗？” 古家妯娌，“……” 王彩月，“我要去上京，我去把乐欢给带回来。” 李翠翠，“不过你这时候去估计也迟了，这婚书一到衙门，可不是那么好更改作废的。 我还记得当年你曾说过，谁家的儿子一辈子粘着老娘的，又不是没戒奶的娃子。” 7017k 407.引古论今 古家兄弟和媳妇都躲在边上瑟瑟发抖，以前他们都弄错了，这老太太一点也不好说话，最让人忌讳的还是她记仇。 他们努力回想着，这么多年到底说了多少伤她老人家的话，会不会有一天也被这么撕扯开？ 李翠翠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想法，默默的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孩子都不算是秉性差到底的，这么多年，这么计较着过日子，其实还都是穷闹的。 像现在手中有些闲钱了，个个都愿意表现出母慈子孝。 可他们却全然忘记了，有些伤口一旦有了痕迹，就很难以消除。 今天她借着这样的机会，何尝不是在敲打他们？ 王彩月这时候也显然记起来，当时她闹着分家所说的那些话。 当时大嫂先她入门，作为新媳妇，倒是也不敢闹得太过。 可她就毫无顾忌了，觉得已经拿捏住古元木，当年可是狠狠地闹了一场。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王彩月喏喏的说到。 李翠翠赞同的点点头，“确实，乐欢这事现在也过去了，你这当亲娘的就大方一点，大度一点，理解一下。” 古家几兄弟，“……”这样的娘好可怕，老四到底是怎么照顾的，让老娘有这么大的火气。 古家妯娌，“……”看来二嫂（二弟妹）真把娘给惹火了。 王彩月，“……”相公，我想回家。 …… ＆ 今日的朝堂上，自从听了一篇急奏，所有人都不做声了。 “怎么都哑巴了？赶紧引古论今，把这些寇匪给朕赶出去。”华顺明盯着底下，这些人一刻钟之前还为了各自的利益争得面红耳赤，一谈到正事，个个都缩回去了。 “圣上，老臣虽然年纪大了，可是枪棒从未放下，”曹向前往前一步说道，“老臣愿意领兵去助周将军平寇。” “臣也愿往。”肖力威紧跟其后，又有很多武将纷纷出列。 华顺明指着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文臣，“这时候你们的忠义廉耻呢？这一次受难的，可是当地的府城，这些寇匪这么大的胆子，都能摸进知府宅院洗劫人命，下一次会不会跑到各位府中？ 希望到那个时候，你们还能个个嘴中念叨着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 每次一有战乱，这些文官个个就晓得在嘴里耍花枪，自己的胞姐，当年也是因为这些文官的不作为，才被先皇远嫁和亲。 这才短短几年功夫，长公主就传来噩耗，消散在这方人世间。 想到自己宫中才刚会跑的小公主，华顺明盯着底下的人，眼里充满了阴翳。 “圣上，现在唯今之急，是赶紧派人过去接替原先知府的位置，只有后方稳定了，周将军才能心无旁贷的去对抗寇匪。”牛海安作为太傅，顶着所有人的期盼，只能往前跨出一步。 自从知府被害，周将军没办法派自己的副将去稳定局面。 可这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那边需要了人实在太多了，现在不只是损失的一位知府，就连同知他们也身受重伤，根本就没办法处理事物。 就算是大家眼馋一个四品知府之位，现如今也不愿意让自己手中的人脉去接替。 谁知道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接连发生？要是弄不好，反倒是给自己自添烦恼。 “牛爱卿，可有人选？” 牛海安回头看了一眼朝堂上的诸位大人，“这事就得看看各位大人有没有什么人选了？以前诸位大人都很热衷讨论这样的事情，老臣就不再掺和。” 身后的文官，“……”不，老太傅，求你还是多掺和吧，你来点个人都行，就是别把球又踢回来。 “这边陲律城可是军机重地，这人选可得好好的斟酌。”曹向前一脸严肃的说道，他还真怕这些人为了一点利益，把自家那些无用的子弟往那边塞。 毕竟有时候危险也跟机遇是并存的，万一赌中了，那以后这些人又会多一些的筹码。 “圣上，臣以为武安侯世子这些年在外面办差一项尽心尽力，而且能力超群，臣推荐白世子为律城知府。”礼部尚书陈子书向前一步说道。 一旁的黄金立刻站出来反驳道，“听说陈大人近段时间正在跟武安侯商量儿女亲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举贤不避亲？” 朝堂上很多人都听明白了，嘲讽的看着陈子书，这闺女都还未过门，就帮忙惦记世子之位了。 华顺明盯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武安侯，眼睛眯了起来，“武安侯，你觉得呢？” 白玉岗哪能听不出圣上语气中的怒意，可他真的冤得慌，到现在他都不明白陈子书为什么会出此言。 “启禀圣上，我儿完劣，恐难担此大任。” 华顺明，“那白爱卿觉得谁可以担此大任？” “臣不知，这得诸位大人一同参考。” 现在那个逆子可是帮皇帝捞钱的一把好手，现在皇帝这么问，他立刻知道怎么做出选择。 “难道这堂堂的荣朝，还派不出几个有用之人吗？”华顺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每日领着朝中的俸禄，却又不愿意干实事，这就是你们的为官之道。 朕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今日就必须把名单给朕拟出来。 在没定出人选之前，诸位大人还是先不出宫了。” 华顺明说完，就站起来带着自己的贴身太监直接离场，让底下的人自由发挥。 “你们这些文臣，平时为了一个位置，天天争得面红耳赤的，怎么到了此时此刻，居然还相互推诿起来了。”作为兵部尚书，曹向前可不怵这些老家伙，开口就直接怼到。 “曹大人，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谁不知道律城危机四伏，一个弄不好就会命丧，我们可不能拿别人的生命不当回事。”许知文一脸你是莽夫的表情，彻底把武将给惹怒了。 肖力威，“许大人不愧每日只会之乎者也，完全忘了人间疾苦。 你们现在能这么和顺的在这朝堂上争权夺利，那是因为边境有我们的将士在那里苦守着，每年因为外地来侵，多少忠骨埋在边城？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7017k 408.争议 在场所有武将同仇敌忾，只有他们更清楚，这短短的几句话，根本就不能表达边境战士的付出。 许知文也知道刚刚的话语多有不妥，只是话己说出，他也拉不下脸来认错。 史部尚书余力高摸着胡子，“现在不说那些题外话，当务之急是赶紧让边境稳定下来，否则，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大家都清楚，一个地方不稳定，那意味着有很大的变数。 “余大人，以你之意，可有合适的人选？”所有人都把眼光盯着吏部，要知道，选官派官都是由他们负责。 余立高，“之前本官选官派官不多经过各位大人的同意，现在还是你们先下结论吧！” 肖立威，“你们这些文人真是耽误时间，再这样讨论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要我说，这年度评优良不是出来了吗？就照着这个点，合适的人选直接调派过去。 用我们的话来说，在这个时候就要上好了刀刃，可马虎不得。” 站在他身后的刘昌抬起袍服，忍着笑，这萧将军还真是不理俗事，看看那些大人脸色都变了。 要不是他清楚肖将军的秉性，也都要以为这是在嘲讽在座的诸位大人了。 所谓的评优，可不像他们所理解的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有人在边陲小镇当官，一当就是一辈子。 “最好还是选一个能干实事的过去，否则也只是会给周将军添乱。”余立高咬着牙说道，这一次再选派官员，他说什么都得盯着，周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可不能让这些人过去拖后腿。 这时候不知道谁提了一嘴，“翰林院现在也不用编书，事情也没有以往那么多，完全可以抽调些能手，而且这也是他们盼望已久的外派机会，想来会更加的珍惜。” 巩正平这时候才抬起头，“可比不过诸位大人手底下的能人异士，而且他们都在任上有经验，我们翰林院的这些官员，还真得好好的磨一磨，成天跟着书打交道，可比不过诸位的为官之道。” 他都尽量缩到角落里了，没想到这些人还能盯上他。 虽然他也想为底下的官员谋一条好的前程，可这种九死一生的地方，他还真是不愿意。 “巩大人说这话就有些谦虚了，就之前你们翰林院的那位古状元，不只是文采好，算学更是无人能及。 到现如今，本官还记得他当时写的策论，尤其的有理有据，这样的人才，你可不能捂着藏着。” 说这话的是武安侯白玉岗，他对白景烈的交友情况熟知，既然那逆子不能过去，就把他的好友送过去，也算是折断他的臂膀。 武安侯这话倒是提醒了众位大人，虽然他们也有爱才之心，几次三番的想把人招到自己的手下，可都被巩学士这个糟老头子给挡住了。 既然我们得不到好，那还不如直接把人推出去，也算是解决了大家的困境。 许知文立刻跟着附议，“武安侯这个提议甚好，古大人这个状元还是圣上钦点，想来也十分看好他的文采，这样的人又有能力，完全能胜任知府一职。” “对对对，状元之才，难道还治不了一个律城？这个提议甚好。” 曹向前，“你们是不是忘了，凭着那古文恒的官职和经验都不足以堪任，这样未免也太过儿戏。” “曹大人，俗话说得好，不拘一格降人才，咱们这也是给古状元一个机会……” 这边的争吵很快就传到了书房中，华顺明还真的坐下来考虑起来。 “古文恒，他对周爱卿有救命之恩，听说之前两人还相交甚欢，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一旁的宫女太监都低垂着脑袋，没人敢应他的话。 “乐三，你说他这个人怎么样？” 见到被点名了，乐三这才小心翼翼的答道，“圣上，奴婢一个阉人，对朝中大臣了解甚少，不过从几次接触中，古大人是个好人。” 华顺明却若有所思的说道，“好人吗？此人能在未迈入朝堂之前就能通过景烈给朕带来大笔银两，确实是个好人。” 听到皇帝把好人两个字咬的特别重，乐三更是把头垂得更低。 “不过朕倒不怕有心计的，就怕他不把心用到正的地方。” 他敲着桌案上堆积的奏折，凭着这些纸面上的东西，对他的天下了解还是少啊！ “去宣老丞相进宫。” …… 等到刘老丞相从京郊赶到宫中，那些大臣还在偏殿中争吵着。 “老大人现在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康健的。”华顺明盯着面色红润的刘东来，随口说了一句。 刘东来整理身上匆忙换好的袍服，“托圣上的福，那罗湖村依山傍水，老臣又喜欢折腾点地里的农活，不知不觉倒把身体调理好了一些。” 华顺明，“老大人身体康健，也是我朝之福。 现在正有意为难之事，还想请教一下老大人您。” 刘东来早有心理准备，当年陛下把他安排到罗湖村养老，就知道他的养老生活也同样消停不了。 “老臣不敢，圣上所问之事，老臣一定知无不言。” 在过来之前，他已经知道皇帝召他来所谓何事。 华顺明把今日朝中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律城是边境重中之重的关卡，朕实在是不放心随便指派一个人过去接管，今日为了此事，他们到现在还没争出一个定论。 可是边境之事刻不容缓，朕就想找老大人讨个主意。” “这？”刘东来一脸的为难，“老臣已离开朝堂多日，对着朝中之事，已一知半解，恐难再为圣上出谋划策。” 华顺明，“……”老狐狸还是老狐狸。 “老大人也不用自谦，朕只想知道，难道咱们荣朝，寻一个能掌握一城的知府就那么难吗？” 刘东来，“……如果朝中缺少官员，可以加恩科，为圣上多挑人才。” 这也是他在当丞相之时的一贯主张，只可惜荣朝之前的国运不顺，接连国丧天灾，导致无法顺利科举，朝中的官员很多都是举荐出来的，自然良莠不齐。 就算是之前举行的科举，可都填不了偌大的窟窿。 7017k 409.评价 刘东来抬头看一眼陷入沉思的华顺明，再加上之前他清算一些朝廷命官，这个窟窿已经在无限的加大。 可朝中百官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无人提及增加恩科。 华顺明，“就算是现在增加恩科也来不及了，现在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到时候朕下一道圣旨，明年增加恩科。” 朝廷缺人，而且缺实干的人，这一直是华顺明在位最头痛的事情。 “刚刚他们在偏殿倒是提了一个人，朕想问问老大人的意见。” 刘东来，“……何人？” “古文恒，想来老大人也知道此人。” “……”刘东来，岂止是知道，简直不要太熟。 后来为了一口美食，两家来往多次，也算是忘年之交。 可到此刻，他也不敢隐瞒，把两家私下有来往之事摊在明面上。 华顺明，“……”所以，这些官员日子过得比他这个当皇帝的还要精彩。 “那老大人觉得此人如何？” “博学多才，远见卓识。”刘东来想都不想，直接给出评论。 华顺明忍不住挑眉，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老大人很喜欢他。” 刘东来毫不避讳的点头，“他在跟老陈几次交谈中，都言之有物，不管什么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而且只能眼光清正，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会是圣上手底下的能臣大将。” “老大人觉得他跟你相识是偶然的吗？”作为皇帝，华顺明见过太多算计，自然第一反应就是起疑。 刘东来摇摇头，“老臣就是一普通的农家老头，当时也是我先去招惹他们的，两家会走动，也是老臣主动。 更何况我一个已经荣养的老人，人家有什么好算计？” 华顺明抿一口茶水，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既然老大人也觉得他好，你觉得他来当这个知府怎么样？” 刘东来，“……”当皇帝的果然是唯我独尊，都知道两家的私交了，这种送命题居然还踢过来？ “老臣早已致仕，不好再插手朝中之事，圣上还是跟诸位大人一起共商人选。” 华顺明，“……” ＆ 古乐欢近日已经在牙行的隔壁买下一座小院，本来以他身上的所有身家不足以支付。 老太太在离京之前，偷偷塞给他五十两银子，变着招的支持他另起炉灶，不过老太太说话还是很委婉，“你现在年纪也大了，总不能到时候讨了媳妇还跟你七叔他们住在这里。 寄人篱下的日子，还不如自己当家做主。” 古元水这个做叔叔的自然也不能不表示，抠抠嗖嗖的倒也掏出了30两银子，“四叔的银子还有大用，等以后四叔赚大钱了，一定给你补上。” 他们做这些事自然也没瞒着，古文恒很快让自己的长随也送过来了一百两银票。 有了这些银子，还是足够他买上两三间小房，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怀揣着刚刚到手的房契，古乐欢再一次找到劳媒婆。 “请您老人家把这转交给许姑娘，这是我现在能给予的全部，以后我会靠自己的努力撑起一个家的。” 为了以后的生计，他还特意求教了还在府中修养的胡大管事。 这些年早已经历炼出来的胡东对生意经那可是一套又一套，看在他是东家亲侄子的份上，还真给他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主意。 他有一把子力气，完全可以支撑起一个流动摊子。 到时候只要准备一个推车，或是一副担子，进一些附近村庄适用已消耗的东西，到各个村庄去贩卖。 别小看这么一个小小的货郎，往往可以支撑起一个家庭的开支。 等到以后有了本钱，再慢慢谋别的事情。 古乐欢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虽然他没进过学，可在村子的那段时间，也跟着堂弟堂妹去听了一些课，一些简单的字和算学还是能搞得懂的。 胡东虽然给出了主意，但是也没有就此甩手不管，这毕竟是夫人的婆家人，要是安置妥当了，夫人以后也可以省很多的麻烦。 他还特意带到上京中的铺面，这里有夫人刚刚办起的杂货铺，很多东西里面应有尽有，总比到外面去让别人宰一刀好。 进货的渠道有了，胡东还让他跟着掌柜伙计多学习一段时间，以后就靠他慢慢摸索了。 想到这些日子所做出的努力，古乐欢脸上的表情更是自信了。 劳媒婆也是真的心疼许诺这个后辈，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可是你府中的叔叔对你有别的安排。” 古乐欢笑了笑，“不瞒您老人家说，我从明日起就会做一个货郎，活动的地方也不会太远，就在这周边。” 劳媒婆皱着眉头，“这，这怎么就做起货郎来了？这可是个苦差事。 老婆子可是听说了，古大人现在已经是正五品，而且古夫人还是有名的皇商，他们随便手点一下，都足够让你受益无穷了，你又何苦选择了一条苦路。” 古乐欢却答得很坦然，“那些都是我七叔自身努力得来的，虽然我走不了科举之路，可是我七婶说过3三百六十五行，行行都可以出状元，就算是做个货郎，我都有自信可以做到出类拔萃。” 而且他也不是没点成算，其实那边的杂货铺给了他是最低的进货价，他还想着写信回去，让叔伯给他发一些豆皮豆干制品，凭着这两样新奇吃食，他这个货郎应该能很快站稳脚。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必要那么辛苦，”劳媒婆倒不是看不起货郎，只是作为底层的人，她知道这样要拼出一份家底，可是很难的。 如果说是入赘也就算了，就算是多一份收入，也算是锦上添花。 可是当家作主养家糊口，这显然就有些不够看了。 古乐欢何尝不知道对方隐藏着的意思，他以前就算是有想法，想让七叔拉拔一把，可经过连番的敲打，他早已彻底歇了心思。 现在他的起点已经很不错了，有了稳定的住所，再有一门讨生活的门路，比他们之前窝在那小木屋，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劳媒婆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多说，带着古乐欢刚刚交给她的房契，直接走向街头的牙行。 7017k 410.上门 许诺听完劳媒婆的抱怨，反倒对鼓乐欢的印象更好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一个上进的人，跟一个想当寄生虫的相比，您老人家觉得哪种更靠谱一些？” “可是当时老婆子觉得他靠谱，也是看在他身后有靠山，现成的靠山都靠不上，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许诺指着桌面上的房契，“人家也不是丝毫没有帮，否则，这从何处而来？ 再说当时咱们会选择古乐家，也只想借着古大人的官位威慑那些动小心思的人。 这不管是间接直接的，咱们都从别人身上得到的好处，就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而且现在看来，古乐欢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上很多，说不定这次还真让她撞对了。 从小娘就教过她，做人不能得寸进尺，她可一直都铭记在心。 劳媒婆见到许诺欢喜，自然也不多说什么，“既然如此，那老婆子就去答复他了。” 许诺点点头，“早点把事情定下来也好，这样我也才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劳媒婆知道这些日子已经有人往里面丢东西，这是变相的在逼许诺做出选择。 她也知道，如果再拖下去，可能事情会更糟，“我会让他选个日子，尽早把事情定下来。” …… 古乐欢带着何春一路跑到古府，等见到金芊芊，已是满头大汗。 金芊芊皱着眉头，看向他身后的何春，“这是怎么回事？这一身的汗，也不知道先弄干净，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古乐欢咧着嘴笑道，“七婶婶，许姑娘同意我的求亲了，我一高兴就一路跑回来了。” 金芊芊也跟着欢喜的说道，“这是好事，是大喜事。 有没有看下婚期，到时候七婶婶也给你准备一份贺礼。” 古乐欢摇摇头，“今日过来是有事想求婶婶的。” 金芊芊，“自己家人说什么求与不求，只要是七婶婶能帮到的，就一定帮。” 人家都自己定下婚姻了，作为长辈，金芊芊很乐意伸出援手。 在她看来，古乐欢跟古乐家是完全两种不一样的性格。 古乐欢这个人老实肯干，肯听人劝，不会想着算计他人。 古乐家就不一样了，是个自私利己之人，再加上娶了宋秀娘那样的媳妇，金芊芊，更是不愿意沾惹分毫。 古乐欢毕竟也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少年，一说起自己的婚事，还是有些腼腆，“七婶婶，我这也没有成过亲，真的不知道需要准备些什么，您能帮我看看吗？” 金芊芊，“……”你要是成过亲，人家许姑娘也看不上你。 “这媒人你自己都找好了，我让欧嬷嬷帮你主持一下，她之前才帮着青梅他们几个主办的婚礼，这些事情她得心应手，你就安心的交给她。” 这些日子，青梅她们也陆陆续续成婚，现在补上倒是多了几个管事嬷嬷。 古乐欢听到这就已经很满足了，在府中这么久，他自然知道欧嬷嬷的办事能力，连忙道谢。 金芊芊当即让人去把欧嬷嬷请过来，欧嬷嬷自然满口答应。 金芊芊作为长辈，纳采之事，为显尊重决定亲自跑一趟，这样还可以给许诺一点底气，好让那些算计的人收回心思。 让管家准备好上门的礼物，带着四大丫头和护卫，赶着两辆马车大张旗鼓的来到许诺的牙行。 得到消息的劳媒婆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马车停下来，巷子里的很多人家都探出脑袋。 其实他们早就在好奇了，劳媒婆大清早就在牙行门口等着，没想到是迎接贵人。 劳媒婆看到这个阵势都有些想要转头就跑，最后还是默默的给自己鼓劲，努力的让自己挤出最好，最和善的笑脸。 看着四大丫头先行从后面马车下来，个个手中都捧着精美的礼品。 大家虽然好奇，却也不敢跑过去围观。 只见前面的马车掀开，一个穿着青糯裙装的丫头先行下马车，又转身掀开帘子，一位年轻的夫人，这才在她的搀扶下来到地面。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看清容貌，那些周边的护卫瞬间团团的把人护在中间，等到他们再回过神，人家已经被迎进了大门。 “这牙行都已经很久没有待客了，难道那许诺在孝期还在做生意？” “不能吧？那小丫头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难道是她还有什么亲戚？” “还真有可能，否则，谁会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别忘了这许诺现在还在守孝，要是抛头露面，还不被大家的唾沫给淹死。” “如果是亲戚，还真不是一般的亲戚，看看刚刚那几个丫头手上托的东西，那可真是大手笔。” 越讨论，大家心里越火热，这许诺家底越好，吸引力更高。 倒是其中一个老人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你们忘了，刚刚站在门口的是劳媒婆，会不会是那老婆子给她保媒拉纤了？” “不能吧？看那位夫人的样子也年轻，再看看这马车非富即贵，就他们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找一个绝户女？” “就是，吴阿婆，就凭着刚刚那位夫人的穿着，应该是官家夫人，他们那样的条件怎么会看上一个牙婆？” “……” 屋子里，许诺大清早就开始让人把整个牙行清扫得干干净净，一看到金芊芊被簇拥着走进来，她立刻拘谨的站在那里。 金芊芊走过去牵着她的手，满脸笑容的说道，“真是没想到咱们两家还有这样的缘分，早知道我就该早早的把你带回家。” 许诺这才回过神，赶紧称呼，“古夫人，辛苦您走这一趟了。” 她心里明白，金芊芊就算不来，随便派个婆子都是给了她很大的脸面，没想到她还特意走了这一趟。 “乐欢是我家亲侄子，我这个做婶婶的，又是他在上京的长辈，这一趟我是必须得跑的，再说也让我借机偷偷懒出来透透气，否则天天这个宴那个宴的，可拘谨着呢。” 许诺赶紧把人带入大堂，安排金芊芊坐在主位上，一旁的丫头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立刻端了上来。 许诺，“府中简陋，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夫人先将就着吃点茶水。” 7017k 411.打探 金芊芊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精心准备了，就这上面盘子里摆了糕点，都是从她铺子里去购买的。 别小看这小小的糕点，每日都是限量而且还得赶早。 她毫不客气的拈起一块，轻咬了一口这才说道，“许姑娘现在比之前清减的很多，身体还是得照顾好，才有以后的长久。” 许诺连道，“是，多谢夫人您的关心。” 劳媒婆也知道，让一个姑娘家出来应对自己的亲事，确实有些不妥，可这都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只能自己跟着在中间插话。 “哎，之前的一段日子确实过得困苦一些，现在可好了，跟贵府的乐欢少爷定上婚事，以后只有顺心如意的日子了，到时候一定顺风顺水。” 金芊芊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媒婆，这跟她想象的差别也太大了，不过就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老妇人。 “听我们乐欢说过，您老就像是许姑娘的长辈，处处对她多关心，多照顾，您看看这个婚事，你们有什么要求？” 就算是金芊芊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也知道婚事跟当事人谈有很大的不妥。 现在看到劳媒婆在这里，正好解了那许姑娘的尴尬，转头跟着劳媒婆聊了起来。 当一辈子媒婆，自然知道这里面的一些规矩，再加上她这个行业必须得能说会道，没用多长时间，两人就相谈甚欢了。 许诺坐在一旁，悄悄的松了口气，早在之前的相处之中，她就知道这位古夫人是个雷厉风行之人。 只是没想到对谈婚事，她也是一样的处事之道，只要是这边提出来的一些条件，她都能笑眯眯的应承下来，甚至连她们遗落的地方都能补上。 交谈了好一会，双方又交换了庚帖，金芊芊这才让几个丫头把带过来的礼放在桌子上。 按着第一次上门，只是纳采，金芊芊没有给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一些比较寻常的上门礼，许诺也毫无负担的收了下来。 等到把人送走，劳媒婆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官家夫人打招呼，她硬撑着能交流这么久，都已经是极限。 她伸手抓着旁边许诺的手臂，“赶紧扶我到那边凳子上去缓缓，我的脚都软了。” 许诺连忙和三花把人搀扶着坐好，又给她倒了杯温水，停了好久，这才缓过劲来。 “别看这位古夫人笑脸迎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打从心里发虚，发怵，幸好她今日没有呆上多久，否则我都觉得我要出丑了。” 许诺赶紧帮她顺顺背，捏捏胳膊，“为了我的事，让您老人家受累了。” “你个傻丫头，说这些干啥？ 换个说法，老婆子，这一次也算是因为你，第一次能跟这么大的官家夫人坐着聊婚事，这说出去我都可以吹好多年了。” 就算是他们当媒婆，也有贵贱之分，像官家或是豪富人家都会找到官媒，本以为对方会另请官媒，没想到还是会由她来主持，想来，这也是在尊重许诺吧！ 许诺对今天第一次交流也感觉很满意，对方好说话，又把整个大家庭的事情都简单介绍了一遍。 古家几兄弟，虽然现在就乐欢他们这一房发展的不是很好，可耐不住他有几个能干的兄弟，以后就算是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这也算是掉进了福窝窝里了，”劳媒婆感叹的说道，“就算你是招赘传家，可到底是人丁单薄了。 像这样有宗族有男丁的家庭，那未来可是充满了希望。 而且人家刚刚也特地点明族里的族规，看似在摆条件，其实也是在敲打。 你进门可长点心，别想着让以后的孩子继承你外主家的衣钵，否则到时候会连累古少爷被赶出家族的。” 劳媒婆生怕许诺现在只是缓兵之计，以后要是让孩子随外家姓，那才是真的把人给得罪死了！ 许诺点点头，就算她以前有这样的想法，现在也都彻底被打散了。 虽然听得出可能婆婆会有些难缠，但她相信有乐家之前的承诺和自己的家底，这日子总能慢慢的过下去的。 老媒婆缓过劲，这时候站起来，“现在就等着合八字，相信今天古夫人的到来，能让这周边的人收敛一些，不过你也让人要看好门户，在这关要的时候可不能出了差错。 这事现在还没定下来，也别宣扬出去，咱得稳妥一点。” 许诺知道劳媒婆这些叮嘱都是为了她好，“您老放心，我都省得。 您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人送你到药馆？” 劳媒婆摆摆手，“就是之前绷得太紧了，一下子放松下来，有些不适应。 现在我这身体好着呢，我也不跟你多聊了，等一下还有一户人家要去相看，就先走了。” 许诺也不强留，从金芊芊刚刚送来的礼中挑了一份糕点，一份市面上难得一见的葡萄，“这些您带回去尝尝，以后侄女还得多辛苦您老人家。” 劳媒婆毫不客气的接到手里，“今天我也想享福，尝尝这富贵人家才能吃到的东西。” 等到劳媒婆提着东西走到大门外，守在边上的人都冒了出来。 “劳媒婆，这手里提的是啥？”这些人明知故问，刚刚看着几个大丫头托着东西进门，出来的时候却看她们两手空空，就知道这是刚刚人家带过来的礼。 劳煤婆，“这是许丫头送给我老婆子甜甜嘴的，各位，今日都这么闲？居然这么多人在这里闲逛？” “嘿，这不是好奇嘛，这牙行可是在守孝期，怎么还有贵客上门？还是许诺又做了大单生意。” 大家都是老街坊了，许诺有没有什么贵人亲戚大家都清楚，所以更趋向于有客上门来谈生意。 毕竟在老牙婆走之前，手里也是握了一些好东西。 劳媒婆，“这时候谈什么生意，你们别在这里坏许丫头的名声了。 这是人家一个长辈过来探望一下，赶紧收起你们的好奇心，那可不是咱们能够招惹的。” 之前开口质疑的吴阿婆跑过来问道，“人家招呼客人，你一个媒婆在这里干什么？而且大清早还是你在这里守着。” －－－－－－题外话－－－－－－ 今日爆更已完成，明日继续。 7017k 412.心揪起来 劳媒婆瞪着吴阿婆，在这群人里面，就这个老女人心肠最坏。 最先说动大家一起发绝户财的也是她，就只因许诺明确拒绝她那小儿子。 她心有不甘，又怕就她一个人闹，会引起许诺的报复，这才四处游说街道上的人家。 就算是家中没有适龄孩子，不还有亲戚吗，为了能凭空得到这笔财富，或是从中分一杯羹，才有那么多人被她说动。 “我说吴婆子，人家许诺有什么亲戚都要跟你报备吗？ 再说了，人孩子现在正在守孝期中，自然不适合待客，我跟他们家也算是几十年的交情，过来帮他主持主持大局，怎么了？ 我可告诉你们，许丫头这门亲戚那可是不得了，要是真把人得罪惨了，你们觉得就亲戚关系，能不出手帮一把吗？” 劳媒婆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其中几人一眼，“要不是你们把人给惹急了，人家才不想显摆这样的关系。 都别在这里挡道了，也不嫌难看。” 被劳媒婆一顿怼，大家就算是心中有怒火，也不敢回怼回去，谁家孩子没有到成婚的年纪？这以后都得靠着人家说一门好亲事，他们自然不敢把人给得罪死了。 看着劳媒婆得瑟的提着东西，在他们面前走过，大家的心就跟猫挠的似的，是什么样的亲戚呢，急啊。 ＆ 朝堂上的争论也总算是进入了尾声，他们写了一份名单，呈现在华顺明面前。 仔细清算了一遍，这些人选的人选还真挺有意思的，这些大臣的嫡系都没在里面，看来他们也怕死啊！ 果然，人到了最后的时候，还是选择自私一把，就像是当年他们这些人合伙推着自己的皇姐去和亲，为的也不过是保住他们现有的荣华富贵。 狠狠的在书房摔了两个杯子，华顺明这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在名单中画上几个圈，又填了几个名字上去。 ＆ 巩学士再一次叫走古文恒，“这次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做好准备，这一次外派的地方可能会九死一生。” 古文恒很快就想到了重点，“边境地带。” 巩正平沉重的点头，“虽然有一层的希望会捞到很好的政绩，可大家更畏惧生死。 原本他们都指定了你，我们据理力争，最后才多添了几个名字进去。 现在就看你的运气了，等到圣上确定下来，就已成定局了。” 巩正平知道，那些人推出来的人都只是些虚有其表的人，也只是个凑数的。 他现在心情也很复杂，既担心古文恒会被抽中，又怕到时候点了那些酒囊饭袋，周家侄子在边境就更加艰难了。 古文恒倒是关心另外一个问题，“能否告知是哪边的边境？” 巩正平，“律城，周将军在那边镇守。” 古文恒摩擦着自己的手指，“前日才接到周将军的来信，不是说一切安好吗？” 巩正平，“他这信走的是驿站吧？军事重报都是走八百里加急，边城最是瞬息万变，这一次有很多官员受害，整个律域早已陷入恐慌，幸好那边有周大将军坐镇，否则早就乱了起来。 如果真的公文下来，你甚至都没有时间耽搁，就要立刻走马上任。” 古文恒心情沉重了起来，“不知周大将军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提起要派兵支援？” 巩正平，“倒是在奏折中提了一嘴，会不会派兵就等着陛下明日下结论。” 古文恒弯腰行礼，“大人为下官所做的事情，下官一直会铭记于心。 要是真的点下官外派律城，下官一样会尽心尽力，尽忠守城。” 巩正平拍拍他的肩膀，“你能这么想就好，记得不忘初心。” …… 金芊芊这边雷厉风行，才拿到庚帖，就让欧嬷嬷找人去合八字。 看到天作之合，金芊芊这才让人把结果交给古乐欢。 看着自己如愿以偿，古乐欢就算是之前再稳得住，这时候也激动的在原地蹦跳了好多下。 金芊芊却笑着对他说道，“现在你可先别着急乐，毕竟只是合了八字，等交换了婚书，这事才算是定下来！” 古乐欢也觉得之前的举动有些孩子气了，满脸羞涩的说道，“辛苦七婶婶了。” 金芊芊，“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以后的日子还得看你自己，成亲以后就要顶天立地，为家中的妻儿撑起一片天。” 古乐家傻乐着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话听进去。 金芊芊看到那边蹒跚着向他跑来的小儿子，也顾不得再点乐家几句，赶紧蹲下来伸手接住他。 “小吃货，你什么时候也给娘找个儿媳妇回来。”看到灿灿把手放在嘴里啃得满嘴都是口水，忍不住伸手点点她的小脸蛋感叹的说道。 古本灿却把沾满口水的手要往金芊芊嘴巴里塞，“吃，吃。” 金芊芊这时候却抓着他的小手，轻轻的在上面咬了一口，“娘真的要吃掉了哦。” 看到小家伙震惊的小眼睛，金芊芊坏心眼的又轻咬一口，还不忘了点头，“好吃，娘都吃掉。” 古本灿瞬间张开嗓门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他只想让娘跟他一样，放到嘴巴里轻磨一下，不想让自己的手被吃掉。 金芊芊点点他的额头，笑着说道，“给出去的东西就要做好失去的准备，这倒自己先委屈上了。” 古乐欢，“……”原来你是这样的七婶婶。 …… 古文恒从翰林院出来，没有理会那些想打探的同僚，快速登上自己家的马车，一路疾驰着来到家里。 看着比平时早上一刻到家的古文恒，脸上满是凝重，金芊芊屏退左右，才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古文恒，“外派可能马上就要下来，估计没有多长时间给咱们做准备。” 金芊芊，“怎么这么突然？是地方不好吗？” 古文恒脸色沉重的点点头，“律城寇匪混进城，杀害了很多当地官员，现在那边急需派人过去补上这个缺口，我也在名单之上。” 金芊芊心立刻揪了起来，心情也复杂了，学过书本上大大小小的战争，难道这一次他们也要参与其中？ 7017k 413.安抚 古文恒把手放在金芊芊的肩上，“这一次可能我要食言了，我准备一个人上任。” 这一路上他也想了良多，此去虽然会有周世雄的照顾，可风险危机并不少，他不想让芊芊和孩子一同陷入困境。 金芊芊立刻反驳，“你之前说好了，咱们要一家子在一起，就算是那边有危险又怎么样？咱们可以提前多做些准备。” 古文恒其实内心还是纠结的，他也怕金芊芊带着孩子在这上京，万一有点什么事情他也赶不及。 仅凭这个朝代的通讯和交通，他不把人放在眼皮底下，心神就不能专注。 “实在不行，你带孩子去高岭村吧！等到那边稳定下来，我再让人过来接你。” 在自己的家族里，就算平时有些口角算计，但真正面对大是大非，所有人还是比较团结的，一定能护着她们母子安全。 金芊芊心中自由打算，“你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了，等到调令下来，你就算是想带我们母子去上任也赶不及。 现在还是想想，如果是这几天就要出发，咱们该准备些什么？又带哪些人手？” 古文恒也知道现在时间紧迫，如果不提前多做些准备，到时候只会手忙脚乱。 他们没有多做耽搁，来到内室，两个人就出现在空间之中。 两人很有默契的来到书桌旁，默默写着出发前的该有的准备。 “估计到时候会轻车上路，准备的东西不用太多，可以随后让镖局押运过去。”金芊芊边想边念叨，“看着准备一些重要的，轻便的就可以了。” 她瞬间放下笔，转身消失在古文恒面前。 等到她再出现的时候，古文恒双眼都瞪大了。 “差点把这事给忘了，”金芊芊把找出来的两把木仓很随性的放在桌子上，“你看着把这东西带上，希望你用不上它。 古文恒也清楚这木仓的来历，毕竟当时他还帮她消扫了尾巴。 “这就不用了吧？”毕竟只是冷兵器时代，拿这个出来就有些过火了。 金芊芊却不管这些，她最关心的还是古文恒自身的安危，“有备无患，你带走也能让我更放心一些。” 古文恒无奈的随手拿起一把，三两下拆解开，“那就这样吧，就算是别人发现也不清楚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真到了发现危险的时候，相信凭他的速度也是能很快把东西组装完成。 金芊芊见他都已经决定好了，这才跟他商量起，要带人手的问题。 “之前不是让武师傅教了一批人出来吗？不过他们现在还在海城，这一来一回肯定来不及了。 你就先把林大鹏他们都带过去，虽然他们的身手比不上那些高手，想来对抗一些冦匪还是足够的。” 古文恒，“你这边也要人看家护院，我带着江水牛就可以了。” 金芊芊却不肯同意，“这一路山高路远，多些人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你也不用跟我争执这些，我现在在这边也没有什么安全问题，有人看家护院就够了。” 古文恒没想因为这点事情跟着起争执，开始转头询问，“那你先给我备一些消炎药之类的常用药品，等一下再把那些古方制作的青素方写给我看看。” “这时候要是有高明的大夫愿意跟着过去，那该多好。”金芊芊也知道在这时刻，她是越来越贪心了，恨不得把人团团的护在中间。 古文恒走过去拥着她，他能明白芊芊现在心里的焦虑。 安抚的拍拍她的背，“放轻松一些，事情还没你想的那么糟。 那些寇匪虽然得手一次，周将军他们的防备也会更加密实，而且就算是过去，我也只是文官，不可能在前面冲锋陷阵。 只要咱们做好准备，带足人手，你所想象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边境一直都有动荡，只是这一次比较严重，到时候周将军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很快就会安定下来的。” 金芊芊也知道自己过激了一些，“实在不行，我跟你一起走吧！要是真的有危险，咱们还可以带着孩子一起躲到这里来。”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才不管会不会引来猜疑，大不了她带着一家人在里面生活一段时间，等到外面彻底遗忘了，再改头换面一样的能过下去。 古文恒敲一下她的脑袋，“又在胡说，人是群居动物，咱们这倒无所谓，你忍心让两个孩子被关在这一方天地里？ 你得相信你的相公，就算是为了你跟孩子，我也会保护好自己。” 金芊芊用手环着他的腰，“是不是我之前闹的动静有些大？给你拉了敌人，才让他们把你推出去？” 古文恒抚拍着她的背，“别胡思乱想，那些事情在这些大人眼中不过是小打小闹，大家也只当作是内宅一些矛盾处理。 会被推出去，未必不是我的一场机遇，说不定不用过两年，这些人会深深的后悔起来。” 金芊芊，“话是没错，可我宁愿你踏踏实实的……” …… 比他们意想的时间，要来的快上很多，这边才准备带着孩子吃晚饭，圣旨就已经到了府中。 开篇一片赞扬，后面就恩威并施，让他三日内交接完手中的事，就立即出发。 古文恒把圣旨供到堂中，这才笑着揽着金芊芊，“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一个五品郎中就已经跨阶当上四品知府了。” 金芊芊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挤出笑容说道，“是，见过知府大人。” 古文恒这时候才转头看着福管家，“刚刚你们也都听到了，老爷这几日就要出发，你去问问那些护卫，看看有谁愿意跟着老爷一起到那律城。 也跟他们说说那个地方并不像这上京这么安稳，现在正处在战乱之中。” 江忠福没有多做犹豫，“老爷，老奴跟着你一起去，毕竟老奴比其他人更清楚老爷的一些习惯，其他人我怕他们伺候不好。” 古文恒，“这一次，老爷要轻装出行，可能一路上要骑马赶路，你等以后有机会再过去。 记得跟大家好好的说清楚，要是不愿意的，老爷我也不强求。” 7017k 414.开始准备 真到了这一刻，算是之前做好心理准备，但难免也开始手忙脚乱。 金芊芊随便扒了两口饭，就带着几个丫头在库房里翻找起来。 现在已经入了深冬，沿路过去很多路途估计都已经有了积雪，这样子换洗的衣服都得往多往厚的准备。 还有靴子，不管是古文恒，还是随行的人员，脚都不能受冻，马丁靴鹿皮靴，金芊芊连着画了几张图纸，府中所有会针脚的都忙碌了起来。 古文恒也在外院见了愿意跟他一同前往的护卫，本以为有一半人数就已经足够，没想到大家都齐刷刷的过来，福管家在边上骄傲的解释，所有护卫都在这里，一个也没落下。 古文恒，“管家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吧？我记得你们这里面还有一些刚刚成家的，现在选择退出还来得及。” “老爷，我们兄弟们都已经商量好了，都愿意随同老爷一同前往。”说这话的是护卫头头林大鹏，一个月前才刚和青竹成婚。 古文恒半开玩笑的说道，“你小子，我记得刚刚是娶了夫人身边的青竹，怎么，新婚燕尔都还没有过，就想着往外跑了，当心回头青竹到夫人那边去告上一状。” 林大鹏黝黑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仔细一看他的双耳早已经泛红，只听他嗡声嗡气的说道，“我娘子主动开口让我去的，我们夫妻受老爷夫人的大恩，自然更应该跟老爷共进退。” 再说了，他从小心中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能跟着上阵杀敌，现在有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就算是只离战场近一些，他都愿意。 古文恒最终还只是点了一小部分人手，尽量挑那些没有家室的，可就算这样，也有十来个。 “老爷，是不是多带些人？”福管家觉得还是人少了，忍不住劝道。 古文恒，“这就已经不算少了，不知道其他大人会带多少，但估摸着也不多。 你们明日一早就到马市去挑选一些好马回来，最好每个人都配上。” ＆ 第二天一大早，古文恒才一出府就看到何南的马车已经停在外面，看到他出来，何南裹着披风就改乘他的马车。 何南一脸忧心的看着他，“怎么就选了你？” 按说不也应该去派那些有经验的官员吗？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初入官场的小菜鸟？ 古文恒把手放在衣袖里，“这样挺好的，好歹是一城父母官，这要是放在平常的外派，那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何南也知道现如今已无法更改，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时间紧迫，要是没来得及安排的事情，就交于我。 手上人手要是不够，我也可以调一些给你。” 古文恒拒绝他的好意，“别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我都会安排好一切的，如果真正有需要了，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才一入翰林院，古文恒发现今天翰林院的这些大人都特别的闲，这么大冷的天，都站在院子里闲话着。 看到他走进来，大多数人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有小部分人眼里闪过担忧。 古文恒也不想去揣摩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有时间跟他们在这里纠缠，还不如早早的了结手头的事情，才能更好的去安排接下来的准备。 看到古文恒面不改色的，从他们面前经过，甚至还像往常一样跟他们一一的打招呼，仿佛他现在面临的困境，对他来说毫无影响。 等到人进去了，宁宇晨这才幸灾乐祸的说道，“有时候官升的快，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不过看古大人刚刚胸有成竹的模样，说不定现在心里正暗乐着。” 刘侍讲不再像之前一样，只是冷冷看他一眼，而是轻蔑的看着他，“至少人家能担此重任，而你还在碌碌无为的原地踏步。” 说完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转身回去，心中却暗想着这个姓宁的还是太闲了，看来得给他多找点事。 准备看热闹的人，发现主角都不见了，自然不继续在这外面吹寒风，院子里一下子又恢复了宁静。 金芊芊看着手头上的皮子还是觉得少了了，大清早就让人到皮草店又去搜罗了一大堆回来。 靴子衣服所有随行人员都准备了两套，这一路上来去匆匆，一些方便吃食的材料也开始准备起来。 可能是因为消息传开的原因，平时跟她聊得较来的几户相识人家，也纷纷让人过来询问，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言语一声。 金芊芊都一一婉谢他们的好意，埋头开始整理起来。 她也清楚，这一趟自己肯定不能立马跟着过去，只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尽可能安排的更全面一些。 她也让管家跑一趟各个镖局，请问近段时间有没有前往律城的镖队。 一通询问下来，只有李镖头答应，近段时间会安排一场往那边的镖队，不过时间不会固定，可能早，可能会迟。 金芊芊对此就已经很满足了，也知道这是对方变相的在帮助他们，这份情她记下了。 既然有镖队会在近段时间前往，金芊芊更是放开手脚，开始尽可能多了准备东西。 等到古文恒回府，就发现整个偏厅都快堆满了。 后宫中的周皇后也得到了消息，后宫不参政，在她这一直都遵守着，也尽量不让宫中之人特意去打听朝中之事。 会得到消息，也是整个朝堂都宣扬开，她才会来求见皇帝。 “朕知道你来是想要说什么的，皇后不用过多担心，古文恒此人我已让人去调查过，虽然经验可能有些不足，但相信他不会拖大舅兄的后腿。” 周皇后，“圣上，臣妾不是怀疑古大人不能堪当大任，只是他对我兄长有救命之恩，臣妾还恳请陛下能容许我派两个护卫去保护古大人。” 华顺明知道周皇后手中有一批人手，可那些都是老将军留下来保护她的安全，就算是她现在深居皇宫，这些人也照样在外面候命着。 周皇后从进宫的第一天就向他坦诚，并把手中的名单交于他手中，以此来消除他内心的防备。 其实华顺明还真没把她这点人手看在眼里，只不过看了一眼又还了回去。 7017k 415.送人 “不过就是一次救命之恩，上一次周爱卿也报答过了，皇后大可不必如此操心。”看到自己的皇后为了一个外男还特意跑一趟，华顺明心中还是有些不舒坦的。 不过他脸上半点也没显露出来，静静地等着皇后一个解释。 “话虽是如此说，可兄长是周家的唯一男丁，他救了兄长，就等于是我周家的再生父母。 圣上也清楚文人和武将有很大的区别，像古大人府中，应该都只是养着一些家丁和普通的护卫，此去路途遥远，要是没点武力，到时候兄长还不是一样要操心。 以其等着兄长把自己的得力护卫放到他的身边保护，还不如让臣妾这些闲置的人手去发挥最后的作用。” 华顺明听到这种算是明白了，看来皇后还是心疼自己的兄长多一些，不想让古文恒去给周世雄添麻烦。 更何况不过就是点人手，他也不愿意多得罪皇后，省得她到时候又闷出病来，放任后宫那些女人四处乱窜。 一想到那些撩手弄姿的女人，华顺明立刻说道，“皇后此言有理，如此，你看着安排就行了。” “谢圣上！” 得到首肯的周皇后，也没在这边多打扰他，借着这个时间，她还得给兄长多准备些东西。 这一次派人过去，除了这个明面的理由，还有隐藏在手底下的一些人手，她也想派到哥哥身边，尽力护住他的安全。 ＆ 古文恒经过一天也知道这一次跟他过去都有哪些人了。 除了他这个律城知府，还同时派有同知何高飞，通政卢生根，通判吴一尘。 虽然未曾谋面，但是何南已经把该知道的消息都跟他说了。 此三人都不是正规科举出身，都是通过恩荫补官才有现如今的官阶，个个资历平平，而且都过了而立之年。 古文恒头痛的揉着脑袋，唯一的好消息，也就是此三人都不是什么贪财好色之徒，一直本本分分的呆在原位上。 也就是这样的人，让他有些心塞，不作为，无作为，完全躺平的状态，希望过去不要拖后腿。 此时皇后的懿旨直接下达到翰林院，随行的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护卫。 这下子，翰林院的人都震惊了，本以为毫无背景的古文恒，背后居然靠着这通天的靠山。 为了他的出行，竟然连护卫都备齐了。 古文恒不知周皇后何意，也只能接旨谢恩。 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护卫，那些想打探消息的人，也都只能止住脚步。 不过周皇后这也算是无心插柳，让蠢蠢欲动，想要趁着古文恒离京，好好收拾金芊芊的黄家婆媳又收回的爪子。 肖诗瑜可能也觉得再撑下去没有多大的含义，急匆匆的让手底下的管事，把那几个接连亏损的铺面全部卖出去，转身到偏远的地方去买入了几个庄子，多少也有个收益。 金芊芊早就派人暗盯着了，就算是她现在忙得脚不沾地，也让一心想要帮忙的胡东出面，把那几个铺面全部都揽入囊中。 可是接连这么购入资产，金芊芊手中的银票也不过只余几万余两，也让她第一次有了危机之感。 古文恒盯着自己桌面上的盒子看，这才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刘侍讲。 “别这么盯着我，这不是我给你的。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大伯认识，他非得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顺便还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还等着你回来一起品尝全鱼宴。” 说完也不等古文恒发出疑问，又像以往一样，高冷的转头离开。 古文恒在听到他提全鱼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自从上一次他们在罗湖村钓上大鱼，刘东来已经坚持不懈的在那里努力了几个月，都没能钓上一条十斤以上的大河鱼，这也是他心心念念的，不知道几次提及，等到他钓到鱼了，到时候请他全家吃一次全鱼宴。 打开盒子，居然是一本有关律城的详细记载，在底下还压着一张堪舆图，这也是他目前所需要的。 这样的及时雨，让古文恒对接下来的律城之行有了更大的把握，郑重的把东西从归原处，并妥善的放在一旁。 在接下来的日子，他会把这东西贴身携带，尽量把这里面的内容都记到脑海里。 宁宇晨看到刘侍讲空手走出来，又憋不住问了一句，“刘大人是送什么东西给古大人？” 这话就问得有些意思了，要不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刘侍讲官阶比古文恒高，都要以为对方去行贿了。 刘侍讲冷笑一声，“那是我大伯让我转交给他友人的，我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要不你亲自去问问？” 在场的人都哑声了，就连出头鸟宁宇晨也都跟鹌鹑似的缩在一旁。 在翰林院呆这么久，谁不知道刘侍讲的大伯就是老丞相刘东来。 没想到皇后娘娘刚送来护卫，后脚连老丞相都给送了神秘东西，看来这古文恒真不简单。 古文恒也因祸得福，彻底安静下来，离开的时候还能看到平时不打招呼的几位大人，都能有好的跟他点点头。 古文恒余光看着默默跟在自己身边的两大护卫，回完礼也匆忙带着人离开了。 在路上，古文恒总算弄清两大护卫的称呼，这名字跟夜一他们一样，都很随性。 阿七，阿八两个称呼让古文恒呆在马车里，久久没能回神，老半天才得出一个结论，还真是好记。 其他三位早已经派人送来帖子，询问具体出行的时间。 古文恒约他们到时候城门口集合，再一同出发。 时间过得匆匆，古文恒他们也到出发的日子。 金芊芊亲自带着两个孩子把人送到城门口，看着其他三辆马车，都只是随行两三个人，她忍不住皱着眉头。 借着整理衣裳的时候，低声交代着，“出门在外，顾到自己就可以了。 前面几天的吃食都已经准备妥当，也都交代给江水牛和明风，有什么事你只管问他们就行。” 古文恒同时看向那边在道别的几家人，对方也注意到他们的眼神，都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题外话－－－－－－ 今日已加更完，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努力加更，谢谢你们的陪伴！ 7017k 416.对比 古文恒该交代的也在这几天陆续交代好了，临行前把两个孩子都抱了抱，这才喊了一句出发，自己率先跨进马车。 古本洛懂事一些，想要挣脱掉奶嬷嬷跟着爬上马车，可以他的小身板，哪能挣脱奶嬷嬷和早有防备的青竹他们，只能委屈的抿着嘴，也不大喊大叫，任由眼泪水成串的往下掉。 金芊芊这时候也顾不得心中的伤感，赶紧抱着孩子安抚起来，“爹爹先去准备咱们的新家，等到天气暖和一些了，咱们再带着弟弟一起过去。” 这也是他们之前商量出来最稳妥的时间，这马上进入寒冬，带着两个孩子赶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就把时间定在开春之后。 “可是我想跟爹爹一起去，”古本洛一脸的委屈。 金芊芊只能半蹲着跟他平视，“爹爹此去有正事，等过些日子娘带着你回高岭村，到时候洛洛就有很多小玩伴了。” 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以其在这上京带着孩子孤零零的度过春节，还不如回到高岭村，享受一下平静的生活。 “真的？”古本洛还记得疼爱自己的祖母，再有小伙伴这个萝卜挂着，哪还会想着之前哭闹要跟的爹爹。 古文恒在车里都快气笑了，这小子叛变得倒是快，为了不让自己舍不得，他甚至连车帘都不敢掀开。 赶车的是由护卫轮流，这一次出行动用了两匹马车，马车里除了装上一些必用的东西，也空出几个位置，这样大家也可以有个休息的时间， 跟这边浩浩荡荡十几个护卫相比，其他三位大人就显得有点单薄了。 他们也像是约好的，每个人除了带一个随身伺候的随从，就是还有两位护卫跟着。 等到马车渐渐远去，其他三户的家人，这才过来跟金芊芊道别。 刚刚经历过离别，大家也没有心思拉关系，打好招呼就各自散了。 ＆ 古乐欢把金芊芊他们送回府中，就急匆匆的忙碌起来。 他的小院虽然只有三间，可他也精心收拾了一番。 这些天不止把内墙重新用石灰刷一遍，又重新把厨房的灶台砌一下，锅碗瓢盆准备好，一个家倒也像模像样起来。 本来今日就已经开始上门换庚贴的日子，为了送七叔离京，他就算是再着急也不敢开口添乱。 挑起旁边的担子，准备先到杂货铺那边拿点货，开始今日的工作。 他刚走出大门，就被大壮给叫住了。 “大壮？”古乐欢看到他的到来，倒是有些心惊了，“可是许姑娘有事？” 大壮摇摇头，“姑娘让我过来看一下，听说古大人被派往律城当知府，此事是否属实？” 不怪他们消息不灵通，他们现在基本上天天都是闭门谢客，会得到这消息，也是今日婆子出门采买的时候，不小心听人说了一嘴巴。 古乐欢，“今日刚把我七叔送出城，就为了这事啊？” 大壮看他一副什么都不担忧的模样，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律城现在那么危险，你们就不担忧？” 古乐欢学着古文恒的语气说道，“担忧又如何？能改变得了吗？” 大壮，“……” …… “夫人，咱们之前不是查了，几位大人的家世都还不错，为什么只带这么一点点人？”看到四下无人，青梅憋不住问到。 金芊芊一路上哄着孩子回来，离别的伤感也平复了下来。 “那些都是老牌的世家，有些已经日落西山，靠着最后一点点祖产支撑着。” 说到这，金芊芊看了一眼刘青梅，“要不是我们家这些年有些进项，哪负担起这么多护卫的供养。 看看跟老爷同年的宁大人，到现在还不是一样的租住房子，凭着那一点点放入，想在这上京购买房子，那真的是难上加难。 要不是这一次老爷接管外派的地方，让大家避恐不及，估计又有很多人要说酸。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不是说着玩的。” 刘青梅听的暗暗咂舌，原来这当官的跟当官的都有那么大的区别。 “夫人，胡大管事求见。”青兰掀开帘子，又迅速的把帘子带好，不让外面的寒气灌进来。 金芊芊感受到那一丝寒意，心里又揪紧了，这时候出门远行，学长肯定要吃一番苦头了。 就算是之前准备再齐全，到了这个时候，总还是觉得不够的。 “夫人，您要见吗？”看到金芊芊没有回应，青兰又低声的问道。 金芊芊回过神，“见，但是在偏厅等着吗？” 这时候还不如多做点事，让自己分分神，她甚至都从这些丫头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朝着几个丫头绽开笑容，“走吧！咱们赶紧把上京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到时候回抚县先好好的过个清闲的年。” 走到偏厅，江忠福已经站在外面等着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许大旺。 他在前两天就已经请示过金芊芊，他是打定主意，等到开春要跟着金芊芊到律城。 但是上京这边的事情不能无人打理，平时作为他副手的许大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比旁人更熟悉这京中的关系，他慢慢的会把这边交给他去打理。 “夫人，胡大管事正在里面等着您。”江忠福看到夫人过来也松了口气，看着好像精神也还不错，他连忙走过去挑起帘子。 “这么着急忙慌的，有什么大事？”金芊芊走进偏厅，就看到胡东已经站在那里等着她了。 “这么冷的天，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好好的窝在房间里长点肉。”金芊芊看着没多大变化的胡东，忍不住念叨着。 胡东笑着说道，“天天闷在房里，都快闷出病来了，今日也想跟夫人商量一下，我觉得我可以边做事边调理。” 金芊芊笑骂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别人是巴不得有得休息，你倒主动跳出来给自己找活干。 你安安心心的调养，总不会嫌弃你偷懒的，甚至巴不得你多偷懒一些，这样才能更长久的被我剥削。” 听到金芊芊把剥削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旁边的人都被逗乐了。 7017k 417.他们是认真的 金芊芊同样不放过其他几个在旁边看热闹的，“你们也是一样的，得把自己的身体管理得棒棒的，否则吃亏的是夫人我了。” 刘青梅忍着笑，“夫人说得真有道理，为了跟夫人多享几年福，奴婢说什么都得让自己身体棒棒的。” 福管家，“那老奴得多活几年，还想着服侍小少爷他们呢，这么一算，还真的得照顾好自己。” …… 大家说笑了一会，金芊芊直接盯着胡东问道，“近段时间，咱们底下的铺子也没有多大的事，你就安心调理就行，我好像记得之前大夫连着给你开了两个月的药，这都还没有吃完吧。” 胡东，“每天吃药就那么一会功夫，其他时间我都到街上闲逛了。 夫人，再逛下去，我估计连这路上几块砖头都得数清楚，您还是分配我做事吧！” 金芊芊看他说的一脸的认真，就知道他真的闷坏了，“那你想做些啥？反正你这段时间不能离京，否则那药就会断顿。” 在外面东奔西跑，根本就不能按时按点的熬药，金芊芊可不想让他之前的坚持白费。 听到金芊芊松口，胡东眼睛立刻发亮，“夫人不是购入的一些店铺，能把那些铺子交由我来安排吗？” 金芊芊沉默了一会，“我开春之后也会去往律城，这边的铺子估计会照顾不到，就想着把这些铺子都租出去。” 因祸得福，收了这么多铺面，金芊芊并不想出手，但现在也没有心力去做打算。 胡东，“夫人，我之前在街上闲逛，发现咱们府上空闲的那些铺面位置都还不错，而且之前夫人新开设的那几个铺子生意也热火朝天，咱们何不趁热打铁，开办夫人所说的连锁店子。” 金芊芊没想到之前随口一句话，胡东就已经实行起来，就像之前的肥皂铺子，糕点铺子，在道城附近都已经被胡东开遍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目光瞄准了上京。 可说实在的，她现在还真不想动这一块奶酪。 沉思了一会，金芊芊这才坐下来，慢慢的跟他解释，“上京这水太深了，之前我会跟黄家这么杠上，也不过是借势而为，趁着大家看热闹的心理，捡了一个大便宜。 现在事情过去，估计很多人都反应过来，这时候咱们就不该再出风头，否则会引起反弹的。 除了书肆，其他铺子我都准备慢慢的恢复正常，尽量不影响周边铺子的生意。 现在你们老爷没在这边当官，我又准备带着孩子去往律城，就算是这段时间跟其他几户有着不错的关系，但人家帮得了一时，咱们也不可能经常去叨扰，有时候人情债更难偿还。 所以我还是决定把这些铺子租出去，你要是想着大干一场，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不急在这时。” 胡东面带羞涩，“是我太想得理所当然了。” 金芊芊，“这都很正常，要是你老爷没这么急着赶去上任，说不定这时候我都准备把那些铺子利用起来了。 你要是闲的慌，就帮着主持把那几个铺子转租出去，帮着早点把上京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回抚县去过年。 我记得今年你在县城也另外建了房子，总得去温温居。” 胡东一想到属于自己的家，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下来，以前他总想着能三餐吃饱就不错了，却没想到，短短几年间，他也是个有家有底的人。 跟着老爷夫人签的契，按说他名下不能有资产的，但夫人没把他的卖身契到县衙去登记，所以对外他还是自由之身。 金芊芊没给他太多时间来回顾往事，“曹大人之前送过来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做事喜欢有始有终，在离开之前，也想把该安排好的都安排好。 胡东，“我到几个铺子见过他们，有些人适应得挺好，可是有些人就好像天生缺根筋，做不来里面的事情。” 也就是没有外人，胡东才会这么直言不讳。 金芊芊，“许大旺，你等一下到各个铺子里去通知曹家人明日到府中，你跟胡大管事给他们做一次考评，根据他们的表现一记录好，到时候让人送到曹大人手上。” 事后想怎么安排？就看曹大人自己的了。 “对了，别忘了把他们的工钱都给结了，最好是依据他们这段时间的表现，这样有个对比，他们心里也明白他们这段时间都学的怎么样。” 许大旺应是，“那他们是不是以后就不用在铺子里干活了？” 金芊芊，“这事情还是交给曹大人来决定，总不能让官家少爷在咱们铺子里做事吧，要是缺少人手，就从府中调动。 如果还抽不出来，你跟胡管事就自己想办法，看是去牙行买些伙计回来，还是对外招聘。” 胡东，“还是对外招聘一些吧，有时候本地人也有一些优势，会有一些固定的客源，还能更熟悉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金芊芊赞许的朝他竖起大拇指，“所以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看来咱们胡大管事真的是可以独挡一面了。” 胡东又顺口提了一句，“要是曹家的那些少爷想继续留下来做事，咱们接收吗？” 金芊芊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好好的官家少爷能来店里学习东西，都是因为曹尚书的主意，她可不觉得这些人看得上眼那么一个工作。 不过她有一点想差了，虽说只是一些掌柜和店小二的活计，可是金芊芊对手底下的人一向大方，不止给出固定的酬劳，甚至还有一项新奇的奖励，那就是超过多少收入都会给提成。 他手底下的铺子，这段时间个个都赚得钵满盆满，店铺里人收入自然也可观起来。 “曹大人不过是送他们过来学份本领，应该不至于想让他们长期在底下做事。” 胡东也不是突然间有这个想法，“之前有几个曹家少爷私底下都找过我，他们想在咱们铺子中找份事做。 我看他们平时在铺子里也算尽心尽力，这才帮他们开口问一下。” 当时他听到的时候也跟夫人现在的反应一样，觉得对方不过是在开玩笑。 直到反复确定，这才知道他们所说的是认真的 7017k 418.曹家事 金芊芊还是没把胡东所说的话当一回事，直到第二天，曹家的几个少爷考核完又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这才认真地思考起来。 谁曾想，到了第二天，曹家现在的当家夫人，曹尚书的大儿媳妇就投帖上门拜访了。 这是一位年近五旬的当家夫人，可从她脸上的皱纹来看，跟其他家族那些养尊处优的夫人又有些不一样。 当她伸手握着金芊芊双手的时候，金芊芊都能感觉到她手掌处的厚茧。 不过一想到此人也是将家出身，就有些明白了，看来这么多年，这手上的功夫一点也没落下。 曹李氏李香云一看到金芊芊，就抓着她的手好好的一顿夸。 夸得金芊芊都产生自我怀疑了，自己何时就这么完美了？ 等到把人引进厅堂入坐，对方这才转入主题，亦如她的性格一样豪爽，“多亏了古夫人这段时间的照顾，让家里的这些小子都能学点东西。 你是不知道，自从这些小子没在家里呆着，我这耳根子都清净了很多。 不说我们老大人少发了怒气，家里这段时间的争吵都少了很多。 早就想上门来感激一番了，却总因这样那样的事情甩不脱手。” 金芊芊也看到昨天的考核，知道这些人真的用心在学东西，虽然有好有坏，但至少以一个官家少爷的身份在店里做小二，而且一点事端也没有出，就足以看出曹家人平时的好家教。 金芊芊也连忙说了一通好话，又表扬了一番，把李香云说得直乐。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夸对方的孩子就是对的，这话题也一下子就打开了。 两个年纪相差这么多的当家夫人，聊着聊着居然也聊到了一块。 等到两人聊得尽兴了，李香云话风一转，“这些孩子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都不舍得从你铺子里面离开了。 也不是我想要跟你在这里哭穷，事实上，这个当家夫人确实不好做。 现在整个府上都是靠着老将军那点微薄的俸禄支撑着，而家中子弟又多，平时除了一些必要的开支，我们府上都不像其他府中有月银。” 注意到金芊芊眼神的轻微变化，李香云自嘲的笑了笑，“外面都在传闻，当年这些跟着先皇打天下的将军，个个都发了一大笔横财。 其他人我不敢说，可是我们老将军性子太过耿直，就算是之前先皇给他一些战利品，在后面的几场战事中，他也全部用来安抚将士了。 用他老人家的话来说，他能活着就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而那些死在战场上的，不能走得这么毫无价值。” 说到这，李香云还拿出手帕，按了按眼角，“当年我爹也只是他的一个副将，却因为战死沙场，我娘一听噩耗，当场就一尸两命。 那时我还年幼，族中倒是有人愿意把我接过去抚养，只是我家中的资产都要尽数归入对方家里。 我祖母当时不肯，带着我求上门。他老人家二话没说，就把我和祖母接入府中，为了让我祖母安心，当时就直接写下婚书。” 金芊芊心中满是佩服，换成自己，她自认做不到，“曹大人是个好人，也是一位好将军。” “唉，现在年纪大了，忍不住又跟着你絮叨了几句。”李香云抿口茶水，“家中的孩子从小受到他的影响，对这些俗世之物倒没有那么在乎。 别看着出门个个称呼这个公子那个少爷的，可是我们家的孩子一点也不娇惯，不管是大小事情，都是自己动手。 以前我们都弄错了，逼着他们读书，逼着他们习武，结果弄到后面一事无成。 幸好我公爹这一次慧眼识人，能得到古大人跟你的帮助，现在多多少少学点伴身的本领。 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我也知道我提的要求，可能有些让你为难，可为了家里的那几个小子，还是厚着脸皮上门了。” 金芊芊听到这就猜测到了，“可是我们店小，怕到时候多有得罪……” “你说这话可不就见外了，自古以来，凭良心说话，凭本事吃饭，凭骨气做人，在我们看来，能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就能让他们在这世上安身立命了。 今日我过来，除了是感激你们这段时间的教导，就是想厚着脸皮看你能不能让他们继续在你铺子里面做事？ 当然，你要是觉得他们哪里表现不好，也完全可以拒绝。” 金芊芊，“……”果然是将门出身，就短短的一会功夫，已经用了几招计策。 “曹大夫人说这话就见外了，既然你把话挑开了说，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 相信他们昨日回去应该有提起过，我已经让胡大掌柜针对他们这段时间的表现，再加上算学的考试做了评比。 其实他们这段时间都很用心，而且有些事情处理得比铺中的掌柜还要好。” 金芊芊这也是有一句说一句，就算是这些人，平时再没学到点东西，但是眼界在那里，就算是只身站在铺中，那个气势都能把人给比下去。 李香云也不打断她，静静的听着，“说实在的，我还真舍不得这么多得力的干将，一下子从铺中离开。 只是我有一事未明，按说府中也有铺子，为什么不往自己家里安排呢？相信以他们的本事，可以把自己铺子的生意照顾得更好。” 李香云脸上一言难尽，还是开口解释道，“公中只有庄子，没有几个铺子，而且那些都是先皇看我公爹不易赏赐下来的，也就将将能支付府中的开支。 府中虽然有铺子，可那都是嫁入媳妇的嫁妆，昨日我们也提了，可是公爹早已言明，曹家男儿不能动那个心思，就算是沾手都不能容许。” 一说到这，她又找到了吐槽点，“我们这些做媳妇的都不在意，他老人家非得遵守着那些自己早先定下来的条条框框。 你说说，我们现在手中握着的东西，以后还不就是曹家子弟的，又何必分得这么清呢？” 正直，迂腐，这样的性格组合在一起，金芊芊都忍不住同情的看了一眼曹大夫人，这样的家估计很难当吧。 7017k 419.出乎意外 金芊芊听了这么多无懈可击的理由，拒绝的话就不好再说出口。 “您看这样行吗？只要他们有心，让他们去找胡大管事，我会让胡大管事把他们都安排妥当的。 他们在我铺中呆了这么久，铺中那些人做什么事，什么样的待遇，他们都一清二楚，要是能接受，我自是欢迎的。” 而且这事说起来，她还占了便宜，有曹家子弟在那里守着，就算是她离京，这几个铺子也可以安然无忧。 李香云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你是不知道你铺中就一个店小二的待遇，有时候都快赶上了六品俸禄，要不是这些小子运道好，现在都还呆在家里吃闲饭呢。” 金芊芊知道上一个月发的提成会比较多，“这得先跟你解释一下，这不是固定的，有时候会有浮动，具体要看铺子生意的好坏。” “这是自然，等得空了，还真想把我家那些小媳妇都带过来跟你讨教一番，都同样经营自己的嫁妆，你的成功让很多人都眼红了，可惜就是学不来。” 接下来又是一番商业互捧，又聊了良久，曹大夫人这才意犹未尽的带着人离开。 金芊芊深呼一口气，笑着跟旁边的青兰说道，“这也是一个厉害的角，闲话间就把事情给定了！” “嗯，当家夫人都不容易。”青兰很肯定的点头，每天要面对那么多事情，还不如她的帐本来得可爱。 …… 古文恒这边一路倒也顺利，怀揣着公文，第一天成功入住到了驿站。 江水牛他们这些人都是从海城跟过来的护卫，对一路上的吃住应付得得心应手。 甚至都不用古文恒多操心，就已经先一步把事情都安排妥帖了。 其他几家还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搬运行李，古文恒只看了一眼，就带着人先入驿站休息。 何高飞他们都有些愣住了，中午的时候，大家因为赶路都随便吃了一点干粮，那时候大家都只是简单打声招呼，又开始忙着赶路。 可现在都停下来休息了，这位古大人看他们这些人那么忙碌，都能够视而不见？ “快点搬吧，要不等一下天黑了，”吴一尘抿着嘴让自己手底下的护卫加快速度，也带着自己的随从跟进驿站。 其他两人相视一眼，也紧跟其后。 等到他们三人进入驿站，就发现古文恒已经坐在饭桌上，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 三人也约好的似的，各自来到他的桌子前。 这么三个人影挡到面前，古文恒只能淡淡的说了一句，坐吧！ 他们三人手脚倒是迅速，话都没一句，各自选择一个方位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路途还要日夜不停的赶路，大家得空还是多休息，后面的路估计不会像这里这么平坦了。” “咱们不走官道？”何高飞可不觉得走官道有什么累，这么冷的天，多垫几床被子，也不会有多颠簸。 古文恒抬头看了他一眼，“官道也是有区别的，这离上京近，官道自然是又平坦又宽，越往后，路程也不好走，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知道这几人都是蒙荫得来的官职，一直都在上京中混日子，要不是有他在前面带路，估计出了京城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看着他们那不以为然的表情，古文恒也没有多管，看着他们还呆坐在这里，多嘴提醒了一句，“这里虽然是驿站，需要什么也得去跟这里的驿丞说。” 他现在能稳坐在这里，那是因为明风已经去着手办理了。 “不是驿丞该主动找咱们吗？”卢生根脱口而出，旁边两位想要阻拦都拦不住了。 这个二愣子，什么叫地头蛇都不知道？ 再说了，他们只是过路的官员，就算是想问责也轮不到他们。 为了在这里能住的舒坦，不被使拌子，一般人都不会去莫名的跟驿丞结怨。 倒是何高飞反应较快，立刻站起来朝着古文恒抱拳感谢，“多谢古大人提醒，我们这就去找驿丞。”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就看到古文恒身边的明风带着一个小老头走出来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对方朝着坐在主位上的古文恒行礼，“古大人，小老儿是这里的驿丞，您叫我老杨头就可以了，您的房间都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沐浴用水也正在准备，你可以先去看看，要是房间不满意，我再给您换。” 古文恒站起来朝他点点头，“有劳杨驿丞的。你让人带我过去就行，这里还有其他几位大人需要等着你来接待。” 此话一出，杨驿丞眼睛一亮，心中对古文恒感官更好了，还是这位大人懂味，没有拦着自己的财路。 “大人，您先请，等一下，我让厨房给你弄一桌好饭菜。” “有劳。”古文恒说完，又朝着其他三人点点头，这才在一旁小吏的带领下，离开这大厅。 看着对他们笑得一脸猥琐的杨驿丞，何高飞他们面面相视，瞬间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他们倒是想拦住古文恒，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出远门，一点经验也没有，求带。 可对方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又迅速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等到第二天大早，在大堂上碰面，再次看到古文恒，见到他一副休息好的架势，心中更是哀怨了。 ＆ 金芊芊本想着昨日跟曹大夫人商量好，今日最多也就只有一半的曹家子弟会过来，却没想到，管家来报，居然是一个都不少。 金芊芊诧异地看着胡东，胡东也不敢隐瞒，他已经从曹家子弟那边得到消息，本来他们是只有一半，或者是更少的人，愿意继续留下来做事。 只是没想到昨天曹大夫人回去一转说，曹大人，直接拍板，让他们一个不落的都过来，否则就从曹家丢出去。 金芊芊，“……” 胡东，“夫人，短时间看着对咱们有益，可长时间下去，就怕会人心浮动。” 金芊芊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先看着安排下去吧，我得再好好的想想。” 这曹大人估计想把这些吃穷老子的小子全部丢出去，可看到这么多曹家人，她心里也发抖啊。 7017k 420.谈笑 金芊芊也知道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只能一再慢慢的谋划。 实在不行给对方另外指一条生路，也省得到时候日子长了，牵扯不清。 她现在没时间去处理这些，古乐欢大清早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她了，她哪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笑骂道，“你这小子，你的事情七婶婶都帮你记着，就一刻都等不得。” 古乐欢立刻陪着笑脸，“七婶婶，我这不是怕您事多，您也知道我这事可拖不得。” 这要是再拖下去，万一老娘追过来了，那又得多生很多事端。 再说不把这事定下来，他整天在外面做货郎也不能安心。 金芊芊，“之前欧嬷嬷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古乐欢立刻点头，“都已经准备稳妥了，我还特意让嬷嬷帮我检查了一遍，一样都不落。” “别人说女生外向，没想到咱们府中倒是出了一个恨娶的。 既然你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也别在这里耽搁，你去找福管家准备马车，咱们这就出发？” 等到来到府外，古乐欢这才发现，大门外还另外停放着两辆大马车，边上同样有护卫在那里守着。 心里暗暗着急，这时候有访客上门，日子难道又得往后耽搁？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满面笑容的走过去，“今天可是有劳杨姐姐和余姐姐陪我走这一趟了。” 牛余氏掀开帘子，“记得我这一趟也不是白走的，你那个硫磺皂的给我多准备一些。” 金芊芊，“余姐姐还真是会做生意，上一次不过是从你铺中拿了一点娟花，我这已经接连送出去那么多香皂肥皂了，这笔买卖可亏着了。” “咱谁还不知道谁呀？嘴里说亏着呢，心里还不知道打着什么歪主意呢，你可赶紧的，我可不像你杨姐姐那么好说话。” 自从上一次在铺中来往那一次，两人又在聚会中有几次交道，聊着聊着居然也熟悉了起来。 两人性格差不多，又都喜欢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吵吵闹闹，居然也说到一块了。 杨文兰也掀开帘子打趣道，“被牛夫人这么一说，我是不是也该找金妹妹要点好处？ 这么大冷的天，让我们俩在这里跑腿，礼轻了可不行。” 连被两个人挤兑，金芊芊也不恼，“今天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应下来，这毕竟是我家侄子的大喜之日，等一下还望两位姐姐多说说好话。” 说着，还把已经呆在那里的古乐欢喊过来，“今日我邀请两位夫人帮着一起上门提亲，这份情你可得记在心里，现在跟两位夫人道谢，等一下也好让她们帮你说说好话，出出力。” 古乐欢拘谨了，就算是他在不通俗物，也知道这次是七婶婶在帮他做脸面。 而且看着两位夫人出行的架势，一定是非富即贵，手忙脚乱的行着礼，“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这小子都乐傻了，”金芊芊在之前就已经把古乐欢和许诺的情况跟他们简单说了，但幸好两人都还不忌讳许诺现在的身份，能帮着走这一趟。 牛余氏也没想到武状元家的侄子居然会这么憨实，忍不住捂着嘴笑道，“谢到不用谢，只要你七婶婶以后也让我随叫随到，我就满足了。” 金芊芊呵呵，笑了两声，“行啊，就怕到时候你烦了我，别见了我躲就行了。” 眼见着两个人又得斗起来，杨文兰连忙提醒她们，“你们要拌嘴也得先放放，没看到古家侄子嘴角都快急出泡来了吗？” 牛余氏看到头已经快藏到胸口的古乐欢，这才好笑的点点杨文兰，“你也是个促狭鬼。” 金芊芊赶紧推一下古乐欢帮他解围，“你到后头看看，把车上的东西都装好了没有，咱们这就出发。” 等到人离开了，金芊芊这才很真挚的双手抱拳，“多谢两位姐姐鼎力相助。” 她也是在这边特意打听了一番，今日送聘礼，男方这边要去几位长辈亲戚，只是他们现在身居上京，临时也凑不了人数，她才会试着联络杨文兰和余露。 本想着要是她们拒绝，到最后没办法，只能让欧嬷嬷他们顶上。 谁曾想这两位还真够义气，就算知道许诺现在是守孝时期，也愿意同他们走这一趟。 许诺这边也开始坐立不安，按说昨日就该上门提亲，可是因为古大人上任出行耽搁了。 昨日下晌午，劳媒婆急匆匆的来到牙行，她这才知道今日上门。 想到今日一切就会成定局，许诺越发坐立不安，她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可已经没有退路了，希望古乐欢不要辜负自己的信任。 三花也一直掂着脚尖往外张望着，姑娘的婚事要是能够定下来，看看旁边这些人还敢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那日古夫人不过来这里转了一圈，这些天他们周边可就安静了很多。 “姑娘，劳婆婆这时候不知道接到人没有？”三花东摸摸西看看，总觉得哪里还没有布置好，又跑去抓着帕子把这桌面再重新擦一遍。 “应该也快了吧？” 这边话音刚落，就隐约听到街道上传来了喧闹声。 许诺脸色一变，这声音一听就不对，就是不知道是谁在外面闹事。 “三花，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三花不敢耽搁，匆忙的丢下帕子，瞬间就跑出去了。 没过多久，就一脸难看的跑进来，“姑娘，你父家那边的人过来了，正在大门外吵着要见你。” 许诺满脸的不敢相信，“十多年都没联系了，他们来干什么？” “我们当然是把自己的孩子接回去了，”大门外，一个肥硕的女人正指着大壮叫骂道，“你不过就是一个仆从，也敢在这里拦着大老爷。 你家姑娘没娘教养，以后可说不上一门好亲事，现在我这个当后娘不介意给她充充场子，你居然还敢在这里拦着我们？” “你们赶紧离开吧，今日我们姑娘有重要的事情。”大壮心里着急了，眼见着古家就要来提亲，这些人现在闹这一场是几个意思？ 这要是等一下对方看到，万一把这门亲事给搅和了，姑娘真的就毁了。 7017k 421.认亲 “她一个守孝的姑娘，能有什么正经事？我们这么多长辈在外面等着，她这是有多不孝，才能躲在里面避而不见。”那肥胖的女人许钟氏见越来越多了人聚过来，说的更是得意了。 他们住在邻镇，前些日子才知道周家都死绝了，现在就留着许文华前妻的一个女儿。 这偌大的家产在一个姑娘手里，他们这做亲爹后娘的不过来张张眼怎么行？ 为了怕许诺把他们拒在门外，他们特意还说动了族里几个长辈，怎么说都是许家的孩子，就不信他这么不知礼数。 转头看到许文华还躲在人后，许钟氏把人拽到人前，“孩子她爹现在也在，这可是一家之主，怎么容得了一个奴仆在这里堵门？” 要不是这个憨大壮堵在这里，他们早就入门进去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这一番前来，也是想让左邻右舍心里有个底，以后这牙行是有主的。 许文华清了一下嗓子，“你赶紧进去，叫小诺出来，就说我跟她娘来看她了。” “你们在这等着，”大壮心里也有些发慌，虽然听家里的婆子说过一些，他也不知道姑娘对她亲爹是什态度。 可就算他再憨直，都能从这些人四处打量的眼神中，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 迅速的闪身，挤进门缝又迅速把门关上。 “果然还是没个大人当家不行，这样的下人做事都毛毛躁躁的。”许钟氏笑的一脸的得意，真没想到居然会天降横财，这下子儿子跟闺女的聘礼都有着落了。 许诺一听到大壮传回来的消息，气得恨不得冲进厨房拿两把刀子冲出去。 当年要不是这个女人从中作梗，她娘也不会带着年幼的自己回归外祖家。 这么些年，这个所谓的爹一直都没有露过面，两家早已经默认了不再往来了。 “姑娘，咱们现在怎么办？”三花紧张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等一下古家还要来下聘，这可是会碰到一起的。” 许诺心中已经升起了绝望，她心里清楚，要是这个所谓的亲爹要插手自己的事情，那她还真没办法逃脱。 她闭上眼睛，很快又凶狠的张开双眼，“这里是我外祖的基业，他们姓许的休想染指分毫。” 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别好今天早上才刚取下的小白花，深吸一口气就往外走。 随着大壮打开大门，许诺只看到一些陌生的人站在大门外，“听说我那所谓的生父来看我了，不知道哪位是我爹呢？” 此话一出，边上有人跟着哄笑出了声，“许姑娘，你这么大了不会连自己亲爹都不知道是谁吧？” 许诺不去看对面那些人难看的脸色，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街坊，“在座的老街坊哪位不知道，我是从襁褓中就被我娘带回外祖家，至于我亲爹家里的一口水可能都没喝上，何来认识一说？” 此话一出，旁边看戏不嫌事大的人就跟着起哄了，“还真是这样，只是你这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往年不见来往，这你娘一走就冒出来了。 而且一来就好大的口气，要给你当家做主，我看这是打着亲爹的幌子来，光明正大的发财吧。”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指着许家人说道，“这是欺咱年轻，不知道他们那老一代的恩怨，刚刚听他们在外面一通乱吼，还真以为许姑娘十恶不赦，不忠不孝了。” “可不是，尤其是前面那个女的好大的口气，感情跟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 许文华怒目看着许诺，“自己家的事情非得闹得沸沸扬扬，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 许诺却皱着眉头看着他，“我认识你吗？你是谁呀？大清早的跑到我门前来充大爷。” 一旁的人又跟着起哄了，在许文华还没有回答之前就帮他抢答道，“不是吧，他是你亲爹，你居然不认识？” “认识啥呀？你指望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能认识他亲爹？就算是咱们成年人，十几年没见都认不出来，更何况这是从小被他抛弃的女儿。” 这许诺现在可是一块肥肉，他们这些街坊都还没咬上一口，哪能轮得上外人来截胡。 虽然大家明摆着是看热闹，但跟着许家人完全是对立。 许钟氏绽开她那肥腻的脸颊，露出自以为和蔼的笑容，“你就是许诺吧，孩子，我是你娘，有什么话，咱们到屋里说。” 许诺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我娘的牌位现在正在厅堂里摆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也敢随意上门攀亲，脸面还要吗？” 当年要不是这个女人，娘也不会因此抑郁多年。 可能是许诺眼里的嫌弃刺激了她，许钟氏直接暴怒起来，“不孝的玩意，我愿意当你娘是给你脸的，不过是一个孤女……” “咳，咳，咳，”许文华连着干咳了好多声，总算制止她继续把话说下去，“你娘她没什么坏心，担心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住着，会受人欺负，现在爹来了，我倒是想看看以后谁敢欺负我的闺女。” 许诺上下打量着他，“原来你就是我娘口中那个背信弃义，沾花惹草的负心郎。 好像记得我娘跟我交代过，此生不能允许你踏入我周家一步，我可是我娘一手拉拔大的，我可不能对我娘不孝，放你进门。” 许文华怒极，“你娘那是胡扯，作为一个女人，善妒不容人，当年我没把她休掉，而是跟她合离，就已经是对她十分宽容了，没想到她居然在背后这么讲究我。” 许诺冷着脸问道，“难道我娘说的不是事实？ 我不管你们之前如何，既然我娘有遗命，我就不会跟你们牵扯，你们走吧！” “你这丫头，你爹都站在门口的，你连一个爹字都不会叫吗？”站在许文华身后的一个老者拄着拐杖用力的点了点地面。 看到许诺看过来的眼神，那老者还抬着头，“看来得带回去，让你祖母好好的教教，这么大的姑娘，俗事不通可不行。” 许诺站在台阶上，鄙视的问道，“你又是哪位？” 7017k 422.不止要财 那老者气得双眼涨红，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混蛋！” 许诺点了点头，“确实是混蛋。” 许文华怒喝道，“这是你三叔公，就算你不认识，凭着他的年纪，你也该尊重他。” 紧接着又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娘实在是太过分多，居然把我许家一个好好的姑娘教得这样不同俗事。 现在爹来了，自然要把你的性子好好的掰过来，否则以后到了婆家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旁边不知道谁扑笑了起来，“原来不只是要财还要命。” 许家人，“……”这些人真的是太讨嫌了，有他们什么事？ 许诺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悲凉，这就是她的亲爹。 这时候一旁的三花小声的提醒她，“姑娘，我看到劳婆婆了，她在前面带着马车过来了。” 从出门到现在，三花一心都留意着街口，现在看府中还围着这么多人，她也急了，今日的马车怎么不走得再慢一些。 可她心中的祈祷，显然是不奏效的，她都已经看到车队进入他们的街巷。 在场的人显然也都注意了，停下争执，齐刷刷的回头看着。 “好像是劳媒婆，那马车也是之前到许家的吧？这下子有热闹看了。” “就不知道许姑娘这个亲戚会不会帮她做主。” “做主？这种贵人最怕惹事上身，你们看吧，说不定等一下人家就调转车头了。” 许诺也忐忑的站在那里捏着手心，估计谁家都不愿意招这样的麻烦进门。 古乐欢早就看到这边围满了人，本来坐在车辕子上的他，也顾不得马车停稳，直接跳下来飞奔过去。 劳媒婆隐约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暗暗骂了一句冤孽，也赶紧跟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大清早的，该干嘛干嘛去？”劳媒婆对正中央的那几人视而不见，拿着手中的拐杖，想要把人驱赶开。 “有你什么事？我们在处理自家的事情，你一个闲杂人等就别在这里掺和，”许钟氏跟着许诺对峙这么些时间，早就有些不耐烦了，现在又看到有人冲出来搅局，就差挽袖子直接上了。 古乐欢直接跑到许诺身边站定，“这是怎么回事？” 许诺看着他一眼，倔强的不肯开口。 一旁的三花可没有这么多顾虑，眼前这个人可是姑娘以后的依靠，巴拉的就把这些人的来意说了。 古乐欢抿着嘴看着前面的许家人，看着他们在那里已经跟劳媒婆吵起来了，小心的看着许诺，“你是什么样的想法？要认吗？” 许诺，“你觉得我该不该认？” 古乐欢，“……我都听你的。”就算他再傻，本能的求生欲还是有的。 许诺盯着前面的闹剧，冷冷的说道，“我出生到这么大，我都不知道我爹长什么样子，一提起我爹，我娘就会伤心老半天，后面我就渐渐的不再提这个称呼了。 要不是他们今日过来，估计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说到这，许诺冷笑着，“以前有再多的幻想，都在见到的那一刻，变得那么的不堪。 我知道他们今天的来意，不过是看着我现在无依无靠，想过来分一杯羹，不对，仅仅分一杯羹这么简单，他们是要敲髓吸血，可能到最后还觉得没能让他们得到满足。” 古乐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静静的陪着。 许诺又接着说道，“可能咱们是有缘无份，今日辛苦你们白跑一趟了。” 古乐欢这下子哪还站得住，“你改主意了？” 许诺自嘲的说道，“你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形，咱们还能做得了亲吗？” 古乐欢咬着牙，“不管怎么样，我都跟你一起面对，要是家里不同意，我就直接入赘，帮你守着这个家。” 许诺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笑了起来，“这话还是别乱说了，我可不想再给自己再招一个强劲的敌人。” 古乐欢张开嘴想说自己家不会，可一看到前面几辆华丽的马车，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就算自己乐意，为了颜面，一直支持自己的祖母也不会同意吧？ 许文华也看到闺女身边突然出现的大小伙子，而且这两人看着这边在吵闹，还有心情在那里聊天，整个脸立刻黑了下来。 也顾不得自己媳妇跟着那老婆子在那里争得不可开交，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扬起巴掌就要打许诺，却被一旁的古乐欢快一步给抓住了手腕。 “你是个什么东西，把手给我松开，我这是在教训自己家的孽女，你哪来的野男人，居然敢插手。” 听着对方嘴巴这么不干不净，古乐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反倒让对方一掌拍到他的脸上。 金芊芊正在听着底下人反应上来的情况，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自家那便宜侄子被人一掌拍到脸上。 她立刻转头看着林大鹏，“带人过去看看乐欢少爷怎么惹到对方了？居然惹得对方上手？” 林大鹏立刻带着四个护位下马，气势汹汹的朝着人群而去。 早已经留心这边的吃瓜群众，也不敢阻拦，立刻分开一条路，就连在中间对骂的人也都停下来呆的看着他们。 古乐欢脸上挨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两只手紧紧的控制住对方，不让他动自己身后的许诺分毫。 “你赶紧松开，今日我不好好教训你们，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人，我就不姓许。” 许诺这时候也回过神，“谁给你权利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别忘了，这里是周家，跟你姓许的有什么关系？” “只要你是我的闺女，只要你姓许，那都属于我，你要是识趣一点，我还可以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否则我这当爹的要请出家法，到时候你都得乖乖给我受着。” 许诺正想骂人，这时候双眼却瞪大的看着他的后方。 许文华以为对方被自己的话给唬住了，立刻得意的笑了，“早这样识相多好，以后还是乖乖的呆在内院做一些针线活，别成天跟你娘那样抛头露面。 这周家不要脸面，我们许家可不能容许你胡来。” 7017k 423.人贩子 许文华越说越意气风发，仿佛已瞬间接受了周家，过起呼奴使婢的日子。 只可惜他还没有多做一些美梦，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已经被压趴在了地上。 “乐欢少爷，你没事吧？”林大鹏看到古乐欢脸上的红印，瞪着地上许文华的眼神更是凌厉了。 许家人瞬间也反应过来，许钟氏立刻尖叫着，要去推几个护卫，却被他们手中的刀柄顶了回去。 “你们是什么人？赶紧把人给松开，否则我就去报官了。” 林大鹏，“去吧！正好咱们也好好说说此人当街打人行凶，我们只是护主心切，到时候再好好的解说，看谁的罪证更大。” 许钟氏立刻看向古乐欢，那脸上的红痕明晃晃的摆在那。 她有些不明白，自家相公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打人家公子哥？ 可当她的眼睛看到躲在后面的许诺，立刻指着尖叫起来，“他们这是一对奸夫淫妇，我相公可是他的亲爹，当爹的管教晚辈怎么了？” 金芊芊这时候显然也了解完来龙去脉，默默的看天，明明是良辰吉日，怎么就会有小人出行呢？ “许大旺，让人先散了。”金芊芊可不想等一下给大家当猴看。 许大旺带着剩下的家丁开始清场，等到人让开了，几辆马车一同停在牙行门口。 有那些眼尖的，总算看出来了，就这样的配置，根本就是官家马车。 “看到边上那一辆没有？我记得太傅府的马车都是这个样子，那其他两辆马车肯定也不简单，咱别在这里看热闹了。” “你说的是真的？” “我之前给太傅府送过东西，在他们那马房看过这马车，看看那前面的名牌是不是一个牛字？ 看来这许诺是攀上了高亲，咱们可别在这里看热闹了，当心惹祸上身。” “可是你不想知道这些人来干什么吗？”虽然被赶得远远的，可还是有人不死心，想要看过结果。 可根本就没有让他们靠近的机会，才把人驱散开，就有护卫带着刀到这里守着了。 金芊芊率先掀开帘子走下来，顶着许家人的目光，直接走到古乐欢面前，“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躲着一点，再不行先把人干翻再说，何必在这里跟他纠缠。” 紧跟着下来的杨文兰，“……”你可是官家夫人，这么说真的好吗？ 余露也好奇的打量着之前闹得正欢的许家人，来龙去脉早已有人禀报上去，她就想看看这些人的脸皮是不是比城墙还厚？ 许家人看到这么多贵人，早已经心里发麻，挤成一团，早已经没有之前张牙舞爪的架式。 “夫人，此人如何处理？”林大鹏指着还被压趴在地上的许文华。 金芊芊，“许姑娘，你说说这事怎么处理？” 她还是把选择权抛了回去，现在就看看许诺是作何选择，如果还想跟这一家子纠缠，那今日的事情也要做罢了。 许诺朝着金芊芊福礼，“我不认识这些人，但他们打了古少爷，还是送官吧。” “你个贱人，那是你亲爹，你就这么六亲不认吗？”许钟氏立刻激动的怒骂道，是一接触到金芊芊跑过来的眼神，又心虚的垂下头。 许文华自然不愿意见官，“这都是一场误会，我这也是爱女心切，看他跟我闺女在那里挤眉弄眼的，才会忍不住想动手教训他。 是真的不能怪我，我怪只怪他们两个人站的太近，让我误会了。” 金芊芊，“你一口一个闺女，可是这些姑娘根本就不认得你，你算哪门子的爹？ 生而不养，不为人，这突然间冒出来认亲，不会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本来这事也不关我的事，可是既然都碰到了，那还是让人把你们送到官府，你们好好的去跟官老爷分说分说。 许姑娘，你也真是太过天真，这世上骗子可多了，谁知道此人是不是冒充你亲爹？你居然也冒着风险出来跟他们对峙。 要是他们弄假成真，到时候你真的就会叫天天不应了，还是多长个心眼吧！” 许诺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的许文华，“之前小女也在怀疑此事，现在被夫人这么一说，还真的觉得有可能。 这些人一出现，就气势汹汹的想要入我家中，行迹确实可疑，我这就让人去报官。” “不是，我真的是你亲爹，难道你娘没告诉你你亲爹是谁吗？ 我是许文华，千真万确是你的亲生老子。”许文华急了，这官府哪是那么好入的，进去了，还不得被扒层皮下来。 更何况，眼前几位贵人一看就是不简单，是她们在背后做点小动作，那自己一家说不定会直接被定罪。 显然，他身后的许家人也想到了这个可能，跟过来的几个老人，这时候想悄悄的离开，可是一看到旁边都被团团的围住，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早知道不应该听这许文华两口子的话，以为过来多多少少能得点好处，现在弄得他们也进退两难了。 一旁的大壮看到古乐欢的眼色，立刻配合说道，“姑娘，小的也觉得这些人很可疑，要不咱们还是报官吧，否则这些人隔三差五的来这么一出，说不定假的也会被这些人弄成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许文华急了。 金芊芊好奇的问了句，“既然说她是你们的闺女，可有证据？” 许文华，“……”自己的孩子哪里有什么证据？ 金芊芊，“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就算只是一个闺女，相信族中家谱也有记载吧！” 她可不觉得一个刚出生的女婴，这些人会费心神去给她上族谱。 “既然毫无证据，本夫人怀疑他们是一些人贩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许姑娘现在的处境，特意跑过来讹诈拐卖的。” 金芊芊说完，转头跟许大旺说道，“你拿着咱们府上的帖子，把人送到顺天府去吧！” 许家人急的，“这真的是误会，我们真的不是人贩子，不信你们可以到我们家附近去打听打听，我们真的是这许诺的亲人。 许诺，你倒是说句话，你娘应该跟你提过我们。” －－－－－－题外话－－－－－－ 今日加更已完成，谢谢大家用发财的手帮我投票！！！+:?.?l?vЁ?.?:+ 7017k 424.爹早死了 许诺攥紧手心摇摇头，“我娘只说我爹早死了，其他的只字未提。” 记得她还在小的时候，娘和外祖都说过，自己爹已经不在了，所以她说这话回答的理直气壮。 许文华知道这么犟下去，对他们不利，“不知道这位夫人是谁？这应该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们这样横插一脚可不好吧？” 他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可没得到金芊芊的放话，那些护卫哪里肯松开。 金芊芊抓过许诺的手，“这个是我未来的侄媳妇，等过了孝期就会直接成婚，她的事情就是我府中的事情。” 许文华不可能眼见着到嘴的肉飞了，就算是之前有些怵这些贵人，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不可能，我这当爹的没有首肯，她怎么嫁。” 许钟氏伸手就要去抓许诺，“没娘教的还是不行，这婚事哪是一个姑娘家说算的。” 可这一次，哪能让她如愿，她还未靠近许诺，立秋早就一脚把人踹得远远的，其他几个丫头同时做出防备的姿势。 她们后面入府的这四个丫头，可是有一直在坚持跟武师傅练习武术，要是连这么一个妇人都挡不住，那她们也就不配在夫人身边呆着了。 余露双眼闪闪发光的盯着四个丫头，没想到金芊芊身边的人还真深藏不露。 好奇问一同在旁边看热闹的杨文兰，“你知道她这丫头是怎么调教的吗？看着弱不禁风，脚上的力气还真不错。” 像他们这些大家夫人身边的丫头，个个都跟大家闺秀似的，要是身边有几个这样的人，那出门可是满满的安全感，就算是不带护卫也没有问题。 杨文兰显然也动心了，“这是他们夫妻自己培养出来的，咱们府上跟他们的情况不一样，能来到咱们身边的个个都是家生子，平时最多学一些规矩，不过回去倒是可以试试。” “我与谁结亲关你们什么事，可能你们也没打听清楚，我可是立了女户，就算是我亲娘在这里，她都无法做主我的婚事，你又算哪根葱？” 许钟氏惊呆了，谁家大姑娘去立女户的，她跟许文华对视，难道他那个前婆娘早就在防着他们？ 要知道立了女户，就相当是另立门头，可是名声也没那么好。 许文华知道到今天的算计肯定不成了，只能挣扎的求饶，“这些都是误会，我真的是她的亲爹，既然你这个孩子不愿意认我，可我这当爹的不能不认你，我来真的是想看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守着这么大的家业，我怕有人别有用心，这才想着过来帮你张张眼。 你现在既然找到了大了靠山，不需要我这亲爹了，那我们走就是了。” 许诺没想到对方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倒打一耙，“别人有没有别有用心我不知道，但是你们的险恶用心我是看出来了。你们走吧，以后别再过来了，否则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 金芊芊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深究，否则闹到最后还真有可能帮这孩子招来一个亲爹压着。 “好叫你们知道，我家老爷是今年的状元，现在的律城知府，许诺即将是我古家的侄媳妇，如果再上门闹事，我古家不会在旁边看着的。”为了让这些人息的心思，金芊芊第一次自提身份。 一旁在看热闹的余露这时候也跳出来凑热闹，“这姑娘我看着倒是喜欢，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到太傅府找牛二夫人，我帮你做做主。” 杨文兰，“你那府邸离这太远了，我华城何家倒是近一些，有事尽管来，凭着我跟你七婶婶的交情，你的事我还是可以管上一管的。” 许家人这下子直吓得吞口水，就算他们只是普通百姓，也听过这几家的大名。 一家他们都招惹不上，更何况同时出现三个。 之前一脸泼辣的许钟氏，这下子都蔫了，看来这笔钱财注定跟他们无缘了。 面含不舍地打量着眼前的牙行，虽然看着地方不大，可里面好东西肯定不少。 不能看，越看自己心里越憋屈。 金芊芊这时候才挥挥手，让护卫松开许文华，“今日是我两家商量婚事的大好日子，本夫人也不想找晦气，你们赶紧滚吧！” 至于古乐欢之前被揍的那一下也只能不了了之，再怎么说对方也是许诺的亲爹，算是还了一点点恩情吧！ 许家人这时候哪敢再反驳，一听到对方让他们离开，转身拔腿就跑。 一旁看热闹的人，这下子也都惊呆了，合着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许诺就已经给自己找到大的靠山了。 那他们之前的那些想法，还有背地里做的动作，都该收回来了。 许诺手足无措的看着金芊芊，“夫人，其实你要是觉得我这边麻烦，完全可以拒绝的，我能理解。” 金芊芊环顾了一下四周，“你这丫头又在说傻话，都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哪能出尔反尔？ 咱们也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难道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许诺还没反应过来，劳媒婆就已经挤到前面，经过刚刚那一遭，她说什么也要帮许诺把这事给定下来。 “这丫头是高兴傻了，几位夫人里面请，里面请。” 接下来没有外人打扰，所有事情都顺理成章，交换庚帖，这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金芊芊知道许诺现在还在孝期，也没在府中多过打扰，自己把宴席安排在了天福酒楼。 “今日多谢两位姐姐出手相助，妹子，我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金芊芊端着手中的杯子，面带感激的说道。 “你这也忒小气了，这么大喜的日子，居然用茶水来打发我们。”余露轻瞟了一眼，“没有好酒，我可不依。” 金芊芊立刻转头看着杨文兰，吓得杨文兰赶紧把头撇开，果然，她的预感是准的。 只听见金芊芊冲着她眨着眼睛说道，“杨姐姐，在妹子看来，这世间的好酒都及不上你府上的花酒，也不知你今年的好酒什么时候出？也好叫我们解解馋。” 杨文兰整个都无语了，这夫妻俩都盯着他们两口子磨刀霍霍。 7017k 425.猪队友 余露也来了神，之前在聚会的时候有幸喝过华城何家的秘酿，至今还让她回味着。 可是大家都知道，这酒酿每年的出产并不高，就算是何家，每年也就那么几次宴会会拿出来，她就算是嘴馋，也不好开口讨要。 现在看到金芊芊这一番操作，不由得带着期盼。 杨文兰，“你也好意思跟我提这一茬，之前我府中的存货都被我家那二愣子送到古大人手上了，你不会这么快就造完了吧？” 金芊芊笑的一脸的无辜，“这好东西哪会嫌少，也因为何大人给了好酒，前段时间到我府上蹭饭的人数蹭蹭的往上涨，难免会小酌一番，不信你回府问问何大人，我每次都是好酒好菜招呼着呢。” 杨文兰再也忍不住，点着她的额头笑骂道，“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人，感情到你府中做客，这好酒还给我自己垫着。 不过现在古大人也没在上京，你这酒菜也可以省了。” 金芊芊，“杨姐姐此言差矣，老爷虽然远行上任，咱也不能亏了自己，偶尔对着明月小酌一番，说不定还能酒性大发作诗一首呢。” 杨文兰，“自己嘴馋就说，还非得把自己说的那么文雅，可不管你怎么说，这酒都还没有出酒窖，肯定是没有的。 你也不用在这里跟我卖可怜，该给你的姐姐可不会少了你。” 当时他们夫妻俩可是把材料都备齐了，所以今年的酒酿师特意给他们整了一份。 金芊芊叹了口气，“本以为在离京之前还可以解解馋，杨姐姐到时候记得给我留着。” 杨文兰和余露脸色都凝重了，“你也要跟着去律城，你疯了吗？知道那里现在怎么样吗？” 金芊芊，“两位姐姐误会了，我只是过些日子要回抚县。至于律城，怎么的也要等到开春了？ 现在这一路过去，估计早就被冰雪封住，也不知道我们家老爷这时候走到哪里了。” ＆ 古文恒此时正无语的坐在马车上，看着后面艰难前行的三辆马车。 所谓的猪队友，估计也就是说这些人吧。 现在路上都已经结冰，早就跟他们说要准备好草帘子，这些人却不当成一回事，现在好了，马车行驶在冰滑的冰面上，没有草帘子在车轮上减滑，这怎么可能跑到平稳。 再说他们就这么几个人，就算是书童跟护卫下去推车，这速度又能快到哪里去？ 这一路上连续奔波，所有人都早已经疲惫不堪，这些人还不听人劝，古文恒真想甩手不管，先到前面镇上等着他们。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坡道，他们都已经折腾了差不多一刻钟，可这些人也真有意思，到现在都绷着不开口求助，那他又何必自己贴上去呢？ 坐在马车里的三位大人，这时候也各自期盼着对方先开口。 早在前一个驿站，那古大人已经跟他们打了招呼，要他们备些草帘子，驿站的驿丞也提醒了他们，可他们看到高挂的太阳，觉得这些都是他们在杞人忧天，嘴里答应着，却一点行动也没有。 谁知道这冬日的天也是说变就变，明明上午太阳晒得暖洋洋的，气温一下就骤降了。 马车又一个偏滑，这下子何高飞再也不敢在车里呆着了，掀开车帘子，“先让本官下去再说。” 虽然不喜欢外面冰冷的天气，可他这条小命更重要，虽然边上都有树木，坡道又不陡，可要是翻车了，那他这肉体凡胎也挡不住。 其他两位大人坚持了这么久，这时候看到有人带头了，也连忙跟着下了马车。 他们三人同时看着已经在坡道上的马车，同时都拽紧拳头，身边那么多人护卫着，都不知道让人过来帮一把。 何高飞看着前面马匹艰难的想往前迈进，却又很快的向下滑，在一次庆幸之前，自己做出的选择。 也知道现在马车里负重太大，现在已经连护卫的马一起在拉，都没能把车子拉上去，只能咬牙的说道，“先把车上的东西卸下一些，把车子先送上坡再说。 否则咱们就不能在夜幕之前赶到下一个镇？” 他旁边的护卫小声的提醒他，“大人，这马车的东西太过琐碎，就算是全部搬下来也不一定能够上去。” 何高飞，“本官知道你们这些人想着偷懒，这么几个大男人，一辆马车都推不上去，不是指着别人来帮忙？ 我见你们还是趁早死的心，也不看看咱们府中是什么条件，你们一个人就该给我当十个人用。” 这话一出，连他自己的护卫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垂着头跟其他人尽快的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吴一尘，“何大人，这事说来还是咱们自己没听人劝，也是该吃点教训。 还是赶紧想办法把这个难关渡过去。” 何高飞看了他一眼，“渡过去又如何？现在才走多长的路，就已经这么艰难了，此去还有上千里路，难道你们不知道前面只会更难吗？” 这也是他越来越烦躁的原因，这样的机会，他宁愿不要，还不如窝在上京熬到荣养。 卢生根，“咱们这一路上只顾着赶路，都忘了跟古大人好好的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以后大家都要共处，最好还是别僵着。” 这话在场的人都知道，可他们也算是老牌世家，又在官场混迹了这么久，现在被一个毛头小子压在上面，心里能够舒坦才怪。 这一路上，虽然表面恭敬着，可还真没把对方看在眼里，三个人自抱成一团，没想到现在反倒让对方看的笑话。 “卢大人说的这话有理，”吴一尘人也不傻，立刻附和道。 “你们也别太小看这个古大人，”何高飞心中还是有些不服的，“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升迁这么快，也不知道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手段。” 卢生根，“何大人慎言，咱们还是先想想现在怎么把车子推上去。” 何高飞哼了一声，自己带头把自己的行囊先搬下来，就要去扯粮食袋子，一旁的护卫哪里还敢站着，赶紧把人请到一边，自己动起手来。 7017k 426.对比 等到他们气喘吁吁的到达坡上，就见古文恒居然让人摆着炕桌，坐在雪地里茗茶赏景。 相较这边的狼狈，对方居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立刻让三位大人都暗暗的磨牙。 古文恒仿佛这时才发现他们，还举着手中的茶杯，笑着问道，“几位大人要不要来上一杯？” 他知道这些人现在肯定不会服他，不过没关系，这一路上可以慢慢的折腾。 忙碌了那么长时间，其实他们已经口干舌燥，可又拉不下面子，只能硬生生的说道，“不用了，已经耽搁古大人这么长时间，咱们还是赶紧到下一个镇上，否则天就要黑了。” 古文恒看了看天色，若有其事的说道，“确实天都要黑了，耽搁了时间有些长了。” 三个大人脸同时黑了。 接下来，他们倒是学乖了，只要到达一个地方，就会打听接下来的路况。 可就算是这样，明明是同一个队伍，人家硬是把赶路赶出了郊游的感觉，而他们在后面总能遇到这样那样的难题。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一同来到古文恒面前。 “古大人，前面小镇休息的时候有我们做东，咱们几个一同喝一杯。” 古文恒，“这如何使得？毕竟我这这么多人数，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是各付各的吧。” 这一路急奔，古文恒可不会亏待了自己身边的人，吃住都是往最顶端的安排。 何高飞他们都默了，这一次出任，家中给他们的银钱有数，一路上他们已经见识了古文恒挥金如土，有时候甚至他们这几位大人都及不上他那些护卫的吃住。 十几个大汉，就算是一餐吃下来，也足够以让他们头痛的。 本以为只请古文恒一人，没想到对方误解了他们的意思，这一下子多了十几张嘴。 可话都放出去了，他们就算是头痛，也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何高飞带头说道，“这是应该的，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 古文恒再来之前对他们三人的家境自然是有所了解，倒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 ＆ 金芊芊自从那日跟杨文兰他们说要回抚县，就开始婉拒了一些宴会的邀请，加快速度安排上京中的一切事情。 其他几个铺面，因为有曹家人的加入，金芊芊不想大做改动，还按照原来的经营继续。 岑举人一家还是住在偏院，就算洛洛跟着回抚县，金芊芊也大方的让他们继续住在这。 至于束修，岑举人却说什么都不肯再要，金芊芊无奈，只能让许大旺隔三差五的给他们送些用品吃食，这样多少也能帮着补贴一二。 还有书铺那边，这么多人投稿，金芊芊也让手底下的人筛查一些比较有创意，有吸引力的故事，撰抄成册，直接放在铺面上售卖，所得银钱又继续投入收稿中。 为了不让这中间出了乱子，金芊芊还特意在这小小书铺中安排了两位掌柜，两位秀才一同负责，以确保收到的稿件都是精品。 眼见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金芊芊已经开始在收拾行囊，并且打听好镖局出行的时间，准备在两天后就出发。 她让人把古乐欢找来，“这么冷的天气，你下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休息一段时间，别仗着年纪轻胡乱折腾，到时候把身体熬坏了。” 古乐欢自从定亲以后，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再加上大家即将窝冬，货郎的生意正好，他可是一天也不敢浪费。 “七婶婶，您放心，我心里都有数，只是今年不能回去陪各位长辈过年了，还劳您帮我带一句好。” 金芊芊，“叫你过来也是此事，猜想到你不会回去，但是你也给家里回一封家书，省得他们在家里惦记着。” 古乐欢，“……我不知道要写什么？”而且也不认识几个字，怎么写？ 金芊芊没好气的说道，“你定亲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写封信跟你爹娘说一声吗？估计这一趟回去你娘又该找我麻烦了。” 古乐欢急了，“不能，等一下我就找管家帮我写一封信，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娘没道理怪你。” “你娘要是那么讲理就好了！”金芊芊直接吐槽道，“不过我也不怕，顶多大不了我跟她吵一架，只是你这边可得把人给安抚好了，否则以后婆媳关系要是处不好，吃亏的还是你。” 古乐欢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一定不会的，以后都不生活在一起……” 金芊芊听到这，猛然盯着他，“你此话何意？是许诺的意思吗？” 古乐欢不明所以，“以后我跟许姑娘都会在上京，跟爹娘相处的时间自然少了，这样不就没有矛盾了吗？” 金芊芊，“之前的话不能再说了，我们在这听听也就算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还以为这都是许诺的主意，于她的名声可不好。” 古乐欢挠着头，也听明白了，之前自己的话确实有些不妥。 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许诺这个做媳妇的，不想孝敬老人，“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跟许姑娘没有关系。 七婶婶，以后我会注意的，刚刚是说话急了。” 金芊芊，“以后还是注意说话的分寸，没事的时候多到铺子里，跟那些店小二看看他们是怎么招呼客人的，虽然你是做货郎，但是一些该有的忌讳还是要知道。” 古乐欢也知道自己有些木讷，现在听到金芊芊给他这个机会，他自然要赶紧抓住，“谢谢七婶婶，我以后一定经常过去。” 金芊芊，“等到我们离府的，你就搬到这边来住。” 如果换成其他侄子，金芊芊根本就不会开这个口。 古乐欢却不一样，一直都守着自己的本分，可是也因为这样的性格，金芊芊还是想着让许大旺他们都帮忙看顾一下，省得他吃亏。 “不用，”古乐欢立刻拒绝，“我那边的小院都收拾出来了，一个人住在那挺好的。” 金芊芊真想敲开他这不会转弯的脑袋，“别只看一个货郎，这上京三教九流的人可不少，看到有利可图，你还觉得你安稳的了吗？” 7017k 427.物是人非 古乐欢自己一个人独门独户，平时又没有什么亲朋走动，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被盯上的，也就这傻小子整日乐观的进出，丝毫没有看出隐藏在底下的危机。 古乐欢却觉得这样子，又占七叔的便宜了，“这样不妥，整天挑着货担进出，到时候给您跟七叔丢人了。” 金芊芊，“我都开口了，那就自然不怕丢人，更何况你靠着双手双脚吃饭，难道你觉得自己丢人吗？ 别找那些有的没有的理由，我是你的长辈，现在跟你说这话也是为你好。 回头看要不要把你那屋子租出去？这样多少也是多一个进项。 你在我这府中，也可以顺便帮我看看这院子。” 古乐欢立刻心虚的看着旁边的管家他们，七婶婶这么当着他们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金芊芊，“你不用看他们，咱们本家有个人在这里坐阵，也能更让他们安心。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先跟着福管家下去把信写了吧？” 等到人离开了，金芊芊忍不住摇摇头，“太精明了，让人担心，这木纳了，又让人操心。” 欧嬷嬷，“其实乐欢少爷这样挺好的，虽然可能一辈子会平淡一些，可老话说的好，知足常乐，这样的人相交起来也能让能更加安心。”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如果不是这样的性子，也不会傻人有傻福，得到夫人的另眼相待。 ＆ 古大石他们这一行人走走停停，总算回到了之前的故乡。 看着熟悉的界碑，几个年纪大的抱着碑石痛哭起来，等到这一趟之后，他们真的要彻底跟自己的故土告别了。 前面镖局的人也停下来，等着他们发泄完情绪，这才走过来说道，“现在白泥坳已经到了，我们这一趟的任务也算是完成，接下来我们会接着往前走，如果你们回程时间赶得及，二十日后在这里相等。” 古毅，“多谢各位师傅这一路上对我们的照拂，只是不知道如果错过二十日后的日子，之后该如何定日期回程？” 镖师，“如果错过了，那你们就要往县城去，到我们那个分部去看看，下一次的时间只能从他们那边问询了。” 古大石，“到时候就不能等等吗？我们多出些银子就行了。” 镖师看了他一眼，知道眼前此人是古大人的亲爹，这一路上也就他闹腾的最多，“恐怕不行，再迟些日子，大雪就会封路，如果困在路上，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古大石还想开口，就被古大田一把揪了回去，“之前咱们不都有心理准备了吗，如果没选定日子，只能过完年再回去，开春的路可比现在好走多了。” 古大石一路上一直叫苦连篇，让所有人在心里都暗暗鄙视着，之前大家一步一步去逃荒的时候，都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 怎么才短短两年时间，这点苦就受不了了？ “你看看这边现在这么荒凉，咱们一路走过来都没见到多少户人家，十室九空，你们呆着心里不发慌吗？” 古大田作为长辈，可不怵他，更何况，组长在出门前还特意交代，要盯着此人，“这有什么好慌慌的，咱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怎么的？难道才出去两年就开始忘祖了？” 这个罪名有点大，古大石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也没脸反驳，只是嘴巴里嘟囔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们非得这样子折腾，这也幸好一路过来有马车，否则大家的脚都会走断。” 作为这一行人的负责人，古毅自然不愿意让大家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咱们离家也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家里变成什么样子了，咱们加把劲，看能不能在今夜之前赶到村里？” 此话一出，果然勾起了大家心底的思念，谁还顾得上古大石之前闹的那些，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纷纷爬上马车。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白泥坳，很多人都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古大田心里升起一股不祥之感，像他们之前这么多人在外面安家，现在一个镇上哪来这么多陌生的面孔？ 他转身看着古毅，显然古毅也发现了这一点，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等到了镇中心，他让人停下马车，跑进熟悉的粮铺。 看着熟悉的老板，古毅这才松了一口气，“石掌柜，近来可安好？” 石掌柜看着古毅，一下子没能叫出名字，只能激动的指着他，“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古毅知道石掌柜是认出自己来了，“我们当时被安排到附近落户，这一次过来，是想把祖宗牌位和祖坟迁过去。 只是刚刚看到咱们白泥坳，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而且人数还不在少数，就想过来问问是怎么情况？” 石掌柜叹了口气，“自从你们去逃难开始，这边也乱了起来。本来我们还想死守在这里，后面也被逼无奈，到府城去寻找庇护了。 谁知这旱情才刚刚缓解一些，安抚使牛大人就带着一大群人沿路安顿，咱们这里也被安排人住过来。 这些都是前面跑过来的难民，他们嫌路途还太过遥远，不想再走了，再加上咱们这边的土地也比他们那里肥沃一些，就都在这边安顿的下来。” 说到这，石掌柜看着古毅，最后还是咬牙把话给说完了，“至于你们靠山村也被安排人住进去了，现在的田地已重新登记，也不知道宗祠和祖坟他们有没有去动过。” 古毅这时候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们也算是有家回不得了。 到底是读过几年书，跟着老族长有些见识，古毅也在瞬间重新做了决定，“不知道现如今的里长是谁？晚辈想先上门去拜访一下。” “那你最好是先找到镇长，这底下村子的情况我还不是很熟悉。”自从回来东山再起，石掌柜整天忙碌，没有时间去了解各个村子的情况，能听到的消息也不过是大家赶场子的三言两语。 古毅知道对方好意连忙道谢，石掌柜也好人做到底，干脆叫来儿子看着店子，亲自带着他们走一趟。 7017k 428.靠山村 看到门外一长溜的马车，石掌柜眼神闪了闪，看来这古家族人在外面发达了。 把人引到镇长处，本来镇长都不想搭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想要打发他们自己去处理，可当他看到古毅投递上来的拜帖，立刻弹跳起来。 “原来古大人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诸位。”他虽说是一镇之长，可也是靠着关系才能领到这一位置，真正说起来连官品都没有。 现在在他面前的，可是状元家眷，他一个小小的镇长，哪里敢得罪？ “这靠山村已经安排人住进去了，家家户户的房子也都被他们现在住着，如果想要重新要回来，那只能去找知县大人，我这可做不了主。” 他在心里也叫苦，这天上掉下一个大难题，就怕对方是想回来抢回土地村庄的，可把他给难为死了。 古毅，“这点镇长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在抚县安家落户，这一次过来也只是迁祖坟和迎祖宗牌位，并不是想要回家中的田地。” 他一眼就看出了镇长担忧的事情，只能先开口解释道。 其实大家过来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要是土地还在那里，多多少少能卖点银子，现在看来，这个打算要落空了。 不过这也在他们的料想之内，接受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的艰难。 不要回村子就好，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不长眼毁的人家的祠堂，要不然这事还真不好交代过去。 他也不敢耽搁，匆忙交代好事情，就赶着家里的牛车，准备带他们走一趟。 古毅跟石掌柜道完谢，连忙带着车队跟着镇长离开。 熟悉的道路，却没有熟悉的面孔，大家都一脸的沉重。 古毅也早就找机会坐在镇长的马车上，“单镇长，还记得当时有些人家并没有跟着去逃荒，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在经过交流中，古毅已经知道此为镇长姓单，单名多。 也是白泥坳重新恢复正常，选派过来的镇长，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原地人。 “这个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还记得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多少人。”其实事实比他这短短的几句话更残酷，遍地无人收拾的尸体，就算是存活的人也是瘦骨嶙峋，仅存着一口气。 古毅心更是往下沉了，他们靠山村平日里都是靠着山泉水过活，在他们出去逃难的时候，那水都已经快断流了。 就算是留在村里的人不多，在后面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估计也很难支撑下去。 当时有很多人固执着要坚守在家里，这一趟回来也不知道还能再见到几人。 带着这种忐忑的心理，车队总算是靠近了靠山村。 看到这么长的队伍，又有这么多辆马车，沿途有很多人都跟着过来，想看看这些人为什么往这偏僻的山村走。 住在靠山村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很快就把村口给堵住了。 古家族人看到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脸上露出了悲痛的表情。 这个村子的黄村长看到镇长立刻小跑过来，“镇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这是？” 单镇长把古家回来的来意说了，甚至还特意点明人家是上京官家族人，就希望这村长聪明一点，别给他惹事。 黄村长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列长长的马车，对方有权有势，会不会让他们把这村子给让出来？ 他们这几年好不容易在这里安家落户，这要是把他们赶出去，那真的又会回到几年前。 他这毫无遮掩的表情，古毅立刻明白了，“黄村长，我们只是要迎回祖宗的牌位，还有把家里的祖坟迁移，在这呆的时间不会很长。” 黄村长回头看了一眼村民，脸色慌张了起来，祖坟他们倒是没有去碰过，可当时进村的时候，看到那座祠堂还比较牢固，就给来做临时之所。 那上面供奉的牌位大家觉得摆在那里有些慎人，就抱起丢在了后山，时间过去这么久，再经过风吹日晒，可能都已经腐烂完了。 这话周边的村民显然也听到，大家默默的往后退了退，他们以为已经死在外面的人，没想到会风光的回来。 现在事情也做下了，还不知道这些贵人要怎么对待他们这些穷苦百姓。 单镇长看他们这副模样就猜到了大概，想要说点什么，张张嘴，还是默默的站在身边。 古家年轻人立刻暴动了起来，“怎么？你们占了我们的村子，难道连牌位和祖坟都容不下吗？” 黄村长没办法，只能迎面站着，对着古家人不停的抱手弯腰道歉，“当时急匆匆的进村，很多事情没有思考清楚就清理了一遍，祖坟我们可是不敢动的，只是那些牌位估计找不回来了。” “我们愧对先祖，”古大田盯着村子祠堂的方向，哭得老泪纵横，“断了几年的香火，还让他们遭此屈辱。” 跟过来的族人都跟着抹眼泪，要不是当年东西实在太多了，他们就该背着祖宗的牌位一起逃难。 靠山村的人也知道他们之前做的事情有些缺德，这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有些人甚至害怕，偷偷的往后退，担心，万一要是对方动起手来，就赶紧回家躲起来。 古毅知道现在事情成了定局，这时候再追究，估计也找不到人来负责，只能咬着牙说道，“不知当时我们宗祠里的牌位被放在哪里了？ 如果能寻回来最好，寻不回来，我们只能请人重新雕刻，在这里招魂做法，迎着祖宗跟着我们迁移。” 靠山村现在的村民，虽然对在村里招魂做法，心里有些抵触，但总比追究责任要好很多，都沉默在那里。 古毅看向黄村长，“难道你们也不知道被放在哪里的吗？” 黄村长回答得有些胆战心惊，“这，好像，好像在后山那一块地界，不过到现在估计也都腐败掉了。” 古大田知道现在不宜闹事，作为这里辈分最高的人，他只得站出来，“不管能找回多少就找回多少吧，还有一事请教，当年我们村里可是有些人家守在这里，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7017k 429.打听消息 黄村长垂下眼帘，“当时我们进村的时候，村子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对方的轻描淡写，却让古家族人陷入了沉痛之中，当年也有十来户人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跟上逃难的队伍，猜想过这种结局，可真正听到了，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靠山村的村民都防备的看着他们，就怕这些原主人会对他们迁怒。 单镇长也知道几年前的惨状，默默的站在旁边，等到他们收拾好情绪，这才说道，“接下来你们怎么安排？” 如果没有祠堂被毁，古家族人要是想在村里住下，那倒也无妨，可现在还未入村就已开始结怨，他可不敢把人留在这里。 古毅也知道今日想在靠山村落脚是不太可能的，“先到镇上休息一晚吧！明日大早再过来。” 转头又对着黄村长说道，“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在村内多有打扰，还望各位包涵一下。” 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古家族人心中满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的故居，现在回来却还得经过他人的同意。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现在是什么来路，可能让镇长陪着走一趟，黄村长就不敢把人给得罪了，“这都是应该的，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开口，只要我们能帮到的就一定帮。” 等到车队走远了，村民这才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也不知道这靠山村原来是什么来路，咱们过来的时候屋子都破破烂烂的，应该不至于转变这么快吧？” 当时他们入村的时候，除了一间房子比较体面，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茅草房，否则他们也不会把祠堂里的牌位清理出去。 “你们说他们到时候会不会跟咱们要赔偿？”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有什么好赔偿的？当时可是县令大人把咱们安排进来，他们要是真的有意见，就让他们到县里找父母官去。” “我不过是提前担忧一下，毕竟当时我又没有去丢牌位。” “我去丢了，怎么了？要不你去告状？” “……” 黄村长喝斥道，“你们都别吵了，这些日子让村里所有人都收敛一些，人家现在只是说要把牌位跟祖坟迁走，以后肯定不会再回村里。 他们在村里只要不伤人，你们随他们折腾去，那些人可不是咱们能得罪的。” “村长，你刚刚就应该打听一下对方是什么来路，咱们也好做准备。” 黄村长，“什么来路？不是富贵人家就是官家，否则一般人哪用得起马车，还有奴仆。” 村民却觉得有些不可能，“他们穿着也跟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 “一般人能买马？还有在后面，我看到一个没下车的老头，身边还跟着两个人恭敬的伺候着。 不说这些，就凭着镇长陪着他们过来，咱们就该慎重。” 这时候，有些妇人就急了，“那他们会不会跟咱们算账？” 黄村长看了她一眼，当时说要把祠堂清空的，也是她家男人，现在知道急了？ “这谁说的准呢？反正他们在这的这些天，大家都警醒一点，别再把人给得罪了，要是人家迁怒起来，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把咱们赶出去。” 大家连连保证，他们就是地里刨食的农民，要是连这个家都保不住，等待他们的将是更残忍的命运。 离了靠山村，古家族人这才憋不住问到，“咱们为什么不住在村里？我还想回家去看一看，也不知道我们那房子有没有被他们住进去。” 古毅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呢？再把房子抢回来？” “……”古土木，“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古毅，“今夜大家都好好的调整一下，做好心里准备，明日一早咱们去找个风水先生看好日子，再找个木匠把咱们先祖的牌位重新雕刻出来。” 想到这一次随行带出来的手抄族谱，古毅不得不感叹一句，姜还是老的辣，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考虑进去了。 古大石没有管他们怎么商量，到客栈要了一间房间就躲进去休息了，古家族人都默默的摇摇头，并未把他的行为放在心里。 罗刚在大家商量的时候，独自来到粮食铺子，径直找到石掌柜，“掌柜的你好，跟你打探一个消息。” 石掌柜看着眼前眼生的人，“你是古家人？” 罗刚，“小的是古大人的家仆，此行是奉我家老夫人之命，想要询问一下李家村现在如何了？” 古大人，老夫人这两个称呼足以让石掌柜震惊，“古大人？古家族人出了当官的？不知道是哪户人家？” 罗刚笑了笑，并未回答，“掌柜知不知道李家村现在如何了？” 石掌柜，“李家村没有出去逃难，不过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也挺惨的，虽然村里有水源足以保命，可经不住其他几个村子上门抢夺，好像现在存活的人并不多了，知道你打听哪一家，说不定老朽有可能认识。” “李炳乾，您认识吗？”罗刚报出李翠翠兄长的名字。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应该是之前听过，还有其他人吗？”石掌柜有些不太确定。 “李炳坤。” 石掌柜猛地拍一下巴掌，“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家了，李炳坤的儿子前两天还到我这里来卖了粮食，不过听说他们家现在正准备办丧事。” 罗刚心中一惊，“可知道是谁出事了？” 石掌柜，“好像是说李炳坤撑不住了，应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他家儿子拖着粮食过来卖，也不过是想给他老子换一副棺材。 你现在要是赶过去，说不定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罗刚不敢耽搁，谢过石掌柜，就匆忙的跑回客栈。 “老太爷，我刚刚已经打探到消息了，李家人现在情况有些不好，咱们要不要今天赶过去？”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我现在浑身上下都不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得等我们古家村的事情忙完了再去李家村寻亲。 你就别在这里打扰我休息了，我年纪一大把，可不像你们年轻人那么经得起折腾。” 古大石说完，还不耐烦的甩甩手，换个方向继续陷入梦乡。 7017k 430.李家 罗刚心里一顿着急上火，也知道老太爷这时候说不通，转身走出去，直接找到了还在商量事情的古家族人。 古毅他们听了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都不明白，以前老实沉闷的古大石怎么会变成了现如今这个模样？ “要不罗刚你先去跑一趟吧，怎么说也是你家老夫人安排你过来的，你就代表她过去看看。” 古大田比村里其他人更清楚，以前大石媳妇的娘家帮着他们良多，要不这么多孩子，哪里能那么容易拉扯长大？只是没想到古大石居然不记恩。 罗刚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一个做下人了不好做决定，现在族里的长辈开口了，就算是面对老爷子的斥责，他也有理由。 “只是我们老太爷那里？” 古大田，“等一下我去说说他，你到李家也别多说什么，就说这一路奔波，大石的身体有些吃不住，等改日再上门拜访。” 现在把理由都给他找好了，希望古大石到时候能识相一些，否则回去李翠翠知道了，估计又有得闹。 等到罗刚出门，他们又坐下来继续讨论事情，至于古大石现如今的行为，他们也懒得开口讨论了。 罗刚自己搞不清方向，问的粮店掌柜，到边上租了一辆牛车，又买了一些糕点，直奔李家村。 李家 李炳坤挣扎的从炕上坐了起来，守在边上的李正明立刻弹跳起来，走过去扶着他，“爹，你要喝水吗？” 李炳坤喘口气，停顿了一会才说到，“我梦到你爷奶跟大伯在门口了，看来我的时间不长了，你过去把正大，正光给叫过来。” 李正明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知道这大概就是老人所说的回光返照，但他嘴里还笑着说道，“爹，你可能是睡迷糊了，这时候大堂哥他们应该在地里做活，我让小贝去找他们回来。” 李炳坤点点头，“让小贝走一趟也好，躺了这么久了，扶我起来梳洗一下。” 李正明强忍着眼中的泪，“好，您在这里等着，我把水提过来。” 走出门口，李正明的眼泪再也收不住了，喊来自己的儿子李小贝，“你到地里把你大伯二伯他们都喊回来。” 李小贝担忧了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房间，立刻转头就跑。 李正明走到厨房，李戴氏正按压着肚子，在厨房里忙碌着。 “身体不舒服就好好的休息一下，”李正明担忧的看着她，“家里的事情有我跟小贝呢。” “没事，都是老毛病了，爹那里怎么样了？” 李正明摇摇头，“他让我准备水给他梳洗。” 李戴氏叹了口气，默默的往灶台里多加了两把火，“你去多提点冷水，我这烧开了就可以兑了。” “你看着给爹打两个蛋下碗面。”李正明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说了一句。 “嗯！” 罗刚刚一进李家村，就看到两个汉子在前面奔跑，连忙让牛车追了上去，“两位老乡，请问一下李炳坤家往哪里走？” 李正大停下来看着他，“你是哪里的？找他有什么事？” 罗刚这时候才发现，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我们老夫人让我过来探访，请问他家怎么走？” 李正大，“那是我二叔，不过不知道你家老夫人是谁？” 李正光，“大哥，现在哪里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咱们赶紧回去，二叔还等着见咱们呢。” 李正大，“家中现在实在是不方便待客，你请回吧！” 说完又跟李正光一人一手拽着孩子，疾速的往家里奔跑了去。 罗刚这时候也赶紧下了牛车，把车资给付了，提着东西就追了上去。 小贝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追着他们跑的罗刚，“大伯，那个人跟在咱们身后。” “现在没空管他，可能是找错人了，到时候知道不对，他自己会离开。”在经过那几年灾年，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亲戚朋友。 现在连最亲的二叔都要离他们而去，他根本就没心思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气喘吁吁的来到家门口，发现自家小弟正从厨房里提着热水， “这是怎么了？” “我爹想梳洗一下。” 三兄弟不再言语，一起开始低头忙碌起来。 罗刚紧赶慢赶，总算是跟上了，看着用篱笆简单围起来的院子，他都不用进去，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 “打扰一下，请问一下这是李炳坤的家吗？”罗刚再一次确定。 李正光让大哥和三弟先进去伺候老人梳洗，自己走过去，“我们家没有什么贵人亲戚，你找错地方了。” 罗刚在他准备动手赶人的时候，赶紧把来意说清楚，“我们老夫人叫李翠翠，我这一次过来是奉命寻找他的两位兄弟李炳乾，李炳坤。” “你说谁？”李正光捂着胸口，激动的问道，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逃荒的人有些回来的，他们也去打听过，可惜都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本以为姑姑一家可能凶多吉少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这么意外的消息。 “我家老太爷古大石，老夫人李翠翠，大爷古元金……” 李正光这时候也相信了，赶紧让开身子把人请进家门。 “我姑姑她现在怎么样了？都还好吗？” 罗刚打量一眼这几间破烂的土坯房，“都挺好的，就是老太太一直担心家里。” “好就好，”李正光突然站起来，就往正房跑，可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到里面收拾好了，这才收拾好脸上的情绪，推门而入。 当他一入门就看到收拾一新，精神好了很多的李炳坤，此刻正坐在炕上满脸慈爱的看着他。 他立刻快步走过去，握着老人的手，“叔，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些？” 李炳坤点点头，“好了很多了，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又有劲了。 你们三兄弟以后要相互扶持……” “叔，咱先别说这些，我刚刚得到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是什么样的好消息，让一向稳重的正光激动得脸都红了。” 老人说完，还伸出手摸摸他的脸颊，侄子怎么年纪也大了，脸上皱纹都出来了。 7017k 431.有消息了 李正光抓着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上，仿佛这样能给眼前的老人多一些力量，“叔，姑姑有消息了。” “你姑姑有消息了？”李炳坤用劲的握着李正光的手，双眼瞬间瞪得老大，吓得旁边的李正大和李正明赶紧跟他拍着后背。 “快说说，”气刚顺下来，李炳坤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姑姑现在在哪里？” “姑姑，派人找过来了，具体在哪里我还没问？但是那个人现在就在外面……” 这话刚一说完，李正光就后悔了，刚刚自己怎么不记得多问几句？要是好消息，老人听了高兴还好，要是一个坏消息，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快，快把人请进来。”李炳坤心里激动着，大哥在过世之前，心心念念的也是小妹。 能在自己走之前把妹妹找回来，到了地底下，跟爹娘大哥也有一个交代。 罗刚一进门，就已经确定这一次找了人没有错，眼前的这位舅老爷跟老夫人长的还有五分相似。 “小人罗刚见过舅老爷，舅老爷安好。”罗刚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跪拜礼，把李家三代人都给吓住了。 “你赶紧起来说话，我们这农户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到我这边来坐。”李炳坤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他怕等一下自己耳朵不利索，听漏了。 罗刚小心的挨着炕沿，坐了一个角落。 李炳坤眯着眼睛看着罗刚，“刚刚我们家小子说明有我家妹子的消息，他们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罗刚简单述说一下现在古家的现状，还不忘了帮古大石描补一下，“这一路奔波，老太爷身体有些不妥，现在正在镇上休息，到时候一定会登门拜访。” 李家人听了这么多，仿佛还在梦中，明明是去逃难，九死一生，没想到姑姑他们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好啊！小妹过的好就好，这样我也就能放心了。”李炳坤不停的点着头，妹妹的子孙有出息，她一辈子也就有了依靠。 转头看着自家的几个孩子，“以后我要是不在了，你们几兄弟也要相互扶持，让孩子多学点东西，以后也能多一些安身立命的本领。” 说到这，他看向虚空，“你们哥三，好好的守着家里的祖业，知道你姑母过得好，你们也能省操一些心，她这一辈子也不容易，以后都是看着子孙过日子，不到万不得已，你们就别去打扰她了？” 至于那个未登门的妹夫，苏炳坤提都懒得提了，他虽然老了，但是不好骗。 刚刚这位罗刚说起古大石的时候，眼神都有些闪烁，那样的性格，早在妹妹嫁过去以后，他们就看清了，也后悔了。 但幸好妹妹几个儿子有出息，就算他们娘家不在身边，也有依靠。 他摸摸孩子的脑袋，“你们出去招待客人吧，我睡一会儿。” 李家三兄弟更咽着把老人扶平到炕上，又帮他盖好被子。 罗刚抿着嘴，从怀里掏出之前老太太塞给他的银票，小心的放在老人的枕头底下，“这是我家老夫人让我带回来给她兄弟的，您老人家好好的休息。” 李炳坤，“不用了，我跟大哥都用不上了，你跟她带一句话，哥哥以后再也不能护着她了。” 随着老人声音的消失，他的双眼也闭了下来，一直在旁边的李家三兄弟，感觉到老人的气息已无，忍不住嚎声痛哭。 罗刚静静的退到门外，心里再一次对古大石记了一笔，相信老夫人回去会找他清算的。 正在客栈抱着被子睡觉的古大石，突然间觉得一阵阵泛冷，嘴里嘀咕着，“这炕也不知道多添一把火，冻死人了。” 李家几兄弟看着手中大面额的银票，这可是整整五十两，他们像烫手山芋似的，赶紧塞到罗刚的怀里。 “这个你带回去给我姑母，我们现在日子也还过得下去，不敢拿她老人家的。” 罗刚，“……”这都卖粮食换棺材了，还过得下去？ 他一脸诚恳的说道，“老夫人在我过来之前就已经有了交代，就算没有找到两位舅姥爷，只要是李家子孙，这银子就是她这做姑母的一片心意。 老夫人也交代过，如果你们有心要过去，她到时候也会在那边帮你们安好家。” 李家三兄弟对视一眼，同时摇头，“知道姑母安好，我们也就安心了，就不过去给他老人家添麻烦。 只是这银子还麻烦罗兄弟带回去。” 罗刚，“三位表少爷其实不用那么紧张，这点银子在老夫人那里，还是拿得出手的。 你们就算是为了让老夫人安心，也该把这银子收下。 否则小的回去对老夫人也不好交代。” “那我到时候交给姑爷，”李正光想到一同过来的古大石，交给姑爷也是一样的，这样也不用为难这位罗兄弟。 罗刚，“我劝三位表少爷还是别这么做，这银票是老夫人私底下交给我的。 你们要是交给老太爷，到时候老夫人就会为难了。” 他倒是想把古大石的所作所为透露一点，到了最后还是改了一下口风，希望这兄弟三人不会那么木讷。 幸好三兄弟也不傻，听他这么说就沉默了下来。 “你们安心收着，老夫人那里，我们老爷不会亏待他的，再加上几位大爷现在手头上都有银子，隔三差五的就会孝敬老夫人。 反倒是你们，把自己日子过好，让老夫人省操一些心，也是一种孝道。” 在罗刚的劝说下，几兄弟这才同意，暂时把这银票收下，紧接着就开始迅速的操办起老人的丧事。 罗刚见这边也没有什么事他能帮得上忙的，找村里租的马车，迅速的去往县城报信。 正准备吃晚饭的古大石听到这个消息，居然嘴巴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句晦气，让坐在她身边的古大田，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 “别这么瞪着我，这一路过来，大家对你都有所忍耐。 你自己脚上的泥土都还没洗干净，就整天装模作样的，一副大老爷的模样。 本以为你这种人，在突然乍富的情况下有些飘了，等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 没想到你现在连人情世故都不懂了。” 7017k 432.良心坏了 古大田这口气已经憋了一路了，之前是不想让同行的人看笑话，现在这客栈只有他们自家人，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的说说。 “你那两个大舅兄，每到农忙的时候，都要放下家中的活，过来跟你忙进忙出。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你只要有困难，不都是求到人家面前？ 按说你今日就该亲自跑一趟，主动上门去拜访。 现在得到这种噩耗，你不伤心也就算了，居然还口出恶语，什么时候你的秉性都变得这么坏了？” 古家族人，“……”其实他就没好过。 “我只不过是顺嘴说了一句，”古大石看到这么多不赞同的眼神，到嘴的话又变了。 “顺嘴？我看你是良心坏了，就你这样的性格，回去我一定跟族里好好的说说，不能因为你是老七的亲爹，就一味的纵容。”在古大田看来，顺嘴可说不出这么恶毒的话。 “人家李氏从一进门就没亏待过你，反倒你这几年做了些啥，自己难道心里没底吗？ 现在人家的兄长过世了，你不想着要上门去吊唁一番，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看你今日在客栈也休息好了，赶紧把饭吃完，立刻去李家村守着。” 说完还怕古大石到那里闹出事来，对着罗刚说道，“你们也全程陪着，要是他再做不着调的事，说不着调的话，你们都一一记下来。 等到回的抚县，到时候再用族规跟他好好的掰扯。” 古大石一想到被逐出逐里的小儿子，心中就算有再多的不满，这时候都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别的他不敢说，要是他真的敢在舅兄那里折腾事，回去李翠翠那个疯婆子肯定会百倍千倍的加到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一路过来花用掉的银两，他摸着荷包里的最后几个铜板，居然朝着古毅伸出手，“大侄子，大伯身上的银子用完了，等一下过去，没办法走礼，要不你那里先给一些？” 古毅，“这个我倒是可以做主先借给大伯，不知道大伯准备走多少礼，我等一下拿给罗刚。” 此话一出，古大石的脸色都变了。 古大田他们怎么不知道古大石的想法，开口就是给，这是完全把古毅手中的银两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 古毅动用了借字，又不让银子经过他手，就已经很说明态度了。 “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吧，这几天这边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我们看好日子，到时候通知你。”古大田也不给古大石开口的机会，直接赶人了。 古大石一路过来就知道这些族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虽然心里气愤，可是也拿他们没辙，谁让自己那几个不孝子遇事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 金芊芊收拾好行囊，跟相熟几家辞别，终赶在下雪之前回到了抚县。 坐在熟悉的院落里，金芊芊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这里才是自己一草一木搭建出来的，不管是哪都最合自己的心意。 “夫人，县令夫人还有诸家夫人都投了拜帖，您看是约在哪一天邀她们上门呢？”刘青梅抱着厚厚的一叠拜帖走进来说道。 金芊芊，“就定在后日吧，明日先回高岭村一趟。” 这一趟回来得有些突然，估计家里还未接到消息，不过他们今日进城的架势那么大，每日往城里送货的古家人，说不定这时候都已经接到消息了。 她猜得一点也没错，现在高岭村古家都已经全部聚在李翠翠这边。 “七弟妹怎么回得这么突然？娘，你之前在上京没有听她提起吗？”古元金有些担忧的问道，这才相隔多长时间，不会是发生什么变故了吧？ 李翠翠心里也担忧着，“之前在那都没听到些啥，除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流言，并没有什么异常。 现在天色也晚了，估计城门口都已经关了，明日一大早，你们赶紧让人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彩月捂着嘴巴，“七弟他们不会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早就听说上京的官员最容易被贬。 老七一个农家子，别人还不看在眼里，收拾他还不就是抬抬手的事情。 对了，还有那个什么连罪，咱们不会被他牵连吧？” 李翠翠直接一掌拍了过去，“你这个嘴巴真的得好好的洗洗，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看到几个儿媳妇脸色都变了，李翠翠咬着牙说道，“如果害怕，我等一下就去找周秀才给你们几个各一封休书，省得在这里挑三挑四的。” 谢如意赶紧搀扶着李翠翠，“娘，我们可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了，事情都还没有问明缘由，咱们在这里也是干着急。 我等一下就让家里的家丁跑到那城门口去守着，明日一早开城门就让他们赶紧去问问，您也别着急上火。” 刘柳咬着牙，也扶着她另一边的胳膊，“说不定弟妹是因为作坊有事，临时回来一趟，咱们也别在这里胡乱猜测，自己吓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不止在说服他人，也在心里不停的说服自己。 王彩月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一巴掌，只觉得自己格外的委屈，“你们就在这里自欺欺人吧，真以为京官那么好当？ 我们在上京的那段时间，经常听到有官员被贬，就连那堂堂的宰相，现在都被贬到城门口去当个小吏。 我这也是好心好意提醒你们自己有个心理准备，没想到你们还在这做着白日梦，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古元木直接把人扯到门外，“既然不会说话，就回家里好好呆着，成天在这里搅三搅四的，有意思吗？” “你个窝囊废，我这都是为了谁？” 古元木，“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就想着七弟他们出事，没想想你家大儿子现在还在上京，要是七弟他们出事了，你以为你儿子能讨得到好。 可是你呢？想过他没有？” 王彩月，“……又不是我让他去的，他被那许家孤女迷了心窍，都已经忘掉咱们这做爹娘的，我还担心他做什么？” 古元木盯着她看了良久，“你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滚∽∽”。 7017k 433.激动 这一夜，古家人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蒙蒙亮，古元金和古元水亲自带着人赶往县城。 他们也在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就跑进去。 福管家看到他们的到来，立刻惊讶的看着他们，“大爷，四爷，怎么这么早过来？” 古元金抬头看了一下刚亮的天色，“弟妹他们还没有起？老七回来了没有？” 福管家从他们凝重的表情和所提问的问题，立刻猜到他们的来意。 他笑着回答，“回大爷，是我家夫人带着孩子准备回来过冬。 至于老爷，现在已是律城的知府，此时已经在上任的途中。 昨日本来应该派人回去通知一声的，只是我们刚进城门没多久，城门就已经关了。 本想着今天大清早就回村，没想到两位爷就来了。” 古元水瞬间激动起来，“老七这么快就外派了？之前他不是说可能要等到年后吗？也不知道来封信，害我们白担心一场。” 古元金也笑了，“这是好事，没想到老七这么厉害，短短时间就是一城的父母官。” 福管家看到他们这么开心，到底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老爷上任的地方虽然危险，但是这一次带出去的人数也有这么多，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吧？ 得到消息的金芊芊，也赶紧起床洗漱，来到前院跟古家兄弟见面。 “大哥，四哥这么早过来，应该还没有吃早膳吧？我让福管家准备一下，咱们吃完饭一起回村。” 古元金，“弟妹，别忙活了，家里也就是担心你们突然回来，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才让我们过来看看的。 现在既然没事，那我们也应该回去了，家里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 你们这一路也辛苦了，现在天气又冷，让两个孩子多休息一会，我跟老四就先回村。” 说完也不管古元水愿不愿意就拽着往外走，“咱们快点回去告诉娘这一件大好事。” 金芊芊看着来去匆匆的身影，好奇的问福管家，“这大清早唱的又是哪一出？” 福管家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这才小心的看着金芊芊，“我没跟大爷他们说律城那边现在的情况。” 金芊芊默了，良久这才说道，“让咱们府中的人多注意一下，尽量别跟家里人说待律城的情况。” “是。” “青梅，让人过去看看两位少爷醒了没有，如果没有就把他们叫醒吃完早膳就回村。 青竹，你去把之前准备好的礼都备齐了，顺便让厨房出去多采买一些菜品回来。” ＆ 高岭村 李翠翠他们在古元金出村以后就一直在村口等着，村里很多人都陆续得到了消息，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现在还没有消息吗？”古三布也一脸的担忧。 古乐家，“三爷爷，还没那么快呢，这个时候城门估计也才刚开。” 古三布看着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也不像话，干脆开口驱赶，“你们也都给聚在这里了，该干嘛干嘛去。” “……” 大家都看出老族长这时候并不如他表面呈现的那么平静，大家也不敢跟他对着干，安慰了李翠翠几句，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开。 古三布到底还是腿脚有些不方便，到旁边找了块石头，挨着坐下来。 宋秀娘躲在人群中，看着这么多人提心吊胆，心里忍不住有些窃喜。 在她看来，最好是古文恒得罪了达官贵人，被贬回来，这样以后看金芊芊还如何得瑟。 王彩月一反昨日幸灾乐祸的表情，这时候也眉头紧锁。 经过一夜的反思，再加上古乐喜和古元木的敲打。 她也明白一个官身对一个家族有多么的重要。 要是没有老七在古家兄弟做靠山，那他们手中的营生估计就要保不住了。 里面他们是没有分红，但是回来这么久，她也知道兄弟好，他们家才会好。 虽然想得到更多，可是也不想看到古家又恢复成以前的窘境。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来了，大家都能听到牛轮声。 看到站在村口的众人，古元金在空中多甩了一下鞭花，老黄牛也加快了脚步，没过多长时间就来到大家面前。 看到大家凝重的表情，古元水和古元金满脸的笑容。 看他们这两张笑脸，古家人都放松了一些，这说明没事了。 “老大，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回来了？”李翠翠可不管这些，她只想从儿子口中得到消息。 古元金，“娘，好事，大喜事，咱们家老七已经升任为知府了。 知府老爷知道吗？那可是比县令高好几级的官。” 古元水也不甘示弱，“老七已经走马上任了，七弟妹带着孩子准备在抚县过冬，想着要回来，所以他们就没有提前派人送信。” “这是祖宗保佑，”古三布激动的站起身来，吓得一旁的乐喜他们赶紧走过去扶着。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李翠翠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之前老七在上京当官，据说只是处理一些文案。 她老太婆没什么概念，再加上京动不动，就是一品二品的官员，她都没觉得自己儿子有什么厉害之处。 只是这知府大人，她还是知道的，那可是妥妥的一城父母官，管的人可多了。 “娘，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儿子可不敢拿这个来开玩笑。”古元水走过去扶着老太太，“昨日也是因为七弟妹他们进城的时间正好卡在关城门的时候，就算是我们没走这一趟，他们等一下也要回来了。 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咱们赶紧让人再把七弟妹的院子收拾一下，把炕给烧起来。” 古元水这一次又成功的转移了老太太的注意，“对，是该把炕烧起来了，要不等一下两个小乖乖回来，可就要冻着了。 老大媳妇，你赶紧让人去杀鸡，把鸡汤给炖着，等一下给咱们灿灿煮点面食。” 当她看到王彩月直接略过去，“老三，老四媳妇，让人到村里多整点菜，要不等一下随行的人多，咱们自己家菜地里的那一点点根本就不够。 老五媳妇，去看看老七家里的那些被子还能不能用，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有没有霉味。” 7017k 434.赶路 王彩月委屈的站在那里，“娘，那我呢？我做什么？” 李翠翠抿着嘴，“你要是实在闲了，就带着几个侄媳妇把我那屋前屋后再收拾一下，省得等下两个孩子跑来跑去拌倒了。” 王彩叶忍不住又念叨叨，“哪就那么金贵，咱们家的孩子哪个不是摔摔打打长大的？就她金氏矫情。” 李翠翠直接一个眼刀甩过去，“得了，你什么都别干了，把你那张嘴管好就行了。” 古三布看到李翠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才看着李翠翠真诚的说道，“大石媳妇，你真的给我们古家生了一个不得了的儿子。” 现在古文恒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城知府，放开胆子想想，这未来可期呀。 李翠翠笑着看一眼在场的几个儿子，“我觉得只要不偷奸耍滑，个个都是不得了的。” 等到金芊芊从县城离开，古文恒升任知府的消息，已经在福管家有意透露的情况下扩散开了。 原本准备上门拜访的夫人，又重新准备了份礼，比原先的还要再厚重三分。 不过这些金芊芊都不知道，此时，她已经被大家热情了迎进家里。 李翠翠抱着古本灿，“要知道你会回来，我们就再多等你两天了，这路上也有个伴。” 金芊芊，“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了，而且这时候带着两个孩子不好陪着相公长途跋涉，所以我们就想着回家来住一段时间，陪陪娘，等到开春了再去律城。” 李翠翠摸着小孙子的头，“就是这个理，也不知道老七去的地方会不会比咱们这里还冷，那里怎么样？好不好？” 金芊芊，“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等到我到了地方了，一定写封信回来告诉娘。” 李翠翠轻轻拍拍她的手臂，“都当娘了，还这么皮。” 金芊芊朝她露齿一笑，很快又被旁边的妯娌叫过去聊天了。 古本洛看着这么多人好奇的东瞅瞅，西望望，除了祖母跟四伯，他觉得每个人都有些陌生。 也因为他这可爱的模样，引得古家的女人个个都喜欢摸摸抱抱，到后面吓得他也跟着弟弟躲到祖母的怀里，把李翠翠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跟这边的温馨截然相反，古文恒此时正走在一段泥泞的路上。 后面马车不停的传来抱怨的声音，“说好的官道，居然就是这样的，这些人平时都不知道摆弄一下吗？还是他们根本就不出门？” 骑马在前面探路的江水牛，这时候已经满身泥泞，只见他拿着根棍子打探着每一个水坑，确定马车的车轮能过得去，这才给驾车的洪大比一个手势。 就这样，速度慢了下来，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都已经错过了饭点，可是还没走出这一条泥泞的道路。 古文恒翻出之前金芊芊塞到马车里的牛肉干，让明风给每个护卫一人抓了一把，自己也靠在靠枕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 何高飞的护卫乐义木按着自己的肚皮，再一次羡慕的看着前面的队伍。 因为他们大人的马车跟在古大人身后，前面的一言一行都被他收入眼中。 这一路上就算是前面护卫车夫的待遇，都足以让他眼红。 古大人不管自己吃用什么，身边的人也是同样的待遇。 哪像自家这位老爷，真的是不通俗物，就知道呆在马车里，车厢中的糕点宁愿放坏了，都舍不得分他们一星半点。 看着前面比较平坦干燥的地面，江水牛过来询问，“大人，前面有一块适合休息的地方，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古文恒掀开帘子看了看，“通知后面准备休息，吃点干粮再继续赶路。” 自从上一次一起吃了一餐饭，其他三个异口同声的说过，这一路上都会听从古文恒的安排，这倒是省了他很多事。 毕竟这事也是他们自己答应下来的，就算是有意见，也只能自己憋着，古文恒也不用每次听到不同的声音。 才刚把马车赶到边上，何高飞他们就各自扶着腰，抚着臀部，小心翼翼在随从的搀扶下，下马车。 看到还有心思在那里转动身体的古文恒，卢生根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古大人不觉得这些道路坑坑洼洼的，颠簸的人的骨架都快散了吗？” 古文恒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显摆自己的马车，是经过改良，又做了减震处理，“多垫点棉花被子，要是觉得坐着难受就可以站起来，这样至少可以缓轻一些。” 卢生根又看一眼他旁边毫无惫色的明风，“古大人身边的人都不简单。” 明风，“……”你说啥？是之前在马车上睡多了，没注意听漏了一句吗？？ 古文恒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静静的站在边上，看着江水牛他们忙碌架锅灶烧水。 何高飞他们的人也掺杂在中间，在边上多少搭把手，这样也省得他们等一下还费心费力的重新起灶烧水。 “古大人，咱们已经跑了这么多天了，应该有一半的路程了吧？”吴一尘盯着前面那段同样泥泞的道路，有些担忧的问道，“后面的路也是这样吗？” 古文恒思考了一下，“已经走了大半了，后面的路程，要是碰到恶劣的天气，估计会更难走。” “就这个样子，还有比他更难走的？”吴一尘有些不敢置信，“这可是官道，难道当地官府不管吗？” 古文恒，“那得看是什么时候？就算是要重新修缮，也是开春以后才会整理一下地面。 前段时间暴雨冲刷，土地淤泥坑洼多也是正常的。 幸好咱们这几天没有碰到暴雪天气，否则你都可以想象得到，咱们再走这条路，估计都得下来步行了。” “不至于吧？”吴一尘抬头盯着古文恒，“古大人以前走过这一段路？” 古文恒，“那倒没有，只是有一位长辈提了，所以不管前面的路多艰难，咱们都得坚持往前赶，否则越到后面，咱们受的罪会更多。” 何高飞之前在心里都暗暗想着，等到下一站的时候要多休息一段时间，等着地上的泥土晒干以后再继续赶路，现在看来，估计是不成了。 7017k 435.想知道吗？ 简单用干粮解决了一餐，也没敢休息多久，收拾好东西又接着出发。 没想到才走出二十里地，居然碰到了一趟迎面而来的商队。 走在前面探路的何水牛，连忙跑过去打探消息。 看着这一行高头大马，商队的负责人李大毛一眼就看出是官家。 赶紧挡住旁边提刀防备的家丁，“这位大爷，可是有什么事？” 江水牛，“打扰了，想向您打听一下前面的路况怎么样？” 李大毛已经开始让底下的人把车靠到一旁，等一下能让对方先行通过。 “前面的路很长，这一段都很难走，我们这已经走了三天了，不过那也是因为我们常年在这里往返，路况熟，要是没经验的，估计还得走上四五天。” 何水牛脸色凝重了起来，“那这离前面的驿站还有多久可以到达？” 李大毛看了一下天，“这位大爷，那你们接下来可得加快速度了，到那的路程，就算是我们来走，都不一定能在天黑之前赶到。” 言下之意，何水牛听明白了，“多谢。” 何水牛赶紧跑到马车转诉听到的消息。 古文恒，“接下来尽量加速前行吧，非必要就不要停下了。” “是，”何水牛又找了两位兄弟一起往前面加快速度探路，否则今天夜里估计得露宿荒野了。 马车开始往前滑动，在路过商队的时候，那李大毛也想结个善缘，大声的朝着他们的队伍喊道，“我们一路过来车队的压痕应该还有，顺着车痕走可以省很多的事。” 古文恒的马车正好路过，他掀开帘子，朝着李大毛点了点头，“多谢！” 李大毛看了一眼，连忙垂下头，连道，“应该的。” 后面三位大人走了大半天，现在总算是碰到有商队，忍不住好奇的都打开车帘打量了一番，同时也让李小毛他们看到了。 等到前面的队伍远远的离开，绝对有人好奇的问道，“李头，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看着就不简单。” 李小毛自然有他的消息来源，前后一比较，心里立刻有了结论，“这应该是前往律城的官员，如果没有猜错，在最前面的应该就是新上任的知府。” “可是这也太年轻了，”有很多人都看到了，“这能顶得起事吗？” 李小毛，“之前那位知府倒是年纪大，可是结果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默了。 良久，才有人发出感叹。“希望是个能顶事的，边境稳定，咱们这些行商的也才好来往。” 尽管沿着那商队所说的痕迹往前赶路，还是完美错过了投宿，眼看着就要天黑，只能在附近找了一个村庄，简单修整一下。 看着又齐刷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三位大人，古文恒只能让明风准备茶水。 “古大人，接下来的路是越来越难走，您可有什么章程？” 古文恒摇摇头，“那只能咱们自己去克服了，上面给咱们到任的时间也不多，咱们可耽搁不起。” 其他三人心里连连叫苦，就这么一小段路，他们的腰臀都已经受不了了，真怕还没走到地方，他们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路上。 “你说说咱们四个怎么就这么倒霉？没人要了苦差事就压到咱们头上。”卢生根一通抱怨，却让旁边的何高飞他们都离他远远的。 古文恒冷声提醒他，“卢大人，虽然这里都是咱们几个相熟的人，但是有些话还是不适宜从嘴里吐露出来。” 卢生根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立刻防备的看着他们三人，“下官也是有口无心，为了我这张嘴，已经吃了太多亏了。 如果有什么不妥的，还请几位海涵一下。” 古文恒呵笑了一声，“有口无心，可不是一个托词。 再说这世上多的是非亲非故的关系，别人可不会一再的容忍和承受。” 好一个有口无心，这是想提醒在座的几人，不管他说什么大家都得忍受着？ 何高飞和吴一尘心中也竖起的防备，谁都不喜欢两面三刀的人，看来得重新认识一下。 卢生根心中恼火，这位古大人可不是什么善茬，瞬间在其他两人心中给自己插了一根刺。 他脸上不显，还连连赔罪，“古大人说的道理，下官也在努力改掉这个坏习惯。 只是，此行道路艰难，还望古大人想个良策，也好让咱们能在任期之前到达。” 古文恒，“都说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咱们有四个人，要不先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本官想着你们既然会提这个问题，那肯定是心中有了决断，要不由卢大人先来说说？” 卢生根，“……”好想骂人，但是我忍，我忍。 “古大人说笑了，下官愚笨，又一直未出过上京，出行的经验可及不上古大人。” 这一与双关的话，古文恒算是听出来了，这是暗点自己是难民出身，讽刺自己呢？ 他也不急着回答，挑眉看着两个捧着茶水在那里慢慢品尝的人，“何大人跟吴大人也这么以为吗？” 何高飞正喝着热茶看戏，随口回了一句，“还是先听听古大人的意见吧！必竟您是我们的上锋，您说的话，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肯定要听从的。” 一旁的吴一尘连忙点头附和，“何大人说的有道理，我们都听您的。” 古文恒，“你们这么说，其实还真有一个办法，能够大大缩短咱们的路途。” 一听到真的有办法可以少受一些罪，他们也顾不得端着了，齐刷刷的盯着古文恒，“愿闻其详。” “你们也知道我几年前还是一个挣命的难民，”古文恒大大方方的开口说出来，“你能知道我们难民都是怎么赶路了吗？” 古文恒也没指望着对方回答，他拍拍自己的双腿，“都是靠着它们，一步一步的把土地丈量出来的。” 说到这，还恶劣的朝他们笑了笑，“遇山就攀过去，遇水就渡过去，估一条直线可以节约大部分的时间。 累了就原地休息，恢复精力。几位大人要是有心，本官倒是可以为大家画出一条专用的路线，保准各位可以提前到达。” －－－－－－题外话－－－－－－ 今日已更完，谢谢各位的票票，辛苦了！ 7017k 436.谋划 何高飞他们光想象就觉得有些惊悚，却没想到对方把这一段经历说的这么平淡，好像对他来说只是一趟有趣的旅程。 古文恒，“其实几位大人都不用担心，就咱们现在的条件比我们那一会可好太多了。 不只要赶路，还得去寻找救命的水。 要是真的作下决定，我瞬间就能给出一条路线。” 何高飞他们齐刷刷的摇头，他们是不想再受赶路的苦，可是更不愿意去体会难民的生活。 古文恒，“不过我还是觉得走官道稳妥一些，这一路过来，那么多深山老林，要是在里面穿行，碰到野兽，估计咱们这么些人，只能是给它们送菜了。” 古文恒看他们歇的心思，没再为难自己，就开始跟他们普及这一路上不止道路难行，还有野兽横行。 甚至还挑挑拣拣，他之前碰到的，听到的事例，连续讲的好些个。 让本来想找茬的三位大人，都一脸惊耸的起身告辞。 古文恒看着这些人终于离开，起身走入身后的房间。 他们今日借宿的是村长家的房子，因为他们的到来，为了把房子让出来，村长一家临时搬到隔壁，跟别个搭伙了。 他现在入住的是正屋，也是老村长之前住的地方。 这房子收拾的倒是干净，再加上明风已在短短的时间内，把炕上的原先用品全部堆到另外一个角落，换成了自己带过来的，他更满意了。 “大人，您刚刚注意到他们几位大人的脸色没？小的都怕他们今夜会做噩梦。”明风正在角落收拾自己的铺盖，这村里的房间毕竟有限，他只能在这边打扰大人了。 古文恒，“做不做噩梦我不知道，但是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来找茬，倒是真的就是不知道经过这一遭，他们会老实几天。” 明风，“您说他们这是何苦呢？明明您是他们的上锋，他们怎敢如此找茬？” 古文恒，“出身，这些人家都已经开始在败落了，可是还是放不下。 那种老牌世家的优越感在他们身上是那么的明显，只是这些人太看不清现实了。” 一一一 高岭村 金芊芊知道这一趟回来，王彩月肯定会找到她这边，只是没想到拖到了第三天才到城里来询问。 看到一同过来的李翠翠，金芊芊这才把古乐欢在上京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下。 “他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在那边当货郎。 难道他就没想想家里的爹娘该怎么办吗？” 金芊芊这时候才让青梅把乐欢写的信件拿出来，“之前回去的匆匆，把这信件给落下，这里有乐欢给你写的，据他说都是自己心里的话。 你要是想现在看，我让青梅她们到边上给你读一读。” 这信件真的是忘记了，并不是她故意找茬，所以这才好心的说的后面的话。 王彩月抓着手中的信件又看不懂，还真的把信件直接递给刘青梅，“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小子能说出什么花来。” 等到她听完信，就看到自家婆婆和金芊芊正定定的看着她。 王彩月有些不自在了，“这小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之前是想着让他们成婚，而且我都已经跟他说过了，那是不得已为之的事情，他怎么就一头的栽下去？ 我年纪一大把了，现在还得等着对方守孝，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娘什么时候才能当上曾祖？” 李翠翠立刻抬手，“你说你自己就行了，我就不用你操心，老娘那么多孙子，曾祖都是早晚的事情。 其实我倒是觉得乐欢这一次做事有魄力，有点他爹当年的影子。 当时我也死活拦着，不让他娶你，可是你们听了我的话了吗？ 但是你们现在儿子媳妇都有了，就应该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操太多心了。” 听到老婆婆又拿往事在妯娌面前给自己没脸，王彩月就算是脸皮再厚，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张嘴反驳。 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而且进当时为了进门，手段确实有些不大光彩。 “七弟妹，那你回来了，乐欢一个人在那边呆着能行吗？” 金芊芊还没有回答，李翠翠就立刻怼了回去，“都准备成家的孩子，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你也别紧盯着乐欢，家里的事情也该拿起来。 你们刚买的那个庄子也该好好的收拾一下，等开春了，你们得过去在那边守着。” 一说到种地，王彩月就满满的怨气，“娘，正好七弟妹也在这里，你就不能让我们家也学一下那豆腐秘方，几兄弟一起做事，这才公平。” 李翠翠赶紧看着金芊芊，她也不知道老二媳妇会突然发疯，再提这个事情。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都以为老二媳妇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现状，没想到憋着在这里等着。 难怪之前没有询问乐欢的事情，原来是想以这个为借口，引着自己来城里。 金芊芊，“这事情得你们几家自己去商量，虽然秘方是从我这里出的，可都赠予大哥他们了，我们就不好再在里面掺和。” “不是，七弟妹，你当时送的是古家兄弟，难道我家相公就不是古家兄弟里面的一员的吗？ 你们这样就有失偏颇的，合着你们个个都过着吃香喝辣的日子，我们还得在地里刨食。” 李翠翠，“好啊，现在总算是说出你的真心话了，怎么的？现在开始嫌弃了？ 你们现在能当个小地主，都是几个兄弟帮扶出来的，你要是觉得这还不满足，非要搅得整个古家不得安宁，那我古家也不敢容你了。” 李翠翠没想到，老二媳妇憋了这么久，就等着这一天，不过她现在底气足，可不怕她作妖。 “娘，别总是拿这个来吓我，相公不会把休我的，你不替你儿子想想，也得替你两个孙子想想，有一个被休的亲娘，说出去就好听吗？ 再说了，您老要是再给他们找一个后娘，到时候亏待的也是您的孙子。 我今天提这件事也不只是为我自己，明明都是您的子孙，你为什么就这么厚此薄彼？ 等到若干年以后，您觉得老二想起今日，就不会恨您吗？” 7017k 437.特意过来 王彩月显然是有备而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恃无恐。 李翠翠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发晕，“那你去找他们几兄弟商量，来找老七媳妇干什么？ 我老太婆早就说过了，从你们分家的那一刻，就你自己当家做主。 你现在都有了决定，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还不是打着让我和老七媳妇给你做主的主意。” 金芊芊看到老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对，赶紧走过去帮她顺顺气。 “二嫂，你也别在这里激娘的，要是真把她老人家气出好歹来，你觉得你能讨得到好吗？” 王彩月眼神闪过心虚，可一想到她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家，立刻又理直气壮起来，“七弟妹，娘不想管几家的纷争，但是这秘方是你拿出来的，只要你一句话，他们肯定不会拒绝你。 都一样的兄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金芊芊招来丫头，让她们把老太太扶到偏房去休息一下。 “二嫂，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既然大哥他们几个没有想法，我这做弟妹的总不能去逼迫他们。 说得更直白一点，这事我不想管，也不会管，但是我在这奉劝你一句，要是闹得太过分了，族里过问以后，可不会像娘这样有气自己受。” 王彩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脑海里居然出现了老幺，要是他们一家也闹得像老幺那样的下场，可能命运会更加凄惨吧！ “七弟妹，老幺还有没有可能回得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鬼使神差，就问了这一句。 金芊芊，“你这应该去问族长。” 王彩月，“……其实老幺现在都已经把户籍改过来了，已经不算是蓝家的赘婿，就没有改过的机会吗？” “这是老幺让你来问的吧？”金芊芊笑看着她，“二嫂，他是不是还说过，等到他回到族里，到时候跟你们一家联合起来，跟其他几个兄弟要秘方？” “没有这回事，”可是那闪烁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她。 金芊芊，“看在二哥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最好少跟老幺凑到一起，否则到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 金芊芊觉得跟她说这些好像有些无济于事，等迟些时候让管家走一趟，也该跟二哥好好的谈谈这些问题了。 二哥那么老实的人，可别让这上蹿下跳的王彩月给祸害了。 她没在搭理王彩月，把人直接晾在偏厅，就带着人来到偏房。 “去请大夫了没有？” 立冬赶紧回答，“回夫人，管家已经让人去请了。” 李翠翠这时候也缓了过来，“不用请大夫，这头晕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 金芊芊知道李翠翠所说的是贫血，可现在她年纪摆在这里，就怕说还有其他的毛病。 “管家都已经出去了，等一下让大夫也看看，省得人家空跑一趟。 咱们就当做请个平安脉，这样也放心一些。” 李翠翠叹了口气，跟金芊芊解释道，“我不知道她今日过来会说这些，你不用管她。” 金芊芊帮她顺着气，“嗯，不管，再说他们都是哥哥嫂子，我这个做弟媳妇的怎么去管？ 今日都有些小雪了，家里的柴火都准备齐了吗？” “都齐了，现在都不用我动手，你几个嫂子就已经从村里其他人手上帮我买齐了，现在个个都夸我福气好，可是我知道这些福气都是你们两口子带来的。” 金芊芊，“娘，只要您过得顺心，相公在外面也可以能更放心一些，您在家里也是一个人，要不搬到这边跟我们一起过冬，顺便可以陪陪洛洛他们。” 李翠翠本想拒绝，可一想到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是有些心动了。 不过她还是开口说道，“我在村里呆习惯了，猫冬的时候可以到处串门，说话也有伴。 等到天气没那么冷了，你带着孩子回去住上几天，也让他跟家里的兄弟亲香亲香，以后他们这一代就要他们守望相助了。” 金芊芊知道老太太说这话充满了善意，“娘，会了，等过些日子，我在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村里住上一段时间。” 娘俩又聊了一会，直到大夫来了，这才安静下来。 黄仲安切完脉，又问了一些问题，这才走到边上刷刷的开下药方。 “年纪大了，最是忌讳动气了，幸好你这也不算是大问题，吃几帖药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李翠翠，“黄大夫，那我这到底是什么毛病？从年轻的时候就有了，可是一直不痛不痒的，应该不至于要吃药吧？” “那是两回事，年轻的时候应该是站起来，或是有时候蹲久了才会头晕吧！ 你这一次不一样，这是年纪大了，再加上受气，气血逆流，一个弄不好会脑风。 好在你这个症状比较轻微，只是以后切记要少动怒。” 说了这么长一段，李翠翠倒是听懂了脑风二字。 金芊芊看到老太太脸色微变，立刻询问黄大夫，“像我娘这样，平时需要注意些什么？” “多走动，少吃那些大油大肉的东西，没事把心情放开一些，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黄大夫写完药单，“你们是去自己抓药，还是等一下让药童把药给你们送过来？” 金芊芊，“我让人跟大夫走一趟。” 一旁的福管家立刻引着黄大夫到旁边去拿出诊费和药钱，这才找个家丁陪着大夫走一趟。 “我现在头都不晕了，要不这个药还是别吃了。”李翠翠坐直身体，觉得现在一点不适的感觉也没有了。 金芊芊，“咱们得听大夫的，再说不就是几副药吗，闭上眼睛一口灌下去就完了。” 看着金芊芊边说还边用手比了一个夸张的姿势，成功的把李翠翠给逗乐了，“明明是治病的良药，在你说来就好像是要命的药似的。” 金芊芊见她乐了，有一本正经的逗到，“娘，那咱们就小口小口抿着喝，等回头我让人多打包一些蜜饯回来，保准不会让你苦到的。” “那我得多不靠谱，才会这样把药汤当做回味的美食。”李翠翠笑着揉揉肚子，“你还真是一个促狭鬼。” 7017k 438.到达 古文恒他们也算是吃足了苦头，总算在下一站就要到律城了。 一路过来，越走越荒凉，到了后面，有时候连投宿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在路边将就一晚。 让他们怀着忐忑的心，在看到破败城墙的那一刻，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哀嚎。 守在这里的官兵看到他们这一行人的到来，迅速的就往城墙内跑，没过一会儿就有一群衙役冲了出来。 “可是新到任的知府大人？”知事王平带着总捕头凡长习已经在这里等了很长一段时间。 本以为现在大雪封路，这知府大人估计要困在路上，没想到今天还等到了。 江水牛掀开裹得紧紧的毡帽，“是的，还请这位大人在前面带路，先进城再说。” 幸好府中的夫人贴心，早早的给他们都准备了这么多御寒之物，让他们也不至于像其他几位大人那样，成天裹着被子，动都动不了。 不过其他几个护卫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只靠单薄的棉衣根本就抵御不了寒冷，只好到半路上，找当地人购置了一些皮料，这才能撑到现如今。 可这些东西哪有他们这种从头裹到脚这么严实，也只不过是将将的，能保住自身的温度。 王平陪着笑脸说道，“还请这位兄台见谅，麻烦出示一下公文。” 江水牛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只见明风自己带着公文亲自跳下马车，“这是我们大人的公文，其他几位大人的还麻烦江大哥去跟他们说一声。” 江水牛走过去转述王平这边的需求，何高亮他们倒是都没有话说，都让自己的随从带着公文表明身份。 可越是这样，他们心里越没底，盘查的这么严，说明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何高飞裹紧自己身上的被子，心里却想着总算是到地方了，现在他只需要暖炕，再加一碗温汤，才能救自己的另外半条命。 王平一一确认以后，“实在是对不住几位大人，周将军下令每个进城的人都必须盘查清楚，实在是那些寇匪太过狡诈，怕他们再一次乔装入城。 府衙已经备妥了一切，还请几位大人往里走。” 古文恒此时已经让明风掀开马车前面的挡风帘，看着眼前的城。 只见城墙上重兵把守，城门内倒没有多少行人，就算有，也是来去匆匆。 “先进去再说吧！”古文恒吩咐一旁的江水牛。 城墙内的街道倒是没有多少积雪，应该是城内的百姓清扫了。 随着王平的带领，绕过了几条街巷，府衙总算是到了。 这里的府衙倒也是中规中矩，他们的马车绕过府衙正大门，在左手边的巷子里面，有专门通往后宅的偏门。 此时，整个门全打开，马车直接通行进去。 走过一条廊道，马车子才停下来。 “各位大人，后衙到了。” 明风早早的下到马车边上，洪大已经把下马凳摆好了。 属于古文恒这边的护卫都牵着马站在两边，这么一对比，就显得其他三位大人有些单薄。 王平只扫了一眼，立刻跑到古文恒边上，“古大人，小的是这府衙的知事王平，您先里面请，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厨房烧锅热汤上来。” 古文恒，“有劳了。” 凡长习准备带着这些人到后院去把马车马匹放好，一直隐身在队伍中的阿七，阿八把手中的牵绳直接塞到江水牛手上，一左一右的护在古文恒身边。 江水牛默默的翻个白眼，这两人还真会找存在感，到了地方就出来了。 古文恒也猜到，此二人会护着他过来，肯定是另有目的，但看在周大哥的面子上，他也就随了他们。 王平只看一眼，更是恭敬的把古文恒往里请，至于被冷落的其他三人，只能冷哼一声，自己跟了进去。 “现在整个知府衙门就你们两个人吗？”才刚一入坐，何高飞就发难了。 王平一改之前的笑脸，一脸的悲痛，“自从上一次府衙遭难，这城中乱了一段时间，再加上人手骤减，大家都一直在忙碌着。 猜想到几位大人这几个可能会到达，我们格外注意城门那边的情况，正好今日轮到小的在那边轮值，才得以有幸引得几位大人入府。 如有招待不到的地方，还望几位大人多见谅。” 何高飞还想说话，古文恒却先开口了，“这段时间难为你们了，先跟我们说说现在城中的一些情况吧！ 想来几位大人也忧心，这一城的百姓，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这边的现状了。” 何高飞他们，“……”好人你都做了，他们这时候能反驳吗？ 暖和的炕铺，怎么就距他们这么遥远？ 王平，“现在府衙是由周将军手底下的王副将带人在这里守着，一些简单能处理的事情，我们能处理的就处理掉。 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只能交给王副将带回去给周将军做主。 现在几位大人到了，也算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说不定等一下王副将他们就会过来。” 吴一尘，“现在那些寇匪还那么嚣张吗？还有没有在袭击府城。” 他就这么一条小命，可得好好的打听清楚。 而且刚刚进来看到这里的围墙，好像都是刚修缮没多久了，难道说连围墙都抵挡不了那些寇匪吗？ 何高飞他们无语的抬头打量着这个后衙，这刚一碰面就问这个问题真的好吗？就算是贪生怕死，但是好歹面上的功夫也要维系一下。 王平也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不敢瞒着大人，身处在这边城，多多少少会遭受一些骚扰，可自从经历了上一次的事件，周将军已经派兵协助做好防御，之前的意外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吴一尘不满的嘀咕着，“应该就是还有可能，我看这府衙的围墙也不够牢固，还得再加高加宽一些。” 古文恒，“吴大人，这些事情以后你要是有心可以慢慢的折腾，圣上让咱们过来接管这律城，那咱们就应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这上面。 王知事，等我们稍作休息一下，明日大早就开始接管府衙，麻烦你先去知会王副将一声。” 7017k 439.周大将军 王平没想到新任的知府口气会这么强硬，这才一到地方就想要夺权了。 心中暗想着，虽说文臣武将各有各的立场，可在这边关不一样了，那一直都是以武将为先。 就算是原先的知府大人，对待这些副将都一直恭恭敬敬的。 可眼前这位口气倒是狂妄，一来就直接说要把知府衙门接收过去，不会还把这里当做上京那样的地界吧？ “王副将现在还在军中，如果大人主意已定，那下官等一下就让人过去禀告一声。”王平声音中带出一丝轻讽，觉得此人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就凭着他带过来的这些人，就能把律城抓在手中吗？ 何高飞这下来了精神，“古大人，咱们这一路奔波，早已经筋疲力尽了，还是多休息几天吧！ 更何况人家帮咱们守着府城，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的也给人家一点时间准备？” 古文恒，“何大人，本官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疲惫的样子，反倒精神还不错。 既然知道人家王副将两面忙碌辛苦，咱们就更不应该理所应当的呆在这里躲懒，早一日接手也好，也好让人家轻松一些。 可不能因为府衙中的这些杂事，耽搁了将军的正事。 周江军他们为了保卫咱们荣朝百姓，整日跟那些寇匪斗智斗勇，咱们就要应该体恤他们的辛劳，不能跟他们分担，但是也不能给他们拖后腿。 几位大人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古文恒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一眼，想看自己的热闹，还是再修炼几年吧。 吴一尘跟吴生根心中暗骂，脸上却带着笑容，“这是应该的，咱们到了就不会偷懒。” …… 军营里 王副将也得到了消息，他都没想到，这新派任的知府会这么快的速度赶到。 他没有耽搁，迅速找到正在练武场的周世雄周大将军。 “大将军，新任的知府到了。”王副将等到他收势了，这才开口。 周世雄早已接到京中来信，自然知道来接任的是谁，甩掉手中的帕子，“真的啊？没想到他们的速度倒是快，以为还要再等上几天呢？ 让人备马，我得过去迎一下我的兄弟。” 王副将却伸手拦着他，“大将军，不妥。 现在正式对抗寇匪的关键时刻，要是让他们打探到古大人跟您的关系，就怕会拿那边下手。 不管是为了咱们的计划，还是为了古大人的安全，你都不能走这一趟。” 周世雄骂了一句，“那你交代下去，让你底下的人都尽力配合古兄弟，别让他做难了。” 王副将，“属下明白，不过就算咱们此刻要向古大人释放善意，也得做得不着痕迹。” 周世雄知道副将说的都有道理，可是心情还是很不爽，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王副将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舒了一口气，这才抓着马鞭往外走。 周世雄来到内室，“出来吧！” “阿大拜见侯爷。” “你们不跟着小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姐不放心侯爷在这边的安危，那我们过来护卫侯爷的安全。 这是小姐给您的信件。”阿大从怀中小心的掏出信件，周世雄接了过去。 “古兄弟这一次能这么顺利的到达这里，你们路上没少使劲吧？” 阿大低下脑袋，“小姐说了，他是侯爷的救命恩人，让我们全力护着他安全到达这里。 阿七阿八跟在他的身边，这一路没让古大人受什么委屈。” 周世雄，“你们回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们保护。” 这是爹娘留给妹妹的护卫，虽然不能带进宫中，可有他们在上京守着，他在这边也能更安心一些。 阿大跪在地上，“小姐已经给我们下了死命令，这两年我们都得护在侯爷的身边。” 周世雄也知道周家人的倔强，“你们这一次来了多少人？” “加上古大人身边的阿七阿八，一共来了20人。” “那你们先找个地方呆着，等到合适的时间，你们再出现。” “是，”阿大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把他们赶回去就行。 正在他准备退出去的时候，“至于古兄弟身边的那两人，就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在古兄弟身边保护着，不许他们生其他的心思。” “是。” 等到屋里就剩自己一人的时候，周世雄这才摊开信件，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说的一些关切的话，还有一些朝堂上的动态，在信的最后还继续叨捞着让他赶紧给侯府找一个女主人。 取出火折子，把信件烧毁，抓紧放在桌子上的剑就往外走，“让人通知所有将军都过来。” 一旁守着的卫兵立刻领命而去，整个将军府又开始陷入了忙碌之中。 ＆ 古文恒这边也在分配房子，说是分配，不过都已经是固定好的了。 整个府衙后面分开了几个小院子，正中间的位置一直都是知府大人的落脚点，周边一次是同知，通政，通判，还有底下书史的小院。 院子有大有小，但好在都是独门独户的，只不过所有的门都朝向着一个方向而已。 古文恒看着这三进的院落，虽然紧凑，但至少也像模像样。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上任知府遇害的原因，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收拾的挺干净的。 除了一些必须的家具，那可真的是什么也没有。 带着明风转了一圈，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明日你让江水牛到牙行去找几个婆子过来，让她们先把这里支应起来再说，其他的你看着慢慢添置。” 明风也知道现在府中无管家丫头，这些事情都得自己承担起来，立刻打起精神说道，“那要不要找个管家来打理后院？？” 古文恒看了他一眼，“府中没有内眷，一切从简。等到这边情况好转一些，夫人自然会带着福管家过来。 让过来的婆子只要安心做好清扫，管好三餐，其他的你都不用操心。” 明风暗暗的吐吐舌头，知道自己的问题引起自家老爷的误会了。 他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声应是。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想要偷懒，只是想让这个后院像模像样一些。 7017k 440.顺利交接 第二天一大早，何高飞他们早早的来到知府衙门。 他们倒想看看，古文恒这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是想怎么烧？ 抱着看好戏的心理，就算身体上还有些疲惫，都一致早早到达府衙大堂，四平八稳的坐等一场好戏。 古文恒看着还空旷的府衙大堂，“王知事，你未派人去通知吗？” “回大人，属下已让人去通知了，其他几位大人可能有事耽搁了，我这就让人去催一下。”王平早就猜到了，今日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王副将昨日已经答应了今早会过来，可是其他几个受伤的大人，都支支吾吾的，说他们身上的伤还没好，怕到时候会耽搁了。 古文恒倒是不用跟上一任知府交接，只要王副将那边把封存的东西交给他就可以。 本来军政就是分开管理的，就算是对方想要为难自己，估计也没有多大的理由。 他注意到何高飞他们那幸灾乐祸的眼神，端着刚奉上来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喝着，享受这最后的宁静时刻吧！ 王副将挎着刀，带着两个随扈，第一个出现在这大堂之中。 在座的几个人连忙站起来见礼。 他的眼神在几个大人游了一圈，最后直接选定其中最年轻的古文恒。 “古大人，”王力强本身就是三品武将，他朝着古文恒点点头，“本将军一直代管这律城，您现在过来了，那正好把这些东西接收一下。” 古文恒早就猜到今日自己不会遭到什么为难，客气地笑着说道，“这些日子辛苦王将军了，咱们到这边说。” 王力强自然没有意见，“幸好你们来了，我一个武将天天管着这些事情，早就都快烦死了。 整天跟着这些官吏罗里罗嗦的，我还不如去多杀几个冦匪。” 古文恒，“辛苦王将军了，以后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下官，一定帮助你们把这大后方给稳固好。” “这话，我们爱听……” ……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带着人前往偏厅，何高飞三个人都同时麻爪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王平舔了舔嘴巴，难道之前他都误会了？ 这段日子，王副将可是整天紧盯着这府衙的大小事情，难道不是想把这律城抓在手中？ 他的眼神看向其他三位大人，“属下再去催催其他几位大人。” 何高飞他们这时候也回过神了，知府大人都顺利接手了手中的事物，那他们呢？ 几个人脸色同时难看的起来，本以为有古文恒在上面顶着，要跟着王副将斗智斗勇一段时间。 谁知道居然这么顺利，现在反倒是他们这边开始棘手了。 原先的属官并不像原知府那样当场身亡，不是在这疗伤，就是等着上面的问责。 他们过来顶职的人，完全是抢了他们的官位，能好好跟他们交接就怪了。 “现在咱们怎么办？”卢生根手中的茶不香了，“也不知道之前的大人伤势如何？咱们要不要过去探望一下？” “是该如此，总不能人家带病，还得操劳吧！”吴一尘也坐不住了。 跟这边的情况相反，古文恒已经从王副将手中接过属于知府的印件，还有账房的钥匙等等。 “现在的帐房还是之前的帐房先生，我已让军中的帐房查过账了，账目上没有什么出入，”王力强说到这，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古文恒，“不过账面上也没有什么银两，古大人要辛苦了。” 古文恒早就猜到会有现如今的情况，要不是他跟周大哥相熟，说不定这一趟都没能那么顺利接手。 如果不是这么一个烂摊子，知府之位也不会砸到自己头上。 两人又交接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王副将看都交代清楚了，这才站起来笑着说道，“你们这一路辛苦，本应给你们接风洗尘的。 只是外面形式严峻，很多铺子都关着门，等过了这一阵子，本将军再给你补上。” 言外之意，也是在提醒古文恒，外面现在还不是很太平，让他没事少出去。 古文恒，“下官都明白，等到我这后院收拾妥当了，到时候再请将军过府一聚。” 王力强，“好说，现在事情也交代清楚了，本将军就要回军营，古大人，咱们有时间再聚。” “下官送将军。” 两人并排往外走，到了大堂才发现，之前坐等在那里的何高飞都没看到了。 王副将对这三人的印象又降低了一些，这里可是边城，可那三位大人对着自己可没有恭敬之心，看来还是拿京中文臣的那一套，在看待武将。 对着两位官职比他们高的大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径自离去，看来都自视甚高了。 希望等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还能有这样的底气。 古文恒面部改色的把人送到门口，“辛苦王将军的。” 王力强这时候低头整理一下衣服，低声的说道，“大将军这些日子不方便见你。” 古文恒笑着大声说道，“几位将军守卫边疆辛苦，下官一定会守好这律城。” 王力强看了他一眼，接过自己的爱马，翻身上去，“告辞了。” 等到人策马远去，古文恒站在府衙门口，看着外面好奇打量他的百姓，甚至还朝他们友善的点点头，在他们愣神的时候，转身进入后衙。 他也没管何高飞他们去如何折腾，开始整理起这府衙的一些事物。 王将军做事倒是利索，手中的权利说交就交，等到人离开没多久，一应知府该处理的事情，全部都找到了古文恒。 虽然没有人讲解，也没有做过一方父母官，但古文恒出来之前可是做过功课的。 再加上他那两世的积累，很快就进入了状况。 不过也有地方不如意，本应是何高飞他们的事情，现在也全部堆压在自己这一边，看来他们那边交接，没有自己这边那么顺利。 果然到了正午，几个人垂头丧气的来到府衙，当他们看到古文恒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公文，脸色都变了。 本想着今早看对方的笑话，却没想到他们三个，却反倒成了被笑话的对象。 古文恒把属于他们的公文丢过去，“赶紧把这些处理了。” 7017k 441.出行 何高飞眼神一转，“古大人，我们刚刚去探望受伤的几位大人，他们现在还在养病期间，我们也不好多做打扰。 只是这手中的公文也不能耽搁，您说这怎么办吧？？” 古文恒，“几位大人在官场这么多年，一些上下尊卑，应该还是能够明白了吧？ 别忘了，本官虽然年纪比你们轻，可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上锋，怎么的？现在是安排我来给你们办事吗？” 古文恒脸色一板，之前在途中迁就他们，也是怕这几个人在路上拖后腿，影响到他的就任期限。 现在到了这地方，大家都是一样的起点，这些人还真当自己好欺负吗？ 何高飞心中一颤，莫名的感到自己后背发凉，这是开始要露獠牙了吗？ 只听到对方又冷冷的说道，“别忘了，圣旨上所说的是让咱们来代理这些官职，我倒好说，你们可就不一样了，那几位受伤的大人随时都会恢复健康，还是好好想想你们的前程吧！” 言外之意，三人都明白，上一任知府已逝，古文恒只要熬过这艰难的前一段时间，就是铁板上钉钉的。 而他们不一样，之前受伤的那些官员，可是还在当地修养，对他们来说，那可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再加上人家在当地已经经营多年，要是想给他们使绊子，他们都不一定有能力反击。 三个不想过来是一回事，但是都已经走到了这一地步，谁也不想这么被灰溜溜的赶走。 前半生已经碌碌无为了，这要是再被挤兑出去，以后也无颜面在官场上混了。 何高飞攥紧拳头，被逼着来是一回事，现在被看不上眼，那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不管他们心中如何作想，古文恒加紧速度处理自己手头上的公文，忙活了这么久，肚子都有些饿了。 明风走进来就看到自家大人在那里奋笔疾书，其他三个大人站在边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走到古文恒身边，“大人，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先用膳。” 古文恒身边还没有文书，自己动手把东西规整好，这才站起来，“现在府中都怎么样了？” 明风，“小的到牙行亲自挑选的三个婆子，又简单买了一些饭食，今日要辛苦大人先将就一下了。” 听着主仆边说边离开，何高飞他们脸色更是难看的，只顾着今日过来看戏，这后院还没有叮嘱好。 这也不能怪他们，后院之事一般都是由女人负责，只是这一次真的是难到他们了。 现在只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聪明一点，否则这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 可惜他们对自己的随从太不了解了，等到了府中，只看见两个侍卫坐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都忍不住要长叹一声了。 古文恒吃完热乎乎的饭菜，带着明风继续前往衙门，虽然之前看的这地方的地方志，可了解还是太过片面了，除了一些书面上的东西，他也想听听当地人的一些想法。 换上一身便服，明风赶紧找来江大牛他们，在对这个地方不了解的时候，还是小心为上。 才一走到街上，古文恒他们这一行陌生的人一出现，大家的眼里不是好奇，而是防备。 这律城已经好久没来生人了，古文恒他们咋日一行进城，已临近傍晚，再加上一行人低调，直接被王平引到知府衙门。 是以，整个律城的百姓都还不知道他们的新知府已经到任了。 古文恒看着十闭两开的店铺，找了一间杂货铺，直接走了进去。 老板看到陌生的面孔，脸色慌张了一下，但他又很快的镇定下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几位客官要点什么？” 古文恒看着稀稀落落的商品，当做没有察觉对方的紧张，一脸好奇的问道，“老板，就这些东西了吗？” 杂货铺老板，“是的呢，我这都是小本买卖，有关要是看中什么，我优惠着给。” 古文恒还真的挑挑拣拣起来，还不忘了跟一旁的明风商量着，“现在家中什么都缺，你也帮忙看着要添置些什么？” 明风对府中的事情，经过一上午早已经都了解了，说是知府院子，但是也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可看到这里稀少的商品，明风觉得，就算是全包下来，好像也不太够。 “老爷，府中什么都缺。”今日他也只是临时采买了一些厨房用品和一些粮食，其他的都还没来得及添置呢。 古文恒，“那就都买上。” 杂货铺老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偷偷的向店外打量着，虽然进店的只有眼前二人，可外面几个大汉明晃晃的站在那里，他又不是看不到。 心中不由得的在祈祷，巡街的衙役怎么还不往这边走，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做这一单生意了。 早知道听老婆子的话，反正这些东西放着又不会坏，私底下卖给老顾客就可以了，何必冒这个风险。 铺子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主仆二人很快就挑选出来了，只余着几样小东西，孤零零的摆在那里。 “掌柜的，你算一下这里多少银子，等一下送到知府后衙。”古文恒这时候显然知道自己这一行人被掌柜的误会了。 据说之前那些寇匪也是扮成商队混进来，摸清了这律城的底，才会那么准确的摸清地方，差点把律城一锅端了。 杂货铺老板显然被惊到了，“新的知府大人到了？” 自从知府被害，那些受伤的官员也不敢再后衙住着，早已经都搬空了。 那么现在入住的除了新到的官老爷，别人可没那么大的胆量。 但是他以为这或是知府家的公子，甚至没往知府本人身上想。 古文恒也猜到了这一点，他笑着点头，“昨夜就到了，只是来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备齐。 只是咱们这里的东西也未免太少了，怎么不多进些货呢？” 放下防备的杂货铺老板此时心里涌起一阵悲凉，“哪里敢进再多的货，看到前面那些关着的铺子没有？人家有关系，有家底的人早就都跑完了。 我们是一大家子，想逃都没地方逃。” 7017k 442.逛市集 可能察觉到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妥，杂货铺老板立刻改口说道，“我们祖辈的根都在这里，不守着又能怎么样呢？ 至于这位公子所说的东西少，也是有原因的。 南来北往的客商少了，我们又不敢私自跑出去，没有来源，可不就是东西就越来越少了吗？ 本来就这点东西，家里都不希望我天天在这里守着，要是你们再晚来几天，说不定我都没货可卖了。” 古文恒知道这边的情况会很严峻，但是没想到会到这一个地步。 “掌柜的也知道我们刚来，现在手头上什么东西都缺，可这些铺子就那么几家开门，这生活总要过下去的，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帮我们采购一些东西。” 杂货铺掌柜看了一眼古文恒，到底还是摇头了，“小老儿平日只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对外面的事情都不太了解。 你们要是有需要，其实可以去找那些捕头捕快，他们可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认识的人多。” 按说这些东西应该不用知府家眷出来询问，底下的人应该早已经把这些事情给弄妥帖了。 他虽然年纪大，但是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平头百姓可以掺和的。 被拒绝的古文恒也不恼，笑着让掌柜的把帐结了，当场付了银子，这才继续闲逛起来。 好不容易找了一家粮铺，古文恒也进去了解了一下价格，价格倒是没涨，只是粮食的种类不多，数量也有限。 不过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应该是王副将之前做的一些努力，否则这些百姓只会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明风指着前面拐弯处的一处小巷，“前面过去就是集市，今日的菜都是到那里采买的。” 古文恒回头看一眼，还跟在身后的江水牛，“在这里你们就别带人跟紧，离远点。” 有这么些大汉贴身站着，那他接下来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大人，要不我陪您身边吧，明风毕竟武力不如我。”江水牛看了一眼弱小的明风，这小子身子倒是灵活，但是武力还是不够。 明风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犟嘴，同样赞同的说道，“江大哥说的有道理，让江大哥跟在您身边吧！” 古文恒看一眼魁梧的江水牛，“我觉得还是明风跟着好一些，你这个个头，站在那里都能把人吓出两分来。” 说着也不容他们拒绝，转身就往边上的巷子走去。 水牛他们也不敢干站着，赶紧不远不近的跟着，眼睛还是处防备的打量着周围。 古文恒没想到一个城的集市都没有抚县的热闹，三三两两的摊子，摆着一些蔫疤的菜。“早市应该会热闹很多吧！” 明风，“是热闹一些，有很多附近的百姓会把家里的菜带过来。 不过东西也不多，我早上也只买到今日的用量。” 古文恒蹲到一个芥菜摊子前，“老乡，这菜怎么卖？” 老农没有学过官话，嘀嘀咕咕的说着当地的方言，古文恒连猜带蒙，只听懂了一小部分。 他转头看着明风，“你早上是怎么跟他交流的？” 明风这才想起这个问题，脸上囧状的看着古文恒，“我忘了，因为早上我对地方不熟，所以我就找了王知事，是他让手底下的人带我过来的。” 之前在街道上，那些掌柜为了做生意都学会了官话，可百姓没有这种需求，自然没办法交流了。 古文恒最后还是连猜带蒙，把老农的菜买了下来。 “回去让厨娘把这些菜腌制起来，你这些日子也要多买一些，否则天气越来越冷，到时候咱们没有存粮，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古文恒可不想到时候堂堂的一个知府，到处找人借粮过日。 又转了一圈，对他们这陌生的脸孔，大家有好奇，有防备，但至少都没有恶意。 古文恒心中更不是滋味了，不管是什么灾难，最受苦受累的总是这最底下的百姓。 可这些都急不得，没把寇匪彻底打退，他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都得按下去。 不过，至少这集市还在运转，留在这城中的百姓日子也能维续下去。 他转了一圈，多多少少对律城也算是有些了解。 能跑了都跑了，这些跑不了的，不是不舍得故土，就是跑出去也没有活路。 再加上再上一次事件以后，周大将军亲自带人过来安抚，又派了兵将在这城内巡查，大家才没有那么恐惧。 跟这边进入状况不一样，何高飞他们好不容易用存货填饱肚子，心中的危机感也出来了。 虽然途中还剩些粮食，可是他们几张嘴可熬不了多久，再加上都是些大老爷们煮出来的饭菜，也将将能够入嘴，看来婆子也得去找了。 这些可都是要废银子的事情，看着带过来所剩无几的安家银，也只能让底下的人去安排。 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咕着，就算是他们再没经验，也知道他们这样的待遇是以往官员前所未有。 按说这些都应该是前一任官老爷就应该安排妥当的，没有知府安排，他们倒是能够理解。可是底下的那几个受伤的大人显然是故意遗忘的。 吴一尘，“现在怎么办？想来这些原来的官员都知道，只是没有人开口。” 卢生根，“能怎么办？咱们直接找他们去。 我们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让他们帮忙先把事情安排妥当也无可厚非。” 何高飞，“呵，我看二位还是别那么乐观了，没看到人家古大人都自己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咱们这时候找上门，是不是显得咱们几人特别没用？” “就知道那姓古的没安好心，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上午他为什么不提醒咱们？” 说这话的吴一尘显然忘记了，他们大清早都抱着看戏的心情，早早的去往府衙，明风就算是想提醒他们，后院也没有一个做主的人。 何高飞冷笑一声，“别忘了，人家知府大人还好心提醒咱们了，能不能顺利的把位置坐稳？就看咱们自己的本事。 你们在这里有再多的不满，在人家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7017k 443.养好伤了 作为新到任的知府，古文恒可没想这么不声不响的，在整修好以后，立刻召见了府衙的大小官员。 第一次见面，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大家认识了一下。 也让大家心里有个底，以后他将是这一城的父母官。 而那受伤搬出后衙的同知，通政跟通判都让人过来告罪，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在律城的一座院子里，因病告罪不能拜见上官的几个人，此刻，正坐在一起喝着茶水。 同知肖玉凌笑着说道，“我以为就我一个人身体不妥，不能去拜见古大人，没想到你们两个也同样的说词，这是想坑我了呢？” 通政尹烁，“肖大人，此话差矣，自从我这后背受了一刀，整个人又不能久坐，为了不让自己在古大人面前失仪，这才告罪的。 不过蔡大人就有些过分了，你不过是伤了脸颊，现在伤口都已经大好，不露面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蔡华摸着脸上的刀疤，冷哼一声，“两位大人倒是会说风凉话，不知道身言书判是咱们文官的标准，我这伤了脸，以后的前程估计是没有戏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我何必又上门去自讨没趣。” 尹烁，“蔡大人这话可不妥，周大将军脸上的伤疤比你这狰狞多了，人家还不是官拜一品，又受封侯爷，都一样是为国捐躯，说不定蔡大人以后的造化可大着呢。” 蔡华，“既然尹大人觉得如此甚好，何不借着这一次受伤的噱头，自己给脸上划上一刀，这样就前程远大了。” “都别吵了，”肖玉凌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面上，“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为了这一点私人恩怨吵来闹去的。 现在人家都已经踩到咱们头上来了，你们还不赶紧想想主意，真的是准备把自己的官帽都推出去吗？” “那又如何？人家也是奉旨过来接手的，现在对咱们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安排，好像是把咱们几人遗忘似的。”一说起这个尹烁满心的后悔。 当时刘知府遇害，他们几人同时也受伤了。 可他们都有私心，想借着这个机会坐稳知府的位置，可又不想自己开口。 大家都犹如商量好的似的，拿着受伤病重的借口甩手不干。 想要让整个律城陷入无人管理的状况，以此来让周大将军替他们开这个口。 谁知道周大将军这么耿直，一封奏折，快马加鞭的就送往了上京。 这也怪他们之前演的太过了，不仅把气氛烘托出来了，整个律城都觉得他们三人命不久矣。 不管是为了以后自己大后方的安宁，还是为了这一城的百姓，周世雄可不会花时间在这里跟他们尔虞我诈，直接一封奏折就往上递。 就在他们暗自得意，想着周大将军什么时候站出来让他们主持大局，没想到迎接来了是这样的当头棒喝。 弄到最后，他们这点小伤被误认为已经卧床不起，命不久矣。 在他们还没想出对策的时候，接任的人也到了。 想到昨日过来找他们要官印的三位大人，他们都忍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 其实这也是来往途中信息不便捷的原因，毕竟这么重要的边城，要是少的父母官就会更加危险，更何况是所有重要官员都受伤了。 否则，按照惯例，应该是从底下的人先挑出来顶上去。 没想到他们算计一番，反倒是便宜的外来人。 受伤的消息都放出去了，他们也不敢再背欺君之罪，只能将错就错的窝在家里。 可要是再窝下去，那他们这几人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致仕，这也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我准备等晚些时候去找古大人，”肖玉凌说道，倒不是她跟眼前二人有多大的交情，只是他们现在最好是站在同一阵线上。 蔡华皱着眉头，“这有用吗？他们一同过来，交情肯定比咱们深，别到时候弄巧成拙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肖玉凌看着他们，“虽然只有两日的时间，我这边也得到了很多有利的消息，不知道二位大人想不想听？” “到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其他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肖玉凌，“咱们这位新的知府大人，对他们三个人好像都不咋地。 昨日不管做什么事，古大人并没有叫上他们，再加上昨日他们三人找咱们的事情，相信古大人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并没有帮着他们，让咱们尽快交接，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也是咱们现在唯一的机会，我想着亲自拜访一下古大人，表明我已经可以正常就任了。” “那我们呢？”蔡华还是觉得这个主意有些不太靠谱，“总不能说咱们三个正好一起休养好了。” 肖玉凌，“咱们当时的伤本来就不重，府城的大夫都可以证明。 只是咱们受的惊吓有些大，吃了这么久的安神药，已经平稳的下来。 这样一来，咱们就不好继续躲在宅子里了，咱们得跟着古大人一起重建律城，尽快让这一切进入正轨。” 蔡华和尹烁没在作声，算是默许的他的这一说法。 “这第一次上门，咱们需要带点什么？”蔡华向二位大人讨着主意。 都准备拧成一条战线，肖玉凌也不隐瞒，“从他们进城的架势来看，咱们这位古大人家底应该很厚实。 也别送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了，他们现在刚刚安家，我让我夫人准备一些家庭常用的琐碎东西，这么普通的人情往来，想来古大人是不会拒绝的。” 尹烁，“那其他三位呢？咱们要不要管？” 肖玉凌，“现在外面东西那么难买，咱们管不过来。 他们要是真的开口，咱们可以让属下带着他们到街上去遛一遛。” 肖玉凌说到这，真想敲开尹烁的脑袋看看，这注定是敌对的两方，有必要浪费心神吗？ “你要是银钱多，也可以支援我一下，”蔡华也跟着取笑道，“别忘了，人家可是冲着咱们的官位来的。” 肖玉凌没好气的说道，“好了，咱们以往的恩怨都先放一放，都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到时咱们一起过去。” 7017k 444.相互制衡 古文恒知道周大将军暗地里肯定是帮了很多，他这才刚接手底下的人，反对声音都很少，发下去的命令，这些人也能很迅速的去动手完成。 只可惜之前的事情真的是把这些百姓都给吓到了，不管这些衙役怎么去说服他们，都没人愿意冒风险。 古文恒知道这些事情急不得，只能一步一步的来改变，处理完衙门的事情，正准备回后院好好的休息，明天继续努力。 却在此时，明风送过来了几份拜帖。 古文恒见到相携而来的几位大人，心里暗笑一声，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相互自我介绍了一番，又坚持见礼，三人才在随从的搀扶下，老实的站在旁边候着。 不过人家都是伤者，古文恒自然不会在这方面为难他们，很快就让人安排入座了。 “早两日就应该过来拜见大人了，只是生怕自己这副病容冲撞了大人。 这两日特地询问过大夫，再次确定无碍才敢上门。”肖玉凌站起来，恭敬的说道。 古文恒，“几位大人也算是无妄之灾，到我这里就不用讲那些虚礼的，坐下说话就行。” “谢大人！”三个人倒是乖觉，这一次过来把姿态摆的低低的。 三个有心奉承，古文恒又想从他们这里了解更多，你来我往，倒是聊的挺入状况的。 知道消息了何高飞三人就坐不住了，他们倒是想冲过去，逮着这三个破口大骂，之前不是说都已经动不了了吗，这时候倒开始能串门了？ “咱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卢生根立刻坐不住了，“我得过去听听，看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来。” 今日古文恒在府衙大堂上派发任务，每每看过他们的时候都欲言又止，让他们三个领着众人的眼神，丢尽了脸面。 心中虽然恨着，可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他们手头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而圣上又没有明确的罢免之前官员的官职，弄得他们落入了两难境界。 当听到护卫来报，知道何高飞他们三人到来，古文恒自然也不会拦着。 就这刚刚与这三人的交谈，古文恒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两方见面倒也还算心平气和，对于他们来说，古文恒此刻都是他们想要争取战队的对象，自然不会在他面前闹出事来。 这是一场你来我往的交锋，还是避免不了。 古文恒捧着热茶，足足看了一场好戏。 等到他们都说得口干舌燥了，还有心思让明风帮他们续茶水。 古文恒等到他们收到差不多了，才做出总结，“唉，其实你们现在的情况我还真是没辙，只能往上递交奏折，看看上面怎么处理？” 只是这样一来一回，再加上马上大雪封路，估计得等到开春以后了。 双方都各自不服了，明明是自己的位置，现在又出现这么多变故，难道就不能对方退让吗？ 都抱着同样的心理，两方谁也不让谁。 古文恒，“咱们都做臣子的，领着朝廷的俸禄，自然要做忠君之事，既然现在朝廷对你们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那何不大家一同齐心努力，尽快把这律城恢复正常。” 言下之意，六人都懂了，只是想不偏不倚，两方都不想得罪。 各自在心里骂着狡猾的狐狸，面上却不敢得罪半分。 万一把人给激怒了，站到对立面去，那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肖玉凌他们到底心有不甘，毕竟他们在这个地方已经浸淫这么多年，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要夺走他们的一切，心里能舒坦才怪。 可现在已经是这个情况了，对方也是取得正式的公文过来就任，只能算是默许了古文恒的提议。 否则要是他们什么都不作为，时间长了，大家谁还认得他们？ 周世雄刚去缴灭一小队寇匪，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忍不住抚额大笑起来，“还真是个促狭鬼，他这算不算无端得了六员猛将？” 王副将听了也觉得有趣，当时他在管理律城政务的时候，肖玉凌他们还总是仗着伤痛百般推脱协助。 现在真是报应来了，这以后估计要争着抢着才能抢到差事了。 只可惜最近这段时间寇匪越来越凶狠，他们不得不穿行在各个边境线上，否则他还真想去看看这些人的糗样。 “大将军，这新到任的知府，咱等过了这段时间，是不是也该上门拜访，尽尽地主之宜？” 王力强也算是少数人中，知道古文恒和周大将军之间的缘份。 周世雄点点头，“我们兄弟二人已经那么久没见了，还真是有些想念。 这该死的寇匪，真是穷疯了，这么大冷的天，一波接一波的赶过来，看来他们今年的日子不好过，否则不会这么疯狂。” 王副将心中也讨厌这些，无事挑端的冦匪，“只可惜咱们现在没办法到达他们那边，否则还真想一劳永逸。” …… ＆ 跟这边的水深火热不一样，金芊芊以为回道抚县就可以舒舒心心的过个冬。 没想到有接不完的宴席，不是这家娶媳妇，就是那家生孙子。 现在整个靠山村的人生活都好了，大家好像也开通了另一项技能，没事喜欢做些攀比。 从比收入，比娶媳妇，比生孙子，到现在的比酒席，比宾客，倒是把窝冬的枯燥全部都给打破了。 金芊芊作为族里地位最高的官家夫人，所有人都以能宴请请到她为荣。 都是乡里乡亲，答应了这家就不能拒绝那一家，有时候为了应付这些宴席，金芊芊甚至干脆在小院里住了下来。 “夫人，要不要到抚县去住上一段时间。”立春帮她揉按着额头，这里的宴席可不像是那些高门大户轻声细语的，这都拉开嗓子在那里吼，一整天听下来，金芊芊只觉得头一阵阵的发痛。 金芊芊举起手摆了摆，“那我宁愿在这里呆着。 你以为抚县那些夫人都是省油的灯？” 一点小事都想着让她主持公道，有了甚至想让她拉媒保纤，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想的。 “洛洛和灿灿，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怎么今日都没听到他们的吵闹声？” 7017k 445.碰面 立春捂着嘴，笑着说道，“洛洛少爷今日跟着乐顺少爷一起去私塾。 至于小少爷，在您去参加宴席的时候，吵闹着要去找老太太。 奶嬷嬷没办法，只能抱着过去了，现在正跟着老太太到处去串门。” 也不知道古本灿像谁，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喜欢听人夸奖他的话。 自己话都不会说，可每当别人夸奖起他来，他总能乐得拍着手掌，在那里高兴的蹦蹦跳跳。 “真是一个小灵精，”金芊芊也笑得满脸的无奈，她倒是想教他一些道理，可是这小子，每当她说教，瞬间就能睡着。 要不是他还是一个小幼儿，金芊芊都要觉得他是故意的了。 想到远行的古文恒，金芊芊忍不住担心的念叨一句，“也不知道相公这时候到了没有？咱们这边都已经在飘着小雪了，估计他那边更冷。” 立春，“有江护卫他们保护着，夫人不用过多担心。” “能不担心吗？”金芊芊苦笑着，要不是因为这天气，她还真想带着孩子立刻来到他的身边。 不用亲自到那边，她都可以想象得到，现在律城的日子得有多艰难。 本来就身处边陲地带，再加上不时有寇匪骚扰，有能力的应该都跑的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一些穷苦的百姓。 这样一来，也意味着那就是一块不毛之地，生活交通上肯定不像这边这么便利。 其实最让她忌惮的还是那些匪寇，现在是冷兵器没错，可那些人奸滑狠毒，总能让人防不胜防。 这些日子，她已经让福管家四处寻找有能力的武师傅，下一趟跟着她过去的护卫和家丁都得有防身技能。 就连春夏秋冬，每天都要抽时间锻炼自己。 而她自己，也借着空间的时间差，默默的在空间里对着视频，不停的练着一些防身术。 就算到时候不能上阵杀敌，但是也要有自保的能力，不给相公拖后腿。 这边才躺下休息没多久，小院又来人了。 金芊芊强撑起精神，好奇的问道，“四嫂，这是有事？” 中午的时候，大家才在一起吃席，有什么事还得特意跑一趟。 刘柳一脸神秘的挨着金芊芊，“七弟妹，你每日跟着城里那些夫人来往，有没有觉得哪个姑娘合眼缘的？” 金芊芊，“四嫂为何会这么问？我记得乐开年纪也还小，还不到说亲的年纪吧。” 刘柳立刻摆手，“这当然不是为我们乐开来，他才几岁，我还指着他到时候也给我考一个功名回来呢。” 金芊芊好奇的看着她，“没想到四嫂也入了媒婆这一行，那这次想为谁说亲？ 我可得先跟你说好了，我对拉媒保纤可没兴趣，要是想找我说和，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 刘柳，“还不是三嫂家的乐平，他看着大嫂二嫂家的孩子都有着落了，她也动了心思。 她在附近已经打听了很多人家，可是都没能入她的眼，就让我过来找你问问。 你在抚县参加了那么多宴席，大家闺秀肯定看的不少，要是有合适的，她想给家里的乐平试一试。” 金芊芊，“三嫂这心也太大了吧？自古以来都讲究门当户对，这乐平文不成武不就，本身也没有什么大的亮点，谁会肯下嫁？” 刘柳，“我也跟三嫂这么说过，可是你也知道，大嫂家的月薇出身就挺不错，入门这么久，跟大嫂也处的跟亲母女似的。 倒是那秀娘，整日搅的家里不宁，心思又多。 所以三嫂就想着找一个教养好的媳妇，比什么都强。” 这也是她们几妯娌私底下商量过的，现在大家好歹也有点家底，又有老七这个靠山，寻个一般小地主家的嫡女，还是使得的。 金芊芊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妻贤夫祸少，这种事例金芊芊不知道看过多少。 “平时我还真没注意到，也没往这方面留意。 不过你跟三嫂说一声，也别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我身上，我以后会帮她留意，但是她也可以自己慢慢寻摸。”金芊芊说着临摹两可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要窝冬，等到开春以后，她也要准备前往律城，这个媒估计是做不成了。 听到这话，刘柳也不失望，毕竟老七媳妇才多大年纪，看到年轻的姑娘，没往这方面上想那也是正常的。 这一趟三嫂交给她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刘柳又跟着金芊芊聊一些村里的新鲜事，等到马上到了饭点，这才想起家里男人马上要回来了，这才急匆匆的离开。 金芊芊也整理好衣服，开始带着丫头满村的寻找自己家那小捣蛋。 ＆ 古文恒在律城下了第二场大雪，总算跟周世雄碰面了。 “古兄弟，不怪为兄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吧？”才一见面，周世雄就冲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把一旁的何高飞他们看的一愣一愣的。 古文恒，“周大哥，知道你在对抗那些匪寇，我也不敢过去打扰。 现在如何了？” 周世雄，“现在四处冰冻，再加上积雪那么厚，那些匪寇想要在遮掩行踪就没那么容易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给我们争取了很多休息时间。 否则，为兄今日哪里有时间可以过来跟你碰面？” 何高飞他们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周大将军，虽然满脸带着笑，可那也只是针对古文恒。 余光在扫向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自觉的绷紧身子。 “没什么事，你们各自去忙吧，我跟我古兄弟再叙叙旧，”周世雄看到这么多人盯着他们，只感觉有些烦躁，举手就把人给打发出去。 何高飞他们巴不得赶紧离开这让他们觉得压抑的地方，没一会就把整个大堂都空出来了。 古文恒，“周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了吧？看着你都瘦了很多。” 周世雄还不在意的拍拍自己的胳膊，“没事，等这个冬天过完，那身上的肉又长回来了。 倒是你，这边城的日子可不好过，就算是咱们身处高位，很多东西在这边也没办法配齐，都只能靠着自己克服，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7017k 446.其人，甚卑贱 古文恒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除了一些贴身保护自己的护卫，其他人都被他派出去向附近州县，尽量添置一些过冬的东西。 毕竟他们这里二十多个人的口粮得有保障。 经过这些天的摸底，他已经知道这律城虽说是一个州市，可也真的是很穷。 再加上底下几个县，经常会被寇匪侵扰抢夺，生存都有很大的问题，更何况是上税呢。 他这才一接手，不仅发现府衙库房空空如也，粮仓的老鼠都饿得皮包骨了。 上京中，那些利益至上的官员应该也是知道这边的情况，都才觉得这个位置像个烫手山芋，好不容易甩出去了，谁都不愿意接手。 古文恒，“过来的时候做好的心理准备，经过这么些日子，也接受下来。 已经让底下的人全力准备东西，先把这个冬熬过去再说。” 周世熊拍拍他的肩膀，“古兄弟能这么想就好，只可惜当日我不在上京，否则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过来吃这个苦头。” “这样不是正好，咱们兄弟又可以处在一块，”古文恒揉着被拍痛的肩膀，“不过周大哥下次可不可以少点劲，我这可是凡胎肉体。” 周世雄，“那你该好好锻炼一下了，别整那些文弱书生的那一套，那啥事也干不了。” 古文恒对那些寇匪倒是很好奇，正好周世雄这一次过来，能更好的给他解惑。 周世雄也有心让古文恒心里更有底，把他多年对这些寇匪的了解一一说了出来。 古文恒越听越觉得就是那些岛倭，原来早在这么久之前，那些人就已经开始盯上这片土地了吗？ 他脑海里不由闪现康大佬对那弹丸小国的评价，“倭子国，最是反复无常之国，其人，甚卑贱，不知世上有恩谊，只一味慑于武威……故尔，不得对其有稍许好颜色。” 古文恒，“长期这么被动，毕竟也不是事，周大哥有没有想过一劳永益？” 周世雄抓着头发，“我祖辈几代都在这里镇守，现在就只剩我一人，每当想起这个，恨不得食其血嚼其骨。 只是这些倭人狡猾，并不是在一个地方登岸，再加上还要防备着毛子，根本抽不出多少兵力防守海岸线。 也因为这样，让这边城的百姓深受其扰，这些年人口不停的流失，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成为不毛之地。” 这些年，大家能跑的都跑了，使得这片土地越来越匮乏，那些寇匪抢不到东西过冬，才会打律城的主意。 古文恒看过堪舆图，知道这也是事实，“主动挨打可不行，咱们要想个办法把他们打怕了，或是以其人之道还回去，这样他们才不敢再动心思。” “唉，不瞒古兄弟，我父亲当年也想过，甚至带领将士造船，只可惜才刚出海没多久，这些寇匪水性好，居然从海底把船给凿穿了，去的将士，大部分都葬在那片海域。 我父亲也是被几个忠将护送着，才能平安返回，想到那一次的损失，我父亲就要后悔良久，那一个个可都是他的精兵良将。” “……”古文恒却没想这么快放弃，“总会有办法的。” 周世雄也不想一直在这沉重的话题上，转身就问起了京中的近况。 等到周志雄离开，古文恒这一夜辗转都未能入睡。 同样未能入睡的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的金芊芊。 因为之前托镖的镖局过来告知，之前答应送往律城的镖队不能成行了。 今日的冬天比往年更加的冷，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下雪了，商队就算是着急把货物运送过去，也不敢选在这个时候，只能等到开春以后再想办法了。 想到那满满几车的生活物资，金芊芊心中能不着急吗，现在就希望学长能够提早做好准备否则这个冬天还真是难熬。 ＆ 靠山村 古大田他们在山上连续呆了几天，把每家的祖坟都重新清理一遍，并买来香火祭拜。 他们找了风水先生，过上十来天，倒是有起坟的好日子。 只是这些天，开始天寒地冻起来，天空中不停地飘着冻雨，就算是想在这个时候迁坟都不太现实。 再加上那么多牌位要雕刻，古大田他们几个商量半日，还是决定等到开春以后再说，不能因为赶这下子时间，再把自己这些人给折腾病了，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在李家守了几天，古大石一等到李炳坤一入土，散伙饭都没吃，就直接回了县城。 李家几个侄子也不挽留，这些天，这个姑父在这里总是挑着毛病，不是饭菜不合口，就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那一副老太爷的做派，让村里人很是看了一番稀奇。 要不是看在姑母的面子上，他们几兄弟还真想直接把人给赶走了，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净添乱。 罗刚带着另外一个小厮倒是忙进忙出的，用他的话来说，不把舅老爷的丧事办好，回去他没办法跟老夫人交代。 就算是再没见识，李家几兄弟也都听明白了，现在古家不是这位姑爷说的算，而是自己亲姑母说的算，几兄弟也更加放心。 其实罗刚还在私底下叮咛那个小厮，千万不能把老太爷所做所为透露出去，要不然，以李家人的护短，古大石还想在这里受到招待，那是门都没有。 知道还要在这白泥坳过一个年，古大石整个脸都黑了。 他之前带出来的那点银两早就耗费完了，几个不孝子却把银子全部交给外人管理，弄得他整日窝在这客栈之中，一个铜板都不敢乱花用。 作为白泥坳土生土长的人，古家人对这片土地可比现在靠山村的人还要熟悉。 借着大雪还没有封山的时间，古大田准备带着大家伙进山，把以前熟知的野板栗，野核桃那些都收回来。 他们特意询问过现在靠山村的百姓，知道他们这些年，因为不熟悉地方，都没敢进到深山。 况且这些本就是无主之物，古大田他们就算是收取的也不心虚。 对于他们此行的目的，古大田他们也不藏着掖着。 黄村长知道他们的打算，还是厚着脸皮找上了门。 7017k 447.商量 古大田看到黄村长到来就知道了，鱼儿咬钩了。 “黄村长也知道我们这一路过来所费不少，现在吃住都只能在这坳上解决，每日所用的银两可不少，会冒着严寒进山，也是想让族人在这个冬日里不至于饿肚子。 这山上的东西毕竟是有数的，我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把自己到嘴的粮食舍出去。” 黄村长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他也是知道村里人让他过来，也是想分一杯羹。 “这山上毕竟是无主之物，而且深冬，山上的野兽也会更加凶残，那我们村里的人一起进山，这样也更有保障。” 古大平直接暴跳起来，“是无主之物，山就在那里，你们找我们干啥？ 还跟着你们进山有保障？我们祖祖辈辈这样穿行，难道还会比你们更不知道道？” 占便宜就占便宜，还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 黄村长，“这位小兄弟，先别上火，我这过来也是想跟着你们商量一下。 你们看这样行吗？你们占大头，我们只占一小部分。” 古大田，“黄村长，我可不相信你们这些年没有人进过那片山林，要不是我们今天提出来要进山，估计你们还不知道山上有东西。 实话告诉你吧，你就算是找邻近几个村子幸存的人，他们都不一定找得到那地方。 你现在倒好，嘴巴一张就要分掉一部分，那我们还真不缺少与你们为伴，还是各找各的吧！” 黄村长还想劝说，从他进来一直不吱声的古毅，这才开口说道，“黄村长，虽然我们搬离的这边，可谁家还没有三五个亲戚，这消息要是用来照顾亲戚多好，至少让他们也可以多一个进项。” 黄村长脸都僵住了，“可毕竟是挨着靠山村，让外村人来总是不妥。” 古毅，“你觉得咱们非亲非故，虽然无仇，但也算是有怨，你觉得我们会把手中的好处白送给你们？” 黄村长顶着大家嘲讽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这一次我们不分你们的收获，还恳请诸位让我们村民跟着进山，也好认认路。” 古大石，“如果换成是黄村长你们，觉得你们会怎么做？” 黄村长憋着一口气，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倒是想在对方迁坟的时候为难一下，可镇长这些日子都跟进跟出，已经表明了态度，要是他真的敢在中间为难人，以后的日子，他们这个村子可能就难以在白泥坳得到好脸色了。 “那不知几位如何才肯把位置告诉我们村子？” 古毅，“有益者不为，无益者为之，黄村长觉得呢？” 黄村长，“……”我读书少，你别跟我掉书袋子。（呸，根本就没读过书。） “你们就直说吧，要如何才肯带我们村的人进山？”黄村长急了。 古毅，“你们还是别进山为好，否则等到哪一日出了事，说不定心里还得怨怪我们。 至于你们以后自个找到地方，那也是你们的造化，丝毫与我们无关。” 说者，古毅就招呼其他人，“还得去准备干粮了，别在这里干耗着。” 黄村长咬着牙喊道，“我们不让你们白带，这一次的收成，我们都不要，我们还帮忙把东西扛回来。” 古大田拍拍旁边壮硕小子的肩膀，“这些小子个个身体强壮，很抗造的，实在不行多跑几趟，就不劳烦你们了。” 黄村长能做这样的决定已经是极限了，看到所有人都散开，只能垂着脑袋往回走。 只是没用多长时间，他又带着人找过来。 “我们回去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我们也不是那种只占便宜的人，这一次，只要你们带着我们进山，我们什么都不要，还会帮你们做事。 而且你们不是看的迁坟的日子吗？到时候我们村里每户都抽一个壮丁出来帮你们起坟。” 古毅沉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族人，“这事情我们得商量一下。” 黄村长生怕这中间再出现变故，或是这些人藏有私心，把他们后山的口粮拱手送给亲朋，“那我们在旁边等着，也省得诸位来回跑腿。” 古大田他们在商量的时候还不时弄出争吵的声音，让黄村长他们更是没底了。 古毅才一出来，他们立刻就围拢过去。 “暂时按照你们的想法说服大家了，不过口说无凭，咱们还是到镇长那里去立份字据。” “应该了，”现在只要对方答应下来，黄村长甚至都不敢讨价还价。 等到他们离开，古家族人脸上都乐开了花。 靠山村大大小小四十来户，他们这是平白得了四十个壮劳力帮忙。 后山的板栗林和山核桃他们以后估计也摘不上了，都告诉了对方，能换回来这么多劳力已经值了。 至于说告诉亲朋，那也不过是唬人的，那几年活下来的亲朋可是少之又少，就算把地方告诉他们，也不敢去跟这么大的村子对抗。 事情定下来，他们也可以提前回去，这一来一去，可节约了很多费用。 罗刚还特意跑了一趟李家，知道他们一家子都无意搬迁，只能把高岭村的地址留给他们，让他们以后可以跟老夫人写信。 至于李家人以后的安置，那也只能等他回去请示老夫人再做安排。 这边紧锣密鼓的开始起坟做法，古大石作为孝子贤孙自然不能再躲着了，整日跟着族人在村里忙碌，等到他离开了白泥坳，甚至都没想起再去李家走一趟。 也是他这样的行为，让大家更加直观的认识到他的凉薄，一路回去大家都有意无意的避着他。 ＆ 等到第二场雪下完，古文恒开始高调的约见还在城里的各个商户。 他也不是一开口就要求大家如何如何，而是带着他们到边城围墙上讲述这些将士的不易。 开始大家都以为这位知府大人可能是打他们钱袋的主意，谁知道这样的日子周而复始，整整大半个月，古文恒都没有开口提过一个要求。 他这样的行为让大家更是不解，没想到人家转身把他们放到一旁，开始跟着底下的百姓走在一起了。 7017k 448.凝聚 这些人被他的动作搞得整个人都迷惑了，于是开始好奇的让人去打听。 还是一样讲述这些兵将的不易，他们所吃的苦，所受的累，都是为了守护着律城，守护着一方百姓。 刚开始大家都不以为意，随着了解越深入，他们就觉得他们这样得来的安稳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如果不是有这些人守着，倭寇还不得从他们身上扒下几层皮。 就在他们感动之间，古大人画风又转了，带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开始讲述倭寇的暴行和罪行。 这周边的村庄都受过什么样的灾难，自己的父母兄弟都处在什么样的危险之中。 总之，所有一切不好，都来源于这些侵略者。 如果没有他们的贪婪，没有想着不劳而获，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样的事情，甚至让他们编成一个一个的小故事，不停的在律城中传播。 这时候，整个律城的百姓，谁还记得那些贪官污吏，本来对那些倭寇就已经心怀不满，这时候满心满眼都已经是充满了仇恨。 现在只要一提起这个话题，大家就同仇敌忾，就连那不喜欢骂街的大娘都可以骂个三天三夜。 等到第三场雪降下来的时候，已经有百姓给那些兵将纳了鞋底。 也有一些人抬着热腾腾的汤锅放在城墙边，让他们在这个雪夜里能有一口热汤。 这样的改变是悄然的，可是也在慢慢的带动大家。 得到好处的兵将，脸上洋溢着被认可的喜悦。 也不像以前一样苦着脸，有时候碰到百姓有困难，还会上手帮扶一把。 这样的转变是良性的，以前对这些兵匪的叫法，慢慢的消失在大家的记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军民一家亲的说法已经在大家的脑海中。 抓完的凝聚力，古文恒在周世雄过来的时候，就交给一份他自己撰写的计划书，也应该说是一份反制计划。 “这，”周世雄深吸一口凉气，“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 古文恒，“虽说咱是礼仪之邦，可对待来犯之人，有时候过多的善待，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纵容。” 周世雄他们以前俘虏过很多寇匪，这些文人不都是主张优待俘虏，自己认了这个兄弟，好像有些不一样。 古文恒眯着眼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他们在咱们国内杀伤抢掠，凭什么咱们得一忍再忍？ 对待这种骨子里卑贱之人，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会收敛一二。” 周世雄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古兄弟，你应该生在武将之家，做那劳子文臣实在是委屈了你。” 那些文人高坐大堂，嘴巴里就知道念着礼仪仁德，就应该把他们抓在战场前，让他们去感化那些倭寇。 以前他也打杀过战俘，可是这些文人居然还掺他一本，说他残暴，最后他只得到通篇的斥责之文，想想就觉得憋屈。 古文恒，“我毕竟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在这里的都是咱们荣朝的百姓，我只知道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咱们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他们更加的得寸进尺。” 古文恒意有所指的看着周世雄，至少在优待俘虏这一条上，他是万分不认可的。 周世雄，“这都是无奈之举，这边城看着是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是京中的探子太多了，我这边稍有一个大动作，这些人又得在朝堂中吵翻天。” 否则以那小小的倭人，就算不能把它们打入尘埃，他也可以把他们打怕了。 古文恒心中早有计较，屏退左右，两人在书房里呆了大半天，等到天擦黑了才出门。 ＆ 今日的朝堂上，大家还是为了一点利益，争得你来我往。 华顺明静静的看着，突然咧嘴一笑，“诸位爱卿还真是忧国忧民，不过你们这样办事，成效还是太慢了，朕决定在开春就加恩科，好分担各位大人的重担。” “圣上不可，”陈子书最先反应过来，“这才在学子中选了一批进士，还没有给他们沉淀一段时间，这样选出来的进士未免会参差不齐。” “臣附议。” “臣附议。” “朕只是在通知你们，迟些时候就会下圣旨昭告天下。”华顺明此时身子前倾，双眼盯着他们，勾着手指，叫一旁的太监。“乐三。” “圣旨下，跪。”乐三念叨了通篇，跪在朝堂上的大臣，这时候都软了身子。 之前送府中的嫡女进宫，大家都乐见其成。 这一次再送嫡女进宫，那区别可大了。 皇帝说什么后宫子嗣稀少，从各个府中挑选秀外慧中的嫡女为养女。 这一道圣旨，看着似殊荣，可在这些大臣眼中，那完全是一条不归路。 前几年天灾人祸，让边上的异族都嗅到了机会，这些年小动作不断，要不是新皇宫中没有公主，为了朝局稳定，可能都已经和亲了。 现在皇帝说什么子嗣稀少，那根本就是一个借口，这是想把他们的嫡女充做公主去和亲。 可现在圣旨已下，说不定宫中的太监，此刻都已经出发去往各个府邸。 他们倒是想反驳，可到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皇家的公主可以为国牺牲，那他们这些享受朝廷俸禄的官员，就连府中一个女儿都舍不得吗？ 有些人脑袋转得快，知道当今圣上这是在报复他们，当年还是皇子的圣上，可是有一个亲姐姐，也是被他们提议送出去和亲的。 华顺明看着底下鹌鹑似的百官，咧嘴朝着天空一笑，“众位爱卿还不领旨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可能是那些官员最后的倔强了。 华顺明站起来甩袖离开，“回去好好准备吧。” 他这一次没再往书房而去，而是直接来到皇后的寝宫。 周皇后正在教导嫔妃怎么在运动中换气，“你们这样可不行，才跑两圈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那是你们没掌握方法，要是学会了怎么换气，再加上每天坚持，随随便便跑个四五圈还是没有问题的。” 底下的嫔妃早就生无可恋了，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鞋面，就这么一双灰扑扑的布鞋，每日都要陪伴着她们。 7017k 449.少跑了 周皇后可不管她们的脸色，“你们这样子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一喘的身子骨还是不行，这样怎么能服侍好皇上？ 许贵人，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是觉得今日让你少跑了吗？” 许美馨一头一脸的汗水，恭敬的垂下脑袋，“回皇后娘娘，是这样的跑圈好像不是很好，妾只觉得跑起一阵阵的头晕。” 再这么跑下去，她们都得练得五大三粗，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邦硬的，还怎么邀宠？ 皇后这一招还真是毒辣，每日把她们折腾的精疲力尽，是要把她们的美感全部破坏。 周皇后，“许贵人既然身体不适，就应该直说出来，本宫这就让人请大夫好好的帮你把把脉。” “不用麻烦皇后娘娘了，等妾回去休息一会就好。” 周皇后，“这怎么成？圣上把你们交到本宫的手里，那本宫就该为这后宫的一切负责。” 这话说完，旁边的宫女就已经快速的下去，没过一会，就召来了早已随侍在偏殿的御医。 许贵人无奈，只能由着御医把脉。 旁边的嫔妃都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本以为这段时间皇帝很少入后宫，皇后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折腾她们的。感情，这还是有着招等着她们的。 华顺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让行礼的嫔妃起身，径自牵着皇后的手坐到主位。 等下嫔妃的帕子都快扭烂了，也只暗自咬着牙。 “皇后辛苦了，只是这许贵人是怎么回事？看病都看到皇后宫中来了？” 华顺明说到这，还严厉的看了一眼许美馨。吓得她赶紧缩回脖子，紧张的额头又直冒汗。 “这一个个的，怎么这样的？”华盛铭只觉得眼前的嫔妃，有些碍眼了，一个个的都不懂得收拾自己，蓬头垢面的像什么话。 周皇后没给底下的嫔妃诉苦的机会，“圣上忘了？众位妹妹在家中娇生惯养，没有体力，也没有经验去服侍圣上，这才让本宫好好的调教她们的。 不过是让她们绕着宫墙跑了一圈，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本宫觉得她们这样实在不妥，想让她们有更强健的身体，以后才能好好长长久久的陪着咱们守着这深宫。” 众嫔妃，“……”这根本跟教养嬷嬷说的不一样，争奇斗艳，谋心攻略，这才是她们该走的道。 这一不上阵杀敌，也不急于逃命，为什么要这么折腾？ 皇后这是公报私仇，还把理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她们不服。 可是不服又如何，华顺明的话，让她们仿佛掉进了冰窖之中，“这样确实不妥，这人还是不能闲下来，否则会东想西猜，跑一圈还是少的了，你让人带她们多跑上两圈。 各位大人把爱女送到宫中，朕自然保证她们衣食无忧，健康顺遂。” 周皇后，“是，臣妾领旨。 圣上还没有用朝食吧？要不要让宫人在这宫中摆宴，也让诸位妹子一同进食。” 华顺明看一眼这些头发都粘在脸上的嫔妃，哪里还有食欲？ “不用了，朕过来是有事要跟皇后说的，正好大家都在，也一起听听。” 周皇后，“是。” 众嫔妃，“是。” “朕今日在朝堂上收了一些养女，以后要辛苦皇后都用心教导。” 华顺明扫了一眼众人，“不止要教她们女德女诫，也得让她们有一点防身之术，真正遇到事的也有反击之力。” 周皇后虽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可圣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委以她重任，她自然笑着应承下来。 “圣上，就不知这养女养在谁名下。”周皇后看着众位嫔妃期待的眼神，大方朝她们笑了笑。 教养孩子，她还真不愿意沾手。 华顺明，“还是都放在皇后的名下吧，辛苦皇后教导她们。 要是有那些不听话的，也不用客气，该怎么教就怎么教？” 说完也不愿在这里呆着，实在是这些嫔妃的眼神太过勾人，还不如到书房中多看两本奏折。 前朝的事，后宫很快也都知道了，大家都猜到了皇帝这事想要做什么。 一时间，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嫔妃又立刻缩了回去，此时谁都不想当出头鸟。 第二天，朝堂上，面对那些边境骚扰的奏折，这些大臣都不在主和，争论声都少了很多。 华顺明在退朝的时候，这才幽幽的来了一句，“果然，这刀还得割在身上才知道痛啊！” 底下的大臣面面相视，默默的叹了口气。 从大家脸上的黑眼圈都可以看得出，这都是一宿未能入睡的。 他们并不觉得之前自己做错了，身为金枝玉叶，从小享受着至高的荣耀，自然应该为国付出。 大家只觉得皇帝这么做，只是有些意气用事，他们现在只能徐徐图之。 ＆ 金芊芊在第一场鹅毛大雪下来之前，已经搬回抚县。 高岭村虽好，但是毕竟地方也就那么大，她带着孩子，再加上这么多仆从，住在那里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现在已经是下雪天，大家也基本窝冬了，除非是一些特殊的情况，一些宴席也不会再举办。 抱着热茶，看着外面的积雪，金芊芊盯着着昨日堆积出来的两个雪人，正在走神。 立春此时拿来上京的来信，这信件是刘青梅所写。 她这一次回来，把青梅青竹和青兰都留在了上京，自己身边的立春她们也能独挡一面。 信中都是一些关于这段时间人情往来的记载，絮絮叨叨的倒是写了两大页。 金芊芊边看边跟一旁的立春说道，“也难得青梅耐下性子写这么长的信件。” 等到她翻到第三页，心情却有些复杂了，肖婉瑜居然冻死在监牢之中。 据刘青梅打探来的消息，本来是判了来年秋后问斩，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只着单衣在牢中过了一夜，活生生的把自己冻死在牢狱之中。 大家都在猜测，她应该是不想看着自己身首异处，才想到这样一条了结的方法。 还有更让人觉得可悲的是，明明嫡母嫡姐都在上京，却无一人帮她收尸，最后还是顺天府尹开口，让底下的人找个地方把她埋了。 7017k 450.欧阳冰 人死如灯灭，金芊芊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肖婉瑜会那么执着。 她接着往下看，发现中间夹杂着另外一封信件。 青竹作为上京的女掌柜，现在上京的产业都是她在管理。 信中写了，自她离开以后，几起滋事挑衅的事件发生，不过都被曹家的几个少爷给处理了。 有曹家子弟在那，接下来的日子都还算平稳。 金芊芊早已经猜到，在她离京以后，有些人会有小动作。 她也做了一些提前的安排，没想到倒是让曹家人出头了。 这样一来，反倒是她还到欠了人情了。 信中的最后，林大鹏加了一小段，京郊无名庄的谢二毛自从知道古文恒去了边城，就动了心思，几次跟他提及，想要到边城去当护卫。 就算是因为他那张脸不能出现在明处，他也愿意在暗地里保护着。 对于谢二毛，金芊芊一开始是同情的，才愿意把人留在庄子里。 可这个孩子很让人刮目相看，就算是脸上毁的差不多了，可一点也不自卑，每天犹如海绵似的不停吸收新的知识，让他同一阶段的伙伴都远远及不上他。 要不是他年纪还小，凭着他身上的那股韧劲和狠劲，金芊芊早就把他安排在随行的队伍中了。 现在主动要求了，金芊芊自然是心动的。 提笔回了一封信，金芊芊这才抱着汤婆子来到后面的作坊。 李莲花看到她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小心的陪在旁边，“夫人，这一批肥皂立刻出来了，下一批就接着生产硫磺皂。” 金芊芊也知道硫磺皂在近一段时间十分畅销，好不容易筹集到一批原材料，作坊这边就立刻优先安排了。 “除了上供的那一批，你再帮我留一些好的出来，让底下的婆子包装好，我到时候要用来走礼。”金芊芊可没忘了上京几户交好的人家，还有那早早预订的单可安，这些都得提前做好准备，正好借着送年礼，一起送出去。 李莲花连忙应承到，“是，夫人，要不要去看看咱们最新的包装，打包起来可漂亮了。” 金芊芊之前已经看过样品，那些都是胡东用心找来的，“胡大掌柜今日没在这边吗？” “刚刚才离开没多久，这些日子调货了人很多，特别是南方的商队一茬接一茬，早上胡掌柜才刚到，那边铺子就追过来。”李莲花笑得只见牙不见眼。 虽然她是卖身为仆的老婆子，可现在她在这作坊里也大小算个管事，过的是既有尊严又充实。 她当然更希望主家越来越好，等到老了，做不动了，就可以到主家安排的地方安享晚年。 本就是孤寡一生的她，能有这样的晚年，那她是怎么都不敢想的？ 冲着主家的心善，大家都卵足劲的想要把手头上的事做到最好。 金芊芊在作坊里转了一圈，对作坊现在的现状很是满意。 这两年，陆陆续续的把之前聘请的人都换到铺面上，现在这作坊所有做事的人，卖身契都握在自己手中，再加上层层的管理，她自然不怕这方子漏出去。 才从偏门进府，福管家就已经守候在那里了。 “有事怎么不知道叫婆子去喊一声？”金芊芊等到婆子把门锁上，这才转头看着江忠福。 福管家，“小的也是刚到，夫人，天府酒楼的欧阳公子过来了，说是有事跟您商量。” 金芊芊好奇的问道，“咱们庄子之前不是一直都有在给他们供应菜？这时候找过来是什么意思？中间出问题了吗？” 江忠福，“这应该不至于，庄子的庄头跟这边的管事，都会再三确定菜的新鲜才送过去。 只是看着他有些着急的样子，应该不是过来寻麻烦的。” 是不寻麻烦，只不过是求助，“欧阳公子，这是不是在说笑？” 金芊芊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的问题，忍不住再次问道。 欧阳冰早已没有早先翩翩公子的气度，只让人觉得此人有些颓废。 金芊芊看向他身后的木头，同样木讷的站在那里，却能从他眼里感受到担忧。 欧阳冰，“古夫人，我这也是一时找不到帮忙的人，只能求到你这里了。” “你这偌大的酒楼，不可能没有称心的手下。就算是你有事离开一年半载，但是只要他们按你之前的经营模式，完全可以不用找帮手。 你也看到了，我这手上也一大摊子的事，实在是抽不出精力来帮你盯着。 要不你再找找别人想想办法？” 金芊芊可不想揽麻烦上身，本来让胡东小小年纪就忙进忙出，她都有些羞愧了。 要是再接手欧阳冰的酒楼，不是又在变相的压榨别人吗。 欧阳冰，“实在是家中有急事，我得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也不敢隐瞒夫人，这些年，我们家族多多少少有些敌对的仇家，如果我没在这边坐镇，天福酒楼估计用不了几个月时间，就会彻底倒闭。 如果夫人实在不愿意接手，这酒楼了几百个伙计，基本上都没有出路了。” 金芊芊，“如果我要你全部转手呢？” 如果能全部接手过来，金芊芊倒不是不能考虑。 欧阳冰还是有些不舍得，这是自己几年的心血，他分出一半的利就已经够让他心痛了。 金芊芊，“在商言商，你也知道你有仇家，如果你手中还握着酒楼的一半大权，我这半途加进去的人，是不是也要一样跟你承担很大的危险？ 对方在暗，咱们在明，到时候我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欧阳冰猛的站起来，“夫人，就当我今日没来。告辞了。” 金芊芊也不在意，毫不拖泥带水的说道，“福管家，送客。” 欧阳冰抬出去的脚又缩回来，“让我再保留两成，至少让我心中有个念想。” 金芊芊摆摆手，“最多一成，而且对外你提都不能提。” 欧阳冰咬咬牙，“成，不过酒楼的掌柜他们你可不能轻易的辞退。” 金芊芊，“只要他们听话，肯办事，我也不是那挑剔的人。 只是你得把他们的卖身契给我，否则这样的人我也是不敢留的。” 7017k 451.易主 欧阳冰到最后还是同意了，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金芊芊等到两人把契约撰写好，还没动笔签字之前，好奇的打听到，“咱们也相识这么多年了，能给我一个心理准备，你口中的仇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紧接着又半开玩笑的说道，“这万一要是我们得罪不起，你可就做得有些不道义了。” 欧阳冰，“告诉夫人也无妨，这一次放言过来报复了，说是深仇大恨倒没有。 在我年幼的时候，父母帮我订了娃娃亲。 可是我一直都把对方当做亲妹子，心中自然抗拒，这些年也是因为想要逃避，这才跑到这边开了几间酒楼……” 很狗血，人家姑娘一直在等着他，没想到熬过最美的年华，把自己亲娘都熬走了，还没等到他回去，这下子人家不干了，据说此刻正带着自己的护卫赶过来。 对方已经放下豪言壮语，发誓要毁掉他一手建立起来的酒楼，让他一无所有。 一些之前有跟他交恶了人，这时候也都站出来想看热闹，甚至暗戳戳的想在这中间插一脚。 如果只是世家妹子，欧阳冰觉得酒楼要是因此毁了也是应该，可却不想便宜那几个对头。 两家本来就是世交，欧阳冰本身也理亏，肯定是不能还手的，那就只能避着走。 不想一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酒楼遭到打击，欧阳冰这才无奈的做下此决定。 他不是没想过找别人作假，可这些家族也不简单，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蒙骗过去。 思来想去，他这才盯上金芊芊。 他比旁人更清楚，这两口子是怎么从无到有，短短几年的时间就积累下这么大的家业。 他虽然羡慕，但是也很欣赏。如果自己的酒楼在此二人手中，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造化。 金芊芊这才放心的跟他签下转让契约，让管家送去府衙登录。 两人再重新撰写一下分成，以后欧阳冰就直接从酒楼的大老板直接转成了小老板。 捏着手中的一纸契约，欧阳冰满不是滋味。 “你要是后悔了，咱们可以作废。”金芊芊已从立春手中拿到数好的银票，谁知欧阳冰却一把夺了过去。 “等回头我让人把酒楼的契约，和手下的卖身契送过来，就不多打扰夫人了。”说着，手中的银票也不数，直接塞到身后的木头怀里。 金芊芊，“这可是整整五万两银票，你要是不点清楚，出了这个门，我可不管的。” 欧阳冰，“这我还是信得过古夫人的，以后这天福酒楼就劳烦夫人多费心了。” 金芊芊在他临出门的一刻，还是叫住了他，“既然不愿意，就早点跟人家姑娘说清楚，这么拖沓着，对你对她都不好。” 欧阳冰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金芊芊苦笑着，“我这也算是给自己找事做了。” 不过到手的生财工具，她也不舍得推出去，累一点就累一点吧。 她没继续在抚县窝着了，让人到高岭村把李翠翠请看顾一下两个孩子，自己则带着人赶往府城。 才一到府城，她就忙碌起来，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开始停业整顿酒楼。 一些陈旧的桌椅换掉，外墙有些污渍就刷洗干净。 又找来一些工匠，整日在酒楼里面敲敲打打，没过一日，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天福酒楼易主了。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有人好奇去打听，毕竟这天府酒楼大大小小的，在几个州市也有十几家分店。 这说转让就转让，大家都还有些接受不来。 也有人动了心思，想要分杯羹。等到一打听到新主人，大家也都歇了心思。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而那些身有官位的人，也不敢这么大动干戈，给自己多立个仇敌。 金芊芊并不只是处理道城了这一座总店，已经派人前往各处，让当地的掌柜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道城，好好的学习这道城酒楼是怎么转变。 ＆ 古文恒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看到那些寇匪俘虏被捆绑着用双手扒地，心中还有些畅快。 这些人不是喜欢剖腹吗？一被俘虏就会被搜身，就算是让他们成功了，高明的大夫也能立刻帮他们把伤口缝制好，然后再浸泡在盐水中腌制起来。 真的要比起十大酷刑来说，这都是小儿科，可这也能引发他们心中的恐惧感，让他们不敢再动那个念头。 只要不想受这个罪，那就得好好的活着。 古文恒也已经给他们看好的一块荒地，之前他们从这片大陆强夺过多少？那就用他们的双手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古文恒知道他们中间有人听得懂，让人不止一次的对着他们喝斥道，这一辈子还不了，他们还有子孙后代，就该为他们这些人所做下的罪孽，一代代的偿还。 有人总算是憋不住了，用着憋脚的官方语言说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们，我们只是过来拜访荣朝，想要两国交好。” 古文恒，“这也是我们在与你们交好，现在就该是你们拿出诚心的时候，只要你能把这一片地方种满了粮食，我们就能看到你们的诚心了。” 说着，转身对一旁的守卫说道，“只要不让他们伤筋动骨，耽搁活计，吊一口气就可以了。 也得让他们知道，咱们这荣朝百姓手中的粮食，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告诉他们要是不把粮食种好，就把它们种下去。” 这里的守卫都是从那些幸存百姓中选出来的，古文恒早就跟他们打过招呼，出气可以，但是人得留一口气用来还债，否则太过便宜他们了。 周世雄听到这边的处理方式，沉默了良久，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又带着兵出去打俘虏了，不多带一些人回来开荒，好像对不住古兄弟所出的主意。 那些寇匪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好不容易登陆，就碰到了大雪封山。 他们带过来的干粮也早就消耗完了，再不赶紧找个地方补充，他们这个冬估计都过不了，更别谈能安全的回到自己的故土。 7017k 452.仁慈？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雪掩盖的原因，不管派出去多少人都了无声息。 带头的山老大有些急了，“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难道个个都找不到回来的路吗？” 跟着这边城的守将对抗了这么多年，派出去的小将都知道怎么更好的隐藏自己，所以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些人现在都已经被带走了。 “山大人，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还派人继续去打探吗？” 山老大，“去，田二你再让人绕到府城，上一次带回去的那一笔财富，亲王很是高兴，要是有合适的对象，咱们趁着彻底入冬之前大干一笔。” 田二立刻激动的跳起来，“这活我喜欢。” 上一次带回去那么多东西，他也分到了一部分，这下子家里可以富余一段时间的。 要是能再有上一次的收获，他想想都要笑出声来。 眼神中尽是贪婪，田二立刻带着自己的小队，走到边上乔装起来。 这一次他们没有像上次一样装扮成商队的模样，而都是一些朴实农户和猎户的装扮。 相互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大山外走。 古文恒在府城转了一圈，发现店铺只开了大半，看来还是有些人再继续观望着。 不过他也不着急，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这才刚开始。 “大人，您跟上京发了奏折没有？”卢生根憋了一路，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时候，赶紧问出口。 之前古文恒是说过要把这边的情况上报给上京，他们现在都在等着一个消息。 如果能把他们重新召回上京，他才不愿意在这鬼地方继续呆下去。 又冷又穷的，要啥啥没有，还不如在上京熬日子，也比在这个地方等死强。 古文恒，“卢大人难道就不想争取一下？” 要知道，何高飞与吴一尘整日忙碌得都不见人影，就是不想让原先的肖玉凌他们压下一头。 有了这么多人在底下争着表现，古文恒表示很满意，这样子自己就可以多出很多时间来做别的事情。 卢生根，“下官倒是想争取一下，可是通正底下的那些官史根本就不听下官的。 与其在这里干耗着，还不如要个结果，否则到最后也只是白忙碌一场。” 古文恒对个人的选择倒是不会过多干预，反正自己手底下的事，有人做了就行。 “已经把奏折夹到军报中往上京送了，只是你也知道咱们一路过来有多艰难，现在说不定路途更是难走，可能要费一段时间才能有个结果。” 卢生根也知道这道理，只是他心里急，现在做也不对，不做也不对，处在中间，他觉得自己为难死了。 古文恒没在搭理他，不过借着饭后到街上走走消消食，现在差不多了，他也该回去继续忙碌起来。 周世雄刚把一批俘虏又丢到荒地，底下的参将李吉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有事说事，最不耐烦你这样子。”周世雄一眼扫过去，他知道此人是陈尚书的远亲，这军中的许多事情都是此人透露给上京的。 两边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此人不在此地乱捣乱，他就可以容忍下来。 他不愿意多做改变，省得又来一个隐藏更深的。 幸好此人虽然站的阵营不一样，但至少也不会无事生非。 “大将军，我朝一向都优待俘虏，你这样把他们丢到荒地，是不是有些不妥？要是让……” 周世雄，“那李参将觉得我该如何招待他们，把他们引为上宾，再送上厚礼，等着下一次他们缺东西了，再来咱们这里直接掠取？ 只可惜咱们这边城已经被他们祸害的民不聊生了，说不定人家心大，觉得你＂招呼＂不好，下一次就往下一座城墙去。” 李吉，“但至少也不该这样苛待他们，您看第一批被丢在那里的俘虏，这时候都已经饿得皮包骨了，再这么下去，与我朝的（果）情不符。” 周世雄，“那又如何？难道你忘了那些家破人亡？整村被屠的惨状？ 我现在没打他，没杀他们，就已经是我对这些人最大的容忍了。 要不李参将大义，把这些人请到你府中好好的招待，说不定对方会给你立一个长生牌，日夜三炷香的给你报恩。” 李吉，“……” 一旁的王副将走过来，拍拍李吉的肩膀，“咱们现在律城和军中有多少存粮？相信李大人心里都有底，难道李大人想着自己的百姓勒紧裤腰带，还得养这些牲畜？” 李吉，“……” “不管你在为谁做事，但是要记住一点，你端的是荣朝的饭碗，就算是悲天悯月，也得看看你这一片善心是对谁而发。”王副将说完就直接走了，留下李吉在那里慢慢的思考。 李吉，“……”我只是想提一嘴，能不能给他们一点吃的？靠着荒地里翻出来的那点草头，和一日供应一次的杂粮清水，这些人可撑不了多久。 回头看一眼，也不知道是哪个寇匪正在偷懒，守在这里的差役手中的鞭子不停地挥动，鞭鞭都打在身上。 周世雄特意在这荒地的四周转了一圈，说出来的话，让正在刨地的寇匪只觉得一阵阵的心寒，“这么多的土地，就这么些人，看来效率还是太低了，吩咐下去，让他们尽量活捉。 每捉一个，这人所种出来的粮食前一年归他们。 咱们荣朝地大物博，既然他们眼馋咱们这一片土地，那就让他们以后日日与这土地为伍，要是命短，也可以给这片土地充做肥料。” 王副将却一脸的嫌弃，“大将军，这样会脏了咱们的土地的。 而且想来他们以后也想落叶归根，还是丢在海岸线上，等着他们的主人把他们给带走吧！” 周世雄注意到这些寇匪的脸色，就知道这些人都听懂了，“那得看看他们有什么样的价值，没把这些债务还清了，到时候本将军都可以把他挫骨扬灰。”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们，你们的皇帝以仁治天下，你们这样是不对的。”总有人那么自以为是，有恃无恐的喊道。 7017k 453.话没说完…… 周世雄对这样的话语都不想搭理，转身带着人就要离开，“记得这些天尽量把这地给开出来，就算是地冻到了，那多给他们发一片石片，只要能动就得给我干活。” 这才哪到哪，欠下的债没有还清，这些人就别想从这一片土地上离开。 看着大将军，他们都离去了，李吉也不在那里纠结，骑马赶紧跟着上去。 “王将军，这大将军怎么会突然想起这样的主意？以前咱们抓到俘虏不都是揍一顿就把人给送走吗？ 这要是上京的人知道，咱们大将军又该被斥责了。” 王副将，“李参将，每年周而复始的跟这些人周旋，抓到了，把他们放回去，接着又过来抢掠，难道你们就不觉得烦吗？ 这些人屡次来犯，也是看在咱们不会动手杀他们，才会一年比一年更嚣张。 以前他们只敢在边陲村庄偷抢一下东西，可是你看近两年呢，杀伤强掠，越来越过分。咱们律城虽然也不至于富裕繁荣，但是也安稳祥和吧？ 咱们现在为什么这么困难？还不都是这些人给造成的，李参将要是心软，实不该走这条武将之路。” 李吉，“……王将军说话也别这么含沙射影，我只是关心咱们大将军，怕他被一些人给误导了，到时候坏了自己的前途。” 王副将白了他一眼，“只要你嘴巴别瞎掰掰，咱们大将军自然会镇守在这边关。” “这话也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李吉脸色讪讪的，“再怎么说我也是这荣朝的一员，对这些外侵者自是看不上眼的，但咱们得讲究方法，讲究……” 王副将突然策马狂跑，生怕自己再听下去，估计就会一脚把人给踹下马。 李吉叹了口气，这些的脾气怎么就这么急？就不能听着他把话给说完？ ＆ 明风这一日像往常一样，等古文恒前往衙门，他就带着人到集市上继续采购。 这些天，他每日都在集市不停的添置东西，一些小商小贩都跟他熟悉了。 看到他的到来，连忙招手手，“明风小哥，我这刚下来的芥菜你要不要？腌酸菜是最好的了。” 明风翻看了一眼，个头新鲜度都还不错，“那你帮我称一下，我等一下回去的时候顺便拖起走。” 现在路上已经有了积雪，他只需一块板子就可以把东西带回去。 “好嘞，还是前天的价位，等一下，我帮你看着，你把东西购齐了，我帮你一起装车。”小贩知道这是大买家，态度更加的热情。 明风一路走走挑挑，很快把带过来的木板上都堆满了东西。 跟过来的婆子连忙一人扶着一边，明风在前面拉着绳子，她们在后面小心的跟着。 小贩目送人离开，这才收拾起自己的摊位，这么冷的天，能这么快把所有菜都卖出去，今天可以在家里多休息一会了。 “小哥……” 小贩见到有一个影子在自己面前，又听他朝自己开口，直接说道，“今日的菜卖完了，明日再来。” “小哥误会了，”对方赔着笑脸，还往他手里塞一个肉包子，“我也是做小本买卖的，看着刚刚那人采购的蛮多东西，不知道是哪一户人家，我也想去做一笔生意。” 小贩抬头盯着这个陌生的人，就算事情过去这么久，但是大家都没能忘了之前那些寇匪是怎么乔装打扮进来的。 “我看着你有些眼生，不是我们这的吧？”小贩心里升起的警觉，脸上却漫不经心。 “我们是这附近的山民，难得出山一趟，就想把手中的猎物和自家种了菜，换点银子好过冬。”对方赔着笑脸。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看着有些眼生，不过你算是问着了。”小贩颠的颠手中的肉包，笑着说道，“在这集市中，就我消息最灵通了。 不过你问了刚刚那个小哥，人家才来咱们律城没有多长时间，他也不是天天出来买菜，今天过后你得等后天了。 到时候你把菜堆到这里，人家只要看上了出手就蛮大方的。” 却没想到这个答案，对方好像不是很满意，只见他皱着眉头说道，“不瞒小哥说，我们这出山一趟不容易，实在是耽搁不得。 不知道小哥能不能帮我们带过去认认门。” 小贩看着手中的肉包，抿着嘴说道，“你们刚刚为何不自己上前？只要东西好，人家小哥就会帮你收下来。” “这，”对方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实在是我们带的东西有些多，现在都在城门口堆放着。 我现在手头上没东西，实在是不敢上前去，生怕他把我们误当成坏人。” 小贩低下头犹豫了一会，“那我把你带到地方，其他的就你们自己去谈。” “这是应该的，实在是太辛苦小哥了。”对方高兴的连忙抱拳，还摸索着从腰间掏出了几个铜板，“这给小哥喝碗热汤。” 小贩高兴的接过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一趟，人家不买，你可不能怪我。” 对方摇摇头，“辛苦了，辛苦了。” 小贩让一旁的人帮自己看着摊位，裹紧自己身上的衣裳，“这天气有些冷，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出山？” “以为还可以多打点猎，想省了这来回的时间，没想到这天气说变就变，这才这么不凑巧。” 小贩垂着脑袋，用毡帽把自己的嘴遮好，这话一说，这风就入嘴了，真冻。 带着他在街巷里左穿右绕，很快，来到一个气派的大门前。 小贩也没给他时间考虑，直接抓起门环，啪啪的敲起来。 “有事？”一个魁梧的大汉突然站在门口，惊得小贩连忙倒退几步。 “我找明风小哥，他回来了吗？” 大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明风这小子倒是这么快就认识的朋友，他刚回来没多久，我去把他叫过来。” 小贩看了旁边的人一眼，“麻烦这位大哥了。” 明风来得很快，他一眼就认出了小贩，“可是我刚刚结的帐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应该呀，自己的算学就算学得不好，也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帐都理不清。 7017k 454.目标 “不是，不是的，”小贩指着一旁的山民说道，“是他们说手中有一批货，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明风看到小贩的眼睛眨了两下，好奇的看向他旁边的人，“你手上有些什么东西？” 山民摸着鼻子说道，“猎物，都是我们从山上打下来的。 只是数量有些多，我们又急着回去，这才麻烦小哥带我们过来。” 明风，“那还真有需要，你看着有多少都送过来，只要东西好，我都收了。” 这财大气粗的模样，让山民眼睛闪闪发亮，高兴的点着头，“我这就去找兄弟们把东西抬过来。 只是他们抬着东西，速度没那么快，可能要到傍晚才能到达，这样行吗？” 明风，“行，到时候我在这等着你们。” 一笔买卖就在这三言两语中谈成了，一旁的大汉拍拍明风的肩，“可以啊，咱们今年过冬的物资就全靠你来张罗了。” 明风朝他咧嘴一笑，“放心吧，保证饿不到你们的。” 山明可能是急着要去把猎物拉过来，跟小贩道谢，瞬间就跑起人都没见影了。 明风这时候笑着对小贩说道，“小哥，谢谢你带人过来了，天气这么冷，进来喝杯热茶吧！” 小贩看着空荡荡的街巷，点点头，“就有劳小哥了。” 明风带着人往里走，这边大门才关上，小贩就直接瘫坐在地上。 明风赶紧冲着那大汉悄声说道，“大壮哥，帮我把人扶到里面，坐这地上太冷了。” 大壮走过去两手托着他的胳膊，没费多大劲，就把人搬到门房的炕床上。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站不住了？”大壮边搬边好奇的问道。 等到把人安置好，明风也端来热水，“喝口水缓一下。” 小贩喝完水，这才缓过劲来，“这个人的口音虽然一直在模仿山民，可是我听出来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咱们这地的人。” 没头没尾的话，明风却听懂了，“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我们做这二道贩子，每日都要跟不同的人打交道，虽然听着大家的口音是一样，可是每个地方都有些轻微的区别。 他虽然说得像模像样，可是山民的一些小习惯，他根本就没有。 明风小哥，你赶紧去告诉大人，可能这些就是寇匪来打探消息的，你们可不能大意。” 好不容易这律城才安稳下来，他们的日子有点盼头，可不能再被毁了。 大壮，“那你还把人引到这里来，这不是害人吗？” 小贩愧疚的看着他们，“当时我心里慌，而且就算是我不带他们过来，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人呢？ 我就想着，以其这样，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们没有怀疑的情况下，先稳住他们。 明风小哥，我真的没想害你们，只是这些人很残暴，你们得趁早做好准备。” 小贩这时候脚也没有之前那么软了，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明风瞪着大壮一眼，“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其实谢谢你都来不及。 之前你在门外对我眨眼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 今日的事多谢你，只是还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 小贩，“我姓何，大家都叫我阿炳。” “阿炳，今日我就不多留你了，等以后咱们常来常往。”明风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回去的时候尽量走大道上。” 何阿炳点头，“这边的路我熟，随便绕到一个巷子里，别人想追我都追不到。” 也是因为有这一份自信，他才敢走这一趟。 把何阿炳送到大门外，明风这才脸色凝重的跑向前衙。 这边山民才走到大道上，立刻低垂着脑袋往城外赶。 心中却在思量着，刚刚那座府邸不就是知府衙门？ 看来朝廷派下来的知府这么快就到达了。 这些当官的个个都肥得流油，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肯定也带了很多细软。 反正这地方他们已经熟门熟路了，要是他们这一小队这一趟能把这一只肥羊给宰了，那回去还不得大发一笔。 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田二大步往自己小队藏身的地方赶去。 这一趟过来，他们也是做足的准备，呆在深山的时候确实达到了一些猎物，这次都带出来当做工具了。 尤其是那一头野猪，已经被他制成武器的容器，那可是上好的遮掩之物。 ＆ 古文恒一接到消息差点气笑了，这些人的胆子还真大，这么快就把他们就当作目标了。 “现在咱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要不咱们去找周大将军？”何高飞坐不住了，这知府后衙还真不是一个好地方，难怪姓肖了他们宁愿搬出去。 卢生根和吴一尘也急了，“对，就咱们这几个人实在太过危险。 咱们得赶紧去找周大将军帮咱们想想办法。” 肖玉凌几个则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一夜，要不是对方直接先冲着主院而去，他们现在哪还能坐在这里？。 只要一想起那一夜的惨状，他们都觉得原先的伤口又开始刺痛起来了。 古文恒，“急啥，现在咱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人数，而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派人到城门那边去守着。” “对，咱们把城门先关起来。”卢生根立刻站起来就要出去吩咐，却被古文恒叫住了。 “等等，这时候咱们不宜打草惊蛇，既然他们想要进来，那咱们就让他们大大方方的进来。” 古文恒直接对着总捕头吩咐道，“那你手底下的人都提起神来，除了守在城墙上的人都召到后衙门。” “古大人，你这是要作何？”何高飞站起来紧张的说道，“你不会以为就凭着这几个人就可以对抗得了那凶悍的寇匪吧？” 古文恒，“都一样是人，而且凭着他们那五短的身高，咱们这些人还能惧了他们。 既然是想扮山民进城，那来的人肯定是有数的。 凭着我府中的护卫，再加上这么多捕头，还能拿不下他们？” 总捕头凡长习，“属下，愿带着所有捕快把这些寇匪都留下来。” 几个月前的突袭，也是他的耻辱，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得扳回来。 7017k 455.来劳力 田二带着人正在慢慢的靠近城墙，雪夜的天黑得比较早，如果运气好，他们还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 “田大人，咱们要不要回去跟山老大商量一下？万一对方要是有个防备，咱们这几个人可就折进去了。” 田二得意的笑道，“看你这胆小的模样，就算咱们被逮到了，只要到时候山大人出面，他们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还得像往常一样，恭敬的把咱们送出城。” “可是咱们上一次杀了他们的地方官，这一次怕是没那么好脱身。”身边的人也都知道之前是小打小闹，为了不让两国交战，对方忍就忍了。 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可是弄出了那么大的命案，说不定人家正在里面等着。 “你小子就是胆小，之前的地形大家都知道，咱们这一次速战速决，在他们没反应过来就赶紧撤，他们逮不到人，最后这事还不得不了了之。”田二说到这里，还得意的给给笑了起来。 “再说了，咱们这叫出其不意，他们怎么样也想不通？咱们怎么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一次杀上门？” 掏出之前抢来的户籍，一行人顺利进城。 带着这些人熟门熟路了来到知府后衙，田二还未开始敲门，里面门就打开了，唬得他们以为暴露了，差点拔腿就跑。 见到只有一个大汉开门出来，这才赶紧低下头，假装看着自己的鞋面。 “你是之前那个准备送东西的人？”江水牛打量着他们。 田二，“是的，在城门口接受了一番盘查才进来的，知道之前的小哥在不在我这急着出城，能让他快点验验货吗？” 江水牛笑着说道，“他此刻正在后院忙碌着，正好你们人多，就把东西抬进去吧！ 我这就让人到后院去跟他知会一声，让他赶紧跟你们结算，别到时候耽搁了你们回家的路。” 田二心中有些怪异，不过想道对方只有一个人在这应付着，就知道事情没有败露。 心一横，指挥着后面的人，“咱们赶紧把东西送进去，等一下小哥看了满意的，说不定不会亏待咱们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田二带着自己的十几号兄弟，抬着扛着就往里面走。 江水牛边关门，还不忘了边跟他们瞎聊，“你们这些山民也很不容易，出门一趟都要这么多人结伴，日子不好过吧？” 田二看对方关门不紧不慢，心又稳定了下来，“是呢，山路不好走，又偏僻，大家一起出来也有个照应。 现在送到后院去吗？往哪里走？” 江水牛把门栓好，这才好奇的问道，“你们不是来过吗？这么快就不识路了？” “我们什么……”田二他们瞬间警觉的看着江水牛，正准备从野猪肚里掏武器，谁知道还没来得及等他们动手，其他几个门同时打开，冲出来几十号人物，把他们团团的围在中间。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十几个人都已经被压趴在地上，双手被捆绑着，身上的东西也被搜刮一净。 田二，“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只是过来卖猎物的。” 古文恒此时也带着明风走了出来，“送猎物的？我看未必吧！看你们这架势，倒像是去打猎的。 就是不知道现在谁是猎手？” 田二还想狡辩，没想到这时他们藏在猎物中的武器，都被尽数找了出来。 古文恒抓着他们的武士刀好奇的在地上敲打着，“你们就是用这破铜烂铁打猎？这也忒不讲究了。 想不想知道，我们这里一个好的猎手是用什么来打猎的？” 古文恒也不指望对方回答，“既然喜欢做山民，本官就成全你们，用你们的余生来完成你们的心愿吧！” 田二挣扎的要站起来，“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 古文恒，“没做？杀我朝中官员，就只这一条就足以处你千百次。 既然都自投罗网了，就该有穷途末路的自觉。 把人给带下去，记得别把手脚给弄伤了，咱们来年的粮食还指着他们呢。” 江水牛，“是，大人。” 倒是总捕头凡长习听得云里雾里，都不知道知府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现在把人抓到手上，就算是不把他们的手脚弄残，还是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他们吃足苦头的。 田二感受到阵阵恶意，“不管你们要干嘛，赶紧把我们都放了，否则等我们山大人来了，你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古文恒见到他们这样的脑回路，也真是服了，“还是想想想你们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去再说吧？ 这城中，你们害了多少人命，大家心里都有数，你说此刻要是我们把你们丢在街巷中，你们觉得你们的命运会是什么？” 跟这种人再费口舌也是白搭，古文恒抬手让人把他们给带下去。 这时候，大门又继续敲响，听到熟悉的暗号声，大壮这才打开大门。 “大人，这应该是他们所有人数，城外没有接应，街巷也没看到有人。”作为这护卫里面武功最高强的阿七阿八被派出去打探消息。 古文恒却没感到半丝愉悦，对方就凭着这十几个人就敢明目张胆的进城，那是多不把荣朝的防卫看在眼里。 正当他准备让大家散了的时候，周世雄已经在门外喊人了。 “古兄弟，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才一碰面，周世雄根本不给古文恒开口的机会，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 “要不是肖大人他们怕出事，让人通知我，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子居然敢以身试险。” 古文恒，“周大哥，咱们里面说。” 周世雄冷哼一声，头就往里走，“君子不立危墙，你以为你是我们这些武将……” 古文恒从来不知道一个壮汉唠叨起来，简直要命，从进屋到现在都已经训了一刻钟了，茶水也已经续了两杯了，可周世雄还不愿意放过他。 古文恒连忙告饶，“周大哥，我知道错了，一次实在是事出突然。 我怕到时候动作大了会打草惊蛇，在这一次有惊无险，总算又给咱们的荒地找来了劳力。” 7017k 456.拷问 “胡闹，”周世雄喝斥道，“缺劳力，我再去抓就是了，你只要守好这大后方，开春肯定给你整下千亩良田。” 古文恒知道周世雄这次真的动怒了，“下次不会了。” 估计那些寇匪也不会那么傻，次次都这么好，往这枪口上撞。 “等回头我再派两个人过来贴身保护你，”周世雄怒瞪他一眼，“不许拒绝。” 古文恒，“皇后娘娘之前给的阿七，阿八就已经很不错了，可不敢再收周大哥的人。 再说你整日在外面奔波，你比我更需要。” 最后古文恒身边还是多了两个护卫，只要他还在这律城一日，此二人就会寸步不离。 ＆ 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一去不回，山老大立刻感觉到不对劲。 田二这个人跟了他那么多年，要手段有手段，要狠劲有狠劲，就算是在身处绝境，他都能顺利逃脱。 他不知道，就是因为有这些成功逃脱的经历，田二才会那么自大，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铃三，你带人去打探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遇到事情也别轻举妄动，回来咱们再好好商量。” 铃三，“山大人，会不会是因为这雪地他们迷了方向？” 山老大，“不会，往年他跟着我过来，就算是再大的雪，他都有本事找到营地，我怀疑他已经出事了。 如果之前那些人迷路，还说得过去，可是田二根本就不可能。 你这次出去主要是打探消息，千万别败露了行踪。” “是。” ＆ 古文恒从来不相信有十足十的硬汉，这一次田二自己送上门，他可有十足的理由来审讯他们。 “杀害朝廷命官，你们可知道是什么罪吗？”古文恒这一次根本就不直接审讯带头的田二，随手揪一个小喽罗，先打完二十板子，他再出面。 一个刑罚不回答，另外一个刑罚接着上，就算是再硬的骨头，最后都还是熬不住，把他们这一次出行的人数和目的都报了出来。 古文恒自然不信他的片面之言，接二连三又审讯的几个，很快就把他们真实的目的给组合出来。 田二来到刑房中，还十分的嚣张，“快点把本大人给忘了，我们可是佐亲王的亲随，这次只是到这边来游玩，你们这么私自把我们扣下，是想挑起两国的战端吗？” 古文恒冷笑着，“区区一个岛也敢自称国？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看到对方呆愣愣的跪在那，古文恒嘲讽的说道，“果然是未教化之人，话都听不懂，还敢妄想称王称国。” 田二这些年一直在这边城活动，自以为精通荣朝文化，没想到却听不懂了。 从对方的态度来说，还有那个鼠字，他就知道这里面没什么好话，可是他居然拿不出话来反驳。 古文恒让一旁的文书把之前整理画押的认罪书，转抄一份交给田二，“你也在上面签字吧。” 田二可不傻，他这要是签了字，估计就算是佐亲王来了，都救不了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穷。”田二此刻还不忘卖弄他的中原文化，“你们说我们杀害的朝廷命管证据呢？人证呢，物证呢，谁看到了？ 你们这是屈打成招，到时候等我们使节来了，你这官位可就不保了。” 古文恒，“是吗？既然你在这里都给我下了定论，不好好让你体会一下我们这里的十大刑法，好像都对不起你这话。 把人带下去吧，希望他的骨头能像他的嘴巴那么硬。” 要不是那些小罗罗不会绘制去往他们本营的路线，古文恒才不愿意在这里耽搁时间。 看着人狠话多，可真正拷问起来，交代得比前面的小罗罗更要快速。 古文恒得到口供和路线，丝毫没有耽搁，让身边的阿七立刻带着供词交到周世雄手中。 周世雄连夜带人出发，历经四日，给古文恒划出来的荒地又增加了一批壮劳力。 这一次的动作就有些大了，古文恒也没想瞒着，因为此时律城需要安定。 律城了百姓高兴了，虽然没让他们以命偿命，可现在人在自己手中，以后多的是时间来处理。 周世雄也高兴了，这意味着，这一整个冬天，他们都可以修生养息，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可有些人却跳出来了，古文恒看着已经讲了大半天的蔡华，从来不知道这蔡通判的口才会如此之好。 引古论今，又掉了大半天的书袋子，都归在一个宗旨，优待俘虏。 古文恒等到他说累了，才盯着他脸上的伤痕，“蔡通判这脸上的伤，看来会跟着你一辈子的。 就是不知道当时蔡通判脸受伤的时候，心中想着什么？ 让本官来猜一猜，是不是在感恩戴德？因为对方让你除了你父母给你的容貌，又添了一份印记。 蔡通判是不是得感恩他们的再造之恩？” 蔡华脸立刻涨红了，“……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古文恒，“是两回事吗？那蔡通判还真是恩怨分明。 就是不知道作为文臣的你，有了这道伤疤，能上升到哪一地步？” 说完还惋惜的摇摇头，“要不我跟周大将军说一声，让你干脆弃文从武算了，毕竟武官不讲究这一些，甚至还觉得这是荣耀。 这么算来，你确实也算是因祸得福，我也能理解你为这些人说项，毕竟感恩嘛。” 蔡华，“……”这古知府还真是毒舌，他这也是为了古大人好，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下官也是担心古大人因此事受到惩戒，您看以前周大将军就算是抓到俘虏，也不过关上一段时间又把人给放了。” 古文恒，“本官谢谢蔡通判的好意，本官确实也承袭了之前的旧例，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关押。 蔡通判要是得闲，还是把手中的活做好，如果觉得吃力也可以交给吴大人。” 言下之意，蔡华是听明白了，这已经是在对自己发出警告。 他甚至在想着自己这一趟是不是走错了？本来想要卖好，没想到现在把人给得罪了。 古文恒没心思搭理他的小九九，要不是他这段时间做事还算尽心尽力，今日他都不愿意听他在这里呱噪。 7017k 457.齐聚 山老大看到田二，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只是他身上现在带着沉重的枷锁，旁边还有虎视凶凶的差役，只要动作幅度大一些，对方手中的鞭子就会挥下来。 现在就寄望铃三能够机灵一点，赶紧回去搬救兵。 “田二，本大人还真是错看了你，你害了这么多兄弟，这笔账咱们以后再好好的算。” 田二欲哭无泪，撸起手臂，让对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他们的刑罚太过恐怖了，咱们这些人只要是进了刑房，什么都交代了。 要是山大人您进去，说不定会比我们更快撑不住。” “放屁，”山老大咬着牙，“武士精神呢？难道你就不会自我了断？” 田二扯着嘴巴嘲讽的笑道，“没到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步，山大人自然能把话说的这么轻巧。 再说了，山大人你现在还不是一样跟我站在这里？” “你……”，山老大转头看一眼已经频频往这边张望的差役，压低声音说道，“我本来都已经察觉到不对了，让铃三出去找你，你要是再撑一段时间，说不定现在已经安全了。” 田二，“难道大人还没发现咱们之前失踪的人？现在都在这里吗？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铃三也会到这来了。 这漫长的冬天，咱们还是想着怎么熬过去，而不是在这里相互指责。” 其实看到山老大进来，田二反倒心定了，大家都是一样的阶下囚，就算到时候佐亲王把他们营救出去，那都是一样的待遇，谁也别想说谁。 差役走过来，朝着他们二人身上各挥一鞭，“快点做事，今日不把给你们划出来的地开出来，明日就没有口粮。” …… 今日，天福酒楼重新开业，新的东家早早的就写出告示，开业的前三天，每日抽出十个免单。 大家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才一开门，位置都订出去了。 所以说是新装开业，原来的装饰变化不大，只不过是每张桌子都好像设了一个机关。 等到服务员把桌面一开，大家才发现下面居然是一个炉子。 早早过来的古家兄弟住在大堂的正中间，他们的桌面上已经摆着热气腾腾的锅底，一盘盘新鲜的菜品都摆放在桌面上。 “这不就是汤锅嘛。”冬天谁不来上这么一口，大家都有些不以为然。 唯一不同的不过是那汤底飘着一层红油，应该就是这天福酒楼特有的辣子。 到那锅底沸腾起来，那股霸道的香气直接飘散在整个酒楼之中，让人忍不住抿抿嘴。 古元金他们几兄弟，今日可是来为金芊芊这酒楼做示范的，只见他们熟练的把那些豆制品和各种肉放入锅中煮熟，再放入调制好的沾碟，边吹边往嘴巴里塞。 看着他们一筷接着一筷，旁边的人哪还忍得住。 反正都定了位，他们也不愿意在这里看着别人吃眼馋，纷纷催促着上菜。 金芊芊站在楼上包间，好奇的看着这点名找她的姑娘。 “这酒楼真的是你的？”钟甜握紧手中的鞭子，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金芊芊，“正是，这位姑娘可要让底下的人给你上一桌。” 钟甜，“欧阳冰呢？他们现在在哪里？别以为你们联合起来给我演一出戏，我就不把这酒楼给砸了。” 她这话一出，站在她身后的护卫，同时都拔出手中的刀。 立春她们几人立刻护住金芊芊，随时做出攻击的姿态。 金芊芊，“欧阳冰？原来姑娘跟先前的老板认识。 只可惜姑娘来迟了，他在前一个月就把这酒楼转让给我了，你要是想找他，就去他府上寻找吧！” “你别想诓骗我，这酒楼可是欧阳冰一手建造起来的，他可不舍得把这转出去，我知道这是你们商量好，用来诓骗我的，赶紧把人给我叫出来，否则今日这酒楼就得给我消失。” 金芊芊在心里暗骂道，脸上却笑着说道，“姑娘这样就有些霸道，这明明是本夫人花重金买来的，你非得给我安上一个罪名。 本来姑娘没去打听打听，凭着欧阳冰一介商人，能指使得了本夫人。 要是姑娘不信，还可以去知府衙门查一查，看看这酒楼是否在我名下。” 钟甜也不是没点常识，听到对方一口一口本夫人，口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硬。 “那是他特意要避开我的，我早就该想到了。 希望夫人所说的句句属实，否则，我钟家可不是吃素的。” 金芊芊，“我确实是花了真金白银，把这些铺子给买下的，至于你们之间的牵扯，本夫人不管，希望姑娘自己心里也有个底，别因为你们的私人恩怨牵扯到无辜的人。” 钟甜环顾一下酒楼，这才挥手让自己的人出去，“如果夫人见到欧阳冰，麻烦转告他一句，就算是他躲在老鼠洞里，我都会把他给挖出来的，希望他下次还有这样的好运。” 说着冷哼一声，带着人就离开了。 “夫人，”立春有些担心，“要不要让人去查查钟家。” 金芊芊摇摇头，“这些江湖中人跟咱们本来就牵扯不多，咱们也别轻易去招惹。 回头你跟底下的掌柜说一声，谁要是再提欧阳冰，到时候就有人接替他们的事。” 既然自己惹下的祸事，那就自己承担，金芊芊可不想一时好心，反倒是给自己惹祸上身。 看着底下热火朝天的客流，金芊芊又觉得这个险冒得值。 现有的框架和客流，只要运作得好，很快就能够回本。 古元金他们几兄弟吃的肚子浑圆，不得不在府城溜达了一圈，才来到酒楼的后院。 “七弟妹还真是天生做生意的，随随便便一动手，就让人望尘莫及。”古元水之前还想着这汤锅底料，没想到七弟妹动作这么快，自己就做起来了。 古元金，“回去记得让底下的人把豆皮这些都做好了，可不能因为是七弟妹的生意就敢掉以轻心。” 古元水，“大哥，放心吧！我们不是那没良心的人。 七弟妹已经帮了咱们这么多，我就算是坑，谁也不能坑她呀。” 古元金敲一下他的脑袋，“你还想坑谁？” 7017k 458.不为所动 古元水捂着被敲痛的脑袋，“大哥，我不过就是做个比喻，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古元金，“家里几兄弟就你最不省心，别成天想着折腾，还是安安心心的呆在这，咱们几兄弟齐力把这豆腐坊做大做起。 我知道你现在心有些野了，是不是想着来年跟着七弟妹去律城？” 古元水眼神有些闪烁，“这还没决定的事情，我哪说得准？ 大哥，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古元水故意转移话题。 古元金哪里看不出来，“回去吧！现在弟妹生意这么火爆，看来咱们那豆腐得加班加点了，否则都会供应不上。” 几兄弟招呼掌柜的一声，勾肩搭背的往外走，只是没想到才从酒楼的偏门出去，就看到熟悉的人站在那里。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古元雷赔着笑脸，看着几位兄长。 看着身形消瘦的古元雷，古元金神色有些复杂，这就是他所奔的那好日子。 “老幺，”古元木对这个弟弟还是有些心疼的，几兄弟现在过的都很如意，就这个弟弟现在过的有些卑微。 古元金，“我们还急着回家，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古元雷哭丧着脸，“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么多年我也遭了报应，你们能不能跟爹娘说一说？让他们让我回家。” 古元金，“这是族里下的决定，更何况你的名字都已经从族谱中划掉了，以后好好过你的日子，别再折腾了。” 古元雷立刻激动的冲过去，抓着他的手，“大哥，现在七哥已经是知府了，族里就算是看在他的面上，肯定也不会为难于我的。 你们就帮我说说情吧，咱们好歹也是亲兄弟。” 古元水把他的手从古元金手上掰扯开，“老幺，不对，古元雷，要是我们现在还是以前的泥腿子，估计你现在看都不愿意看我们一眼吧？ 老七现在虽然是当了知府，可不是你能拿来这么使唤。 以前你不是说蓝家视你如己出，你这样可对不起人家这一腔心血的付出。 看在以前咱们是亲兄弟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打铁还得自身硬，这种依赖着别人生存的想法，可不能有。” “你有什么权利这么说我，你们还不都是一样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个个都是在依附着老七。”古元雷看到几个兄弟无动于衷，心中的怒火再一次涌上来。 为了回族这件事，他已经一再恳求了，是这些人根本就不为所动。 “其实咱们也别说谁，你们个个骨子里还不都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看二哥不过是晚些日子回去，可是你们呢？还不是一样把他排除在外，你们这是怕我回去又有个人跟你们争抢是吧？ 只要你们能让我回去，我跟你们保证，我肯定不争不抢，安安心心的在咱们村里过日子，这还不行吗？” 古元水轻蔑的扯着嘴巴笑道，“说你的事就说你的事，好好的干啥把二哥扯进来？再说的，你说的话谁信，我们可不想给自己找条毒蛇回去。” “这是亲兄弟能说的话吗？”古元雷指着古元水，“我害过你吗？” 古元水朝天翻了个白眼，“你得庆幸你没害过我，否则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么站在我面前？ 看在前面十几年的兄弟感情，我给你一个忠告，别整天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到头来可能会落得一场空。” 古元金瞪了古元水一眼，这小子自从跟老族长一段时间，越来越喜欢说教了。 现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当着大街到有必要这么跟他对峙下去吗？ 古元金，“走吧，等一下再下去点冻雨，在路上就有苦头吃了。” 说完直接绕过古元雷，身后的兄弟也紧跟其后。 古元雷知道这一次又要空手而回，这样的恳求他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 大舅哥虽然告诉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是他确实真的看不到一点点希望。 就算前段时间对他还算和颜悦色的二哥，现在也被几个兄长给带坏了，今日都没有帮自己说一句好话。 想到回去面对妻子的冷嘲热讽，古元雷干脆坐在酒楼的对面，看着这进进出出的食客。 这古家的日子越好过，他的心越不好受，都同样是古家的兄弟，为什么区别要这么大？ ＆ 随着冰雪越来越密集，律城的百姓都已经进入了窝冬的状态。 古文恒开始在为开春的粮种苦恼起来。 律城几个月前就没有商队愿意来这了，粮铺里的粮种都是之前的存货。 百姓手中倒是还有一些，可有些人一个冬天下来，手中一点余粮都没有，这就远远不够了。 心情烦闷的他，提着自己带过来的酒，就跑到了军营之中。 周世雄，“今天倒是难得，主动跑到我这里来了。” 古文恒，“现在府衙也没有什么事，就想着找周大哥喝两杯，不过你这边可得贴点下酒菜。” 周世雄哈哈笑了，“你倒是来的巧，正好他们这些日子无聊到山上去挖了几个陷阱，正好捕到一些野物，我这就叫他们把肉给烤上。” 古文恒，“那我今日还真是有口福了。” 周世雄吩咐自己的随从下去安排，这才好奇的问道，“说说吧，今日过来有什么事？” 古文恒也不隐瞒，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咱们这里虽然人少但是地大，这么多的土地放在那里就浪费了，我就想着能不能在开春的时候利用上来。 只不过现在想想，粮种没有着落。” 周世雄，“兄弟，你还是别操这个心了，就算有再多的粮种，咱这就这么点人，照顾不过来，那也都是白搭，没必要去浪费那些种子。” 古文恒，“周大哥，这军需一直都是朝廷拨下来的吗？” 周世雄，“这是当然，不过这些龟孙子次次都要卡着，或是偷工减料，到我们手上，能有一半就已经不错了。” 古文恒，“其实咱们这一片也不是天天都有战事，周大哥就没想着让他们空闲的时间做点什么？” 7017k 459.和亲 周世雄，“这哪有那么多时间？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的训练都不能少。” 古文恒这才掏出他手中的计划书，“周大哥看看，如果咱们错开训练时间，是不是就可以多一些自由的时间点？ 到时候咱们自己开垦出土地，种出来的粮食，不说能解决军中需求，但至少也可以缓解一下困境。” 周世雄苦笑着，“你说的这些，我父亲当时也有想过。 看着这么多肥沃的土地空在那里，大家心里都不忍。 只可惜这边城连着两个国家，防线长不说，地形还特别的复杂，根本就抽不出人手。 而且开春这些人时不时的过来干扰，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的料理土地。” 古文恒这才翻出底下的一些农具图纸，“如果换了这些东西，是不是大家做事的速度就可以提上去？” 周世雄虽然不务农，奈何古兄弟说话的图纸标得实在是太过清晰了，抓着手中的图纸，立刻弹跳起来，“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古文恒，“……无意中在一本杂书上翻阅过，觉得有趣就记在脑海中，没想到此刻倒是想起来了。” 周世雄，“可有让人做出来试过？” 古文恒，“暂无，今日过来也是想跟周大哥讨个主意，这样咱们是不是可以多开出一些良田来？” “其实有这些东西，你完全可以不用跟大哥在这里耗着。”周世雄神色复杂的看着古文恒，论胆识，论魄力，他都不及古文恒。 古文恒，“周大哥，可别这么说，越有挑战的东西，这才越有成就感。 你说这一块人人嫌弃的土地，要是有一天翻身了，你说大家会不会争先恐后的赶过来？” “恐怕到时候这里也会变成兵家必争之地了。”周世雄喃喃自语。 古文恒，“不会的，这里的气候只适合种上一季粮食，就算是把所有土地开垦出来，也顶多是有些余粮，别忘了还有层层的税收。” 周世雄也回过神，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 这律城的百姓一年到头，辛苦下来也不能够填饱肚子，要是能多种些土地，那情况又会改观很多，这样人口也不会每年流失。 而他这边也可以多费点劲，再逮一些自动送上门的劳力，至于对方会不会过来找麻烦，反正有认罪书在手，他们又不打杀对方，只是让人还债。 相信这样的理由，就算是闹到朝堂上，那些人应该也没脸反驳了。 想明白了，周世雄立刻爽快的说道，“粮种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不过，这些农具还得先打造，不能误了……” 两异姓兄弟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喝起酒来更是畅快了。 ＆ 开春了，金芊芊还没有动身，朝堂上早就闹开了。 陈子书作为礼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圣上，周大将军这样子私自扣押他国官员，又逼迫他们农耕，这样不符合咱们荣朝的礼节，长此以往，这样对我荣朝的国威有损。” “臣等附议。” 曹向前，“圣上，臣不赞成陈尚书的说法，既然是他国官员，为何无故出现在咱们国土的边境？ 如果是来探访我国，哪位大臣接到了拜帖？ 大家可别忘了！年前也是这些人到咱们的律城杀害了官员，咱们荣朝的文官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被人取了性命，还在想着怎么优待对方？” “曹大人，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这怎么就是两码事了？古人云，还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了，感情被杀的不是你们，能站在这里说着风凉话。 要不你们去问问那些被害百姓，被害官员的家属，看他们同不同意你们的说法？” “咱们得从大局出发。” 曹向前哼了一声，“如果靠着打嘴仗能打赢，那要众将士干什么？ 把诸位大人派往边境，说不定凭着你们的书袋子，就能把人给教化了。 陈大人，既然你总是强调以理服人讲究礼节，我这大老粗什么都不懂，就只会使用一身蛮力，回头把你们家小子揍一顿，你在跟我讲半天的礼节怎么样？” 陈子书气愤的指着曹向前，“咱们这是讲的国事，你别往歪的扯。” “不是一样的道理吗？”曹向前恭敬的看着坐在朝堂上的华顺明，“这天下的百姓都是圣上的子民，凭什么要被这样区别对待？” 华顺明这时候却喝斥道，“曹爱卿，这是朝堂上，休得用那一套市井之言。” 陈子书得意的看着曹向前，嘴里说着，“莽夫之勇。” 可是，当华顺明接下来的话，让他整个脸都龟裂开了，“陈爱卿所言，言之有理，朕心甚慰。 为了展现咱们礼仪之邦的国威，朕决定派公主前往和亲，想来，该国也不会再计较，咱们审判在咱们境内作恶的人。礼部尚书，你做准备吧。” …… 整个朝堂瞬间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各个府中的嫡女可都是送到后宫之中，皇帝这是想拿他们开刀。 “礼部尚书，以后公主和亲的事情一定要给朕办好了，虽说这些公主都不是朕所出，但只要一确定和亲的人选，这就会把她记到皇后名下，给予她们最大的殊荣。” 谁他妈的想要这种殊荣，这完全是一条不归路，担着那个名头又如何？ 曹向前心有戚戚的看着这些人变幻的颜色，低声的喃喃自语，“家里那些女人生不出闺女，看来倒是好事。” 站在他身边的官员，“……” ＆ 周皇后在后宫紧张的等着消息，今日了朝堂，都是在针对她的兄长。 这时候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监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主子，好消息。” 周皇后心落了一大半，“说。” 小太监把朝堂上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周皇后这才抚着自己的下巴，愉悦的笑出声。 “圣上说的有理，作为礼仪之邦，确实该善待周边的君主。 传本宫的话下去，本宫一定会好好挑选适合的和亲人选，不辜负诸位大臣的拳拳爱国之心。 本宫记得陈大人府中好像有几个嫡女，这一个孩子在宫中还是太孤单了，着人去把二姑娘也带进宫，让本宫看看。” …… 7017k 460.训孙 这一日，上京各府都已经闹翻了，各个府中的嫡女，哪一个不珍贵？ 千娇百宠着长大，都想靠着姻亲关系多拉拢助力。 当娘的又不一样，那可是自己掉下来的心头肉，哪舍得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去送死。 就连被关到佛堂的匡云巧，为了自己的嫡女，都冲了出来。 “侯爷，咱们就这么一个闺女，你可不能看着她去和亲。” 白玉岗现在内心已满是烦躁，自从那不孝子迎娶了西南将军邓知义的嫡女，他手中仅剩的那点兵权也被迫交了上去。 作为一个光头侯爷，又有几个人会给自己脸面？ 自己明明这段时间在朝堂上甚至都不敢多言，却还是被这些人牵连了。 “本侯何尝不知道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以为我舍得。 再说了，但还不一定是咱们闺女去和亲，你急啥？” 匡云巧可没这么好糊弄，“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和无数次，京中的大家闺秀也有数，要是不能早日把咱们丽儿带回来，我这就一日的不安。” 白玉岗，“你闭嘴吧！圣上做的决定了，是咱们能够质疑的。更何况，事情也没到那个地步，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匡云巧，“我怎么就胡搅蛮缠了？你每次一有事就知道拿这话搪塞我，给我定罪。 再说了，根本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你不愿意去办。” “我能有什么办法？” 匡云巧，“你是没有，可是世子有，他不是一向忠心圣上吗？难道连一个妹妹都护不住？” “闭嘴，”白老夫人这时候在众丫头的搀扶下，正快步走来。 “咱们武安侯府一向都是忠于圣上，既然圣上都做了决定，岂是你可以改变的。”白老夫人说完，这才盯着武安侯，“难道你现在还想为了这个女人，做些头昏脑胀的事？” 白玉岗叹了口气，“来人，把夫人送回佛堂。” 不管匡云巧再怎么挣扎，最后还是被人给带离了。 白老夫人盯着白玉岗，“你最好现在什么事也别去掺和，咱们府上最后的那点兵权上交，对圣上来说，咱们对他已经没有半点威胁。 你别又听着那些老匹夫给你挠几句，就自作主张的搅进去。 你娘我虽然老了，可是并不糊涂，新帝并不像先帝那么好糊弄。 你爹这些老臣跟着先帝打江山，这些人情在新帝眼中，早就已经扯平了，毕竟也许了你们高官厚禄。 好在烈儿争气，只要他跟新帝的交情关系能够维持下去，咱们武安侯府至少还可以荣耀几十载。 你不能因为那蠢妇的几句话，就把烈儿现在的大好局面破坏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嫡子，咱们整个侯府未来的传人。” 白玉岗静静的听着老夫人念叨，“娘，我是那么蠢的人吗？” “啍，”白老夫人冷哼一的要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她真想一拐杖敲下去。 这些年要不是自己护着孙子，再加上孩子他娘留下的人手，说不定骨头都会被那女人给啃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糊涂的大半辈子，要是再这么糊涂下去，怎么对得起你爹一手拼下来的爵位？” 白玉岗，“……” ＆ 曹向前抚着胡须，看着一院子的男丁，以前看着这些子孙不顺眼，现在看着倒是挺舒心的。 “祖父，今日把我们都叫过来，这是有什么事吗？”作为长孙，曹立家在底下兄弟的推搡下，只能站到前面问道。 曹向前，“突然间想看看你们，就让人把你们都叫来了。” 曹家子孙，“……”您老高兴就好。 曹向前这时候看向几个孙媳妇，“以后家里还是生小子吧。” 曹家媳妇，“……”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曹向前心里舒爽了，看着这段时间外出做事的孙子曾孙脸色也更加和蔼，“这些日子，你们早出晚归，都有学到东西没有？” 曹立家，“祖父，大家都有用心在学习，而且做事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只是孙儿有一事不明，还想请祖父示下。” 曹向前看着自己的长孙，还别说，古文恒的夫人确实没有让他看错，之前有些畏缩的子孙，经过这一段时间都变得大不一样了。 看看对着自己说话也不磕巴，甚至有几个孙子，居然还敢在底下挤眉弄眼，这才是将家的孩子。 “今日祖父高兴，你想问啥就直说。” “孙儿不明白，我们都在古夫人手底下学习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让我们呆在那里？” 府中虽然产业不多，可是要把他们安排进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明白祖父为什么非得让他们继续呆在那里。 曹向前，“要是往日，我准是大棍棒伺候着。 我让你们留在那，都是为了你们好。 要不是你祖父我厚着脸皮，又肯拉下脸，你以为人家会愿意把手上的看家本领交给你们。 你们现在不过是学点皮毛，就已经把你们能了？ 你们再对对人家手底下的大掌柜，哪一个不是可以独挡一面？ 现在祖父要是交给你们一个铺子，你们能像他们一样，把一个场子给撑起来吗？” 曹立家他们都沉默了，“可是咱们以后也不是真的要去当掌柜，小二？” 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朝廷一品官员的儿孙，以后就算是当不了差，但是一个富贵闲人还是当得的。 曹向前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暴脾气，但还是咬着牙说道，“你说说咱们家有多少男丁？就这么点产业，就算是分到你们每个人手里面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庄子。 我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些小子肯定是把你们爹娘手里的产业也全部归在这中间。 可别忘了，靠山山倒，等祖父以后不在了，你们这些人要是没点底子，没点靠山，以为能守得住自己手中的这点产业？ 祖父倒是想让你们争气一些，混个一官半职，可是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要是我真的狠心把你们丢在战场上，不说建功立业，估计连命都得填进去。 而且我没给过你们机会吗？你们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7017k 461.心中叫苦 曹向前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水，还粗鲁的吐出一个茶渣子，“我让你们这些小子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学本事，那也是为你们好。 只要你学到人家大掌柜手里的一半本领，就算是在绝境中都有可能找到一条出路。 记得，我费尽心力让你们跟着古夫人，不是让你们去混吃等死的，不给自己找一条出路，以后谁都帮不了你们。” 曹立家，“可为什么是古夫人？” 曹向前，“你这问题问得好，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祖父也告诉你们为什么要选择古夫人。 现在古文恒看着官位不显，可这个人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有运道，否则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成长这么快。 小小年纪就能在没有帮衬的情况下，能走到现如今的地步，就已经很难得了。” “可是律城……” “律城怎么了？”曹向前瞪着说话的孙子，“别跟着外面的人，人云亦云。 律城，老夫又不是没在那里呆过，上一次律城知府遇害，也不过是个别的事件，要是再让那些寇匪得逞，周大将军的脸面就不要了吗？ 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作为新任的知府，古文恒最终会度过这一道难关。 再说越是困境艰难的地方，只要是聪明人，都会想尽办法做出政绩，你可以想象得到，等他任期以后，估计又得升上一阶。 还有他那位夫人，小小年纪就凭着一张秘方发展到现如今的皇商，这能是普通人吗？” 曹向前看着呆愣在现场的子孙，长出一口气，“好在你们几个也没让祖父失望，虽然心有不甘，可是这段时间也本份的在做事，在学习。 趁着祖父现在还能在顶上一段时间，你们就努力的多学习吧。 记得跟铺中的掌柜都打好关系，尽量让自己当成是铺中的一份子，借着古家夫妇这段时间不在上京的机会，帮他们把铺面都守好了，他们会记得你们的情的。” 万一这古文恒要是以后真的起来了，看在他们现在这么帮衬的份上，以后遇事，肯定也会愿意为曹家子孙伸出援手。 曹家子孙，“……”谁再说他祖父是莽夫？看看，居然学会了文人的那一套，在算计人了。 “你们这些臭小子，那是什么眼神？我这都是为了谁？”曹向前本来不想跟他们解释这么多的，怕他们在相处中太过功利，露出了痕迹。 可看来，他还是错了，要不是掰碎的跟这些愣小子解释清楚，时间长了，这些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现在人家古家夫妇才离开多久，这些小子就开始心浮气躁了？ 别到时候关系没打好，反倒还落下埋怨，这可不是他的初衷。 …… 其他府邸基本上因为这件事情闹得睡不着觉，而陈子书在接到皇后的懿旨之后，则立刻让他的夫人挠破脸。 自己就这么两个嫡女，现在因为陈子书的缘故，都赔到皇宫里了。 他底下的几兄弟都在边上沉默的看着，陈家没有分家，那是不是下次就轮到他们的孩子了？ 陈子书看到这么都不赞同的眼神，自己也心里直叫苦。 要是知道皇帝会这样行事，他也不来当这个出头鸟。 他甚至都不敢去回想二女儿被宫女带着离府那最后的眼神，否则他会觉得自己会喘不过气来。 …… 华顺明这边惬意的召来刘东来，“老丞相，这朝中之事，想来你也有所耳闻，朕今日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看法。” 刘东来垂着眼帘，“老臣已致仕经年，对朝中之事，并不如之前那么了解。 不过，今日朝堂之事刚刚入宫之前，老臣倒是听到了一些。圣上如此安排，自有您的一番道理。” “老丞相，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就不用说那些虚的。”华顺明也没指望对方能回答什么，只不过想找一个人倾听一下。 “先皇年轻的时候南征北战，没想到到了后期，突然觉得之前犯下的杀孽过重，反倒是重文轻武了。 也是因为他的这一做法，让边关这些年开始动荡起来。 而他一直宠幸的这些文臣，摸清了他的想法，每一遇到入侵，就是劝说退让，忍让。 结果你看看，这些年的战报来得越来越频繁，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重视，还在为了自己的权利你争我夺。” 刘东来低垂着头，这个年轻的帝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遗忘，他可是文臣来着。 华顺明，“朕，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真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做，是不是不用多久就可以做一个亡国之君？” 刘东来吓得立刻扑跪在地，“圣上慎言。” “呵，有些话不是不说就不会发生，”华顺明也不扶他起来，犹记得当时自己的皇姐去和亲，此人虽然不是提议之人，可是也是沉默的。 “你们文人不是主张慎战，教而后战，朕就成全他们。 就希望他们这样的坚持能够持续下去。” 刘东来，“……”真不知道那些朝堂上的官员在想什么，把好好的一个文雅天子改变成了现如今的模样，也不知道在将来的一天，他们会不会后悔。 “老丞相，你是不是觉得朕的手段有些偏激？” “老臣不敢，”刘东来心里直叫苦，自己明明就是一个致仕多年的老臣，这皇帝怎么总是想到他？ 要不是住惯罗湖村的，而且那个村庄也对自己的味，他都想连夜搬走算了。 华顺明叹的口气，“朕只想找个人说说话，怎么就这么难？老丞相有话直说，朕恕你无罪。” 刘东来，“……”老臣能说自己无话可说吗？ “圣上这么做也是想平定边界，诸位大人可能更愿意用柔和的手段来处理这些事情。” 华顺明，“现在朕如他们意了，希望他们以后还是这样的坚持。” 刘东来，“……”您根本不是找我来讨主意的，而是来让我当传话筒。 估计等自己出了宫门，一时半会都不能回家。 华顺明心中确实憋着一口气，他可不像先皇，这些老家伙可不能像之前那么糊弄，否则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皇权。 7017k 462.农具 第二天的朝堂上显然安静了很多，一些不痛不痒的地方小事商妥完以后，大家都静静的站在那里。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乐三有些轻蔑的看着底下的官员，这只要一牵扯到自己利益，这些人就不再咄咄相逼了。 华顺明甚至都不愿意多看这些人一眼，站起来立刻朝后宫而去。 周皇后此刻正在后宫的偏殿中召见名府的小姐。 “陈尚书家的姑娘何在？” 陈紫嫣抓着姐姐陈紫彤的手，两姐妹紧张的站出来福礼。 “这小模样长的倒是周正，的确有皇家公主的仪态。 许嬷嬷，这些日子让人多教导一下她们这宫中的礼仪，以后怎么说？走出去也是代表着咱们皇家，一点都不容有失。” “是，”许嬷嬷作为皇后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说这话的含义。 尽管两姐妹已经瑟瑟发抖，可这时候，周遭的大家闺秀心里只剩下庆幸。 谁知道周皇后又随手点了几个大家闺秀，“都是些好孩子，嬷嬷就多辛苦一下。” 这时候，远处有太监报道，“恭迎圣上。” 周皇后连忙起身，带着一众姑娘见礼。 华顺明扶着周皇后的手坐到主位上，这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平身。 “这些日子辛苦皇后了。” 周皇后，“能为圣上分忧解难，是臣妾的荣幸，相信诸家小姐跟臣妾也是一样的想法，会为咱们荣朝尽自己的一份力。” 华顺明赞赏的点点头，“朕看后宫嫔妃这些日子，个个身体都硬朗了很多，听说太医院都闲了下来。 这些都是皇后的功劳，朕希望，以后朕的公主也是能有一个好的体魄，就算是到了那苦寒之地，也能很好的生活下去，这样才不枉朕和皇后对她们的拳拳爱心。” 底下的闺秀都瑟瑟发抖，她们已不是那无知小儿，现在只希望家里的人，能尽快把她们想办法带出宫。 周皇后撇了她们一眼，“能为圣上分忧，想来诸位小姐都很愿意。 臣妾会教导她们，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家公主。” 帝后的这一段对话，不到半刻钟就已经传到宫外。 ＆ 古文恒现在对这些世家大族有更深刻的了解，就算是身处在这边境苦寒之地，周世雄在雪化的第四天，居然给他送来的满满两车粮种。 这东西虽然看着多，但是毕竟也是杯水车薪，只能先满足他在荒地那边的用量。 至于其他剩下的数量，还得两天以后才到达，不过这已经够速度的了。 在窝冬的这段时间，他们早就已经批量的把犁，耙，水车等等这些东西都做出来，甚至冒着严寒，在几个村子都简单的试用。 这样提高效率的物件立刻得到老农的认可，有了这些东西，他们能更快的把地清理出来，也能节约很多灌溉土地的能力。 况且古大人还手把手教他们修筑了水渠，这样以后，他们针对农活也可以省出很多的人力。 这雪才一化开，大家早就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下地实验的一翻。 借着耕牛的拉力，他们不过是一天时间就可以打理出几亩地来。 就算是全靠人力，也比以往轻松了很多。 这要是搁在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 好消息总是捂不住的，根本都不用古文恒出去宣传，底下一直没有露面的几个县令，也都同时出现在府衙。 古文恒早就把这几个县令调查了一番，虽然各有各的缺点，但至少现在还算是可用之人，对底下的百姓至少也还算是尽心。 他并没有多做为难，让何高飞带着他们去见识一下新型的农具。 古文恒把人安排好了，带着自己的护卫来到了开荒之地。 之前逮捕过来的寇匪，经过一个严冬，已经从三百多人只存活到一百来个人。 现在看到他的到来，山老大他们立刻用仇恨的眼神盯着。 古文恒边的阿七直接接过差役手中的鞭子直接挥了下去，就是这些寇匪，害得他的少主子脸上留下那么一道长长的疤，好不容易今日得到陪伴过来的机会，他怎么的都要想办法出出气。 古文恒只看了一眼，这才打量起这一片荒地来。 对着这开荒的地方，古文恒还是有些不满意，指着旁边还满是荒草的地方，“记得让他们这两天把那些地方都清出来。” “你得意不了多久，我们的亲王大人一开春肯定就会过来找你们要人。 你们害了我们这么多人命，到时候你这乌纱帽肯定保不住。 要是识相的，赶紧把我们放了，说不定我还会给你留个全尸。” 古文恒没搭理山老大的大放厥词，因为他此刻正在被人教训着。 随着阿七的鞭子不停的甩在他的身上，到后面他只剩下哀嚎声。 古文恒找一块地蹲下来，抓起一块土疙瘩，“这样可不行，必须把这些土疙瘩都给打散了，既然他们不会种地，就好好的教。” 差役连道是，心中对古文恒更是崇拜，以前的这些官家，哪里会顾着他们底下百姓的生死？ 古大人才一上任，不止把寇匪的头头给逮到这里做苦力，还给所有百姓带来更便利的农具。 今年的律城百姓只要加把劲，就不愁填不饱肚子。 生活有了盼头，大家也不再像往常一样，总是苦着一张脸。 就像他一样，有时候看着这些荒地都能笑出声来。 田二在古文恒要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使劲的拽动身上的枷锁，快步追的过来，“难道你就不害怕吗？害了我们这么多人命，到时候清算起来，你这条命可不够填。” 古文恒，“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也能把自己的位置抬这么高？ 想来你们是不知道吧？你们画押的那份认罪书，此时都已经在送往朝堂的路上，就你们所犯下的罪状，就算你们的天皇亲自来了，都不能帮你们洗净。” 田二，“那不过是你们屈打成招，我们被迫认下的罪。” “本官懒得在这里跟你说这些，有没有罪你们自己心知肚明。赶紧把今日的地开出来吧，要是偷懒，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命能撑得到你们那所谓亲王的到来。” 7017k 463.要回了 周世雄这边的秘折，也已经快马加鞭送到皇宫中。 华顺明屏退左右，半响却在书房中敲着桌子，连声道好。 这才是荣朝的将士，要真把这江山交给那些软脚瞎折腾，他这个皇帝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窝囊气。 现在兵权都在他亲信的人手中，这些文官也最多是在朝堂上卖弄一下他们的嘴皮子，要不是整个朝堂要运转，他都不惜跟他们耍嘴皮子。 想到这些人，他突然冷笑一声，“真希望这一次他们还能主合。” 翻开第二份奏折，华顺明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下巴，这刚刚冒出来的胡子有些扎人了。 “这古文恒看来还真有几分本领，跟那些文人倒是有些不相似。” 华顺明越看越惊喜，没想到这古文恒还真是深藏不露，这么快就把律城给稳定下来了。 尤其是这些农具的图纸，仅凭着这一点，他这个当皇帝的都该好好的嘉奖。 现在整个荣朝最缺的就是粮食，要是百姓能多种些地出来，所有余粮，他心也不会慌。 抓着手中的奏折，华顺明激动的，在书房中来回渡步，他觉得可能改变国运的时刻来了。 ＆ 这个冬天，金芊芊赚得钵满盆满。 看着手中刚刚接到的入帐，金芊芊按耐住心中的小雀跃，总算没有耽搁这一个冬日。 肥皂作坊仅凭着硫磺皂，就已经给她入账二万余两，几个天福酒楼也有近三万两。 就这两笔就已经抵得上她之前购入天福酒楼的支出了。 再加上白景烈在年前给她送来了玻璃和镜面的收入，这整整五万两银票让她手头一下子宽裕起来。 “夫人，奴婢去问了几家镖行，最近都没有人要前往律城。” 金芊芊叹了口气，这也算是她最近唯一困扰的事情。 现在律城那边的消息已经很久没有传过来，大家心里都没底，就算是来回跑的商队，现如今都不愿意冒这个险。 “那就再等等，估计老爷那边也快有消息传来了。” 金芊芊所料不错，这路才一解冻，古文恒就已经派人发出了家书，就算是走的官驿，路途这么远，也需要一些时间。 她强打起精神，“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村了，今日阳光正好，咱们也回去看看。” 立春听了立刻下去安排，之前连日的阴雨天气，夫人也该出去散散心。 高岭村的今日，特别的忙碌，他们前几天已经接到古毅给他们带过来的信件，算算路程应该过些日子就能到家。 金芊芊到了村里才知道老太太都在祠堂那边帮忙。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两个小姑娘，心中一顿无语。 对于李翠翠养在身边的李春草跟李春芽，她没有多喜欢，但也不至于厌恶吧！ 可是这两个人看到自己总是一脸怯生生的模样，让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她看到她们这副模样，也没心思进去了，干脆带着人直接前往村中祠堂。 因为豆腐坊的原因，村里人现在口袋里都有些存银，除了购买土地，就是把房子修缮得更好。 这一路走过来，整个村子都干净整洁，一栋栋的砖瓦房也看着让人心情愉悦。 看到他们这一行人出现在村子里，所有人都能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金芊芊每见一个人都能准确的称呼，她不知道，就因为她这小小的举动，让大家心里更熨贴了。 “老七媳妇，今天怎么过来了？”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刘柳立刻凑过来。 金芊芊，“有些日子没见，四嫂好像长肉了。” “是吧。”刘柳高兴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真没想到我这一辈子还有长肉了一天，你看看我这样是不是富态了一些？” 金芊芊，“……这样好看的很多。” 至少不像之前干瘦干瘦的，应该是这一个冬天休养回来了。 “我就说嘛，我这脸上的肉嘟嘟的，我自己看着都喜庆。”刘柳说到这里，还得意的笑道，“这一个冬天，你四哥都不让我进厨房做事，还特意找了一个厨艺很好的婆子回来，我这一闲下来，再加上胃口好了，可不就把自己给养胖了。” 金芊芊听出她话意里的炫耀，表情立刻有些囧囧的。 好像四哥不止一次在私底下抱怨了，四嫂的手艺确实不咋的。 没想到他倒是聪明，不声不响的给自己谋了一份好的福利，就是不知道四嫂已经胖了一圈，四哥又会是什么模样？ 等到她再一次见到古家人，都差点憋不住要喷笑了。 一个冬天下来都养的白白胖胖，看来他们这个冬天可没少造东西。 “老七媳妇，你来了。”得到消息的李翠翠也从祠堂走出来。 靠古文恒的官职，李翠翠才得以允许进出祠堂帮忙，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认可，一种荣耀，所以李翠翠这些日子跑的格外的勤。 金芊芊正想走过去扶着她，李翠翠却快她一步避开了，“我这一身的灰，你可别靠近我。 你也有些日子没回来了，正好今日咱们一家聚聚。” 她才想着老七媳妇这一趟回来，是不是告别？ 毕竟这雪也化了，她之前就说好了要去律城。 金芊芊自是没有意见，“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吗？要不咱们回去洗漱一下？” 李翠翠，“都做完了，不过就是一些灰清扫一下，剩下的就等他们去清理干净就可以。 怎么今日那两个孩子没有跟着过来？” “这哪能落下他们？这俩小子闹了一路，现在已经累了，我让他们在家中休息一会。”金芊芊边回答老太太，还不忘的朝旁边的人点头打招呼。 “古毅派人来信了，”等到周边没有外人，李翠翠低声的跟金芊芊说道，“你这边要是问到了镖局就尽快出发，要不就带着孩子到府城住上一段时间。” 金芊芊不解的看着她。 李翠翠这才低声的解释道，“他们可能过些日子就到了，可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都得做法事，作为子孙，洛洛他们都得跟着在后面磕头，跪拜。 现在天气虽说是开春了，可是还这么冷，两个孩子哪里受得了。” 7017k 464.包打听 金芊芊立刻秒懂，老太太这是心疼两个孩子。 不过这倒是提醒的她，看来得加快脚步了，实在不行就到府城去住上一段时间。 倒不是她要娇惯两个孩子，这即将出行，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你这孩子，我跟你说话，你听了没有？”李翠翠没等到金芊芊的回答，连忙伸手扯了一下她。 金芊芊，“娘，我都听着呢。 这些日子我已经让人去打听有没有镖队了，只可惜现在往律城走的镖队比较少，实在不行我准备先走上一段路，到时候再换个镖行。” “这样合适吗？你还带着两个孩子。要不我让你大哥他们陪你走一趟？”李翠翠听她这么说，反倒有些不放心，这一到陌生的地方，做事可没有那么便利。 金芊芊，“放心吧，我会带着林大鹏他们，再加上这一路过去走的是官道，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李翠翠抱怨道，“你说说这当个官，也跑那么远，以后回来一趟都不容易。 你们两个在外面可得相互照顾，家里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娘会帮你们看着的……” 金芊芊一路上都听着李翠翠絮絮叨叨，非但没有觉得反感，反倒觉得窝心极了。 等把李翠翠送去洗漱，刘柳捧着瓜子就凑到她的面前，金芊芊顺手抓起一把，“怎么没有看到大嫂他们？” 刘柳，“乐地家的媳妇今日传出喜讯，她这会估计在那谢氏身边嘘寒问暖呢。” 金芊芊，“这倒是喜事，回头我让人备一份礼。” “对咱们来说是喜事，可是对乐家媳妇来说，那可不是了，”刘柳神秘的凑到她的身边，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之前在路上，我碰到过她，你不知道她整个脸都是扭曲的，看得我都有些怕怕的。” 金芊芊对宋秀娘一直没有好感，“既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你少去招惹她，不过你也记得提醒大嫂注意一些，别让她惹事了。” 金芊芊的提醒不算隐晦，刘柳瞬间懂了，“应该不至于吧？” 金芊芊轻耸一下肩，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那二嫂他们呢？怎么都那么忙吗？” 刘柳，“二嫂她倒是想闲着，不过二哥可不会同意，前两天就带着她住到那个小庄子去了，说是得看着长工把那些地都开出来。 三嫂现在正忙着把她那几间偏房重新规治一下，准备给两个孩子各配一个书房。 洪大丫就别说了，现在挺着那么大的肚子，整日里神神叨叨的，非得说她怀的是双黄蛋。” 金芊芊，“还没找大夫看过吗？” 窝冬那时，就已经诊出有孕，现在肚子已经隆起来了吧？ “看过了，人家大夫说了现在还把不准，让她放轻松一些。 这话我都听出来了，就她一个人非得说她肚子里是双黄蛋，现在门都很少出，说是得好好的养胎。” 金芊芊眉头都皱起来，“她又不是没有生养过，不知道要适量的运动？那乐顺呢？” 金芊芊一想到那可爱的小男孩，就不忍心让他受委屈。 “都是老五带着呢，除了平时去私塾，乐顺平时都跟着在作坊里呆着。 你不知道那洪大丫有多着魔，就连乐顺靠近她，她都要把孩子推开，说是会惊扰了她肚子里的宝宝？ 这还没生出来，就这么宝贝了，以后乐顺还不得被他当根草。 这明明是亲生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就分出亲远，着实过分了一些。 就算连不管事的娘，也特地上前训了她一顿，不过表面答应的好好的，我看她根本就没改变多少。” “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这样吧？”金芊芊还是有些疑惑，这前后的变化未免太大了。 刘柳神秘兮兮的看着她说道，“你这个问题算是问着了，而且我还知道呢。” 金芊芊眨着眼看着她，“行啊，四嫂现在都快变成包打听了。” “包打听这几个字我喜欢，”刘柳觉得这是对自己消息灵通的一种肯定，在嘴里过了几遍，确定记到脑海里了，这才神秘兮兮的说道。 “自从家里的日子好过以后，她去庙里求神拜佛了。 附近大大小小的寺庙还有求子观音，她都求遍了。 不过到年前，她好像到了一个土地庙，那边的神婆给了她一包灰，甚至告诉她，只要他们两口子喝下去，不出年就会怀上孩子。 而且还叮嘱她一个秘密，如果能在年前怀上的男孩子，未来就是状元之命，女孩也会贵不可言。 也不知道那洪大丫是不是听差的，这边才一诊出有孕，她就一口咬定肚子里是双黄蛋。” 金芊芊，“这是两样都想占。” 刘柳瞬间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我怎么就没想起呢？你说的还真有可能。 她这是想要儿女双全，把所有好事都占尽了。” 金芊芊看到她这么大的力气拍自己，都有些替她腿疼，“四嫂相信了？” 刘柳撇着嘴，“真的靠神婆几句话就把所有希望赌在上面，是不是也太傻了？ 我这个人虽然也贪心，可是我有自知之明，我们家乐开最多也就是识识字，连童生我都不敢想。 我们家乐花就更别说了，虽然长的也算是清秀，可我真不愿意她去吃苦受罪，到时候我给她多准备一些嫁妆，嫁个普通的人，这样我跟他爹也能盯得到。” 金芊芊听到这有些好奇了，“大家都说高门嫁女，到时候你找个普通的女婿，乐花会愿意？” 刘柳白了金芊芊一眼，“你以为我有那么傻？ 就算是她不乐意，我跟他爹都不会由着她。 要是以前凭着我的姿色，至少随随便便找一个，都比你四哥要好很多，那时候可还有小地主找我们家提亲呢，不过我都拒绝。 我不过是普通农户家的孩子，能享什么福，自己心里有底。 更何况你四哥长的不赖，就是穷了一点，但是他会对我好呀。” 金芊芊没想到会听到刘柳的这一番剖析。 刘柳，“之前他们几兄弟靠着你找到一条财路，说实在的，那时候我整日都提心吊胆的。 你四哥长的好，又会赚，我都怕他起的花花肠子，说起这个，我还真得谢谢你们。” －－－－－－题外话－－－－－－ 求一波推荐，月票。 7017k 465.投镖 金芊芊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这事你可不用谢我们，也是咱们族里的老人明智，否则现在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 如果没有不纳妾这一条族规，估计好多人口袋里的银子都要往外跳了，村里也不会像现如今如此平和。 不说别人就自己家那老公公，估计会带头纳妾。 刘柳这时候突然间说道，“七弟妹，之前咱们是闹过一些矛盾，这两年我也一直在反思，那些都是我在无理取闹，你要是心中有气就抓着我打一顿，我保证不还手。” 金芊芊惊讶的瞪大双眼，“四嫂这话说的，我要是真的有气，记恨，我现在还会坐在这里跟你扒拉吗？ 人聚在一起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说开了也就好了。 咱以后是一辈子的妯娌，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我要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你也可以直接说出来。” 但是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虽然不明白她说此话是真心，还是只是想要交好，金芊芊自然不会把对方释放的善意推出去。 现在李翠翠年纪也大了，她确实也该在族里给自己找些帮手。 刘柳高兴的拍着她的肩，“四嫂就知道你这个人大气，我都知道我们有现如今的日子，也多亏了你。 以前我犯浑的那些事情，咱们都既往不究，以后你且看我吧！” 金芊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以后咱谁也不提，不过五嫂那边还得看一下，可别让她折腾出事来。” 刘柳，“我们都跟老五说过了，老五说他会盯着。” 金芊芊心中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决定等一下让底下的人去查查，看那土地庙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她现在脸上不显，嘻嘻笑笑的跟着刘柳话着这村里的小道消息。 刘柳这些日子可能也是憋狠了，难得金芊芊有时间又想听她唠，自然来神了。 既然是一大家子一起吃餐饭，金芊芊让人去镇上订上几桌，顺便把族里的几位长辈都请到家里。 古三布他们早就知道开春金芊芊会带着孩子前往律城，来的时候都带着一些自己准备的伴手礼。 大部分人都是给的从山上采摘的菌子，还有菜干之类的。 金芊芊自是满心欢喜的收下，“还怕这一路过去吃不惯当地的食物，这些东西正好可以解了我这燃眉之急。” 虽然知道她这说的是客套话，这种东西到哪里基本上都能买得到，只是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没有嫌弃大家。 古三布，“你们到了那律城，我们这里也帮不上忙，那些客套的话，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多说了，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行。” 金芊芊自然都一一应了下来，这餐家宴也算是宾客尽欢。 金芊芊等到大家都散席了，也没多做停留，立刻带着人回抚县。 经过今日这一次相聚，她也算是跟村里做了一番道别，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再回来。 没想到才到抚县第二天，邓远航登门拜访，年前，他还带着朱乐儿过来拜了年。 “古弟妹，听说你准备前往律城？”邓远航一进门就很直接，两家这些年有来有往，他自然知道金芊芊的性格，有话就直说。 金芊芊，“怎么，邓师兄家的镖局会前往吗？” 邓远航苦笑着，“弟妹也知道我们那个小镖局也不过是固定几条线，这几千里的路程，我们可是不敢想。 知道你急着要找镖局，我自然帮你打听了一下。 我们不会到律城，可沿着那个方向也会走上几百里。 弟妹要是急着赶路，倒是可以跟着我们的镖行走上一段路，到时候我们让镖头再找一家靠谱的镖行一路护送你们。” 这个主意倒是和金芊芊之前所想的不谋而合，“邓师兄还真是及时雨，我也正想让人出去打听消息，要是可以，我想用这样转镖的方法一路过去。” 原本她想等着白世子京中镖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时至今日都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她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如此甚好，”邓远航立刻说出他们镖局过两天就要出发，要是金芊芊有需要，他要提前跟镖头商量好。 “两日？”金芊芊默默的清算一下，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甚至为了这一趟出行，他又让服管家去重新改装了几辆马车，就算是时间紧一些，但是也不是不能赶上。 “有困难吗？那就等着下一趟，只是时间要久一些，大概得半个月左右。” 金芊芊立刻下了决定，“就两日后出发。” 这边一定好行程，金芊芊真正的忙碌起来。 考虑到那边地处边界，肯定很多东西都紧缺。 金芊芊东西准备的很是齐全，特别是两个孩子吃的用的，都整整堆了两辆马车。 再加上一些他们用习惯的物件，立春她们的行囊，硬是又收拾的八辆马车出来，正好凑了个整数。 没有给他们时间回去通知高岭村的家人，只交代所在这边的胡东派个人回去说一声，队伍就出发了。 ＆ 周世雄看着底下将士送上来的拜帖，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些寇匪还真把他们自己当回事，果然是厚颜无耻之徒，才敢随手开出这样的条件。” 李吉，“大将军，这可是外国的使者，咱们得重视对待。” 王力强，“李参将，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也敢说是使者？ 就他们这样的烧杀抢掠，连咱们这的土匪寨主都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就这种人也配咱们按使者之礼来待。” “可不管怎么说，毕竟他们确实不是咱们本国臣民，自然要用心对待。” 周世雄笑看着他，“李参将这话说的有理，那这些所谓的使臣就交给你来接待。” 李吉立刻变得脸色，“末将不敢。” “认识到自己的地位还不算是没有救，”周世雄不再搭理他，而是直接下达命令，“让荒地那边的人这段时间都给我看好了，只要活着一天，他们就得在那里赎罪。 要是有人胆敢靠近，格杀勿论。” 营帐里的将士连忙称是，他们可不像李吉这个二愣子，总是分不清内外。 7017k 466.拜帖 虽然他们是将士没错，可他们也最不愿意有战争。 对于挑起这些事端的寇匪，这边城的将士就没有一个不厌恶的。 以前大家都只是想着杀敌立功，可自从古知府来了以后，让他们明白了，他们这些年，镇守边关，不仅仅是为了建功立业，还有更多的是为一股家国情怀。 以前百姓看到他们这些兵将，躲都来不及，可现在呢？这律城的百姓对他们付出的关心，善意，他们自然要更用心的护住这一城百姓。 这一个冬天，对待那些寇匪的处置，也着实让他们胸中出了一口恶气。 不再像以前一样训斥几句，就把人给放了，这一次确确实实让他们偿到敢来侵犯的下场。 等到所有人退出去，李吉还站在那里。 “大将军，末将真的是为您好，要是让上京知道咱们这段时间的所为，驳斥的圣旨很快就会到达了。” 周世雄，“这些你不用操心，年前的时候我已经发八百里加急回京。 圣上要是有斥责，此刻也已经早就到了。 倒是你，要是觉得这边城让你呆着不舒服，本将军倒是可以放你回去。” 李吉咬着牙，“末将不走，末将还得在这里劝导大将军，还得多考虑一下朝堂那边的意见。” 周世雄满是嫌弃的挥挥手，“既然愿意呆着就出去，你的那点小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想点破而已。 现在跟你说这么多，也是想让你看清现在自己的处境，否则就别怪本将军翻脸无情了。” 李吉脑袋发蒙，脸上却不显，“末将不知道大将军此话何意？” “出去，”周世雄的耐心告罄，“既然觉得那些文臣好，那就滚！” 李吉感受到周世雄身上传来的杀气，哪里还敢在这里找死，这次都不用人催促，迅速的退出去了。 “不知所谓的东西。”周世雄抓着刚刚收到的拜贴，来到帐房外，直接翻身上马，一路急奔律城府衙。 把缰绳丢给衙役，周世雄甚至都不用人通报，直接走进府衙。 “周大哥，这一脸的杀气从何而来？”古文恒在周世雄坐在他对面的时候，抬起头好奇的问道。 “别说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周世雄把拽在手里的拜贴放在古文恒面前，“你也看看。” “佐亲王？”古文恒好笑的翻看一下帖子，“这些人还真是厚颜无耻，这拜帖好像还是从咱们荣朝流出去的。 咱们之前也刑讯了那些匪徒，据他们描述，不过就是一个岛民，居然也敢在咱们面前称王？” 周世雄，“我已经上了奏折，现在就不知道圣上会不会允许建立水师，这一次，就算是再难，我也得亲自到岛上去会会这些人。” 这么多年，对方不过就是仗着海域的优势，再加上他们都练了一身凫水本领，每次在他们的追捕都能全身而退。 真到了水军立起来的那一天，到时候这些匪寇就不是威胁了。 古文恒，“周大哥，有几层把握？” 周世雄伸出一个手掌，“五层。我估计朝堂上那些老匹夫肯定会拒绝，毕竟这些都是要库银堆积出来的，他们只顾着自己享乐，哪会顾及着周边百姓的水深火热。” 周世雄满是无奈，水军一事，他们周家不知道提过几次，只是每次都石沉大海。 就算是朝堂上有点消息，或是皇帝有点异动，立刻会让这些文臣拿别的事情搪塞过去。 古文恒在心里暗叹一声，这次估计也没有那么容易，现在就看看当今的魄力了。 只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即将到访的所谓使臣，看来之前抓的那些人还挺重要的，这才一开春就立刻追了过来。 古文恒摸着下巴，“看来这些狡猾的寇匪还没交代清楚，我看那叫山大人的，估计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周世雄也很认同，“我已经让人过去，把那里把守起来。 在审讯这件事上，你比我厉害，我想让你再帮帮忙看看，这是不是一条大鱼？” 古文恒自然没有意见，“这事就交给本官。” 谈完了正事，周世雄这才转口问道，“这也开春了，你给弟妹回了家书没？” 当时这两口子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后来几次相处，他也真把金芊芊当做自己的亲妹子了。 在上京的那段时间，他见皇后的时间还不及金芊芊的一层。 “前几日刚送出去，”古文恒整个脸都放柔了，“不过我猜她肯定是收不到这封信。” 看到周世雄疑惑的表情，古文恒接着往下说，“她估摸着这时候都已经在途中。” “咱们这里的条件毕竟有限，她带着孩子到这边，可能要跟着吃一段时间的苦。”周世雄皱眉头，“回头我找人送点东西过来。” 记得皇后给自己这边送了几次东西，只是都被他堆在库房里了。 “不用，”古文恒连忙拒绝，“她这一趟出门肯定动静不小，会把安家的东西都带齐的。 周大哥，你也该娶房媳妇，好好的给你规整一下后院。” 古文恒本不该提这话的，但是在这律城呆了那么长时间，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周世雄被偶遇。 这边的民风可比上京放开多了，而且这边的姑娘都不怵周世雄脸上的伤疤，要是周大哥自己愿意，说不定明年的今天也可以抱上自己家的娃子，不用每次看到自家的两个小子就那么眼馋。 “太麻烦了，这样子单身一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更何况我们这种刀刃上讨生活的人，也不想去耽搁人家的一生。” 一想到当时父亲旧伤复发，才一过世，自家亲娘就把他跟妹妹抛下，紧随父亲而去。 他实在不愿意让自己的妻儿重蹈覆辙，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古文恒，“那等我们家洛洛他们过来，你可不能跟我抢。 你才在我府中几趟，那两个小子眼中只有伯伯，没有我这个亲爹了。” 周世雄瞬间了然，“你这人也忒小气了一点。 那两个小子我看着就是天生将才的料，那胳膊那腿劲都充满了力量。” 最重要的是那两个孩子都不惧怕他，甚至还能在他怀中高兴地欢笑着。 7017k 467.刑罚 每次看到两个小家伙，都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以前周世雄就一直很喜欢孩子，可是自从他脸上有了这一道长长的伤痕，孩子还没靠近他，就会发出恐惧的哭声，慢慢的，就算是他自己心中再喜欢, 也不愿意接近。 可这个魔咒，在古文恒一双儿子面前就被破解了，这两个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胆大，每次看到他都乐呵呵的傻乐。 把人抱在怀里，他们非但没有恐惧，甚至还好奇的抚摸他脸上的伤痕，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问他疼不疼？ 就这样的孩子，让他怎么不喜欢？ 冲着这份喜爱，他不过是多上门的几次，多带着孩子玩了几趟，这古兄弟就这么小气。 古文恒还真就不是小气，而是周世雄什么事情都喜欢依着那两个小子，每次他们玩耍以后，这两个小子的脾气就更加霸道。 这好不容易他和媳妇才把他们的性子掰回来，这又处在一起，他们又该头痛了。 “你就是太过娇惯他们了，每次他们要什么给什么，这样孩子以后会很霸道。”古文恒借着这个机会，就尝试着跟他讲道理。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两个孩子才多大？正是玩乐的时候，你总是把他拘在那里，像个小老头似的。” 古文恒朝天翻了个白眼，“你难道就不是因为我洛洛说话处事，有理有节才会喜欢他的吗？ 这会又说起他像个小老头了，这话等孩子到了，我一定告诉他，你这当伯伯的嫌弃他。” “别呀, ”周世雄这时候早已经把那什么所谓的拜贴抛到脑后了，“我刚刚那是口误，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 玩笑归玩笑，古文恒和周世雄处理事情还是很迅速，一个连夜提审了几个带头的寇匪，周世雄带人把边境线作出新的部署。 山大人使劲的拖动着拖地的铁链，“怎么？现在想要把我们放出去了，告诉你，迟了，这事情咱们没完。” 古文恒挥手让衙役把人给带走，谁知对方挣扎起来，“先把这些烂东西给我解开，再让人准备一些干净的清水，我得好好的洗漱。” 古文恒身边的阿八，直接走过去，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让他踉跄地摔趴在地上。 “识相的就配合一下, 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山老大凶狠的抬头盯着他，“你敢。” 阿八抬脚对着他的后背踩了下去, “你说我敢不敢？” 古文恒, 看了一眼还在观望的田二他们，“都给我老实一点，在我种子到来之前，你们要是不把地给开出来，那接下来的饭，你们也别吃了。” 别以为他没在这边，就不知道这些人，最近这段时间的小动作有些多了。 以为他们的救赎马上就到了，一个个都在想着招的偷懒。 今日过来，不只是要提审山老大，也是要给他们一个警告。 看着山老大被偷拽着离开，田二神色都有些复杂。 既想着山大人多受些罪，最好熬不到亲王的拯救。又怕这律城的新知府心狠手辣，没准备放过他们。 早知道这样，他们当时就不费心的把上一任知府解决了，没想到倒引来了这么个东西。 是了，田二他们这段时间也在反省，会落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这个人的到来。 以前就算是周大将军再恨他们，最多也是抓到关押起来，等到使节一来，又得把人放回去。 中间虽然也会吃些苦头，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摸着自己的手胳膊，只留着一层皮包着骨头了。 要是再不能从这个鬼地方回去，他都不知道他能撑多久。 山老大这时候可没有时间让他思考这一些，一路被拖拽着来到一个空旷的房间，还没等他站稳，就被人一脚踹到屋子里。 “#*&#，@**” 一连贯骂人的话吐口而出，古文恒不愿意搭理他，找了这里唯一的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等到他骂累了，阿八开始挑选起刑具来。 “你想想尝尝哪一个呢？”说着还恶劣的朝他挑挑眉。 山老大，“……”这些鬼东西哪里来的？ 根本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只见阿八直接挑起夹棍，“这个好像不行，你这双手还得留着做事，否则太便宜你了。” 他又捡起铁刷子，虚空比划了一下，“这个好像还不错，保准把皮刷下一层，只会疼上一会，这条命应该是能保得住的。” 看到山老大瞪大双眼，阿八皱褶眉头，“不满意？那我再给你找找，毕竟你来者是客，你们一直在跟我们强调我们是礼仪之邦，自然得遵循你们的意见。 不过为了展现我们的待客之道，就算是你最后没有选择，我都会帮你找几道硬菜上的。” 山老大听到对方说的这么兴奋，心中更是害怕。 “鞭？这东西可不行，你们太熟悉了。 拶子，这也是针对手指的，实在不行，我下手轻一点，要不就它吧？” 山老大看到对方拿着东西靠近自已，连忙朝古文恒喊道，“这位大人，你们要问什么只管问，我说，我都说。”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冬天，这马上看到希望了，他可不想再让自己受皮肉之苦，最后只损在这一间小屋子里。 阿八有些失望，“你要是不喜欢就明说，还有这么多东西，咱们可以慢慢挑。 这来都来了，你总得让我过过手瘾吧！” 山老大立刻挪动着身子，拖着沉重的枷锁，不停的向古文恒靠近。 可是他还没有挪动几步，就被江水牛用刀尖阻止了，口气里满是嫌弃，“有话就在这里说，不知道自己一身的味吗？。” 山老大觉得这一辈子的羞辱都在今日了。 古文恒看到差不多，这才开始自己的审问。 山老大几次还想顾左右而言他，却次次都被古文恒看穿。 尤其好几次，古文恒甚至比山老大更能准确说出审问的结果。 山老大惊疑，难到之前被抓的人已经交代了吗？ 阿八看他不老实，还真的给他挑了几样刑具，让他小试了一下。 要不是古大人提前交代了，不能影响他的农活，他都想一一让他尝试一下。 (本章完) 468.告知 山老大之前口气狂妄，没想到却是贪生怕死之人，到后面阿八只要拿着刑具往他旁边一站，他立刻知无不言。 王平不停的记录着，心里却暗暗砸舌，以前他们也抓过寇匪，却从没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这古大人出手果然不凡, 非但把这些寇匪当作阶下之囚，一番操作下来，开春又多了千亩良田。 把人的意志磨尽了，再这么威喝一下，倒是什么都交代了。 不止把去往他们国土的路线交代清楚，甚至连他们那一个岛国有些什么大人物, 都给供了出来。 王平现在对着这些人都没有之前的恐惧了，甚至觉得不过就是一个弹丸之地，欺他们没有出过海，以前次次都在虚张声势。 现在把这一层遮羞布掀开，王平甚至有一种冲动，想带着律城的百姓把场子给找回来。 不过这也是想想罢了，毕竟隔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条道路，而是一片海域。 就他们这些旱鸭子下水，估计都不够填补的。 古文恒又问了一些犀利的问题，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今日就先这样吧，等本府想起还有问题再来找你。” 山老大小心的看一眼，在旁边虎视眈眈的阿八，“……”要不求您再想想？ 古文恒带着众人回到府衙，“王知事，你把这份供词抄一份，等一下让阿八给周大将军送过去。” 王知事连忙应是, 带着供词就去做事了。 古文恒这才看着江水牛说道, “今日的事情有何感想？” 江水牛看一眼矗立在边上的阿八，“属下还有很多地方不足, 一定跟各位兄弟好好的学习。” 古文恒，“有些东西确实该学起来了，本府的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是，”江水牛几个护卫都充满斗志，他们知道心慈手软是他们的缺点，可是在大人身边，却最不需要这样的人。 阿八对古文恒拿他做例子，来敲打这底下的护卫也不介意，他们心里明白，就算是皇后派他们来保护古大人，也是有时间的。 这几个月时间，他们也清楚自家侯爷跟这位古大人的兄弟之情，自然愿意古大人以后走得更长远一些，这样对承恩侯府只有好处。 闲暇的时候，他跟阿七也会帮忙指点一下这些护卫，一个冬天下来，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成长了一些。 ＆ 金芊芊一到道城, 只在道城的院子里住了一宿, 第二日就跟着镖局出发了。 她前脚刚走, 古大石他们也回到了高岭村。 把迎回来的牌位送入祠堂，一路聘请回来的道士，跟着在祠堂门外连续做了几天的法事。 还有迁过来的祖坟，也在全村的共同努力下，埋入早已经选好的墓位。 这一番忙碌下来，老人和孩子都蔫巴了。 这几日，老老小小都要跪拜磕头，等到事情都了结了，村里也请了几次大夫。 古大石无视李翠翠那仇视的眼神，径自来到他的右厢房。 “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李翠翠这些天一直憋着，自家的两位兄长以前都有在帮衬着他们。 要不然，凭着古大石这么一个无用之人，怎么可能把这么多孩子拉把大？ 可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连自己兄长的最后一面都没去见到。 这些就算是时间凑不上，可以原谅，后面的丧事呢，他居然有脸到李家去充大爷。 “白眼狼就白眼狼呗！你现在娘家兄弟也没了，你还狂什么？”以前怵两个大舅哥，现在压在身上的大山没了，他又何须畏惧。 李翠翠早就猜到古大石这一趟回来肯定还会折腾，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对着自己口出狂言。 李翠翠冷笑着，“老娘虽然离娘家远，可也不是你古大石可以随意欺辱的。 这些日子大家都在忙碌，想来你还不知道一个好消息吧。 只可惜你们这一趟回去来回时间耽搁太长了，居然连赴喜宴的机会都耽搁了。 不过看在你们好上一段的份上，老娘还心情好，帮你随了一份礼，想不想知道？” 古大石立刻打开门走出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翠翠摇摇头，“年纪大了，连耳朵都聋了？ 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寡妇已经另嫁他人了，谁让你出去那么长时间，人家守不住了。” “胡说，”古大石立刻黑着脸，正准备往外走。 李翠翠也随他，不温不火的在后面说道，“你倒不用急着去送贺礼，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说不定肚里都揣上娃了。 你这绿头龟也当得真是好，就是不知道早先给出去的银子能不能要得回？ 可怜我几个儿子起早摸黑，就这么给你败了……” 古大石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自然不愿意相信李翠翠。 弓着背，用从未有过的速度往村外走，路上遇到几个族人跟他打招呼他甚至都没有回应。 不过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前因后果的人都在私底下嘀咕了，有些甚至悄悄跟在他后面，想去了解第一手信息。 得到消息的古三布，气的得直接拿着拐杖不停地戳着地面，“让人去把那老小子给我抓回来，他不要脸面，咱们村子还要呢。” 古毅看一眼自家老子，直到古书林摆手，这才匆忙带着过来报信的人往外追。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声东村村口把人给拦住了。 “让开。”不过是一个后辈，也敢这么没大没小的拦着自己的去路。 古毅一开口直击七寸，“我爷让我带句话，整个家族的脸面，你不管了吗？ 别忘了咱们的族规，如果你还一意孤行，侄子我也不拦着你。” 古大石眼睛死死的盯着声东村，最后还是背着手转身往回走。 回到村里，他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朝着梁木根家走去。 古毅看他确实不会往外跑了，自然不会再管着他想去哪里，打声招呼也带着人离开了。 古大石背着手站在围墙边，朝着梁家喊到，“木根，木根，你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梁木根在屋里听到声音，就知道这是谁了。 他一脸纠结的看着儿子梁小君，“怎么办？要让他进来吗？” 云淡风也轻，秋叶飞满天。秋色明月光，祝福情更浓。身体安康壮，合家永欢乐。中秋节愉快！ (本章完) 469.打听 梁家父子都知道古大石这一次过来的原因，可他们实在是不想卷进去。 梁小君，“爹，这都在外面喊了，不把人拉进来也不好。 他肯定是想问那何寡妇的事，等一下你就挑一些大家知道的说。 其他的你就一问三不知，可不能说瓢了嘴。” 整个村子就他们往声东村送豆制品, 对村里的消息自然要比旁人要来得灵通。 古大石显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找上门的，现在看到没人回应他，干脆推开院子虚掩的篱笆门，“木根，小君，你们在家吗？” 梁木根从后面绕到前院，“大石啊，刚刚在整后面的菜地呢，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赶紧过来坐。” 古大石, “不了，我就问点事。” 梁木根，“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管以前你们怎么样？人家都已经嫁人了，以后也别再惦记着。” “她真的是自愿的。” 梁小君这时候也从屋子里走出来，“叔，你这话问得有些好笑，不是自愿的，谁还能押着她跟人家挤一个被窝。 当时她可是被他们村里人给堵到家里了，那姘夫当时也承认，人家早就私底下来往很长一段时间。” 古大石咬着牙，“这事我那几个小子真的没有插手？” 梁小君，“叔，你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古大哥他们每日都有忙不完的活, 哪会掂记着那种小人物。 再说了，古家族规摆在那里, 他们又不傻, 何必浪费时间，去阻拦不可能的事。” 古大石，“……你小子在帮他们做事，自然向着他们说话。” “那我可没有，反正两个村子这么近，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梁木根，“是啊，当时我们也正好送豆腐过去，确实，那个寡妇是被人带着堵到被窝里了。 当时那个汉子还熟练了想往后院的偏门跑，你说这要不是熟悉这个地方，怎么能立刻找到出路？ 大石，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当，像大石嫂子多好，这些年，帮着古家开支散叶，又把孩子教导的这么有出息，大家羡慕都来不及呢。” 古大石，“……那会不会我老婆子找了人过去？” 梁家父子，“……” “要不你找人去查查？我们好像记得, 古婶婶除了去上京一趟，平时都很少出村。”梁小君觉得要不是眼前站着的是长辈，他都想怼回去。 以前穷的时候大家都你好，我好，没想到口袋里才多了两个铜板，整个人就飘起不见形了。 他梁小君以前虽然也是混混，现在跟这古大叔一比，他都觉得自己那些都不算什么。 古大石看这父子俩的表情，就知道他今日问不出什么。 “她去上京了？”古大石回来这几天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自然有些吃惊。 梁小君，“是呢，古七哥他们很孝顺的，知道石婶子在家里呆着闷，就特意让她过去散散心。 您老还真有福气，儿子个顶个的孝顺，走出去谁不是竖起大拇指。” 所以您老人家别再折腾，省得让其他村子的人看笑话。 后面这话，作为晚辈，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古大石，“是吗？那小子要是孝顺，怎么不等着我回来再说？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作为老子，还真该去看看。” 梁小君神色复杂的看着古大石，合着这些天古家人都没有交流？ “大石叔，您不知道？” “我刚回来，知道啥？” 梁小君，“古七哥这时候已经没在上京了。” “没在上小京？那他能去哪里？” 梁木根，“大石嫂子没有跟你提起？你家老七可出息了，年纪轻轻的已经是律城的知府，就连县令今年来村里送年礼都客客气气的。” 一说起这，梁木根作为同村人，都觉得有些骄傲，现在整个高岭村走出去谁不多高看一眼。 今年附近村子找他们结亲的人可多，就小君这小子在这里犟着，否则说不定娃子都抱上。 一想到这，他还气愤的盯了一眼梁小君，这也是一个不省心的。 古大石心中才想着要去上京享享福，没想到却得到这样的消息。 不过当知府的好，他这个老太爷要是往过去，还不得被大家追捧着。 “那我就到律城那里去住上一段时间。”至于何寡妇，古大石现在觉得这个女人有点蠢，跟着他什么东西没有，非得自甘下贱，没有跟他享福的命。 梁小君，“叔，这律城，你可能去不到，听说几千里远呢。” 古大石刚来回折腾了那么久，一听到这样的距离，心里哇凉哇凉的，“怎么这么远？” 梁小君耸耸肩，“这我们山民，哪里知道？” 古大石，“……” ＆ 古本洛在出发的第一天，还兴致勃勃，在马车里东摸西探，等到了第二天，整个人都焉巴了，时不时的追问，还有多久能到？ 倒是古本灿，一到马车上就犹如睡神附体，马车停他就醒，马车动他就睡，一路上乖巧的让金芊芊悄悄松了口气。 “娘，什么时候咱们才可以停下来？”这不，乖不过三秒的古本洛再一次挤到金芊芊的怀里。 金芊芊此刻也无比怀念现世那便捷的交通，虽说这马车已经被改良过，可长期挤在这样的小空间，不说孩子受不了，估计她在未来的日子也会不耐烦。 抱着古本洛靠在抱枕上，“娘跟你讲个故事，想不想听？” 古本洛立刻来了精神，“听，我要听那石猴子的故事。” 金芊芊摸摸洛洛的头，这孩子记性还真不赖，之前讲过一次西游记的开头，没想到这一次还能提出来。 “行，这一次你讲讲大闹天宫的故事……” 立春在马车里伺候，听到这也来了精神，夫人讲的故事不止小少爷喜欢听，她们也都一样的喜欢。 只是夫人平时太忙了，就算是偶尔讲讲故事，都不一定是她伺候在跟前。 这么难得的机会，她得把夫人所讲的内容记到脑海里，回头好好的跟姐妹们炫耀一下。 马车里不时传出儿童的惊呼声，让林大鹏他们不由会心一笑，主家越好，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好的消息。 (本章完) 470.使节 古文恒没想到对方岛国的使节会这么快出现，看着叫嚣而来的几号人物，他撇着嘴，“这就是使节？这排场可不怎么的？咱们这里随随便便一个官员出行都比它要气派。” 特别是京中的那些老家伙，谁家府上不养一些幕僚和护卫。 “以前他们也是这样的？”古文恒不在乎对方打量的眼神，侧头好奇的肖玉凌。 肖玉凌，“是, 这些人每一次过来都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明明是他们到咱们这里来抢掠，整的好像咱们还到欠他们似的。 梁大人以前都想着息事宁人，求得一方安稳，次次都好言好语的把人送走，没想到这些人最后还是要了他的命。” 看着这些人，肖玉凌心中要是不恨，那肯定是假的。 自己的腿，现在跑起来都有些一瘸一拐的，当日那些寇匪先直冲知府院子，让他们有一个自救的时间，现在他们也不能站在这里。 “古大人，”对方说着憋脚的官话，“不知道我们山大人现在在何处？你留着他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也该是时候把人给放了吧？” “山大人？”古文恒疑惑看着对方，“贵国有人到我这做客？本官可没有接过。” “*#@……”对方瓜啦啦的说了一堆，古文恒却充耳未闻，狗叫么，去了解，太掉分了。 对方显然也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人说道，“铃三，你不是看到山大人被他们给带走了？你来跟这位古大人好好的说说, 省得他在这里装傻。” 铃三，“古大人，据我们当听来的消息，你们在年前抓了我们很多人，还请你现在把人给放出来。” 古文恒走到主位，坐了下来，“都说来者是客，看来你们还是没把我们荣朝的礼仪给学精了，这时候不是该自报家门吗？” 说到这，古文恒还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阿七说道，“挺同情你们侯爷的，跟这些未开化的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挺难为的吧！” 阿七，“……” “古大人，”铃三深吸一口气，“容在下来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郎大人，这一次代表我国，督促你们帮我们把山大人送回。” 郎大人昂着头，藐视的看了一眼古文恒。 古文恒端着婆子刚刚端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这才对郎大人说道，“虽然你不懂我荣朝的繁琐礼节, 但毕竟来者是客，坐吧！” 郎大人脸立刻涨红了，刚刚只是堵着一口气，没想到两人现在的处境天翻地别。 对方悠闲的坐在主位上，而他们还傻愣愣的站在这里，平白矮了一大头。 他哼了一声，走到古文恒的右手边坐了下来，“古大人的待客之道，让我们见识了。” 古文恒笑了，“那得看对待什么人，朋友来了，有好酒好菜，相反的，敌人来了，本府不关门放狗，已经代表我有修养了。” “古知府还是别在这里跟我们卖嘴皮子，我们皇陛下马上就会修书一封给你们荣朝的皇帝，要是你不赶紧把人给我们放出来，到时候可有你苦头吃的。” “不过是个弹丸小地，这口气倒是不小。”古文恒对这些寇匪可算是摸清底子了，现在的他们，对于荣朝来说，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也不过是欺荣朝上下不知他们的底子，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觉得受到侮辱的郎大人立刻站了起来，“#*&……” 古文恒，“嘴巴给放干净一些，声音越大，就显得你们越心虚。 你们既然难得来我朝一趟，本府自然也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回，正好我手上有一份东西，说不定你们的皇陛下会很感兴趣。” 古文恒抬起手，江水牛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沓纸，恭敬的放在他的手心。 古文恒翻看的一会，从里面挑出一页薄薄的纸，“你们来看看，这熟不熟悉？” 郎大人双眼瞪大了，“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 “你们国土在这一片海域的地形图，对吧？”古文恒轻蔑的笑着，“是不是觉得格外的眼熟？说不定比你们手中所描绘的还要更详细一些吧。” 郎大人，“……这从何而来？” 他倒是没有怀疑山老大他们，凭着他们几个人，可标不出这地图。 “想来你们自己也不是没底，就这么一个弹丸小地，最多也不过我这两个府这么大，也敢跑到我这跟前来充老大，看来真是无知者无畏呀。”古文恒摇了摇头，虽然这个朝代空间没在自己的历史中出现过。 可是很多地理位置分布却没有多大的区别，自己不过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的吻合了。 看到他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古文恒就笑得格外的畅快，“这些年，你们仗着海峡那一道鸿沟，次次过来做着不可见人的勾当，就可以知道你们的处境得多潦倒。 只可惜，你们之前打的算盘都落空了，本府在这里就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不想让你们那弹丸小地沦为我们的附属地，最好是拿出你们的诚心。” 郎大人瞬间挺直背，“就算是你们知道我们的地形又如何？凭着你们这些人，还没出海，就已经要祭海神了。”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们想什么时候上岸，还不是由他们说的算。这新到任的古知府，也只不过是在口头上占占便宜。 古文恒随手又挑了一张画纸，不过这一次没有递给他们，而是拿着画纸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别把自己看的太满了，以前不知根不知底，也就由着你们占点便宜，可现在就不一定了。” 为了先唬住这些人，古文恒纸上画了科幻战舰，没想到这一番操作，立刻让对方心慌了。 郎大人想接过对方的画纸，谁知道古知府居然把画纸随手又丢给身后的护卫，“怎么样？觉得你们守在水底的那些水鬼还能破解得了吗？” 古文恒欣赏着对方不停变换的脸色，连着坐在一旁的肖玉凌他们也被带得一愣一愣。 古大人之前可没有跟他们商量过这些安排，不过这种感觉还真不赖，他们都得努力控制着，才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本章完) 471.狼狈为奸 郎大人到了此刻，哪有心思去想着怎么解救山大人他们，今日，他们之前披上的皮都被人给撕扯开，手中又没有筹码，这事情还怎么去谈判？ 他现在倒是担忧，对方手中的船, 是否真的存在？ “古大人，大家都是相邻之国，要是真的战起，到时候只会两败俱伤。”郎大人口气软了下来，尝试着要说服古文恒。 古文恒，“此事本府可做不了主，毕竟行军打仗不是我一个文官所说的算的。 想来你们这些年给周大将军带来了很多的麻烦，还是先想想怎么说服周大将军吧。” 古文恒此刻端起茶杯，看到对方还纹丝不动，差点给气笑了。 既然要学，就学全一点，居然连端茶送客都不清楚。 “这位郎大人，我们知府大人等一下还有正事要忙，就不招待你们了，请吧。”江水牛开口送客。 郎大人这时候早就没心思去计较第一次被驱赶，满腹心事的顺着他的话，带着人离开。 等到只剩自己人了，肖玉凌他们立刻好奇的凑到古文恒身边，“古大人，之前你那些纸上写的是什么？” 刚才距离有点远，他们都没看到。 古文恒示意江水牛把怀里的那一沓纸放到桌子上，这些大人哪里还有半点形象，他们一拥而上，六个大老爷们把一张桌子团团围住。 除了一张地图和一张航船他们看明白了, 其他的他们硬是没有看懂。 “这些又是何物？”何高飞随手捡起一张花花的纸，看着倒是不小心沾了墨汁，随手加了两笔。 古文恒瞟了一眼, “那些不过是用来充数的，本府不过是觉得两张纸太过单薄了，随手抓了一把草稿纸，这样好看一些。” 众人，“……”那你之前还翻得那么仔细…… 周世雄听到底下将领来报，立刻摆手不见，他跟古兄弟早就商量好了，想要求得更长时间的安稳，就得把架子拉高了。 郎大人心中更是没底了，以前他们要是使节过来，这方就算是心中再不畅快，都会客客气气的接见他们。 现在看来，对方这次有了底牌了，那这样可真的是不妥了，他得赶紧把消息传回去。 郎大人不敢耽搁，带着铃三匆忙来到客栈。 没错，这一次的知府大人居然连驿站都不帮他们安排。 昨日, 他们在这城中转了大半天，本以为很轻松能做到的事情, 没想到却没有一间客栈愿意接待他们。 最后还是夜幕降临之时，府衙的人过来说了几句，这才能顺利入住。 客栈的掌柜也很无奈，本来生意就不好，这些人才一入住，让原本的几个客人都结账离开了。 今日，他特意等到这门口，见到人过来，终于鼓起勇气走到郎大人面前，“客官，能把昨日跟今日的住宿费用结一下吗？” “怎么？你们律城就是这么待客的。”铃三说着就要拔刀，却被郎大人拦了下来。 “等一下，我让人过来结账，现在先给我们上一些茶水上来。” 得到准话的掌柜，现在巴不得从这些凶神恶煞的寇匪面前消失，虚应一声，就匆忙的跑开了。 “大人，这口气，咱们难道就忍了吗？”铃三绷着脸。 “不忍又如何？刚刚他可是拿出咱们岛上的地图，还有那艘船，这些都是不敢想象的。 要是荣朝真的往海上发展，咱们的国土肯定首当其冲，会被他们用来做练兵的场地。 咱们得赶紧把消息传回去，让皇陛下能提早做好准备。” 铃三，“那咱们不救山大人他们了？” “救什么救，现在咱们拿什么来救他们？ 这些个蠢货，之前就说好了，在附近几个村镇打打食，他们倒好，非得干一票大的，把人家的知府给干掉了。 原先的梁知府，至少不会对咱们恶言恶语，再看看现在调来的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的郎大人显然忘了，山老大他们带着大笔财物回去的时候，他可是分了不少，甚至还不停的赞赏他们的行动。 铃三，“亲王殿下……” “现在就算是抬出皇陛下都没用，要是真的让他们摸过去，咱们可就是千古罪人。 这事你得听我的，明日你就带着人，赶紧回岛，最好是趁他们在没行动之前，咱们得给他们来一个狠招，让他们不敢再对咱们动心思。” 铃三，“郎大人，这样可行吗？” 郎大人转头盯着他，“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真正下决定的还是皇陛下。” 铃三，“……” ＆ 知府后衙 铃三的离开，并不能瞒过早已经盯上他们的周世雄。 “看来古兄弟又猜着了，就希望他们这一次还是没让咱们失望。” 古文恒举着酒杯，“周大哥就拭目以待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咱们的千万亩良田就不再是梦了。” “他L的，”周世雄爆粗口，“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玩，老子觉得这些年我真是白活了。 要是古兄弟早日到这律城，说不定咱们早就是最富裕的边城的。” 古文恒，“周大哥谬赞了，之前咱们只是受了他们的蒙蔽，谁也没想到不过就是斗大的小国。” “我现在都有些期待了，不知道他们这一次会过来多少人，他们常登陆的那几个点，我都已经让人过去守着了，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古文恒，“其他地方也不能松懈，大哥，要是觉得自己的兵力没办法顾及这么多，可以让附近的渔民帮忙看着一些，适当的时候给些奖励，相信大家都会积极的。” 周世雄连连点头，“要不是古兄弟呆在我身边太过屈才，我都想把你抓到军营中当军师。 至于那所谓的使节，古兄弟不愿意见就不用搭理他们，等他派出去的人一出海，回头我就把人送过去一起开荒地。” 古文恒自然没有意见，既然注定不能交好，也该为这些年所受的气讨回利息了。 “记得让底下的人悠着点，你让他们多些时间来忏悔，为他们之前所做的恶行赎罪。” 周世雄，“放心吧！现在大家看到了好处，自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下狠手……” …… (本章完) 472.行骗 郎大人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才一夜之间，他怎么就瞬间变成了阶下囚？ “我要见你们知府，这就是你们荣朝的待客之道吗？再说我可是使节，你们如此待我，就不怕两国交战吗？” 凡长习瞟了他一眼，“你说是使节就是使节了吗？公文呢？就凭着你一张嘴, 就能代表一个国？” 郎大人开始想要寻找自己的行囊，那里有自己的印鉴和皇陛下给他的出使公文。 可那些东西现在哪里还在旁边，都被遗留在客栈之中了！ “你们把我的行囊给我，我有印鉴，有使节公文。” 凡长习，“没想到骗子现在胆子也这么大，都敢骗到我们知府大人这里来了, 你们的行囊，我们都查看了，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两样东西。 识相的就老实交代，为什么行骗到我们这里来？有没有受谁的指使？” “混蛋，之前我还见过你们知府大人，不信你们去问问他。” 他一旁的手下，这时候指着凡长习，“大人，我见过这个人，咱们再见知府大人的时候，他就在衙门那里守着。” 郎大人这时候哪里还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误会，而是对方故意为之。 “你们好大的胆子，就这么对待来使的吗？” 凡长习，“本捕头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只知你们进了我们的律城, 却鬼鬼祟祟的，最好赶紧交代你们来自何处？有没有户籍证明？否则我们只能把你们当做密探来处里了。” 郎大人，“……”看来这律城的知府是有备而来了，难怪从一开始就不帮他们安排在驿站, 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设宴招待他们。 现在所有身份证明都没有，人家有十足的理由把他们关押起来，甚至可以审问。 凡长习看到对方陷入沉默，这时候冷笑着，“你们最好还是老实交代，省得受些皮肉之苦。” 郎大人，“我想见你们的古知府。” “不过就是一个行骗的骗子，也敢妄想见我们的知府大人，等着吧，会有人过来提审你们的。” 看着远去的凡长习，郎大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也不知道铃三怎么样了，有没有回去？” ……一旁的手下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希望铃大人回去，还是希望铃大人没能回去？ …… 古文恒把接下来的事情全部都推给了周世雄，自己开始抓起农耕。 就算是府城的铁匠已经提前打造了一些农具，可还是远远不够。 周边的县城，古文恒也最多让他们各带一些样本回去, 自己想办法。 就这样忙得脚不沾地，哪还顾得上郎大人在狱中的叫嚣。 ＆ 金芊芊随着镖队来到了他们的最后一站, 一群人在这里做简单的休整, 一路上的消耗也要补充上来。 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古本洛在客栈就呆不住了，吵着闹着要金芊芊陪他出去逛一逛。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也是这北城最繁华的乐城，在他们客房下面，就有一条繁华的街道。 一早上醒过来，听到底下的喧闹声，孩子就已经坐不住了。 金芊芊亲自给古本灿抹了脸，再把厚棉袄穿上，“就算要出去，也等娘给你弟弟收拾好。 立秋，你去看看这客栈有什么早点，挑些小少爷能吃的送过来。” 立秋立刻走了出去，这一整间客栈，可以说是已经被他们包下来了。 还不忘了到隔壁把两位少爷的奶嬷嬷叫上，要是等一下厨房没有适合的，也可以让她们立刻做出来。 底下了店小二，看到有人下楼，赶紧小心地迎了上去。 虽然不明白昨天入住的是什么样的人物，可凭着这么多护卫和服侍的人，他也得小心伺候着。 “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 立秋，“麻烦小二哥带我们到厨房去看看，顺便跟我们介绍一下，你们客栈都有什么样的早点，要是不合胃口的，只能请我们这里的嬷嬷亲自动手。” 店小二，“姑娘这边请，还有昨日送你们过来的镖头，大清早就过来了，现在正在那边等着呢，怕你们楼上还在休息，我们都不敢上去打扰。” 立春，“那麻烦小二哥带着这二位嬷嬷到厨房去看看。” 既然都知道来人，立春自然不会给自己府上抹黑，更何况一路过来，这镖头对他们一直都很照顾，凭着这一点都不能让人久等。 “下次再有人找过来，麻烦小二哥上楼去通知一声，我们这里会有人处理的。” 店小二连忙应是，这才带着两位嬷嬷往边上厨房走去。 “蔡镖头，让您久等了。”立秋福礼，“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蔡文平早在立秋她们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人了，“立秋姑娘，是我来早了。 我们少爷交代过，说是到这边帮你们打听前往律城的镖队，昨夜我连夜问了几家，只可惜他们这段时间都没有前往那边的队伍。 不过倒是有一家去的地方离律城不过是二百多里路，时间上也比较合适，还请姑娘跟夫人说一声，如果需要的话，最好是提前去把行程定下来。” 镖局的护镖人数也是有数的，像金芊芊他们这样的，虽然有自己的护卫，可是镖队还是会负责他们一路上的安全。 如果人家镖师人数不足，收到一定的人员，就不再接生意了。 立秋，“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行？” “四日后。”蔡镖头说完日子以后，赶紧解释道，“这已经是最近的日期了，由于那一片现在还是寒冻天气，很少有镖局愿意往那边。” 立秋，“能劳烦蔡镖头在这里稍等片刻吗？这事得请示一下夫人。” 蔡镖头，“自然，有劳立秋姑娘了。” 立秋知道这事情耽搁不得，转身立刻前往楼上。 金芊芊听了立刻拍板，“你去找福管家跟他走一趟，就算到了地方没有镖队，咱们也可以自己过去。” 立秋，“只是这镖队，咱们还不熟悉，要不要让福管家去打听一下？”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蔡镖头，只是希望夫人少爷都在路上能更舒心一些。 “去吧。”金芊芊也不愿意多生枝节。 (本章完) 473.吓你一跳 江忠福没用多长时间，就都打听清楚了。 这镖局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江忠福却打听到这镖局的主人姓田，他们家的姑爷原先当过道城的知府。 仅凭着这一条消息，江忠福就没敢做主把行程定下来。 金芊芊，“你先让人去打听一下这田家人的为人，顺便让蔡镖头帮咱们问问, 看看最近还有没有前往律城方向的镖队？” 江忠福，“夫人，老奴刚刚也问了一些客商，前往律城的道路，现在还不是很好走，到处都是积雪。 就算有些路程已经融雪了, 可是也是充满了泥泞, 您看咱们要不要等过些日子再出发？” 金芊芊，“先去问问再说吧！如果晚些时候有镖局直达律城，那咱们就再等等。” …… 调查来的结果，让金芊芊第一时间就否决掉了田家人的镖队。 据说，现在的田家当家人田庄，是肖夫人的胞弟。 这些年，因为肖知府的关系，慢慢的从几家门面发展成现在了一方富商。 田庄此人对肖夫人言听计从，可以说是肖夫人的钱袋子。 不是金芊芊怕事，而是觉得没必要节外生枝。 等到福管家出门去打听消息，她帮两个孩子穿戴好，带着人也出门了。 “娘，这里真热闹。”古本洛牵着金芊芊的手，好奇的东张西望。 金芊芊也逛过很多集市，可那些地方都没有这乐城那么新奇。 两边的铺面，售卖着各种各样的产品，中间道路的两旁还都摆满了摊子。 特别是这里的东西也挺有意思, 不管是海鲜干货还是东北皮毛全部都能在这里看得到。 “这里的东西还真是齐全, ”金芊芊朝着立春交代到，“在这里停留了这些时间，你们就看着需要采买些什么都在这里采买了，马车要是不够就再去不租借两辆。 不过，像这些海鲜干货就不用了，我记得那边好像靠着海岸没多远。” 这路程行了一半，估计再往后走就没有这么齐全的物资了。 他们这一行人在街道上虽然引人注目，但是大家可能都看惯了南来北往的人，只是多看了两眼，又各自忙各自的了。 甚至有些小商小贩开始在旁边跟他们介绍自己的商品，有些甚至还拿出一些小玩意，想要吸引古本洛的注意。 古本洛看着虽然心动，却也绷着一张脸，紧紧跟随金芊芊的脚步。 娘以前跟他说过，陌生人拿东西讨好他们，那肯定是别有用心。 说不定此人就是娘故事中讲的那些人贩子，要是被这些人给得逞了，那他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想到这些人可能怀带着坏心思，古本洛更是紧紧的抓着金芊芊的手, 引得金芊芊蹲下来看着他, “怎么了？” “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客栈吧。” “你之前不是一直闹着要出来走走吗？” 古本洛警觉的看着四周, “可是我觉得这里好多坏人，洛洛不想被带走。” 金芊芊，“……娘陪在你身边，而且身边还有这么多护卫，你只要不乱跑就没事。” “真的吗？” 金芊芊，摸摸他的头，顺便帮他整理一下外面的棉服，“这事当然了，你紧牵着娘的手，等到前面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古本洛迟疑了一下，用手紧紧牵着金芊芊。 金芊芊伸手捏捏他的小脸颊，“咱洛洛真可爱。” 随着街道上越来越多新奇的东西，古本洛把刚开始的那丝担忧也抛到脑后，开始拖着金芊芊，一个摊位接一个摊位的关起来。 金芊芊等到他实在是走不动了，这才让林大鹏把人抱起来，找了一间茶楼走进去。 “小二，来一间风景好的包间。”立冬挡住小二打量的眼神，双眼犀利的看着他。 店小二立刻缩回脖子，“客官，请跟我来。” 一行人来到二楼的一个大包间，从这里的窗户可以看到，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 金芊芊要了几壶绿茶，又要了几份点心，也让跟着出来的人可以先填一下肚子。 “怎么就把包间给订出去了？你赶紧让他们把地方空出来。”没想到，东西才上齐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争吵声，还伴随着店小二不停的道歉声。 “今日我们老爷可是要招待贵客，你这样是不是以后不想做我们田家的生意了？” “这，之前你们也没提前派人过来说一声，房间就订出去了，您看，要不我帮您安排在隔壁行吗？” “这怎么可以？谁不知道你们茶楼风景最好的也就是这么一间？ 怎么的？难道还怕我们田老爷为少你银两？”对方的声音越来越高。 店小二，“不是这样的，我们这茶楼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谁先来先得。 如果田老爷之前跟我们打招呼，那我们也不至于把这包间给订出去。 可现在人家顾客已经在里面休息了，这时候去打拢可不好。” “你不去说是吧？那我们来说。 我就不信了，在这乐城居然有人敢不卖面子给我们田家。” 本以为是无关紧要的吵闹，没想到他们休息的包间门，却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踢了进来。 金芊芊第一时间看着两个孩子，古本灿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咧开嘴就哭了起来。 古本洛也在第一时间躲在立冬的身后。 “什么人？不知道这里面有人吗？赶紧出去。”林大鹏他们几个跟出来的护卫，立刻团团的堵在门口。 “这个包间我们田老爷要了，识相的就赶紧把地方让出来。”对方嚣张的开口说道。 一看到这些陌生的面孔，对方的表情一脸的轻蔑，不过是过往的客商，也敢跟他们田老爷抢地方。 “此地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识相的就赶紧滚。”林大鹏动手就要把人给提出去。 “你敢动我试试，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可告诉你们，田家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招惹的。” 听到对方口口声声自称是田家不能招惹，林大鹏被挑起的好奇心，“田家？我们听都没听过，到底是哪个大人物？” 对方显然是被他这口气给气到了，“说出来怕吓你一跳。” (本章完) 474.好狂妄 林大鹏抱着胳膊，“听听这口气，我都有点害怕了。 不过你倒是赶紧自报家门，只说田家，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天下这个姓氏可多了去了，难道所有人都要避着走？” 对方咬着牙, “小子，你可给我听清楚了，我们田老爷可是这乐城的一方豪富，我们姑奶奶可是知府夫人，表姑奶奶可是刑部尚书府的少夫人。 随随便便一个人出来，都不是你们这些商户可以招惹的。 要是识相的，这时候赶紧把地方让出来，说不定小爷心情好，还可以当没这件事。” 还真是冤家路窄, 金芊芊却没想到这样都能遇上，“把人丢出去吧！” “是，”得到准话的林大鹏立刻仗着他一米九的高个，把人提溜起来，直接丢到门外，“赶紧走远一点，再有下次，我可就不客气了。” 可能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对方整个脸都涨红了，“你们这是想跟田家作对？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就甩开想要扶他的店小二，离开时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店小二苦着一张脸，“诸位客官，这事情是因为我的疏忽才造成的，你们赶紧走吧！ 刚刚那个人是田家的外管家李勇，他此刻肯定是回去找帮手了。 你们现在赶紧走, 到时候我就说不知道你们去往何处。 他就算是责难，也只会针对我们铺子, 不会找到你们的。” 金芊芊有些好奇的看着店小二，“难道你们就不怕？” 店小二，“我们东家在这乐城也有些面子，他就算是有意见，也不会很过分。” 可是对待这些外地客商就不一定了，很多人明里暗里都吃了亏，到了最后都没地方说理去。 因为就算是这乐城的知府，也因为田家的姻亲，对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睁只眼闭只眼。 金芊芊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还是站起来了，“咱们也回去吧。” 她倒是不怕起冲突，可这还有两个孩子呢。 店小二松的口气，能说动就好。 他连忙在前面帮他们带路，“几位客官真是抱歉，等下次过来，小的一定好好的招呼你们。” 立春，“你这样的店子，下次我们可不敢来了，本来只是想喝杯茶，解解乏，却没想到遇到这种糟心事。 之前还觉得这乐城挺好的, 看来是下决断太早了。” 店小二陪着笑脸，正准备把人送到门口，没想到脸色骤变，“这田家人倒是来的快。” 他连忙招呼正在清理桌子的伙计，“你赶紧去把东家找来，就说铺中有麻烦了。” 伙计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在角落，这才往外跑。 “听说有人不把我田家放在了眼里，”田庄带着一众家丁，瞬间就来到了茶楼门口。 李勇走到田庄身边，“老爷，就是他们，我刚刚好言好语跟他们相劝，谁知道他们听了您的名讳，居然还把我丢出来了？” “田老爷，这都是误会。”店小二立刻陪着笑脸说道，“是小的，不知道老爷你今日要用包间，把包间订出去给这几位客官。 现在包间已经空出来了，等一下小的就让人打扫干净，您立刻就可以使用了。” “你们掌柜的到时会调教人，可是我听到的却不是这样的，这些人明明知道李勇是我的手下，还敢把人丢出来，这说明是不想给我面子。 什么时候我田庄的面子在这乐城都不得用了？” 田庄眼睛扫视着对面的这一行人，穿着倒是不错，应该是哪个过商的家眷，就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既然伤了我的人，那今日本老爷就要找回场子，否则以后这乐城还不得把本老爷给看扁了。” 林大鹏，“好狂妄的口气。” 田庄，“看来就是你动了手？” 李勇立刻指着林大鹏，“没错，就是他动的手。” 紧接着又指着金芊芊，“这个女人开口让他丢的。” 立春早就从腰上解下鞭子，对着他指的手就是甩了下去，李勇立刻抱着血淋淋的手一阵鬼哭狼嚎。 “我们夫人也是你这脏手能指的。”这一番泼辣的模样，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悄悄的缩回脖子，这样的女人还真凶悍。 “你敢动手伤人？”田庄只觉得气炸了，这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来人呐，给我把他们拿下。” 金芊芊把孩子交给一旁的奶嬷嬷，扬声嘲讽的说道，“好狂妄的口气，本夫人来猜猜，这是肖知县给你的胆子，还是黄府后院那肖诗瑜给你的脸面？” “你到底是何人？”田庄脸色微变，自家姐夫被撸官职的事情，他根本就没对外说过。 更何况，对方还能准确的说出外孙女的名字，这不以为意的口气让他心中一慌。 “我是何人不重要，不过你只是一介商户，居然敢在这里喊打喊杀，这架势比官家还要威风，还真是让本夫人开了眼界。” 金芊芊说到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现在看来，这事情还不能轻易了了。” 田庄，“呵，本老爷今日倒要瞧瞧，你想怎么样了。” 金芊芊，“不怎么样，就是不知道黄尚书知道你这拐的十八道湾的亲戚，拿着他的名讳，在这里作威作福，还能不能容下黄肖氏。 你那个妹子在京中也不过是依附着黄府过活，没想到到了你这里，倒成了护身符了。” 金芊芊看着田庄摇摇头，“想来这些年，你没仗着他们的势欺负人，这要是问罪下来，你说黄大人会不会庇护你？” 田庄心中一紧，脑袋里不停的在思索着，这段时间乐城到底来了哪个大人物？怎么他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金芊芊却不愿意这么放过他，“林护卫，把刚刚指着本夫人的奴才捆了，送到知府大人那里，一介奴仆也敢对本夫人无理。” 现在她能抓到的也就这一罪责，不过这也够了，至少在乐城的这几天，田庄就算是在想找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李勇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林大鹏提在手上。 (本章完) 475.找麻烦 李勇急了，挣扎的想要从林大鹏手上下来，不过以他的身高显然是不能够的，他只觉得对方扯着他的后襟，正好勒着他的脖子，让他想说话都说不出。 “不知夫人府上哪里？”田庄就算再傻，这时候也知道这些人应该有点背景。 立春提着鞭子挡在前面, “就凭你也能打听？” 田庄的眼神在他们这些人，身上打了个转，“不过就是一些无名小辈也敢在这里装腔作势。 本老爷倒是想知道，到了知府大人那里你们还能这么硬气。” 金芊芊不想站在这里跟他多费口舌，“林护卫你带着府上的贴子，把人送到知府大人那里。 立春, 咱们回客栈。” 只可惜之前他们是一路步行过来的, 现在也只能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田庄到最后，到底是不敢让自己的手下去拦人，只能看着他们这一行人离开。 他在自己长随的提醒下，带着人直接先一步来到知府衙门。 今日他倒想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 林大鹏带着古文恒的名帖，直接找到了知府衙门。 接到贴子的捕头，没敢耽搁，立刻恭敬的把人请到大堂。 他则带着名帖，直接跑到后衙。 南知府看了一眼就把帖子递给田庄，“律城的古知府家眷。” 田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是他。” 南知府，“本府还是建议你最好是到此为止，虽然本府高他半阶，可这个人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能从一个状元郎坐到现如今的位置，那可是前所未有的。” “律城那边不是很乱吗？谁知道他这个知府还能不能活着从那个位置离开。” 南知府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这姓田的简直是越来越嚣张了, 对方在怎么说也是一城父母官？难道他们这些当知府的命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吗？ 真是这两年给了一点脸面, 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休得胡言, ”南知府口气生硬，“你不过是一介商户，怎敢妄议朝廷命官？” 田庄，“知府大人息怒，也不过是说那姓古的，大人有所不知，我田家跟古知府的还有点恩怨。” “本府不管你有什么恩怨，但是古夫人在我这地界，你就不能动。 别拿以前的老一套来对付人，有些东西不是你一介商人可以承受的。” 被连着点明商户的身份，田庄心中也有些恼火，可是他自己心里知道，现如今的田家，不像前两年那么风光了。 自家姐夫现在还在边陲小镇当个小小的知县，外甥女婿虽然说是尚书府的孙子，毕竟才只是秀才身份。 这些年不停的跟上京来回走礼，才让这乐城官员知道自己跟刑部尚书府关系非浅，否则，在这知府面前, 哪有他的位置？ 南知府并不是偏向金芊芊，而是他们这些官场的老油条不想给自己招惹敌手。 古文恒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连升几级，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就会爬到他的上面。 再一则，古夫人在这边受到一个商户的为难，而他还袖手旁观，那以后他的家眷，出门是不是也会遭此对待？ 田庄心中再是不悦，在此刻都不能说什么，只能提到李勇，“只是我那李管事……” “不过就是一个奴才，既然对着官家夫人不敬，那就按照律法来处罚，拉到外面打上二十大板，你再领回去吧。” 田庄对此决定不敢反驳，也不能反驳，只是今日过后，他的面子里子全部都会被扒下来了。 那古夫人之前可是当着乐城百姓的面，把他大舅子和侄外甥女婿现在的官职和身份都说明了，这些人只要仔细打听，都能明白真相。 一想到今日的损失，都是由李勇引起的，田庄甚至连人都没领，带着自己的手下匆匆离开了。 金芊芊知道这个结果，也只是笑笑，她不过是路过的官家女眷，只要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不闹到自己面前，她自然不会多事。 但显然，有些人就是皮痒，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还真觉得自己无人能及了。 金芊芊此刻正看着在跟立春她们对峙的小娘子。 “怎么的，这地方我比你们先一步到，你们换个地方坐吧！” 本着今日风和日丽，金芊芊带着孩子到乐城这边的景点走走看看。 刚找到一家酒楼，准备简单的吃个饭，没想到，刚准备入坐，却有人抢先一步占到他们的位置。 如果这酒楼还有另外的位置，她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可现在看来，除了这个位置，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金芊芊看着小女孩小人得志的模样，也不想跟她争执，反正这一条街上也不只有这一个酒楼。 转身带着人来到隔壁，正好问到有一个包间，立春正准备开口定下来，没想到那个姑娘直接啪一声，把银子放在柜台上，“这包间我要了。” 立春他们此刻都明白，眼前这个姑娘看来就是故意的。 立春正想跟她理论，却被一旁的立秋拦的下来，“掌柜的，还有没有其他空位置？” “有……” “我都要了……”掌柜还没有说完，对方直接掏出一张银票。 “这位姑娘，你这就有些过了。”立秋脸立刻沉了下来，“是不是今日不管我们定哪里？你都要抢？” 田蜜昂着头，“这得看本姑娘的心情，谁让我今日出门没有看好黄历，碰到看不顺眼的。” 金芊芊抿着嘴一笑，“掌柜的，这位姑娘出多少银子，我翻倍。” 田蜜啪一声，又拍出一张银票，“跟我比银子多，你翻倍我也可以翻倍。” 金芊芊朝着立春点点头，只见立春也数出几张银票，那个小姑娘紧接着又掏出一把，全部压了上去。 金芊芊这时候才笑着对立春说道，“看来人家姑娘确实喜欢这么多空位子，咱们让给她吧，掌柜的，发财！” 这话一提醒，酒楼掌柜立刻把桌子上的银票全部都收到柜子里，脸上满是真诚的笑脸，“姑娘，您里面请，这里有这么多位置，您随便坐，随便坐。” 田蜜，“……” 金芊芊摇了摇头，得亏了这姑娘没在信息爆炸的年代，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本章完) 476.分银子 金芊芊看到小姑娘气得脸都鼓起来，笑着摇摇头，带着众人又走入隔壁的酒楼。 显然是吃的教训，这一餐饭小姑娘倒是没再来打扰他们。 可是在接下来的半天时间，这小姑娘带着人如影随形，总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给他们找点麻烦。 一而再，再而三, 金芊芊仅存的那点脾气也耗完，正好看到湖岸边上有几艘游船，立刻让人招来船家。 立春这边才跟船老大商量租金，田蜜果然又带着人过来。 立春气不过跟她提了几次价格，结果都被对方财大气粗的截胡了。 “既然你已经定下船只，那本夫人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结账？不会在这里耍着船老大玩吧？” 田蜜瞪了金芊芊一眼，“小环, 给银子。” 金芊芊佩服的点点头，又找边上的船家。 连着五六家，靠在岸边的游船全部都被抢夺过去，对方得意的抱胸看着金芊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金芊芊拍拍手，“今日乐城倒是让本夫人大开眼界，不过，今日本夫人也不是没有收获，立秋咱们回客栈。” 田蜜看着远去的一行人，顿时觉得有些无趣。 “也不过如此罢了。” 立冬勾着嘴唇笑着，带着护卫找到几个船老大，当着她的面说道，“各位，之前说好的五五开的，咱们现在把帐给结了吧？” 几个船老大都陪着笑脸，“应该的，应该的, 这位姑娘, 咱们这边请。” 田蜜，“……” ＆ “夫人，那位姑娘是田家人？”立夏手里抱着古本灿，还能气不喘的说道。 金芊芊，“应该是他家的没错，田家人真是财大气粗，这不过是小半天的时间，上千两银子就这么花出去了。” 自己手中虽然也掌握着一笔财富，可这种花冤枉钱的方式，她可看不上。 “立冬现在应该也结完帐了吧？真可惜，不能看到那姑娘的脸色。”立秋小心的护照着古本洛，语气里尽是遗憾。 “别可惜，”金芊芊笑着说道，“今日咱们也算是小赚了一笔，这笔银子大家都有份，等立秋回来，你们大家就分一分。” “多谢夫人，”众人听了都很开心，夫人既然开口了, 那众人这笔小财发定了。 立夏掩着嘴，“那我们还真要期望明个这个姑娘又过来，这样也让咱们能多发一笔。” 立春点点她的额头, “想什么美事呢？人家姑娘现在说不定悔得肠子都青了，只要不傻，明日就不会再过来了。” 田蜜此刻的脸确实像个调色盘，盯着立冬一个个的从船老大手上分走她刚刚给出的银两。 临走之前还得瑟的在她面前扬着银票，其意思不言而喻。 “小姐，”一旁的丫头担忧的看着她，“咱们先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到时候老爷会担忧的。” 田蜜抿着嘴，狠狠地盯着远去的立冬，“他们太过分了。” 一旁的仆从，“……” “你们这些人也是死人，看不出本小姐被这些人涮了吗？都不知道提醒一声。” 众仆从沉默了，他们真的不知道对方有这一手，而且也不明白这些人什么时候跟船家说好了，明明这都跟了一路。 …… 金芊芊一行人才回到客栈，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已经站在门口候着了。 这里的掌柜连忙帮他们介绍，“这是知府内院的武管家，他说有事找夫人。” 武管家行完礼，恭敬的递上拜帖，“我家夫人听闻古夫人一行到此，特意让奴过来送上拜帖，还望夫人不吝一聚。” 一旁的福管家在得到金芊芊的示意，连忙双手把帖子接下来。 “劳南夫人惦记了，本以为只是在这里小住几天，没想到还是惊扰了你家夫人，麻烦你回去转告一声，到时候本夫人一定会如时赴约。” 金芊芊也不是那不识好歹之人，自然爽快的答应下来。 等到把人送走了，金芊芊这才带人上路。 身后的掌柜这时候才暗暗的擦掉额头上的虚汗，这些日子，他对这些人也以为只是普通的客商，平时都交给店小二去打理。 现在看来，对方还是官家夫人，以后这事他还是少偷懒，尽量在这边盯着。 否则底下的人有时候没轻没重的万一要是得罪了贵客，那他这掌柜也就做到头了。 田蜜这边才回到府中，就看到田庄此刻正坐在厅堂上，双目瞪着她。 “爹，”田蜜叫得有些心虚。 田庄绷着脸，“这是从外面败家回来了，你就不能给我省省心，在后院学学女红。” “爹，我是看不过那个女人，居然给你气受，我只是想给她找找麻烦。” 田庄猛拍一下桌面，“你这是给她找麻烦吗？你这是给你爹找气受，你爹赚银子容易吗？你这一趟出去就毁掉我一个月的收益。 你这脑子也不知道像谁了，没事就别到外面乱晃，到后院好好的陪陪你娘。” 自己闺女做了傻事，底下的人早就报上来了。 田庄憋着一口气，为了面子才不让自己冲过去把人给逮回来。 一想到自己莫名飞掉的银子，田庄就算是年纪不大，都忍不住捂着胸口一阵绞痛。 “爹，你没事吧？”田蜜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事你爹有大事，再这么被你气几次，估计这条命都要去掉了。 你是我的闺女，这脑子能不能长点东西，找麻烦也就算了，你为啥非得跟银子过不去？ 咱们是商户，本应最是精打细算的，你看看你这个脑子，你除了会花钱，你给你爹赚过一个铜板没有？你倒好，一出去我上千两银子就不见了。” 田庄越说越生气，到后面基本上是用吼着了。 田蜜低着头撇着嘴，还不是你这个爹找不回场子，她想去帮帮忙。 不说感激也就算了，到这里还得到一番指责，自己还觉得委屈呢。 知女莫若父，田庄此刻就算是没看到自家闺女的表情，也能猜到对方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他无力的挥挥手，“带你们小姐下去，顺便跟刘氏说一声，这些日子把她给看紧了，别再让她出去祸害了。” (本章完) 477.计较 南王氏已年过半百，看到金芊芊这还有些稚嫩的模样，不由得有些闪神。 知道古知府年纪不大，但是看到这年轻的面孔，还是让南王氏心中难免有些不平。 自年轻的时候，她跟着相公从秀才一步一步的熬到如今的地位。 这古金氏小小年纪就能跟着她平起平坐，以后还不一定有什么样的造化。 南王氏这些思绪也不过是在一瞬间, 只见她快步走过去抓着金芊芊的手，熟拈的说道，“早就听过古状元的大名，没想到这一次倒有这样的缘分。 古夫人，没有早日邀你上门，还请见谅。” …… 南王氏作为官场后院浸润多年的夫人，又有心交好金芊芊, 你来我往，两个人倒是聊得投机。 等到家宴单了，送走金芊芊一行人，南王氏这才来到南知府的书房。 “怎么样？” 南王氏作为多年的夫妻，自然知道他此话的意思。 “挺聪明的一个人，跟传说中的村妇不太一样。 看来咱们之前得到的资料都是有误的，不管我说什么，这古金氏都能接得上话。 看来咱们还得往上京，再派个人手去多方打听，有时候这消息一停滞，对咱们可不是好事。” 南知府，“我也觉得这古状元连着升迁，这事肯定不简单。 要知道，自从新皇登基，就很吝啬给这些文臣升官。 我在这个位置已经呆了那么多年了，要是不能趁着现在的年纪还没到界限再往前进一步，这一辈子估计也就止步于此。” 南王氏何尝不想让自己相公再进一步, “嗯, 只可惜咱们府上在上京没有根基，就算是想收集消息也不过是一些皮毛，还是太过单薄了。 我今日试探了几次，想着这古金氏看能不能给咱们月儿在上京搭搭线，不过都被左右言他了。” “糊涂，”南知府喝斥道，“这才第一次见面，谁会帮你做这种事？ 你这实在是太心急了。” “我这又有什么办法？眼见着月儿年纪到了，要是再不赶紧定下来，以后能找到什么好？”南王氏却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咱们之前百般迁就田庄那个商户，为的也不过是想搭上刑部尚书府这条线。 可经过昨日，想来老爷也察觉到了，这田庄跟尚书府的关系，没有咱们以为的那么好。 当时的事情我也反复让人去打听了，人家古金氏根本就没把田家看在眼里。 他外甥女是嫁入尚书府没错，可也只是黄尚书孙子辈的媳妇，跟当家夫人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更何况咱们是官家，跟他们这些商户打交道，本来就掉分。 依我看，咱们还不如跟着古知府交好，至少人家年轻, 有本事以后说不定还能拉把咱们一把。” 南知府陷入沉默, 半晌才说道，“你现在不想让月儿嫁入上京了吗？” 南王氏摇摇头，“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我着实不愿意她远嫁。 而且高门大户的后院哪里那么好呆的？我怕真的到了时候，咱们都不能替她做主。 实在不行，咱们也找个像古知府这样的有为后生，一朝要是中举，谋个一官半职，我也就知足了。” 南知府倒是气笑了，“你以为举人进士那么好中？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像古文恒这种运道的？ 不过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作为一方的父母官，倒是可以从这些举人秀才身上找找，只要对方有心，咱们再拉拔一把，也不是不能成事。 你趁着这些日子对方还在咱们乐城，就多去交好。” 南王氏也正有此意，“那田家那里，你得去警告一番，听闻昨日他家那个小姑娘还去找麻烦。” 虽然最后也没讨到便宜，但怎么说也隔应人。 “会了……” …… 古文恒没想到周世雄这么给力，这才多长时间，就给他带来了上千人。 看来放那个铃三回去效果还很不错，对方还想震慑，先下手为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只是没想到，却一个个的自投罗网，在全部都被丢到荒地那边。 刚开始有人想要反抗，可是周世雄底下的兵将早就对这些人充满仇恨，现在得到准话，也毫不客气的把这些人以前对荣朝百姓的手段都使了一遍。 看到这一次他们较真了，这些贪生怕死之人也立刻软了下来。 有时候手中的鞭子还没挥向对方，就已经老老实实的去做事了。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相信这律城附近的荒地很快就会开垦出来了。 虽然只是给这些人吃点杂粮米汤，可一整天了下来，也不是一个小的数量。 “这只吊着一口气也不行，怎么的也得给他们留点力气。”古文恒写写算算，对这些人前面两天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速度太慢了，这样怎么能赶在春耕把所有种子都种下。 “大人，这律城的存粮不多，得先保障这律城人的生活。”何高飞此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才，但是一颗心倒是不坏，甚至还有一些护短。 其他人之前对古文恒和周大将军了雷霆手段有些忌讳，甚至觉得他们有些过于残虐。 只有何高飞跳出来，“善良也得是看人来对待，这些年，边城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大家难道心里没有底吗？ 本官觉得古代人和周大将军做的没错，咱们还讲究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些对待他们之前给予咱们的，都不足一分。 别忘了，这律城才是咱们的根，对待一些土匪强盗，不想着给家里人找回场子，还想怎么优待他们？” 当然，古文恒也不会因为这短短的一番话对他改观，而是此人在为人处事方面虽然有些小心思，但还真真实实为律城的百姓做了几件实事。 不管他的初衷是坐稳这同知的位置，还是想跟肖玉凌较长短，但只要得用，古文恒就不会带偏见。 古文恒，“本府已经让人到隔壁几个州县去采买一些杂粮过来，你让底下的人，每次熬粥了多捧两捧下去。” “可是这银子？”何高飞想到府库里的余银。 古文恒，“都暂时从本府的私账上走，等到粮食产出来了，到时候再还给本府。” (本章完) 478.像泼皮无赖 何高飞心中还是有些酸了，他们这些老牌世家早已日落西山，不过是仅凭着最后一点节气努力残喘着。 “古大人，不知道粮食什么时候会送过来？” 他也担心，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周边的粮铺还会有这么多的存粮吗？ “本府已经让他们尽快了，”古文恒自然不会傻傻的让自己的人出去寻找, 而是找了律城粮商，让他们想办法去调。 在这一片地界，这些人可比他们这些外来和尚要熟悉很多。 …… 朝堂上 华顺明看着一封封从边关传来的奏折，脸色越来越沉重。 “相信众位爱卿也知道了，接连有几个临国发起的挑衅，你们来说说你们的看法。” …… 朝堂上陷入一阵沉默，华顺明了然这是他们在无声的反抗。 “陈尚书，你来说说。” 陈子书, “启禀圣上, 老陈只是掌管礼部的官员，这战争之事，应该归兵部来管。” “哦，曹爱卿，你来说说。” 朝堂众官，“……” 曹向前，“圣上，臣觉得咱们不应该再退让了，既然他们敢伸爪子，那咱们就应该把他们的爪子给剁掉。 臣请命，愿带着众将士奔赴战场。” 肖立威等一众武将也接连请命。 华顺明点了点头，“这才是咱们有血性的荣朝男儿。” 被认为没血性的文臣，“……” “周尚书，朕命你们在一日里，统计出军中所需, 毛尚书，你们工部一日之内, 把那些兵器统计出来。” 众百官听到此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年轻的帝王想要发动战争。 众人立刻急了，立刻七嘴八舌地表达自己认为正确的观点。 可是他们说的再多，最后，年轻帝王只丢下一句话，“朕可以册封公主，让你们各府陪嫁一副嫁妆送她们去和亲。” 此话一出，显得有些无耻的。 可众人也不敢做声，万一这日渐暴虐的帝王突然下一道圣旨，那他们真的是赔了人又赔钱，坑死人了！。 王顺明扯开嘴角冷笑一声，“你们不是动不动就连篇大道理，朕看来你们也不用在这里纠结，带着你们的闺女和嫁妆，由你们去做送亲大使，如何？ 想来诸位爱卿会喜欢这一份殊荣的。” 众文官，“……”这该死的殊荣谁要谁拿走。 而且你是一个帝王, 不是那些街痞无赖，每次都拿这事来要挟真的好吗？ 华顺明才不管这些人的想法，自从他发现对待这些文臣, 就要比他们更不要脸以后，他就像是找到了一条新的途径，每日都欢快在上面蹦哒着。 而且他敢下次决定也是年前的那那一笔横财，而现在，他的国库满满当当的，自然有底气敢开口说要发动反击。 这么多年来，自从荣朝建立新朝代，这些临近小国，隔三差五就要发发难，这口气，他早已经憋了很多年，这一次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一一讨回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乐三那尖锐的嗓子，总算是让大家都回过神了。 “圣上，此事不妥，同时跟几个国家对战，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利的，还望圣上三思。” “还请圣上三思。” “这样的三思，朕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可是你们来说说，朕到底得到了什么？ 换来的不过是一次比一次更加得寸进尺。 你们现在能在这里享受着高官厚禄，那是一条条鲜活的血命浇铸出来的。 可是一遇到事，人家站在边境吆喝几声，你们就拿着朕的银子去安抚对方，朕养你们何用？”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指责，朝堂上的官员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大声呼道不敢！ “不敢，朕这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早就听腻烦了。 朕意已决，如果你们要说服朕，最好有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众官，“……” 曹向前等到皇帝离开大殿，这才站起来捶捶自己的老腰，每日跟着这些龟孙子你来我往，可比战场上累多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圣上会不会容许他也远赴边关，趁着自己现在身子骨还行，他真的想再上一次战场。 “牛太傅，您可是圣上的受业恩师，还得你还进宫跟圣上讲讲这里面的种种困境。 事情根本就不是意气，用事就可以解决的，大家都要从长计议。” 牛海安，“大家都一样是圣上的臣子，陈大人刚刚有话就应该直说，老夫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能力。” 周尚书也跟过来，“牛大人，现如今，大家真的指望你了。 你说咱们的国库好不容易才丰盈，这只要一打仗，那就是个无底洞，就凭着现在国库里的库银，可支撑不了那么久。” 曹向前噗嗤笑了出来，“周大人这话讲的还真有趣，从开国到现如今，国库有几次银两是直接拨给边关守将。 就算是你户部大方，按时给款，可是经过层层经手，到边关将士的手中，只有微乎其微的一份。” 周世聪和在场的很多人脸色都变了，曹向前所说的虽然有些夸张，可是也真的是离真相最近的。 牛海安之前还觉得，当今圣上有些胡闹，怎么能把市井无赖那一套拿到朝堂上？ 现在看来，真正的无赖在这里站着呢。 曹向前啧啧啧的摇头，“硕鼠未净啊。” 众文官，“……”好气，这曹尚书今日处处针对，他们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明明流到他们口袋的，没有几个银两，却担起这么大的罪责。 肖力威这时候吧咂一下嘴巴，跟着一旁的卫将军刘昌说道，“本将倒是觉得圣上之前的提议挺好，让各位大人准备好嫁妆，送自家的公主出嫁，想来这样也可以保得边境几年的太平。 等到若干年以后，各府的大家闺秀又长起来了，正好可以顶上去。” 反正他们这些武将的闺女才一入后宫，人家皇后娘娘就说这些女孩整日舞刀弄剑，身体早已经没有了柔软度，不适合来当金枝玉叶，由她们在宫中吃的一餐饭就又遣送回来了。 众文官，“……” 刘昌，“如此甚好，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保上几年的平安，倒也是值得” (^_^)／早上好，求推荐！求月票！(▽)→))*▽*)o[手指戳戳] (本章完) 479.奏折 不管愿不愿意，礼部跟户部还是在第二天就呈上了奏折。 看着缩了一层的库银，华顺明直接点名户部周世聪，“你就是这么给朕管理库银。这才多长时间，你就给朕毁了一层”。 周世聪，“圣上，后面附有这几个月的单子记录。” 反正这一次都可以拍着胸膛说, 他可没动里面的分毫，也不敢动。 华顺明翻看了一下，确实都有理有据，各地的税银现在也没有收上来，这也确实把他的底气消耗掉了一些。 “圣上，”乐三此时捧着一本奏折快步走过来, “律城周大将军的八百里加急。” 华顺明立刻把手中的奏折丢到一旁，立刻翻阅起来。 “好，好, 好，”华顺明连声道好，紧接着，神色未明的看着底下的众官，“乐三，给诸位爱卿好好的读读这封奏折。” 底下的文官听完奏折，脸色都黑了。 武将嘴角上的笑容就不要太明显了，甚至还有些人挑衅的看着对面的文臣。 “你们口中的东夷，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华顺明一想到上百年来，这律城边境都是被这些人蒙蔽，心中就一阵恼火。 “周老侯爷早些年就上奏要求组建水师，可是你们这些文臣怎么说来着？睦邻友好，对方只是小打小闹，咱们要有大国风范。” 要不是顾虑自己的帝王形象，华顺明真想唾他们一口，虽然有很多老臣已经致仕, 可这些文官都是一个鼻孔里出气, 就算是现在这一批也是一样，他觉得他骂得一点也不冤枉他们。 “中庸中庸，朕看你们这些人是读书读傻了，朕真恨不得把你们都丢到军营，让你们感受一下底下百姓这些年所受的苦难。” 陈子书，“圣上，周大将军他们在边境镇守几十载，为何今日才查明此因？ 圣上，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华顺铭拿起之前被丢到一旁的奏折，朝着陈子书丢过去，“有诈？看来陈尚书这些年在京中呆惯了，都忘了咱们荣朝的边境土国土是什么情况的了？？” 曹向前，“陈大人这话说的……，老夫虽然经年没有上过战场了，可对律城这一个地方熟啊！ 那里跟着东夷和拜战相邻，特别还是一半漫长的海岸线，对于这些外岛来客，那可是防不胜防。 物资匮乏，百姓贫苦，还得时不时的遭到侵扰, 这可比内陆的边关要困难多。 以前我们武将上书请求成立水师, 想化被动为主动，可当时你们怎么说的？相信在座的大人都有印象吧！ 没有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们回忆回忆。 记得上一次提议成立水师，周大人你可说了，国库空虚，而且咱们荣朝没有成立水师的前例。 毛大人，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你当时也是反对的。 反对的理由更是好笑，甚至中伤周老侯爷，说怕他拥兵自重，只差没有指着别人的鼻子说人家狼子野心了。 还有……” 被指到名的文臣心中暗自咬牙，他们是说过这些话不假，可此时非彼时，现在挖这些老账又有什么意义？ 这老匹夫也真是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记性还这么好。 看来之前在这朝堂上装疯卖傻，也是故意为之的。 华顺明等到曹向前怼得差不多了，这才清嗓子，“现在众爱卿都知道对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岛国，这一次还以礼相待吗？ 刘将军，你来说说。” 刘昌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皇帝表哥居然会点他的名，“启禀圣上，其实末将觉得诸位大人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就是一个岛国，确实没必要这么劳师动众。” 众文臣心中一松，现在有皇帝的亲信加表弟出来为他们说话，想来身上不会再怪罪到他们头上。 没想到刘昌接下来所说的话，差点让他们一拥而上，揍他丫的，“末将觉得，既然是一个小小的岛国，咱们何不恩威并施，效彷先皇，让咱们荣朝的公主，带着丰厚的嫁妆下嫁。 这样一来，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他们归属成为咱们荣朝的属国。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这些武将又笨嘴笨舌的，说服他们成为属国的大任，只能交给诸位大人了。” 妈蛋，所有文臣脑海里都在骂人，这表兄弟都不是东西，天天拿着这件事来威胁他们。 华顺明却表示很满意，甚至不停的点头，像是赞同这样的主意。 这些老匹夫，当年自己所受的煎熬，这一次也要让他们加倍的偿还回来。 那个最疼爱自己的皇姐，就是因为他们的自私，葬送在他国之乡，每当想起此事，他都辗转难眠。 他承认他这个做帝王的没有那宽阔的胸襟，没那么轻易的原谅，放下。 “圣上，”陈子书咬牙跳出来，“臣觉得为今之计，还是先解决律城同时几个大人同时在职之事，同时出现同知，通证跟通判，于当地民政来说可不是好事。” “这事还不简单，把之前派过去的高大人他们又给调回来，原先的同知他们更熟悉当地的民情，这样也能更好的辅助新知府。”余立高看到球又踢到自己这里，瞬间就找到解决之法。 “这有些不妥吧，听闻原先的几位大人不是也受伤？咱们荣朝还不至于无人可用，让他们带伤在那里顶着。”说这话的是高家的老亲，好不容易高家子弟再进一阶，他们自然要把这个位置给稳住。 “臣附议，其他几位受伤的大人也该好好的休养一阵子……” 肖立威不给面子，直接嗤笑出声，“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我们武将准备在战场上上阵杀敌，经常会有这样那样的伤痛，诸位大人，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们这些武将了？” “……” 华顺明侧头跟着乐三说道，“看看这些人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 真以为他们这么一搅和事情就能过去吗？” 乐三垂着脑袋，他都能感觉到有很多人在盯着他了。 华顺明再一次拿起周世雄的奏折，“要是在朝堂上多些这样的忠臣，那朕也可以多活些年……” (本章完) 480.乌合之众 华顺没有多大的耐心在这里听着他们争吵。 当即下了几道圣旨，除了指派各兵将前往边关，既然胆敢来犯，就要做好被反击的准备。 对待律城，华顺明这一次没给他们讨论的机会，直接下了两道嘉奖圣旨。 周世雄已经是一方大员，又已经有世袭罔替的爵位, 当今就赏赐了一些金银。 古文恒则直接从正五品坐稳从四品知府之位，金芊芊跟着水涨船高，得到诰命的封赏。 看似两道普通的赏赐，可大家心里都明白，皇帝这是动了真格，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和稀泥，而是想占主导地位了。 武将跃跃欲试, 这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甚至大家都争着抢着主动要求前往边关。 文臣这时候都焉了, 皇帝这是准备重武轻文，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真的没胆量跳出来阻止，否则真的要赔人又赔财了。 “这该如何是好？”退朝以后，这些文臣都在宫门外站着。 “这样不是挺好的，省得你们每日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巩正平说完这话，就带着翰林院的人离开了。 “这老小子说话总是那么轻巧，真是在翰林边看书都看傻了。”许知文哼了一声，“真以为不争不抢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看看今秋派官，这老小子还能这么淡定？” 余立高撇了他一眼，“我看巩学士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至少人家做什么事总是不越过界。” 到了此刻，余立高也不想再给这些人脸面的，派官本是他们史部的事情，但是每次这些人都要指手画脚, 看把他们能的。 许知文, “余尚书, 别忘了，咱们现在文臣是被针对的一方，此刻再不好好的团结在一起，估计朝堂上都没有咱们的位置了。” 余立高，“那又如何？别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们要是拿对先皇的那一套，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心吧。” 余立高说完也不想搭理这些人，带着自己的派系径自离开。 先皇年老又心软，由着这些人把持朝政那么多年，显然也让他们忘了这天下是谁家的。 上如此折腾一番也好，这些人也该醒醒脑了，省得哪一天闯下更大的祸事。 曹向前带着自己的武将看了一会热闹，丢下一句＂乌合之众＂就闪了。 也有人觉得这些大人物都闪了，他们这些没根底的还是别在这里凑热闹，省得被别人逮去做炮灰了。 看着人接二连三的离开，剩下的人也觉得没趣，打声招呼就各自散开。 得到消息的华顺民, 勾着嘴唇嘲讽的说道，“这就是先皇给朕留下来的股肱之臣？” “圣上，那留在后宫之中的那些大家闺秀呢？”周皇后早就不耐烦, 整日对着这些莺莺燕燕。 都是一些不省心的，总是能给她折腾点事出来。 华顺明会招这些大家闺秀进宫，也只不过是想让这些平时满嘴仁义道德的人，也感受感受那种切肤之痛。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要是他早一些日子登基为帝，是不是他的皇姐就不用去和亲了。 在他看来，用女人缓解战争是最懦夫的做法。 就没见过被人打了一巴掌，还得送上赔礼的道理。 不管以前的规矩如何？这是到他这里就得打止。 “先收拾一个偏殿，让她们住进去。”华顺明转念又说道，“记得再找几个夫子去给她们上上课，朕记得你身边有几个丫头武力还不错？” 周皇后点点头，这事她从未隐瞒，“不敢说以一敌十，以一敌五还是做得到的。” “如此甚好，那她们也可以当得武师傅，传朕旨意，让各府小姐都跟着武师傅学过一招半式，每月进行一场比拼，得胜者朕许她三日假期。” 此话一出，现场陷入了静默，就连在一旁斟茶的宫女都差点没扶稳茶壶，幸好她反应快，才没在帝后面前失仪。 周皇后抬手捂住嘴角，“圣上，怕是众位大臣会有意见。” 华顺明，“从她们入宫的那一刻，就是朕名义上的养女，我这个当父皇的自然要好好教导她们。” 周皇后，“……”这皇帝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众官，“……”我说谢谢你…… 周皇后心里同情那些大家小姐一秒，紧接着好奇的问道，“圣上，真的要从里面挑一些公主吗？” 华顺明看了她一眼，只让她觉得浑身发凉，“皇后觉得呢？” 周皇后，“……臣妾膝下已有嫡子，但其他宫中姐妹……” 华顺明，“皇后这是怕麻烦……” 周皇后，“……” “往后不用担心，只管让底下的人好好教导，如果其他人在你面前说些什么，你只管告到我这里来。” 周皇后还能说什么，再让她这么训练下去，估计以后都可以成立一队娘子军了。 ＆ 金芊芊这边还没有找到去往律城方向的镖队，可拜帖已经接了厚厚的一沓。 有官眷，也有商眷，金芊芊挑选着参加了几个，其他的都找个借口推了。 之前处处找麻烦的那个小姑娘，这些日子也没有再出现，不是吃了亏，觉得无趣，就是被家长训斥了。 不过这些都与她毫无关系，因为她现在又在接待南夫人。 没想到这南王氏今日居然会带着自己的嫡女上门拜访。 一老一小两位夫人开篇，就是对着对方的孩子一顿猛夸，又各自送了见面礼，这才坐在客栈的包间，边看着底下的人群边闲聊着。 “还真羡慕古夫人年纪轻轻，就有两个嫡子。 而且看着冰雪聪明，以后肯定又是状元之才。” 金芊芊连忙谦虚的说，“南夫人才是真正的命好，有儿有女，最是平衡了。” “这儿女都是债，养儿子还好一些，以后添丁进口。 可闺女却不一样了，从她出生的那一刻，我就得开始筹备她的嫁妆。 一日日长大，又得担心她哪一日到别人府中能不能得到夫君长辈的喜爱？ 唉，说实在的，我也想通了，现在只希望着能找到一个对她好的，就算是我跟他爹到时候多帮衬一些也愿意。” (本章完) 481.南王氏 金芊芊静静听着，还好这南家小姐是个好性子的，此刻正带着两个孩子在一旁玩耍着。 “夫人不用多虑，南小姐温婉可人，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的。” 南王氏慈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闺女，这才压低声音小声的问道，“有一件事不知能不能跟古夫人打听？” 金芊芊挑眉, “夫人请讲，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告知。” 这些日子，南知府对他们也算是多有照顾。 隔三差五的送来酒席，还让这乐城的衙役在这客栈守着，以防让人冲突了她和孩子。 “我就是想问问，当时古夫人是如何看重古太人的？” 金芊芊第一次碰到有人当着她的面，八卦她的私事。 “古夫人误会的，”南王氏也惊觉自己失言, “不瞒夫人说，我和我家大人想在举人和秀才之中，帮我月儿选一良婿。 不敢指望她也找到像古大人这样的状元之才，只求对方有些上进心，能给我月儿安稳平遂的人生。” 金芊芊陷入回忆中，说起原主会和古老七在一起，应该是古老七答应帮她料理金家祖母的丧事。 当时深陷绝境的原主，这才会抓住这颗救命稻草，嫁给当时一无所有了古老七。 开头的那些年，日子过的真是不如意，穷的有时候都得去借粮。 “要是古夫人觉得为难，可以当做我没问。”南王氏见对方一直没有回答，赶紧开口圆过去。 金芊芊却摇摇头，“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说来也好笑，当时跟我相公在一起，也是因为祖母之命, 媒妁之言。 刚开始的时候, 日子平平淡淡的, 后来是因为逃荒，一路相扶持，一步步走到现如今。” 她所说的这些都是大家查得到的，她明白对方的爱女之心，可这么探人隐私，还是让她有些不喜。 南王氏，“这样的感情是最牢靠的，以后谁也越不过古夫人。” 金芊芊，“那确实。南夫人要是愿意听我一言，我倒是有个小建议。” 南王氏，“古夫人，请讲。” 金芊芊看着南月儿，“令千金应该生性单纯，夫人要是想帮她找夫家，最好是找那种家境简单的。” “独子？” 金芊芊摇摇头，“可以从对方父母和他的人品入手，毕竟都是以后长期要相处的人，早早了解，也更利于以后相处。” 南王氏, “这哪里能看得准？” 都是一些后宅之事，而且当媳妇跟当婆婆那是两回事。 金芊芊微微前倾, 靠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诉说着什么，大家只见南王氏不停的点头，还时不时的朝金芊芊竖起拇指。 “今日实在是太过感谢了，”南王氏走时还依依不舍的牵着金芊芊的手，“只可惜妹子要跟着古大人到任上，否则姐姐还真想多留你呆上一段时间。” 就在刚刚，南知府派人过来告知，正好有商队过来，体整两日就前往律城的前一个县市。 有府衙出面，对方自然愿意带他们一程。 金芊芊也回握着她的手，“咱们以后来日方长，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又可以碰面了。 王姐姐以后可以多给我写信，可不能忘了我呀。”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可心的妹妹，我爱都来不及。你也别嫌姐姐唠叨，这出门在外就得把东西都备齐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直接跟姐姐说，到时候我帮人都给你送过来。” 金芊芊立刻婉拒，好说歹说，把人给送走了，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夫人，您喝茶。”立春看她坐定，赶紧给她端来茶水。 金芊芊连着喝了几小口，“今日天色不早，明天你跟管家出去看看，都需要备些什么东西？ 之前虽然也准备齐全了，但是有些东西不怕多，你们只管采买。” 虽然刚刚跟着南夫人姐妹相称，可她分得清这里面的真假，双方都有心交好，你来我往，聊着看似热闹，但真正交付多少真心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立春应是，准备第二天又带着人出去，尽量的多准备一些，两位小少爷和夫人要用的东西。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客栈就来了两辆马车，这是南夫人特意为她准备的。 金芊芊推脱不过，只能收了下来，心中想着，等到的地方，到时候再回礼。 开了这个头，一下午下来，整个客栈大门就没停过，不停的有人送来一份呈仪，甚至有些丢下就走，连推都没地方推。 金芊芊无奈，只能让人去给南王氏送信，想让她帮忙把这些礼给退回去。 南王氏还特意跑了一趟，“妹妹只管收下就是了，这些人习惯的见风就转，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金芊芊，“可这如何使得我以后也不在这乐城呆着，根本就没办法回礼呀。” “妹妹还是太过稚嫩，在你以后的生活中，这些都将是常态。”南王氏压低声音提点她，“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这么积累来的。” 金芊芊，“……”果然这是另外一个世界，难怪不管在什么时代，这些人都暖足劲的往上爬。 “放心吧，他们也只想结个善缘，不会指着你的回礼的。”南王氏说完捂着嘴笑道，“妹妹在上京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 金芊芊呆愣的摇摇头，“相公之前一直在翰林院，整日除了修书，根本就没有其他事情。 除了跟一些后宅的人情往来，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这也应该是她有史以来收到最多里的一天，就这一些东西，估计得把两辆马车都挤得密密麻麻。 南王氏，“……以后多习惯几次就好了，有时候你这礼你不收，对于别人来说才是一种负担。 听我家老爷说，明日天不亮就要出发，到时候我到城门口去送你。” 对这个刚认下的妹妹，南王氏这时候倒是付出了一点真心，就是不知道以后这一张白纸会画成什么样的画卷。 金芊芊连忙摆手，“这怎么敢劳烦姐姐？你看我这人手什么的都准备齐全，明日也不过是换在马车上继续休息，姐姐就没必要多跑一趟。” 金芊芊好说歹说这才让南王氏打消念头。 (本章完) 482.听墙角 行商的镖队知道他们是官府家眷，自是十分的客气。 要不是金芊芊这边准备齐全，对方都想把他们的伙食承包了。 也就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金芊芊更加深刻的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卵足劲要做一方父母官，这里面的诱惑还真是大。 ＆ 古文恒发出去的家书，也在这一日抵达抚县。 胡东把夫人亲启的信件郑重的交给欧清水, 因为欧嬷嬷以后就是抚县这边的管事，交给她合情合理。 至于写着老夫人亲启的信件，胡东特意放下手中的事，亲自走了一趟。 才刚一进村，正好碰到要往外走的刘黑子。 “胡大管事，今日怎么过来了？”刘黑子放下身上的担子, 朝着胡冬说道。 胡冬看一眼萝筐里的熏鱼, “刘兄弟，这是要到城里。” “这不是前些日子, 家里熏了一些腊鱼，想着进城换点银子，胡大管事是来找大石婶子的吧？我刚刚看她去乐地家的。” 胡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让车夫直接把车赶过去。 刘黑子看着马车从身边经过，这才叹了口气，挑起他的担子，继续往城里走。 胡东不过是想着早些把信件送到老夫人手中，这才好回城去忙自己的事情。 没想到这才到乐地家门口，才察觉到这事情有些不对，这大白天的门口怎么挤着这么多人？ 有人认出了胡东，“胡大管事来了。” “要不你进去说一声？” “这时候怎么进去？我才不去当那个恶人呢。” “……” 胡东看到大家脸上那尴尬的笑容，礼貌的朝她们笑了笑，“各位婶子怎么都在这里？这事有好事吗？” “没，胡大管事来了, 是找老太太的吧, 不过你可能要在这里等一会儿。” 站在别人门口听墙角被抓个正着，大家难免会尴尬。 可人家都开口问了, 不回答也不行，只能支支吾吾的。 胡东已经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争吵声。 他朝着各位看热闹的娘子团客气的说道，“看来今日东家这有事，就不招呼各位婶子了，等回头我禀告老夫人，再招呼各位婶子上门一叙如何？” 不如何，她们对胡东是不怵，可是却怕李翠翠呀，就算她现在身为官家老夫人了，可是她那暴脾气可是一点都没变。 要是想堵着你门口骂，你也拿她没辙，甚至比以往更不敢得罪她，估计连还嘴都不行。 分清得失，就算大家想再继续听墙角，这时候也只能悻悻的离开。 胡东站在门口客气的看着她们远离此地，还不时的朝她们奉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而院内，李翠翠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宋婆子则端着水，小心的观察李翠翠的脸色。 “奶, 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古乐地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给抓秃了，自己媳妇现在还躺在内室，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腹中的孩儿。 “你说怎么办？既然你们说是乐家媳妇弄的鬼，那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来。 仅凭猜测，你忙我来做这个坏人吗？”李翠翠接过宋婆子手中的水喝了一口，“既然你们说是宋秀娘做的，可有人亲眼看到。” “除了她，还会有谁？”古乐地咬着牙，“就她整日阴森森的盯着我娘子的肚子，还经常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不是她是谁？” “那你问过你媳妇没有？在路上走的好好的摔一跤，这能怪到别人吗？”李翠翠不是偏袒宋秀娘，而是这事情说出去没有道理。 “那条路，我娘子每天都会转上一圈，为了防止意外，我把那一条路上的石子都捡完了，可是今早上路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圆润的石头？” 古乐地摊开手指，几个圆滚的小石子摆在手心。 “这可不是路边上的小碎石，而是特意在河里去找的那种圆滚石吧！”古乐地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妻儿现在还在受罪，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这又能说明什么？你找到人看到她扔了吗？ 这村里的路人来人往，也有可能是孩子顽皮，不小心掉在那里。”古乐家抿着嘴，就算是他现在跟宋秀娘感情不像以往，可毕竟也是自己的媳妇在外面该维护的时候，他还是愿意维护一二。 “乐家，你娘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不是我这个做二哥的说你，你看看你这几年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 这样的蛇蝎心肠，你确定还愿意把她留在身边？” 古乐家，“二哥，别忘了，咱们已经分家了。 只要是你找出人来证明说是宋氏丢的，我立刻把人带到你面前，任你们处置。 可要是不是呢？你们这样就毁了一个人的清誉。” 古乐地，“我看她是心虚的，否则刚刚让人去喊人的时候，为什么她要找借口不肯过来？” “……” 古乐家，“……她平时跟你娘子又不是处的很来，不想上门自找没趣，我也就由她了。” “我看她是心虚了，有本事你把她喊过来，让她说说这些天都干了些啥？” 古乐家，“……我问过她了，她说过不是她做的，也没必要这么做。” “啍，那她为什么不敢过来？”古乐地越想越怀疑，现在只寄望着自己娘子和孩子无事。 “现在是争吵这些的时候吗？”李翠翠瞪了他们两人一眼，“一切等大夫出来再说。” “奶……”古乐地只觉得一阵委屈。 “你叫我也没用，事情的轻重缓急，你难道还不会分辨？”李翠翠这时候听到动静赶紧站起来。 “刘大夫，怎么样了？” 刘大夫，“动了胎气，先喝几副安胎药再说。 接下来更要精细一些，别再磕到碰到了。” 古乐家，“这是无碍了？” 刘大夫瞪了他一眼，“正常人摔一跤都会伤筋动骨，更何况是一个孕妇。 接下来好好的，让她多修养一段时间，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否则就算是你们找御医过来，都不一定保得住。” 刘大夫说完，就背着药箱要往外走，发现没有人跟过来就回头问道，“你们谁跟我去开药房抓药？” 刘大夫是跟他们一起逃难过来的，只不过是住在临村，就近了几个村子，平时都是找他看病。 (本章完) 483.家书 古乐地一听大人孩子都没事，松了一口气，赶紧挤到前面，“刘大夫，我跟你一起去拿药。” 李翠翠看着他们往外走，立刻喊住古乐地，“带了银子没有？” 古乐地猛拍一下额头, 他这还真是急糊涂了。 不过他身上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只是娘子现在还在内室修养。 “出息，”李翠翠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直接塞到他的手上，“赶紧去。” “哎，谢谢奶，等回头我就还您。” 李翠翠不在意的挥挥手, “以后再说吧，快点去。” 院子里只剩李翠翠和古乐家, 李翠翠冷冷的看着他，“其实你心里应该有底，就算这一次不是那宋氏所为，可她那点心思瞒得过谁。 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平常的时候你们要打要闹，都跟老太婆没半点关系。 可谁都不能伤害腹中的孩子，否则我老太婆我不介意亲自动手，把人给丢出去。” 古乐家，“……秀娘不会了……” “真的不会吗？”谢如意这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当日在海城的遭遇，你现在都忘了吗？ 要不是有你七叔七婶在那边，你以为你还有这条小命。” 古乐家，“……” 谢如意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你二嫂肚子里怀的是咱们古家的重长孙, 不管你们两口子心是怎么想的，可是，谁要是敢动我的孙子，老娘就把他的皮给揭下来。” “娘，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秀娘这段时间都挺老实的，你们能不能别总是翻旧账？ 我是孩子的亲叔叔，我能害他吗？” “呵，”谢如意冷笑一声，“你可能不会，但是那掐尖的性子，不能不说，你会纵容。” 古乐家手指都掐入手心了，“娘，都一样是您的儿子，你不能因为我娶一个不如你意的儿媳妇，就这么贬低我。 这两年，我哪一日不是勤勤恳恳的在干活，难道这些还不能抹灭掉那一点点错误吗？” “错误，原来你也知道，你自己犯的错？”谢如意一想到这两年的不顺心，都是因为这个儿子引出来的，脸也沉了下来, 正想在斥责几句，却被李翠翠给拦了下来。 “一个个的都少说几句，现在双方都拿不出证据来说服对方，咱们又不是判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爷，就别在这里闹起来，给外面的人看笑话。 尤其是乐家，也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就凭着刚刚你对你娘说话的口气，我就恨不得想抡起棍棒打你几下。 回去也跟宋氏好好的说说，如果不想以后牵扯，尽量让她不要到这边来晃荡，再有下次，我可不管族里家里的脸面，到时候直接报到县衙去。” “老夫人，”胡东在古乐地出门的时候就已经站在门口了，一听到李翠翠停顿下来，赶紧开口问到，“小的可以进来吗？” 李翠翠一看是胡东，悄悄松了口气。 这是老七媳妇的得力干将，也算是自己人，“胡东来了，赶紧进来。” 胡东笑着跟谢如意和古乐家点点头，一点也没有听壁脚的尴尬。 “今日怎么过来了了？” 胡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回老屋了，这是古大人捎回来的家书，小的怕耽搁，这一收到信件就立刻送过来了。” “老七来信了，”李翠翠赶紧拿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是接过来。 可一打开信封，这才想起，这字认得她，她不认得对方呀。 刚好抬头看到古乐家，谁知这小子吓得连忙倒退两步，“我还没认识几个字。” “还真是比三岁孩子还不如，”李翠翠嫌弃的说道，这才转头，满脸慈爱的看着胡东，“还得麻烦你帮我念念，这些臭小子就不是读书的料，跟着秀才也学了一段时间，居然连姓都看不懂。” “……”胡东又把信件接过来，“应该的。” 这只是一封报平安的信件，也是告诉李翠翠，他在那边一切安好，让家中的老人照顾好自己。 “平安就好，”李翠翠小心的把信件按着原来的折痕重新装回信封里，“胡掌柜的也很久没有过来了，走，我带你到家里去吃点东西。” 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瘦了。据说吃了几个月的中药，好像也没有多大的进展，这样可不行，肯定是吃的东西没有跟上。 李翠翠这么想，也真的行动起来，交代谢如意好好照顾谢氏，自己则带着宋婆子就要往家中走。 胡东连忙跟了上去，“老夫人，真的不用麻烦了，我这县城还有很多事情，就不在这里多耽搁了，等下一次过来，一定好好的听老夫人的话，多吃长肉。” 胡东自己也很郁闷，明明每日都在努力的往嘴里塞东西，可是这身上的肉总是不见长。 现在只要是认识他的，一碰面都想要投喂，这还真是让他为难。 李翠翠，“就算是再忙，吃一餐饭的时间还是有的，正好家里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耽搁不了你多长时间。” 老太太其实还有自己的小心思，现在老七夫妇俩都不在这边，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麻烦胡东处理，可不能把人给累坏，否则，这么一大摊子，还真没人能撑得起。 一想到这，老太太更是热情的，带着宋婆子硬是在短短的时间内，整了一大桌子菜，“来，先喝碗羊肉汤，这东西最是温补。” 胡东这时候才想起，从始至终没有出现的人，“老太爷呢？” “不管他，说不定这时候溜达到哪里去喝小酒了，”李翠翠毫不在乎的说道，要不是闷死这个死老鬼，对老七的仕途有影响，她还真想当个寡妇。 胡东就算是很少在高岭村走动，对这个老太爷也有所耳闻，而且每次他进村的时候，就那短短的几次碰面，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对这样的人第一感官就不好，会顺嘴提一句，也不过是为了全了礼节。 一个有心投喂，一个也真心想给自己增加点体重，这一餐饭吃得宾主尽欢。 胡东在回程的时候，不得不沿着村口的路行走一大段消消食，感觉到肚子舒畅一些了，这才重新踏上马车。 (本章完) 484.失窃 金芊芊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她看到越来越荒凉的土地，和越来越崎岖的道路，心也纠紧了。 为了连续赶路，他们经常会投宿在村庄之中。 今日，在天擦黑的时候，他们紧赶慢赶, 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村庄。 前面的镖头特地让人过来提醒，因为路上耽搁了一些时辰，已经来不及在城门关闭前进城，今夜只能在这边将就。 由于这个地方他们也没有接触过，特意跟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也提起精神, 自己注意一下。 车队举着火把进入村庄，立刻引来了一阵阵狗吠声。 经过一番协商, 这村子倒是愿意空出几间房子，只可惜粥少僧多，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安排进去，只能挤着住。 金芊芊他们算是得到特殊照顾的，分得了一个小院。 虽说是独门独户的院子，但是也只有那么三间住房。 立春他们几个用极短的时间，就把原先屋主留下的被子全部换成自家的。 林大鹏他们则把几个房间的炕烧暖烘烘的，大家今夜都要在这里将就一下，就算是打地铺，也总比在外面顶着严寒要好很多。 金芊芊带着孩子和四个丫头挤在主屋，奶嬷嬷和婆子又占了一间。 留给林大鹏的他们只有一间最大的偏房。 不过今夜他们也不可能全部都能够入睡，还得安排人轮着守卫，这样勉强道也凑了过去。 这一夜倒是风平浪静，但是到了第二天，其他借宿的人家就传来的叫骂声, 原来有些商户的货品丢失了。 立春他们立刻清点自己的财物，发现没有什么遗失, 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林护卫，你带人去看一下, 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林大鹏让手底下的人都提起神，只带着一个护卫离开。 立秋从厨房烧来洗漱的用水，“夫人，昨日进来时，镖头不是还让大家都警醒一些吗？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金芊芊接过帕子，先给已经坐在炕上发呆的洛洛醒醒神。 “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林护卫他们回来再说。” 这边才收拾好，林大鹏就带着人回来了，“现在两方都在争吵，商队里的人说东西掉了，可是村子的人却觉得很冤枉，明明好心收留大家一夜，却惹上这样的麻烦。 现在村子的人都围在前面，说没把这件事情掰扯清楚，就不许咱们离开。” 金芊芊，“丢失的东西很多吗？贵重吗？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自己整理的时候没注意到？” 林大鹏，“现在他们也在争论这个问题，已经有人说要去报官了。” 金芊芊皱眉, 这要是通过官家，又得耽搁了。 “你先到前面去看看，顺便跟镖头说一声，尽量别跟当地人起冲突。” 林大鹏自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要是真的双方起冲突了，他们作为同行人，难免会被当地人迁怒。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希望这些商队不要犯傻。 林大鹏急匆匆的离开，立冬则担忧的问道，“那咱们的行囊还收不收拾？” 金芊芊，“先把东西规整好，要是能走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是，”看到金芊芊这么镇静，其他人也慢慢的安定下来，开始各自忙碌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显然，他们还是过于乐观了。 没多久就传来了消息，现在就算是相对认栽，不去计较丢失的东西，村里的村民也不干了。 觉得这是对他们的侮辱，也是在败坏他们村里的名声，必须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才肯放行。 金芊芊自然不会让自己的人卷进去，开始约束自己这边的人呆在小院。 反正他们车上携带的东西充足，就当作在这地方修整一下。 本以为等着这些人协商好就可以离开，没想到还是被卷了进去。 “平县的县令上门拜访？”金芊芊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夫人，这里的村民去报官了，是那些商人抬出夫人的身份。”林大鹏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当时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金芊芊摇摇头，“我不过就是一个后院妇人，可不会审案断案，把我揪进去又有何用。 林护卫去跟县令大人说一声，我不过是一介妇孺，实在不方便抛头露面，还请他谅解。” 此刻站出去，两头都不讨好，她一向最不喜欢自寻麻烦。 幸好自己的性子，也不是那种跳脱的，一路上她都是安静的在车厢里带着两个孩子，商队的很多人甚至都没有目睹她的真容，这番说辞倒也能够搪塞过去。 林大鹏当着村民和商队的面，转述金芊芊的话。 当地的村民悄悄的松了口气，不出面好啊，要不县令大人肯定不会维护他们。 商队有些人却有些恼火，明明他们才是一路的，这点面子都不给。 林大鹏早就注意观看这些人的脸色，对那些脸色骤变的人，他都暗暗的记在心里，这些人不动倒好，真要做什么动作，他就会教他们怎么做人？ 平县的县令也知道之前的行为有些不妥了，连忙跟林大鹏陪着笑脸，“麻烦这位小哥跟古夫人再说一声，之前是下官想岔了，请古夫人在此地多休息一下，下官很快就把事情弄明白，绝不耽搁古夫人的行程。” 林大鹏抱拳，“有劳大人了。” “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 商户把所有的货品再次清点，确实是少了。 县令为了以示公平，也下令，让所有村民配合搜查，却还是一样的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也是你们自己在路上把东西丢了，就想赖到我们头上，你们看现在东西也没找到，那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们道歉？” “对，咱们不过是发善心收留他们一夜，没想到倒被反咬了一口，早知如此，还不如在他们进村的时候，就把他们给赶出去。” “这些人太不像话了，又耽搁了咱们一日的农活，还差点让咱们蒙受不白之冤。 咱们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否则下一次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商队也会如此。” 失窃之人都陷入的纠结之中，在这里没找到东西，可是他们确确实实东西掉了。 (本章完) 485.找上门 “不对，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搜吗？”商队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这指的是哪里。 “人家官家夫人可看不上你这点东西？”有村民立刻跳出来维护，对方没有仗着官身出来，就已经是对他们这些百姓发出善意。 “就是，人家那么多马车, 都快顶上你们所有人的一半了，好意思在这里想把人拉下水。” 县令也立刻沉下脸，“怎么，你们还想搜官家？” 仕农工商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些不过是商户，居然敢打这样的主意。 “大人此言差矣, 既然要做到一视同仁，那就大家都一样对待。”一个商人这时候顶着大家的眼神站了出来。 镖头一眼就认出此人是临行前才加塞进来的，好像姓许来着。 “你是苦主？”县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林大壮身边的小护卫也在这时候悄然离开。 “回大人，小了也确实丢了一些东西，可能对有一些人来说无关痛痒，可是对我们这些行商的不亚于半条命，还请大人给我们一个公道。” …… 金芊芊听到来报，心中就有一股怪异的感觉。 她让人再一次清点自己的东西，又让护卫屋前屋后仔细的检查。 她抬头看了一眼屋后，把两个孩子交给奶嬷嬷，借口觉得有些烦闷，想在外面转转透透气，让其他人都别跟着。 立春她们还是不太放心，只肯答应远远跟着。 金芊芊也随了她们，沿着屋后的菜地往山脚边上走。 如果这事真的冲着自己来的，也不可能在这么多护卫的眼皮底下把东西混进去，现在唯一说的过去的就是这后山了。 这户人家还算是比较讲究卫生, 在房前屋后都捡来石仔铺了一条路，也算是别有一番意景。 靠近后山草丛渐渐茂盛，草丛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有些闪眼。 金芊芊站在原地四处张望，这才抬脚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身后的立春她们都急了，“夫人，咱们回去吧！您要是想看看景，咱们往村子里走。” 金芊芊加快脚步，等到立春她们追过来，她已经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子。 立秋盯着她的裙摆，满是担忧的说道，“这初春露水有些冻人，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吧。” 金芊芊低头一看，发现罗裙已经湿的半截，“刚刚以为有一只野兔跑过去，没想到是我看花了眼了。” “夫人，要不要让人到村里打听一下，这里靠山应该也会有猎户。”立秋扶着她往回走。 金芊芊，“让人去打听一下也好，在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往后的路程说不定更荒凉, 能多采买就多采买一些。” 这边才刚换下干净的罗裙，他们住的小院门外就来人了。 现在正被护卫拦在门外, 这些人虽然不敢硬闯，可是嘴巴里却不停的喊着要一个公道。 林大鹏此刻正站在院外，“干什么？这可是知府家眷，岂是尔等能够搜查的？” “现在整个村子都翻遍了，就你们这里没找。 这两边都起了冲突，为了让大家心中更有底，你们就让人进去看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是不让我们进去找，是不是心虚了？” “我好不容易凑了这么些银子，进了一批货，现在被偷掉大半，这简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啊，既然你们是官家人，就应该为我们这些百姓鸣冤。” “我也是啊，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就是想靠着这一笔翻身，求夫人慈悲，让人进去看看吧！” “你们这些人好没有道理，听你们这样的口气，好像东西是我们拿的似的？”林大鹏握着手中的刀，这些人要是胆敢冲上前，他不介意让人见见血。 他们这一路上都中规中矩的，没想到这些人倒把他们的良善当做好欺了。 “不管怎么样？让我们进去看看。” “会不会是你们心虚了？” “听说很多官家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风光，有些人还有一些特殊的嗜好。” “不会吧？” “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镖头这时候走过来，站在林大鹏的身边低声的说道，“这几个现在说话说的正欢的不是我们队伍原先的人，都是临行前突然加塞进来的。 这一次的货品也大部分是这些人丢的。” 这话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林大鹏不由眯着眼睛看着对方几眼，“你们起先没见过他们？” 镖头摇摇头，做他们这一行的，南来北往的商户那可是多了，他们不可能都见过。 林大鹏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禀告一声，这时候立春跑出来，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请刚刚想进去搜查了人站出来。”林大鹏看了一眼人群，大声说道。 “怎么？这是想要以权压人的吗？” “不，既然你们想要查，那得让我们知道是谁的主意。 要是这事跟我们无关，那我们不是平白受了冤，自然得有人出来承担这个责任。 怎么的，连后果都不敢承认，就敢在这里挑三调四？” 跟着过来凑热闹的人就开始退缩了，说实在的，他们损失也没有多少，有些甚至只是想看看这些人怎么闹事。没想着把自己给卷进去。 看到有些人想要转身离开，许木头只能扯着衣服站了出来，“小的是苦主，这里的货物也是小的丢的最多，小的自然是知道夫人看不上我们这点东西。 只是现在村子上下都找遍了，这东西不可能凭空而飞，可能是有那恶徒藏到哪个角落？现在就这么一个地方没有查，还请夫人行个方便，能让我们找一找。” 林大鹏，“哦，那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其他人还有没有同样的想法？” 许木头这时候已经感觉到，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在远离。 他头看着跟他一样丢落东西的商户，“难道你们就不想把东西找回来吗？” 立刻有人摇头，“算了，反正我那点东西也不值多少银子，就当我倒霉亏了一笔。” “咱们都想差了，夫人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拿咱们的东西？说不定那盗贼已经带着东西离开了。” (本章完) 486.打扰了 许木头无奈，直接从人群中揪出几个人，“这里就咱们几个丢了东西最多，咱们好不容易辛苦一趟，眼见着这是最后的机会，难道你们真想这么错失？万一把东西找回来了呢？” 还真有人被他说动了，慢慢的就有一个两个站的出来。 “这位差爷, 我们只是找找，肯定是不会打扰到夫人。” 立春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人倒是好大胆，里面凭着你们，也敢到夫人这里来翻腾？ 就算是你们想进去搜查，那也没有资格, 我们夫人可是官家女眷，就算是我们愿意配合，那也是当地官府说的算。 不知道这位县令大人, 现在可是有什么章程？眼前这几位算不算是诬告官家？” 那几个商人脸色骤变，他们可只是想找回东西，并不想惹麻烦上身。 当下又有人退了回去，现在只剩许木头，还有一个中年商户站在前面。 伍知县只觉得一阵阵头皮发麻，这事情还真是让他陷入两难之地，不管是如何处理，都对他不利。 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他不能不秉公办理，可这边的夫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这，”伍知县现在心里恨不得把几个闹事的商户，先打几大板子，也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弄到这两难之地。 “大家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镖头这时候站出来说道, “要不咱们还是到村里其他地方再仔细找找, 或是商户也好好的检查一遍, 是不是遗落了？” 村民不干了, 为了这点破事已经耽搁了大家半天, “我们这村子都被你们查得底朝天了，刚大人也带着差大哥都找遍了，这还没完没了了吗？” “凭什么这里就不能查？听说有些大户人家有些特别的嗜好，谁知道？”人群中又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只是此人被前面的人挡得严严实实的，林大鹏根本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在作怪。 他正想走过去查探一个究竟，许木头这时候来到他的面前，“小的现在以这命相抵，要是没有找到东西，小了任打任杀。” 林大鹏，“呵，看来你倒是很有把握？怎么的？是看到有人把东西运过来了吗？”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也不过是贵人手底下的一条狗，真正做决定的，为什么要躲在里面？” 林大鹏唰的就拔出手中的刀，“找死。” “这是恼羞成怒了，看看你们现在的态度, 大家伙只会觉得你们心虚。” 伍知县, “要不麻烦这位小哥进去禀报一声？说不定古夫人会愿意行个方便呢。” 立春此刻才站出来看着众人, “我们夫人说了，你们要进去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我府上也不是好欺的，事后该谁出来承担冒犯之罪？” …… “万一要是找出来了呢？”藏头露尾的声音，这时候又冒出来了。 “呵，不知道是谁非得急着给我们定罪，有本事光明正大的站出来，本姑娘还敬他是条好汉。 这么藏头露尾的一点担当都没有，这是想在背后坐收渔人之利吗？ 叫得这么欢，语气中又没有焦急之意，会不会是你们内部贼喊捉贼。” 这下子不用林大鹏特意跑到人群中去揪人，大家同时看向一个人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么多人盯着，曹磊那矮小的身子再也藏不住，只见他脸色僵硬地站在那里。 伍知县直接抬手指着他，“你，过来说话。” 曹磊舔了一下嘴唇，还是走到曹知县面前。 立春上下打量着他，“贼头鼠眼的，有什么话，现在就光明正大的说，别躲在后面唧唧哇哇的。” 曹磊，“……” 伍知县，“说，本县刚刚听你说的挺欢的。” 曹磊，“回大人，小了只是为大家心急，大家出来跑商的都不容易，这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还请大人给大家一个公断。” 听到回报的金芊芊差点气笑，这些人倒是好算计，看来不只是想要她身败名裂，这事还想着给她身上安罪名。 跟着旁边的立秋交代几句，立秋立刻得令，拉开院门。 “好叫大伙知道，我家夫人已知晓一切，也明白你们为在这里的原因。 夫人慈善，不忍心这么多商户为了货品快要活不下去。 自然同意你们进去查看，我们夫人也不是没有要求，只要你们能做到以下两点，我们这些仆从可以全力配合你们。” 伍知县，“下官惭愧，惊扰了夫人。 不知夫人有何要求？本县都代他们同意了。” “……” 立秋朝着伍知县福礼，“奴婢立秋，见过知县大人。 我家夫人说了了，我们带出来的东西比较繁杂，又是女眷，只希望进去查找的都是手脚利索的妇人。 这东西没有找到，还望大人治他们一个诬告官家之罪。” 立秋说完直接看向许木头和曹磊他们，这里面所说的人，大家都有数了。 伍知县立刻客气地回道，“这些都是应该的，夫人大义，此事本官应了。” 在场的多数人听了都没有意见，特别是当地的百姓，看着之前带头闹事的几个商户，眼里充满了恶意。 就是这几个人，他们可得盯紧了，只希望等一下大人问罪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帮忙出把力，别让这些人给逃了。 不过有些人的动作比他们还快，林大鹏在伍知县话音刚落，已经让几个护卫站在他们的旁边。 金芊芊和两个孩子在几个丫头的簇拥下，又在护卫婆子的围拢下，站在院子里看着伍知县带着几个婆子进门。 伍知县只朝那方向看了一眼，就恭恭敬敬的站在院子里行了礼，道了一声打扰了，这才让选出来的几个村妇走进去查看。 村里的村妇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偷偷的瞟的金芊芊所在的方向，就赶快捂着胸口，低下脑袋。 现在听到知县大人的命令，他们这才走进房内。 金芊芊身边的两个婆子也立刻跟了进去。 这样的屋子，她们最是熟悉不过，明明跟她们家是一样的泥胚房，可却让她们胆战心惊。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到时候得罪了贵人。 (本章完) 487.找遍了 她们几个屋子，还有几辆马车都翻看了，根本就没有那些行商之人所说的遗失的物品。 得到这个消息的许木头和曹磊一脸的不敢相信，急声问道，“这屋前屋后都找了吗？村子也就这一片范围，没有找是不是应该把这附近都找一遍？” “对，这附近都还没有找, 麻烦诸位差大哥把这房前屋后好好的找一遍，也好让我们死心。” 金芊芊冷笑着，“应了他们。” 伍知县也觉得这些人有些不识好歹，这事要是搁自己身上，他还真的不会如古夫人这么大度。 他转头对跟在自己身边的捕头说道，“带着人在这附近好好找找，省得后头还有人拿这个当借口来找事。” 捕头正准备带人离开，谁知这时候曹磊站出来说道，“我们跟着差大哥一起找，这样速度快一些。” 当地的村民也跟着起哄，“对对对，我们这些村民也可以一起帮忙找，实在不行就把周周山给翻出来，总得让他们满意。” 谁愿意陪着这些人在这里没完没了？还不如早点把这事情解决了，回去还可以到山上去薅点野菜。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伍知县也不会去阻拦，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么多人出来找寻，自然范围就大了，房前屋后都站满了人，甚至有些人把后山的外围都翻遍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许木头和曹磊暗暗对视一眼，心中却有些着急，这怎么会没找到？ 金芊芊则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抱着刚刚睡醒的古本灿逗趣。 这些人就算是把后山都翻遍了也不可能把东西找出来。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是谁在算计她，但这也不破坏她现在的好心情, 虽然耽搁了一段时间，但是她也算是小赚了一笔。 想着现在躺在空间里的那一批财物，就知道这些人想要陷害她，也是下了血本了。 估计是想让她的罪责更重，所以选的都是一些贵重的东西，甚至还有上千两黄金，这一趟的花销有人承担了，而且还能大赚。 曹磊心中犹如着了火，火烧火燎的。 这怎么就没找到东西呢？明明是他带着人放上去的。 原本想着放到这屋后，谁知道这些护卫硬是在这里盯了一晚上，这才让他们选择把东西放在后山这一片。 现在这些东西居然凭空消失了，回去他怎么跟老爷交代？ 许木头心中也焦急，要是这一趟差事办砸了他们还能找着理由，可是现在丢了这么多东西，他一家老小以后的日子……，他甚至都不敢想象。 “要不再往这附近找找？”许木头只能焦急的看着捕头，这一次，他的焦急丝毫不做假，却让旁边听到了觉得心烦。 这还没完没了了…… “这都已经把我们村子翻了遍了，东西没找出来, 难道你还想把这座大青山都翻过来吗？” “这是当我们村里好欺负, 说什么都想把这事栽到咱们村身上。”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根本没有把东西带出来？跑到咱们这来讹人了。” “你这么说还真有些道理, 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是想讹咱们村，毕竟咱们村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 这话给大家打开了一个新思路，所有人都一脸鄙视的看着许木头他们。 这真的是比他们这些村民还要穷疯，这样的馊主意也能想得出来。 许木头，“……” 曹磊，“……” 其他丢失物品的商户心里直叫苦，到了如今这一地步，他们也不得不认栽了。 看来这一趟跑商是白跑了，叹了口气，这些人默默的退到人群中。 许木头和曹磊这下子真的是着急的，这么多东西真的丢失，那他们就算是能安然脱身，估计也没办法跟主家交代。 可这事情他们也根本就没办法开口，难道这个哑巴亏就这么吃定了吗？ 当然不可能，他们想把这个哑巴亏吃下去，金芊芊也不得允许。 看着这事情闹得差不多了，她把手中的孩子交给奶嬷嬷，整理一下罗裙，这才带着众仆走到大门外。 “知县大人，现在事情也已经明了了，我们跟这所谓的盗窃罪可牵扯不上关系。 只是本夫人觉得，这里面有重重的疑点，还烦请大人还本夫人一个公道。” 伍知县一看这架势，就在心中直叫苦，这事来了。 “古夫人今日受委屈了，本官会治他们一个诬陷之罪。” 金芊芊看着被自己护卫看守起来的那几个商户，“大人说错了，本夫人怀疑他们这是有备而来，否则，好好的商物怎么会凭空而飞？ 尤其之前他们笃定那失物就在这附近失踪，不是他们内部出了内贼，就是这一切都是他们谋划好的。” 伍知县心中也早有疑惑，这些人把事情闹这么大，又非得一口咬定在这边来找东西，看来此事还真有图谋。 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眼许木头和曹磊，这时候，他们脸上焦急的表情比之前更甚。 而且他们会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如今，也是这些人慢慢引导着，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几个失主站出来，现在跟本官再好好的说说，你们到底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价值几何？” 一旁的师爷早已经掏出纸笔，找一旁的丫头借来桌面，准备来个现场记录。 之前大家只是匆忙报了遗失的东西，现在说什么都得把具体的东西统计出来。 …… 等到所有人都报失过后，在场的人看向许木头和曹磊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这出行带着金子也就算了，居然还带着一盒首饰？ 他们这些跑商的都知道，贵重东西都会喜欢换成银票贴身放着，谁会把这些东西大大咧咧的放在行囊中？ 而且他们这些南来北往的商户，都会尽量把身上的现很都换成商品，要不怎么能换取最大的利润。 曹磊低垂着脑袋，心中已经悔恨交加，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转变。 早知道不抢破头，领的这份差事，现在他得小心的应对，否则说不定都走不出这个村子。 偷偷的瞟了一眼许木头，心中暗自焦急，就期盼着他的骨头能硬一些。 (本章完) 488.刑罚 许木头倒是不想交代这么多，可是之前大家问他丢失价值几何，他已经往高处报了，这时候要是瞒下来，这数量也对不上。 还想着怎么从这里脱身？那边捕头又已经开始重复一遍，问他到底都带了什么财物？ 他赶紧敛下心神，硬着头皮又报了一遍。 “能说说这黄金千两带着干什么吗？” 许木头, “因为临时决定的匆忙，想去采购一些皮料……” “开春了，才采购皮料?” “不，也不全都是，还想看看有没有贵重的药材，大人也知道, 这药材都压价。” “哦, 那你是药商？” “……” “把你药商的路引拿出来, 让本官看看。” “……” “本大人问你话，赶紧如实回答。” “……草民这也是临行起意，想着要是碰到贵重的，也可以给家里收着。” “呵，”有村民发出嘲笑，“不会是根本就没带吧？虚报想来讹人。” 伍知县又转头问曹磊，“这一盒价值千金的首饰又是怎么回事？” 曹磊，“……小了在花城有另一个小家，这是准备交给那边的妻儿。” 看看这样的理由，还真是无懈可击，在场的大老爷们都一脸了然的看着他，心中不由有些得意。 还得是自己的脑袋好使，不像那姓许的，居然找到这么一个烂的理由，看他接下来怎么圆回去？ 金芊芊，“本夫人倒是知道，此地离那花城没有多远，大人要是想要一探究竟, 要不找个人去打探一下，左右也不过是费点时间，看看此人所说的是否是实话？” 曹磊，“……”他一个仆从哪来的外室，失算了。 伍知县一直盯着他的脸色，已察觉到那细微的变化，心中一整，“古夫人此言有理，这样也可以确定他们所言是否属实。” 曹磊，“……”该死的。 伍知县，“既然如此，那你们这些人短时间之内都不能离开县城，现在先跟着本县到衙门里先呆着。” 说着，挥手让衙役把人带回去。 “大人，我们是苦主。”许木头大叫着。 “是啊，明明是我们丢了东西，怎么还要把我们带到县衙？” “之前你们不是想着要把东西找回来？不好好配合本县调查那怎么行？” 那些只是丢了少量东西的客商，立刻连忙摆手，“大人, 可能是小的之前记错了，应该是不小心遗落在路上了。 而且我只是丢失了两套刀具, 就不敢再劳烦大人了。” “我这也是，不过就是一些娟花之类的小玩意，不值几个银子，应该是我记错了。” …… 开玩笑，不过就这么一点点东西，要是真的在县衙呆下来，他们这一趟投镖的银子损失的不说，这来来回回还不知道要耽搁多少事，花费多少银两？ 他们是想减少一些损失不假，可也不是不识数，不说东西还不能找回来，就是这中间耽搁的时间就已经足矣让他们赚回来了。 更何况县衙是那么好进的？到时候进去了出不来，那才是真正的要命。 有人不愿意纠缠，县令也不强求。 但是这两个损失最多的人，他是必须带回县衙的，这两个人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曹磊，“回大人，小的也觉得这贼人说不定偷了东西已经出村了，可能都找不回来了，小的愿意自认倒霉，不再追究。” “小的也自认倒霉。”许木头也跟着说道。 伍县令，“不可，在本县的辖内居然出现如此胆大包天之恶人，这是本县不能容忍的。他人倒也罢了，你二人损失的财物最多，想来你们心里也是想把这失物找回来。” 许木头，“……”不，求放过。 曹磊，“……”这下完蛋了，刚刚就不该自作聪明，这时候到哪里去找出一个家来？ 金芊芊，“县令大人还真是爱民如子，想来有了县令大人的帮助，应该可以把那贼子挖出来，还在坐的各位一个公道。 本夫人无缘无故被卷进来，现如今，你们都该给本夫人一个说法。 现在得说说这诬陷之罪，不知道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古夫人所言甚是，这诬陷他人按律当杖责二十，古夫人是官府家眷，这个刑罚得加倍。” 金芊芊了然点头，“既如此，那本夫人自当遵循律法，还往知县大人秉公办理。” “这是自然，”伍知县立刻让村长找来几张长凳，之前叫嚣的很厉害的那几个人，此刻已经被林大鹏手底下的护卫给揪了出来，直接丢在前面。 他们嘴里喊着冤枉，身体想要使劲的挣脱开，可是林大鹏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三两下就让他们牢牢的趴在长板凳上。 看到古夫人手底下的护卫这么强势，伍知县就知道这些人真的是把人给惹毛了，在他的点头示意下，手底下的捕头已经抡起板子，啪啪的开始打了。 这小山村的村民何时见过这种阵仗，都不由自主的捂着自己的臀部，让自己退得再远一些。 曹磊他们怎么也没想明白，明明一切都是安排好了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有那么多财物，到底是丢到哪里去了？ 就算是借着夜色行动，可当时他和许木头都是亲自跟着的，大家一同把东西藏到这屋后的草丛之中，又一同回到借宿的地方。 从头到尾，他们都参与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从他们眼皮底下做小动作。 难道是这些村里的村民？ 可是也不对，这村里早就被他们用借口他们翻遍了。 随着棍棒一棍棍的砸下来，曹磊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去思考这些，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发黑，发白，只想赶紧从这一场苦难中挣脱出来。 随着刑罚接近尾声，这些人的衣褥都已经渗出血迹，让人心中再一次胆寒。 有人悄悄的看向金芊芊，只见她此刻正面不改色的盯着前方，心里暗暗砸舌，果然官家都不好招惹。 随着最后一声棍棒声落下，古府的护卫瞬间松开手，这些人此刻已经无力挣扎，满脸苍白的趴在那里。 金芊芊平静的脸，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既然此事现在已了，本夫人也不打扰伍大人查案的。” 厚着脸皮求推荐，求月票。(￣y▽￣)~* (本章完) 489.指责 伍知县哪敢反驳，“辛苦古夫人了，还望古夫人不要跟此等愚民一般计较，待本县查明原因，到时候一定给古夫人一个交代。” 金芊芊也正有此意，“那就有劳伍大人了，不打扰伍大人断案。” 金芊芊说完, 眼神一扫，唬的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都赶紧低下脑袋。 看着温善的一位大家夫人，没想到却是个狠人。 这些人不过才质疑几声就得来这样的下场，想来自古民不与官斗，还真是有道理。 金芊芊不知道他们此刻心中的想法，或者也只会轻笑一声, 她这个人最遵纪守法了, 刚刚也不过是依法行事。 如果不是她手中握有作弊器, 估计现在百口莫辩的是她了。 “夫人，奴婢觉得此事有蹊跷，”立春这边才进入房间，立刻说道。 金芊芊，“估计这是冲着我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在咱们这里找到东西？” 立春，“夫人，奴婢觉得这些人跟乐城的田家脱不开关系。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带着贵重物品出发，又正好在这偏僻的村庄丢失。” 之前他们一路住在客栈，这些人想要栽赃估计没这么简单。 昨夜也正好是赶不上前面县城关城门的时辰，才会临时找了这么一个小村庄借宿。 看着这村子贫穷的程度，就猜到这些人没有胆子，也不敢，没有做过这种损事。 立秋，“最主要的是, 这些人带了东西太过贵重，而且还只是几个商人结伴同行，想想都有些不正常。” 金芊芊喝了一口热茶, 总算驱散了一点寒意，“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要是东西在咱们这里被找出来，那本夫人就该面临什么样的场面？” 难道提示的是大丫头齐刷刷的打个冷战，如果真按夫人所想的，那这些人真是其心可诛。 不过从这种种迹象来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夫人，这些人太过歹毒了，刚刚四十大板，还是打少了。” “夫人，要不要派人跟伍知县说一声？ 虽然这个知县看着有些优柔寡断，但怎么说也是一县父母官？应该会给咱们一个公道。” 金芊芊但笑不语，估计都不用县令出手，带头的那两个人回去，肯定也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么大一笔财物丢失，那可是办事不利，对方要是心狠一些，肯定不会给他们留后路。 这么一来一回耽搁下去, 今日是不可能再赶路。 这里的村民跟他们经此一事, 心中也有了隔阂，自然不愿意再收留他们这一镖队继续借宿。 金芊芊也不为难，跟着镖头商量一下，大家全部搬到县城。 临走之前，立夏带着护卫在村里转了一圈，还真带来了一些野味，还有农家自养的鸡鸭。 相信有了这些东西，接下来几日，大家的体力都可以得到补充。 到了第二天，金芊芊他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发，至于那几个被打了板子的，此刻还在知县衙门的一间偏房里等着。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等到这里没有旁人了，许木头才说出自己的疑问。 他到现在都弄不明白，对方好像知悉了他们的计划，否则，怎么这些被打板子的都是他们的人。 “我怎么知道，明明都是咱们一起行动的，这东西怎么会凭空而飞？”曹磊满脸阴翳，“现在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把消息透露给老爷。” “然后呢？你觉得老爷会过来救咱们吗？”许木头脑子虽然没有曹磊那么厉害，可是也不傻。 他看着曹磊讥讽的笑道，“估计县令大人此刻已经派往花城去寻找你那个＂相好＂了。 你说你扯什么不好，还说得有板有眼的，把街道名字都给掰出来了。 现在倒好，自己给自己漏了一道口子，等大人查无此事，就知道咱们都在扯谎，估计接下来等候咱们的就是严刑拷打。 我看咱们也别再挣扎了，估计这一趟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还是给自己找个痛快。” “还没到那一地步，”曹磊冷哼一声，“等再过段时间，老爷等不到咱们的消息，就会派人出来打听了。” 许木头，“那又如何？别忘了，咱们可是丢了那么多东西，这可是老爷真金白银交给咱们的，你觉得咱们几条命抵得上吗？” 曹磊，“……你说说这些东西怎么会不见？会不会是那姓古的娘们匿了下来？” 许木头摇摇头，“应该不会，咱们是凌晨天微微亮的时候才送过去的，他们就算是想把东西藏起来，时间上也来不及。 我倒是怀疑是不是咱们所做的事情被村里的人发现了？让人当了一回黄雀。 别忘了，虽然咱们在村里没有查到，但是后山还有那么大一片山林，这对熟悉当地地形的村里人来说，那可是犹如他们的后院。” 曹磊，“如果这样，你之前怎么不提？” “呵，你可别把锅甩到我头上，当时那个情景我怎么提？ 我就不信你当时没有想到，是不是在等着我来当这个出头鸟？” 曹磊都不想开口说话了，这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现在只希望老爷赶紧派人找过来，说不定还能有找回失物的可能。 …… 金芊芊坐在马车里一晃一晃的，此刻的她，正用精神力在查看之前丢进来的东西。 除了之前翻看的一盒金银首饰，还有一盒金锭子，其他的东西倒是跟那些人所招供的无二。 有几样零散不值钱的东西，应该是那姓许的几人顺手从那些客商手中牵来的，价值倒不是很大。 想来也是，这些都是堆在外面的货物，也不可能贵重到哪里？这样那几个客商的损失倒是可以忽略不计。 难怪他们不愿意多计较，早早的退出争端。 至于大头，应该是为了特意构陷她准备的。 绫罗绸缎，居然还有一些精美的瓷器，几本古籍？ 看来真是下的血本了，金芊芊随手翻看了一下，突然眯着眼睛盯着一个步摇。 仔细看清楚上面的田字，金芊芊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做了鬼。 这也就说得通了，之前一路过来风平浪静，结怨的也就只有田庄此人。 (本章完) 490.圣旨 古文恒自从雪化之后，就让人天天在这城门外守着，就怕有一天错失了金芊芊进城了第一手消息。 看着换班回来的护卫，古文恒心中有种淡淡的失落，自家媳妇怎么到这个点都还没有到，会不会路上遇到了困难？ 他默默算着时间，要是照着金芊芊的性格, 应该早就从抚县出发了。 “大人，宫中的圣旨到了。”王平这时候小跑进来，甚至都来不及让明风通报一声。 古文恒立刻起身往外走，“通知其他大人的没有？” 这一道圣旨应该是对其他六位大人的安排，自然得让他们在场。 “已经让人去通知了，大人, 您说谁会留下来？”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 王平对古文恒可是完完全全的信服。 现在整个律城早已经不是几个月前那死气沉沉的城池。 把那些寇匪抓来做苦力，又给大家提供了这么多节约体力的农具, 现在所有百姓都充满了干劲。 再加上得到消息的附近几个城池，也跟他们恢复了来往，现在不止恢复以前的热闹，甚至有隐隐超过的迹象。 古文恒，“不用你好奇多久，等一下就可以得知了。” 王平，“……” 一朝圣旨宣读下来，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是找到答案了。 肖玉凌他们三人还是被调离了，没有升迁，没有降阶，而是平调到其他的地方。 宣读圣旨的太监得到李平塞过来的荷包，满意的点点头。 他也没有多做逗留，因为他还有一道圣旨，得到将军府去宣读，带着一众护卫匆匆的离开了。 肖玉凌他们心中就算有再多不甘, 也只能恭敬的接下圣旨。 这些日子他们跟着古知府兢兢业业的, 好不容易看点成效, 以为这一次政绩是稳捞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肖玉凌，“古大人，恭喜恭喜！” 其他人这时候也异口同声连贺喜。 刚刚随同他们调动的圣旨，还有一道古文恒正式升任四品知府的圣旨。 这才短短一年多时间，古文恒就有这么大的跨越，不得不让他们心生羡慕和佩服。 如果之前带有偏见，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人家那是真的有能力。 古文恒，“多谢！多谢！” “何大人，等一下我跟你交接印鉴。”肖玉凌挤出笑脸，反正都要离开，还不如自己爽快一些。 何高飞几人心中也安定了下来，这已经是大好的局面，他们是傻才会退出去，“有劳肖大人了。” 有人带头，其他两位就算是心中再有不甘, 也只能当即做出决定，一场交接就这么顺利的完成了。 古文恒走过去拍拍肖玉凌的肩膀，“这些日子辛苦几位大人了, 今日我做东，算是答谢几位大人这些日子的辛苦付出。” 肖玉凌，“古大人严重的，这些本来也是下官应该做的。 只是之前给你造成了一些困扰，还望大人原谅一二。” 古文恒，“再说这些就见外了，大家毕竟共处一场，这也是大家的缘分，说不定以后大家还会有机会共事。” 虽然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本性都不坏，处事能力也都是一把好手，这些日子确实帮他解决了很多麻烦，古文恒自然也愿意释放自己的善意。 他们的付出得到认可，肖玉凌他们心中的不甘也消散了一些。 都是官场的老油条，到了此刻自然不愿意得罪人，嘻嘻哈哈的一下子好像之前的那些争端都不复存在似的。 将军府 接完圣旨的周世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咧开嘴笑得格外的畅快。 虽然这一次没有明确同意自己建立水师，可是对他们这大半年来的所作所为，不但没有斥责，而且有表彰。 李参将却在后面使劲挠着头，这跟预想中的不一样，难道是之前自己的密信，上京没有收到？ “将军，你说末将要不要再去亲自守着，多抓一些人回来？”王副将搓着手，这些日子，可是他这些年过得最不憋屈的一年。 想着之前那些事虐杀欺辱自己百姓的匪徒，此刻正在卖苦力还债，他恨不得多带些人守在海岸线上，多揪一些人回来。 这也是古文恒给它们带来新的思路，以往那些俘虏他们不但得供吃供住的，但最后，那些文官争执一段时间，又得让他们把人送回去，怎么想怎么憋屈。 周世雄知道他是赌中了，周家为荣朝卖命的几十载，可是一直都遭受打压，现在换的年轻的天子，总算是拿出魄力来了。 不过这也都亏了古兄弟，因为有他的到来，这事情才出现这么大的转机。 “不着急，连着几批人过来没有回去，可能接下来的大鱼要出现了。 只要他们贼心不死，咱们可以慢慢的收网。” 王副将，“将军，只是这才开春，他们应该没那么快过来。” 这些寇匪每一次过来抢夺都是盯准了时机，只要这边秋收以后，那边就会行动。 果然真如古大人所言，都是一些穷疯的的人。 也不知道他们爹娘给他们生出手脚是用来干嘛的，想要财富可以靠自己去创造。 “这一次肯定不一样，”周世雄笑道，“他们已经损失了几千人，说不定很快又会派使节过来了。” 李参将，“……”上一个使节不是被扣住了吗，还敢来？ 王副将，“上一次他们所谓的使节不是在种地吗？那我是不是该再去找一块荒地出来？要不这人多了就会偷懒。” 李参将心里跑过一万匹马，“……”这里讲使节，你在想种地。 周世雄还真的摸着下巴思考着，“小荒地不好管理，得想办法找一片空阔一点的地方，才能容纳这么多人。 之前开出来的那两块荒地，把粮食种下去了，那他们也别让闲着，把他们赶到前面去修城墙。” “大将军，不可。”李参将跳出来说道，“这修城墙是何等重要之事，怎可让寇匪参与？” “这有何不可？不过都是一些苦力的活？”王副将心里可烦这个总是唱反调的李吉，每一次就他事多。 李吉说出自己的担忧，“万一他们故意留下破绽，与城内百姓那可是灭顶之灾。” (本章完) 491.相聚 王副将说话充满了戾气，“你这也太杞人忧天了，当咱们这边的监工是吃素的？ 只要他们敢动手，那他们那双手就保不住了。” 李吉，“反正末将不赞成，这万一城墙出事，那咱们在坐的每一位都逃不脱责任。” 周世雄，“此事容后再议，现在来说说，怎么组建一只水师？” 李吉，“大将军不可，圣上在圣旨中没有同意咱们成立水师，你这样是有违圣意。” 周世雄瞟了他一眼，这家伙确实有些碍眼了，“那本将军换一个说法，怎么组建一个水性好的队伍？” 李吉，“……”这不一个意思？ 接下来都没有人搭理他，在场的将士，你一言我一语，发表着自己的想法。 周世雄让一旁的谋士都一一记录下来，等到事后大家来选出合适的办法。 ＆ 金芊芊终于赶在春耕结束的时候，辗转到达了律城。 刚一到城门口，就碰到正好今日在这里守着的江水牛。 江水牛看着远处车队，一眼就认出了古家马车。 他连忙让身边的兄弟赶紧跑回去通知大人，自己则快步的跑下城墙。 这方，古文恒正在跟何高飞他们商量，在这律城之中，要不要做一个蓄水湖。 “这样的工程有些大了，咱们府城现在可拿不出银两。”吴一尘是反对的，本来都已经入不敷出了，只要是在动工，银两从何处而来？ 有些心动的何高飞他们也都收回了心思，“吴大人此言有理，人力物力咱们都跟不上，再说这律城，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古文恒也知道此事难为，今年的税收还没有收上来，而且这也不可能全留在府衙给他们用，必须得上交大部分。 不过他既然提出来了，那肯定是有了应对之计，正准备跟他们详谈，明风这时候跑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古文恒瞬间站了起来，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已经跑到门外了，嘴里还喊着，“有什么事等本府回来再商议。” …… “这是发生了何事？”这好好的在谈着事情，怎么就瞬间消失了？ 不过他们还真没见过古文恒怎么失态的模样？ “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我刚刚好像看到古大人脸上的表情是惊喜的。”正好刚刚坐在古文恒对面的卢生根说道。 吴一尘，“咱们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何高飞看着空旷旷的门口，“估计这时候咱们都追不上……” 就刚刚的速度，古文恒窜得比猴还快，这时候哪还有人影。 金芊芊听林大鹏在车外报道，知道这马上到终点了，激动的抱着古本灿蹭脸，“总算快要见到你爹了，高兴吗？” “啊，” “真棒。” 把孩子小心的放在旁边，让他自己玩耍，她则从柜子里面掏出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仪容。 “夫人，要不要奴婢帮您再盘一下头发。”立秋都准备找梳子了。 金芊芊摇头，“这样就已经挺好的，没必要折腾了。” 就没见过谁赶路在头上插满珠钗，这一路出行，她都是尽量从简，只是把头盘起来。 就算是想好好打扮那也得等休息以后，再来考虑，现在没有必要这么刻意。 马车才刚到城门口停下来，车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立秋立刻挡在金芊芊面前，准备喝斥的时候，瞬间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古文恒看到丫头此番反应才知道自己刚刚有些过激了。 可他现在根本就顾不得，掂着脚尖，想看到被丫头挡得严严实实的媳妇。 这丫头平时看着机灵，这时候怎么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挡着老爷的视线的还不自知，正准备开口，金芊芊从丫头的身后探出脑袋，“相公。” 古文恒原本凌厉的眼神立刻柔和了，“娘子，这一路辛苦了。” 立秋此时也反应过来，闹了一个大红脸，真想狠狠拍自己一拳，好好的发什么愣？ 赶紧侧身让自己缩在角落里，期望着老爷忘了刚刚那一幕。 显然，她也是多虑了，这一对久别重逢的夫妻，此刻眼中只有对方，就连一旁啊啊啊在那里直叫的古本灿，此刻也被他们遗忘在一旁。 “啊，啊，啊，”古本灿揪着金芊芊的裙摆，总算让她回过神了。 “有话回去再说。”古文恒也注意到城门口有很多人都盯着他们看，特别是他这一身的官服，分外的显眼。 “嗯，”金芊芊自然知道来日方长，“只是你现在方便吗？” 古文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官袍，“先把你们送回府衙。” 他说完就踩着登马凳上了马车，一进到车厢就把古本灿抱入怀中，“洛洛呢？” 金芊芊抿着嘴笑道，“在后面的马车上，这小子嫌他弟弟闹腾，跟着奶嬷嬷她们呆在后面的马车里。” 古本灿挣扎的要下来，眼前这个人很陌生，他要找娘。 古文恒还不忘了探头交代外面的车夫，“跟着前面的护卫走。” 古本灿人小力气也小，根本就挣不脱，没想到自己娘亲也一直不看自己，再也憋不住了，拉开嗓子就嚎起来。 久别重逢的夫妻，“……” “这声音这么洪亮，难怪你哥都会受不了你。”古文恒抱起他，轻轻的拍了一下屁股，“怎么的，就不认识你亲爹了？” 金芊芊伸手把孩子抱过来，“不记得不很正常吗？你这都走了几个月，他这么点大的孩子，能记住你就奇怪了。” 古文恒伸手摸摸孩子的头，“臭小子，给爹等着，不用两天时间，让你天天想扒着爹。” “啊，啊，啊，”你谁呀 “这是知道反驳了？” “啊，啊，啊，” 金芊芊抱着孩子，双眼却粘在古文恒的身上，“你白了。” 古文恒摸一下脸，“真的吗？” 这些日子整日都在府衙处理事情，确实没怎么出去走动。 金芊芊点点头有些羡慕的说道，“我都有点晒黑了，你居然还能这么白，分享一下你的保养秘诀呗。” 古文恒抬手轻拧一下她的鼻梁，“这是在嘲笑我？信不信我过些日子在外面跑几天，给晒成一个黑炭头回来。” 492.入后衙 金芊芊一脸怕怕的模样，“那你还是算了吧？这样白白净净的，看着人也舒心一些。 真要把人给晒黑了，估计夜里起来我只看到你的双眼睛跟牙齿了，这样就有些怵人了。” 古文恒被她逗乐了，伸手摸着她的，“真好, 咱们一家子又在一起了。” 一旁的立秋低垂着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金芊芊，“是的，真好。 不过这时候的交通还真是磨人，就算是之前准备的再充分，这一路过来也折腾的够呛。 你们当时过来, 路程更艰苦吧？” 古文恒，“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而且那也只是短时间内的, 以后都会好的。 一路还顺利吗？按说你这边开春就出发，应该前些日子就该到了，怎么到现在呢？” “之前总是没有找到直接到达的镖队，白世子那边因为年后订单暴增，镖局忙不过来，本来答应好的过来的，镖队也只能另改他途。 后面没办法，只能转了几趟镖，时间上就耽搁了一些。” 古文恒这些天悬着的心也在这一刻放下来，能平安到达就好，至于其中的波折倒没那么重要了。 看着车队进了城门口，守在城墙上的官兵这才讨论起来。 “不知道来了是古大人的什么人？居然看着他一路骑马急奔过来相迎。” “肯定是家眷，就是不知道那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能得到大人如此重视？” “我看应该是长辈, 说不定是古大人的爹娘呢？” “说不定是内眷, 就不知道来了是当家夫人还是妾室？” “你们这些人别在这里胡想了，难道不知道这些日子打人天天派人在这里守着？就是等他的夫人吗？” “应该不是吧，如夫人也是夫人。” 有人带头哄笑起来, 有些人又站出来反驳。 对这一切，古文恒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此刻，他正掀开帘子，小声的跟金芊芊介绍这律城的人文。 金芊芊看着热闹的街道，“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可怕，看看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 特别是边上还有那么多摊贩，怎么也想象不出，这是一个充满战乱的边城。 古文恒脸上的表情有些得瑟，“我们来之前可不是这个光景，都是在我们的努力下慢慢改变的。” 金芊芊朝他竖起拇指，“相公真能干。” “你看那边，别看只是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面可是住着几个大户人家。” 金芊芊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估计只能供两台马车相互经过。 “那还真是有意思，这是有什么说头吗？” 古文恒，“他们在那个位置装了两扇结实的大门，到了夜里, 他们就会把这道巷口紧紧关位，不让进出。” 金芊芊，“……看来这里的百姓过的都不如意。” 古文恒沉默的摸摸孩子，就他们那后衙，也已经在那一道狭长的通道里，也装上了这样的大门，为了也不过是想着夜里能睡得安稳一些。 府衙这段路倒是不远，没到一刻钟时间，马车就已经停了下来。 古文恒率先掀开车帘，先行下的马车，准备从金芊芊手中接过孩子。 古本灿一看到是他，立刻反身紧紧的趴在金芊芊肩膀上。 金芊芊好笑的拍拍无尾熊的屁股，熟练的抱着他下马车。 “你到后面去抱一下洛洛，也不知道这个时辰他有没有睡着？” 古文恒正准备转身，就看到几个婆子小心的护着古本洛走了过来。 古本洛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看古文恒，有些不确定，“爹？？” 古文恒听到儿子还记得自己，立刻走过去，大笑着把人举高抱在怀，“洛洛，想爹了没有？” 古本洛伸出小食指，小心翼翼的碰触一下他的脸，“真的是爹。” 古文恒抱着孩子颠颠手，“可不是，如假包换你的亲爹，怎么样？想爹了没有？” 古本洛立刻紧紧环着他的脖子，“想了，爹，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了。 娘每次都骗我，说要带我来找你，可是好多天了，她这才带着我过来。” 金芊芊本来在打量着未来居住的地方，听到这，回头笑道，“娘可没骗你，是你爹这一次跑的太远了，害得咱们母子仨好不容易才追上来。 古大人，这都到了地方了，难道不请我们进去吗？” 古文恒抱着古本洛，走过去牵着金芊芊的手，“夫人，这边有请。” 古文恒一路把人带入内院，这个紧凑的小三进看着地方不大，但是房屋倒是建得蛮足的。 就是这前院后院的地方都严重了缩水了。 “娘，咱们在这里住几天？”古本洛以为这里又是像之前一样的临时住所，随口问了一句。 古文恒，“那可得住上一段时间了。” 金芊芊，“那得看你爹了。” “啊，啊，啊，” 古本洛，“……”你们都在说啥呀，怎么都没听懂？ 古文恒带着来到属于他们的主院，这地方倒是够大，只是这室内的摆设也未免太过寒酸了。 犹记得这炕上的铺盖都是她提前给准备的，桌面上也只是一套简单的茶具，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是有些简陋，”古文恒摸鼻子，“本想着提前准备一番，谁知道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没来得及。” 至于找明风去置办，那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那小子的审美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就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 就他之前一路带过来的那一套被面都让他忍受了N久，才没有把他丢出去。 他可不敢想象，他跟芊芊的房间要是交给他，说不定会来个田园风，想都够惊悚的。 金芊芊，“正好这一次我带过来的东西也比较齐，等一下让立春先简单布置一下，以后我再来慢慢的规划。 只是看着你现在还身穿官袍，是不是还有公务未处理完？” 古文恒趁着两个孩子好奇的东张西望，迅速了偷香，“就一些小事了，更何况是我的夫人过来了，我怎么能不去亲迎呢。 等一下让她们先把房间收拾出来，你先好好的带着孩子休息一会。 我去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等一下夜里给你们接风。” (本章完) 493.民风 金芊芊双手也环抱着他，“那你先去忙，立春他们会处理好的。” 说着，又迅速的松开手，她怕再抱下去，就不舍得让他离开了。 古文恒何尝不是，他得在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从这房间里抽身而出, “等我。” 立春她们送完老爷出门，这才敢再踏入主院，带着一众婆子开始忙碌起来。 这一路上搬搬换换，她们早已经非常有经验了，没用多长时间，就让整个主院焕然一新。 明风也早已跑到后衙，通知婆子赶紧把水烧出来，又赶紧到边上的饭庄订了几桌饭菜。 就他做的这些事情，老爷在之前不知道就已经交代了几遍, 他要是再出差错，估计他这身边第一人的位置就该退位让贤了。 古文恒才刚一露面，卢生根立刻好奇的问道，“古大人，刚刚看你这么急匆匆的，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古文恒朝他露齿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家夫人带着孩子到了。” 何高飞，“……”突然间觉得有些酸涩。 吴一尘，“……”什么时候自己的家眷也能陪在身边，只可惜，家中母亲需要人侍奉在前，估计自家夫人是不会过来了。 卢生根，“……”让你嘴快。 卢生根挤出笑脸，“恭喜古大人，娇妻幼儿陪在身边了。” 古文恒, “谢谢谢谢, 你们的家眷应该也很快要过来了吧？” 古文恒说到这, 立刻摸摸鼻子，好像有些得瑟过头了，看看这几个人的脸色骤变，估计家眷是没打算过来的。 “呵，”何高飞干笑一声，“大人刚刚说起蓄水这件事，可是有什么章程？” “本官是这么想的……” 知府夫人的到来，很快就在城里传开了。 周世雄这边也得到了消息，立刻让人收拾两车东西，送到知府后衙，并让人带话，等他们休整几日以后，他再来给弟妹和两个侄子接风洗尘。 人家小两口久别重逢，他可不会那么没眼色，挑在别人最热乎的时候过来凑热闹。 ＆ 知府后衙有的金芊芊和两个孩子，古文恒现在都是准点回后院。 何高飞他们被这一家子刺激的，又接连修书几封回去, 跟家人分别这么久, 他们也想要一家团聚。 底下的人不是没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在这边另找一户良妾，他们倒是想，可手头上的银子根本就不凑手，想找也得有资本。 估计家里几个婆娘都是商量好的，除了家族给了一点补贴，她们的嫁妆银子都捂得紧紧的，估计也是防着。 他们刚开始倒是想带着家里的妾室，可是他们媳妇怎么说来着？ 古大人都只身一人出发，而且这一路疾奔，哪有时间照顾一个女流之辈？ 就算是为了给上峰留一个好印象，他们也不该这么急于女色。 当时他们一想到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本来就有些虚，家里那些之前抓到机会就邀宠的解语花，却更怕他们把人带出来，那些日子都避着他们。 他们又不是没有察觉，只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干脆也听了自家夫人的话，一个也不带。 可现在不一样了，人家古大人娇妻幼子随侍在身边，整日享着天伦之乐，让他们怎么能不眼红？ 只可惜他们发出了信件，犹如石沉大海。 林大鹏这一次特意护送金芊芊过来，休整几天也准备带着金芊芊这边采购了一些特产，准备返回。 金芊芊，“回去的时候，按照我的吩咐，把信件和东西都送到各个府中，家中如果有什么急事，你们没办法处理的，就直接找胡冬，他会帮你们解决。” 出行之前，她早就已经交代好了，还带着胡东到处认人，为的不过就是有紧急情况有应对之策。 林大鹏，“是，夫人，那属下告辞了。” 金芊芊，“一路顺风，记得照顾好青竹。” 林大鹏本来是没必要走这一趟，可是青竹不放心，非得让新婚夫婿林大鹏陪着走一趟。 金芊芊自然也不会做那恶人，这才修整几天，就匆匆的要把人打发回去，否则等林大鹏再耽搁下去，说不定青竹的孩子都出生。 金芊芊在这里转了几天，也从明风嘴里听到这几个月前后巨大的变化。 再一次感叹现在消息的滞后，这边天翻地覆的改变，估计上京那边都还没有接到消息，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后悔了？ ＆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生活却充满朝气。 律城的百姓本来就人少地多，一年忙碌下来，也只能将将填饱肚子。 自从这新上任的知府给他们带来了改良版的农具，他们就算是纯靠人力也比以前能开很多一倍的土地。 这新开荒的土地可是有三年的免税期，如果他们勤快一些，那今年就可以过个肥年。 以前他们一直担忧的寇匪，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威胁了。 知府大人早就出了公告，只要他们能举报或是抓捕到寇匪，那被逮到寇匪，前三年耕作出来的农作物，都可以归他们所有。 这可是一个无本买卖，现在每个村子都暗搓搓的，等到秋收的时候大干一场，现在他们除了忙农活，就是跟着那些兵将后面训练。 村里除了不动的老人和襁褓中的孩子，那个是全民皆兵。 金芊芊出几趟门就很快发现了这一现象，都忍不住咋舌，让她都在心中期盼秋收的季节赶紧到来，还真想看看那些寇匪被逮住的表情。 古文恒帮她捋顺头发，“这边城的民风本来就比较强悍，只是这些年对方是越来越卑鄙，手段越来越下流，才导致大家暂时失去斗志。 现在我不过是给他们一个信念，一个能够复仇的机会，大家自然的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古文恒真没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能被压迫久了，只要有一个杠杆，那就会反抗。 他只不过轻轻撬动了一下，会有现如今的反应，那也是在意料之中。 金芊芊，“咱们府中也加入训练吧！” “他们不是每天都有跟武师傅在练吗？” 金芊芊用手指着自己，“我跟孩子也加入进去。” (本章完) 494.入乡随俗 金芊芊也在空间里跟电脑上的视频学了一些，可毕竟没有实战经验，在她看来，那些就是一些花拳绣腿，只能健身。 既然入乡，那就得随俗，再说有点防身之术, 遇到点事也不用拖别人的后腿。 古文恒自然不会拘着她，“想学就学吧！到时候练成一个女汉子，可别来找我哭鼻子。” 金芊芊，“你会嫌弃？” 古文恒立刻把人搂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耳语一番，直到金芊芊耍伸手揪他的耳朵, 这才笑着跳开。 有了想法，金芊芊自然就会坚持，每日带着院子里的婆子，丫头，在后院不停的重复训练几个杀招，引得古本洛和刚刚学会走路的古本灿，也跟在后面比划着。 用余光看到古本灿踉跄的摔倒，又爬起来继续，金芊芊眼底闪过笑意，难怪周大哥对这俩孩子这么看重，说不定还真是从武的料。 不过一想到相公的期盼，他还是把脑海里的这一点想法给甩掉。 用相公的话来说，两个孩子肯定要有乃父之风，以后创造一个书香世家出来。 ＆ 律城西边的一大片荒地，一大群人正蹲在那里拔着杂草。 不远处，还有一些人拿着鞭子盯着，要是发现有人偷懒，手中的鞭子就会毫不客气的甩下去。 “山大人，咱们的亲王大人怎么还不来把咱们救回去？”郎大人天天掰着手指在那里算, 这日子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 前面些日子还有些俘虏会被送进来，可是这一个多月了，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你之前不是已经让铃三回去了吗？”山老大手中的动作不停，要是他停下来，估计那鞭子就该挥到自己身上了。 他现在深觉，那新来的知府说的没错，自我了断那是懦夫的行为，留着一条命，在就有无限的可能，他得好好的活着，以后才好回来找这些人算账。 他也知道对方不停的给他们洗脑，说活着各种各样的好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们能多干一些活。 刚开始有些人想不明白，闹上了，却走上了不归路。 谁知道这些人还不放过他们，说什么物尽其用，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些人埋入花圃中当花肥。 低头看了一眼已皮包骨的身子，默默的加快手中的速度, 他得活着，才不想给这片土地当肥料。 “是啊！不过他应该是离开了，要不咱们就会在这里见到他了。”郎大人也想不通, 按说救兵应该到了，到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山老大左右看了看，“现在不管怎么样，咱们只有等，你别忘了，到秋收的时候，有些人就会坐不住了。” 岛上的收成毕竟有限，如果不是每年想办法从这边搞些粮食回去，那他们就根本没办法生存。 郎大人，“难道咱们还得在这里种几个月的田？” 连吃不饱也就算了，还得累死累活的给这些人做事。 用他们的话来说，如果没把这几十年抢夺过去的粮食重还回来，那他们就别想离开。 就这样的庞大数量，他们这么些人怎么可能完得成？就算是一辈子耗在这里也还不了。 再说了，凭什么呀？带回去的东西又不只是他们个人享受了，岛国里的人都有责任。 山老大，“那就得看你怎么想的，我觉得他们这边的人说的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万一哪一天咱们的人要是打过来了，那就是咱们翻身做主的日子，到时候老子非得让这些人也尝尝咱们受受的苦。” 郎大人，“他们只是怕咱们自己了断，想留着咱们的命帮他们做事所说的托词，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把咱们放回去？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荣朝人居然这么狡猾了。” 郎大人说出自己最深处的担忧，“他们现在敢这么对咱们下狠手，应该是手上有底牌。 不知道哪个龟孙子出卖的，对方手里居然有咱们领土的堪舆图，而且我还看到登陆点都给标出来了。” 山老大眯着眼睛看着郎大人，“你跟我说这些是何意？难道你怀疑这是我干的？” 郎大人哼了一声，“用你的脑子想想，要是我怀疑你，我还会跟你说这些吗？” 山老大看到鞭子在不远处甩着，赶紧挪动一下身体，继续拔前面的草，“你说了这么久，倒是把意思说出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脑袋直，没你这么多弯弯绕绕。” 郎大人也跟着往前移一步，“我知道这里面有很多是你手底下的人，咱们得趁这段时间把人给揪出来，否则让他带着对方的军队上岛，那咱们就是千古罪人。” 郎大人自从那天看到了堪舆图与航船图，每日都在受煎熬。 岛上有他的族人，他说什么都得阻止这些人过去。 “你怀疑是我手底下的人出了问题？”山老大把拔出来的草，使劲的丢在他面前。 “干什么呢？赶快给我做事，否则今天的野菜馍就没了。”看守的兵士甩着鞭子来到他们的身后。 这可是好不容易他找人求来的差事，自己的家人就是死在这些寇匪手下，刚来的时候，他恨不得用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把这些人一个个的抽死。 可是领头说的没错，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对他们来说才是解脱。 只有慢慢的折磨他们，才能让像他这样的受害者讨回一点公道。 看到这几个人又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拔草，这才嘲讽的笑了一声，“果然是些贱骨头。” 山老大他们都敢怒不敢言，以前他们也回嘴过，甚至也反抗过，到最后不只得到一身鞭伤，事后，这些人还会恶劣的用盐水抹在他们的伤口上，美名其曰帮他们上药。 那花样的折磨，他们现如今甚至都不敢去回想。 所以大家心中就算是再恨，也得每日拖着沉重的身体努力的干活。 等到人走远了，郎大人低着头边拔草边说道，“不是说怀疑你的人，而是在场的这些人都有被怀疑的可能。 特别是那个田二，就他们这些人最早被抓进来，否则你也不会受这些罪。” (本章完) 495.怀疑 山老大现在是看田二不顺眼，可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那你肯定是怀疑错人了，田二这个人没有那么聪明的脑袋，岛上他都没走遍，他怎么能画出那么好的堪舆图？”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山老大扭过身子背对着他，往另外一边的角落开始拔草，“他要是有这么厉害的头脑，我也不敢把人留在手底下。” 郎大人这些天好不容易锁定了怀疑对象，就这么被否决了，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那会是谁？” 没等他从沉思中回过神，背上已经传来一阵刺痛，伴随着的，还有辱骂声。 他赶紧收回想法，手上的动作立刻加快，两手齐刷刷的拔草，甚至都不敢去伸手护住背部。 古文恒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转身询问王副将，“这里看守的人是不是每次都要轮换？” 王副将，“这是自然，咱们荣朝的百姓可不像这些人这么心狠手辣，下手都有数。 再说了，这荒地里每个月都会换一批人进来，现在在外面排着队，等着进来报复仇的人，都已经排到明后年去了。 不过这里的领头都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只可出出气，不可伤人性命，毕竟这以后都是咱们手里的重劳力，灭一个损失还是挺大的。” 像这种身体强壮，吃得少，干得多，又不用给工钱的奴仆到哪里找？ 一想到这些日子守在海岸线一无所获，王副将都忍不住暗自嘀咕着，这些人怎么还不来？ 荒地他都已经找了好几块了，现在就等着人手。 “难怪我每次过来看到的都不是同一批人，”古文恒原本心中的担忧也去掉了一些，他还真怕这些人天天挥鞭子，到时候心里会有些扭曲。 “就算是他们愿意后面排队的人也不得肯，”王副将说到这里，笑了，“估计等到你下一次过来，这得换上一批女兵了。” 古文恒，“……现在军队招女兵？” 王副将，“说起这事，还多亏了古大人，自从你提议让底下的百姓个个都参与训练，我们才会发现，一些女人的潜力可不比这些男的差。 有些人甚至能干翻两三个男人，大将军都动了心思了，准备成立一班女将。 所以这也就是让她们练练胆子的另外一个场所，可以磨练一下她们的意志，说不定还能练出一帮奇兵。” 古文恒朝他竖起大拇指，“这个想法真不错，要是咱们能做到全民皆兵，估计这边城也就可以安稳下来了。” 王副将笑得格外的畅快，“就是，我们都在等着那一天呢，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都离不开之前古文恒所做的那些努力。 古文恒指着后面刚开垦出来的草地，“这时候下种子估计来不及了，我想着要在这里种上一些药材，你去问问大将军，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 “药材？”王副将差点跟不上思路，“这药材也能种植？” 古文恒心中闪过沉重，这也是他这段时间才发现的，原来这荣朝没有种植药材这一说法，都是由大夫上山采药，慢慢积累的。 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荣朝的百姓轻易都不敢生病，就那昂贵的药材，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 “之前我看过一些农书，知道大部分药材只要在气候适宜的情况下，还是可以种植的。 反正这块土地现在也是要清理出来，种不了粮食，何不先利用起来，说不定成功了呢？” 王副将脑袋里就想到以前，之前每一次求着上京发药材过来，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减少数量，或是干脆直接没有，要知道，他们这些边城的将士经常会受伤，草药是根本不可缺的。 要是真的能把草药种出来，那对他们这些将士来说，那可是一个大好消息。 “回去我们就商量一下，”王副将心中已决定了，就算是其他人反对，他也得努力说服他们。 “那你们最好也请教一下老中医，看看哪些药材适合这边种植？”古文恒已经想着回去要把那些种植书，多翻一翻，到时候整理一份出来。 “这是自然，”王副将现在越来越觉得古文恒本身就是一个宝库，每次一有主意就会给带来大的惊喜。 本想着巡查完这一片就回去，现在改变了主意，“古大人，你也很久没有见大将军了吧？咱们一起去蹭酒喝，前些日子才有人给大将军送来了一坛好酒，我可是馋了很久，正好借此机会们过去蹭几口。” 古文恒，“王将军，本府并不好酒。” 王副将直接抓他，哈哈笑了起来，“有你在，大将军才会大方一些，否则我肯定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古文恒，“……”合着我就是一个工具人。 …… 那些寇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着几个月都没有登案。 这种前所未有的异常，让周世雄心中起的警觉。 接下来的时候，他把大部分兵力都派在海岸线上。 不拘于在那几个他们经常登陆的点，其他地方也按排人按时去巡逻。 古文恒和金芊芊坐在院子里面面相视，虽然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但是肯定在憋着大招。 古文恒抓起笔，随手画了几画，沿岸的海岸线就已经跃然在纸上，“这些地方可不是那么好守，线太长了。” 金芊芊，“主要是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人烟，要是真的被他们摸进来了，那还真不太妙。” “我们也是在担心这一点，只可惜这边地方的船只太过脆弱，只适合到近海捕鱼，要是能有几艘大船，咱们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船只在海面上，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太大。” 金芊芊，“现在问题是找不到能造船的工匠，我这边图纸和银两都准备好了。” 之前她收集了很多书看，还真的让她找到一些船只建造的详解图。 古文恒也已经按照1:1的比例详细画出来，又添加上一些他们理解的备注，这要是真的造出来，别的地方他们不敢说，但是附近的海域都可以跑得。 496.算计 至于建造船只的银两，之前他们两人，不是在高岭村的地窖里找到万两黄金。 这些东西放在空间里也只是个数，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拿出来。 古文恒，“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敢接这样的活。” 主要是这样的船只大家都没有见过，心里没底，怕承担责任。 金芊芊犹豫了一小会，“咱们也别拘在这一片范围，你觉得可不可以把这图纸交给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他来找人肯定比我们更便利。” 古文恒也想过这个问题，“这倒是一条路，就怕京中的那些官员不干人事，到时候反倒把这事情给压了下去。” 越了解的越多，古文恒更知道这官场的黑暗。 如果这朝中有人真的顶事，这律城也不会受这么多罪。 看着现在一切歌舞升平，其实内里已经在腐朽了。 好在这年轻的帝王，现在看着也像那么回事，有点反击的迹象。 只是现在看着效果好像也不是很明显，只能继续观察。 要是真的把造船这件事压下去，他们到时候再来自己动手，那就是欺君之罪了。 金芊芊叹了口气，“那咱们现在怎么造，万一到时候把船造出来了，他们又要挑骨头。” 古文恒，“所以这就得看夫人的了。” 金芊芊抬眼看着他，“何意？” 古文恒，“民间的船只倒是可以建造，只需到衙门去备案就可以。 我是这么想的……” 古文恒说完，金芊芊恍然，“这倒是一个主意，反正我本就是皇商，开辟新的商路也很正常。 如此一来，那这里面的投入就得是咱们自己负责，这可不是一笔小数。 估计我把之前的金锭出手，也将将能造两艘船，这数量还远远不够。” 古文恒抿着嘴，“既然行商，那肯定是要找合伙人。” 金芊芊用手沾茶水在桌子上写的个周字，“你是说他。” 古文恒笑了，“知我者，娘子也。” “可这数目可不少？” 古文恒，“这些娘子都不用担心，其实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今日我跟你说这些也不过是想知道一下你的态度，要是你没有想到这些点，那我就不会提这些事。” 金芊芊站起来，只叉着腰，“合着在这里说半天是在给我下套？” 古文恒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抱着她，“亲爱的，我这也是下不了决定才想起这一遭。 不过你可以拒绝，这里面掺杂的事情太多了，说实在的，我也不想让你扯进来。” 金芊芊不客气的上手扭着他的腰肉，“现在说这些太迟了，没想到你现在胆子倒是大，敢算计起我来了。” 古文恒边呼痛边求饶，“冤枉死我了，我要是敢算计你，现在会在这跟你说吗？ 我会跟你说这事其实也是有利可图，不会让你吃亏的。” 金芊芊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旁。 古文恒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道，“这海贸可是一块大肥肉，你忘了咱们以前在海城那边碰了那些泊来品？ 只要咱们的大船见得够牢固，也不是不可以远洋。 再说咱们地处的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大的港口，可离其中几个国土还是很近的，这样就是一条新的航线，说不定还可以给咱们带来一笔客观的收益。” 金芊芊怀疑的看着他，“你现在可是官府中人，难道你就不怕有人弹劾你？” 古文恒，“你以为那些世家手底下就那么干净？ 再说了，咱们只是开这个先河，等到大家看到有利可图，自然会参与进来。 在新的律法没出来之前，咱们早已经给两个儿子积累了一笔，后面的事情再随波。” 金芊芊，“这得让我再想想。” 古文恒会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开通海贸，才能更好的跟外面接轨。 只可惜前朝的时候，也有几个大商人一起合股走了海贸这条线。 不知道是造船的原因，还是在海上遇到了台风，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归来，人财两失让大家心中更是发怵了。 在海城的时候，也有一些外国商船到来，只可惜那些人都把自己的技术得紧紧的，大家都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凭着那不大的船只可以远洋到荣朝。 也询问过，可这些人就像是约定好的，就算是许以重金，他们都不肯松口。 古文恒猜到他们手中应该有航海图，还有远洋的船只应该也是经过特殊制造的。 当日在海城的时候，他还特意在港口研究了几天，手里写写画画，不知道更改了多少遍图纸。 后来还是综合空间的图纸和现如今的技术，让他折腾出几张来，现在就差等着能工巧匠。 金芊芊等到夜里吃完饭，把两个孩子哄睡，这才关紧门，带着古文恒进到空间中。 “怎么今日想起到这里面来了？”古文恒现在整日忙碌，已经很久没有到空间中，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被他们清理出来种药材的那一块地方，已经繁养成一片片的。 最先种下去的人参，上面都挂着一粒粒红果子 被堆在角落的那几朵灵芝，已经大了两圈。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让你看看咱们现在手头上还有多少银两。”金芊芊很快就把之前缩进去的金锭子，还有之前带过来的银票。 “看看吧，其实咱们也没有那么富有。”金芊芊咬着牙，“远洋船那可是烧钱的玩意，我倒是愿意把这一箱金子贡献出去。 可要是让咱们自己建造，就算是我把现在所有身家都垫进去，也不过就是三四艘中等不大的船。 更别说那些船工船匠，还有备货的资金，咱们都没有。” 她也眼红海贸的利润，可是他们这才发展几年的家底根本就不够雄厚。 “你说周大哥，可以掺合进来，那他现在手中能有多少银两？” 古文恒比了一个手势，金芊芊见他不吭声就自己盲猜，“八万两？” 古文恒摇摇头。 金芊芊按着自己激动的心，“八十万两？” 古文恒继续摇头。 金芊芊脸色立刻变了，“八千两？” 古文恒停顿了一下，还是默默的点头。 金芊芊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这是在逗我玩呢？” 497.合股 古文恒摇摇头，“没逗你，他现在身边就这么些银子。” 金芊芊可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他不只是一方大将，在朝中也是有爵位的。” 古文恒，“那只是表面。 前几年，周皇后入宫, 周大哥把府中的大部分存银都置办成嫁妆。 这些年，为了照顾那些受伤的将士，他也是自掏腰包给他们一些补助。 这现在的八千两银子，还是开春的时候，他在京中那几个庄子送来的收益。” 金芊芊皱着眉头，“那他之前送到咱们府上的那些宝石？？” 古文恒，“据说那些有很大一部分是老侯爷留下来的, 为了报答咱们的救命之恩, 这才从库中取出。” 金芊芊，“……我之前还以为他很壕，早知道我就不收了。” 古文恒，“这是两码事，他府中是现银不多，但是其他东西应该还是有一些的，毕竟几代侯爷积累下来的东西，那可不是少数。” 金芊芊烦躁的挠挠头，“这时候到哪里再去搞一笔快钱？早知道当日在上京，我就不买那么多铺面了。” 嘴里虽然抱怨，但是让她现在把铺子放出去，她也不舍得。 古文恒，“其实咱们还可以拉人入股。” 金芊芊直接赏他一个白眼，“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谁会这么无条件的相信咱们？ 再说了，咱们自己都没底的事情，怎么好拖人下水？” 古文恒，“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金芊芊侧头看着他, “你是不是又打什么主意？” 古文恒摸摸她的头，“看来你现在的思维都跟这边的齐平了, 你忘了还有融资。” 金芊芊微张嘴巴，她还真把这茬给忘了，但还是习惯的抬杠，“虽然这样降低了风险，可是说话的人也多了。 万一到时候没成，那咱们就要受到很多指责。” 不管是怎么样，都有风险，金芊芊还真不愿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古文恒，“我跟周大哥商量好了，由他来出面，他想说动最上头的那一位。” 金芊芊，“那还不如找白世子，别忘了，他才是皇帝的钱袋子。” “你跟我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我已经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过去了。 正好他任职的地方离咱们这里也不过就十来天的路程，等咱们这边一开工, 说不定他就已经到了。” 金芊芊, “你就这么有把握？” 古文恒手脚开始不老实，“这不是有没有把握的事情，而是他肯定一定会有兴趣。” 金芊芊想把他的手甩开，却被他反抓住捞到后背，“现在玻璃跟镜子已经处于一个日渐饱和的状态，他现在也急需另外找一条销路。 在上京的时候，他就隐晦来信问过我，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说他会不会想赌一把？” …… “说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金芊芊气息也不稳了。 古文恒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吹气，“真怀念这里面的时差，咱们也该在这里再度一场蜜月了。” 金芊芊，“……” 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带到了拔步床…… ＆ 周世雄每日都亲自带人到海岸线上巡视，抽空还给金芊芊送来十万两银票。 金芊芊看向古文恒，这就是他所说的八千两，明明就超出了那么大截？ 周世雄一眼就看出他们夫妻俩的眉眼官司，哈哈笑了起来，“这是底下的弟兄凑的，弟妹只管安心的使用。 要是赚了，大家伙就跟着你喝汤。 要是亏了也没关系，这些都算我的。” 金芊芊可不敢应下这样的事，“一码是一码，麻烦周大哥给小妹一份份额书，等到我这边契约你好了，到时候再找大家一起把契约签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吧？”周世雄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较真，“反正他们的银子在这边城要塞也用不了，弟妹只管拿去用就是了。 更何况，周大哥现在手头是紧一些，但也不是输不起，你只要记到我的份额里就可以，其他的你不用管。” 古文恒也劝道，“在商言商，周大哥就不用推了。” 周世雄却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站起来甩手就走了，“就这样吧，不过你要打听的工匠，他们说有消息了，正带着人往这边走，你这里可以慢慢准备起来。” 那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金芊芊这些日子也聘请的一些熟练木匠，铁匠，这样也可以多些人打下手，尽快的把船只造出来。 ＆ 卢生根一整日都坐立不安，看到古文恒一离座，立刻跟一旁的何高飞说道，“何大人，之前古大人所说的参股二位有什么想法？” 何高飞停下手中的笔，“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想走海路，最后不是翻船就是被海盗劫走，我看古大人他们根本就是异想天开，我可没那么多银子陪他们折腾。” 吴一尘，“可是这里面的利润很大，我想着要不少少参一点，再怎么说高大人也是咱们的上锋，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卢生根，“我也是这么纠结的。” 经过这半年多的相处，其实大家对对方心里都有底，身上的银子并不多，可不敢这么霍霍。 何高飞，“我劝二位还是省省吧，咱们跟古大人不在一个档次上，别忘了，人家夫人可是皇商，手下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自然有资本在这里折腾。 我离京的时候，府上可以说已经是半放弃了，现在我手上也就剩那几千两银子，真的要是投进去，难道靠着这一点点俸禄熬日子吗？” 卢生根，“可是，就连底下的衙役都凑在一起入股了，咱们要是没点行动，会不会被人家讲究？” 最主要的是古文恒，到了年底，要是一个评优给他们来上一笔，那这一年就白忙碌了。 吴一尘，“要不咱们三个人也意思意思一下？实在不行就合一股，总比以后被人秋后算账要好吧。” 何高飞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他知道对面这两个人动摇了，他可不想最后变成一个特例。 “那就合一股吧，不过我可不放心放在这里，我手中的银子不多，我出少一点。” (本章完) 498.入股 卢生根倒不介意这一些，现在整个府衙就他们三个还没有入股，这样就显得有些显眼。 既然说成了，他也不介意多出一点。 其实他心中还有一种隐隐的预感，想着要不把自己留下来应急的私银也放入进去。 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口，“除了咱们三个合股, 我想自己再入一股。” 何高飞，“你就不怕到最后啥也没落下？” 卢生根，“我虽然资质平庸，但是也知道随波逐流。 古夫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挣下如此大的产业，又能成皇商，肯定有她的独到之处。 而且她才到律城多久，现在整个后衙井然有序，又雷厉风行的开了几家铺子。 我觉得她不是无缘无故的想要做海贸，肯定有她的缘由。” “切, ”何高飞一脸的不以为意，“你手中要是有几张秘方，说不定你比她还要厉害。 再说了，她现在是知府夫人，又有周大将军当靠山，在这律城中，完全是一家独大。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找这么多人筹集这么多银子，可是你细数一下，这才短短几日，整个律城上下有多少人把银子投给她？ 我怀疑他这是变相的在敛财，要不是这里山高路远，咱们的奏折得经过周大将军和古大人，我一定参她一本。” 卢生根，“何大人这么说, 就有些偏激了，人家说得明明白白的, 到时候这笔账会公示给大家看，所得的利润也会按照比例分配到大家手上，这根本就不存在敛财。 本来要有收益就必须有付出，何大人这番揣测显然是不妥的。” 何高飞，“随你怎么说，反正以后总能见分晓。别到时候亏的银子还来找我们哭诉。” “哼，何大人还请放心，就算是损失点银子，我也权当买个教训，我怕到时候我们赚的钵满盆满，有些人怕会眼红了。” 何高飞，“那本大人就在这里提前预祝你们了。 放心吧，我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人，你要是真的赚了银子，我给你摆酒庆祝。” 卢生根，“即是这般，那就说定了，我就等着何大人的酒宴了。” 何高飞不想再搭理他，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不过一旁的吴一尘把他拉到一旁, “你又何必这么较真，咱们三个人共入一股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次不是我站在何大人这边, 确实这件事有些不太靠谱。 这万一要是真的出海遇事, 任他是天王老子都没办法改变。 我看你这一次还听何大人的吧，别犟着了。” 卢生根，“反正我主意已定，就当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豪赌，但是我有预感，这一次，我一定能够赌赢。” “那随你，”吴一尘摸着胡子，转身就回到自己的位置。 古文恒再一次走进来的时候，看着跟他离开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又说不上哪里有不对劲。 …… ＆ “总算是来了。” 王副将听到来报，反倒是松了口气。 一旁的副官好笑的说道，“什么时候咱们对寇匪的到来，那么期待了？” 王副将，“那可不是，咱们都已经把地方看好了，现在就缺人手了。 这些人来得正好，正好古大人也说了，要养些牲畜，让这些人来伺候，再好不过了。” 李参将弱弱的说了一句，“对方还没有登陆，说不定是来使呢？” 王副将，“区区一个岛，也敢自称国使，你忘了上一次那个自称使节的，现在还在荒地拔着杂草呢。” 李参将，“王将军是不是对没将有什么误解？” 王副将，“本将军哪敢？像我们这种靠着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没有别人一封书信来得有效。 李参将，你说本将军说的有没有道理？” 李参将注意到其他人不善的眼神，赶紧解释道，，“末将说过了，我会跟上京来往信件，那也是因为我跟礼部尚书有旧亲，没有给在座的诸位使绊子。 王将军，不要每次都夹枪带棒的，我并没有说什么对你不利的话。” “呵，”王副将冷笑道，“昨日你才刚给上京发了一封信吧？” “怎么，现在末将连一封家书都不能写吗？” 王副将，“希望那只是一封家书。” “哼，”李吉把头撇到一旁，“莫名其妙。” 他的动作给在场的人看来那就是心虚，大家甚至不用去打探，都猜到了这封信里面的内容。 王副将他们都不想搭理他，各自带着自己的家伙，前往刚刚分配好的点。 李吉脸色阴沉了下来，抓起自己的剑也追了出去。 古文恒这边也得到了消息，知道海上出现了很多不明来历的船只，王副将军已经传话，让他们也做好准备。 古文恒也没含糊，当即召来了所有捕头和护卫，让他们紧闭城门，不许一个人进出。 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的，站着对水面上的优势，不停的发起挑衅。 周世雄带着众将士抱胸，看着他们在那里自导自演，甚至还隔三差五的坐下来休息。 这样藐视对手的做法，让对方一行人更是不满。 当一艘小船靠岸，一个矮小的男人叫嚣着他是使者，有话要跟大将军面谈。 周世雄同意了。 “荣朝将军，之前我国有很多臣民到此经商，却迟迟未归，还请荣朝将军帮忙把人找出来。” 王副将这时候撇了一眼李吉，“某些人总是说咱们武将不知道繁文缛节，有辱斯文。 像这种一来就扯高气昂，不自报家门的人，不知道对李参将来说，又是何种评判？” 李吉，“王将军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咱们都是同朝为官的同僚，别在这个时候自己起内讧，到时候反倒闹了笑话。” “嗤，不愧是从文臣转过来的武将，这张嘴说出来的话都要占理。”王副将笑了，“要不本将军跟大将军好好的提一提？让你去跟对方磋商如何？” 李吉，“……” 这时候，站在李吉身后的肖先锋挤到前面，打量着这个五短身材的男子，“来者何人，都不报家门的吗？ 还是说你们的主子让你羞于启齿？” 身后的众将士都哄堂大笑起来，说实在的，他们还真看不上这样的个子，也不知道种地行不行？ (本章完) 499.使者 可不是，他们现在都有些挑剔了，把这样的人逮回去，会不会浪费他们的粮食？ 被犹如货品一样打量，对方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却直叫苦，佐亲王大人, 船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让他下来？ 都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用那打量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在待货估价。 “果然是蛮夷之人，一点礼数也不懂。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会会你，”肖先锋绕着他转了一圈，“快报上家门，否则, 本先锋就要治你一个冒犯之罪。” “我, 我是亲王大人，派过来的使者，”对方显然有些头蒙了，这又是哪一出？不是应该先请自己入座，再好好的上杯美酒吗？ 以前来过的人是这么说的。 “啧啧啧，哪个岛上出来的土著？怎么藏头露尾的？还敢自封亲王？”肖先锋鄙视的笑道，“你不会连名连姓都没有吧？” 这句话他倒是听懂了，只见他梗起脖子，大声的说道，“休得侮辱我们佐亲王，我来佐亲王麾下的亲信土中，这一次过来，就是想让你们把人给我们交出来。” 肖先锋，“哦，就是你刚开头所提的那些行商人？ 看来你们还真是来错了地方, 近年来，我们这一片海岸可没有接过行商之人的帖子，没在这里登记，估计早已经葬身在大海之中了，要不你们去找海龙王问问？” 身后很多人都笑了出来，这肖先锋还真是个妙人，看把人家的脸都气白了。 土中，“你们这是在狡辩，我们有人回去说了，他们都是被你们扣下来的，怎么的？想挑起两国的战端。” “这位亲信土中，你这话就好没道理，可有证据？” 土中，……老子叫土中不叫亲信土中。 “我们确定人已经被你们抓住了，不信的话，你们让我们上去搜？” 肖先锋转头看着这一方的将士，“各位同僚们，有谁知道这是哪家的狗没拴好？咱们是不是该关门打狗了？” 立刻有人嫌弃的看着土中，“这么一个没有二两肉的人，老子都懒得动手。 说不定干上三年都回不了本，太晦气了。” “就是，我看他们船上那些人倒是有几个顺眼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本将就得好好的招呼他们，这样明年的日子也能松缓一些。” “这些人在说什么？”土中整个脑袋像浆糊一样，明明学了那么久的官话，可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好事好事，”肖先锋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立刻嫌弃的甩甩手，好像是想甩掉上面的脏东西，“我们可是礼仪之邦，你们这么大老远的远渡到我们国土，他们正商量着怎么好好招待你们？” “对，我们可是礼仪之邦，饭菜都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这总在船上漂着也不是一件事，赶紧让你的伙伴下来，我们好好的招呼一番。” 可不是，包吃包住，待遇从优。 很多人开始应和着，盯着船上的那些大汉，双眼闪闪发亮。 眼见着就要秋收了，他们经常跑到那些开垦出来了荒地去看，每个俘虏种出来的粮食可不是少数。 那些逮到四五个的，那今秋可真是发了一笔横财了。 土中，“各位还真是有礼有节，这一路我们确实也是挺辛苦的。 在船上带队的是我们佐亲王，如果你们要相邀，至少得让你们大将军出面。” 众将土，“……”这带队的估计也是脑袋有问题，怎么派出这样的人？ 肖先锋，“这可不行，我们大将军掌管着几十万大军，不知道佐亲王麾下有多少兵将？” 很快，他又一脸的惊讶，“这亲王大人听着就很厉害，不知道在哪艘船上，还烦请告知一下，让我们能先一睹风采。” 土中上下打量着他的将袍，“你这官位不高嘛，有什么资格跟我们亲王相见。 赶紧把你们周大将军找出来，让他亲自带着人到这港口来迎接我们佐亲王大人。” 王副将军不停的做着手势，土中莫名的盯着他，“这位将军如何了？是不是犯病了？” 王副将做完手中的手势，“在这里站久了，活动一下四肢，本将军看你们聊的挺欢的，继续继续。” “……”这个人看着不像是周大将军，那边还有坐着的几位应该也不是。 被忽略过去的周世雄继续低头玩着沙堆里的，要是此刻他抬头那一道长长的伤疤，就肯定能够帮他确定身份。 “那你们谁是这里最大的头？我们亲王大人让他上船。” “最大的当然是我们周大将军，”肖先锋这时候笔直的站直身子，一米八九的大高个，立刻把对方一米六几的身子衬得格外的矮小。 “我说你们这也是挺有意思，上门求见都不投拜帖的吗？ 赶紧回去，让你们亲王大人好好的把拜帖准备好，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帮你转交，至于我们大将军什么时候有空召见他，那就得看他的运气了。” 土中听到此番言论，脸都气红了，“我们亲王大人是何等贵重身份，岂容你再次侮辱？” “侮辱了吗？”肖先锋不屑的撇撇嘴，“真不知道你这蹩脚的官话是从哪里学来的，字面上的意思都不能理解。 难道教你的人都没有告诉你什么是礼仪廉耻？ 还是说你这脑袋瓜的脑髓不多？不能把这些知识都装进去？ 你这样可不行，学什么就得学精，像你这样的半桶水就别在这里显摆了。” 王副将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一旁的李吉却以为他在盯着对面的船只，“王将军，别把眼睛都瞪出来了，距离这么远，咱们根本就没办法耐他何。” “李参将，事情还没到最后，何必如此下定论？就算是咱们不能入海，可他们也不敢上岸。”后面的将士听了，立刻心中不爽了，在这个时候，作为参将，怎么能说出这等丧气之话？ 李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良言逆耳，就是不知道周大将军把咱们都召集在这里有何用处，陪着他们在这里吹海风吗？ 这些人早就笃定咱们不能下海，咱们何必在这里干耗着，回去守好城门不就行了。” (本章完) 500.地方准备好了 李吉却想着，周大将军也不知道是被谁灌了迷魂汤，现在天天抓着众将士在这海岸线上守着。 现在人家倒是来了，可是还不是一样，只能在这里远远观望，又能如何？ 难道靠停在边上的那几艘小破渔船吗？估计都还没靠近，就会被人弄沉了。 肖先锋的一番言论让土中瞬间变脸, “你到底是何人？凭什么身份在这里跟我争论？让你们这能做主的出来，我不跟无名小辈说话。” 肖先锋一脸的忧郁，“我这么显眼的将袍你都没有看出来，再怎么说我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跟你这一生的麻服可不是在一个档次上, 居然还被嫌弃了？ 哎，这狗眼不识人，还真的是言之有理。” 土中根本就分不清这些将服都代表着什么职位，“你们这里这么多将军，难道也不管管吗？难道这就是你们荣朝的待客之道？” “我们觉得肖先锋说的都有道理呀，不知道你官位几何？可能我们让肖先锋招呼你都有些掉阶了。” 土中此刻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是在故意为难，哼了一声，转头就要离开，既然这些人不识趣，那他只能让佐亲王大人来教他们一个乖。 肖先锋此刻却挡在他的面前，“这话都没说完，怎可如此就走了？ 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们这几艘船上到底来了多少人？我们好安排地方。” 土中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早这么说不就行了，赶紧让你们将军把驿站酒菜都准备好，只要把我们佐亲王大人招待好，一切都好商量。” 肖先锋笑着连连点头, “这肯定必须的，为了迎接你们的到来，我们可是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几个满意之处，一定让你们宾至如归。” 而且来了就不会走了。 土中，“这一次我们先过来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两三千人，至于后面会过来的人数，那得我们亲王大人说了算，可能是几千也可能是几万或是几十万。” 看着对方得瑟的样子，王副将差点憋不住笑了，恐怕这些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掉底了。 “才两三千人吗？”肖先锋吧咂一下嘴巴，这人数好像也不够分呀。 他撇了一眼边上那些跃跃欲试的将士，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等一下一定得看准一个个头比较壮硕的，这样才不至于做亏本买卖。 他立刻换成笑脸，“没事没事，两三千个人我们安排的地方足够大，足以容得下了。 现在是请亲王大人下船吗？要不我们亲自去恭迎一下？” 土中已经嗅觉到一丝不对，“这事还得问过我们亲王大人, 我先上去禀报一声, 看看具体怎么安排？再过来跟你们协商。” “这是应该的, 应该的。”肖先锋脸上满是热情, “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就这么点路。”土中此刻还不忘了故作姿态，朝着后面的将士点点头，这才带着陪自己上来的仆从返回到船只上。 肖先锋，“你们说这些人会不会登岸？别让咱们在这里白忙活了。” 王副将意味深长的说道，“放心吧！不会让你们白忙碌的。” 李吉，“呵呵，难道你们准备游过去，把人给带回来？” 李吉觉得，王力强这个人有些飘了，他不会以为之前那么容易把人抓回来，这次也可以吧？ 再说人家都亮明的身份，那可是一国的亲王，难道不是应该先以礼接待吗？ 王副将根本就不搭理他，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下眼神，那人就迅速的跑开了。 律城府衙 古文恒明坐高堂，底下的何高飞他们却急了。 “古大人，早就说了之前那样操作不行，现在如何了，别个都打上门了这可如何是好？” 吴一尘，“估计咱们这一次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就算是侥幸逃脱，到最后咱们还是会被推出去挡事。” 只要两国不想交战，那就该有人出来承担责任，他们之前逮捕了那么多的俘虏，又没有优待对方，估计到时候这个责任还给让他们共同承担。 说不定人家有后台的就侥幸逃脱了，真正遭殃的就是他们这几个了。 听到这充满戾气的话，古文恒却一脸沉静，“我跟周大将军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现在咱们的任务只要守住这律城，静等消息吧！” 何高飞，“大人，能不能告知属下，你们都做了哪些安排，也最好让我们有个底。 现在，周将军已经把兵力全部都抽走，就凭着咱们这些捕头衙役和大人的护卫，就能顶得住吗？” 古文恒终于转头看着他，“何大人，现在计划已经开始了，本府在跟你讨论这些又有何意义？ 现在你们最重要的事就是出去安抚这一城百姓，别让有人借机在此时闹事。” 何高飞，“难道我们都不能知道吗？” 古文恒，“知道的人越多，那就不叫计划了。 很快就能见分晓，几位大人还是安心的静候佳音。” “呵，万一你们的计划要是失败了呢？有没有想过后果？” 古文恒闭上眼睛，不想再搭理他，他都有些后悔了，这些人还真是有些迂腐，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当时就应该直接上书，把肖玉凌他们留下来。 ＆ 周世雄看时间过去这么久，对方的船只一点也没有靠岸的迹象，站起来拍拍手掌。 一旁的护卫阿大立刻放飞手中的信号，当信号在空中出现，对面船只的甲板上瞬间出现了很多寇匪。 他们防备的盯着陆地上的人，有些人的脸上还露出不屑，就算这些荣朝的将士搬救兵又如何，他们敢下水吗？ 佐亲王亲自带着人站在甲板上，“这些荣朝人在干什么？ 土中，本王让你下去，你都没跟他们说清楚吗？ 此刻，他们的大将军在何处？” 土中，“属下到岸上倒是看了很多将领，但是没有看到那脸上有长疤的人，周大将军应该没有再此。 属下看他们根本就是在藐视亲王殿下，说他们说找好地方招待殿下您，可属下觉得，这些人应该是在讲空话，甚至从他们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恶意。” (本章完) 501.包围了 正当他们疑惑对岸这些人想要做什么？只觉得船只突然间传来晃动，佐亲王喝道一声不好，“赶紧让人下水去看看。” 说话间却迟了，他都已经感觉到船只已经在慢慢的倾斜。 在船底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群穿着紧身衣服，叼着一根能浮出水面的芦苇。 同时拽开早就已经用特定刀具撬开的木板，立刻朝着一个方向撤离。 可就算是他们水性再好, 也比不上寇匪那帮水鬼。 眼见着这些人手持武器马上就要追上，他们不慌不忙的停了下来，挑衅了比了个手势。 这可把这些水鬼给气倒了，奋力往前游，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把这些人留在这海里。 根本就没有留意到, 他们从后背不慌不忙的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 准备防备的时候, 就见他们拔掉前面的塞口，对着他们这边做一个推举的动作。 在这帮水鬼的眼前，整个海底瞬间黝黑一片，很快就感觉到眼睛里传来一阵阵刺痛。 他们哪里还在水里呆的住，憋着一口气就浮上水面，不停的喘着粗气，有些人哀嚎的捂着眼睛，不停的叫着。 佐亲王在船上亲眼目睹这一切，知道此刻，就算再派人下水去追，也追不到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远处的水面上出现的一些人，他们已经爬上了在那里等候的小船，还远远的朝他们挑衅的招招手。 “*#&#……，”船上传来了一阵谩骂声，只是他们靠岸的这几艘船只全部都在慢慢的进水, 已经行驶不了了。 李吉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变故，“你们都算好的了？” 王副将拍了拍手，冲着旁边的将士说道, “大家抓紧时间把干粮解决了，估计等一下就可以捡死鱼，都不许争，不许抢，听到没有？” “听到了，”一阵整齐又激动的声音回应他。 王副将乐呵呵的走过去，站在周世雄的身后，“大将军，还真是让古大人说中了，这些人都太过自大，以为咱们大荣朝没有好水性的人。 就是有些可惜，这些船毁了。” 周大将军才刚跟古文恒碰面没多久的时候，两人早已经定下这一个计划。 为了让这些人有更好的水性，周大将军还和他在附近找了一处温泉庄子，让一些会水性的官兵到那里练了很久。 开春以后才把人丢到这海里，借着补一的借口都在附近海域练习闭气和潜水。 “就算是沉的，也想办法打捞上来，到时候让古弟妹看看, 说不定还可以补救一二。 本将军之前还以为他们的船只有多么的牢固，没想到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古兄弟一些杂书还没白看，这些船只的弱点都让他找出来了。” 周世雄这时候看到船甲板上有很多人在招手呼救，显然，对方的人也不是都能熟知水性。 “大人，那应该是所谓的佐亲王，他是不是要逃跑？” 王副将指着一艘小船，那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这时候他们正奋力的往外海划去。 周世雄，“通知他们按照第二个计划行事。” 此时已经有寇匪划到岸边，还没等他们从水中爬上来，上面的将士早已经拉着一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这可是我看上的，”还是有争执声传过来了，如果此时看过去，就会发现有些寇匪的脖子上同时夹着两把刀，或是更多。 没办法，僧多粥少，有些人甚至在嘴里抱怨着怎么也不多来一些人。 李吉呆在原地，这变化来得太快了，他都弄不明白，怎么会突然间…… “李参将，你别愣着了，人都被他们抢光了。”从他身边路过的将领还提醒他一声，紧接着就提刀立刻往前冲了。 李吉，“……” 别人都在忙着抢军功，他站在这里就有些显眼了，狠狠心，握着手中的剑，也加入了进去。 “这些人太过狡猾了，”佐亲王，站在小船上，咬着牙看着自己带过来的手下，被一一抓住。 土中，“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一艘小船根本就不可能回去。” 当时亲王大人为了排场，让几艘船只全部停靠在近海，现在好了，被一网打尽，他们现在乘了这救生小船，也不知道能跑多远。 “你之前上去怎么跟他们说的？不是让他们的大将军来见本王？怎么会遭此一难？ 不是说了，他们最讲礼仪的吗？” 土中，“属下也不知道，上岸的时候，明明一切说的好好的。 是不是他觉得咱们晾了他们那么久？是不礼貌的，所以才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土中在心中也是抱怨的，要是佐亲王大人不是想给对方找找事，非得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肯下船，说不定他们现在都已经在岸上了。 他们带了这么多人都是有备而来的，就算是真的一战，也不一定不能走脱。 现在好了，真的是前途未卜了。 佐亲王觉得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转身命令几个划船的人，“给本王把船划回去，本王倒想看看他们想怎么对待我这个亲王？” “大人，估计咱们是走不了了。”其中一个手下无力的说道。 不知道他们这一艘小船什么时候被包围在了中间。 “让水鬼把这些船给我搞沉了。”佐亲王眯着眼睛，他认出这些人了，就是他们让自己这么狼狈。 “是，”只见一个护卫拍拍水面，在他们的小船周边，就出现了一些寇匪，这应该是一路暗中保护他的。 “#&*#，”一道命令下去，这些所谓的水鬼就立刻朝着他们几艘船只扑去。 只见对方不慌不忙的从船舱中拿出几把铁钉耙，在他们一靠近的时候，就直面攻击。 随着水面渐渐被染红，佐亲王颜色难看，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招招都在克制他们。 等到最后一个水鬼消失，几艘小船已经把他们团团给围住了。 “这都来了，不登门就有些不讲礼节了，”只见一个壮汉拿着铁钉耙，在手上一颠一颠的。 “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我乃东夷亲王，有重大的事情面见你们皇帝，你们不能这样无礼。” (本章完) 502.五花大绑 不管他如何叫嚣，最后还是被五花大绑带到了岸上。 等到他看到周世雄脸上的那道疤，立刻惊叫起来，“你是周大将军，赶紧让你的人给本王松绑了。 否则本王一定到你们皇帝面前告你们。” 周世雄拍了拍手掌，“不过就是一帮寇匪，还非得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些年, 每到秋收，我这边城百姓的粮食就有大半进入你们的囊中，本将军这一次只是抓到了一些盗贼，这下子总算是能对我这周边的百姓有个交代了。” “本王有东夷国亲王的身份证明，你赶紧让人给本王放开了，否则等本王面见了你们皇帝陛下，一定要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周世雄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海面，“谁又能证明呢？你们不过是一群在海面上作恶多端的寇匪，说不定你们谋害了别人抢来的身份，这可不能作数。 毕竟我荣朝无人到访过你们所谓的东夷，有没有这样的对方存在还未知，休得在这里大放厥词了。” 看到对方还想说话，周世雄说道，“把他的嘴给堵了，回去好好的拷问一下，看看是哪来的盗匪？居然敢聚众在我眼皮底下闹事。” “我们不是你们荣朝的人，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对待我们。 你们给本王记着……唔唔唔……” “总算安静了，”周世雄让人在这海岸线上继续盯着。 这已经送来了这么大一批人，说不定还有更多人在后面等着。 ＆ 得到危机解除的消息，何高飞他们都长舒了一口气。 这才来这律城多久，就已经经历了几次提心吊胆的日子，要不是他们的身体还算健硕，估计早就已经把命交待在这里了。 “古大人, 你们这是早有计划？”吴一尘陪着笑脸，担心过后，他现在的心跟猫挠了似的，想要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算计的？ 古文恒, “本府跟周大将军不会拿这一城的百姓开玩笑，通知全程戒严，也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以防万一。 现在看来，结果都还不错，就是来的人太少了点。” 吴一尘他们，“……按照古大人您之前的猜测，他们应该来多少人才合理？” 古文恒，“对方敢称国，本府跟周大将军都以为，怎么的也有一些正规的军队，却没想到，倒是来了这些乌合之众，看来早些年咱们这律城都是被蒙蔽了。” 何高飞，“如此说来，往后咱们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紧张？这一次算不算把对方一网打尽了？” 古文恒摇摇头，“没有那么乐观, 对方肯定不只是这一点人手, 应该也是受到船只的限制才来这么多人。” “可是他们的船只不是被咱们给毁了吗？”吴一尘说完就立刻捂着嘴巴, 差点拍一下自己的脸，让你嘴快。 船毁了，再造就有了。 古文恒，“建造一艘船，费的人力财力不少，对方几次三番的到咱们这边来抢掠，你们觉得他们的处境能有多好？” 古文恒如果没有猜错，在那一个岛国里，现在大都还只是未开化的原住民，只是这些人天性卑劣，这么早就开始想着不劳而获了。 “那是不是咱们就安全了？”卢生根摸着下巴。 古文恒，“你以为呢？想着让强盗从善，无疑比登天还难，像这种地方要是没有灭绝，还是一样会行卑劣之事。” 只可惜现在的情况不能容许，只能以后慢慢图之。 ＆ 今日的律城是热闹的，周大将军发了一大篇通报，抓到一些占岛为王的寇匪。 为了警示世人，周大将军和古知府，当下对这些人就做了判决，让此些人充作贱奴，为律城开荒地，期限为永生。 “大将军，对方可是亲王，咱们这么做可是不妥。”李吉一夜未睡，大清早就堵在府衙门口。 尤其他的眼神看向古文恒，满眼都是不满。 昨日回来，他总算打听到了，这一切都是这古知府撺掇。 想了一夜，他也明白了，合着在这个姓古的没来之前，大家都循规蹈矩的，就是因为有此人的到来，才会多了这么多波折。 古文恒对李吉这个人也有所了解，礼部尚书陈子书的亲戚，动不动就想以理服人。 尤其这军中的很多事情，都是他跟上京通风报信。 周世雄怒喝道，“谁说他是亲王了？你可看到文书，看到印鉴？ 李参将，一些口说无凭的狡辩之言，你也敢信？ 别忘了你是荣朝的将领，几次三番的为那些寇匪狡辩，本将都怀疑你是否跟他们有所勾结。 来人，把李参将带回去，好好的调查一下，本将军麾下，可容不得那有异心之人。” 阿二，阿三立刻走到李吉身边，“参将大人，请吧！” 李吉，“大将军，这是想要排除异己？” 古文恒摇了摇头，就这样的脑子，也不知道上京那几个老家伙，怎敢把他安插到这里？ 周世雄现在可没有功夫跟他瞎扯，抬脚就往外走，古文恒自然跟了上去。 “大将军，你可不能听信小人谗言，这样会毁了律城……” …… “看来我在某些人眼里都成了小人了，”古文恒笑着摇摇头。 “别理此人，有时候觉得他这里都有些问题。”周世雄用手点了点脑门，“估计是那几个老家伙故意找来恶心我的。” 实在是找不出别样的理由了，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参将，也在这里上蹿下跳。 只是不想换个心机重的，这才由着他。 可能也是因为这几年蹦哒，他都没找他麻烦，让他有了错觉，这才敢当着自己的面叫嚣。 古文恒自然不会继续提这个扫兴的话题，“这一次总共逮捕了两千七百八十人，之前咱们看到的荒地倒是都可以利用上了。 只是那所谓的佐亲王，现如今还在那里摆着架子。” 周世雄，“别对此人动手，但是饿他几餐还是可以的。” 古文恒，“我也是这么想的。 已经让底下的人把他另外关在一间空牢里。 不过我倒是得到一个有趣的消息，对咱们来说，那可能是个好消息。” 周世雄停下来，转身看着他，“可是问出什么来了？” (本章完) 503.战利品 古文恒，“亲王的爵位没假，只是此人在东夷的势力并不大。 这次带过来的，基本上就是他的大部分人手了。 以前他就是仗着咱们对海域的无可奈何，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尤其是他手底下养的那一批水鬼，这一次，阴差阳错被咱们给端的差不多了。 不过为了不让这些人逃离, 他们那受伤的眼睛，我没让人帮忙医治，估计以后视线会模糊，在水里，不会像以往那么便利了。” 周世雄高兴的点头，“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这也算是间接替我父亲和之前的将土报了仇。 没得这些水鬼，以后咱们在海上练兵就更加安全了。” 古文恒, “但是将士的水性也不能落下，该训练还是得继续训练。 就怕到时候这佐亲王没有归去，他的领土又会有人接收。” 周世雄，“这是自然的……。”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李吉也在阿二阿三的催促下，阴着一张脸跟他们离开。 ＆ 金芊芊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会财从天上来，站在沙滩上看着堆在上面的几艘破船，脸上的小米窝显得更加深邃了。 “虽然差强人意，但是修补以后还是可以用的。”她左拍拍右看看，甚至在脑海里已经想着，怎么更好的把它们利用起来。 跟过来的工匠，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这庞然大物。 这跟他们以前打造的小渔船可不是一个档次。 看着这些船只的形状，再跟古夫人之前给他们的简易图纸，脑海里渐渐有了轮廓。 “怎么样？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样板。” “有了此物，我们就更有把握了。 还请夫人允许让我们在这里呆上几天，能让我们对这款船只有更多的了解。” 金芊芊自然没有意见, 指着其中一艘比较破烂的船只，“要是其中有不了解的, 本夫人允许你们把它先拆了，咱们取长补短，尽量做出属于咱们荣朝的首艘远洋船只。” 之前，她还担心都是一些纸上谈兵，没有那么快把船只造出来。 现在有了眼前的几个去现例，他们也可以省走很多弯路。 金芊芊连续转了两圈，这才面带感激的冲着王副将福礼，“有劳王将军，想来这几艘船打捞上来，费了不少力气？” 王副将指着守护在这附近的众将士，“这可都是他们的功劳，他们趁着退潮的时机，借着渔船和人力，一艘一艘的把这些船只推到岸边。” 本以为这些船上会有一些战利品，谁知道这些人只是面上光，船只上只备着一些粮食，经过海水的泡发也已经不能食用了。 金芊芊不知道内情, 面带感激的说道, “因为有了这些船只，可是省了很大力气, 再说了，这些修修补补还是能用的。 你看这样可行？这里有一艘比较破烂的，就给这些工匠拆解，其他的到时候让他们帮忙修补一下，以后你们也可以使用。” 王副将，“……还能修得好？不过大将军已经说了这些以后都归你，古夫人大可不用……” 金芊芊，“刚看到这些船只的时候，我心甚喜。 只是我更明白，这些船只都是大家辛苦得来的战利品，我可不能舔着脸占为己有。 王将军，你们能让我带着工匠好好的观摩，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从一开始的欣喜到现在的坦然，金芊芊心中不是不舍，只是这样白白接下别人辛苦的劳动成果，她会不安。 “古夫人多虑了，”王副将对古家夫妇的印象更是好上了几分，“这一次要不是因为由你提供的那特辣的辣子粉，和竹推器，我们这一次也不可能这么轻松把他们拿下。 只是这一些功劳不能张扬开，只能换一种形式来酬谢你，这些也都是你应得了。” 金芊芊是让这些工匠用竹筒打造出针管式的推行器，那必杀招特级魔鬼辣也是她提供了，跟浓墨水放在一起，趁其不备，给对方一击。 “这毕竟我只是出出主意，真正受累的还是众将士。” 金芊芊可是知道为了这关键的一战，那些藏在水底的将士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不止每天都泡在水里，还得观察水的走向，就这样的加料推射器，他们也是演示过多遍。 “他们的功劳我们都记着，大将军不会亏待他们的……” 金芊芊推脱不过，只能暗自想着，等把船只修好了，到时候再跟周大将军再商议。 ＆ 回到知府后衙，金芊芊总算见到几日未曾露面的古文恒。 就算只是前衙与后衙门的一道墙，古文恒这些日子都忙得脚不沾地，饭菜也只是让明风送过去，简单解决一口。 “这胡子也不剃掉，不担心等一下连两个儿子都认不出你来了。”金芊芊一见他进入后衙，就知道这下子事情差不多解决了。 古文恒伸手摸了摸确实是有些扎人，“只要我媳妇认得出来就行，还从来没有留过胡子，这样是不是就显得稳重一些？有官威一点？” 金芊芊伸手摸了摸他的胡须，“倒是稳重的一些，只是也显得有些老像了。” “娘子，这是嫌弃我了。”古文恒一到后衙，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也有心情说笑。 金芊芊肯定的点点头，“谁不喜欢俊郎小生，你这大叔的模样，也最多只能哄哄后世那些喜欢大叔的小女孩。” 古文恒磨着牙，“相公不可能永远那么年轻俊朗，娘子难道还有其他想法？” “这也不是不……，”金芊芊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在舌头上绕了一圈，“这怎么可能呢？ 我只是担心相公你到时候胡须长了，喝汤吃饭什么的都不方便。要是在上面粘点东西，也不雅观。 你不可能每到饭后都再来清理一遍吧？” “……此话言之有理。”古文恒脑海里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留了长胡子，会不会每到饭后那胡须上都沾满了饭粒。 再想想满朝大臣，大多都是蓄着胡须，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有没有这些烦恼。 金芊芊，“再说你现在才多大年纪？要是蓄胡子，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步入中老年阶段了？” (本章完) 504.疯了 古文恒被心爱之人嫌弃，自然不肯承认自己老了，“你这话就有些夸张了，别看我已经是两个娃的爹，这也才二十五岁，你怎么就这么划分？” 金芊芊，“你都蓄满了胡子, 谁还知道你的真实模样？ 反正你现在不能留胡子，至少也得等上几年再说。” 古文恒把脸凑到她的面前，“是不是觉得相公的脸俊朗无比，遮住了可惜了。” 金芊芊嫌弃的伸手推开他，“我是怕咱两个孩子小小年纪没有记性，以后都不知道自己亲爹长什么样。 要把你的脸遮起来, 也得等两个孩子脑海中有印象的再说。 否则等到以后，他们连自己亲爹长什么模样的都不知道？” 古文恒, “……要不你帮我多画几幅素描，这样他们总不能忘了吧？” 金芊芊伸手揪了他一下，看到他咧着嘴在那里抚着下巴，“要不你还是留着吧，隔三差五这么扯一扯也挺好玩的。” 古文恒看她的手又要伸过来，赶紧举手投降，“剃，等一下就去剃掉。” 金芊芊这才放过他，“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之前那么忙连陪我们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这时候倒有时间跟我闲扯了？” “这下子总算是暂时忙完了，我回来休息一会，其他的事情明天再处理。” 古文恒觉得如果忙碌这一阵可以休息很长一段时间，那他还是很愿意的。 “把人都送到荒地去了？”金芊芊这下次感兴趣了，“那他们都老实吗？” “呵，不老实又如何？连着饿了几餐，就算是想反抗也得有力气。”古文恒心中带着偏见, 自然对这些人半丝同情心也没有。 金芊芊, “这样会不会不好？” 古文恒讶然, “你同情他们？” “想啥呢？”金芊芊直接冷眼扫过去，“我是怕他们这么早把命交代进去了，不能还债。” 古文恒假装拍拍胸膛，“吓我一大跳，还以为你要帮他们说情。” 金芊芊直接在狠狠的揪了一把他的胡子，“就算此刻，未来一些事情还未发生，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不管咱们能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削弱他们的实力是我最乐意做的。” 古文恒自然了解自己的妻子，虽然善良，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兜住的。 两人甚至在私底下聊过，以后要是有能力，要把这个心腹大患扼杀在摇篮之中。 “放心吧！这些人现在已经被我打入奴籍，以后终其一生只能在这边开荒。” 金芊芊皱眉，“奴籍？” “怎么？不妥吗？” 金芊芊立刻摇头，“没有不妥，只是我想到了一个事情。” “何事？” “奴籍好像可以娶妻生子，现在有咱们盯着他们是出不了大错, 可是以后呢？”金芊芊可不想到时候被这些人的子孙后代混肴在里面。 古文恒摸着额头陷入沉思，“这话有理, 是得想个办法。” 金芊芊知道在处理这些事情上面，古文恒比自己有决断。 现在知道了这一个漏点，很快就会补上的。 果然在家享受一晚的天伦之乐，第二天一大早，古文恒就直接找上周世雄，两人闷在书房里商量的大半天。 今天的荒地上，有一个寇匪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泥土堆里。 看守的人，直接拽着他的腿，拖到一旁的树荫底下。 等到这些人忙碌一天，准备收工的时候，这才看到一个大夫背着一箱慢慢的走过来。 他们都知道这大夫是这些看守的人找来的，目的也不过是留着他们一条命继续在这里做苦力。 田二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到一旁，他对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一脸的鄙视，那小子身体一直都很强壮，跟着他好些年都没看他生病过。 在他们的心里，这小子估计是想偷懒，在那里装病罢了。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人这么干过，最后还不是被大夫揭穿，迎来一顿暴打。 就希望这小子今日运气好一些，别被打掉半条命了。 突然间那个大夫惊叫起来，迅速的叫旁边的护卫一起离开，甚至还焦急的捂着自己的口鼻。 “范大夫，这是怎么回事？”看守的士兵连忙问道。 “疫，这是中了瘟疫。”范大夫苍白着脸，“赶紧让人去通知将军，这个地方得围起来。” 士兵呆住了，“……范大夫，你说什么？” “你个傻子，老夫说了，这里有瘟疫，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范大夫可能是被对方的迟钝激怒了，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这下子所有人都听到了。 田二他们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瘟疫二字代表着什么。 心里一阵阵的发凉，第一反应转身就要往外跑，可在这荒芜的地方，他们往哪里跑？ 还没跑出第一道关卡，就被人拿走武器挡着回来。 “……#**&”，满心恐惧的他们，此刻哪里顾得了这么多，争先恐后的用着自己的母语不停的叫嚣着。 守护在这里的将士，哪能允许他们离开？ 冲着带头的人直接就是一铁鞭子，埋藏在这些人心里的恐惧，也被激发了出来。 面对着这一条条人撕裂他们身体的鞭子，他们不敢再作声了。 “现在都给我回去，要是敢再这么作乱，这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田二，“可是有人得了瘟疫，会死人的。” 将士黑着一张脸，“那又如何？在没得到大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从这里离开。” “难道你们也不要命了吗？”山老大神色复杂的看着，依然坚守在这里的将士。 “我们只服从命令，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回去。”将士扫了他们几个带头的一眼，看来这些人还得好好的调教一下，到现如今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疯了，你们都疯了。”田二突然觉得对方肯定是没听清楚，他刚刚说的是什么，“那可是瘟疫会死人的，难道你们不懂吗？” “还敢在这里散播谣言，”只见那将士挥起手中的鞭子，冲着田二的脸挥了下去，反正只要不打手脚，脸毁了就毁了。 田二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瞬间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谢谢亲们的投票！(ˊωˋ*) (本章完) 505.喝药 原本跟田二站在一起的寇匪，此刻都嫌弃的往旁边迈开半步，给他空出一个地方打滚。 “别挑战我们的耐性，立刻，马上回去做事。” 有了田二这个前车之鉴，这些人也没敢在这里继续僵着，又三三两两的回到荒地里, 不过这时候大家都相互防备着。 他们都在仔细观察身边的人有没有症状？会不会带累了自己？ 山老大眼神一转，知道这难得的机会来了。 他偷偷的凑到郎大人身边，郎大人看到他一靠近，连忙往边上偷偷的挪几步，“别靠那么近。” 山老大，“……我有话跟你说。” 郎大人一脸的戒备，“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说就行了, 你别是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妥, 故意来害我的吧！” 山老大一听此言, 立刻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此人还有用处，得忍着。 “刚刚你也听到了，这可是会要命的。” 郎大人，“那又如何？”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山老大看到自己周围没有人盯着，慢慢的，再靠近郎大人一些。 郎大人，“有什么话就站在那里说得了，反正咱们的语言他们又听不懂，你别这么神秘兮兮的。” 山老大，“大人，难道不想回去吗？” 郎大人，“呵，你说得倒是轻巧，咱们到了这地方, 还能回去吗？你看看这外面, 咱们第一层关卡都过不去，更何谈其他？” 山老大深吸一口气，“所以我才说这是个机会，我就不信这些人不怕这瘟疫，咱们只要瞅准他们乱起来的时机，带着人冲出去，他们还能耐咱们何？ 只要出去了，大家到时候把这里有瘟疫一散布，难道还怕乱不起来吗？ 呵，再说了，说不定咱们这里已经有人染上了，出去往人多的地方钻几次，你说结果会如何？” 这可是能离开又能报复的一举多得的主意，他就不信郎大人不心动。 果然，郎大人垂下眼帘，“可是在这里，咱们都摸不清方向，到后面再被抓回来, 估计下场会更惨。” 山老大, “别忘了，还有我呀，我带着田二，他们在这里也跑了几年，别的不敢说，在这一片地界我都熟。” 说着又压低声音，“再说了，你以为我在这边这么多年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吗？只要能从这里离开，我就能回到咱们的家。” 家，这个字直击郎大人的内心，双眼定定的看着山老大，“你这样空口白话，我可不相信，要不你先给我详细讲解一下，咱们现在……” …… 这边的密谋，荒地的看守者都不清楚。 只是在下响午的时候，这些人就换成了另外一批的，只见这些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个眼睛。 田二他们心中更是恐惧了，频繁向这些护卫打听，可是这些人理都没理他们，甚至在他们要靠近的时候，还会用手中的武器驱赶。 更让他们觉得心慌的，是今日这些人非但没有要求他们要做多少事情，就算是他们瘫坐在地上，也无人上来驱赶。 “他们这不会是想让咱们自生自灭吧？” “应该是，反正早晚都是一死，还不如跟他们这些人拼。” “拼？你们拿什么来拼？没看到今天来的人也多了，赤手空拳跟他们打吗？”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能活一天就是一天。” “难道你们就不想回去吗？我可要回去，家里还有父母孩子呢。” “怎么回去？就这座大山，咱们都跨不出去，除非把这些人干趴了。” “也是没有办法，我们这样……” …… “喝药了。”到了饭点，不再是熟悉开头，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这是什么药？”山老大端着碗，站在最前面。 阿六往他碗里舀了一大勺，不耐烦的说道，“救你们命的良方，爱喝不喝。下一个。” 山老大端着碗在一旁看着，郎大人此时也苦着一张脸排到了，“这位小哥，只要对瘟疫有用吗？” “那我怎么知道？镇上的几个大夫给出的药方，要不是怕你们这些人折损，没人给我们开荒，我们才不愿意费这番心神。 反正机会就这一次，你们自己把握。” 阿六边说边不耐烦的敲敲锅边，嘴里喊着下一个。 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难道自己这一张脸看着就是戏子？居然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角色。 轮到田二的时候，只见他不停的对着阿六鞠着躬，“谢谢这位大人，只是不知道这药要吃几贴。” “你这态度还不错，”阿六往他碗里舀了一大勺。 田二，“……”这是药，不是饭。 “现在就看你们反应怎么样？要是有效果，再吃上几贴，巩固一下也就好了。” “这瘟疫也能治？” 阿六昂着头，“哼，那得看碰到是什么大夫。 范大夫可是宫中的御医传人，手中怎么没有几个治病的良方？ 放心吧，只要你们好好吃药，那这病就死不了。” 田二懵了，这荣朝大夫的医术有这么厉害？这要是发生在他们岛上，那只有等死的份。 “刚刚表扬你两句，你就飘了，赶紧到边上去，别挡到后面的人打药了。”阿六又重重的用勺子在锅边敲了几下，“下一个。” 田二看着碗里棕褐色的药水，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他身后的人都看呆了，第一次见到这么迫不及待要吃药的人。 “这就对了，”阿六朝他竖起拇指，“这才是吃药的标准动作。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加一碗？” 田二，“……” …… 有人开头了，这些寇匪也知道这些药没有问题，都老老实实的往嘴巴里灌。 看到所有人都把药喝光了，阿六这才满意的收手，“今天好好的看看，只要没人出现症状，那说明药就有效了，这样子巩固几天就基本没有问题。 你们也不用害怕，毕竟你们这些命还是有用的，我们将军不会放着你们不管，只要好好的干活，包生死还是可以的。” 他身后的人看他越说越嗨，赶紧用手点了点他，“别耽搁大家做事了。” …… (本章完) 506.叫苦 阿六这才想起还有其它几个地方没有送药，“还真是个苦差事。” 说着，让一旁的两个衙役帮忙把药桶提着，“也给牢房里送一些，这一个个的可损失不得，今年的粮食还靠着他们……” 等到阿六离开，守在这里的牢头又开始催促了, “都别站着了，赶紧做事。” “这位兄弟，我们这可是刚喝了药，不是应该让我们休息一下吗？这万一得了病，也不好吧！”田二刚刚得到阿六的表扬，人都有些飘了, 不经大脑的话, 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好的？”只见鞭子在地上打起一片灰尘, “喝了药就说明死不了，还不赶紧做事，谁偷懒可得小心一下我手中的鞭子？” 本来心中还有些忐忑的人，听到此话也放松下来，是的，他们这一条命可是还有用的，想来这些荣朝的官员，也不想让他们就此丧命。 山老大整个人却郁闷了，好不容易以为抓到一个好时机，谁知道变故出现的这么快。 现在这些人的命暂时稳住了，他们还愿意陪自己冒险吗？ “我看你那个计划还是先算了，”山老大怎么也没想到，郎大人居然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口。 “为什么？咱们可以趁着他们这下子放松，一举冲出去。” “呵，你那两只眼睛长来干什么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放松了，咱们出去的时候，不是都看到又增加了几个关卡。 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保住这条命, 要是跑出去了，他们还会给咱们喝这能治瘟疫的药吗？” 在郎大人两厢权衡之下, 自然选择活路。 冲出去九死一生，留在这边苟着，至少还能留着一条命，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山老大，“……万一这药是假的呢？” “难道你还怕他们给咱们下毒？”郎大人自我嘲讽道，“咱们现在活着可比死了对他们有用。 而且药都喝了大半个时辰了，你看个个都活蹦乱跳的。” 山老大也迷茫了，难道在他们岛上人闻色变的瘟疫，在这边居然可以救治？ 这一天，所有人安然无事，等到第二次又有一大桶药水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就自觉的拿着碗靠了过来。 这样的情景在其他几个荒地也同时出现，等到连喝了三天，他们就被告知以后没事了，等待他们的又是严厉的，沉重的开荒生活。 金芊芊没想到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提议，古文恒和周世雄会把事情做到这一地步。 “那个药靠谱吗？” 古文恒，“当然靠谱, 本来一碗下去就可以绝育，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多准备了两天。 后面又找了几个大夫去看过，已经确定了，就算是神医在世，这些人也在无生育后代的可能。” 金芊芊，“……干的漂亮。” 古文恒也觉得这事做得靠谱，知道内情的都是周大哥的亲信，这件事可谓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也算是解决了以后的心腹大患。 “牢房的那几个也同样吗？” 古文恒，“这是自然。” 金芊芊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只能竖起两个大拇指。 不是他们心狠，而是以后这个岛国所犯的罪责简直就是罄竹难书。 他们现在帮忙减少些人口，也算是为他们行善积德。 ＆ 在律城，金芊芊可以说是地位最高的夫人，其他守将的家眷都是在京中，随侍在身边的，不过是一些妾氏，金芊芊自然不会跟她们处在一起。 古文恒底下的官员，倒是有家眷，可是地位相差太多，一般人也不敢主动相邀。 没有丝毫应酬的金芊芊总得找点事情打发。 正好律城之前有很多商户搬离，她正好以及其低廉的价格添了一些铺面，慢慢的把自己的产业在这边立起来。 ＆ 白景烈一到律城，正好碰到金芊芊肥皂铺子开业，现在一行人正坐在新开张没多久的天福酒楼包间里。 看着已经蓄起胡子的白景烈，金芊芊眼神不由得瞟向古文恒光洁的下巴。 好像也许可能她真的不能阻拦太久，蓄胡子好像还真是一种趋势。 古文恒一抬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借着白景烈低头端水的瞬间，朝她眨了眨眼。 白景烈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对夫妻会走到今日这地位，而且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古兄弟，多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话一点也没假，估计往后还得多蒙你照顾了。” 古文恒，“世子爷还真爱说笑，这一路过来，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白景烈虽然现在有一个侯爵世子的身份，他现在身上的官职也不过才五品。 “不敢，咱们兄弟也很久未见，大家一同举杯。” 经过这几年在外面，白景烈也比以往更加内敛了。 两人你来我往一会，这才步入正题。 白景烈，“海贸的事情有把握吗？” 古文恒摇摇头，“这我可不敢给你肯定的答案，毕竟天灾人祸的因素都在里面，谁也不能把话给说死了。” “还记得以前咱们在海城的时候，那里外来的商船一直让我眼热，”白景烈靠在椅背上，“只是对方一直不愿意合作，甚至连给上船参观的机会都没有。 你现在说出海，又能自己造船，但是你这都还是没有开始，事情是不是有些不靠谱？” 古文恒，“不管做什么事情总得有风险，要是有现银捡，那谁还去努力？” “只是凭着你一张有实践的图纸，是不是有些儿戏？” “白世子要是不相信，又何必跑这一趟？” …… “哎，”白景烈败下阵来，“有些日子不见，古兄弟越来越能言善辩了。 我现在手头上的玻璃作坊订货量一日比一日少，再不另外找条出路，这银子都会不凑手了。” 古文恒，“这应该不至于，虽然会平稳一些，但是还是有稳定的客源，要求别那么高。” 虽然他没有参与进去，但是心里却有一笔账。 大家虽然会少了前期的新奇和攀比，可是这东西又不是不碎不坏，总会要淘换新的。 再说了，这后面还有镜子打底，就算是生意少一些，但是也不至于像他所说的那么艰难。 吐槽一下，坏人变老真让我给碰上了，排队做核酸居然碰到十多个插队的老人，志愿者上前劝告，这些老人还正声警告，“别碰，碰倒了你负责不起。” 这无赖的阵仗，虽然引起公愤，可也拿他们没辙，做完核酸还得意洋洋的走了…… (本章完) 507.生产 白景烈伸手指了指上空，“这上面的份额一下子要是少了，还是会过问的。 你也知道我现在全然靠着他，这手上的差事要是没办好，以后很多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古文恒沉吟半刻，“可是我这里走海贸也是有风险的，万一到时候要是出了差错, 你不还得担责任？ 此事你最好先打声招呼，省得以后你自己为难。” “就这么没把握？” 古文恒摇摇头，“这事谁又敢给你保证？” 金芊芊默默的坐在一旁，在心中却直翻白眼，听听这口气，这是想稳赚不赔, 哪有这样的道理。 白景烈, “那不知道古兄弟有没有其他的法子，让咱们的玻璃作坊再大赚一笔。” 古文恒，“世子爷以为我这脑袋是万能的吗？上次弄出那个玻璃镜子都已经是费尽心神才弄出来的，怎么可能……” 白景烈这是贪心不足啊，这是又打他的主意了 “……我这也是着急的，没关系，古兄弟你有时间就多想想，只是这海贸的事情，我就入一小部分得了，实在是底下一大批人要养着，手中拿不出太多的现银。” 古文恒在这一刻都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要给他去那一封信？ 金芊芊手一动，“有多少投多少吧，大家凑一凑，看能不能多弄一艘商船。” 她的本意想直接拒绝，但是这白世子之前也帮了他们良多，倒不好把话给说死了。 “不知古弟妹这一次投了多少？”白景烈可不敢小瞧金芊芊, 他早已经知道这海贸的事情，大部分都是金芊芊在拿主意。 金芊芊，“此事由我牵头，自然要多付出一些，我已经把这几年所赚的银两大部分都投进去，我这也是背水一战。” 是好是坏，谁又说的清？还是把丑话先说到前头好一些。 白景烈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可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有底了，“这样会不会太过于冒险？” 金芊芊，“高风险才会有高回报，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而且这是一条没有人淌过的商路，要是真的成了，做一趟领头人也不错。” 白景烈苦笑着，他发现自己确实有些优柔寡断了，早已经没有前些年的那股冲劲。 摸摸自己下颚的胡须，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吗？ 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了沧桑感？没有的那股拼劲？ 古文恒，“世子，此事真的不强求，我给你去封信, 也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这里面的风险确实也有些大，你有思虑也是应该的，今日正好恰逢我家娘子手中的铺子开业，咱先不谈那些，来，走一杯。” 白景烈端起手中的杯子，“还是弟妹有本事，凭着一个肥皂，这生意都做到大江南北了，是该我敬你们一杯。” …… 等到了第二天，白景烈到造船厂看了一番，这才下定决心掏出十万两银票，“不管成里不成，赌了。” 金芊芊，“……”要不你还是收回去？ ＆ 高岭村 “这大夫怎么还不过来？”谢如意再一次走到门口，“乐家，赶紧去看看你二哥怎么回事？这么迟了，都还没把大夫叫过来。” 古乐家，“娘，哪有这么快？从咱们这到隔壁村，一个来回都得个把时辰，就算是二哥赶的驴车，也得有个时间。 再说了，万一刘大夫出去出诊，这……” “呸，呸，呸，”谢如意怒视着古乐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二嫂会受这番罪，还不是你媳妇惹出来的，要不是她之前暗地里下黑手，你二嫂也不会难产，你倒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的良心呢？” 古乐家，“娘，你为了这么一件破事，已经说了我几个月了，难道我跟宋氏这几个月忙进忙出，还不能抵过去吗？” “什么叫抵过去？”谢如意觉得自己现在需要找一个发泄口，要不闷到自己胸口上的气会顺不了，“就让你们多做点活，怎么了？ 我可告诉你，没事也就罢了，要是我的大孙子出点什么问题，我就……” “行了，别在这里添乱了。”古元金一赶回来就听到自己媳妇那泼辣的声音，“稳婆来了没有？” “早已经进去了，可是她说胎位不正，让我们做两手准备。 我都已经让乐地去找大夫了，可是这时候大夫都还没过来。”一看到当家回来了，谢如意犹如找到了主心骨。 “你让他去请哪个大夫？不会是隔壁村的刘大夫吧？” “就是他。” 古元金，“糊涂，他就只会治疗一些头痛脚热的，普通伤口的可以，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自然要到镇上县城去找，你这是在耽搁事。” 古元金身子一转，直接往外走，谢如意立刻急了，“家里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到哪里去？” “还到哪里去？我到镇上去把大夫先请过来。 你赶紧去找娘过来，顺便再把几个弟妹找过来，她们都有经验，说不定能帮点忙。” 谢如意这才猛拍大腿，之前只顾着着急了，忘了家里还可以有几个帮手。 她一掌拍向还杵在那里的古乐家，“别在这里呆着了，赶紧去叫你几个婶婶他们过来，告诉他们你二嫂要生了。” 古乐家心中就算有再多的不愿意，此刻也只能低着头离开。 谢如意还是不放心，跑到产房门外交代了几声，急匆匆的朝着李翠翠的屋子跑去。 李翠翠此刻正坐在院子里，剥着刚刚摘回来的青豆，跟着宋婆子聊到，“今日就用这青豆炒一盘肉，春草跟春芽都喜欢吃。” 古大石翘着二郎腿，“也就你把她们两个当个宝，等以后长大了，你还得贴嫁妆，都不知道你这个老婆子是怎么做亏本买卖的，有那个银子留着自己花不好吗？” 李翠翠头都没抬，“我做人做事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给自己的子孙后辈花用，总比拿出去给别人花用要好。” “你每次这样有意思不？只要一说话就开始夹枪带棒的。 都是一些过去老黄历的事情了，此次拿出来说你也不嫌烦。”古大石觉得这日子快要没法过了。 (本章完) 508.找大夫 古大石觉得他是过得最憋屈的官家老太爷，老七当个知府，他这个当爹的一点光都沾不上。 尤其现在自己手中没人没银，日子越过越不自在。 最让他气愤的是，这个死老太婆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现在不管他做什么事情，总会针锋相对。 明明是两口子, 差点过成了仇人。 “是你先开话头了，本来都懒得搭理你，非得自跑出来找不自在。 那两个孩子能吃你多少东西？而且再怎么说都是乐花的亲闺女，你这一个做外祖的，还容不下她们？” “他们何家又不是没人，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何家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村口徘徊？”古大石就不信这臭婆娘不知道。 李翠翠, “你忘了他们现在早就跟着我姓了, 那姓何的一家有何关系？ 下次你再看到他们，要是有点血性，就拿个扫把把能赶出去。 当年他们那么对待闺女，你就算是揍他们都没话说。” 古大石，“别给我提这几个不孝子女，想着我帮他们出头，他们怎么不孝敬一下我这个当爹的？” 李翠翠，“家里是缺你吃的，还是缺你穿？ 到村子里去看看谁家的日子过得比你好，做人得知足。” “哼，那你倒是把他们孝敬的银子分我一半。” “总算是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只要我还是这个家的女主子，那这家里的大小事情自然我说了算。 你要是想手里抓点银子，那也可以呀，地里有活，你抓起来，我给你工钱。 至于得来的银子怎么花？你说了算, 我肯定不会去干预。” 古大石把头撇到一边，这么久都没干农活了，他怎么可能做得来？ “现在你娘家人也找到了，没必要再让两个孩子跟着你姓，我看那两个人现在越来越长得像何家人了，人一大家子，你也别当这坏人，把人给还回去吧！” 古大石觉得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帮助外姓人养孩子，不管是姓何，姓李，反正都不是他古家的子孙。 李翠翠一听到他提李家，脸立刻沉了下来。 自从知道二哥大哥都不在，她整整伤心了一个多月。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自己娘家帮了他几十年，到最后都那么冷情冷血，她真是替死去的大哥二哥不值。 心中一愧疚，她又找到镇上的镖局，给娘家的三个侄子各带了50两回去，这也算是把这几年儿子给她的私房全部都用完了。 手中没银子, 心中就慌，自然在伙食上会苛刻一些。 这也是那老家伙应该承受的, 别以为这些日子, 他阴阳怪气的，就能改变。 “娘，娘，”谢如意人没到声音就先到了，“老二媳妇要生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谢如意气喘吁吁的趴在门柱上，“娘，乐地媳妇胎位不正，媳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赶紧过去帮忙看着吧！” 李翠翠呼的站起来，剥好的青豆撒满了地上，她也没心思管，“找了大夫没有？稳婆呢？稳婆到了没有？” 谢如意急得眼眶发红，“稳婆进去了，可是大夫现在都还没来，娘，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古大石，“还在发什么呆，赶紧去呀，这可是咱们的大曾孙，不容有错。” 古大石这次反应倒是快，已经带头往外冲了，“找你娘有什么用，你娘又不会接生，赶紧到前面去找刘田氏，虽然她不是稳婆，可是她会一些推拿，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李翠翠这时候也回过神，“对，去找刘黑子他娘，以前我生老幺的时候也是胎位不正，都是她帮我推回去的。” 谢如意已经跑的没有力气了，再说现在婆婆在这里，她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整个脚都软了下去，直接瘫坐在地上。 “娘，我跑不动了，你替我跑一趟吧” “真是没用，”李翠翠这时候根本就没时间搭理她，“宋妹子，咱们去。” 宋婆子赶忙跟了上去，路过古元水屋子的时候还不忘了敲敲大门，“赶紧去通知你们主子，大爷家的二儿媳妇要生了。” 没给门头一个反应的机会，宋婆子快步跑上去扶着李翠翠，这老夫人可不能摔着了。 ＆ 产房里面 谢月薇只觉得浑身发冷，已经再也使不上力了。 “小娘子，你可不能睡过去，这肚子里的孩子还等着你呢？” 谢月薇，“我没力气了……我只觉得很冷……” 一旁的稳婆急了，面上却不显半分，“已经去找大夫了，你再撑一撑，要知道你可是这方圆百里被羡慕的存在。 难道你想眼见着这好大好的日子，以后给别人过吗？” 谢月薇撑起眼皮，“可是大夫什么时候来？我觉得我快撑不住了。” “对了，”稳婆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生产之前有没有被人参？” 谢月薇此刻，哪还有思考的能力，“不知道，不知道……” 稳婆看她也问不出什么，着急的掀开门帘往外看，呵，这院子外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也太不像话了。 回头看着已经快陷入昏迷的产妇，不只能咬咬牙，走过去狠狠的拍了拍她的脸，“别睡了，你就算是不爱惜自己，也得替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就在稳婆想尽办法让产妇不陷入沉睡，李翠翠此刻拖着刘田氏跑来了。 “快帮她看看，”李翠翠带着人直接冲入产房，“现在怎么回事？月薇？你醒醒，看看奶。” “你们怎么能随便闯进来呢？”稳婆一脸的不高兴，这本来就很棘手，现在又有人来捣乱了。 “我是孩子他奶，你是我老大媳妇找来的稳婆吧？现在我这孙媳妇怎么样？我怎么叫她没反应？” “哦，她这是胎位不正，生了老半天，脱力了。 我已经让你大媳妇去请大夫了，只是这么久大夫都没来，要是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李翠翠听到这样的话语，只觉得脑袋都快冒烟了，这老大媳妇到底有多不靠谱，找到这样的稳婆过来？ 她现在顾不得这么多，用身子把人挤开，干脆挽起袖子自己上场。 看到刘田氏正在按肚子，她也在旁边帮衬着，“刘婆子，现在怎么回事？是胎位不正吗？” (本章完) 509.有人了 刘田氏，“现在情况有点糟糕，羊水已经快流完了，这胎位还没有正过来。” “那你说怎么办？”到了这个时候，李翠翠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现在可能等不到大夫了，我得要你一个准话，大人, 孩子如果保一个，你怎么选？”刘田氏咬着牙问道。 “保大人，孩子以后再说。”李翠翠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你个臭婆娘，谁让你这么说了，当然是保孩子，咱们古家的长曾孙。”贴着墙壁听动静的古大石拉开嗓门喊了一句。 李翠翠的脸骤变，朝着站在一旁的宋婆子喊到，“你出去在外面守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别让他靠近了。” “你听我的就是，保大人。” 刘田氏，“那你给我帮把手，等一下，就听我的话行事。” 稳婆在一旁急了，“你们可不能乱来，这可是会要人命的。” 李翠翠一掌把她推到一旁，“再让你耽搁下去，我这孙媳妇才会真的没命。 现在你赶紧去厨房把热水端过来。” 稳婆，“我才是稳婆。” “那又如何？现在只要是谁能救我孙媳妇的命，就听谁的。” 好歹当了老夫人，身上也有了一些气势，又是这家的老太太，稳婆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边念叨着边往外走，“这不是乱来嘛，老娘接生了几十个孩子，居然到这里给你打下手……” 产房内，刘田氏毕竟是有经验的, 只是因为这些年日子好过了，她也不再接这些接生的活。 揉按着几个穴位，原本已经昏迷过去的谢月薇这时候缓缓的睁开眼睛。 “醒了，”李翠翠摸了摸她的头，“你等一下可别睡过去，咱们憋一口气，把孩子给生出来，这孩子太折腾人了，等他出来的时候我替你揍他。” “奶，”谢月薇弱弱的喊了一声，“我可能会撑不住……” “呸，说什么傻话呢？有奶在，等一下，你刘阿婆让你做什么？你就跟着做，其他的都别想。” “奶，保孩子……” “说什么傻话，当然是两个一起保，你也要争气一些, 以后大好的日子在等着呢, 啊！” 刘田氏看一眼她干枯的嘴巴，“怎么回事？都没给产妇吃点东西吗？” 李翠翠，“……”老大媳妇真是皮痒了，这都没想到…… 她掀开帘子，大步往外走，看到还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古大石，心中的火直往上涌，该在的不在，不该在的在这里干嘛？ 透过古大石，看到不远处匆匆跑来的刘柳，李翠翠心中也松了口气，“老四媳妇，你赶紧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赶紧给乐地媳妇端过来。” 说着就急匆匆的跑进去，她可没忘了刘田氏之前说了，让她帮把手。 刘柳不敢耽搁，直接冲到厨房，看到一个陌生的婆子，正在那里舀水，“这厨房有吃的吗？” 稳婆没好气的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看着找。” 刘柳，“你是……” “我是被请过来的稳婆，你们这主家真是有意思，找了我居然还找了别人？” 刘柳现如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陪着笑脸，“可能是有什么误会的吧，我是过来帮忙的，现在给产妇送点吃的进去。” “之前给她吃了，我看她喝了一大碗鸡汤下去，你看着要是有蛋，给她煮几个吧。”稳婆也找回了理智，抿着嘴提着打好的水离开。 古乐地整个人都快急疯了，家里的娘子突然间发动，这刘大夫又跑出去出诊了，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还是一旁的一个大娘提醒他让他赶紧到镇上去，他这才驾着驴车往镇上赶。 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爹坐在七叔府上的马车上，一路往家里疾奔。 路过他的时候还不忘了吼一嗓子，“乐地，我已经找了大夫了，赶紧回去。” “哎，”古乐地立刻跳下驴车，拽着驴掉头。 古元金和胡东带着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乐地的小院。 “大夫找来了是吧？赶紧让他进去看看，记得保孩子。”古大石看到老大和胡掌柜带人下马车，就知道此人是找来的大夫。 古元金没理他，冲着房间大声喊道，大夫带过来了 这时候稳婆拉开门，“带了药没有？现在胎位不正，产妇没有力气了。” 黄仲安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到古元金说了几嘴，但还是得自己亲眼看到才能作数。 “你们先把产房收拾一下，我进去把把脉，看看产妇现在是如何的情况。” 稳婆立刻熟练的往里走，没到片刻就出来把大夫叫进去。 黄仲安没到一会功夫就出来了，我就从药箱里掏出一包药，这都是在他来之前特意带了。 “先把这药去熬出来，里面的那个大姐会扶正胎位，问题不大。” 古元金手上抓着药，却一脸的拘谨，“那个黄大夫，这药怎么熬？我不会。” “我来吧！”胡东从他手中把药包接过来，好歹也喝了那么长时间的药，怎么可能不清楚怎么煎药呢？ 古元金脸上满是感激，边说边带着人往厨房走，“今日辛苦胡管事了，要不是正好碰到你，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大夫，现在你又帮着我熬药，你是我们家的恩人。” 胡东，“大爷，此话就严重了，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爷夫人临行前一再交代我，要帮忙看顾这家里，而且今日正好碰到我，怎么可能不管。 家里有药罐吗？” “药罐？”从未进过厨房的古元金蒙了，他怎么知道家里有没有这玩意？ “药罐有，”正在厨房煮蛋的刘柳熟练的从角落里抱出一个药罐子，这还是她刚刚在找鸡蛋的时候看到的。 胡东赶忙煮面的，把药罐清洗一下，就放入药材，加入水就开始点火熬药了。 “那辛苦胡掌柜跟弟妹了，我到外面去看着。” 古元金看到家里有人忙碌，心中也安了。 这些天，豆腐作坊忙着要出一批豆皮，这家中的奴仆都被带过去帮忙了，他回得匆忙，都忘了把人带回来帮把手。 今日要不是正好碰到胡大掌柜，他此刻都不一定能顺利到家中。 (本章完) 510.累了 谢如意还是在李小花和王彩月的搀扶下，回到了乐地院中。 听着产房里传出来的闷哼声，谢如意双手合十，不停的念着佛经。 李小花和王彩月连忙问守在门口的古乐地，“里面怎么样了？” 古乐地一脸的焦虑，“还不知道，刚刚大夫也进去看过了, 现在就只等消息。” 李小花，“里面有说要不要我们进去帮忙？” “现在里面有稳婆和刘婶婶，还有我奶在里面，应该不需要了。”古乐地才刚到的那一会，就要冲进去，被黄大夫给拦住了。 说是此刻进去只会添乱，还不如在外面等着。 就连刘柳刚刚要送鸡蛋进去，都是在门口转交。 这一番折腾，到了月上梢头, 所有古家人都聚在了这里，产房内总算是传来了动静。 伴随着一声啼哭声，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总算是把孩子给生出来了。 古大石立刻弹跳起来，“是大曾孙子吧？”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好不容易熬到产婆抱着孩子出来，大家都一拥而上，吓得产婆抱着孩子，差点又退到屋内。 院子里突然多出这么多人，跟她第一次出来了，空荡荡的院子，简直就是两鲜明对比。 “母子平安，谁是孩子的爹？过来看看吧！”稳婆小心的护着孩子，“大夫还在吗？里面的小娘子让大夫帮忙检查一下。” 古乐地被推到前面，掂着脚尖，看着眼前皱巴巴的孩子, 只会咧着嘴在那里傻笑。 “我娘子呢, 她怎么样？还好吗？” 稳婆抬头看了他一眼, 接生了这么多孩子，这个孩子的爹倒是不错，知道先问问自己媳妇。 “总算是有惊无险，不过以后要好好的调养几年。” 乐地现在脑海里只知道有惊无险四个字，“那就好，那就好。” 古元金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别在这里傻乐了，挡着了，赶紧让开，让黄大夫看看。” 黄仲安那稳婆把孩子抱到隔壁的房间，仔细的检查，“没事，这孩子在肚子里养的好，以后好好照顾就行了。” 古家人一听到此话，都乐了，这孩子的到来，也就意味着他们都升了一辈。 古大石也咧开嘴，在那里傻笑，“我当曾爷爷了，快点把孩子抱过来, 我抱一抱。” …… 产房内，谢月薇已经又陷入昏迷之中，在孩子从她肚子里离开的那一刻，她紧绷着的那口气也散了。 李翠翠焦急了，“这是咋的了？” 刘田氏凑过去看了一眼，“你这是关心则乱，孩子累了，让她休息一会。 不过，经过这一遭，要等到几年才可以再继续怀孩子，以后给她的好好的调养一下。” 李翠翠连忙点头，“会的，会的，今日确实凶险了，幸亏有你们。” 能把大人和孩子一起保下来，就已经知道眼前的二位都尽力了。 等到送完稳婆和大夫，李翠翠看着满院的古家人，“今日都累了一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这里让老大媳妇和乐地守着。” 正当所有人要离开的时候，李翠翠突然间问道，“宋氏呢？” 除了老五媳妇，那个大个肚子的没来，宋秀娘怎么也没看到？ 古乐家，“……她身上有些不爽利……” 顶着这么多长辈的目光，古乐家自己都觉得编得有些牵强。 “行了，以后最好也有这么硬气，别求到人家头上来。”李翠翠没好气的说道。 看来宋氏一点悔改之心也没有，之前害得谢月薇动了胎气，给她了惩罚还是少了。 “……回去我好好的说说她。” 古元金，“此次都拿这句话搪塞我们，如此也好，以后让她没事别靠近这边。” 这宋秀娘眼里对谢月薇的敌意那么的明显，尤其很多人都看到她几次对谢月薇的肚子充满恶意。 古元金还怕这个女人对他的乖孙子伸出罪恶之手，自然不愿意让她靠近。 古乐家，“爹，你是不想让我们兄弟来往吗？” 古乐地注意到自家弟弟看自己的眼神，“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什么话都没说。” 古元金，“混蛋，难道你自己媳妇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 我不管你们两个是什么情况，但是对我的乖孙出手，那我肯定饶不过他。 你要是想好好的过日子，那最好是约束一下，否则以后出了什么问题，我全部都算在你头上。” 古大石，“你爹说的有道理，你媳妇生不出，难道还不准其他人生了吗？ 按我来说，这样的媳妇早就已经可以休掉了，就你还把他当成宝。” “爷爷，你忘了咱们的族规了，我倒是想休，可是我休的掉嘛。”宋秀娘是出手了，可谁也没有证据。 仅凭着这一点，根本就没达到休妻的地步，否则他早就走这一步了。 “行了，都散了。”李翠翠听到他们的争执声越来越大，怕他们再闹下去，会吵到谢氏和孩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都散了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古乐家一脸的阴郁，“四叔，你说我该怎么办？” 在他看来，家里除了七叔就是四叔最聪明了。 古元水，“人前教子，人后教妻，这里面你有很大的责任。 别跟我说对方听不听你话之类的话，人家宋氏跟着你孤身走这么远，不管她之前的目的是什么，你这几年对她怎么样？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不是你叔我替她说话，看看你四婶以前是什么性子，就算是她再泼辣，可是对你爷奶这一方面，从来没有出过差。 再说说家里，我们几兄弟的媳妇虽然闹归闹，吵归吵，可从来没有想过置对方于死地。 可是你媳妇之前都干了些啥，你难道心里没有底吗？ 可是你放任了，否则今日也不会这么不管不问。” 古乐家，“我跟她说过了，她当着我的面也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就管不了她。” “不，”古元水摇摇头，“还是你的问题，四叔不信你找她之前，不清楚她的性格。 说的更直白一点，你跟她都是同一类人，做什么事都先替自己打算，再想其他。” 亲爱的宝们，祝国庆快乐！度一个愉快的小长假。(●●) (本章完) 512.折辱 古元水停下来看着他，“乐家，其实你也算是你们几兄弟里面比较聪明的一个，只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古乐家，“那四叔呢，之前闹着要去律城，难道就没有其他心思？” “呵，看看吧，你就知道窝里横。 四叔是想着去律城，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想去依靠着你七叔赚点银子，我敢说出来，你敢吗？ 家里几个孩子就你跳的最欢，说来说去无非是为了这豆腐秘方。 你以为你把秘方拿到手，就能够做出一番事业？” 古乐家低着脑袋不作声。 古元水，“就你媳妇事事想象着娘家的心思，你觉得这豆腐秘方，咱们还能保得住吗？ 你也别说话，让我猜猜你想说啥？是不是想说我跟你爹他们几个一样瞒得到媳妇？” 古乐家嘴硬，“我没这么想。” “想不想的都不重要，反正这豆腐方子没有经过一二十年，是不可能传给你们的。” 几兄弟早就商量好了，这事情不可能瞒着一辈子。 在被外人所知的前提下，他们自然要多给自己赚一份家底。 “听说你媳妇跟她娘家兄弟，这段时间又开始相互通信了？ 听叔一句话，在你跟她没生下孩子之前，最好是防着一些。” 古元水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背着手离开了。 古乐家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这外面站了半宿。 ＆ 金芊芊折腾海贸的事情自然没人瞒得过华顺明。 此刻，他正看完密报，陷入沉思。 前朝如何他不知道，可是他记得，在先皇在位的时候，曾经有几大商行合伙也折腾这么一出。 可能是手中没有航线图，还是在路上遇到风暴，出去的船只毫无意外的没有归来。 也是因为那一次巨大的损失，让这些商户打了退堂鼓。 港口有外来商船，他一直都知道，可这些人狡猾，什么都藏着掖着，据说也不是没有人捧着大笔的银两上门求教，只可恨这些人软硬不吃。 “乐三，你说这古家夫妇怎会如此胆大？” 乐三，“……奴才不知。” “也是，你一个阉人，怎么可能会懂？ 你说说他们这一次会成功吗？” 乐三，“……奴才不知。”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阉人，圣上您这问题有些多此一举了。 “实在无趣，摆驾后宫吧，看看今日皇后又折腾出什么新花样。” 乐三，“……”圣上这段时间见皇后的次数好像有些多，再这么下去，估计前朝那些人又该传出皇后拔横专宠之类的传言了。 华顺明一到后花园就看到皇后坐在那里正悠闲的品着茗茶，看着各府小姐在那里翩翩起舞。 “她倒是比朕会享受，”华顺明此刻是羡慕，自己在那里累死累活的批改奏折，而身为皇后却仍在这里欣赏歌舞。 乐三，“……”娘娘等一下该说这都是为了培养合格的公主。 “恭迎圣驾，”乐三话音刚落，正在进行的歌舞立刻停了下来。 周皇后赶紧带着一众嫔妃过来行礼。 “都起来吧，皇后，这是在忙什么呢？” 周皇后，“圣上，这不是眼看着即将中秋，臣妾让她们练练才艺，到时候也好，让各位大人看看本宫着实在用心的培养未来的公主。 她们未来可能要代表着咱们荣朝的颜面，不能让她们堕了圣上的面子。” 华顺明带着皇后坐到主位，“皇后辛苦了，为了帮诸位爱卿培养爱女，看皇后这段时间都瘦了。” 众嫔妃，“……”圣上您是眼瞎吗？皇后的脸都圆润了一圈，真正累瘦的是她们。 周皇后拾起袖子捂着嘴笑，“圣上，真正受累的是诸位妹妹。 为了把诸位小姐培养成合格的皇室女，这些日子她们可是琴棋书画无所不教。 再这么下去，圣上名下可能要多几个才艺双全的养女了。” 诸家小姐，“……”能拒绝吗？ 当然不行了，要是没学好，不只有一大堆宫规等着她们，夜里甚至都不能休息，得到各个宫中去服侍。 想她们也是府中千娇百宠的嫡女，怎肯做那服侍人的卑贱之事。 所以就算是她们心中有再多的不甘，都得努力的跟着各位宫妃学习。 华顺明环顾一圈，冲着底下的宫妃说道，“诸位爱妃都辛苦了，你们的功劳，朕和皇后都不会忘了，皇后到时候可得给他们一些奖赏。” 周皇后，“……”估计这身上是史上最抠门的了，说是奖赏，你倒是把东西拿出来，何必推到本宫这里。 “臣妾遵旨，”周皇后站起来福礼，“圣上到此，要不要看看她们这段时间学习的成果。” 华顺明，“继续吧！” 歌舞继续，华顺明却当着众嫔妃的面跟周皇后咬起耳朵。 “皇后觉得此行可行？” “臣妾不知，圣上也知道，之前臣妾一直随先父在边关，而后进京又入了后宫，对这些海贸之事，知之甚少。” “可是周大将军投了十万两白银。” “这不可能，”周皇后瞪大眼睛。 “哦，皇后怎知不可能？” 周皇后垂下眼帘，再次抬眼时已经泪眼汪汪，“大哥在我入宫之前，已经把府中的存银都交到我手上，他现在手上最多的也就是这一两年的田庄收益，说不定还没有。” 华顺明皱着眉头没头，难道是底下的人没调查清楚，明明上面写的周大将军入股白银十万两。 “那可能是消息有误，”华顺明盯着下面的表演，他今日过来特意透露出此消息，也是想释放出一个消息，那就是律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周皇后又怎么不知道呢，这是想通过她，让周家人本分一些，别挑战皇帝的底线。 只是一想到自己兄长身边有皇帝的人盯着，周皇后的心情就怎么都愉快不起来。 脸上带着笑，私底下的指甲都快掐入手心之中了。 “圣上，您看诸位小姐这些歌舞怎么样？能在中秋宴会中争得头筹不？” 已经停下来，站在一旁候着的诸家小姐都低下脑袋遮掩自己的情绪。 皇后娘娘此举在她们看来，是在折辱她们，把她们跟宫中的舞娘相提并论。 513.左右摇摆 华顺明像是没看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往后如此安排甚好，正好也让诸位大臣一解思女之苦。” 诸位大臣，“……”他们思女不假，却不想跟自己的闺女，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周皇后，“……圣上仁慈。” …… 金芊芊没想到伍县令的信件会来的这么快。 果然跟她所猜想的一样, 之前那自导自演的失窃案，果然是田庄设计的。 为了不过是毁坏她的名声，如果真的让他们陷害成功，估计此时上京早已经传遍了，古知府夫人有特殊嗜好，喜欢行那偷窃之事。 可想而知，到时候她的下场会如何了，说不定还能顺便拔除古文恒。 古文恒摸摸她的脑袋，帮她顺气, “我已经修书两封，伍县令和南知府会秉公办理的。” 金芊芊，“我只是有些气愤，这些人的手段还真是卑鄙，这要不是我警觉，又有作弊器在手，现在陷入被动的就是咱们。” “放心吧！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们的。”古文恒自然也不会白吞下这口气，居然有胆子来撩，想来也做好了承担这一切后果。 金芊芊不管对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但她真的迁怒了，“我到这里这么久还没有给杨姐姐她们去封信，正好有这个话题，可以跟她们唠唠。” 田家人有这么大的底气，敢来算计，依靠的不过就是黄府后院的肖诗瑜。 想来有一个这样的舅舅，想来她在黄府后院，估计日子就不会好过。 古文恒, “是该好好唠唠了, 省得两边消息不通，错过了很多精彩的故事。” ＆ 而他们口中的田家人，此刻正缩在一座破烂的小院中。 “我爹还能不能出来？”田蜜抹着眼泪问李勇，现在整个府中也就李勇带着一些忠心的仆从，护着她们母女俩。 “小姐，咱们在这边的产业都被南知府派人接收了，我们想尽了办法，都没见到老爷一面。”李勇现在也很头疼，他已经用了最大的能力了，可是现在整个乐城大家都绕着他们走。 以前那些跟老爷称兄道弟的官员富商，甚至都不愿意见他一面。 “这南知府好大的胆子，没有定罪就敢抄家，我要到上京去告他。”田娘子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哪里受得了这破烂的屋子。 只可惜现在整个乐城无人敢收留他们，就这么一个破烂小屋，也是因为无主之物，他们赶走了窝在这里的几个小乞儿，这才有了暂时的容身之处。 “对，咱们去找姑父，姑姑他们, 表姐可是嫁入尚书府，我就不信这些人不怕。”田蜜站起来，“娘，咱们赶紧出发。” “对，只要找到你姑姑就可以了，”田娘子抓着田蜜的手，吩咐一旁的李勇，“你带人去准备马车，咱们即刻出发。” 早一日找到大姑姐，也能早一日把老爷从牢里救出来。 李勇，“不是小的不愿意去，现在整个乐城都把咱们当做洪水猛兽，小的根本就找不来马车。” 更何况，马车可不是他们这商户人家能够使用的，以前也是仗着姑老爷，把马车登记在姑老爷名下，这才得以使用。 现如今，他们不过就是普通百姓，姑老爷现在的名号也不好使，哪还能找来马车？ 田娘子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她立刻做下决断，“不拘于什么牛车驴车都可以，咱们得尽快赶到上京，也能早一日拿回属于咱们田家的一切。” 田家之前倒是有镖行，可现如今这种情况，哪还能够让她们做主的。 其他的镖行更不敢想了，以往这乐城的小镖行早就看他们不顺眼，她才不会在此刻上门自取其辱。 李勇得了准话，立刻跑出去想办法了。 他们这些人会留在这里，第一个是知府大人没找到他们的卖身契，另外一个他们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要是尚书府管这事，那田家迟早会回归之前的荣光。 一路护着主子的他们，自然也会成为这个家里的大功臣。 四下无旁人，田蜜抓着亲娘的手，“还没有派人去通知哥哥，要是能把其他周边县城的铺子保住，咱们就不怕……” 田娘子，“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希望能来得及……” “你说爹发到底犯的什么事？”田蜜到如今都弄不明白，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还摆的宴席宴请这乐城的官员，怎么突然间把爹给抓进去了？ 田娘子倒是隐约知道一些，但却不是很确定，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这我怎么知道？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得先把你爹救出来。” 李勇寻摸了一番，还真让他找来了两辆驴车，他们连夜护着田家母女匆忙的往上京方向跑。 乐城知府后衙 “大人，咱们要不要阻止？”武管家已得到消息，立刻回来通知。 南知府，“不用管他们。” “可是……”要是搬来救兵，到时候他们可就被动了。 南知府，“就是要让她们去往上京，否则本府怎么会给他们留一条出路？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拿他们那几个没有卖身契的仆从没辙？” “奴才愚钝。” “本府就算是给那古文恒面子，也不得不顾忌黄尚书那边。 就算肖家小姐只是黄尚书的孙媳妇，可是老话说的好，打狗也得看主人。 本府留给他们这条道，也是想试探试探。 如果黄尚书插手了，到时候本府自然要做出选择，可懂？” 武管家恭敬的弯下腰，“还是大人您英明。” “至于古文恒那边，到时候本府直接推到黄尚书身上，想来他也能明白我的为难。” …… ＆ 古文恒这一日来到第一块开出来的荒地，这也是他们第一批种下去的庄稼。 “大人，这里的土地都是精心照料的，肥料也下得足足的，虽然是块新地，今年应该也是一个丰收之年。”负责这一片土地的老农，嘴角边上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么多粮食，也就意味着今年不用再饿肚子了。 “照料的还不错，”古文恒就算不善农，但是也知道，眼前的庄稼长势良好，总算没有白费这些日子的付出。 (本章完) 514.来客 王平满脸的激动，“大人，按照您所说的方法来种，看来今年可以多上几层收成。 这事情要是往上报，那可是一大政绩啊！” 他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自从古大人来了之后，他鞍前马后, 俨然已经是知府大人的贴身人，现在走出去，谁不都得高看他一眼。 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从一个小透明，到现在人人追捧的王知事，王平有时候都有一种自己在梦中的错觉。 “不急，还没到最后下结论的时候。”古文恒这一次可不是用空间里高产的种子, 而是翻阅了很多农书, 又查看的后世沤肥的一些有效办法，一点一点的引导老农，把这一片土地种成现如今的模样。 到目前为止，看来效果还不错，就静等着收获的季节。 王平对古文恒自然是信服的，甚至这一次入股，他也是掏了全部身家。 金芊芊收了白景烈入股的银两，便对外宣称这一次海贸合伙名额够了，让那些还在观望的人惊讶了一把。 这么短的时间就筹够了？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要不是古文恒是律城的知府，他们都要以为这是一场骗局了。 这外面的议论声丝毫不影响金芊芊，她每日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把该提前准备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准备起来。 可这一动起来，手头上的人手又紧张起来了。 现在她倒期盼着，胡东接到她的信件，能尽快分出一批人过来。 ＆ 胡东自然早就准备好了，早在金芊芊出发之时, 他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老爷夫人在一个全新的地方，肯定是需要更多人手的。 除了之前带过去的那一批人，他又点了一些做事比较靠谱的掌柜伙计，这些人一过去就立刻能够接手，撑起场子。 可当他接到金芊芊来信，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夫人还真是能够折腾，海贸都敢想。 除去之前订好的那一批人手，这下子手头上还真是没有了。 叹了口气，很快，一份招聘启事就贴在城墙之上，其他有商铺的地方也如法炮制，每个铺子都招聘一个当地的人。 各个铺子的掌柜伙计都急了，一个萝卜一个坑，胡大管事难道是对他们有什么不满吗？ 这些人等到铺子关门，全部都涌到古府，因为这些日子，胡大管事都在这边帮忙看着宅院。 “我知你们的来意，”胡东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现在老爷夫人那边需要一些人手, 到时候你们中间也会有一些调动。 你们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商量一下，有谁愿意前往律城？”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身处在闹市, 接触了三教九流也多，自然知道律城是处在什么样的地界。 如果是换成以前，他们肯定是满心的抗拒。 可现如今不一样，当家老爷在那里可是一城的父母官，而且又能在夫人身边当差，未尝不是一条更好的出路。 所有人都在左右摇摆，胡东现在也不强求他们，“给你们几日的时间考虑，你们也别忧心，说不定这么大好的事情还轮不上你们。” …… 正如胡东所预料的，有野心的人可不少。 这才放出风声没有多久，就已经有人私自找了他，求的不过是在夫人身边有一席之地。 最让胡东意外的，曹尚书家的几位公子，居然也有心要到律城。 “只是曹大人可知道，”看到特意从上京赶过来的曹立家。胡东只觉得一阵头痛。 在上京，那可是在曹大人的眼皮底下，他们也可以少担一份责任。 可这是去往律城，这些人文不成武不就，要是出了问题，不是给老爷夫人白招来仇敌吗？ “胡大管事，请放心，来之前我已经跟我祖父商量过了，他也同意我们前往律城。 我们现在只是古家聘用的伙计，再无其他身份。” 胡东，“……”还真不敢如此想。 “还麻烦胡大管事行个方便，让我们几个小子也有机会能出去走走。” 胡东，“不瞒曹公子，我家夫人准备走海运，这一次跟过去的人可能大部分都会分到船上，你还是回去问问曹大人吧！” “海运？”曹立家瞪大双眼，这可是他从小的梦想，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这个我愿意，我不用工钱都行。” “此事不是你说的算，大海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总不想着以后要是有个万一，到时候让我们家主子跟曹大人交恶吧！” 曹立家坐不住了，“那你再容我几日，等我回去跟我爷爷说一声，他肯定会同意的。” 就算不会同意，他也会想办法登上船只。 胡东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那你尽快，我也是在这几天就要做下决定的。” “行，那你就等着我的消息。”曹立家一刻也不耽搁，转身就离开。 胡东，“……” 本以为此事就会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没想到到第四天，曹立家带着几兄弟赶着马车堵在门口了。 “我爷爷说了，男子汉就要出去闯闯，畏首畏尾的缩在一个地方成不了大气。” 胡东，“……”曹大人不是致力于把你们打造成掌柜伙计吗？这怎么就改了主意？ 曹立家一脸兴奋，“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一路过去，路程可不近，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胡东，“还有两日，你们可以到偏院先休息，记得到府中，可别乱跑。” 这一次集合的人数有些多，胡东没办法，只能让人把古府了一个小偏院收拾出来，这样就不用再去给他们到客栈开房了。 “行，那我们先进去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提，我们力气大。” 胡东僵笑着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些人过去是好还是坏？ ＆ 黄府的正大门外 几辆驴车停在那里，两个满身尘土的女人带头站在大门口。 门房看到这已经看不出衣服颜色的来客，不住皱着鼻子，“赶紧走开，这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呆的地方。” 田蜜这些日子早就受够了，一路风尘仆仆的，甚至都不敢停下来休息，弄得这么一身狼狈，却得来这满是嫌弃的眼神。 (本章完) 515.委屈 田蜜此刻满是委屈，可这些在别人看来都无关痛痒，她只是感动了自己。 “麻烦这位小哥通报一下，我们找贵府的三少夫人。” 门房上下打量着她们，“我们三少夫人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可有拜帖？” 田娘子摇摇头，这一路急奔，她们连自己都没时间收拾, 何来拜帖。 李勇成日跟着主子在外行走，看到两位主子好像都不顶事，不知道外面的行事规矩。 他只能往前一步，陪着笑脸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塞入对方的手中，“这位小哥，还麻烦您通报一下，我们主子是三少夫人的娘家舅娘, 此次过来却有急事, 还烦请您通传一声。” 门房，“……我们三少夫人的娘家舅可是有名的富商，就你们这？” 看着这些人的打扮，可不像是以前能够一马车一马车往府里送礼的人家，不是过来行骗的吧。 田蜜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罗裙，此刻哪里还看得出之前粉彩的颜色。 举手之间也没有阵阵香风，而是有一股自己都难以承受的异味。 委屈瘪着嘴巴，“是真是假，你让我表姐出来见一面不就知道了吗？ 难道我们还敢到这里来冒充亲戚？” 门房此刻一想也对，再握着手中的银锭子，“那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让人去通传一声，不过你们要是敢坑骗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刘勇，“不敢不敢，这也是实在亲戚，否则我们也不敢这样上门。 如果肖夫人此刻在府中也烦请您通报一声, 那是我们的姑奶奶。” 门房此刻倒是有些相信这些人所说的了, 一般人可不敢到尚书府来开涮, 更何况这些人所说的都言之有物，连肖夫人在府中也知道。 三少夫人虽然不当家，但怎么也是这府中的主子，他不止派人到了大夫人那里去禀报，也让人到三少夫人的院中去说一声。 黄大夫人眯着眼睛，对一旁的婆子说道，“你等一下去那里盯着一些，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黄同媳妇的亲戚？” “是，”那婆子也没多说什么，即刻退了出去。 “大夫人，不是说三少夫人的娘舅家是有名的商户吗？怎么会这么狼狈？”一旁的心腹小心的问到？ “这谁知道呢，就希望着他们别再给我闹出什么事了，否则我还真想……” 肖诗瑜这边也接到来报，脸上是一脸的疑惑，舅家不是之前还让人送了礼了，怎么这时候又上门了？ “要去通知肖夫人吗？”一旁的婢女扶着她问道。 肖诗瑜，“让人去我娘院子里说一声，可能我舅家真的有事找上门了。” 由于田兰芬客居在黄府，住了院子有些偏僻，等到她们两母女汇合, 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刻钟。 等在大门外的田蜜，已经满脸的不耐烦，就算是这府院再大，表姐也应该出来了，不会是看他们现在落魄了，摆起架子来了吧？ “娘，你说表姐她会愿意帮咱们吗？” 田娘子，“应该会吧，毕竟这些年咱们也没亏待她，就她出嫁的嫁妆大半都是咱们府上出的。 这些年送的礼也不少，等一下你可别乱说话，再得罪了你表姐。” “我怎么会得罪她呢？以前你跟爹总是说要让我让着她，这些年我让得还少吗？” “娘也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别忘了，你爹现在还在牢中，咱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表姐身上，要是她不肯帮，那咱们可就完了。” 田蜜迟疑了一下，还是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实在不行，咱还有姑姑，她总不能看到自己的娘家人就这么折损进去。” 就在她们母子相互安慰的时候，大门边上的偏门，这时候拉开了。 看着满头珠光的母女相携走出来，田家母女此刻再也憋不住了，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妹妹呀，你可得救救你哥，”田娘子此刻就像是找到了靠山，冲着田兰芳直扑过去。 田兰芬吓得捂着鼻子连连后退，身后的吴婵立刻跑到前面护主。 “你是何人，怎可如此？” 田娘子望着自己憔悴的脸，这些天天天都在赶路，她甚至都没有好好的收拾一下，更别说是上着精致的妆容。 “孩子他姑姑，是我呀我跟田蜜来找你了。”田娘子一把拉过田蜜，不认识自己没关系，总不能连自己的侄女也不认得吧。 “嫂子？”田兰芬心中一惊，这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 拨开护在她前面的吴婵，“你跟蜜儿为何是现如今的模样？我哥呢？” 田娘子这下子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丝毫不顾及形象坐在黄府的大门口，直接嚎哭起来。 “你可要救救你的兄弟呀，要是你不帮忙，我们这个家可就毁了。” 肖诗瑜脸上一阵难堪，这舅娘是怎么回事？以前那么爽快大方的人，此刻为何做这些市民小人所做的事？ 也不看看此地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她在此撒泼。 正绷着脸想要开口，没想到此刻门房走出来，恭敬的朝她鞠躬，“三少夫人，大夫人可说了，自己自家的亲戚还烦请你安置好，这是咱们黄府的脸面。” 肖诗瑜，“……”知道大房这段时间时刻都派人盯着，没想到这一次明目张胆的站出来。 看着这些衣衫不整的亲戚，肖诗瑜觉得一阵阵的委屈，今日过后，估计她又会成为全府的笑话。 “舅娘，你还是先收一下情绪，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再好好的说，如此这般嚎哭，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对，你外甥女所言甚是，咱们赶紧进去洗漱一下，有什么话等一下再说。”田兰芬此刻也注意到，这大门外有不少打量的眼神，这要是传出去，她在上京更没有立足之地。 谁知，大夫人身边的婆子挡在门口，“三少夫人，还请您带着他们从偏门进去。” “这是我舅娘，”肖诗瑜没想到这些人变脸的速度这么快，以前知道舅家送礼的时候，他们可是另外一副面孔。 就连大夫人身边的这些婆子也是一样，为了不过是从这边得到一份礼。 (本章完) 516.规矩 那婆子寸步不让，“三少夫人还是别让奴婢等为难了，这正门岂是一般人能走的？” 言外之意，对方不过就是一介商户，更何况现如今如此落魄，怎可走主子才能走的正门？ 肖诗瑜脸色一僵，差点忘了这上京中的这一规矩。 自己娘再怎么说也是官家夫人, 可舅舅他们确实是商户。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婆子下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可她也不敢挑战当家夫人，只能让一旁的丫头把人从偏门引进去。 自己则带着亲娘转身从大门进入院子。 “娘，”田蜜还真没受过如此大辱，“要不咱们不进去了。” “这怎么成，咱们还得指着她们救你爹。 不管从哪个门入，只要能把你爹放出来，咱们以后不来也就是了了。” 田娘子双眼盯着在前面带路的丫头，压低声音安抚田蜜。 田蜜，“这万一他们要是……” 田娘子用力抓着她的胳膊，“你给娘记住了，等一下你就算是跪着求，趴着求，都要求着你姑姑出手帮忙。 咱们家会有如今的祸事，也是因为她们而起的，不管她们愿不愿意，都得出手帮忙。 你要是想再过以前的日子，就给我放下你心中的那些小心思。” 田蜜，“娘……，难道咱们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压在这上面吗？” “咱们现在没得选……” 才一走入肖诗瑜的院落，田蜜和田娘子就注意到，这里伺候的人都在偷偷避着她们, 就连自己的亲姑妈，也几次三番的抬起袖子, 捂着鼻子。 “你们怎么会这个模样进京？”田兰芬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会出事，话里话外对这个弟妹和侄女那满满的指责。 田娘子说出自己这些日子终于捋顺的事情，“我家老爷也是猪油蒙的心，非得去跟那古夫人较真，为了给妹子出口气，他才作下此等错事。 妹妹，你哥现在会被关入知府牢房，可都是因你而起，你赶紧想想办法，让他们把老爷放出来。” 田兰芬心中恼怒，“这乐城的知府是吃了豹子胆吗？连咱们家也动？” 田兰芬知道自己老爷现在不顶用，只是一个七品芝麻官，可这不还有女婿家在这里顶着吗？ 亲家老爷可是一品尚书，这些人连这点脸面也不顾了？ 田娘子，“可不是这个理，往年我们也没少往这些后衙送东西，可是一遇到事，这些人根本就不跟你讲道理。 要不是有李勇这些忠仆护着，我和蜜儿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哪还有机会跑到上京跟你求助。 妹妹, 家里可就你跟老爷两兄妹, 你可不能不管。” 田兰芬，“这些招瘟的，收了咱们田家的钱财，居然敢在背后捅刀子。 弟妹放心，此时我一定给你们做主，我这就修书一封，让老爷出面。” 田蜜，“姑姑，这一来一回，太耽搁时间了，我爹那身子骨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去。 姑姑，我求你了，你跟表姐赶紧把我爹给救出来吧。” 看到田蜜直接跪在面前，田兰芳伸手想把侄女拉起来，可是才一靠近，那股刺鼻的味道，就熏得她连忙后退，改口喊一旁的丫头，先把人扶起来再说。 “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你爹也是我亲兄长，难道我还能见死不救？”田兰芬此刻还觉得此事不大，到时候让女婿修书一封过去也就解决。 就算是那知府不卖田肖家面子，面对尚书府，总要顾及一二。 田兰芬如此态度，让田家母女都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姑姑，你快一点，否则我爹还得遭好几天的罪。” “好，你们先到我院子里洗洗漱一下，这些就交给我和诗瑜来想办法。” 田家母女一路奔波，到现如今，总算能松口气了，自然恨不得先把自己打理干净。 等到人离开了，肖诗瑜这才满脸愁苦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娘，你刚刚为什么要揽下来？这事情要说不好，会牵连到咱们的。 更何况我爹现在只是一地方的小知县，根本就不可能帮得上忙。” “你爹自然帮不上忙了，”田兰芬一脸的嫌弃，“这事只能找女婿，只有这黄府才能说得上话。” “娘，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嘛，你忘了之前大夫人还特意跑到我这边来警告一番，相公这里根本就不好插手。” 肖诗瑜见到自己的猜测成真，整个脸也拉了下来，“现在大房都在盯着我们，此刻，我们哪里敢有动作？” “闺女，做人可不能忘本。 这些年你舅舅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底，现在他们落难了，难道你都不能伸把手吗？” 肖诗瑜，“我这怎么伸手？娘，你也该知道我现如今的处境，难道你就不能替我好好的想一想嘛？” 田兰芬，“如此这般，那你就先别做声，我去找你婆婆。” 冲着两人的手帕交，想来她也不会拒绝吧！ 只是她们这边还来不及行动，大夫人已经让人过来传话了，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允许肖诗瑜再把娘家人收留在府中。 能容纳肖田氏，也不过是看在她是二房正经亲家的份上，这要是再让舅家住进来，岂不坏了规矩。 田兰芬这些日子早就注意到府中各房的脸色，现在被这么撕扯开，也自觉无脸再呆下去。 叮嘱完闺女几句，这才带着刚洗刷好的田家母女离开黄府。 这上京她之前为的给女儿备嫁，也购入了一座小院，只是一个人住，难免有些体虚，这才不得已投靠黄府。 “姑姑，是不是表姐不喜欢我们？”田蜜看着这一边的小院，收拾倒是利索，只是怎么跟那朝中大员的院落相比。 “没有这回事，姑姑想着还是住在自己家，自在一些，这样也好招待你们。 你们看着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让人去采办。” 到底是自家的亲侄女，田兰芬就算是心中再不愉，此刻脸上也不显半分。 “那姑姑什么时候让人去把我爹爹放出来，你不知道那知府有多可恶，就这么把我跟娘赶出家，什么都没来得及带。” (本章完) 517.何意？ 田兰芬看着洗刷一新的侄女，抓着她的手拍的拍，“此事姑姑会给你们讨回一个公道的，跟你娘要是缺什么就尽管说，别跟姑姑客气。” 田蜜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不合身的衣裳，这还是自家表姐穿过的旧衣服，“姑姑, 你看我这衣裳都大了，能让人先送一些成衣过来吗？” 田兰芬，“自然可以，咱们家蜜儿想要啥都行。” 田娘子静静的在旁边看着她们姑侄情深，丝毫不提自己的需求。 等田兰芬要离开的时候，这才拿起手帕，按了按眼角, “也不知道老爷此刻有没有干净的衣裳, 暖和的饭食？” 田兰芬垂下眼帘, 不知道心中想甚，只是在安置好田家母女，又带着人匆匆去了。 四下无旁人，田蜜脸立刻沉了下来，“姑姑倒是一心为了咱们，只是表姐倒未必了。” 田娘子，“只要你姑姑愿意插手，你表姐那边就可以忽略掉。” “可是毕竟咱们所求的是黄府。” “呵，你姑姑一个孝字下去，你表姐不想帮也得帮……” ＆ 金芊芊见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一脸的无奈，“欧阳公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欧阳冰现在的形象，要不是站在他身后的木头，金芊芊肯定认不出来。 “古大人高升至此地, 也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正好我带着木头一路游览过来，碰到老朋友自然要上门叨扰一下。” 古文恒，“听说你现如今麻烦缠身，那些都解决了吗？” 欧阳冰一点也不意外古文恒会知道此消息，他苦笑着，“看我现如今狼狈的状态，就知道了。 连着奔跑了几个月，我也是在是倦了，想着借贵地休息几日。” 古文恒，“你觉得呢？” 欧阳冰，“自然不敢给贵府带来麻烦，听闻大人现在手底下正有几个荒地在开荒，我可以带着木头去劳作些日子。” 古文恒，“真的躲不过吗？” “不是躲不过，而是不能躲。”欧阳冰一脸的颓废，本以为自己一路退让，能让对方消消火。 却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日子，对方反倒是越来越不依不挠了。 整日面对着各种威胁，他也身心疲惫, 再不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整几日, 估计下一次就会命丧在对方的刀剑之下。 虽然自己做了一些错事, 可是该承担的他愿意承担，却不愿意拿自己的命去填抵，等过些日子，对方要是再这么不依不饶，他也会忍不住还手。 金芊芊可不觉得此人可怜，耽搁的人家姑娘这么多年的花期，现在只不过是还点利息，不也是应当应分的。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那些都是一些重犯，你去那里实在不合适。”古文恒可不觉得凭着两人这浅薄的交情，能让他无限包容。 欧阳冰，“我们只是去做事，并不是闹事。” 金芊芊，“只是你说的不算，钟姑娘可不会跟我们讲道理。” 欧阳冰，“你见过她？” 金芊芊直接赏他一个白眼，“你觉得呢？都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这个接手人差点帮你承担了。” 欧阳冰，“如此多有打扰了。” 说着，欧阳斌立刻站起来，要往外走，钟甜既然知道他们相熟，那肯定会找过来的。 金芊芊和古文恒都不留他，这平静的日子，他们才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第二日，欧阳冰带着木头又出现在他们府里。 “你这是何意？”古文恒脸色沉了下来，对方居然不请自到，而且还悄无声息的闯入后院。 要不是身边的阿七阿八警惕，说不定还无人发现。 欧阳冰苦着脸，“还请古大人垂怜一二，帮我度过这一次难关，我定当有重谢。” 古文恒呵的一声，“你现如今都自身难保，何来重谢一说？” 欧阳冰，“我跟木头自愿帮你做三年的护卫，只求一个容身之所。” 古文恒，“然后本府接下来就有无穷的麻烦？ 虽不知你跟那钟家姑娘是何仇恨，可本府无意卷入你们江湖中的恩怨之中，欧阳公子还是另找他人吧。” 欧阳冰此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我用此药做交换如何？” 古文恒，“这是何药？” 他和金芊芊此刻心中激动万分，脸上却不显半分。 “之前给令夫人服用过一次，古大人难道忘了吗？” 古文恒，“可是我们现在无病无灾的，自然不需要。” “古大人应该知道，此药难求，我这也是唯一能救命的良药，为了不过求一庇护之所。” 金芊芊好奇的问道，“能拿出如此重礼，看来此事没那么简单，你怎知我们会为此冒险？” 欧阳冰，“不瞒二位，今日得到消息，钟家的长辈和我父母会过来处理此事，在那之前，我只能先找个庇护之所。” 古文恒，“虽然我对此药甚喜，但也不会拿一家老小来陪你犯险。 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天上就没有掉馅饼的事，古文恒可不觉得只是寻求庇护，欧阳冰会舍得拿出如此重宝，毕竟这也算是他的保命良药。 欧阳冰见到此夫妻还不愿意应承下来，只能忍痛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瓷瓶，“就一个月。” 金芊芊，“……”真想杀人夺宝。 古文恒，“……”这该死的诱惑。 两人还是顶住了，同时摇头。 欧阳冰此时直接盯着金芊芊，“古夫人，听闻这段时间正好有艘船下水试行，不知我能否在上面做个船员？” 金芊芊这下子总算明白对方所打的主意，“不行。” 她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这样的危险人物放在船上，她还怕这些日子的付出打水漂。 “夫人先别急着拒绝，”欧阳冰把两个瓷瓶子放在桌子上，“我跟木头都深熟水性，可以背着人，借着夜色上船，不会给他人知会。” 金芊芊，“我为何要为你冒险？” 就算是之前吃了他一次救命良药，可是前些年，她不止提供了极低廉的新鲜菜品，加上后来种种发生的事情，也抵得差不多了。 欧阳冰，“……这事对夫人只有利无害。” (本章完) 518.指南车 欧阳冰，“我们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登上船，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些尾巴的。 如果真的不幸让钟姑娘察觉到，夫人也可以全部推脱出去。” 毕竟相处几多年，古文恒和金芊芊也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这事你完全可以不告知我们，只要你有本事在船上藏着, 我们也不能奈你何。” 欧阳冰，“……” 古文恒把桌上的两个瓷瓶收入囊中，“今日你没来过，我们也没见过。” 既然应承下来了，那这个收的，就一点也不亏心。 欧阳冰松了口气, 说实在的, 要是在以前，他躲也就躲上去了, 但现在古文恒是一城知府，说不定未来还有青云之路，他可不愿意为家族招来这样一仇敌。 现在过了明路，他也可以在两家长辈到来之前，不用跟钟姑娘起冲突。 等到人离开了，金芊芊这才皱着眉头问道，“让他们上船真的好吗？” “无事，虽说他们是江湖中人，但是也不愿意跟官府为敌。 之前那钟姑娘也不傻，应该已经猜到欧阳冰会找你的倚仗。 她会把这事就这么揭过去，就可以猜到她的立场。 但是咱们把人护在身边，又是另外一回事，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挑衅。 现如今，他们自己登船，真要出了问题，咱们也是一个受害者。” 金芊芊朝他竖起大拇指, “都说官场上的人三毛七孔, 这话看来一点也没假。” 古文恒举起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怎么觉得这不是在夸奖呢？” 金芊芊捂着额头，“要不老谋深算，剑戟森森……” …… ＆ 这一次先下海的船只并不是金芊芊他们提供图纸打造出来的，而是之前那些寇匪的船只经过修修补补，现在给大家用来练练手，在这附近海域练一练兵。 重新把修补好的船只，推入海中的这一日，古文恒和金芊芊早早来到简单修建好的港口。 这里原本是渔民靠岸船只专门使用的，现在只不过是被他们重新扩张一下，能容纳更多船只的小港口。 “看着下水还不错，”周世雄站在他们的身边，“这里面的细节都研究透彻了没？” 金芊芊，“已经摸清楚了，工匠们也把这些船只的图纸一点一点的细画出来，只要给他们时间，就可以造出一模一样的。” 金芊芊有时候也弄不懂，虽然这朝代在历史上没有记载，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落后。 就这么普通的航海船只, 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有人建造出来。 其实她不知道，以前的人也摸索出来过，只可惜碰到几次灾难，大家也都歇了心思。 而且这么多任皇帝都不重海事，大家也没往这上面使力。 “弟妹还会看中他们这个？”周世雄笑着问道，“就弟妹手中那船只的图纸，规模看着也要比这个大上一倍不止吧？” 金芊芊此刻自然要谦虚一下，“这些都是实物，我那些一还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得等时间来实践。 相信有了这么几艘船只，大家也可以走远一些，多积累一下航海经验。” “话虽如此，可我这心里还是没底，就算是船上跟着几个老渔民，本将军也怕他们在海上迷失了方向。” 周世雄说出他的担忧，毕竟在海面上迷失方向，这才是致命的。 古文恒和金芊芊对此事早已有了准备，虽然不能从空间拿出指南针，可是在这个时空的远古时代，已经有了指南车。 古文恒这个动手达人，早已经利用空间的时间差，打造出了两个。 虽然占的空间较大，不像后世那么小巧，但是放在船上，也只是占着一小角。 “这个倒是不用担忧，”古文恒此时看到船已经靠岸，引着周世雄他们一起登上甲板。 把人引到船舱，古文恒指着角落里的指南车，“古籍上记载的指南车被我折腾出来，船长有实践过，这个指南车所指的方向都没有问题。” 周世熊绕着自然车转了两圈，“这玩意以前倒是听人提起过，只不过工艺已经失传，古兄弟大才，这都能制得出来。” 跟在身后的吴一尘他们则是一脸的茫然，这么一个东西能顶什么用？ 这也不怪他们，他们都是蒙阴才有此时的官位，没有经过系统的科举，更别说这么偏门的东西了。 “大将军此是何物？”王副将一向不懂就问。 周世雄，“我在兵书上看过，再早几百年前，有人用此物来辨别方位，是行军打仗的一大利器。 只可惜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消失了，我爹以前提起的时候还有些失落。” “如此说来，这东西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倒是实用。”王副将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只可惜我们是大老粗，看不懂。” 古文恒，“这倒是简单，你要是有心想要了解，等一下让这船长帮你讲解。” 古文恒既然把东西折腾出来，自然想着以后要是能推广，也算是一件利民之事。 对待新奇事物，大家的眼里都闪耀着求知的欲望。 古文恒也不谈再带他们参观船只，直接叫来船长，让他跟这些人好好的讲讲，这指南车到底有何用处。 看着所有人都围着指南车，古文恒则牵起金芊芊站到甲板上。 金芊芊看着湛蓝的天空和海水连成一片，不由得发出感叹，“只要每一件小事上进步一点，对以后的发展会是一个更大的进步。” 古文恒，“这些都只能交给时间慢慢来实现了，至少咱们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金芊芊侧头看着他，“有了这指南车，大家心中会更安定。 你说要是有人继续想要入股，我收还是不收呢？” 古文恒，“你心中不是早已经有了决断吗？” 金芊芊，“也是，刚开始，咱们还是小打小闹，也不知道咱们派出去到海城打探消息的人现在如何了。 以前只知道这些外域商人喜欢从咱们这里采购一些锦缎瓷器回去，忘了打探他们平时会带些什么商品过来。” 金芊芊这些日子，一直有在回想之前在海城碰到的那些小商品。 (本章完) 519.反悔了 就算是努力回想，也只是记忆的那么几项。 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行商也是一样的道理。 第一次带出海的商品，金芊芊和古文恒也经过一番讨论。 以前琉璃制品是先从外海移流传过来的，这一次他们并不打算把这一项列入进去。 但是陶瓷，香料, 锦缎等这些都不可缺，金芊芊的各式手工皂自然也加入进去。 只是这样的物品还是太过单一了，她和古文恒商量一下，还是添添减减，又加了很多品种。 只是这一次带队出船的人，她都还没有定下来。 除了几个有经验的老渔夫，所缺的还是一个有领导能力的人。 这一次, 福管家和江水牛被他们派往海城，除了打探各国商船带来的物品, 还有另外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看能不能聘请几位有经验的船手。 “你们俩倒是躲在这里躲清闲，”周世雄这时候走过来。 古文恒见他只身一人出来，“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我就一个大老粗，好奇一下也就行了，叫我了解，那我真的是摸不着头脑。 再说我在里面，他们也不自在，问个问题都支支吾吾的。” 周世雄早已经习惯外人惧怕自己的眼神，杵在那里，还不如出来跟古兄弟他们两口子聊聊天。 “弟妹，估计这下子有些人要反悔了，说不定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些人又该找上门了。” 金芊芊，“只可惜，现在我也暂时不需要入股了，他们要是找到周大哥, 还麻烦你帮我们推了。” 周世雄，“是该如此，之前把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个个以为咱们准备坑他们似的。 现在看到有利可图了，这些人立刻又换了一种面孔，咱们可不能惯着他们。” 金芊芊深以为然，再说上半年各处的收益，让瘪下去的荷包又慢慢的膨胀起来，心中底气足，自然不想再多跟这些人牵扯。 “只是这一次海贸要是成功，估计以后弟妹可就有得烦的了。”周世雄提点到。 古文恒他们自然知道这一块大肉，不可能总是被他们独享。 没看到利益也就算了，这要是出去转一圈回来，估计各大世家就该出手了。 古文恒也不隐瞒，“周大哥，小弟前段时间刚上了一封奏折，这航运的干股，我们往上送了三层。” 周世雄朝他们竖起拇指，“如此甚好, 咱们现在的圣上跟先皇可是不一样的。” …… 果然，这边没聊多长时间，那边参观完指南车的何高飞他们就你推我攘走了过来。 何高飞，“古大人，今日我们可算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古书上记载的东西，古代人都能造出来，我等佩服不已。” 李吉，“古大人，能跟我们讲讲，这是怎么摸索出来的？ 我记得古书上记载着的，不过是只言片语。 古大人大才，实乃我辈学习的楷模。” 古文恒抬眼看了一眼李吉，“李参将应该只是翻了个大概吧，平时本府最喜欢翻阅杂书奇谈，综合文中的各种线索，这才慢慢摸索出来的。 李参将要是有这心，也一样能够成功。 我这也是承先人的智慧，可不敢居功。” “不管如何，这也是造福天下的大好事，想来经此一事，古大人高升之日，指日可待。” “是，古大人高升以后可别忘了提携一下咱们。” 这都还没影的事情，这些人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古文恒从头到尾都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等到大家停歇下来了，这才说道，“谢谢诸位的吉言了，只可惜现在都还只是试验阶段，真正能否成事，还得等着这船只出外海转一圈才能下决断。 现在船只也参观完了，本府就不在这里多耽搁诸位的休沐时间，这位大人，请吧！” 何高飞他们没想到说了这么长时间的好话，古文恒都没有对接上。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话题引入进去，一向爽言爽语的李吉最先按耐不住了。 “古大人，前些日子令夫人集资筹股，正好我有事没来得及，不知现如今可否再参与。” 周世雄此刻真想捂住他的嘴，让人立刻给拖下去，这人还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之前入股之事，他可是一个不落的让人去通知了，现如今说这话又是几个意思？ 王副将一向都不会惯着李吉，“李参将看来年纪不大，记性倒是有些问题，还记得当日，我可是特意询问过你，你当时怎么说来着？……” 李吉赶紧抢过话头，“当日我精神不佳，迷迷糊糊听了你们说了一嘴，但是没有当一回事。 后面我想起来了，你们又没有声息了，我就以为此事已经过去。 今日到这船上，我这才恍然想起此事。 这可是利国利民之事，我作为一个参将，怎么能不参与呢？” 这话里话外倒是把自己摆得高高的。 “李参将不愧是跟文人混的些日子，这红口白牙的，自己怎么说怎么算。”王副将瞪大双眼，对此人的厚颜无耻印象又加深了。 李吉早已经破罐子破摔，反正这周大将军麾下，都有种隐隐约约与他为敌的迹象，那他何不更肆意？ 反正这些人也不能奈他何，他只要好好巴着朝中的陈尚书，何愁没有一个好前程。 “古夫人，如何，我可以赌上全部身家。”李吉打开自己的底牌，想来之前还继续拉人入股的金芊芊不会拒绝。 金芊芊，“这实在是太过冒险了，本夫人可不敢担此重任。 更何况，之前入伙的合伙人也都找齐了。” “这有何难，再添加进去就成了。” 金芊芊，“李将军误会了，第一次航行，本夫人可不敢大操大办，这可是要冒极大的风险的。 我已经赌上了全部身家，可不敢再拖诸位下水。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之前给出去的股都是固定的，李将军要是有意也可以找其他人转手。” 反正主意她给出去的，现在该纠结的是，那些还在摇摆不定的人。 李吉听闻此话，就知道这不过是对方的搪塞之言。 只是面前站着的几个人，都是他不能轻易招惹的，只能把目光转向其他几位。 (本章完) 520.你来我往 何高飞他们几个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 如果这位李参将能打开口子，那他们也可以跟在后面捡点便宜。 可现在看来，对方非但没讨到好，还想把主意打到他们这边来。 果然，在下船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位李参将堵在他们面前。 “诸位大人，还请留步。” “李将军，不知还有何事？” “诸位大人，之前大家一直都在忙碌事情，也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的喝一杯，今日正好碰到，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咱们一起聚一聚？” 何高飞在船上就已经注意到，这位李将军几次三番的看着他们。 之前大家都互不相识，见面也最多是点点头，现如今，突然间主动邀约，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没有好事，正想着拒绝。 吴一尘此刻却抢在他的前头，“李将军客气了，就算是要吃酒，也该是下官来请。 正好古夫人新开业的天福酒楼，酒水还不错，要不咱们一起到那里去？” 李吉听到此言，毫不见外的跟他并排站着，“真的吗？我整日在军营之中，还不知道古夫人开了酒楼。” “咱们这位古夫人可不得了，现在手底下刚开业的铺子，可不止这一间……” 何高飞和卢生根看着两个人边走边聊，心中也有些恼火。 虽然三人平时走得近，可这吴一尘也不该自作主张。 李吉此时却转过头看着他们，“二位大人，咱们边走边聊。” 得了，早就听闻李吉这个人总喜欢自说自话，他们也只当一个笑话，觉得怎么会有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现在被他们亲身经历，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妙。 可此时，他们要是就此离开，未免有些失礼，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何大人，咱们往日跟这李参将毫无来往，他怎么突然找上了咱们？” 卢生根虽然比较耿直，可不代表她这个人傻，平时毫无来往的人，突然来这么一手，那肯定是有所求。 何高飞，“我也不清楚，等一下咱们静观其变。 这吴一尘这么擅作主张回去，咱们得跟他好好的说道说道。” 三人平时同进同出，一直都以何高飞为首。 现在吴一尘自作主张应下李吉的邀约，已经让和高飞隐约有些不悦了。 金芊芊亲自设计的天福酒楼，可比其他老店子更加的吸人眼球。 这里的生意客似云来，何高飞他们也是等了一会儿，掌柜的才帮他们清出一间包间。 李吉一入包间就说到，“没想到诸位大人跟古大人一起共事，也没有得到优待呀！” 何高飞，“此铺子都是古夫人一手经营起来的，古大人并没有做主之权。” 何高飞手中的银两本来就不多，根本就不可能，经常跑到这酒楼来消费。 能不能得到优待，自然也毫无在意。 只是人家都这么挑衅了，何高飞自然得把顶头上司拉出来挡一下，更何况他所言属实，也不怕这姓李的去查真伪。 “喔，”李吉来了兴趣，“这不是古家的产业吗？古大人怎么就没有过问的权利了？” 何高飞，“李将军你一直身处在这边陲，对京中的消息难免滞后，古夫人可不只是知府夫人这么简单，她还是皇上钦点的皇商。” “有这一回事，那本将倒是不知。”李吉看着在座的三位大人，惊讶的说道，“那这海贸之事，也是古夫人一手承包？” “这是自然，听说古夫人这一次可是压了全部身家，她做事确实有魄力，难怪会成为皇商。”吴一尘感叹的说道。 “这样啊，”李吉还想说什么，此刻这里的店小二已经端着茶水拿着菜单走进来。 他先给在座的各位都倒上一杯菜水，才把菜单放在桌面上。 “诸位大人，这有我们今日提供的菜品，请问需要点什么？” 眼前几人虽然着官服，店小二却一点也不怵，他们家的主子还是这律城的一方父母官，就算是大将军来了，也都十分的给面子。 “上几个你们这里的拿手菜吧！”李吉只想早点把这碍事的店小二打发出去，根本没去看其他三位大人此刻正在打量着菜单，就直接做主了。 店小二没有应答，而是静等在旁边。 何高飞心中更是不爽了，就没有见过这样待客的。 可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只能把刚刚看几眼的菜单重新还给店小二，“就按这位大人所说的去办。” 李吉觉得面子有些下不来，此时拍着桌子加了一句，“上你们这里最贵的。” 店小二微笑着，“好的，几位大人请稍等，我会通知厨房尽快上菜。” 等到人退出去了，还不忘了帮他们把门给拉上。 李吉，“这酒楼建筑还是不错的，只是因为之前一直俗事缠身，听说过还一直没有来过。 也不知道这里菜品怎么样？我就随便点了几个，等一下大家伙别客气。”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一地步了，何高飞他们还能如何？只能默默的喝着杯中的茶水。 李吉，“那想来这古家的大小事，都是古夫人做主，这还真是没想到啊！ 就是不知道，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海贸集资，是不是也是古夫人一手牵头？” 吴一尘注意到何卢二人此刻都不做声，只能自己笑着说道，“是呢。也就古夫人才有此魄力。” “哦，想来诸位大人应该也受了不少影响，入了很多股吧！” 何高飞抬头看了他一眼，“李将军呢？应该也不少吧？” 李吉，“之前手头上有些紧，又加上有些杂事就错过了。何大人呢？” 何高飞，“我们几个初来乍到，身上所带的银两不多，将将也就过生活，所以我们三个人才合了一小股。” 李吉，“……何大人开玩笑吧！” “李将军觉得呢？”何高飞笑着说道，“本官为官多年，一向两袖清风，家中又不善理俗事，自然捉襟见肘，可不像古大人那么好的运气。” 真金白银，谁不喜欢？这些日子，他们三人早已经酸过了，自然有心思来看热闹。 李吉眼中闪过嫉意，为官多年，虽然他也小有资产，可像这种动辄几十万两银子，他还真是不敢想。 521.好说 何高飞心中嗤笑，有些明白此人的来意了。 李吉，“这古大人好像是难民出身，短短时间，能有如此家底，也真是让人羡慕。” 何高飞，“这可是咱们羡慕不来的，谁叫人家运气好？找了一个金娃娃。 听闻李将军还未娶妻，那你可比我们的机会大多了，睁大眼睛好好找找，说不定也可以找到像古夫人如此人物的娘子。” 这些话听着没问题，可李吉却皱起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的，”卢生根这时候也说道，“我们几个老家伙现在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李将军，你还可以有选择。” 李吉，“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咱们现在不聊这一些。 不知道几位大人入了多少股？共花费多少银子？” 何高飞看一眼卢生根，“我们每人就几百两银子，不想着能发什么大财，能多点银子到这多吃几餐饭也就可了。” “……就几百两银子吗？” “这是自然，李将军要是不相信就去打听打听，”何高飞此刻自嘲的说道，“都说了，我们两袖清风，估计是有史以来最苦逼的官员。” 之前在上京，守着清水衙门，也不过领着俸禄，还得养着一家子。 就算现在外派了，这个地方一穷二白的，富商都没见到几个，自然无人上供，日子更是过得苦哈哈的。 “是的呢，”吴一尘拍一下自己的小荷包，都已经瘪瘪的了，“我们现如今都指望着那点俸禄过日子，要不是今天李将军相邀，此地我都没有勇气踏进来。” 李吉，“……”那你之前还那么豪爽，说你请…… 何高飞，“……”吴一尘这小子差点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卢生根，“……”我还是别说话了…… 吴一尘仿若察觉到自己说漏了，“之前我说我请客也是诚心的，等一下诸位可别跟我客气。” “你不是没银两了吗？”何高飞低下头眼睛眼底的笑意。 “这有什么？大不了到时候我找古大人先支借一下，等到下次领俸禄了，总能还上的。” 李吉脸色微变，“吴大人，可别这么说，这一次是我叫你们过来了，自然是由我来请客。 真要让你来付银子，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他算是听出来了，这餐饭他不买单也得买单。 “那多不好意思，”吴一尘再一次捏着自己空瘪的荷包，“等下一次下一次我手中银子松快了，我一定好好的请李将军。” “好说，好说。” 再一次续了茶水，这店小二才带着伙计把饭菜上上来。 看着摆满整桌面的酒菜，轮到李吉牙疼了，你说他们这里就四个人，有必要上这么多菜吗？ 尤其当他听到店小二每上一道菜，还得介绍一番，手都有些抖了。 这可是一道道名贵的饭菜，他都可以想象的到，这一餐下去，说不定自己带出来的银票都不够。 面带难色的看着店小二，“菜都上齐了吗？” 店小二陪着笑脸，“这位贵客是不是觉得这些菜品不够？那小的再去给你安排几道？” “不用，”李吉惊叫起来，看到其他三位大人诧异的眼神，这才察觉自己失态了，“没，没，我就是问问，你们先下去吧，等一下要是不够我再叫你。” 店小二脸上还保持着原先的微笑，“好的，小的就在外面伺候着，几位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一声。” 李吉此刻恨不得回到前一刻钟，真的甩自己一巴掌，让你刚进来的时候耍派头，这下子填坑了。 何高飞他们仨个看着满桌的菜肴面露怀念，就这样的菜品，他们都有那么久没有品尝过了。 “今日真是托了李将军的福，这杯酒我敬将军。”何高飞闻着杯中的酒香，就知道这酒价值不菲，赶紧找个明目，想要早一点尝尝这杯中酒的滋味。 李吉虽然心疼，此刻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他端起酒杯，“相识即是有缘，请……” …… 这一场酒席，吃得盆光钵净才散场。 看着醉醺醺相互支撑往外走的三个老狐狸，李吉只能摸着荷包前往柜台去结账。 等听到掌柜报出帐单，李吉突然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一家妥妥的是个黑店。 “怎会如此之贵？” “这位客官，请看，给您安排上的都是顶级奢华的菜品，这样的成本您出去打听一下，我们真的没卖贵的。 您再看看这酒，相信您也品尝过了，这可是千金难求的。” “可是我让你们帮忙看着安排，也不是说用最贵的来……” 店小二此时一脸委屈的站在旁边，“可是您当时说了，要让小的给您上最贵的，当时所有人都听到的了。” 李吉，“……” 跟李吉这边的窘境截然相反，原本已经醉醺醺的三人才一进入知府后衙的巷子，都纷纷站直身子，相互指着对方笑了起来。 “这要是每日来一个这样的冤大头，估计等到咱们回去的时候都得胖成球了。”卢生根摸着已经鼓胀起来的肚子，笑得一脸的满足。 “今日总算是吃过瘾了，这天福酒楼的菜品果然名不虚传，道道都是精品。” “我倒是更看重那杯中酒，可算是把我的酒虫子给安抚住了。” 几个人边说边勾肩搭背的往里走，“吴大人，没想到咱们中间就你最狡猾，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着坑他了？” 吴一尘一脸的无辜，“我只是有些嘴馋了，他又正好出现。 不过刚刚你们配合还真不错，我还怕你们跟我唱反调呢。” “我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是和大人偷偷提醒我的。”卢生根是真的差点发飙了，要不是何高飞在关键的时候踹他一脚，他还真有可能翻脸。 “那你真的是太不了解我了，”吴一尘瞥了他一眼，“虽然我才到这边没多久，但是对李吉这个人可是听闻过多次。 整个律城谁不知道他是陈子书那老八股的眼线。 想当年咱们在上京，哪一个没受过他的气。 咱们人微言轻撼动不了他，还不许咱们找这姓李的出出气？ 无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他找咱们是几个意思？” 522.告知 何高飞，“我看你之前只顾着吃了，没注意到他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我看他是冲着古大人他们来的。” “谁说的，”吴一尘觉得自己冤了，“我是觉得有些不对，你没看到他问了几次, 我什么都没说。 不过你说他打探这些做什么？” 卢生根，“我看着他估计是想立功，或是有其他的心思。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他盯着那个指南车良久。 我看他的心思跟这个应该是脱不了关系的。” “还真有可能，这怎么说也是一件大功劳，只是就算古大人拉下来, 这功劳也按不到他身上？” 何高飞, “呵, 你们小瞧了这位李参将，我看他是想把手伸向海贸。 谁都知道有了这指南车，航海出行归来的概率要大上很多，谁也不傻，能猜不透这里面的利润吗？ 现在他只想着找到突破口，折腾出点事情，他好在后面捡便宜。” 卢生根，“何大人说的有道理，说不定他真的是打的这主意，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何高飞低下头收敛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他会想到这一点也是因为他之前也动过这个念头。 只是跟着古文恒共事这么长时间，心中也有些佩服。 再加上他也有些自知之明，就算真的把此事给搅和了，他和背后日渐衰落的家族也没有能力在中得到什么好处，那又何必多费心神, 还不如好好的抱着古文恒的大腿，说不定还能从中占点小便宜。 “那咱们要不要跟古大人说一声？”卢生根小心的看着其他两人。 “你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吴一尘直接喷过去, “在你眼里我们就这么不顾大局？” 卢生根连忙摇头, “我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何高飞，“哼，虽然我现如今还有些不服，可古文恒确实有些能力，这些日子为律城的百姓做了很多，这些我都自问做不到。 但是我心里也没那么狭隘，该认可的我还是认可的。” 卢生根，“那谁去说？” 原本搭在他肩上的两只手同时松开，卢生根正想再多问一句，何高飞此时摇摇晃晃的往他的院落走去。 嘴里还在念叨着，“年纪大了，才喝这么几杯酒就有些上头，剩下的事情辛苦你们二位。” 吴一尘，“辛苦你了，卢大人，我头也晕晕的，就不陪你了。” 看着空荡荡的前庭，卢生根只能抹一下脸，走向正中间的大门。 古文恒正抱着小儿子认字，听到底下人来报, 还有些诧异。 都这个时候了，卢生根来有何事。 但他还是让人把人请到偏厅，抱着古本灿直接过去会面。 “古大人，”卢生根看到熟练抱娃的古文恒，都习以为常了。 这位古大人跟旁人不一样，一点也不遵循抱孙不抱子的传统，只要一闲下来，基本上就是孩子不离手。 古文恒，“坐，这是到哪里喝了小酒了？” 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酒味，古文恒抱着孩子离他远一些，也不去坐主位。 卢生根本身喝得有些微醺，自然没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只想着尽快把事情转述，就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古大人，今日……” 古文恒抱着孩子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拍拍孩子的背，安抚他。 “古大人，现在就这么一个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经过商量，我们还是觉得告诉你一声好一点。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古文恒抱着孩子把人送出门口，这才转身来到后院。 “下次有客来，你就把孩子送过来给我，”金芊芊伸手接过已经睡着的古本灿，轻柔的放在床铺上，帮他盖好被子，这才轻声的说道。 “无碍，这又不是在办公事，在府中影响不到哪里。”古文恒带着人来到外间。 “卢大人怎么会在此刻过来？”金芊芊对卢生根印象还是不错的，不只是因为他对海贸多入了一份股，而是在几次相处之中，也是他释放最多的善意。 至于何吴两位大人，在几次相处中都有些端着。 古文恒也不隐瞒，把刚得到的消息跟她分享。 金芊芊，“看来是财帛动人心，没想到这才一点苗头，这些人就开始动脑筋了。” 古文恒把人搂入怀中，“以后估计这样的情况会更多，怕吗？” 金芊芊找个舒适的位置靠着，“这只是暂时的，相信等到上面收到咱们的诚意，那些跳梁小丑就算是蹦哒的再欢，又能奈何。” 古文恒，“看来你早就想到了？” 金芊芊，“要不要告诉周大哥一声？” 古文恒抚着她的背，“没事，不过是一个小跳虫，周大哥没有搭理他，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金芊芊点点头，算是知道了，“今日我到工坊去看了，这些人做事还算利索，很多船只的部件都打造出来了，等入秋前，估计可以开始组装了。” “不急，慢工出细活，我已经让人去请几个老工匠过来，到时候让他们再把把关。” 造船毕竟是第一次，自然得做到百分之百的把握。 金芊芊，“嗯，你说我明日开始，要不要关门谢客？” “那倒不用，”古文恒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在咱们的船没下水之前，大部分人还是会观望。” 等到他们到时候想行动了，估计也没那个胆子了。 金芊芊，“那倒是的，现在一切慢慢的在步入正轨，也不知道福管家能不能找来合适的船员。 我想着做两手准备，你说在这附近找一些水性好的渔民如何？” 古文恒，“再等等，看福管家那里怎么样再说。 现在肯定好多人盯着，其实要是在附近找人，难免会被一些人混杂进来。 就连福管家去找人，我都再三强调要他们签上契约才行。” 没有契约在手，古文恒现在可不会真正的放心。 “就怕背井离乡，这些人会不愿意。”金芊芊也是担优这一点，才想着做两手准备。 而此刻，远在海城的福管家，确实也陷入了头痛之中。 挠着已经快要秃光的头顶，想着怎么更快更好的完成主子交代的事？ (本章完) 523.家事 海城 杨木秀小心的看着福大管家，直到他此刻正在烦心，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做什么那副鬼样子？有什么话就直说。”江忠福心中正烦着，这都几天过去了，主子交代的事情他还没完成一件。 杨木秀，“福大管家，现如今,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一声？” “有话就直说，别在这里绕圈子。” “大管家也知道老爷夫人之前在这海城住过一段时间，乐家少爷的媳妇还是在这边找的。 这两年我们在这边所宅子的可没少跟他们打交道，这不是听到主家来人了，这些人这些天又开始纠缠起来。” 江忠福, “老爷跟几位大爷他们都已经分家了，这些人也不算是咱们主子的正经亲戚, 直接打发走就是了。” “之前我们也是这么处理的，可对方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古字，那意思是跟咱们沾亲沾定了。 这路途遥远，我们也没办法跟老爷他们详说，你不知道我们真是有苦难言呐……” 杨木秀边说边叹气，本来老爷夫人让他在这边守着这边的产业，就已经是对他很倚重了。 他自然是想把这份差事办好，可是这些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开。 更过分的是，有几次他们还打着老爷夫人的名号在外面作乱，幸好被盯着他们的人发现了，这才不至于让他们败坏了老爷夫人的名声。 几次三番讨不到便宜，这些人也就慢慢歇了心思，谁知道随着江大管家的到来，这些人的心思又活络了。 “你就是做事太瞻前顾后了，还记得夫人以前跟你说过, 主家的事情也不用藏着掖着，娶他家闺女的毕竟是分的家的侄子, 人家上面有大爷, 根本就轮不到咱们主子来管。 你等一下就把这话给放出去，碰到这种人，最好是以最快的速度跟他们划清界线，也省得不停的纠缠。” 杨木秀，“这些我都做过了，这海城的人没有人会上当，可毕竟还有一些外来的商户，这些年多多少少也有些人上了他们的当，最后还是看在咱们府上的面子上，轻轻放过了。” “糊涂，”江忠福猛拍一下桌子，“对待这些人，怎么能够这么纵容呢？这不是坏了老爷的名声？ 你碰到这种事，就应该直接报给当地官府，万不可替他们兜着。 否则，这就是一种恶性循环，下次他们还敢这样为非作歹。” 不过就是一个外八路的亲戚，怎敢如此用老爷的名号在外面作乱？ 江忠福这下子坐不住了，“你赶紧给我仔细说说, 这些年他们都犯了哪些事？” “乐家少爷他那个舅子，叫宋狗蛋的，实在是有些恶劣，甚至打着咱们府上亲家的名号，到处跟几户人家谈婚论嫁。 幸好之前我一直不放心让人盯着，这才没让这些人上当。 没想到他的计策没有成，反倒是怪上了咱们府上，说什么咱家主家嫌贫，看不上他这些穷亲戚等等…… 还有他那亲爹后娘，也拖家带口的，到这府上闹了几次，说咱们乐家少爷拐带她家闺女，阻断他们父女享天伦，说是让咱们主家给个说法……” “那你就没去报官？” 杨木秀苦笑的摇头，“报了，是根本没有半点作用，人家说了，这属于家务事，让咱们自己处理。 几次我都想给老爷夫人去封信，可是一想到这些人确实不值得，就都忍了下来。” 江忠福，“等到他们下次再上门，你跟我说一声，我来会会他们。” 杨木秀面上一喜，很快，又担忧起来，“这些人可难缠得紧，好像之前乐家少爷他们来过一封信，他们还闹着吵着要咱们安排镖队，让他们去探亲。 我实在是怕这些人到了抚县会闹出事来，一直找借口推脱，到时候您可记得了，不能轻易的松开这个口，否则这些人可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江忠福见过的人多了，对于这种死皮赖脸的自然有他的一套办法。 “既然说不通，也别跟他们说了，以后他们再来闹一次事，你就找人收拾他们一顿。 不过得避着点，不能给老爷夫人抹黑。” “大管家的意思是？” “榆木脑袋，这官府不是说了吗，家务事，家务事，只要不闹出命来，随便解决。” 杨木秀恍然，大管家说的有道理，是该按家务内部来处理。 很快宋家就发现了，只要他们再上门一趟，他们家中必有人要遭殃。 而且一次比一次还要来得惨烈。 他们没办法，只能寻求官府想要告状。 官服的差役直接把他们驱赶开，什么家务事都要管，官家管得过来吗？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江忠现在还在烦心着，怎么才能给主子找到好帮手。 ＆ 金芊芊这边也在紧锣密鼓的做准备工作。 这些日子她也没闲着，只要有空余时间，就到各个渔村转一转。 也不知道派出去的福管家那边怎么样？她自然不会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边。 带着立春立秋来到这一个偏僻的小渔村，才一走进村子，迎面就闻到扑鼻的鱼腥味。 很快就看到整个村子到处都晾晒着各种海货。 “夫人，看来这小渔村的收获还不错，”金芊芊她们是徒步走过来的，马车在村口的时候就已经没办法前行了。 金芊芊走进就近的簸箕，“还都是一些勤快人，这些海鲜处理的还不错。” “只是刚刚咱们进来的时候，看到沙滩上那边停了不过就是几只小渔船，他们是怎么办到的？”立春可不觉得就几只小渔船就有这么大的收获，这些海鲜看着就是刚捕捞上来没多久。 “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立秋也很好奇，只是这村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空荡荡，这么多东西晒在外面也不怕丢了吗？ “你们是谁？”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间出现，吓得立春立秋赶紧护住金芊芊。 心中暗自懊悔，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主要是心怀不轨的人，那她们真要以死谢罪了。 金芊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扎着冲天炮的小姑娘站在那里。 (本章完) 524.招渔村 “别这么紧张，不过就是一个三岁的孩童。”金芊芊拍拍立春她们的后辈。 立春她们却没就此放松，之前是他们大意的，这样的错误他们不容许再发生第二次。 “小姑娘，你家里的大人呢？” 小女孩好奇的打量着她们，这三位漂亮的姨姨一看就不是村里人。 “大人在家呢，”小女孩好奇的盯着她们。 “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金芊芊心中不由得想到，这里的人还真心大，把孩子一个人放在这村口，也不怕遇到拍花子。 小女孩侧着头想了一会，“阿爹阿娘睡着了，我出来玩。” 金芊芊自是知道，这里渔民都是看着潮水做事，有时候是整夜都在海上。 这小女孩估计是趁大人休息的时候偷溜出来的，这样子也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大白天村子里没有什么人。 金芊芊站直身子看着立春他们，“看来咱们今日来的不是时候，还是不进村，打扰他们休息了。” 主子都这么说了，立春他们自然没有意见，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婆子拄着拐杖，快步的往这边走来。 “小花，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赶紧回去。”老阿婆看着他们一脸的警戒，还不忘的喝斥小姑娘往她那边走。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招鱼村有什么事吗？” “招鱼村，”金芊芊环顾一下这里滩晒着的海产品，点了点头，“这名字取得倒是吉利。 这位阿婆你好，我就想问问，你们这边的海产品往外出售吗？” “来收货了？”老阿婆打量着他们一会，“看着你们不像是收货了？” 以往来收货的，哪会这样？这簇新的华裳走在这海边，也不怕被这海风给侵蚀了。 金芊芊低头一看，好像没有什么不妥，这一趟出行，她还特意挑了一些简朴的衣服。 可是她却忘了，在简朴的衣服，在平时穿惯粗葛的渔户看来，就不是他们能高攀得上的。 “我们不对外卖的，都是供给固定的商户，要不你们到其他村子去看看吧。”老阿婆在她们几张年轻的脸上转了一圈，心中却暗思量着这些人有何来意？ 金芊芊不知道这些村子都会跟固定的商户有来往，笑了笑说道，“正好我们主仆走过这边，想趁机带些海产品回去，我们要了量不多，不知道阿婆能不能分些出来。” 老阿婆心中松懈了一些，这样的情况，他们往日也会碰到过。 不过是城中的那些公子夫人闲来无事的时候，想在海边走走，顺便想带点东西回去做伴手礼。 “那你们得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主事的过来，我一个老婆子可不懂这些。” 金芊芊，“这是应该的，有劳阿婆了。” 老阿婆拄着拐杖要往回走，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对着之前的小姑娘喊道，“阿花，快来跟婆婆一起回去，等一下你爹娘没看到你就该着急了。” 小姑娘倒也乖巧，小跑过去，牵着老阿婆的手，还不忘的回头看了一眼金芊芊，“阿婆，她们真漂亮。” “嗯，那些都是贵人，阿花记住了，可不能冲撞了……” 立春等到一老一小走远，“夫人，这渔村看着生活还不错，怕是没人愿意上船。” 金芊芊，“没人愿意也没关系，看着这些海产品处置的还算不错，要是可以，咱们也定一些回去，到时候正好可以走年礼。” 没有把握的事情，金芊芊也不会去强求，而且来都来了，看到这么多新鲜的海货，不囤上一些就说不过去了。 “就怕这些海货，咱们也买不到呀。”立秋平时负责府中采购这一块，既然知道这里面的规矩。 一些小贩脑袋比较灵活的，都会把成批成批的或收入囊中，再由他们分散犯卖出去赚取利润。 看着这些海货处置的这么精心，心中也不抱什么期望。 怕等一下夫人太过扫兴，这才提前埋个伏笔。 金芊芊，“成与不成，咱们也不过是费点时间问一声，不过看来这渔村有他们的独到之处，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好的收获。” 主仆几个站在村口中闲聊着，没到一小会功夫，就看到几个汉子急奔而来，唬得立春她们立刻坐好防备，甚至想着要不要发个信号，让后头的护卫赶紧过来。 金芊芊轻轻的拍一两下他们的肩膀，“不着急，先看看情况。” 就算有什么事，他们只能只要应付几息时间，在不远处的护卫也能及时赶到。 好在这些人跑过来，远远的就停下来打量着他们，也不知道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没过一会功夫，带头的一个老汉带着两个婆子过来。 看到他们如此行事，金芊芊仨知道这些人都是识礼的。 “老夫是这招鱼村的村长，我姓肖，不知贵客要些什么海货？” 立春，“你们这海货也对外卖？” 肖村长笑了笑，“数量大的可能没办法，但是如果只要少数，那老夫还是可以做主的。” 成批量的供货，价格肯定要被压，像这种散客，他们碰到过，给的价格高，村里人的日子也能更松快一点。 这毕竟都是村里人拿命拼回来的，谁不乐意多赚点银两。 立秋回头看了一眼金芊芊，跟她微微点头，脸上立刻笑露八齿，“肖村长，只要品质上佳，你们能给多少，那我们就要多少。” 肖村长看了一眼这两个丫头护在后面的主子，摸着胡子点点头，“价格上肯定要比出货价要多上一些，但是比市场上肯定要实惠很多，要是几位贵人不嫌弃，还请到村里详谈。” “进村啊，”立春立刻有了决断，“那还请村长稍等片刻，我们后面还有人没到，等他们到了，我们再一起进村。” 肖村长他们正疑惑着，只见一旁的小姑娘从袖里掏出一个哨子吹响了，吓得肖村长他们立刻戒备起来。 “你们这是干啥？只想对我们渔村不利吗？” 虽然他们这个地方还没见过寇匪上岸，可其他村子有遭过殃，现在见这三人如此行事，心中立刻竖起的防备。 跟在他后面的几个汉子，甚至都想要拔腿往村里跑，去喊来帮手。 525.误会 “肖村长误会了，”立春见他们如此行事，立刻明白了，赶紧说道，“我们可是荣朝的百姓，可不是那些寇匪。” 肖村长没有放下戒备，带着跟过来的两个婆子默默的往后退了退，“这干货我们不卖了，你们赶紧走吧！” 立春，“你个老汉，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之前还说的好好的，再说了，你看我们三个，哪里像那些无恶不作的坏人了？” 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坏人又不会写在脸上，更何况听说那些寇匪最是狡猾。” 金芊芊在两个丫头要反驳之前开口道，“即如此，那我们就不进村了，打扰了。” 有防备之心是好的，金芊芊能够理解。 看到金芊芊真的转身离开，招鱼村的人反倒有些不自在，觉得是误会的对方。 “村长，你看这事……” 有银子赚，谁不想赚？只是他们话还没开始说完，就看到十来个带刀的汉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夫人，”明忠他们极速奔来，看到夫人还完好的站在这里，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没事了，咱们回吧！” “贵人，请稍等，”看到这些人真的往外走，肖村长快步追了过来。 看着这么多持刀大汉，他心里也打怵，可是也真正明白，这些人不是传说中的寇匪。 这青天大白日的，那些阴沟里的寇匪可不敢如此行事。 金芊芊停下来，转头看着他，“肖村长，还有何事。” 肖村山讪讪笑着，“误会，误会，之前都是误会，这不是之前都被那些匪徒给搞怕了。 忘了那些人看不上我们这种小渔村。” 就他们这个渔村，那些寇匪是真的看不上，人家可是冲着粮食和真金白银去，他们这渔村的这一点海味，长期泡在大海中的寇匪，怎么又瞧得上呢？ 再说他们村子连耕地都没有，粮食也是靠着拿这些海货去换取，到他们村子来，完全是浪费力气。 想通了这一点，肖村长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这不是之前知府大人让人下来宣传，让沿海的百姓提高警惕，我们这也是以防万一，还望这位贵人见谅。” 金芊芊是知道古文恒让人到处去做宣传，就算是不能做到全民皆兵，已通过各种讲解，让大家在对寇匪时能有应对之策。 “能够理解，之前我这丫头要把人带进村子，也是因为有自己的顾虑。” 招鱼村的村民听了都暗暗低下脑袋，他们在防备着对方，对方也同样在防备着他们。 “是是是，都是这些该死的匪徒，让人都不得安生了。 不是看着马上就要秋收了，我们也是怕对方派过来踩底的。” 肖村长呵呵的笑着，“现在咱们误会也解除了，不知道几位贵客还愿不愿意收海货，我一定让他们给你们拿出最上等品。” 金芊芊朝立秋点点头，立秋立刻笑眯眯的说道，“如此甚好，麻烦肖村长了。” 一看这生意能做成，招鱼村的人都笑了，开始乐呵呵的跟他们介绍现在村里都有哪些干货。 “夫人，要不要到里面先休息一下？”肖村长知道眼前这位才是正主，而且之前这些人称呼这位小娘子为夫人，自是不敢怠慢。 金芊芊看着远处的大海，“无碍，在这里站站看看景。 我看这村子里海货收获还不错，看来村里捕鱼有一手。” 肖村长抚着胡子笑，“我们这些渔民做的都是靠天吃饭的活，运气好满载而归，运气不好，有时候连鱼腥都沾不上。 也是这两年，村里的娃为了给家里找条活路，卖力的训练自己的水性，这才赶往远处海域去讨生活，自然比其他村子要有收获。 只是贵人也知道，这些小子完全是拿命去搏，那些来收货的商贩看到我们量大了，自然的就想压价。 哎，要不是他们来收货的价格一次比一次低，我们也不会单独留出一些来另卖。” 金芊芊，“那你们现如今把海货卖于我们，到时候会不会跟他们起冲突？” 肖村长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不瞒贵人，我们之前跟对方订货是有数量要求的，这多出来的数量自然是由我们自己处理。 只是律城附近都是这些人的地盘，我们没办法拿到城中去散卖，只能偶尔碰到有游客过来，多多少少给村民找点销路。 这跟他们的利益没有冲突，贵人不用怕他们会找麻烦。” 金芊芊倒是不怕对方找麻烦，真要是找上门了，她说不定还能顺手给对方一个教训。 垄断也就算了，还这么压榨百姓可就是他们的不是。 但现在最让她感兴趣的还是其他事情，“听你这么一说，让你们村子人的水性都还不错？” 肖村长，“都还可以，毕竟这是吃饭的本领，自然要多下一番功夫。” “你们这村子看着不大，总有多少人？” 肖村长又一脸防备的看着她，“不知道贵人何以如此问？” “怎么？就不能问吗？” 肖村长知道自己刚刚反应有些过激了，“那倒没有，只是很少人会打听这么详细。” 金芊芊，“不瞒你说，我这次过来也是想找几个水性好的渔民……” “这恐怕不行，”肖村长甚至连问对方原因都没有，就直接要拒绝了，“这村里老老小小，都指望着这几个后生崽能多看顾一些。” 那可是村里的宝贝，不管这位贵人想要找他们去干嘛，他都是不会同意的。 金芊芊自然也不强求，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小村庄，“你们这地方倒是不错，有这么多的渔获，以后日子会慢慢过起来的。” “借您吉言，”肖村长看他没在这话题上继续，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 带着明恩进入村子收海货的立秋，开始跟整理海货的大娘闲聊起来，“这些还真是上等品，看来你们都是精心处理的。” 大娘一脸的得意，“你们算是来对地方了，这周边的几个村子也就我们村的海货最是新鲜。 那些不大新鲜的都是我们自己吃了，你看看这干鲍鱼，个头个均匀，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整理出来的。” 526.运不出 立秋夸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一看你们就是利索人，也收拾的很干净……” 装货的大娘被她逗得嘴都合不拢了，“你这小姑娘嘴巴还甜的很，只可惜你们贵人是我们高攀不上的，否则大娘还真想把你留在我们村里。” 立秋爽朗的笑着，在律城这么久，知道这边的人豁达一些，说话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谢谢大娘的抬爱，只是我们做奴婢的自然要跟着主子。 想来咱们村里的海货品质这么高，村里的后生不怕娶不到媳妇。” 大娘笑着点点头，一脸的骄傲，“小姑娘真有眼光，我们村子的小伙子那还真是不愁娶，只是很少看到你们这么青嫩的姑娘。 大娘跟你说句悄悄话，刚刚你跟我进村的时候，村里那些傻小子的眼睛都亮了。” 立秋之前只顾着看海货，还真没注意到，现在被大娘这样一般调笑，也忍不住有些羞涩，“大娘怕是看错了，他们只是有些好奇陌生人进村罢了。 只是咱们村里的海货这么好，想来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才捕到的吧！” “可不是，那可是村里人冒着风险跑到外海，才有如此收获，每一个都来之不易。”大娘说道这语气就有些低沉了，“嗨，其实还不都是一样的拿命去换。” 立秋，“既然这么危险，何不另外找条出路？” “一看姑娘就是外道人，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又能走到哪里去？ 村里的人从出生就在海里长大，除了会这一点技能，其他的一概不知，别说是去讨生活了，就算是给块地也不一定能种得好。 你看这些都装完了，其他的另外一些还要吗？” 闲聊的同时，大娘也不忘了再推销其他的海货。 “都要，你看看还有什么，只要都是这样的品相都可以。”现在府中要走礼的人家实在太多了，也不知道这一次收的能不能够分。 “要这么多吗？”正在收拾东西的几位大娘都愣住了，以前他们也接待过贵人，可要了量没这么大。 “有什么好的尽管拿出来，”立秋之前就已经问了，价位要比他们到铺子里要便宜很多，有这样的机会，又有这样的好货色，自然要多囤一些。 就算到时候送礼送不完，夫人名下还有酒楼呢，根本就不用发愁。 如此财大气粗，几位大娘是又喜又愁，“可是这么多东西，运出去实在是太明显了。 就算是现在还没到交货期，我们怕那些贩子也会找我们麻烦。” “你们不是跟他们定好了数量吗？” “话虽如此，可也是有附加条件的，量多了，还是要尽量先供给他们。 我们以为你们要的也就是那么些，这量太多了，估计我得去找村长问个主意。” 立秋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还会把生意往外推了。 村长这边得到消息，立刻有些为难的对金芊芊说道，“贵人，我们只能匀你们一部分，其他的只能作罢了。” 金芊芊，“这做生意还能强买强卖？” 肖村长，“之前我们村为了尽快找到销路，跟对方签了契约。 虽然固定有量，可多出来的东西也得优先给他们。 这少部分的我们也就做主了，可能要的东西太多，我们……” “肖村长还真是信守承诺。” 肖村长苦笑，“能多赚些银子，我们也乐意，只是你们这车子运输到外面，还得经过其他村庄，那些贩子有些人是住在附近的，看到了，怕是到时候跟他们牵扯不清。” “看到了他们还能如何？”立春挑眉问道。 肖村长，“这些人一向蛮横，怕到时候不止对我们村子有意见，诸位想从他们面前过去，估计也有些难。 不过诸位要是信老夫一言，就少购置一些，这东西堆在马车里，他们也没有胆子去翻看。 可是要是东西多了，这些人闻到味，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金芊芊没想到出来转一圈，还能碰到传说中的路霸，“这倒有意思，你如何会知他们会找麻烦？往日发生过？” “哎，”肖村长再一次叹气，“之前我们嫌他给的价低，而且还一次比一次少，就想着自己出去找找出路。 这都还没有离开多远，就被这些人堵回来了。 从那一次以后我们就知道了，我们这村子时时刻刻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但他们也有一点好，只是往这边来购买的，只要是少量的，他们都不会干涉，也算是给我们留了一条活路。” 金芊芊，“……”这哪是一条活路，根本就怕你们这些人逼急了反抗。 有你们这么一个渔村掌控在他们手上，那简直就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产业。 “可以去报官。” “这怎么可能？没用的，官商勾结，我们去的也顶多是多挨一顿板子。”陪在村长旁边的婆子冷笑着说道。 立春，“那你们就这样由着他们？” 另一个婆子撇着嘴，“要不还能如何？我们不过是一些无权无势的村民，但好在对方也不算是把我们逼到绝路，给的银子也算足，就这么过呗。 要我说村长你也是喜欢多做事，咱们把货给王力他们，自己还省些时间。 就我娘家村子，他们自己去卖货，得到的银两还没有咱们多。” “白氏，你这话说的就不亏心吗？”之前说话的婆子指着她说道，“就你娘家村子的那些破烂货，能跟咱们这些相比。 能多得些银子，难道你还想着往外推？” “别吵了，让贵人看了笑话。”肖村长陪着笑，“以前也不过是我们随口抱怨几句，贵人不用当真。 你看要不就这些货把帐结了？” 金芊芊看到抬出来的几个箩筐，也不为难他们，“那村长算算吧！” 肖村长甚至都不用算盘，很快就给出了数额，“装车的时候尽量遮盖住，如果他们拦着你们，记得说是图新鲜，买点回去。” 金芊芊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购买东西，跟做贼似的。 “把帐给结了，”立秋掏出银子，“真的不能再多卖一些给我们，我们不怕对方找麻烦。” 527.离开 肖村长虽然心动，但还是拒绝了，“可以过段时间再来，到时候我们再帮你留一些好的。” 金芊芊，“如此有劳了！” 身后的护卫，一人提一个框子，护着金芊芊离开。 等到人走远了，村里人再也忍不住了，“村长，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肖村长，“就这么点东西，王力他们不会看在眼里的，更何况，这些人一看就不简单，他们不敢惹事。” “那咱们刚刚为什么不多卖给他们一些？” 肖村长直接拍下去，“你这瓜娃子，这一看就不是简单人家。 咱们是想改变现状，却不想得罪人。 真要起的冲突，这些贵人受点损伤，后果可不是咱们能受得起的。” …… ＆ “夫人，咱们为什么不多买一些？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商贩？”立秋眼见着这么多上等的货品没能收入囊中，到底是不服气。 金芊芊此刻撩开帘子，看着外面，“有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咱们也不能只听一方之言。 要是他们双方都已经拟定的协议，咱们在横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在我看来，这些商贩也不至于很黑，否则你以为那些村民会这么尽心，把海货处理的这么干净？” 立秋咬牙，“他们骗咱们。” “那就不知了，”金芊芊欣赏着外面的风景，“立秋，你的性子还是太急了，难道你看不出招渔村的日子相对来说比其他这几个村子要好很多？ 有时候人心是不知足的，你可不能冲动，到时候给人当剑使。” 立秋脸色一凛，也察觉到，这其中有些不妥。 “既然有签的协议，那就应该去遵循。 对方要求他们履行这本来就是正常的。 不管这中间有什么内幕，咱们都不宜牵扯进去。” 否则也不会知道这招鱼村有熟知水性的人，金芊芊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把车往前行驶一段路程，一个村落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看着这村子，房子甚至没有招鱼村那么齐整。 就在他们马车经过后，村子里的路上出现了几个汉子。 “王哥，就这么放任不管吗？”小石头愤恨地问道。 王力看着远去的马车，冷声的说道，“这些人可不是咱们能招惹得起的，更何况他们也是受到蒙骗。 招鱼村看来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小石头，“每次都觉得咱们给的价太低，可是他们也不去想想，这中间咱们得刨费多少投入？ 之前他们求着王哥，才给他们指了这么一条活路，现在这些人倒好，日子过好了，就想过河拆桥。” 王力拍拍小石头的头，“做什么事都是相互的，反正他们也按照约定供货，先这么着吧！” “可是他们明明每一次供货的东西越来越少，品质也差不上一些，王哥，你为什么要忍着？” 王力，“呵，且看看吧！” 小石头不懂，只是盯着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马车，“你说这些人会不会又替他们出头？” “应该不会，”王力指着路上的压痕，“他们有这么多人，却没有带多少货，看来是不想无故被卷进来，这是些聪明人。” ＆ 金芊芊他们又连续转了几个小渔村，最后还是觉得招渔村这些干货的品质最好，渔获也最多。 至于熟练水性的水手，金芊芊连问了几个村子，慢慢也息的心思。 “夫人，看了这么多渔户，夫人都没有一个看得上吗？” 在回程的马车上，立秋终于忍不住问道。 金芊芊，“之前是我着相了，等回去你们就帮我在各个铺子贴个招人的示告，找那种水性特好的来当一段时间的先生。” 立春“夫人的意思是咱们自己培养？ 可是这时间来得及吗？” 金芊芊，“来不及，胡东还没有把人送过来，可能等到他们到的时候，这船只也即将出海了。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我可以找周大将军帮这个忙。” 立秋惊叫起来，“夫人，您的意思是之前将军训练出来的那些水鬼。” 金芊芊看了她一眼，这立秋有些飘了，这些日子说话都一惊一乍的，“话不能这么说，那可是咱们荣朝的将士，水鬼可是对那些寇匪的叫法。” 立秋立刻察觉到夫人语气里的不悦，赶紧收敛住表情，“奴婢失言了。” 金芊芊，“在咱们私底下没人会去较真，可是这话要是在外面说，让将士们听了，他们得多心寒。 别人不知道你跟在我们身边，应该知道他们训练时所受的那些罪。 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同我这样容忍你。” 立秋也不敢端坐着了，匍匐的跪在角落，“奴婢知错了。” 金芊芊，“回去到福管家那里领罚。” 立春小声的提醒道，“夫人，福管家去海城了。” 金芊芊，“……先记着，等他回来再说。” 立春看了一眼立秋匍匐在那里的后脑勺，“夫人，那些会水性的将士，可是周大将军手底下的奇兵，周大将军会愿意让他们随船出海吗？” 金芊芊，“第一趟出行肯定不会去远的地方，就在附近几个岛国转一转，而且，我们不过那么两只商船，有几个熟悉水性的人跟着更稳妥一些。 一切等询问过周大将军再说吧！” 金芊芊不欲多谈，闭上眼睛，想着这事能不能成？ 自从上次出其不意，拿下寇匪几艘船只，周世雄对这些熟知水性的将士更是上心。 这些日子又暗搓搓的培养了一些，应该可以抽出几个人手吧？ ＆ 周世雄连打几个喷嚏，引得一旁的阿大一阵心焦，“侯爷，要不要手下去找个大夫过来？” 周世雄挥挥手，“不用，没什么大问题。 让你盯着的事，怎么样了？” 阿大，“那个佐亲王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监牢里，没有人过来探望，也没有做什么小动作。” 周世雄，“不能掉以轻心的，这些人每到收获季节就会过来抢掠，而且次次都能得手，在咱们这律城肯定有内应。 你也别只盯着他，只要跟他走的近的，或是关在附近牢房的，也注意一下。” 528.换了 阿大连忙应是，“我让人再盯紧一些。 只是这些人总是关在府衙牢房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侯爷，你看要不要……” 周世雄，“确实让他们太过清闲了，你去问问古大人，看有没有新看好的荒地，让这些人也还点利息。” 阿大，“……侯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想着这些人好歹是异国贵族，这么把人关在牢房里，要是上面追究下来，于侯爷可没有什么好处。” 周世雄看着阿大，“看来你跟着皇后娘娘这些年，倒把心境给磨平了。 不管这些人身份如何？现如今他都只是本将军的阶下之囚。” “可是……” “平时少跟李吉处在一起，本将军做事自有道理。” 阿大，“是。” ＆ 古文恒没想到李吉此人脸皮够厚，居然不请自来，跟在自己身边，已经念叨了大半个时辰。 “古大人，这把一个亲王关在地牢之中，说出去与我国国威可有损，您看能不能跟周大将军商量一下？要不安排个小院把人看守起来。” 古文恒早就不耐烦了，之前还能应付一下，现在直接怼过去，“这有什么不妥的？这些人可是战俘，难道本大人还得好吃好喝？供给他们住宅，再给他们娶房媳妇，生几个孩子？” 李吉，“那倒不至于，只是咱们把人家亲王都关在牢中，万一到时候引起两国交战可就不美了。” 古文恒没想到自己走几步，此人还能跟在自己身后念叨，“要不我跟周大将军说一声……” “如此甚好，周大将军就是需要大人你……” “是该跟他说一声，无缘无故的把人扣下来，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正好之前对方行驶过来的船只也修缮好了，李将军这么善良，肯定不愿意看他们多受磨难。 干脆你代表荣朝过去知会一声，让他们的国主赶紧过来，把人给赎回去。 只是之前咱们损失良多，咱们也不计较太多了，让他们把之前抢夺过去的如数还来就行了。” 李吉脸僵住了，“古大人在开玩笑。” 古文恒，“这怎么会开玩笑呢？纵观李将军之前的言语，想来对方国主也会优待于你。 李将军仅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能为圣上解决如此大难题，我等自是佩服万分。 如果你将军没有意见，我肯定能帮你说动周大将军。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想来李将军也乐意。” 李吉，“……”怎么没有人告诉自己，古文恒为什么会如此毒舌，自己不过才说几句，对方居然想推自己去送死？ 他干笑着，“这倒不必了吧？” 古文恒此刻停下来，拍拍他的肩膀，“李将军大义，此去虽然有些危险，可是要是到了对方国土，相信对方也会如李将军所想，热情招呼你这个来使。” 李吉，“……”来死还差不多。 古文恒趁着这功夫，赶紧招来卢生根，“卢大人，这秋收要到了，咱们几个去合计合计……” 人家都要谈公务的，任是李吉还想说通对方，此刻也不好再跟上去。 他黑着一张脸，甩袖往外走，走到正大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吴一尘，看到对方两眼闪闪发光，他不知怎的，就觉得有寒意，从后背冒出来。 “李将军，是来找下官了吗？ 有些日子没见了，咱们等一下再去喝几杯。 你得等等，我先去叫上何大人他们。” 李吉总算知道这不详预感来自哪里，手不自觉的按上荷包，上次那一餐可是吃了自己大半个月的俸禄，再来一次，那这个月就得吃西北风了。 现在见到对方的笑脸越来越热情，李吉恨不得拔腿就跑，但还是理智的挤出笑脸，“今日还有事，等下次再找几位大人一起喝一杯。” 说完，恨不得昏的扇自己一巴掌，这哪不开提哪壶。 吴一尘也不失望，满脸笑容的说道，“那我们可等着呢，等下次我们休沐了，到时候再一起去找李将军。” 李吉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好……好啊。” 吴一尘，“如此，今日我就不送李将军了，到时候咱来个不醉不归。” 李吉怀疑自己在听他说下去，估计这脸都绷不住了，拱拱拱手，逃一样的离开了。 “真是的，明明上一次见面不是这样的，跑那么快做什么？”吴一尘边说边摇头，还不忘了跟一旁的捕头说道，“这李将军今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往日请我们喝酒，可热情了。” 凡长习，“吴大人跟李将军的交情还不错？” “那倒也没有，大家只是喝过一次酒，等以后多喝几次就熟悉了。” …… 跑出府衙的李吉，只觉得背部一阵阵发凉，不由得加快脚下的步伐，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 卢生根看四下无人，再次提到，“古大人，这李参将在这边城的风评不是很好。” 古文恒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等一下你通知何大人他们，咱们确实该针对秋收做一些安排了。” 这才是他们现在要面对的重中之重，手中有粮心不慌，还得预防那些寇匪再次来袭。 虽然现在他们扣下了那所谓的佐亲王和那几千人马，可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再次卷土重来。 没把粮食归仓的那一刻，一些该防的还是得防。 ＆ 周世雄听到暗卫来报，不屑的撇撇嘴。 李吉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还想挑拨古文恒来冲锋陷阵。 状元出身的古文恒就是那么好算计的？ “既然喜欢作死，那就给他一点教训，省得以为我现在不搭理他，就可以在那里不停的蹦哒。 阿大，李吉近日肯定会往京中发信，找人换下来吧。” 阿大应是，“那换些什么内容？” 周世雄，“他在这边做双面人也确实辛苦了，是时候跟他的主子讨讨功劳，要点好处了。” “……那属下可就狮子大开口了。” 周世雄，“别让对方起疑了。” “是。” 至于对方还会不会另外安插眼线，对周世雄来说都无关紧要了。 现在只要边关一安定下来，这些人就算是想挑刺也挑不出来。 529.文武 金芊芊一到府，立刻让人准备温水沐浴。 这在海边行走了一整，身上除了汗味还有海腥，再不干净清理干，她自己都忍受不了。 至于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这里有立夏她们伺候就行，你们也赶紧下去梳洗一，今日不用过来伺候了。” 行走了一，立春她们也满身疲，自然不会强，“，夫人。” 等到整个人泡入水，金芊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水。 来律城已经那么几个月，看似一切慢慢的步入正，可她清，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今日到各个渔村走，她心中也另有想法。 现在的运输十分的不便，这些渔民就算是满载而，也不过是把这些渔获弄成各种干货。 在这沿海地，干货根本就不走，到了内，真正会食用的人也只有少，只偶尔用来换换口，价格自然就上不去。 这简直就是守着宝山不得宝。 “要想，还得先修路啊！”想到这一句耳熟能详的标，金芊芊拍了拍，“真是要命的工程。” 要是在后，难度也不至于这么大。 在这能力生产力落后的古，想要修一段路还真是难。 要不也不会在靠这边城的国道都那么破破烂烂。 就像她今日到海边去找渔，也大部分都是步行进，否则也不会这一身的狼狈回府。 要是这道路能畅，就算是在炎热的季节，新鲜的海味也能及时送到城，这，城里的居民也可以多道可口的菜，渔民也可以多一些收入。 只是此事哪是那么容易促成，也不过是她的空想罢了。 修路能改变律城的现，这也是一大功，就这么放，她又不甘心。 等到了夜，一家人坐在饭桌，金芊芊说起了这个话题。 古文，“其实此事倒是简，不过要等秋收以后才可以施行。” 金芊芊满脸的求知欲。 古文恒给小儿子碗里夹了一筷羊，“别忘了百姓的力量。 真要是把路都修通，于他们有，这人工自然而然就有了。” 金芊，“可是大家都要忙着生，谁会愿意来做这白工？” 古文，“夫人忘，还有更卒。” 金芊芊险些忘，百姓每年都需要去一个月服更，也算是徭役的一，大多做一些修筑宫殿、城墙、河道之类的劳力活。 他们来到这朝代的时，正身处在逃荒之中。 后来安，忙着建立家，抚县也没要求他们这些村子要去服更卒。 再到后，古文恒有了功，加上这两年古家几兄弟银子也多，自然交银子抵了更卒。 “可就算是有，在期间也要有些费用？”金芊芊可不觉得以府衙现如今的情，能支撑起这一笔开支。….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古文，“这马上交税，相信以税抵工大家都会愿意。” 反正现在上京都知道这边的惨，也没指望着从这律城收入多少税收。 相信以圣上的圣，更愿意看以后长久的好处。 再说此事他之前也想，没想到娘子才出去转一圈就发现， “还有就是那水手的问，”金芊芊对古文恒不会藏着掖，有疑惑要马上解，“你说周大将军会不会愿意借几个熟知水性的将士？” “这个问题不，”古文恒立刻把事情揽了下，“到时候我让阿七去知会一声。” “会不会对周大将军的计划有影响？”金芊芊可是知，上京现在虽然还没有批准组建水，可周大将军却信心满，已经慢慢的在拉班底了！ 古文，“无碍。” 这饭堂中都是自己，古文恒也无意透露过多。 周世雄现在是有所准，可谁知道上面会不会把筹建水师的重，交付到他的身上？ 退一万步来，万一水师不经他，他也想在手里都握一张王牌。 经过上次得到的甜，周世雄更看重这些水性好的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应该又多了几倍。 金芊芊放下这个话，给坐在自己身边吃饭的古本洛碗里又夹了一大筷青，“可不能挑食。” 古本洛苦着一张，好不容易趁爹娘闲聊的时，想赶紧把饭干，就赶紧撤，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是该多吃一，”古文恒筷子也紧接而，古本洛悄悄的把碗往面前拢了，反驳的话不敢，埋头苦干吧！ 古文恒扫了一眼古本，只见这小子吃的到处都是米，还在奋力的往嘴里扒拉东西。 “灿儿这饭桌礼仪也该抓起来了。” 金芊，“再等，这筷子都还拿不，跟他计较这，成果也不大。” 古文，“……那就多练练。” 金芊芊看一眼小儿子那圆润的身，“要不还是等过些日，这多练就得多吃……” 古文，“……” 古本洛抬头看了一眼弟弟那肉呼呼的小脸，悄悄的捏捏自己的脸，心里悄悄松了口，这傻弟弟傻人有傻，看来这一次可以逃脱爹的魔爪。 古文，“那就让奶娘别总是天天抱，这后院虽然不，但是也可以让他多跑几圈。” 古本洛这时候只剩下同情，傻弟弟刚学会，难道就要开始跑了？ 他悄悄的看了一眼金芊，希望亲娘能给力一，维护一下。 金芊，“是该跑跑，这孩子要皮实一点好一些。 洛洛也别整天呆在院子里跟着先生识，干脆让他们两兄弟每天都跟着武师傅练上一段时间。” 来这里的第二个，古文恒已经另外请了西席来给古本洛启蒙。 好的文采还得有好的身，金芊芊觉得这两个孩子的身体锻炼都该抓起来了。 不求着他们文武全，身体健康也是她这做亲娘的愿意见到的。 “是该如，”古文恒自然不会娇惯孩，“等明日见到周大，我再找他要个人。” 身边这些护卫暗卫虽然都有武功底，可他们训练的方式跟强身健体扯扯不上多大的关系。 那些武将之家却又不一样，也要照顾那些比较体弱，有些训练的方式也会柔和很多。. 只打雷不下雪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529.文武 530.牢房 周世雄果然对两个孩子上心，这边古文恒才提那么一嘴，第二天就有人专门过来带两个孩子开始每日一练。 金芊芊这边，工匠精心打造的第一艘航船，也在秋收的时候完工了。 古文恒虽然关注船只建造的进度，但是这段时间，因秋收, 他也忙碌起来。 这边船只下水的吉时，就只能再往后移一移。 胡东调动过来的人手也总算在这一天及时赶到了。 金芊芊看到站在面前的曹家几兄弟，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你们怎么来了？” “古夫人，我们几兄弟是过来应招的。”曹立家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词。 “在上京呆着不好吗？还是那边的掌柜有所怠慢？”金芊芊可不觉得自己有如此大的面子，让堂堂兵部尚书府的子弟过来给自己打工。 之前在上京，这些人再怎么折腾也是在朝大人眼皮底下？可现如今却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就让她有些诧异了。 曹立业紧张的推推自家大哥，“哥……” “夫人误会了，”曹立家让自己身后的兄弟稍安勿躁，“是因为我们听闻夫人这边需要人手，这才闹着让胡管家把我们引到这边。 我们几兄弟都是对夫人的海运有兴趣，也想借着夫人的东风，跑出一片点堂。 这是我家祖父给古夫人的手书。” 金芊芊身边的立春赶紧接过信件，金芊芊当着曹家子弟的面打开。 没想到这曹大人还真是惜字如金，短短的几个字，就把这曹家子弟教到自己手上。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信件中居然还夹着几张银票？ 翻算了一下，居然有一万两之多。 难道现在出门找事做，还得倒贴了？ 再一次从头看一遍信件，对这些银票只字未题。 “曹大人这是何意？” 曹立家，“我们几兄弟得蒙夫人用心教导，得知夫人如今正是用银之际，嘱咐特意让我几兄弟尽一份心。” 这话说的是挺好听，金芊芊却不能这么把银子收下, “曹大人实在是太过客气了，再怎么的也不能动用到他老人家的银子，还烦请曹大公子把这收回去。” 曹立家带着几兄弟往后退了半步，“这个，我们几兄弟可不能做主。 来时，祖父交代过，既然到了夫人手里，还请自行处置。” 金芊芊此刻心中全是三个字＇老狐狸’。 “我看你们也正好是五兄弟，就以你们的名义在我这海贸中各入一股。” 曹立家，“不可如此，我们回去不好跟祖父交代。” 金芊芊，“就如此说定了，但是如果你们要跟着航船出海，这第一条就得熟知水性，恐怕你们得练上一段时间。” 曹立家几兄弟面露喜色，这是同意了。 金芊芊，“……”你们来都来了，还能拒绝吗？ 曹立业一脸的喜色，“不瞒夫人，我们几兄弟虽然没在这沿海生活，自小也是泡在水中长大的。 我们几兄弟的水性可是从小练到大的” 这倒是意外之喜，金芊芊脸上却不显, “这倒可以省很多心，只是这普通的凫水在海上可是行不通的，几位要是有心，本夫人倒是可以安排你们先跟在熟悉水性的人身后，练上一段日子。” 曹立业他们虽然有些不服，但出发之前，曹向前再三嘱咐让他们到了这边，一切听从吩咐，不能自作主张，都咬牙应了下来。 金芊芊对他们这一番小动作也当做没有看到，让明忠在第二日就把人丢入军营之中，在那里自有人带他们去感受一下大海的汹涌，也让他们有点敬畏之心。 当然，除了这曹家人，这一次，胡东可是给他足足调来了四十来个人，这些人各有所长，总算是缓解了她的用人之急。 ＆ 大牢之中 佐亲王腾上默默的点着墙角上的划痕，手心渐渐的捏紧。 “吃饭了，”千篇一律的开场在这阴冷的牢房中，响着一道道回音。 周边原本死寂的牢房立刻有了动静，这些人都扶在栅栏上，双眼紧紧盯着过来送饭的牢头。 牢头也不多看他们，在每个牢房门口放下相当的食物，等他离开，那放食物的木槽早已空了。 “又是这干硬的黑馍，就不能换点米粥？” “爱吃不吃，还在这里挑三拣四，信不信下一场连着黑馍都不给你送了？”牢头甚至都没有回头，继续分配下一个牢房。 “你们这样太过分了，我们都没有对你们使用武力，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个地方？” “赶紧让你们的知府我们放出去，否则等到时候我们的大军来了，到时候你们后悔都晚了。” 如此这样的叫嚣声，每日都在牢房中上演，牢头对这些早已经完全免疫。 他此时来到佐亲王腾上的牢房门口，举起手中的勺子敲了敲栅栏，“过来吃饭了，今日我们大将军心情好，给你加餐。” 牢头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在他牢房门前的盆上放上一只烧鸡，还伴随着一小壶酒。 这下子其他牢房的犯人不干了，他们都已经良久会吃到肉，何况还有美酒，谁都忍不住了。 只可惜挡在他们面前的，是监固的栅栏，只能不停的用力拍打着。 “凭什么呀？每日都是一样的饭食，今日为什么就不能一样？” 牢头直起身子，回头看着他们，“这怎么一样？人家可是做了贡献的，可是你们呢，还得浪费我们的粮食。 每日给你们提供这一口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别还想着得寸进尺。” 牢房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佐亲王腾上的监牢。 只可惜对方现如今还稳坐在角落里，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立了什么功。 看到牢头即将离开，有些人就憋不住了，用着蹩脚的汉语问到，“你这老头可别诓我们，从进了这里，我们都看得到对方，亲王大人怎么可能立功。 我们听闻你们这有个习俗，只要碰到大喜事，对牢中知人会有优待，难不成是你这老头把我们的好处给扣下来了？” 牢头转头看着说话的人，“这脑袋是好东西，可不想事可就不一样了。” (本章完) 531.然后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到牢头即将往外走，此刻，他急了，“你给我回来，你给我说清楚。” “三田，你别闹了，人家这是在骂你呢？”站在他旁边的瘦子拉住了他。 三田, “骂我？你当我汉语很烂吗？他哪个字骂我了？只是这个人太没有理了，我都问他了，他连回答都不回答，这根本就不像你们说的礼仪之邦。” “呵，三田，你就别在这里卖弄你的文采了, 咱们现如今的状况，难道你还没有回过神？咱们能不能从这里安全的离开, 都是另一回事，何必在这里蹦哒。” “呵，你们这些人说的倒是轻巧，就算是不能出去难道咱们就不能想着让自己的肚子舒服一些吗？ 你们看着那么好的酒菜，就不动心吗？ 咱们现如今都是这个情况了，多问几句又如何了？ 万一对方真的搞鬼，说不定咱们也能饱餐一顿。” 说完，双眼紧紧盯着还摆放在那的酒菜，当着所有的人，咽了咽口水，“就算是杀头饭，给老子整上这么一些，我也认了。” 整日就那点东西吊着他们这一口气，不如来个痛快的。 可是其他人却没有他这么豁达，此刻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万一对方信了他的主意，那他们真的要克死他乡了。 “三田, 你在说什么浑话？咱们这么多人, 这么久没有回去，早晚有人会来找咱们的。”说这话的人表达的也是够隐晦的，可三田根本就不理睬。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对面那看得到吃不到的好东西。 “你们还搁这做美梦，现在咱们的佐亲王大人带着咱们在这里做阶下之囚，说不定咱们的领土早已经异主了。” 此话一出，还在面壁的佐亲王腾上，此刻总算有了动作，他满眼阴鸷的看着这些部下，心里也在思量着这个可能性。 他这一次带队出来，除了是想散散心，也是想看看这荣朝大地是否像探子所说的那么繁华。 没想到还是大意了，也不知道这边的将领是怎么回事，居然有胆把他们押在这牢房之中。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只以为对方只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墙上的划痕一道接一道，他就知道如果想要脱身，估计没有那么容易的。 回想着三田所说的话，不完全是没有道理。 家中的那几个崽子, 早就恨不得把自己弄死，爬上他的位置。 现如今，他这个挡道的老子没在领土上，几个不孝子哪会出来寻他，说不定这时候都争出一个新的佐亲王了。 “大人，田三都是无心之言，几位小主孝顺，肯定会带人过来营救咱们的。”土中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话。 “你觉得他们会来救我。”良久没有开口，佐亲王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土中，“会了，您是他们的父亲……” 想到几个小主子日益严重的明争暗斗，土中越说越没有底气。 “这话也就你用来骗骗自己，”三田鄙视的说道，“亲王殿下，不是小的想挑事，而是现如今的形势于咱们不利。 要是咱们再不能从这里离开，以后就算是出去，咱们也没有容身之处了。” 那几个小主子的野心昭然，他就不信亲王殿下心里没有底。 为了自己，他也想做最后一番努力，“亲王殿下，趁着咱们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您跟这边的主政官员好好的商量一下。 只要他们愿意放咱们回去，您就算是暂时吃点亏也没有事，以后总能要回来的。” 佐亲王腾上心中早已有此打算，只是这些官员太不按章办事了，把他们关押在这里，接触了都是这些牢头，他就算是想谈判，暂时也找不到机会。 想他堂堂的佐亲王，难道还要拉下脸面主动去低头吗？ “就是，要是再不回去，以后咱们这些人还不知道要被安一个什么罪名， 我倒无所谓，可家里的老人，孩子怎么办？ 诸位大人，求你们赶紧想想办法吧！”不知道谁开了头，各个牢房的寇匪都站在栅栏里，小声的哀求着。 被关进来的这么些天，他们也是被关怕了，要是再敢大声喧吵，说不定下一餐就得饿肚子。 如果让牢头心里再不舒爽，还得被逮出去遭受一番刑罚，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土中，你真的觉得那几个孽子会来找本王？”佐亲王腾上再一次问道。 土中垂下脑袋，其实亲王大人自己都清楚…… “回答。” 土中从这两个字中，感受到一种迟暮的凄凉，估计亲王大人现在心里也不好受。 “亲王殿下，要不咱们跟这边的当政官员商量一下，大不了以后咱们不到这边来打草……” 佐亲王腾上冷笑着，“现在说这话不是太迟了？现在本王是阶下之囚，你觉得本王还有谈判的资本吗？” “可亲王殿下是东夷的贵族，他们这样就不怕以后两国交恶？” 佐亲王腾上蹲下去捡起酒壶，“往日里，每次山大人满载而归，所有人都欢歌载舞，尤其是那几个孽子，歌功颂德，再从本王这里获取大发好处。 这一次又是谁提议闹本王亲自带兵的？” 土中，“大王子……可不是亲王大人你心情不好，也想出来散散心……” “呵，本王倒是养了几头狼崽子……”佐亲王腾上面壁这么多天，哪里还有想不明白的。 “你们现在开始闹，让他们这一方父母官来见本王。” 土中，“这地方父母官好像没有那大将军的官职来得高……” “照本王吩咐的去做。”佐亲王腾上说完就揭开酒壶抿了一口。 “大人，这酒会不会有毒？”站在土中身后的一个矮小男人紧张的问道。 土中，“……”现在才来提醒，未免迟了吧？ 要真有毒，也都已经喝下肚了。 “这荣朝的官员没有那么愚蠢，下毒毒害咱们亲王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大家都别干呆着了，现在开始使劲的叫喊。 务必得把他们这一方父母官给闹过来。” “然后呢？”三田弄不明白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本章完) 532.太重了 土中没好气的瞪着对面的牢房，“本大人哪里知道什么然后，咱们只要听命行事就行了，难道你们还想一直这么下去？” 一向安静的监牢沸腾了，几个牢头站在监牢门口，听到里面的叫喊声，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些人, 被他们调教一番以后，已经老实了很多，现如今又在闹什么？ “听他们好像是说要见大人。”这些人语言虽然听着别扭，隐隐约约还是听得懂的。 “呵，果然还是被古大人给算到了，还是这些人先失去的耐心。”其中一个年长的牢头一脸佩服的说道，“咱们只管把这里的情况往上报，先不用搭理他们。” “可是他们这么吵闹……” “那又如何？我看他们这些人就是吃太饱了，饿他两餐就老实了。” “……”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也不亏心，在这些人把百姓的粮食抢夺完以后，他们见过的那些百姓日子过的可比他们还不如，有时候甚至都是以水充饥。 “那还往里面送水吗？”之前送饭的牢头提着一桶水，尴尬的朝自己面前的几位前辈笑了笑。 “这水好像有点重，”其中一个汉子接过他手中的桶掂了掂，水瞬间就撒出了大半。 另外一个人接过去，得了，水又洒了一大半，“我看你是今天没吃饭吧？一桶水就看把你给累到了。” 一番轮转下来，再回到第一个人的手中，那水只剩桶底的浅浅一层。 年长的牢头摸了摸胡子，“确实重了一点，也别一个人提着去了，找个人帮你抬着。” ……静默片刻, 牢房外顿时响起爆笑声。 土中他们听到反倒觉得莫名了，他们在这里闹事，这些人难道不应该着急？怎么听着还乐呵了？ …… 古文恒听到牢头来报, 只是笑了笑，让他们接着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大人，真的还要再晾他们几日？”何高飞他们自然知道古文恒就是在等着这一天。 现在对方已经先低头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古文恒，“不着急，现在该急的是他们。” 何高飞，“可是要是时间再推下去，东夷要是选出新的佐亲王，那咱们筹码就少了。” 古文恒知道现如今何高飞他们三人是在向自己靠拢的，自然愿意跟他们多解释几句，“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佐亲王腾上在这个位置坐了那么久，手底下自有自己的一套班底。 只要能活着回去，那就有一争之力。 但是这对咱们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些东夷人生性狡诈，人品卑劣，等到他们把内乱平整了，回头肯定是反扑咱们。” “那咱们就不能纵虎归山。”卢生根立刻站起来说到，“反正都注定是仇敌, 干脆再找一块荒地, 让他们赎罪，这才是对咱们最好的处理办法。” “呵，卢大人说的倒是轻巧，要是真的把对方这个亲王送去开荒种地，估计等朝堂上那些谏官反应过来，就够咱们吃上一壶的。”吴一尘吃过这方面的亏，立马跳出来反对。 古文恒，“诸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我会这么拖着他们，也自有一番理由。 如果咱们早早的放佐亲王腾上回去，他凭着旧部很快又会很快安定东夷，这都不是我方想见到的。” 何高飞立刻悟了，“古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新佐亲王把位置坐稳了，再把人送回去，让他们自己斗个你死我活。” “这个主意不错，古大人深谋远虑，下官佩服。”卢生根越跟古文恒相处就越是佩服，这奉承的话，立马脱口而出。 古文恒笑的，“谈不上深谋远虑，只是自己设身处地的站在不同的角度去想问题，如果你是新的佐亲王你会如何？” 何高飞他们三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同时想起了肖玉凌他们，他们现如今的位置好像也是这么挤过来的。 何高飞，“可是东夷也有国主，要是新的佐亲王得到他们国主的承认，这个腾上回去还能不能成事？” 古文恒，“所以咱们就得把事情往后压一压，让这个新的佐亲王坐稳的位置。 腾上就不得不有所顾忌，就会想寻找帮手。” “可他一个已经不在位的佐亲王，谁会帮他？” 古文恒笑着指指桌面，“相信在咱们的国土上，有人很向往道东夷去一睹真容。” 何高飞，“……”还真是一只小狐狸，本以为你只想让人家东夷大乱，没想到你是冲着更大的谋算而去。 卢生根，“……”果然是知府大人，深谋远虑啊！ 吴一尘，“……”年纪大了，都快跟不上这些新一辈的思维了，只不过感觉怎么就这么舒爽。 而此刻，在牢房中的佐亲王腾上莫名的打个寒颤，看着手中的酒壶，这阴冷的牢房，连这烈酒都不能驱散吗？ & 金芊芊看着手中的信，冷笑着。 这一大早的心情全部被这封信给败光了，把信随手丢在桌上，“还真当我好欺负。” 立春她们都提着心，伺候夫人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明晚要是忽然心情不舒服，还有欧嬷嬷可以劝解一二。 可现如今，欧嬷嬷远在上京，她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胆战心惊的伺候着。 古文恒一进来就察觉到气氛不对，“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说着，挥挥手，让立春她们都下去。 等到人都退干净了，金芊芊这才撇一眼桌子上的信纸，“你自己看看。” 古文恒拿起信纸扫了一遍，脸立刻沉了下来。 “这些人还真是会审事夺度，还满信件里都是委屈，无奈。 明知道我是受害者，还在这里通篇让我退一步。” 古文恒手中的信纸又飘落在桌面上，“看来是上京中的黄府出手了，乐城的南知府会做这样的选择，也是在意料之中。 不过他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咱们心里有底就行了。” “这些我都能理解，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南知府会如此行事，我也不会怪他，只是你看看这信件写的是什么玩意，合着我还得去道歉？” (本章完) 533.秋收 金芊芊气愤的不是南知府偏帮一方，大家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说白了，也没有多大的交情。 人家为了前途，自然会衡量得失，这都是合情合理的。 可最让她气愤的是南王氏，在信件中, 只差没有明说让自己低下头颅，去跟田家告个罪。 古文恒劝解道，“她这估计也是一番好意，再怎么说黄家也是一品尚书，咱们这根基还是太浅了，也不怪他们会做出如此选择。” 金芊芊，“这些我都能理解, 但是我却咽不下这口气，本以为黄家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会吃点教训，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 他们是以为咱们不再上京了，就可以随意折辱吗？” 古文恒拍拍她的背，“不过是一些无谓的人，咱们别跟他置气。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你不是也清楚，黄府内部已经分派了，说不定此事只是二房私底下做的。 黄家大房都是一些聪明人，但耐不住有些作死的。你可以给大房夫人去封信。 相信以他们的聪明，会很快做出选择。 至于田家，会有他们该得的下场的。” 金芊芊深吸一口气，“这些我都明白，只是之前看南知府夫妇行事也还算是稳贴，没想到还是看走眼了。 此人驱吉避凶，看来以后不可深交。” 古文恒握着她的手, 把玩着她的指尖，“看来夫人这枕头风要吹起来了。” 金芊芊抽出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胸口上，用从未有过的嗲声嗲气说道，“那大人你是听还是不听呢？” 古文恒嘴角上扬，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那得看看这枕头风的威力如何了，吹得好的话，本大人就从了。” 金芊芊此刻手指突然用力，狠狠的拍了他一掌，“原来你还吃这一套，是不是该给你找个红袖添香？” 古文恒叫屈，“夫人冤枉，我这可是无妄之灾，可不能有气朝我撒，我对你的心日月可……” “停，”金芊芊赶紧叫停，这戏精又开始上戏了，“我立刻给黄大夫人去封信，如果真是他纵容出来的，又不给我一个交代, 那看来我那几间空置的铺子, 也该动一动了。 正好现如今手头上有点紧, 送上门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古文恒，“悠着一点。” “怎么，你也怕那黄尚书？” 古文恒摇摇头，“黄金此人好面子，咱们把事情做在明面上，他就算是心中有气，也不敢明着朝咱们下手。 你相公在朝中也不算是毫无根基，我现如今在律城的这些政绩都有目共睹，他只要不傻，就不会给自己树敌。 更何况田家不过算是偏亲，还不值当他为田家人而多竖一个敌人。 咱们要赚银子，全国各地都可以，没必要挤在遍地大员的京中。” 金芊芊，“这我自是知道，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否则，在上京的那几个铺子也不会转租出去。 希望黄大夫人能记住上一次的教训，自己解决内部之事，也省得我动手。 至于田家，我可没准备这么轻轻的放过，他们既然之前想弄得我身败名裂，我要是再不还手，那别人就会当我好欺。” 古文恒知道这口气肯定要出的，“他们蹦哒不了多久，你且等着吧，相公帮你出了这口气。” 金芊芊却摇头，“你已经够忙碌了，这些琐碎之事就不劳烦，只是要跟你借几个人手。” 古文恒，“咱们夫妻俩还分什么你我，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他们去做就是了，要是他们敢不从，你跟我说。” 金芊芊，“你让明勤去帮我做一件事情……” …… ＆ 秋收 今年的老天爷给力，又有古文恒新农具的加持，再加上每年秋收都要来打草的东夷人现如今都是阶下之囚，没能力也没精力继续来捣乱，所有律城的百姓都笑开了花。 古文恒这些日子也带着人到各个县去查看一番，每个县令都卵足了劲要在新上司面前好好表现，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农业，今年的农业都抓得特别的紧。 不止尽最大能力开出了很多的荒地，就连首批农具都是县衙贴钱折价给百姓，让每户百姓都能多开出几亩荒地。 收获的季节总是忙碌又喜悦，更何况是在这丰收的田地里。 虽然天上的太阳晒得人都睁不开眼，可这些百姓却像是毫无察觉，不停的挥动着手中的镰刀。 “大家都想早一日把这些粮食收归仓中，”陪着他们过来的柳县令陪着笑脸。 这位新来的知府大人也不知道是真的爱民如子，还是在装腔作调，你再跟他们强调，要劳逸结合，中午别再暴晒的阳光底下劳作。 现在陪在这田间地头，本想着看看今年粮食丰收的景象，却没想到，已经有人顶着烈日在做事了。 古文恒，“虽说现在已经立秋了，可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减，在这种烈日下劳作，就怕容易中暑。 可以选择早出晚归，正午的时候还是要多休息。” 古文恒明白这些百姓都是靠天吃饭，想着趁着秋日正好的时刻，把粮食尽快晒干收仓。 这烈日当空，要是真中暑了，反倒是不美。 柳县令，“下官早已经派人通知下去了，可是有些人还是不听，毕竟今年大家多开出了田地，不把粮食早早收割下来，总是心中不安。 大人，您看那边，那些都是刚刚开出来的沙土地，用来种了花生。” 古文恒，“看着倒是不错，只可惜……” “可惜？”柳县令满头疑问，可惜什么？ 古文恒，“……”可惜现在土豆玉米都还没有出现，他大力推广海贸，也是想让人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把这些耐旱高产的作物给寻回来。 金芊芊空间中倒是有，他们也没有胆子把东西拿出来。 他话头一转，“可惜不是良田，否则又可以多种很多粮食。” 柳县令迟疑的说道，“要不等明年让他们试着种种水稻？” 古文恒，“这可不能乱来，农耕之事，还得老农他们自己把握。 这新开垦出来的土地肥沃度不同，也只有他们这些种地的人更清楚。” (本章完) 534.花生宴 他知道，这些县令都在讨好自己，可心中更不喜这样子乱出主意。 古文恒就算不善农活，也知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专业的事情还得有专业的人来料理。 转了一大圈，又随便挑了一家称了产量, 就算这些百姓觉得今年已经算是丰收高产了，古文恒还是觉得有些不满意，就这样的粮食，交完税也就将将够糊口。 就算是给大家多开了荒地，也不过是多点添头，让百姓不至于饿肚子, 但是想要手中有余银, 还有一段路要走。 “大人, 这是刚刚那户人家送过来的花生，说是让大人尝尝鲜。”明忠提着篮子，在马车外面回报。 古文恒点点头，“代本府多谢老乡，给赏。” 明忠伺候这么久，明白大人这是不想白拿百姓的东西，“是。” 马车正要行驶，那户农家的老汉追了出来，“知府大人，这是老汉的一片心意，这花生不值钱，给大人尝个鲜，怎好再拿大人的赏。” 他是实心实意的感谢知府大人，自从这位大人上任以来，体恤百姓，为他们做了这么多实事，这么一点上不得台面的花生, 哪敢拿大人这么多的赏。 古文恒挥挥手也不与他争辩，“回府。” 老汉知道这手中的赏银是推不出去，只能愣愣的看着马车远去。 只是自今日以后，他逢人便要夸奖一番，着实给古文恒带来了一段佳话。 到了府衙，看到放在马车边上的那一篮子花生，古文恒自己动手提着来到后衙。 “今日回来的倒是早，”金芊芊看到他进来，放下手中的账本。 “这些天没到天黑，你是不会进府的，今日怎么这么早？”看了一下天色，这太阳都还斜挂在那里。 古文恒抬高手中的篮子，卖好的眨眨眼，“给夫人送来秋收的果子。” “花生，”金芊芊伸手接了过来，可她低估了这花生的重量，差点闪到了腰，幸好在最后一刻被古文恒揽入怀中。 “都怪我松手太快了，这可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还有些吃重, 我来提着就好了。” 金芊芊，“是我错估了, 以为是干花生，忘着手上使劲了，这十来斤重的花生，差点让我栽了跟头。 怎么今日想起要买花生了？” 古文恒把花生放在桌子上，“这可是本大人第一次收的最合心的礼，特意带回来跟你们一起共享。” “这是在跟我炫耀？”金芊芊此刻哪里听不出他话语里的得瑟，“你这是占人便宜。” 古文恒，“胡说，我可是给了赏银的。 你看看这些花生都是从荒地里种出来的，个头还很饱满呢。” 金芊芊蹲下来捡起一个顺手一拔，“是挺饱满的，等一下让他们送到厨房里，你是想吃水煮的，还是吃五香的？实在不行，咱们弄一个花生宴，也吃个新鲜。” 古文恒此刻也想起后世那花样百出的吃法，“厨房会做吗？” 金芊芊，“这当然得我亲自在旁边做指挥。” 虽然她不是很擅厨艺，但是底下做事的人机灵，她在旁边动动嘴也就行了。 “那今日就有劳夫人了。”古文恒也想尝个鲜。 夫人动动嘴，奴仆跑断腿，等到天黑下来，一桌子花生宴总算是完成了。 花生仁过桥排骨、花生牛舌酥、碧绿花生鱼片、荷花花生包，花生酱拌面…… “这么一小篮子花生到是让你利用的淋漓尽致，”看着这么一大桌菜，古文恒朝自家媳妇竖起大拇指，站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家伙，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这一桌子的菜都是他们之前没有见过的，扑鼻而来的清香味，馋着他们偷偷的咽口水。 同样的，没有让人在旁边伺候，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入座。 “爹，娘，能吃的吗？”古本灿可没有他哥哥那么好的耐性，要是爹娘再不动筷子，他都想伸手了。 “你个小馋猫，”金芊芊往他们碗中各夹两道，“今日这饭菜可是娘亲自在厨房里教他们做出来的，尝一尝，看好不好吃？” 古本洛，“那肯定是好吃的。” 古文恒手中的筷子往金芊芊碗中夹了一筷，“小马屁精，赶紧动筷子吧！” “怎么样？”金芊芊等到他们把所有菜品都尝试一道，面带期待的问道。 “都好好吃，”古本灿满嘴的花生酱。 “娘亲最厉害了。”古本洛知道娘亲虽然厨艺不好，可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家里每次出现新的吃食，都要归功于亲娘。 看到自家媳妇双眼期待的看着自己，古文恒吞下口中的面食，“好话都被这两个臭小子给说了，不过我媳妇真能干，估摸着，要是在酒楼中推出这些新品，生意应该能更上一层楼。” 金芊芊朝他竖起拇指，“还真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是该让大家知道花生有这么多新鲜吃法，让农户可以多一些收入。” 她说到这，瞬间反应过来，“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你要是跟我明说，我难道还能不应？” 古文恒陪着笑脸，“这不是天府酒楼出了新品，比我这个知府站在那里吆喝要好很多，再说咱们酒楼也该是时候添些新品了。” 金芊芊瞪了他一眼，“你只想着把花生销出去，可是也不想想，我这酒楼也就这么大的销量。 难道你忘了花生还有另外一个重大的用处吗？” 古文恒，“还请夫人赐教。” 金芊芊，“油……” 古文恒猛拍额头，他还真忘了这一茬了。 这朝代，大家都惯用猪油豆油，在这生活那么久，他都习惯了，完全忘了还有花生油这一茬。 “对，油，花生油，茶籽油，葵花籽油……你说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金芊芊，“那你这一次又得做一次设计者了，古法榨油你又知道多少？” 古文恒看着旁边两个竖起耳朵，“小兔崽子，好吃就赶紧吃，别杵在这里。” 金芊芊，“你又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就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兔崽子都被你说出来了。” 古文恒一脸的委屈，“你又护着他们。” 金芊芊呵笑一声，“人家好好的在那里吃饭，没招你没惹你，我不护着他们，护着谁？” (本章完) 535.不可信 吃完饭，把两个孩子交给奶嬷嬷，古文恒迫不及待的拉着金芊芊进入主院。 看着老爷夫人紧闭房门，立春她们几人羞红了脸，退得远远的。 金芊芊才一进房间就拍了他一下，“就不能注意点影响，有必要这么猴急吗？” 古文恒瞬间反应过来, 自家媳妇这次会错意了，不过错有错招，变相的给自己谋福利，揽着她的肩膀说道，“咱们是两口子，哪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这外面太过炎热，咱们到空间再说。” 这空间也就这一点, 最为让古文恒满意。 四季恒温, 让他在里面能不畏冷, 也不畏冷，又能处在最放松的状态。 金芊芊一看到他这个表情，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 两人在空间里没脸没皮一番，金芊芊这才慵懒的说道，“等一下我再把剩余的那些农书找出来，就算是书中没有记载，对于古法榨油，我好像也有点印象，只不过是，到时候要多费点心思罢了。” “知我者，媳妇也，”古文恒帮她揉按着肩膀，“又得辛苦了。” 金芊芊，“倒谈不上辛苦，只是这榨油的方法一出，会不会出到别人的利益？” 古文恒, “此事自然不会由我出面，之前弄出新农具这么大的动静，就已经够出风头了，我想把这功劳让出去。” “你舍得？要知道，这榨油方子在手，都可以盘活一个家族了。” 古文恒把手放在脑后，靠在床后靠上，“哎呀，这社会得进步，咱们才有更美好的生活。 名义金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不如咱们多做点好事，多积些德，说不定咱们下辈子还有机会再续前缘。” 金芊芊，“……这一辈子还没过完，你就开始在谋算着以后了。” 古文恒，“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老天把咱们投到这个朝代，自然有它的用意。 不管结果如何，咱们现如今都是这里的一份子, 有能力就多造福一下百姓。 不都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咱们到这里也有子孙后代, 不为自己，也为他们以后多留一条路。” 金芊芊叹了口气，“自从有了洛洛他们，咱们对这越来越有归属感了，只是这皇权朝代，处处都是荆棘。” 古文恒把人揽靠在怀中，“所以咱们得为子孙开始打算了，就由咱们开始来做权一代，富一代。” 金芊芊，“……咱们把事都做完了，让他们做什么？” “权二代，富二代。”某个男人说的理直气壮。 …… ＆ 知府衙门的牢房中，佐亲王腾上早已经坐不住。 之前还能端着，坐在那里面壁思考，随着之前提出要见知府，已经过去很多天，可这些牢头却视而不听，他甚至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没有往上报。 “我们每次都往上报，只是我们知府大人可不像诸位这么闲暇，走路那么繁忙，哪有空来见你们这些阶下之囚。”牢头听到他的质问，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自从上次我们闹着要见你们的大人，这每日的饭水越来越少，你们是故意的。” 牢头回头看着说这话的土中，“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难道你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粮食这么珍贵吗？ 一到秋收，你们就准时准点的过来打草，弄得我们这一方的百姓都没有心思种地了。 这种种出来的粮食也不一定能进入自己口中，何必费那一番力气。 这粮食少了，我们自己都吃不饱，怎么能供给你们呢？” 土中涨红的脸，“不能把话说这么难听，睦邻友好不是你们的宗旨吗？ 再说我们只是一时困难，找你们帮一下忙，做人何必这么小气。” 牢头突然间手一抖，数不多的水又少了一大半，“我突然间觉得你们说的话都有道理，我这院外的一株茶花都快干枯了，想来诸位也会舍得这水来帮助我这一位邻居，各位慢用。” 说着，他又提着准备发放给他们的水往往外走。 身后的寇匪立刻沸腾起来，“你这是想渴死我们吗？每天就那么点水，现在又要把水给提走。” 牢头，“感谢你们之前睦邻友好，帮我们把粮食吃了，那这些水我就帮你们用了。” 这些人简直不知所谓，到了此刻，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他又何必给他们好脸。 ……貌似好像也没给过好脸…… “站住，”佐亲王腾上此刻出声了，“本王想见你们这里的主政大人。” “我们大人可是很忙的，哪里是你想见就见的？ 这么多人的口粮都得我们大人去想办法，你们要是想着能有粮活命，就省事一点，别整天闹个不停。 要知道多说多动也挺费粮的。” 佐亲王腾下，“麻烦这位差爷给本王纸笔，本王给你们主政大人写信一封，至于来不来见本王？就由他决定。” “这么说还差不多，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你们等着，我这就向上面申请。” 说完，完头就提着桶往外走，等到他到转角见不到人影了。 牢房中的人，这时候才想起对方把咱们这几天好不容易等来的水，又给提出去了。 摸着已经干裂的嘴唇，此刻，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各自都瘫在栅栏后。 “土中，本王记得你的汉字书写的还不错，等一下就由你来执笔。” 土中此刻恨不得回到从前，要是自己的汉语和汉字没有那么出色，是不是这一次出行就没有不包括他在内了？ 但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指着亲王大人能把他们带回国土，有声无力的说道，“遵命。” ＆ 古文恒把手中的信件转给何高飞他们，“看看，这就沉不住气了。” “可是他这上面只写着，要是咱们这一次放他们回去，承诺以后永不再犯？这些人的话可信？”卢生根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字迹，不屑的撇撇嘴。 “就这上面的字，连咱们这里启蒙的孩童还不如。” 尤其上面还有几个错别字，还是他连猜带蒙才连起来的。 “自然不可信，”古文恒，“买卖都是谈出来的。” (本章完) 536.谈条件 “他这口气也真，不只要咱们把他们放出，还得归还他们的物品。”吴一尘想到那几艘又重新入海的船，立刻摇头否，“想得还真是挺美的。” 古文，“让牢头继续冷着。” 何高飞也摇摇，这样的筹码也好意思放出，“都到了这个时，这些人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 古文，“这些人生性卑，怎么可能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信不信咱们要是依着他，等到他们麻烦解决，立刻会掉过头来找咱们清，这亏本的买，咱们可做不得。” 牢房中的佐亲王腾上等来了回信的牢，只见对方昂着，“我们家大人说，俘虏没有资格讲这些条，至于你，下次有你们的臣民到，我们大人会修书一，让他们过来把你们赎回去。 毕竟也要养你们那么长一段时，就算是亏也不能亏太多了。” “你这是废，我们又没求着你，你们赶紧把我们放出，这样子大家也不用相互干扰。” 牢，“，在这里免费吃，还有理把话讲得这么理直气壮。 我们这么多大老爷们帮你们看，给你们送吃，送喝，还得处理你们的拉，这些都不需要成本吗？ 等着吧！这一项项的都是开，总有清算的时候。” …… 寇匪等到人离开，立刻叫嚣起，“他说了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点破东，还跟咱们算。” “这是重点吗？人家可说，要等到咱们下次再有人过，才把消息传回去。 真是这，那咱们真是丢人丢大了。 成为阶下囚不，还得让人来赎咱们。” “他x，把咱们关在这，还怪咱们白吃白住，就这么一个破烂地，谁稀罕？” “……” “都闭，”佐亲王腾上此刻已经急得嘴角燎泡，可是这些人还在为一些无谓的小事争执。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要是再不赶紧从这里离，等到咱们回去的时，你们以为你们能讨得到好？ 新的佐亲王会容许你们这些旧部在他面前蹦哒。” “……” “土，再给本王修书一封。” 土，“亲王大，他们不是拒绝了吗？此，他们根本就不愿，也不会放咱们回去的。” 设身处地的换位思，土中如果是这一方的官，他也不愿意纵虎归山。 “，那是本王给的筹码不，没想到这一方主政还是贪心不够之人。” 接连收了几封书，看着对方的筹，一点点往上，古文恒这日总算是同意见对方一面。 他高坐知府大，看着带着枷锁的佐亲王腾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来。 没有看，没有优，他居高临，笑看底下的阶下之，“佐亲王阁，咱们又见面了。”….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佐亲王腾上昂着，举着手中的枷锁说，“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古文，“客？不请自来，在我们这只能算是恶客。 咱们各自心里也有，你就别在这里跟本府绕圈子了。 你所提的条件虽然看上去很诱，可在本府看，这些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更何况你们的承，本府不信。” 佐亲王腾上看着在座的几个着官服的，“你们自己都商量好了吗？我给的条件已经算是很优待了。 只要你们归还我们的战，等我回去后一定会送上丰厚的谢，在座的各位都有份。” 古文恒侧头看了一眼何高飞他，“何大，你们的意思呢？” 何高飞他们立刻站起来表忠，“古大人所提，都是我们一致的意思。” 古文，“如此甚，佐亲，你所提的条，在本府看来都只是一些徒有虚表，再说你们一直在学习我们荣朝的文，应该知道纵虎归山这一，难道在你们看来？(本章未完！) 536.谈条件 本府有那么愚蠢吗？” 佐亲王腾，“本王会签下一份文，并盖上我的专用之，许诺给你们，本王回去，会一一实现。 用你们的话来，君子一诺千，更何况我留下手书。” 古文恒此刻身子微微前，打量了佐亲王良，就在对方要发话之，这才不以为意的嘲讽，“君子？想来阁下是对君子有所误，在本府看，你跟这两个字一点边也搭不上。” “大，你要是一而再的贬低本，本王将……” “将如何？这就受不住，就这样的心，本府如何能信你？ 再说，你倒是脸，张口就让我们归还战利，想来你不知道战利品这三个字有何意义？ 本府今日传你上来见上一，也不过是不耐烦你一日几封信，让你彻底死心罢了。” 佐亲王腾，“，你们以为扣下本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等到新的佐亲王上，他还是一样会带兵过来的。” 古文，“那又如何？反正要是真到了那一地，你们可是本府手上的挡箭牌。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新的佐亲，是把手中的刀对向本，还是对着你呢？” 佐亲王腾，“……” “翻来覆去就那些，以后别再给本府写信，看信也是浪费本府的时，退下吧。” 佐亲王腾上接连遭到羞，早已经把手心攥出汗来，不时的提醒自，现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等着将来…… “那你就说，你们要如何才肯放过本王？” 古文，“本府就怕你承担不起那个代价。” “提一提，本王不是那小气之人。”就算是对方要再多的金银财，他现在都能答，至于将来…… 古文恒一眼就看穿此人眼底的算，“放你回去也，不过那船只已是我们的战利，之前的破损也已经被我们修补好了。 我们可以和周大将军商，由他的兵将护着你回去。 至于谢，本府希望你签下赔偿文书和赎金等诚意。 想来佐亲王阁下也不愿意继续往后拖吧。” 佐亲王腾上越听心中越恼，他不得不承，自己被威胁到了。 要是再拖下，他这个佐亲王可就更没有什么威慑力了。. 只打雷不下雪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536.谈条件 537.招人 其他条件都可以答，但是腾上却不敢答应让这边的将士护送他回去。 这么多年的上位，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引狼入，仅这一，就足以让他在东夷没有立身之处。 “本王可以多许些金银物，但是贵国的护送就免了。” 古文恒看傻子似的看着，“你这一去不复，那本府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你觉得这亏本的买卖本府会做吗？” 佐亲王腾，“……”本王又觉得被骂，可是又不知道是哪里。 何高飞此刻开口，“大，咱们根本就没必要为了这事冒，我看这位亲王根本就是在算计咱，还是让人把他带下去吧。” “何大人所言有，这笔买卖看来本府是谈不拢了。毕竟谁都不愿意当冤大头。 来，把人带下去！” 佐亲王腾下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阶下囚和高高在上的贵族根本就不用，“等，你们所说的我都同意。” 就算这些人用兵将把他送回去又如，到了自己的地，谁说了算还不一定。 古文恒要知道他心中打的主，也最多是嗤笑一声。 王力把刚收上来的海鲜干货送到收货商手，捏着手中剩余的碎，脸沉了下来。 招鱼村的村长咬死抬，给的干货品质也没有之前的好。 收货商自然不愿意按照原先的收购价，又往下压了压。 这一抬一，等于他这近个把月的忙，就这么一点收入了。 如果是自己一个，也将将能够生，可手底下的兄弟怎么办？ 现如，中间商的日子越来越难，他真不想再继续干下去了。 “力，就这么点银，日子怎么过？”小石头也苦着一张，好不容易牵的这条，看样子这生意马上又要黄了。 “这招渔村的人还真不是东，他们有现如今的好日，还不都是力哥你帮了他们。 要不是你帮他们到外海找了那么一个风水宝，又教他们凫，他们凭什么有现如今的好日子？” 王，“别说，这还是怪咱们自己没有渔，人家想多些收入也是正常的。 不过估计力哥要对不住你们，这笔买卖以后估计都做不长，这银子你拿去跟几个兄弟分一分。 你们要是愿意继续帮招鱼村卖，那你们就顶着这条，反正之前跟他们定好的协议也还没有到时间。” 王力说，把刚刚手中的碎银全部塞入小石头的手心里。 “力，那你呢？”小石头捧着手中的碎银不知所措。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可是你们不一，还要养家糊口。 放心，刚刚过，我看到天福酒楼那边在招，我想去试一，说不定你力哥又会闯出一条康庄大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王，“说是招人也不知道要不要签卖身，等我先去看看再说。” 小石头眼中都闪着泪光，“力哥……” 他心中对招鱼村也越来越不，这些忘恩负义之，要不是他们出尔反，力哥怎么会动了心思要去自卖自身？ “想什么呢？我只是去看，说不定人家还不一定要我。” 他刚刚所说的，也只是在安慰小石，让他能把手中的银子收下。 这么大的酒，虽然贴出，可大多招聘的人选早已经内定，只是做给东家看的而已。 小石头低头看着自己矮小的个，再加上家里体弱的母，只能握紧拳，“力，要是招聘不，那咱们几兄弟再另外想办，总能找到一条活路的。” 王力拍拍他的肩，“行，赶紧回去，他们都在等着呢。” 小石头一步三回，王力等到他彻底离开，正准备掉头离，可在转头的那一刹，他还是咬牙朝着天福酒楼走去。 明念站在(本章未完！) 537.招人 柜台后面再一次叹，他在天湖酒楼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几个过来应聘。 之前也有人过来打，可是总是有这样、那样不如意的地方。 真的不是他想挑，而是夫人再三交代，一定要把话给大家说明白了。 就算是那些深知水性，一听说是跟着船出，当场就打了退堂鼓。 他们提供的条件是吸引，可这出海又是九死一，谁也不愿意把命赌在这上面。 “掌柜，有人过来应聘了。”店小二欢快的跑过，有人来就，这掌柜的脸色也不至于那么难看。 此刻的店小二完全忘，每次掌柜见到这些应聘的人之，脸色就会更加的难，脾气还甚至有些暴躁。 “真，那赶紧把人给带过来。”明念经过胡大掌柜各种训，到了此，至少还能端得住。 王力鼓足勇气走进这装饰得富丽堂皇的酒，他甚至不敢深，这种地方要是随便磕碰一个，都不是他能赔得起的。 可是这边才一开口说来应，这店小二怎么笑得这么灿烂？ 对方甚至都没有多问什，就着急的往铺子里面冲。 他想着是不是该自己先安静离，过些日子看看再说。 之前的店小二又跑回，拉着他的手往里跑。 “这位小，要是人招满，那我就……” “，是我们掌柜的要见见，合不合适得他说的算。”这都入了，哪能让他跑掉？ 随着店小二的带，王力随着他来到后堂的一个柜台上。 “掌柜，我把人给带来了。” 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脸，王力就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白走一趟了。 这么年轻的掌，应该是东家的什么亲戚吧？ 像这种内部消化的位，怎么可能会轮到他这种无权无势的愣小子。 “你是来应聘，水性如何？”明念看着对方黝黑的，心中有些定，看这样，应该是经常在海边风吹日晒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胆量接下这个活。 “应该还可以，毕竟从小在海边长大。” 明，“会水性就，就算是不，也可以慢慢的练。 你刚刚在外面看到告，应该知道我们这是要招出海的船工？”. 只打雷不下雪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537.招人 538.王力 明念看着眼前的黑小子，眼里闪着精光。 这一看就知道身体健壮，平时没少练。 “看到告示，应该知道我们主子正准备组建远洋的商船，可不是在这渔港之内小打小闹那种。” 明念边说边注意对方的表情，要是此刻对方有点退缩，他应该拿什么话来说服对方呢？ 好在现在看来还算是镇定，他得加把劲，“也不瞒这位小哥，这出海总是祸福相当的，此事还得你自己同意，或是你家里人签下契约，我们也才敢录取你。 你放心，我们给的条件都是最优渥的，出海一趟也可以让你攒下一笔身家。” 王力，“……”听着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不过，这一趟出行可能是几个月，甚至是一年半载，要是可以的话，就麻烦这边填一下资料。” 王力，“……”怎么有点上贼船的感觉？ “那个，我回去考虑一下再说吧。”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明念心里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招一个人进来。 当然，他也不是随便人都可以的，眼前这个人看着身体就没问题，要是夫人准备把他们送到周将军那边去训练，那就更是可以了。 “你肯定是还不清楚这里面的待遇吧？来来来，跟我到这边，我跟你细细的说……” 把人带进来的店小二悄悄的走到帐房的身边，“掌柜的会不会把人给吓跑？” 帐房，“这些日子已经吓走了那么多个，也不差这一个。” “不是，余先生，这夫人还等着交差呢，再不招到人，到时候咱们会不会都吃挂落？” 余民，“你说呢？有时候找人也是宁缺毋滥，再说老爷夫人的脾气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好的做事，以后前途一片大好。” “……”王力只看见眼前人嘴巴一合一张，说出来的条件，一条条让他都觉得像是在开玩笑，“真有这么好的条件？” “这是当然，我还能诓你？而且如果你今天开始应聘上，工钱就会从今日开始结算。” “不用签卖身契，也不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王力一想到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银，每季两套衣服，做得好年底还有奖励，这样的条件未必他不是在做梦？ “看这位小哥说的，我们这么大的店子，难道还能来骗人？ 我刚刚所说的条件都只是最基础的，要是你做得好，就算是我这掌柜的位置，你也可以坐的。”明念看到对方有些松动的，立刻加把劲。 “当然，这也得看你合不合适？要是在试用期内，大家都觉得双方不如意，那都是可以解约的。 这么有保障的招工，你还想怎么……” 王力晕乎乎的从天福酒楼走出去，回头看着这两层的建筑，感觉之前的那一幕好像在做梦似的。 偷偷的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等到刺痛传来，这才回过神。 “管他的，赌一把。”王力安想着自己孑然一身，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这一身皮囊，人家就算是要想坑骗，也不至于挑上自己。 小石头在村头等了良久，这才看到王力，“力哥，怎么样？” 王力，“先回去再说。” 两人沿着海边来到一座木屋前，此刻，木屋的周围已经聚了几个汉子。 看到他们到来，立刻围了过来，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问着。 王力把招工的那点事说了，“我现在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这对方给的条件太过好了。” “我怎么听着也不太靠谱？这街上的铺子招人不都是一个样，到后面都会有掌柜或是谁家的亲戚订下来。 力哥，你没有签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以前听人说过，有些人就用这种方法骗着别人签下卖身契。” 王力，“你力哥有那么傻，我可是识字的。 更何况，天福酒楼这么大的地方，还不值当为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冒这么大的险。” “天福酒楼？你确定是天福酒楼？”黄安平突然惊叫起来。 “是啊，好像刚开业没多久，怎么？你去过？” 黄安平，“……你忘了我那远房表叔是干嘛的？他可是知府衙门的总捕头，我还是知道一点点内幕的。” 黄安平咽了一下口水，“如果是天福酒楼，那力哥这一次真是走运了。” 小石头推了他一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里卖关子，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这天福酒楼，这跟凡捕头有什么关系？” 说起他们之前的这一单生意，也是仗着王安平表叔是总捕头，否则他们一个铜板也不一定赚得到。 黄安平，“我表叔哪有这个福分跟天福酒楼有关系，去年刚到任的知府你们都知道吧。” “这当然，现在整个律城，谁不知道。” “我听我表叔提了一嘴，天福茶楼是知府夫人的产业。” “……没弄错？” 黄安平遭到质疑，立刻表示不满，“这怎么可能弄错，你们也知道我的记性最好。 听我表叔说起，知府夫人可不止名下这一间天福酒楼，很多地方都有，而且这只是她产业的一小部分，她还是一个皇商。” “哇，一个女人也能这么厉害？”小石头吸一口凉气，“那这样说来，力哥听到了条件，可能是真的。” 黄安平此刻也羡慕了，“可不是，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力哥要是真的进去做事了，以后也算是跟知府大人牵上关系。” 王力，“其实他们那里还招人……” 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王力硬着头皮往下缩，“不过这个工作可能有点危险，你们也知道以前咱们这里没有海贸，出到外海，谁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那些寇匪也是从海外到的，要是真的碰到那些人，那……” 看到兄弟们都这么向往，他只能出来当这个恶人，把其中的厉害跟他们说清楚，这些人以后说不定会埋怨他。 “所以说高付出才有高回报，力哥，要不你也别去了，大不了咱们在附近几个村子里找找货源，每人少分一点，总不至于饿死。”黄安平此刻也冷静了下来，想要攀关系，也得看以后有没有命在。 539.有内幕 小石头此刻从怀中掏出那些碎银，他之前特意留了个心眼，等着力哥回来再分配。 “这一趟咱们就这么多利润了，力哥让我先带回来。” 黄安平他们去收货送货，早就心里有底了，可看到这么一点碎银子，还是有些发荒。 王力挤出笑容对着他们说道，“你们知道了，我也找到事做了，以后这些事情我就不掺和。 那这一次我的份额就算是请兄弟们吃餐饭，你们把它平分了。” “这怎么行？说好了，这是大家的生意，谁也不能少。” “对，力哥，你这么说就显得我们没有义气了，都说好了有难同享，何况这分银子的事怎么能落下你？” 王力，“你们别跟我争执，就这么说定了，只是招鱼村那边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他们现如今就敢如此敷衍，就是吃准了，咱们拿他们没办法，说不定下一次就会以次充好，要是不想在这上面吃亏，记得要检查好。” 一说到这个，小石头的暴脾气就出来了，“这些鳖孙子完全忘了，当时他们能找到那么好的海域，也是力哥你带他们去的，早知道当时咱们就该留一手，不该教这些鳖孙子凫水的诀窍。 见利忘义，以后我们看谁还敢去他们村子。” “要不咱们拦到路，跟进到这边的游客说一声，让他们不许去购买他们的干货？” 王力开口阻止道，“要是想死，你就这么做。 以前咱们拦过那几次，也是碰巧对方怕事，要是手中有点权柄的，估计咱们都讨不到好。” “要不我去找我表叔出面？”黄安平诺诺了开口。 王力看他一眼，“人情越用越薄，更何况你跟黄捕头虽说是表亲关系，但是也有那么远了，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把人情给用了。” 黄安平，“可是这些人欺人太甚……” 王力，“今日也算是一个好日子，我先去给各位兄弟淌淌水，要是真的这事能做，到时候大家就想办法也去打这份工。 至于招鱼村，人在做，天在看，以后会有他们的下场的。 走，咱们趁着现在天气还早，去赶赶海，看能不能凑一桌酒水出来。” …… 天福酒楼 几个店小二忙完了，便凑在一起，说起今日的有趣之事。 “你们说咱们掌柜的为什么不到城门口去贴个告示？ 就这么贴在铺子门外，又有几个人能看到？” “就是，能到咱们酒店吃饭的都是有些家底的，根本就看不上这活计。 之前来问事的，估计也就是碰巧见到罢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有内幕，想不想知道？” “什么内幕也说来给我听一听。” “当然是咱们掌柜的有亲戚盯上这些位置了，信不信等过些日子就过来了？” “哦，我怎么不知道？” “这还用知道吗？这不都是大家熟知的套路……”突然感觉到身旁的人轻轻推了一下，他一抬头正好看到掌柜正阴着脸看着他。 “掌，掌柜的……” 明念，“之前不说的挺好的，怎么不继续了？” 那名店小二吓得脸都苍白了，“我都是胡诌的，掌柜自然不是这样的人……” “恐怕让你们失望了，本掌柜就是这样的人。 你都无中生有，给我这个孤儿找出了一些亲朋，到时候记得带到我面前，让我长长眼。” 店小二哪里知道这些，现在知道自己又戳动别人的伤痛，汗，都冒了下来。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吓别人。”余民捧着账本，“过来跟我核下帐吧！” 说完，又转头看着那几个凑在一起的店小二，“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该你们操心的就别操心，毕竟这一份工作得来不易。” 几个店小二诺诺了应下来，心中却直叫苦，这下子他们以后的日子难过了，把店里的两尊大佛都给惹怒了。 明念冷哼一声，“赶紧把这个大堂都收拾干净了，要是我等一下看到有点油渍，那你们立刻走人。” “是，”这时候谁都不敢反驳。 “你又何必跟他们置气呢？虽然咱们没有什么家人，可彼此都是兄弟姐妹。”余民摇摇头，抬头往前走。 “你说说，这些人不知道本掌柜的良苦用心，还在背后里讲究，我这心里能舒坦吗？” “和他们有一点说得没错，你这样子确实招不来人。” 明念，“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今日不是就有人过来应聘了？ 我会贴在这门外，也是有我的道理的，能有胆量走到这里来看告示，说明这些人不是胆怯之人，而且还能识文断字，这可以给咱们主子省很多的事。 看看我今日不就淘到宝了，不止识文断字，还深熟水性，这样的人好好培养，未来可期。” 余民，“你总是有理由，不过你别忘了，他们只是跟着跑船，懂那么多有什么用？” “哼，咱们走着瞧，我已经让我往府中送信了。” 余民，“……你高兴就好，过来帮我核一下，今回了账对好，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可封存了。” 明念抓起手中的账本，“这就是识文断字的好处，虽然我算学不如你，可我比你八面玲珑。” 余民，“……”这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在这里当掌柜才多久，就让他有些飘了。 …… 古文恒和周世雄他们在府衙里商量了整整半日，这才让凡长习把佐亲王腾上给提到大堂。 佐亲王腾距上一次出牢房已经又过去了三日，现如今，他嘴角都长满了燎泡，看到有人过来带他，甚至顾不得身后面含期待的部下，大步跟着出了牢房。 等他再一次来到知府大堂上，这一次显然不止有之前见到的那几位官员，还有穿着盔甲，一脸肃穆的将领。 至今，他甚至还不知道哪一个是这方的周大将军。 “古大人，不跟本王介绍一下，这些都是哪个？” 古文恒垂下眼帘，看来此人真的是急了，先开口也就算是先露怯了。 古文恒都不知道此人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心急，没有注意观察。 能跟自己并坐在大堂上的，难道还不明显吗？ 540.画图 古文恒更倾向此人是扮猪吃老虎，他就不信屡次来犯的东夷，不清楚周大将军脸上有道明显的疤痕。 “看来你们东夷的情报也不过如此，”古文恒嘲讽的说道，“不过也是，都是一些藏头露尾之辈，怎么有幸能目睹我们周大将军的真容。 本府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一位就是我朝的周大将军。” 说着，又指着堂下的佐亲王腾上说道，“此人乃周大将军上一次让人从海中捞上来的东夷佐亲王腾上。 周大将军每日公事繁忙，还没来得及见见这阶下之囚。” 佐亲王腾上哪能不知道这些人是羞辱，贬低，垂下头掩去眼中的凶光。 “就是你想见本将军？” “正是，前几日我已经跟你们古知府谈妥了，你们什么时候让我回国？” 周世雄，“这到好说，既然古知府都已经应承了你，那本将军也要卖他一个面子，之前被本将军捞上来的航船已经都修缮好了，只是此去路途遥远，也得给本将军一些准备的时间。 至于这一路过去的航道，还得你把它绘制出来。” 佐亲王腾上指着自己的脑袋，“倒不用多此一举，到了大海上，我自然会有安排。” 周世雄却摇摇头，“如此，你就太没有诚意了。 说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你我本来就是宿敌，你觉得本将军会轻信于你？ 放心吧，只要你把航道交出来，本将军肯定会顺着航道绝不乱转。” 佐亲王腾上，“……”虽说这边的官员死板，这算计一套接一套，他还不能不接着。 “这本王不善作画，实在是没办法把它描述出来……” 周大将军一脸鄙视的看着他，“蛮夷之人，就算是再不济，应该也有一个得用之人吧？ 难道这一次随你过来的几千人马，都没有一个善画的？” 对方眼里的讥讽实在太过明显，就算是佐亲王腾上想要开口蒙混过去，也咽不下这口气。 “自然有的……”话音刚落，佐亲王腾上脸色立刻黑了，该死的，中了这些人的激将之法。 从他一走进这个大堂，就已经遭了这些人的算计。 对方从始至终都一副阶下囚的架势来对待自己。 整个大堂，就他们几个官员高坐着，而自己这一方单独一人不说，连个看坐的地方都没有，无形中就已经压了他一头。 这样不对等的对立，他先沉不住气了。 事已至此，他也知道此关过不了，“虽然本王不善画，但是画一张航道图还是可以的，笔墨伺候着。” 这也算是他微弱的反击，只要对方提供了笔墨纸砚，那桌椅自然有了。 可是他显然错估了这些人的无耻，一张小矮桌直接摆放在大堂前。 而那个让他印象最坏的古知府，此刻却笑着说道，“知道你们东夷最喜欢跪地书写，此桌面还是本府特意让人给定做过来的，佐亲王阁下试一试，看是否还合心意。 要不然本府着人重新定做，往后佐亲王阁下再有需要，也能方便一些。” 周边响起了几道嗤笑之声，佐亲王腾上心中有底，这明显是在嘲笑于他。 做一次阶下囚已经够倒霉了，还想着有以后。 他低头看着矮小的桌面，也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居然把他们惯用的桌子都描述给这些人听。 这跟高堂上的案桌相比，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之前古知府是如何说了，只是想让他跪着研写，真当他对着荣朝一无所知，只有那犯事之人或卑贱之辈，才会跪在大堂之上。 现如今，自己面对这种局面，要不是想着早一日回东夷跟那几个不孝子清算，他真会喷出一口老血。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不当场拂袖而去，保住他一国亲王的尊严。 另外就是忍一时之气，吃下这个耻辱，以待以后慢慢的在回报之。 古文恒本也不是那苛刻之人，只是东夷在往后的岁月里做下的那一庄庄恶事，就让他觉得他现如今做的还不够，甚至还可以再过分一些。 周世雄对待这些东夷人，更是百般看不上眼，“赶紧的，本将军可没这么多闲暇时间来跟你在这里消磨。” 这扑面而来的煞气，让佐亲王腾上瞬间做出选择。 跪下书写又如何，迟早有一日，他会这些人也得到一样的对待。 在场的人，只见佐亲王腾上别扭的握着毛笔，在那里艰难的写花着。 卢生根低声的问旁边的吴一尘，“吴大人，这不是一国的亲王，怎么看他写字还这么别扭？难道他们的国家没有教他们识书认字吗？” 吴一尘看了一眼堂下，“卢大人，本官也好奇呢。 连笔都拿不好，看看来东夷平时并不是用毛笔字来书写的。 他们会如此写字，应该是想要模仿咱们。 只可惜，这些蛮夷之国没有底蕴，难免会出一些乐子，咱们看看笑笑也就罢了。” 古文恒听到这，嘴角抽了抽，两人就算是要说悄悄话，也别弄得这么大声，在底下奋笔疾书的佐亲王，都已经停顿了好几下了，他都怕对方要是比没握好，把墨点在纸上，到时候又得重来，这简直就是在浪费大家伙的时间。 王副将军他们就没有这么绅士了，“吴大人所言有理，今日本将到这里，可算是开了眼界。” 古文恒此人在她的心中又得重新定位了，看着挺文弱的一个文官，做的事情，格外的符合他们武将。 佐亲王腾上不聋不哑，只能忍受着他们这些人的讥讽。 手腕上一个用力，手中的线条偏移了！他不动声色又加了几笔，这才放下手中的毛笔。 “这动作还真快，我们也来欣赏一下东夷亲王的画作。”何高飞此刻已经站在佐亲王腾上的边上，居高俯视。 “看到如此画技，本大人心甚慰。”何高飞抚摸着胡须。 “难怪是东夷国，这水平……” 此刻，吴一尘也走过来发出感叹。 王副将此刻也按耐不住站起来，“被你们说的我都有些好奇了，看来你们对这画的评价很高……” 王副将眼神顿时微妙了起来。 541.买卖不亏 真不知道眼前的同知和通政是何眼神，就这么歪歪扭扭的几条线，也能夸出花来。 何高飞，“……”难怪朝中的文臣跟武将都尿不到一个壶口…… 卢一尘，“……”王副将如此蠢萌，真的好吗？ 吴一尘，“王将军，觉得此画如何？要是你来试试，有没有胜算？” 古文恒，“……”能说这三个人在自己的带领下，配合的越来越好了吗？ 王副将，“就这么几划？早知道让我闺女来，至少能多添上几笔。” 古文恒他们都快憋不住要笑了，谁不知道王副将军口中的闺女，也不过才刚过周岁，他们知前几天才去吃过酒宴。 “我等甘拜下风。”何高飞笑着点点头，“下一次记得把咱们侄女带过来比一比。” 王副将昂着头一脸的得瑟，“几位大人也别眼馋我那小闺女了，赶紧去封家书，让诸位的夫人都过来陪着，说不定还可以三年再抱两。” …… 凡长习看着眼前的画作，也神色莫明，“这画已画好了？” 佐亲王腾下从地板上站起来，据傲的说道，“画好了。” 凡长习低头俯视着眼前的寇匪，就算是在昂着头又如何，倭就是倭。 再次接到藐视的眼神，佐亲王腾上暗暗地攥紧手心，这样的眼神，他这些日子见多了，真想把这些眼珠子都给挖出来。 再看向高坐的古文恒和周世聪，又恢复一脸平静。 古文恒呵呵笑了两声，“这么个鬼东西，谁看得懂？ 要不要本府把这图像昭告天下？让大家都来探索一下，” 佐亲王腾上，“……” 周世雄，“本将军读书少，可是也不容易受蒙蔽，就这种东西，就算是在地上爬的小家伙，估计也不会画出来。 就这弯弯曲曲的几笔，古兄弟能看出点什么？” 古文恒，“……”真是失策了，没想到对方居然只是一个草包亲王，看这线条的走向和力度，就能知道此话有多敷衍。 古文恒从旁边取来纸笔，在上面勾勒了几笔，“拿给这东夷的亲王看看，本府也画了一幅地图，让他张张眼，要是能懂，本府有重奖。” 凡长习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这简直就是染墨的毛毛虫。 显然，佐亲王腾上也是如此想的，“此是何物？本王看不懂。” 古文恒走过去，把他之前交上来的航道图一起并排放在他的小桌面上，“你再看看，两纸有什么区别。 这位置，这拐弯处处处都很接近，到现如今，你还这样诳骗我们，是不是有些不道义？ 别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们，最好少跟本府耍那些花样，我跟周大将军的时间可不是让你这么来消遣的。” 佐亲王腾上，“之前已经跟你提过了本王的画技不行。” 古文恒此刻在画纸上添上几笔，“一个画技不行，但是连接两岸的线路是不是偏轨的厉害？” 佐亲王腾上看着已经初具雏形的海岸，眼睛瞪得硕大，“你怎么会……” “所以你最好别耍花样，就算是你不提供航道图，我们想耍找到你们的老巢，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何苦让我来画。” 古文恒，“本府也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诚心，果然被你们不能寄予太大的期望。” …… 周世雄此刻站起来，“既然无心合作，……” “不，本王是诚心的想跟你们合作，而且前些日子本王不是已经签了一些承诺，本王绝不食言。” 佐亲王急了，早知道刚刚人一时之气。 周世雄按到古文恒的眼神，“现在本将军对你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之前所谈拢的那些条件，在本将军看来，不过都是一些虚的，在那基础上，本将军还得添上几条。 你要是答应，咱们再来商量，否则本将军还得到处去巡视，没功夫在这里看你唱戏。” “周将军，都是因为本王的画技不行，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还可以让底下的人过来发一张更详细的。 至于你所说的条件，只要本王能做到的一定答应。”到了此刻，佐亲王腾上知道主动权不在自己这一边，就算是他在费尽心思，也不能讨到好，说不定还得折进去更多。 周世雄哼的一声，走到案前挥笔写下，“这些条件你要是同意，就在这上面按上你的手印和私章。” 佐亲王腾上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之前还觉得古知府得寸进尺，现在看来，真正心黑的在这。 他此次回去除了能带几个亲信，所有船员人马，都得是这荣朝的将士。 在以后的岁月中，没有荣朝皇帝的允许，他们东夷的百姓都不许踏入这一片国土，否则一律打入奴籍 更过分的还有朝贡，只要他一日是东夷的亲王，他和他的子孙后代，年年都得向荣朝的皇帝进贡等等。 这么苛刻的条件，比之前古知府所提的要过分很多。 相对于那些赔偿身外之物来说，眼前这些条例才真的是在折辱他。 “还要考虑吗？” 古文恒嘴角上扬，让人知道他此刻心情很好，佐亲王腾上却丝毫不敢放松。 就是眼前此人，无形中让自己轻视对手，导致今日毫无防备，吃了这么大的亏。 就连今日让自己画所谓的航道图，估计也是早有预谋。 为了不过是寻一个发作的机会，让他应下这一个个无理要求。 形势比人强，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已经没办法选择了，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私人印章，对方早已经把印尼放在边上等着了。 看着宣纸上鲜红的章印和手印，周世雄满意的点点头，把纸交给一旁的王副将。 “什么时候出发？” “你很急？”王副将把宣纸对折以后放好。 佐亲王腾上，“如果你们想要这些条例能够兑现，早一日出发，才能多一份把握。 否则等到新的佐亲王坐稳的位置，你们这一番算计就会成空。” 吴一尘，“阁下这话可是错了，如此一来，我国的将士就不用冒险出海了。 你做不成佐亲王，我们这里的荒地田庄就会多一个劳力，这买卖亏不到哪里去。” 542.只选三人 佐亲王腾上此刻就算是想跳脚，也只能按耐住自己的脾气，“本王早日回归，你们才能得到更大的好处，想来这里面的得失，诸位大人还是算得清楚的吧！” 周世雄也无意跟他计较，“你回去选上三个人，明日大清早咱们就出发。” 佐亲王腾上还想最后再争取一下，“能不能再多带上几个？这些都是本王的亲信，到时候本王多付些赎金。” 没错，这所谓的赎金，就是前几日这古知府提出来的。 有时此去能回归到国土，他又何惧这些人，自然敢信口开河，多给些承诺。 古文恒却摇摇头，“这可不成，谁知道佐亲王阁下会不会一去不复返？正好本府手底下正缺人手，要是在一定的时间内，亲王阁下没有过来赎人，那这些人就直接被本府纳入奴籍，一辈子供我驱使。” 佐亲王腾上，“古知府你多虑了，本王不是……” “把人带下去吧！”古文恒还有其他事情要跟周大将军他们商量，边上的凡长习，直接带着两个差役把人给叉了下去。 “你们不可如此对本王，本王要沐浴更衣……” 凡长习，“你不是还要带人离开吗？我们还是让我们替你到牢房中走一趟，随便帮你叫上两三个。” 佐亲王腾上立刻哑声，就算知道这是得罪人的活，他也不愿意让这些人去瞎折腾。 更何况没有人比他知道谁对他更忠心，“本王自己可以去。” 说完也不要两个衙役叉着的，甩开他们的手，熟门熟路的走向监牢。 凡长习冷笑的跟了上去，对于这些寇匪的热闹，他还是乐意去观赏一下的。 ＆ 古文恒见四下都是自己人，“周大哥，虽然咱们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是海上的风浪不是咱们能预料的准的，你确定要走这一趟。” 周世雄，“此行我已经跟圣上密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更何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在这些人身上吃了那么多亏，也该是时候讨些回来了。” 而且看看这些寇匪整日在海上活动，每一次都挑着秋收的季节过来打草，就说明他们更熟悉这海上的变化。 “腾上此人并不像他显露出来的那么愚蠢，现如今的失落，也不过是想将计就计，哄得咱们送他回去。”古文恒觉得还是应该再提醒一声，“虽然答应他带三人同行，但到了船上，你们也得派人盯着他们。” 周世雄搭着他的肩，“现在跟哥哥说说，你为什么只答应让三人陪同？” 古文恒，“我这不是想着多留些人下来开荒吗？” “你这话也就是对外说说，这里又没有外人，就别藏着掖着了。” 何高飞他们听了此话，觉得满心的激动，看来周大将军也没把他们当外人来看了，这算不算入了周大将军的眼，抱上了粗大腿。 王副将，“……”反正他是忠于将军。 古文恒看了在座的众人一眼，“什么事都瞒不过周大哥，据我所知，这一次过来就有十来个是这佐亲王的亲信，你说这唯一活命的机会只有三个，给谁都是错。 只要把其他三个和佐亲王带出监牢，剩下的人会不会心生不满？ 这可是咱们大好的机会，此刻攻心可比什么时候效果更好。” “万一他们不松口？” 古文恒，“那就看他们怎么选了，是忠诚还是活命。” ＆ 大牢之中，腾上点的其中几三人，“你们跟着本王先行回东夷，其他人安心在这里等着，本王不日就过来带你们回去。” 监牢里的寇匪立刻闹了起来，一切如古文恒预料的那般，藤上带人离开监牢，留下的人心中就已经留下裂痕了。 尤其凡长席在待人离开的时候还来了一句，“我们大将军已经准备好了驿站，给诸位大人休息，这边请……” 被留在牢中的寇匪又面含期待，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有机会能够出去？ 这份希望很快就被打灭了，就在腾上他们离开没多久，他们等来了一批将士。 “都赶紧站起来，排好队，跟着往外走。” 土中他们都满脸的激动，他们这是要被放出去了。 看来这荣朝的皇帝还是一样的好面子，像以往一样，关他们一阵子，又把人给放了。 这下子不用将士多说，他们立刻老老实实的排好队，跟着前面的人往外走。 总算是重见天日了，所有人都贪婪着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快点跟上，”就在他们的两侧，几条长鞭不停的挥着，让这些人的心中涌起不安。 看这架势，可不像是要把他们放回去。 土中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小心的问旁边的兵，“这位兄台，这是准备带我们去哪里？” “谁跟你兄台来的？别乱认亲。”小兵满脸的嫌弃，“至于带你们到哪里去？肯定是好地方。” 土中心中更是忐忑了，他根本就不敢停下来，前面有人不过是停顿了一小会，鞭子已经在他身上连抽了几下，就算是对方疼得在地上打滚，这些人也不过冷冷说了一句，再不起来继续抽。 有了前车之鉴，就算是心中再有疑虑，队伍中的人也不敢再折腾。 可走了老半天，越走越偏，越走越慌，就有人急了，这不会是准备把他们给就地处决了吧？ 三田第一个按耐不住，想仗着自己身强力壮的优势，闯出一条生路。 可就在他刚行动的那一瞬间，一把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没想到你们这些人到现如今还看不清形式，怎么的？是不是想见点红？”被派过来盯着的阿七瞬间的出现，让这些寇匪心中一惊，没想到除了看守他们的兵将，还隐藏着这样的人物。 三田感受到脖子刀刃的寒气，想要往后躲靠一些，随之而来的是脖子上一阵刺痛，他知道这是刀锋割破了他的外皮，攥紧手心，咬着牙，不敢再动分毫。 “还是个怂货，”阿七收回手中的刀，“赶紧老老实实的跟着队伍，要是有人再想冒头，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话音刚落，整个人也消失在他们面前。 543.航船 “土中大人，刚刚那人像不像咱们国主身边的那些隐者。”土中心中刚起疑惑，旁边就有人问出口了。 土中，“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 以往也没听回去的人说过这边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否则我就算是为了生计，也不敢走这一趟。” “别说话，快点跟上。”随着一道呵斥声，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疑惑，此刻都得隐忍下来。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只看到空旷旷的一片杂草地。 尤其是在带头的一句＂到了＂，他们心中一片茫然和害怕。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刑场，甚至都可以直接抛尸了。 “都别在那里干站着，赶紧把这地上的草给清出来。” 土中在这些人之中，也算是一个翻译，顶着所有人的希望，战战兢兢的走过去问道，“这位大人，请问把我们带到这边来是……” 带头的肖千户指着这一片空旷的地方，“我们将军仁慈，不想多造杀戮，现如今留着你们一条贱命，也算是让你们为以前犯过的错误来赎罪。 看到这一片荒地没有，要是想以后得到粮食，就要每天完成任务。 等一下有人会跟你们宣读规矩，你这语音虽然有些别扭，但也勉强可以当传声筒，以后所有的事情就由你来解说。 现在都别站着了，赶紧动起来，否则你们夜里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土中面如灰色，“可是我们的佐亲王大人不是可以回去，你们把我们扣在这里，到时候怎么跟我们的亲王大人解释？” 肖千户笑了起来，“你说的是那贪生怕死的东夷王爷？我劝你们就别抱太大的希望。 他在明日大早就会在我们大将军的护送下返回东夷，而你们这些人，不过是被他留下来赎罪的奴隶。 你们佐亲王可是说，既然是忠于他，那就该替他想想。以后他荣华富贵的，肯定不会忘了你们的付出。” 土中，“不可能……” 肖千户欣赏着他脸色的变化，“如果你处在他那个位置，说不定你跑的比他还快，现在别罗嗦了，赶紧去跟他们解释，立刻动起来。” 肖千户过去指挥自己的将士，站在几个重要的哨岗。 眼前这批人，可得尽快让他们动起来，这里的草根和碎石头都得在两个月之内全部清理掉。 土中很快被人包围住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他得到了什么消息？ 土中把刚刚肖千户所说的话转述，叽叽呱呱的谩骂声从每个人嘴里发出来。 “难怪，腾上那畜牲只带走那几个大家族嫡支的部将，看来真是把咱们当弃子了。” “咱们忠心耿耿，为了他拼死拼活这么些年。没想到却得到这样的下场。” “现如今，咱们被困在这里，那家里怎么办？你们说他回去会善待咱们的家人吗？” “你想什么美梦？等到他重新做回那高高在上的佐亲王，身边就很快出现另外一些效忠者。 咱们这些被他卖出去的人，早就不知道被他忘到哪个角落，还指望着他对咱们家人好，不赶尽杀绝就已经是万幸了。” “不能吧？” “呵，你们家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几个狼崽子要是知道我被腾上牺牲掉，一定会想方设法为我报仇的。” “三田，你最好祈祷你那几个崽子对咱们在这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否则最多也是添加几条亡魂。” “你他amp的诅咒我……” “你这人脾气还真是暴躁，我说的都是实话。 难道你觉得到了那一刻，人家还会给你念旧情……” …… 肖千户安排事，还不忘了边回头盯着这些争执的人，看到对方争得这么面红耳赤，就知道之前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这些人不是一直都有信心能重回故土，现在把他们的信念一步一步的打碎，就不知道还会不会如前几批人那么尽忠。 ＆ 看着自己一手督造出来的船只下水，金芊芊和古文恒都激动得握紧双手。 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艘船，现在即将扬帆远航了。 “我等一下就让熟水性的船员把这船带到外海去转一圈。”周世雄看着比寇匪带来的船只，还要大上两倍的大船，眼神也带着激动。 这商船能成，那说明再改建一下，也可以变成战船，路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这对荣朝的造船技术，意味着往前进步了一大步。 想到那些外国船只对造船技术的封锁，周世雄此刻都恨不得叉腰对着他们大笑几声，就算是没有他们，他们也一样能办得到。 看着几百号人一步一步的把船只推入水中，又慢慢的到深水区，所有人都兴奋的跳了起来。 这眼前的庞然大物，把边上的那几艘寇匪船只衬得就有些不够看。 “好！好！好！”站在岸上围观的人嘴里都不知道说什么，只会连连的道好。 有那些感性的人，甚至开始抹着眼泪，这些年他们吃的太多了亏，要不是故土难离，就凭着那些寇匪时不时的来骚扰，这地方也早晚呆不住。 古文恒侧头看着满脸笑意的金芊芊，“怎么样？是不是有成就感？” 金芊芊看到船上有人正在兴奋的挥着旗帜，“这就是家国情怀，等到下一次，咱们一定要造出更好更牢固的船只。” 古文恒，“不急，只是这船得先被征用，舍得吗。” 金芊芊，“自然是不舍得的，这毕竟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也是你我的一番心血。 你可得跟周大哥打声招呼，让他手底下的人爱护一些。” 古文恒，“这宝贝疙瘩不用你说，周大哥他们也会照顾好。” 金芊芊信这话，现如今这艘船只肯定会受到多方的注意，大家也只会更尽心，更细心的来维护。 “那这一次出海的都是些熟水性的人，人员上跟得上？” 古文恒，“这些早已经有准备了，可以这么说，现如今只要在兵营中没有特殊情况的，都能在水中游一个来回。 别看现在的人员不多，等到了今夜，一切都会慢慢的归位。” 金芊芊也暗笑自己瞎操心，无论自己想到没想到的，人家都已经肯定准备得更齐全。 544.真假 第二日一大早，临时小港口 周世雄和古文恒早早来到港口，看着所有将士都各就各位。 而这一次带兵出行的王副将和几个幕僚早已经站在港口上。 “此行本将军也再三交代了，你们出了海以后就一切见机行事。” 王副将和几个幕僚连忙应是，此行对他们来说虽然是未知的，有危险的，可是伴随着也是大的机遇。 更何况, 除了收缴来了几艘大船，还有古夫人刚打造出来的航船在后面护航，他们的信心也更足。 焦急回归的佐亲王腾上，此刻也站在海岸边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后面的大船，就这样的船只他们也不是没有, 不过那都是国主专用。 不是说这荣朝只会打造一些小渔船吗？那杵在面前的又是何处来的？ 自觉已经恢复身份的他，趾高气昂的问站在自己身边的肖先锋，“这船只又是从何处来的？难道你们也去打劫了别国的商船？” 肖先锋鄙视的垂眼看着他，“看看这崭新的船只，明明是昨日才刚下水，如果眼神不好，就该找大夫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安排，现如今，站在腾上身边的全部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 说话间都是低着头看着他们，这让佐亲王腾上心中升起一股戾气，真想把这些人的脚都砍断了！ 不过现如今他也只是敢想想，就像现在，一个小小的先锋，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等回到东夷，他一定要让这些自大的人好看。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怎么还不登船？”想到即将就到自己的主场，佐亲王腾上催促道。 “这第一次出海，自然得挑一个良辰吉时，你要是累了, 就坐在这里休息。”肖先锋指着面前的沙地，就扭头跟旁边的同僚聊天，不想再搭理他。 古文恒在所有将士登船的最后一刻，总算是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看着阿七递上来的宣纸，古文恒舒心的笑了一下。 旁边的周世雄也看了几眼，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你就是在等这个？” 古文恒把看完的纸放到周世雄手里，“有了这个，王副将他们也更好行事。 看来被腾上抛下的这些人，心中还是有恨的，交代的这么干净。” 周世雄把上面的供词全部交给几个幕僚他们去研究，“难怪你昨日才肯答应给他三个人选，这是先挑拨了他们的内部。 只是你不怕这些人忠心不二，毕竟他们的家人都在东夷。” 这些人也真够狠的，把东夷几个港口都交代得一清二楚，甚至哪边兵力强，哪边疏于防守，全部都交代完了。 古文恒，“所以说这就是人性，我不过是让人透露了一点, 让他们知道，就算是他们以后为了东夷尽忠，他们留在东夷的家人也不会得到丝毫好处，甚至会得到各种打压。 作为被抛弃被舍下的一群人，只要有人漏怯了，这口子也就打开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慷慨就义的，毕竟他们都是有弱点的。” 以前抓进去的山老大，他们不过是心中还有念想，念着他们的佐亲王会过来救他们，这才会死咬着不松口。 这些亲自面临被抛弃的人就不一样了，心中有怨，恨意就容易被挑起。 王副将都佩服的看着古文恒，要不还得是文人狡猾。 古文恒看他们此刻还没有关注到重点，忍不住点醒他们，“你们还是核对一下航线图，我好像看着线路有些偏差。” 几个幕僚心中一惊，赶紧走到一旁，取出之前的航道图，两厢一对比，立刻发现的问题。 “这，这哪张才是真的？” 周世雄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佐亲王腾上，“他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周大哥，你是不是以为他也在船上，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所有人，“……”难道不是？ 古文恒走过去指着两个弯道，“别看着这线路就这么一点点偏差，那可是要多耗费很多时间。 大家想想，船上这么多人吃喝，如果没能及时找到补给，下场会是如何？” 会如何？ 会缺水缺粮，饿着肚子就没有战斗力。 到时候这么多人，不是变成阶下囚，就会换个处境，变成有求于人。 到时候已经回到主场的佐亲王腾上，自然能掌控主场。 “真是贼心不死。” “我现在过去削了他。”王副将咬牙说道。 古文恒冷笑的说道，“现如今，咱们已经有新的航道图，自然可以不用搭理他。 只是此刻暂时还让他得意一会，等上了船，还不由你们折腾。” 王副将，“古大人言之有理，就让他再得意一会。” 古文恒，“虽说他们现在加起来也不过是四个人，但是这些人身性狡猾卑劣，你们也不得不防。 如果可以，到了船上别让他们四处走动，实在不行拿链子把他们栓起来。” 要不是后面的航船是自家媳妇跟自己的心血之作，又投入的那么多真金白银，古文恒才不想像老妈子似的交代一遍又一遍。 王副将，“大人的意思是他们会在船上搞破坏。” 古文恒，“这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些人狡猾，你们还是多加提防好一些。” 幸好这一次跟着几个幕僚过去，否则，就王副将这个直肠子，他会立刻把自己的船只重新拖回港。 不知道自己遭受到鄙视的王副将一脸佩服的看着古文恒，“古大人言之有理，等到了船上，本将立刻把他们几个人分开来关押，并让人整日盯着，就算是他们有再多的算计，也都成空。” 古文恒摸了摸鼻子，在心中同情腾上他们一秒，“王将军心中有成算就行。” 远处的佐亲王腾上突然间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这入秋以后，连海风都冷了，本王身上的衣服还是单薄了，你们去跟周大将军说一声，让他把我们带过来的行囊归还回来。” 肖先锋没有搭理他，佐亲王腾上骂了一句，盯着肖先锋再次说一遍。 肖先锋冷冷的看着他，“别忘了，你现如今还是阶下之囚。 即将登船，要是误了登船的吉日，那就只能改期，你想选哪一个？” (本章完) 545.问话 目送着船只远航，古文恒也没时间在这里多耽搁，秋粮马上入仓了，这时候不能出现闪失。 金芊芊今日也要到酒楼去看看那新招来的伙计，希望如明念所说，他这一次是淘到宝了。 “夫人，今日你起那么早, 要不要先回府休息一会。”立春帮忙把靠枕摆好，正好能让金芊芊歪靠在上面。 金芊芊，“无妨，既然都出来了，自然是把事情都处理好，正好这些日子府中的饭菜也吃腻了, 到天福酒楼去看他们这段时间厨艺有没有上进？” 立春笑着说道, “回去两个小主子又该抱怨了。” 金芊芊想想都觉得头痛, “等一下你带人回去把人接过来，否则等咱们回府又不得安宁了。” 老大还好说一些，跟他讲道理都能说得通，可是古本灿却不一样了，一定会拽着自己的手哭的昏天暗地。 立春笑着应下来，“那要不要通知大人一声？” 金芊芊摇摇头，“这些日子他哪能有这么多时间，等一下让店里的伙计给送一桌饭菜过去，也算是犒劳他们这些日子的辛苦。” “还是夫人您想得周到，估计等下次再碰到何大人他们，又得不停的道谢了。” 金芊芊，“他们三人也很难，这么长的时间，家眷还没有过来，整个后院都由着书童兼顾着，哪能吃到什么可口的饭菜。” 金芊芊对何高飞他们三人的印象还不错，后院也还算清净。 不像有些官员让自己的嫡妻在府中侍奉公婆，自己却带着美妾到任上风流潇洒。 再加上虽然他们各有小心思, 但是在政事上却一点也不糊涂, 也让古文恒省了很多心，她自然愿意多交好。 马车一路疾奔，到了天福酒楼，还未到午餐时刻，店里的伙计正在忙着摆放桌椅。 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门，就有小二赶紧跑到里面通知掌柜。 明念和余民此刻正跟王力打听消息，想要打探这附近还有哪些人熟知水性。 一听到主家夫人来了，明念不敢耽搁，立刻带着人迎了出来。 “夫人，”明念和余民都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金芊芊打量这几多天没有时间过来查看了酒楼，“你们辛苦了！” 说完又看着他身后陌生的人，“这就是你刚招进来的。” “是，”明念微侧开身子，让王力出现在夫人面前，“这是咱们的主子，赶紧跟夫人见礼。” 王力只是刚开始看了一眼，后面一直都低垂着头，不敢唐突了对方。 现在明念掌柜开口，他这才手忙脚乱的行了一个没模样的礼。 “先去包间再说吧！”虽然现在大堂上没有客人，金芊芊也只想在自己专用的包间里解决问题。 “夫人这边请。” 把人引入包间, 又盯着底下的伙计上好茶水点心，明念这才本分的站在旁边，等着主子训下。 金芊芊问了一下王力的情况，站在她身后的立春脸色就有些怪异了。 此人所说的村庄，她们前些日子跟夫人才去过，尤其听到他之前是在做招鱼村干货收购之事的时候，惊叫起来，“原来是你们。” 王力这才注意主家夫人身边的丫头，“姑娘认识我们。” 立春表情有些尴尬，毕竟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些收购商也没有好印象，却没想到，真是招鱼村先背信弃义。 “我们之前到那里过，”立春想到立秋因为这个村子的事，现在还被夫人留在府中做事，心中就有些不得劲。 可这也不是不能对外人言的事，“正好看他们晒的干货还比较干净新鲜，就到那村子里采购了一些。” 王力，“……这很正常，毕竟好东西谁都喜欢。 我们知道，经常有游客从他们那边拿货，之前还想着阻止，后来就觉得没劲了，就随他了。” 金芊芊，“难道你心中没有怨恨？” “不瞒夫人，心中不舒坦是有的，刚开始也想带人过去找他们清算。 可后面想想，大多数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也怪我太过年轻，没有好好的考虑后面的事情，就急匆匆的跟他们村子定下协议。 如果当时一口咬定价格品质，就没有后来的屡次提价和以次充好了。 小看的人性，总是要交些学费的。” 王力自我嘲讽的说道，“吃一次亏，就足以让我终身难忘了。” 金芊芊，“你别那么气馁，他们村子这也是把自己的路走窄走死了。 相反，你于他们有恩，给他们带来一条生计，他们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慢慢的也会让他们村子的名声在这附近消殆尽。 只是本夫人有些不明白，你明知道他们是这样的本性，为何还让你手底下的兄弟继续去做他们的生意？” 王力脸都涨红了，“夫人可能不知道，像我们这海边的娃，没有什么一技之长，靠的是老天赏口饭。 家里有点余钱的，还可以打造渔船出海增加收入。 而像我们这些身无长物，家里都快揭不开锅的渔民来说，就算这没有多少盈利的收货商，也算是一条活命路，多多少少挣点，也能给家里添加一项收项。 我那些兄弟都有家有口，能赚一点就赚一点吧，吃点亏总比饿肚子强。” 金芊芊在心中暗暗的点头，还算是有些理智，只要是意气用事，大家一拍两散，对他孤身一人来说，可能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那些要养家糊口的，就算是一个铜板也顶顶重要。 “你不是说你几个兄弟水性都还过得去？那为什么不让他跟你一起过来找活干？” 王力心慌的低下脑袋，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金芊芊，“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王力瞬间抬起头，慌忙的摇头，“我们几兄弟感情好，并无什么矛盾。 之前过来应招，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想到明掌柜看上了我。” 明念此刻顾不得主子夫人在现场，立刻帮自己澄清，“打住，我可没有看上他，只是觉得他的条件合适，这才把他招进来的。 你这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本掌柜的清誉都快被你毁完了。” (本章完) 546.试探 金芊芊他们此刻也反应过来，明念刚刚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连王力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瞬间觉得自己遭受了不白之冤。 王力焦急的解释，“掌柜的不是看上我，不是看不上我……我看上……” 金芊芊带头噗嗤笑了出来，“不管你们谁看上谁, 本夫人都不会管。 这些是属于你们的私事，可以自己慢慢解决。” 看到夫人那促狭的眼神，明念摸了摸鼻子，这个话题真得打住了，否则不知道等一下说着说着要流传什么样的版本了。 想通了这些，明念直接带入话题, “刚刚夫人问你为什么没把你几个兄弟带过来，是我们这给的条件太差了吗？” 王力咬着牙, 看来这还没捂热的工作得丢了, “不是这样的，刚开始我就觉得这条件太优渥了，怕有猫腻。 我已经把兄弟们带偏一次了，这一次，我想自己先来淌淌水，要是真的能赚到银子，以后也可以好帮兄弟们一把。” “只是帮帮他们吗？没想着也把他们带进来？”明念都不明白他这脑子是怎么想，“还是你习惯了当带头老大，怕他们到时候压你一头。” 金芊芊撇了明念一眼，这小子是在挖坑。 到了这一刻，王力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估计说完就该把人都得罪完了，“他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出海这事说出去还是在与命拼搏，他们都是家中的顶梁柱，要是有个意外, 那他们家的天也就塌了！ 我反正孤身一人, 拼一拼, 说不定还有机会，要是拼不过去，反正也就贱命一条，也算是对这一生有了交代。” 说完就静站在一旁，等待着对方驱赶自己。 明念此刻都有些后悔了，自己刚刚不应该这么问。 对方也是傻愣愣的，这么不吉利的话就说出来，夫人应该要生气了吧？ “难怪来应招的人这么少。”金芊芊若有所思，“明念，如果让你们出海，你们会有这么多顾虑吗？” 明念很光棍的说道，“夫人，小的是旱鸭子。” 金芊芊，“……让你在船上，又不是让你游海出去。 现在说说你的第一反应，让你跟着船去做海贸，如何？” 明念, “这个倒无所谓, 哪里需要小的, 自然就到哪里去效力。” 反正他是孤儿出身，有幸被老爷收留，又教他们这么多立身的本事，他这条命早就已经是古家的了。 金芊芊，“出海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危险，今日大早，王将军他们就带着人出发前往东夷，相信有他们帮忙趟路，对未来的航道就有所了解。 也别只把这招聘公告贴在这铺子外面，肥皂铺糕点铺那边也张贴上。” 金芊芊又转头看着王力，“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本夫人不敢跟你保证出海能安全回归，如果你还有犹豫，这时候退出也来得及。 但是只要你参与进来了，那本夫人就要丑话跟你说在前头，接下来，我们会经过一系列的培训，中途是不能退出的。” 王力，“只要夫人能容下我，我一定勤勤勉勉的做事。” 金芊芊，“既然已经决定了，那等一下去跟明念掌柜签一份契约。” 明念知道这事算是过去，对着王力说的，“你先到楼下等我，等一下咱们再来详谈。” 王力知道这事被留下来了，裂开嘴笑道，“好的，东家，掌柜，那我就先下去。” 等他离开，金芊芊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对着他们二人说道，“坐下来说吧。” 明念拽着余民真的找两个位子坐下来，“夫人，怎么样？这个人还可以吧？” 金芊芊，“人品算是还过得去，比较憨实，如果招鱼村那些人凫水也是他教的，那这个人也算是有本事。 只是这么长的时间才招来这么一个，要不是本夫人手底下的商船还没到航行的吉日，你这就已经耽搁事了。” 明念陪着笑脸，他们这一批孤儿里面，要不是他们几个脸皮够厚，也不会脱颖而出来当各个铺面的掌柜。 “夫人所言极是，只是咱们所求之人贵精，不求多，况且这一次，胡大掌柜送过来的这么多人，里面也已经占了大部分名额，咱们要寻摸，从外面找这些人手自然是尽好的来挑。” 余民悄悄的往边上稍移了半步，自从当了这掌柜，他都觉得明念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明明是办事不利，还在这里明着邀功。 金芊芊，“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你忘了一点，本夫人手底下的摊子这么大，实在是缺人的紧。 就算是胡大管家那边，在尽快的帮忙培养，这些空隙也不能及时补上。 这一次咱们的航船已经试航，等到它再次归来，那就离出行的日子近了。 你们别以为到时候只要能到船上就好，先前的准备就足够让人忙得够呛，你懂？” 明念脸色一整，一脸严肃的站起来行礼，“之前是属下思虑不全，夫人请放心，一定在最短的时间给您找来最好的帮手。” 这事情已经交代完了，自然要说起其他的，“如此甚好，最近这酒楼有没有出新菜？” “有的……” …… ＆ 知府衙门 “古夫人真是太客气了，知道我们平时就好这一口，让她破费了。”何高飞捂着胡须，喝了几口汤，这才满足的说道。 “我们家那书童跟个二傻子似的，整日就晓得煮点面食，我都觉得我再吃下去都会变成面团了，”卢生根夹起一整根海参，满足的咬了下去，“现在总算是活过来了。” “只可惜现在是正晌午，要是夜里还能来点小酒。”吴一尘也吃得双眼眯起来，嘴里还带着丝遗憾说道。 古文恒，“你们三个也够了，再说下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过的多么的凄惨。” “古大人，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们三个糙老爷们，各自后院又是些汉子，能整洁的走出门就已经很不错了。”卢生根咽下口中的海参，这才说道。 “你看看咱们现如今的身形，我们三都饿瘦了，反倒古大人你，现如今都有些发福了。” (本章完) 547.发福而已 古文恒听了这话，脸色一变，赶紧低下头查看自己的身形。 好像没有多大的变化呀，至少这身官袍还是一样的宽松。 吴一尘笑着补刀说道，“别的地方倒是不明显，只是脸圆的一圈，肚子有些发福了而已……” 古文恒，“……”这话就有些心塞了，不过好像貌似真的有一点点，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 看来每日回去的宵夜可以禁了，等手上这摊子事情忙完，也该带着孩子好好的锻炼一番。 何高飞，“你们两位别在这里说反话了，要是让你们处在古大人现如今的生活，说不定都要圆上几圈。 毕竟有个这么能干的媳妇，整日都好酒好菜照顾着，要是再不胖就说明有问题。” 古文恒正想着这何高飞这一次也会仗义执言，正准备说几句场面话，感激一番。 “古大人，这饭菜虽美味，还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实在不宜暴饮暴食。@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以后再有这么美味的菜肴，下官不介意帮你分担一些，这样也不会浪费古夫人的一番好意。” 咽下到嘴的话，古文恒突然间觉得对自己的这三个同僚了解的还是不够透彻，为了点吃的，脸皮都可以不要了。 卢生根，“……”这脸皮的厚度都快比得上城墙了。 吴一尘，“……”呵，就知道这家伙一开口准没好事。 古文恒，“……几位大人操心了，这都是本府的不是……” 何卢吴三人眼睛都冒着精光，这是准备来一波福利了。 古文恒看他们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多谢何大人了，只是这都是我娘子的一番心意，实在不好转赠你们。 几位大人也出来良久，孤身在这边毕竟也不是长久之计，不知道诸位的夫人什么时候能到？ 这在后院之中，我夫人实在也少了一些伴。” 弦外之音，在座的三个人都听懂了，想要吃好喝好，找自己媳妇去。 何高飞他们对视一眼，紧接着傻笑起来，“古大人言之有理，这后院还是该给女人当家。” 卢一尘，“说起来也不怕诸位笑话，昨日我那不像话的书童就干了一件蠢事，在粉汤中，他都有本事放两次盐。 但昨日回去实在太累了，没有时间等着他再煮第二碗，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导致我昨夜后半夜灌了一肚子的水。” 卢生根，“你这喝水倒也罢了，我那长随更是过分，这不是找当地人学了一道拿手好菜，那怪异的味道，差点没直接把我给送走。” “早就劝过你们了，让你们找个婆子，至少这样做出来的饭菜好歹能入口。”何高飞想到现如今自己的生活，反倒是他们三个之中最好的，不由得有些得瑟。 “哎，吃菜，吃菜，”卢生根心中有苦难言，自家那母老虎在出门的时候，抓住自己的长随威逼利诱，弄到他现如今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更别说找个婆子回来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吴一尘也有自己的苦恼，“没有酒水，咱们以茶带酒，敬古大人一杯，感谢他和古夫人的慷慨解囊。” 古文恒也举起手中的茶杯，“等咱们熬过这段日子，到时候我到天福酒楼设宴摆洒，大家来一个不醉不归。” “这个好，”吴一尘来了精神，“自从上一次跟李参将喝过一次酒，就让下官念念不忘，咱要求也不高，就按李参将当日点的那一桌酒席上一遍就行了。” “呵，就你这要求还不高？”古文恒笑看着他，“听掌柜的来包，当日结帐时，李吉那个脸都拉长了，据说荷包里的银票都掏空了。” 吴一尘笑得贼贼的，“古大人，下次得跟天福酒楼的掌柜打好招呼，我们再带人去，记得好酒好菜招呼着。” 何高飞停下筷子，抽空抬头。(本章未完！) 547.发福而已 看了他一眼，“这是在想什么美事呢？经过上一次那一遭，人家李参将说不定已经把咱们列入不可来往的对象，你这还想着坑别人，估计难了。” 吴一尘，“那咱们要不要打赌？我跟你说，那小子下次肯定还得主动送上门。” 古文恒笑而不语，给自己添了半碗汤，天福酒楼这些厨子现在的厨艺越来越好，害得他都长肉了。 卢生根，“你怎么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记得到时候好好的配合我，咱们到时候再来吃一次大户。” 古文恒(大户)，“……”此刻是不是该吩咐人收碗了？ 何高飞干咳一声，“咱们这不叫吃大户，是给那小子上上课，省得他在这边境呆久了，脑袋瓜子转不动。” 吴一尘也注意到对方给自己打眼色，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了，“对，就看不得他那副猖狂的样子，你们且看着吧，这个小子心眼多，可就是不太聪明，他还得撞上来。” 古文恒别有意味的提醒他们，“别闹得太过了，当心对方给你们穿小鞋。” 吴一尘突然有些低沉，“就指着他给我们穿小鞋了，就算是没有他，也会有别人。” 他们现在把这一个城给盘活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有人盯上他们屁股上的位置。 可是这真真实实的政绩，别人抹不去，但是也不会给他们很多出头之日，最大的可能就是明升暗降调到其他养老部门。 都已经能预料到未来了，他自然怎么舒坦怎么来。 古文恒如何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只是作为一地方主政官，对于他，上面的人不敢闹得太过。 而最好算计的就是何高飞他们现如今的位置，说不定都不用等到三年期满，这些人就会被各种缘由给调离。 他和周世雄针对这些事情也讨论过，如果调来一个陌生，不知根底的，说不定会对他们接下来的计划造成影响。 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周世雄早已发了密信给当今，只是这些事暂时没办法跟他们明说。 “有周大将军看着，放心吧，他蹦哒不了多欢。”古文恒笑着指着眼前的口水鸡说道，“试试这一道酒楼刚出了新菜，要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就尽管提，下次让厨房改进。” “那该好好的尝尝，我们这也算是比他人先吃到美食。” 上下级完成了相互试探，开始放开来进攻美食。. 只打雷不下雪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547.发福而已 548.秋收 高岭村 古家人忙碌了十几天，总算是把地里的粮食都说归入仓。 现在整个族里，所有壮劳力都开始忙碌族里的族田。 这些年，自从古文恒中举后，帮着族里陆陆续续购置了一些族产，所有收益也用来添补族里的支出。 古三布作为老族长，自然不愿意让族里人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 这些族田, 不管是播种，打理，还是收割，全部都由古家族人齐心完成。 看着沉甸甸的麦穗，所有古家族人都激动了。 这代表着族里今年又多一大笔收入，虽然不会发现银到他们手里，可各家各户都能享受到里面的便利。 连村里的其他外姓人，此刻也拿着镰刀在地里头忙活着。 因为他们的孩子在村里的族学上课，跟古家孩子也是享着同样的待遇，仅凭着这一条，他们就占大便宜了。 所以，每到秋收农忙的时候，他们都会抽出空来帮几天活，也算是尽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今年大家可要更辛苦了，这又多了几十亩地，大家得加把劲。”古三布嘴里说着大家辛苦的话，脸上却笑开了花。 “三大爷，这种辛苦多来一些我们都不嫌弃。倒是您老，现在太阳那么大，你赶紧到树底下躲一躲。”古明春挥洒着手中的镰刀，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现在他们走出去，只要说起是古家族人，谁不敬着。 现如今这么多不用交税的族田，除了一部分会换成银两，其他的都会收在族里的粮仓, 村里有什么大喜事都可以从里面领取一定的份额。 “那你们可得加快速度，中午给你们加一大盆红烧肉。” 古三布知道要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喂饱草，每到秋收的时候，粮食，菜品都会由村里统一安排。 “昨日才吃了炖鹅，今日就上红烧肉，真希望这秋收的日子还长一些。”刘黑子咽了咽口水，家里现在的日子虽然好过了，可自家母亲和妻子却一再的节约，平日里根本就没这么多油水。 “放心吧，这还得好几天的时间，”古大平停下来转一下腰，“为了让大家有更多力气，这油水都准备得足足的。” “今日怎么没有看到古元金他们几兄弟过来？”有人小声的问道。 “这个我知道，好像要送货到县城和上京，特意找老族长请了假，不过他们也让手底下的长工过来帮忙了，在前面的方向忙着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其原因是他家那老爷子又折腾出事了。” 有人八卦, 就有人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天只顾着忙地里的活，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那你们可别耽搁手中的活，你们做事我来说。”说话的人还看一眼站在树底下的古三布，这才蹲坐下来，借着麦穗的遮掩开始传递他的一手消息。 “昨日半夜，我本来在家中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一阵阵谩骂声，只觉得有些耳熟。 还不想搭理的，可是这声音越骂越大声，你们猜猜是谁？” “都这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你是不是到镇上听说书听了几次？也学了一招。” “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说话的人嘻嘻哈哈的，“就是咱们古知府他亲爹，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像泼妇那样撒泼。 实在是好奇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悄悄的走到墙角，静静的听。” “这夜深人静，想来听得很仔细吧！”边上有人调笑道。 “那你还真说对了，听了差不多一刻钟，我总算是把所有事情都理顺了。 说来说去，还是这位老爷子又开始起花花肠子了。 咱们不是有条族规男人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吗？ 人家找到了偏门，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应对之计。” “快说，快说，”慢慢往这边靠拢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好奇。 “呵，这位叔叔也是老当益壮，都当曾祖父的人，现在还能在外面养一个。” 对方说了没有明说，但是这一番挤眉弄眼，在场的人都知道。 “不对呀，元金他们几兄弟不是都不给老爷子银两，他哪来了银子？” “所以这也是今日元金几兄弟没过来的原因，应该都是去给老爷子擦屁股了。 这老爷子也是个人才，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了镇上的富户，人家不敢得罪他，也想跟老七牵扯上关系，可不就得往他这边使劲。 听昨日的争吵声，好像不止收的房子，还有银两，就连那外室，也是这人安排上的。” “这就太过分了，”立刻有人气愤的说道，“咱们族里都是齐心在维护高岭村的名声，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老七的官声带来影响。 他这做亲爹的倒好，带头往他儿子身上砍一刀。 不行，这事可不能这样子，藏着掖着，咱们得告诉老族长去。” 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一旁的人一把给揪了下去，“你可不能干糊涂事，老族长年纪都多大了，这两年身体也没有以往那么好，万一再受气，出点什么事情你来负责吗？” “可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咱们现在不说，以后老族长知道了，不是得更生气？” “再等等吧！大石婶子可不是糊涂人，说不定这一次，她又能把事情压下来呢。” “你们说这叫什么事……”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可别藏在那里偷懒，否则今天中午的红烧肉可就没你们份了。”远处有人看到他们聚在这里，就喊了一嗓子。 田地里其他人也看向他们这个方向，咱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各自回到各自的地方，继续忙碌起来。 李翠翠从昨日就一直阴着一张脸，现在老大他们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这老不死的，到底拿了别人多少东西，有没有用自己儿子的前程去做交易？ 古大石扶着自己的腰，站在屋檐底下，尽量让自已离那疯婆子远远的。 那不孝子定了一个不许纳妾的族规，他这都不把人带进门了，也不算是违规。 这死老太婆不伺候自己了，有什么理由管着自己？ (本章完) 549.知心人 古大石越想越觉得自己在理，难道自己堂堂的老太爷，连找个知心人都不行吗？ 李翠翠看到古大石脸色凶狠起来，只觉得一阵心火上涌。 好不容易家里有现如今的境况，几个儿子也都上进，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老头子把这日子给搅黄了。 一辈子的夫妻，只能不知道对方骨子里透出来的自私。 就这样自我为中心的人, 如果让他这样一直下去，说不定会为几个儿子招来灭顶之祸。 他也不想想，当时老七媳妇可是在县城住了那么久，为什么被这些人送的礼都等价还回去，还不继续为了不让老七给人家留下话柄。 他倒好，这才几个月的时间, 在抚县连宅子都置办下了。 要不是胡东无意中得到消息, 还不知道要隐瞒多久。 古大石看到李翠翠的脸色变幻莫测，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间有些心慌。 沿着墙角想要溜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发现罗刚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赶紧给老子让开。”古大石低吼道，他此刻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罗刚还是站在原地不动，“老太爷，几位爷说了，等一下回来跟您有要事商量，还请您进去等着。” “有什么事等他们回来了再通知老子，哪有做老子等儿子的。” 罗刚，“大爷说了，他们很快就回来，此刻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滚开，”古大石知道眼前的罗刚是李翠翠的狗，现在拦到自己面前，那是没把自己看在眼里。 罗刚依然笔直的矗立在那里，就算是古大石想要绕开他直接出门, 也都被他闪身拦了下来。 李翠翠嘲讽的看着古大石如跳梁小丑在那里蹦哒，盯着他那双还算灵活的双腿冷笑着。 古元金几兄弟这几年的人脉可不是虚的，就在古大石还挣扎的想要往外跑的时候，他们几兄弟就回来了。 关紧大门，几个人一脸的严肃。 他们几兄弟时刻记得老七之前给他们讲的利害关系，除了默默发展，根本就不敢去多做牵扯。 可这老爷子干的哪是人事？ 就这么一小会功夫，再加上胡东给他们提供的信息，就足以让人心惊了。 “那老不死的，到底做了些什么？”李翠翠看几个儿子的脸色，心里一个咯噔，这老家伙不会干伤天害理的蠢事吧？ 古元金作为老大，只能带头开口，“爹在抚县的小院并不是登记在他名下，而是写在那陈氏的名下。” 古大石缩一下脑袋，很快，又梗着脖子说道，“说了那院子根本就不是我的，你们冤枉我……” “闭嘴, ”李翠翠一个厌恶的眼神扫过去, “再吵吵就把你嘴巴塞住。” 古大石瞪着眼前的母子几个, 到底没敢再反驳。 他可以用孝道压住底下的几个儿子，可面对这个操劳一辈子的老妻，他可没有底气。 尤其这娘们，这几年越来越暴躁了，对自己一直没个好脸色，他心里也有些发怵。 “爹为了不让咱们发现，每次过去都是在大白日，一到下响午就会回来。”毕竟说的是亲爹的私事，古元金低着脑袋低声的说了。 “你这个不孝子，我让你冤枉我。”古大石冲过去要打古元金，旁边的古家几兄弟赶紧站起来拦着。 “你们都给我散开，今日我得教训着满口胡话的老大。” “爹，我们都去问了，那陈氏住的地方，左邻右舍都见过你多次。”这个锅可不能让古元金一人背，古元水喊出来。 别人家都说儿子不省心，怎么到了他们家却相反，这都一大把年纪了，都当了曾祖父，还不能消停一些吗？ 古大石阴冷的盯着几个儿子，现如今都撕破了脸，他何必再藏着掖着，“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爹，这是翅膀硬了，敢管起老子的事了。” 李翠翠此刻走过来，突然使出浑身的力气，朝着他的鼠蹊部狠狠的踹了过去。 古大石发出一声惨叫，立刻用双手捂着鼠蹊部，摔倒在地上打滚着。 古元金几兄弟第一次看到亲娘这勇猛的一幕，第一反应都用最快的速度捂住重要部位。 李翠翠此时还觉得心中的火气没能得到发泄，对着他的腿狠狠的踢了几脚。 “给你点脸面，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最好老老实实在旁边给我听着，嘴巴里再得得的，老娘废了你。” 李翠翠回头狠狠地瞪了几个儿子一眼，“你们几个也给我记着，要是以后跟你爹犯同样的错误，就算你们几个是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老娘照踹不误。” 古元金几兄弟咽的咽口水，机械的点着头。 他们现在可不敢怀疑老娘所说话的真实性，也不敢去当出头鸟。 “现在给我说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 “老四，你嘴巴利索一些，要不还是你来说吧。”古元金觉得自己才开个头，就已经引来老爹的怒骂，老娘的暴力，真心不想再找骂了。 古元水没想到大哥这么不讲义气，刚刚自己可是帮了他的。 古元金一脸的拜托，“……”当这个哥实在太难了，老爹不听话，兄弟还不帮衬…… 李翠翠从昨夜开始就憋着一口气，现在就等着一个真相，哪有心情注意底下几兄弟的眉眼官司，“老四，你来说。” 古元水知道这下子轮到自己当恶人了，哀怨的眼神环顾一下几兄弟，这才硬着头皮往下说。 “我们特意在那院子旁边多打听了几个人，爹这几个月以来出手大方，每次过去都会带去很多东西。 可是我们几兄弟都相互询问过了，这些日子谁都没有给爹银子。 还有一个更让我们吃惊的消息，那陈氏在前不久居然在附近购置了一个小庄子。 我们刚开始以为是那陈氏有些家底，可旁边有人透露，那陈氏原先不过是段员外家中的一个奴婢，听说前两个月才消的奴籍。” 古元水说完还担忧的看着李翠翠，心中也替自己亲娘鸣不平。 从小到大，他们几兄弟就知道他们都是娘一手帮他们带大的，而这当爹的最多是干点农活，平时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铜板。 现如今，反倒是对别人这么上心，说出去让人都觉得讽刺。 (本章完) 550.好好的聊聊 李翠翠对古大石此人心中已经没有了念想，但面对儿子这关切的眼神，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一路都是从贫贱夫妻走过来的，现如今日子才好过一些，这人就忘本了。 几十年了，自己为这个古家付出那么多，这古大石就算是一颗顽石，捂这么久也会捂热一点吧。 可现实打了她一个大耳光，之前的隐忍看来给对方一个错觉。 念在他是孩子的亲父，也由着他过几年好日子。 可外面的那些贱人何德何能，也敢踩着自己儿子来过好日子。 “还有呢？”李翠翠不觉的事情就今日打听了这么一些。 “我们也到镇上的几个酒楼去打听过，爹这些日子除了跟段员外来往，还经常在他的引荐之下，见了几个过往的客商。 据说爹每次在跟这些客商见面之后，出手都会阔卓很多。” 古元水说到这，忍不住看一眼，还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古大石。 话虽然没有说透，但是李翠翠知道，这肯定是说了对方的好处，说不定还应下不该应的事。 “你们几兄弟先出去，我有事要跟你爹好好的聊聊。” 古家几兄弟听到这咬牙切齿的声音，后背都有些发凉。 可也知道这是亲娘对他们的维护，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实在不适合在场。 看到几个儿子退出去，古大石急了，“你们几个不孝子，赶紧带老子去看大夫。 谁让你们走的，都给我回来。” 古元木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来劝说两句，还没等到他转身，就感觉到臀部迎来一阵撞击，再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在门外了。 要不是其他几个弟弟搀扶住他，说不定此刻他已经来个面朝地。 砰了一声，房门在他们面前关得密密实实的，甚至还能听到自己亲娘把门栓给堵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爹不会有事吧？”古元木有些担忧，“要不咱们去找三爷爷过来？” “然后呢？”古元水冷声问道，“娘又该如何？” 古元木左右为难，抱头蹲在地上，“这好好的，折腾什么。” 顾得爹就顾不到娘，这也太难为人了。 其他几兄弟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了这颗玻璃心，此刻他们正把耳朵贴在门上。 “你把几个儿子赶出去，想要干嘛？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我就找三叔把你给休了。”古大石见屋里就剩他和李翠翠二人，有些慌了。 听他话音的颤音，李翠翠却笑了，“就这样的狗胆子，也敢给老娘找麻烦。 有本事你倒是亲自把休书给写出来，连休妻都得找隔房叔伯来帮你撑腰，你当你还是没断奶的娃。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你到底说了别人什么好处，又答应了别个什么？” 古大石，“我们爷们在外面做事，哪是你这些女人能过问的。 再说了，我都是四品官员的亲老子，别人请我喝几次酒，不也是应该的。 老子承认了，那陈氏是我安排她住在那里的，并没有违反咱们族里的规矩。 再说了，就算那座院子是我买的，可是也没从家里拿一个铜板出去，你可没有理由在这里质问我。” 李翠翠朝他靠近几步，吓得还直不起身的古大石连忙退到角落。 “你到底说是不说？”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没拿你跟几个儿子的银子，你们也没权利来管我……啊……” “确实没有权利管你，可老太婆却有权利揍你。 就凭你在外面养人这一条，我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妻，就算是把你这双腿打瘸了，族里的几个长辈想来也不会说什么。 至于那些跟你套交情的人，就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理你这个离不了床的老瘸子。” 古大石此刻要是还不知道李翠翠打什么主意，那就真傻了。 捂着刚刚受伤的部位，古大石不停的往后退，显然，他已经忘了，此刻的他已经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了。 “你可不能乱来……”古大石接下来已经顾不得说话，李翠翠这贱女人下了狠劲，朝着自己身上狠狠的踹了几脚。 “你不是很能吗？人家捧着你是为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让我来猜猜，你是答应帮别人了难了？还是想让老七给他们谋福利？ 或许都不是，这些人是不是想拉老七下来？好借机接手老七媳妇手底下的产业……” 每说到一种可能，李翠翠就不知不觉加重脚上的力量。 古大石这中间不是没有想过要反抗，可是之前鼠蹊部遭受到重击，他只要想站起来，就觉得下身一阵阵撕裂的疼痛。。 “你说的都是你自己想象的，”借着李翠翠停下来喘息，古大石立刻反驳道，“再怎么说老七现在也是知府，这些人讨好我不都是应该的。 我可告诉你，我什么都没答应他们，你可不能给我乱安罪名。” “那又如何？就算你现在没有答应，可是人家会白白给你这么多银子？人家是傻了？ 就你这猪脑袋，人家这是等着把你这头猪给养肥了，养大了，到时候再一把给宰了。 你以为你这身上几两肉，人家真的看得上，人家盯上的是你的儿子，是你能光宗耀主的根底。 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平日里，在家里耍耍威风我都能忍。 可你现在踩到了我的底线，老婆子我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底下的儿子争气，谁破坏就与我为敌。” 随着一脚接一脚，古大石疼得实在受不了了，站起来就要反推李翠翠。 可显然，这些年他养尊处优，力道及不上李翠翠，才刚一碰到她的身，就被一掌呼在了地上。 古大石捂着脸，觉得自己再一次受到了羞辱，“你个老太婆越来越嚣张了，今日如此折打我，我古家族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被休吧！” “哼，你这话要是放在十年前，那我可能还会怕你。 可现如今，你还没弄明白现在的情况。 我，李翠翠，虽然只是一介农妇，可谁让我福气好，生养了几个能干的儿子。 就凭着老七现如今的地位，我今日就算是把你打杀了，你的族人也不会把我如何。” 551.救星来了 李翠翠现在自己有底气，也摸索到其中的道道，自然有恃无恐。 只要古家族人还依靠老七，对她这个生母，那容忍度肯定是无限的放大。 低下头看着古大石，李翠翠突然笑了，“这村里也不是没有两口子打架的，你来我往，有时候下手没个轻重，难免出现误伤。 你说说，就你这残破的身子，哪里是最重要的？” 感受到对方不怀好意的眼神，古大石慌了，“你想干嘛？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杀人，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可惜你这个老家伙这条命留着还有用，老娘还得多容你活上几年。” 为这么一个老家伙耽搁老七的前程，可不是李翠翠的初衷。 古大石还没弄明白李翠翠想要干什么，就见她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大木棍。 古大石开口想要呼救，没想到却没机会了，只听到碰一声，他的腿部传来钻心的疼痛。 还没等到他护住双腿，第二棍又下来了。 他仿佛听到咔嚓的声音，“我的腿，我的腿……” 而此刻的门外，古元金几兄弟脸色凝重，再也顾不得老母亲的命令，几个人不停的捶着房门，“娘，娘……” “这样可不行，咱们得去把老族长请过来，”古元木一刻也等不下去，没等起兄弟答应，拔腿就往外跑。 “老四，咱们不挡着二哥。”古元火看着被抓住的手臂，急得脑袋都出汗了。 古元水，“让二哥去，爹娘这里总要有个结论。 再说这事爹有错在先，就算是族里长辈来了，也知道衡量轻重。” “可是娘如此行事，就怕有些族老会找麻烦。”古元火由始至终都担心李翠翠，毕竟这殴打夫婿，于名声有碍，到时候村里又该讲闲话了。 古元金，“老三，你四弟说的没错，听到里面的哀嚎声没有？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喊痛，那说明娘肯定手上有分寸，最多是受些皮肉之苦。 现在老二去找人的时间点刚刚好，娘也出了口气，爹也受了教训。” 古元土也一脸的赞同，“咱娘受了大委屈了，就抚县那贱人，要不是你们拦着我，我都想跑进去揍一顿。” “你现在的脾气倒是比老三还要暴躁，”古元金哼了一声，“你家那媳妇也该好好的管管了，小闺女是你们的孩子，可是乐顺才是咱们古家的根。 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为了那襁褓中的孩子委屈了我侄子，当心我收拾你。” 听到大哥的这一番话，古元土也是有苦难言，儿子闺女都是自己的掌中宝，在他这里，可真没分出一个先后。 可自家媳妇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把刚出生的孩子当个宝，而陪伴这么多年的儿子，却连根草都不如。 他说也说过，骂也骂过，可是洪大丫表面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还是我行我素。 他现在也很无奈，只要不出远门，都会把孩子随身带在身边，可这毕竟也不是长久之计，孩子还得在村里的族学里上课。 古元水此刻却冷笑一声，“大哥，你何必跟他白费口舌。 这些话咱娘不知道已经叮嘱多少遍了，说不定咱二哥也在心里认定，刚出生的闺女未来会贵不可言，不得提前讨好卖乖。” 古元土，“四哥，我没有……” “有没有是你的事，反正到时候惹怒娘的又不是我。”古元水转头看了一眼房门，“这当娘的想要收拾儿子，谁也拦不住。” 古元土怂怂的当着几兄弟的面打了个冷颤，刚刚亲爹的哀嚎声他还犹如在耳，这娘要是收拾他，会不会比这更残暴？ 不敢想，不能想，看来回去还得跟洪大丫好好的唠唠，娘一向是不会动手打儿媳妇的，可打儿子却从来不会手软。 古元水嘲讽的笑着，他们虽然也疼媳妇，但是不会这么没有底线。 看看吧，他觉得老五这一顿打肯定是少不了了，只是看娘能忍到什么时候。 现在族里的人都在地里干活，看到古元木跌跌撞撞跑过来，不知道内幕的，都好奇的站直身体。 “三大爷，我爹和我娘打起来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古元木好歹替自己亲娘遮掩一二，只说两口子干仗了。 “这怎么就打起来了？”古三布皱着眉头，“他们两人现在不都是不互相干扰吗？这是出了什么事？” 他甚至在心里猜测着，是不是古大石这个混小子又干了什么不着调的事？？ “我们都被关在门外，您赶紧过去看看吧，我们都怕出事。” 也是这么遮掩，大家内心更是好奇，有些人已经从地里走出来，“那得赶紧去看看这两个人一大把年纪了，可别伤到了。” 古元木，“……” “走，我倒要看看大石这一次又闹什么名堂。”古大田心中早就怄火了，这闹的是什么事？眼见着大家正干得起劲，现在谁还有心思在这地里做农活。 这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净添乱。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赶紧跟上，生怕去迟了，看不到好戏，还得在这里干苦力。 古元木心中却直叫苦，这一次家里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这么多人跑过去，就算是想要遮掩都遮掩不过。 等到古三布带人到了时候，就看到古元金几兄弟正扒在门口。 “这是在闹什么？你们爹娘吵架，你们也不知道劝着点。”古三布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反正两人也相互看着不顺眼，这么些年都过来了。 “三大爷，我爹娘打起来。”古元水冲过去抓着老人家的手，一脸见到救星的模样，“您赶紧让他们开门。” 古三布现如今看古元水没有如以往那么顺眼，本来想把他培养成下一任族，谁知这小子滑不溜丢的，次次都找借口躲着自己。 “你们几兄弟在跟前，也不知道多劝着点。 不会是因为你们几个小子闹意见吧？” 古元水，“那不能，这一次的起因还是因为我爹……，反正这是我们做儿子的说不得，您自己去问问吧。” 跟着过来的古家族人了然的看着他们几兄弟，果然，如大家所猜测的，古大石肯定又做了什么错事。 552.挂羊头卖狗肉 古三布正准备让人去敲门，却听到此刻房内传来古大石的骂声。 “别以为你生了老七这个状元郎就可以得瑟，我还是老七的亲爹，我这个亲爹就算是要他做什么，他也得应。 我收礼怎么了？那是给这些人面子。 我儿子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四品官了，那可是前途无量。 这些人此刻不拜码头，等到老七以后坐上高位，谁还认识他们？ 就算让老七做点事怎么了？那些人都是老子的朋友兄弟，老七抬手就帮了对方的忙，又不是让他去杀人放火。 你这个臭婆娘，是不是觉得这些人把礼送到我这里你亏了？ 我就告诉你，只要我一日是一家之主，就轮不到你来出头。 你个泼妇，把我打得现在这个样子，你就等着接休书吧！” 古三布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给我把门给砸了，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写休书。” 旁边的年轻人得到准话，一下子一拥而上，把古元金几兄弟挤到旁边，嘭一下子就把门给砸开。 古元金低下头摸摸鼻子，这门好像看着有些不是很结实，过了今日，记得给老娘修一个结实的门。 古大石此刻看门口出现这么多熟悉的族人，立刻哇的哭了起来，“救命啊，大家救命啊！我的腿被这泼妇给打断了。 叔，三叔，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个李氏泼辣残暴，我不敢再跟他过日子了，麻烦你帮我写一封休书，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古元水跟着大家进入房间，悄悄的来到李翠翠身边，“娘，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接到自己儿子的暗示，李翠翠用一只手使劲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另外一只手捂着肚子。 “你爹这个牲畜，为了外面的贱人，居然想打杀我。 我为了古家开枝散叶，养大你们几兄弟，没想到却得来这样的对待？ 三叔，这家里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请您把休书写给我，我找一个寺庙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好歹也能过几天清静的日子。 只恨我这做娘的记挂着儿子，以后他们几个小子就得劳烦三叔多照看的，别让他们那牲畜亲爹给祸害了。” 这话透出来的信息量可就大了，在结合之前在门外听到的只言片语，古家族人都不赞同的看着古大石，有人还同情的看着李翠翠。 古三布自然不会答应，用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了地上的古大石几下，“现在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我说一遍。” 古大石疼得直冒汗，“三叔还是赶紧叫人叫大夫吧，我这腿被这恶婆娘给打断了。” 到底是自己的本家侄子，古三布点一个后生，让他去隔壁村子把刘大夫给请过来。 不过就中间的这一段空余时间，也足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了。 听到李翠翠一句一句的斥责，古大石不知道是身上的疼痛，还是因为起了悔意，倒是一句话也没有反驳。 古三布要不是旁边的几位族老拦着，他都想用拐杖把这股大师的脑袋敲开，看看到底里面装的是些啥玩意。 “李氏打你还是轻的，这事就应该告诉我们，到时候我开祠堂请族谱，把他给赶出家族。” 古大石再也绷不住了，听了此话，心中一阵揪紧，再加上身上的伤痛，直接晕了过去。 李翠翠心中一惊，第一时间蹲下去查看他的情况，发现还有呼吸，这才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旁边的古家族人心里更不是滋味，古大石这个人还真是不知所谓，有这么好的媳妇在身边，还折腾出这些事。 李翠翠，“……”幸好这糟老头子没有死，老七要是因为这事回来丁忧，那她会万般后悔的。 一想到丁忧会影响儿子的前程，李翠翠在人群中寻找，“老大，你赶紧驾着马车去县城把大夫请过来。” 古元金心中也松了口气，娘还是善良的，到了此刻，还顾念着旧情。 “还得是患难夫妻，这打打闹闹的，到头来最关心的还是夫妻。”人群不知道谁这样来了一句。 “那得看人，要是现在是李氏躺在地上，这古大石说不定准备敲锣打鼓另讨一房了。” 众人，“……”瞎说什么大实话。 古三布，“李氏，你也不用着急，大石这也不是第一次摔伤腿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顶多也不过是在炕上躺上几个月，要我说他这人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在家里，更让人安心一些，这对家里来说，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至于他做下的那些事，你也不用着急，族人会站在你这边为你做主的。” 古元土此刻嗡声嗡气的说道，“这是人家早就算计好的，对方消了奴籍，我爹又把房子购置买到那贱人的名下，这摆明是又安了一个家。 以后咱们族里是不是都可以如此行事，也不算是纳妾？” “胡说，”古三布用力的把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你们这些人给我听着，族规就是族规，定下了就没有更改的余地，更何况钻这些空子。 你们几兄弟没到地里去，就是因为在折腾这些事。” 古元水使了个眼色，让古元土退下，他则站出来，“我爹行事实在是有些张扬，经常买着大量的东西，进进出出那小院，抚县很多人都知道。 咱们古家在这一带谁人不知，再加上咱们之前立起来的族规，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咱们的笑话。” 这可是牵扯到全族，那些准备看戏的古家族人，此刻也都严肃起来。 本来因为这么一条不纳妾的族归，让整个古家族人在婚嫁上占足了便利，也因此结了很多好的姻亲。 “我可是听人家说了几句闲话，说咱们是挂羊头卖狗肉，明着不纳妾，但实际上却直接换成养外室了。”古元火在此刻也添上一刀。 这下子连古三布的脸都黑了，颤抖的举着拐杖，对着昏迷的古大石又狠狠的敲了几下。 也就这几下，正好有一下敲到他的断腿上，古大石受到疼痛的刺激，反倒是醒过来了。 “疼，疼死老子了。”只见他再次抱着腿哀嚎，但此刻，没有人在同情他半分。 553.胡东到来 在邻村刘大夫和县城黄大夫的共同治疗下，古大石的腿总算是处理好了。 “他这腿之前断过，但幸好养的还好，没有落下什么残疾。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之前接好的骨头再次断开，想要恢复，估计没那么容易。 如果恢复得好，还是可以站起来，但可能会行动不便。” 黄仲安净完手，才跟大家说道。 那就是瘸子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古元金，“那要是没恢复好呢？” 黄仲安，“毕竟他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这也是老夫所担心的。 要是没能恢复好，那估计以后就该与这床炕为伴了。” 李翠翠听到这，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开了，“那大夫你再帮他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 黄仲安也只是以为这是在关心家人的身体，自然知无不言，“这把年纪了，多多少少会有些毛病，不过这也不是不能调理的，以后只要清淡为主，别大鱼大肉的，大喜大悲的就没有多大的问题。 你们也不用过多担心，就算是以后站不起来，也有很长的一段日子好活。” 一旁的刘大夫都听不下去了，悄悄的拉了拉黄仲安的衣角。 这黄大夫的医术没得说，只是这为人处事还是差了一点。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就算这古家老爷子不用他们几个子女亲自伺候，但总有这么一个人在炕上躺着，总不算好事。 “这我们明白了，就是不能吃太好是吧？”李翠翠了悟的点头。 黄仲安，“确实是这样，他现在动不得，如果吃太好了，对他的身体反倒是一种负担。 现在这骨头也接好了，你们看谁跟我到铺子里去拿一下药？” 古元金叫来在一旁候着的伙计，让他把两位大夫送回去，再把药给取回来。 等到人走开了，这屋子里也没有外人。 李翠翠掩面哭泣，“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 古三布此刻哪里敢责怪这个侄媳妇下手重，他觉得要是换成当时自己在场，说不定他会直接把古大石的双腿给砍了。 “三叔，要不你还是把休书写给我吧。” 古三布，“又在说混话，这事本来就是大石不对，你放心，我们都会为你做主。 再说夫妻吵吵闹闹，在气头上冲动一些也是正常。 更何况这又没要他的命，只是拌了一下，把腿给摔断了。 他这是老伤复发，怪也怪不到你头上。” 他们几个老家伙心里都有一本帐，就算是恼怒这李氏下手重，但也是情有可原。 人家有个争气的儿子，再加上身边这几个儿子也争气，给村里带来了活计，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更何况古大石这个祸头子这样子躺在炕上也好，否则还不知道该为族里招来多大的祸事。 昏迷的古大石，不知道此刻他已经被长辈给舍弃了。 胡东也赶在大夫离开的时候进村了，看到这么多族老而古家人都在，他眼神闪了闪，这才跟着在坐的人见礼。 “查的怎么样了？”古元金等待了一整天，就想知道对方在算计着什么。 胡东，“不负大爷所托，把手底下的人都撒出去，总算是查到了一点名堂。” 古大田，“这是真的有人在算计？” 古三布，“要是没有算计别人，凭什么真金白银的捧给大石，听胡大掌柜的怎么说。” 胡东，“那段员外好像跟上京的刑部尚书府有些关系，至于所谋之事，还没打听出来。 只是听说此人断断续续给老太爷几千两银票，就连那陈氏，也是他赠予老太爷的。” “尚书府？”古三布心中一惊，他可不觉得这是无缘无故的，肯定是冲着古文恒而来。 显然，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几乎是同时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古文恒这才当多久的官，就有人在针对了。 李翠翠狠狠的盯着炕上的古大石，特别是他的双腿，来回看了好几眼。 “那知道这人这么安排的目的吗？” 胡东摇摇头，“这些还没有查到，应该是他没想到老太爷会这么快被我们发现，估计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小的觉得还是跟老太爷打听清楚，这样咱们也好有个防备。” “是该如此。”古三布心慌过后，立刻稳下来，“这些日子让族里人没必要就不要出村了，等把这些事情掰扯明白了再来商量对策。 胡掌柜，也辛苦你在抚县多盯着一点，老朽怀疑这些人是冲着你们家主子来的。 如果有途径，也尽快给他去封信，让他也有个防备。” 胡东，“多谢您老的提醒，等一下回去我就让人带信过去，如果您这边有什么消息也麻烦尽快跟我说一声，我好做接下来了安排。” 古三布让古元金把人送出去，沉默的片刻，这才肃着一张脸看着在场的人。 “大石这双腿新伤加旧疾，已经彻底瘫在炕上了，元金你们几兄弟一向孝顺，以后伺候他的重担就要到你们头上了。” 古大田张张嘴，最后还只是余下一声叹息。 他知道三叔的选择是对的，与其让他出去到处招祸，这样子呆在家中，也能让各方安心。 古元金，“………”这话怎么接，您老都直接给我爹下了结论，我们应与不应，两头都不好。 关键时候亲娘出声了，“老大他们几兄弟都忙，一辈子夫妻了，他的事也合该是我的事。 三叔和各位族老放心，大石这腿上的伤也是因我而起，往后他的生活，我来照顾。” 古三布，“……如此也好，只是你现在年纪也大了，家里又不缺买个伺候的人，你在旁边盯着就好。” 李翠翠对古三布的防备毫不以为意，说实在的，估计现场也就自己希望古大石能多活几年。 现在走了，影响老七不说，也未免太过便宜他了。 古元水，“只是我爹现如今都这个样子了，抚县那陈氏……” 这倒是一个问题，古大石之前在那里进进出出，应该有很多人认出来了。 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以后也会成为攻讦古文恒的借口，不得不防。 554.盗窃 等到古大石再一次醒过来，就发现房间里多双眼睛都在盯着。 看到几个熟悉的长辈，正瘪着嘴，准备嚎几声，就被古三布的话压住了。 “既然醒了，那就好好的说说你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 古大石挣扎的用手撑起上半身，看着自己的双腿已经捆扎起来了, 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谎言张口就来，“没做什么，都是这臭婆娘在冤枉我。” 古三布点出陈氏和段员外，古大石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 “不回答是吗？那我可就要请族谱了。” 古大石瞬间睁开双眼，“我没有触犯族规。” “别耍这些小聪明，现如今, 你只要告诉我，你从中收了什么好处，应承了什么。 如果你再冥顽不灵，我让人把你抬到祠堂那里，你就好好的在那里反省，什么时候给出答案，你才从那里面出来。” 古大石吓得打冷颤，他现在这副样子，要是再送到祠堂，安能有命出来。 这才吞吞吐吐的交代自己收了多少好处，又给那陈氏购置的什么东西…… 李翠翠从头听到尾都冷着一张脸，她对眼前这个人早就已经没有了期待。 “自己没本事也就算了，居然打着我儿子的旗号到外面充大爷，现在就算是你不休了，我都要跟你和离。” 古家几兄弟心中也不爽，亲爹，这是想把他们几兄弟都给坑进去。 这刑部尚书府岂会无缘无故找人过来交好，要是老七那里出了差子, 那他们这个家族还不得成为别人粘板上的肉。 “李氏，休得说这些气话, ”古三布知道父母德行有亏，对古文恒也有一些影响，“这次是大石惹的祸，你打他一顿也大概出了气，其余的交给族里，族里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李翠翠盯着脚底下的布鞋，算是暂时忍下来了。 她这只是以退为进，剩下的余生，她也得替几个儿子盯着古大石。 “元金，现在城门估计也快关了，你们几兄弟明日一大早就到抚县把那陈氏送官，既然她名下能放下产业，那说明她现在是良籍。 凭她一个刚脱籍的丫头，短时间内就有这么多产业，应该是盗窃主家财产。” 古大石听到古三布这么说，挣扎的坐起来要反驳，谁知这一动不要紧？脚上刚固定好的骨头一阵扯痛，哀嚎一声，哪还记得其他的事情。 古元金, “夏知县会不会因为黄尚书轻拿轻放？” 古三布，“不会，现如今事情败露，段员外此刻不会再把他背后的主子拉扯进来。 更何况他现在什么事都没做，只是给你爹送送礼，送送丫头，只是此事估计也会不了了之。” 古元木，“那咱们为什么要把她送到官府？直接把她从那院子赶出去不就得了。” 古三布打量了他片刻，“你无事的时候还是多跟在老四身边，不求你的心眼像他那么大，说话做事别这么天真就行。” 古元木，“……” 古三布又看着其他几兄弟，“至于你爹从对方手中拿到了银两，你们几兄弟也先凑一凑，给替补上。” 古元水却站出来摇头说道，“这事情不妥，不是我们不舍得，而是我们此刻自动送上门，不是把把柄送到对方手中？ 在我看来，只是他也没有证据，而且花用都在那丫头身上，咱们何不将计就计……” 反正这屋里也没有什么外人，至于另外一个有心思的，此刻已经躺在床上，奈何不了他们。 古元水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除了古大石嘴里不干不净的谩骂，其他人都觉得此计甚好。 古三布在回去的路上，还有些遗憾的回头看着古元水，“就你这脑袋瓜子，当年要是有现如今的条件，也能像你七弟一样，争出一条青云路，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其实当族长也有很多无形中的好处。” 古元水，“三爷爷，我知道你都是为小的好，只是我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条条框框。 再说我们家在村里族里都已经够瞩目了，也该给村里其他人留点机会，就不把所有好事都占尽了。” 古三布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这说的都是一些场面话。 他承认，他想让古元水来当族长也是有私心的，毕竟这样才能把古文恒和古家族人更密切的联系在一起。 但他也真的看重古元水，这人虽然有些自私，但是有底线。 最重要的一点是脑袋够灵活，不会墨守成规。 “你爹那里你们几兄弟得多担待一些，他虽然到年纪大了，有些歪性子，但也没做什么天顾人怨的事，在生活上不能亏待了他。” 古元水沉默了，知道人的心都是长偏的，三大爷心疼他侄子，可他们几兄弟何尝不心疼自己的亲娘。 他们几兄弟又不是傻子，家里这么些年都是娘亲付出的最多，古大石也不过是占了一个生父的名声。 再加上这些年折腾，早已经把那点父子情分消耗差不多。 脸上却笑着把古三布送到他家门口，“您老放心，我们几兄弟心中都有数。” 古三布听到这番回答，也只是叹了口气，大石把自己给作死了。 没有了外人，李翠翠盯着古大石的双腿，嘴角扬着冷笑。 古大石心里只发麻，可现在屋里就剩他跟这个婆子，干脆躺平了，准备装睡。 可就在这一刹那，李翠翠弯腰靠近，晓得他以为这臭婆娘又要对自己动手，一个翻身就想往炕内滚去。 此刻的他已经忘了自己双腿折断这回事，等到他回过神，大夫用来固定他双腿的木棍也散开，刺痛感让他的冷汗直冒。 “你说你这老头子也真是的，都叫你别动了，你还非要动。 我不过是想帮你拉上被子盖起，你躲什么躲？ 哦，不会以为我又想打你吧！ 那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之前我只是发泄怒火，现在再打你一下，我都觉得脏了我的双手。” “去找大夫。”古大石咬着牙，他此刻哪里不明白，之前都是这婆娘算计好的。 现如今，他的腿已经疼得受不了了。 (本章完) 555.上公堂 李翠翠捂着嘴，笑得格外的畅快，“这可怎么办？咱们家唯一的车子已经送两位大夫回去了，其他的驴车现如今送货都还没有回来，要不你再忍忍？” “让老大他们跑去把大夫给我追回来。” “啧啧啧，没想到你腿伤了，连脑袋也伤了, 这时候大夫应该都已经进城，城门也已经关了，有什么事也得等到明日。 就是不知道到了明日之后，你这双腿还能不能保得住。” 古大石听到此言，只觉得一阵绝望。 之前三叔在这里所说的话，他不是不懂。 就算是此时, 他彻底瘫在炕上，说不定大家还会乐见其成。 可是凭什么, 他都苦了一辈子了, 想过几天好日子还不成吗？ 都是李翠翠这个妒妇，知道此人，如此狠毒，就应该听段兄的，早早一杯毒酒了结了她。 李翠翠见到古大石这种我恨你，恨不得咬死你，却又动不得的衰样，畅快乐笑了。 “你放心吧，夫妻一场，在吃用上，我肯定不会苛刻你，总能让你填饱肚子的。” 古大石在以后的日子里，才更加明白不会苛刻这几个字在他的理解中，有着天大的区别。 想吃好吃没有，每餐管到六分饱就很是不错了。 ＆ 古元金第二日带着几兄弟, 在开城门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陈氏所住的院子。 这一次, 面对着女流之辈，他们几个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自己动手，而是带上了各自的媳妇，由她们打头阵。 这陈氏的出现，最反感的还是古家几个媳妇。 要是不把这个女人处理掉，以后其他古家兄弟还不得有样学样。 所以她们几个齐心上阵，你抓我打，把那陈氏和她带在身边的婆子丫头胖揍了一顿。 尤其看到她这院子里奢靡的摆设，他们心中的怒火更盛。 自家婆婆(亲娘)一辈子节俭，没想到便宜了外面的妖艳贱货。 陈氏起初还大声嚷嚷着要报官，说他们私闯民宅，可当她知道，眼前这些人是古大石的儿子，儿媳妇，脸色立刻苍白了起来。 看到几个女人气出的差不多了，古元金这才让她们住手，“老四已经到县衙去送了拜帖，你们找个绳子, 把他们捆起来。” 刘柳跑出去，从牛车上拿下一捆绳子, “不用找了, 我都准备好了。” 谢如意，“还是四弟妹想的周到。” “你们不能如此对我，我是你爹的姨娘，也算是你们的长辈，你们如此行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刘柳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算哪门子的长辈？你说是我公爹的姨娘就是了？ 卖身契呢？拜了主母没有？” 真当以为他们这些村妇没有见识，这些年，她们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为的不过是以防万一。 谢如意都不知道这人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十几岁的娃子，也想跟他们这些当爷爷奶奶的面前充长辈。 “把人先送到县衙，咱公爹无缘无故的往这里面投了那么多银子，有可能这就是一个骗子，骗子的话，可不能信。” 李小花此刻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块破抹布，直接往她嘴里一塞，“早就不耐烦听她这妖媚的叫声，这样可算是清净了。” 古家几兄弟一直站在大门外，就算是左邻右舍好奇打量的眼神，他们也都昂着头，无所顾忌。 直到人群中有人说出他们几兄弟的来历，古元金这才对围观的人扬声说道，“相信这些日子，左邻右舍都应该见过我爹往这里送过东西，我们怀疑这专门是针对老人行骗的骗局，准备把人捆绑送到县令大人那里，由县令大人定夺。” “这不应该呀，之前看到他跟这小娘子同进同出的，应该是古老爷子养的外室。” 古元金立刻看向那出声的人，“诸位，可别误会了。 我们问过我爹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否则我们这些子女的也不敢冒着不孝的名声，来插手老人的事。 如果说是外室，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我们府中可不是那大富大贵之人，我爹一个普通老人，手里也不过是几两碎银，如何能给她置办这么大的家业？ 我爹也是察觉到对方出手大方，银两来历不明，生怕她是哪来的行骗团伙，担心她再骗到他人，这才让我们把捆绑到夏大人那里。”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听说古老太爷可是出银子，买的这院子又给买的庄子，莫不是你们替你们娘过来清外室了。” 古元金呵笑了一声，“诸位要是原住民，应该也知道我们古家早年就分家了，我爹娘虽然有我们几兄弟孝顺，可也就日子比旁人好上几分。 就我爹一个老汉，手上哪来这么多银两给她置办庄子院子？ 听说此人还是刚赎身两个月的丫头，这么多的银两从何处而来？难道大家就不好奇吗？” 街坊邻居都沉默了，古元金，“我爹思前想后，觉得此人有很大的问题，又怕左邻右舍，到时候上当受骗，这才让我们几兄弟跑这么一遭。 是非曲直，到公堂上，自然有大人做主。” 这话好像说得没毛病，有没有事？到了堂上不就一清二楚了。 ＆ 县衙大堂上 陈氏一口咬定，是古大石把她安排在那一处院子里，所有东西也都是他置办的。 夏知县，“简直是胡乱攀咬，古老太爷吃住用全部都是家里的老夫人安排好，平时身上根本就没有二两银子，如何给你置办下这么大的产业？ 还不给本县从实招来，你这手上的巨款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陈氏，“这真的是古老太爷给的，至于他的银子从何而来，那大人不是应该去问他吗？” 夏知县，“古元金，你们对此事怎么看，要不本县传古老太爷？” 古元金，“这小子还真是不清楚，也只能询问一下家父。 只是家父昨日不小心摔伤了腿，此刻还卧病在床。 既然这位小娘子说这些东西都是我爹置办的，那应该是我古家的家产。 我爹也是糊涂，置办这么大的产业，怎么能交到外人手里？还请大人做主，把这些东西都改记在我娘名下。” (本章完) 556.去留 在荣朝，外室是没有权利拥有私产的。 要是一经发现，不只要签下卖身契，所拥有的一切东西也要归大妇所有。 陈氏此刻也想到了这一点，脸立刻刷白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得到自由之身，她不想自己的命运再由人拿捏。 如果承认，以后的日子甚至要比她当丫头还要艰难。 要是不承认, 那这院子庄子就得有个来历。 衡量得失，还没来得及做出选择，就听到一声惊堂木，吓得她立刻叫出来。 “这些都不是古老爷子买的，都是我在段府伺候主子有功，得到的赏赐。” 这漏洞百出的说词，也是她在情急之下想出来的，刚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自由和钱财固然重要，可得罪了段员外，说不定下场更惨。 “就是跟我爹最近打的火热的段员外？”古元水一脸惊讶的说道，“你不会是段员外养在外面的外室吧？不过也是，我爹确实比不上段员外。 大哥，看来这次是咱们几兄弟误会了，咱爹说不定是为了兄弟义气帮段员外遮掩。” 外面的百姓听了都觉得此话有理，他们都知道段员外和古大石。 虽然古大石有个出息的儿子，可那老态龙钟，再加上驼背的模样，连段员外一半的形象都及不上。 再说说财力，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一个是靠儿子吃饭，一个是手中握着大笔的财产，只要女人不傻，都知道选谁。 陈氏脸色一片苍白，身体都有些发抖, “我刚刚是说胡话的，这些银子都是古老太爷给我……” 可此刻，她颠三倒四的说词, 反让大家觉得她这是欲盖弥彰。 堂外顿时嘘声一片，“这样就说得通了，谁不知道段员外惧内，好像他那个婆娘还有一点背景，难怪要把人藏在外面。 这古老太爷也实在是够傻的，居然连这种锅也背。” “呵，这么说来，我倒是有些印象了，有好几次都碰到段员外也到那个小院，只不过倒不像古老太爷那么高调，甚至有些遮掩。” 夏知县见如此，也知道已经牵扯到后院的事情，只要不是盗窃诈骗，他这个堂就没必要再审下去了，当众宣布退堂，并让人去把段员外给请过来。 这事要不是牵扯到古家，他都会当堂把人给赶出去。 段员外过来自然是失口否认, 就连来到后院的陈氏也反口自己跟古大石在一起。 古元水听了冷笑着，直接翻出一张卖身契，“那正好把这字给签了，我带你回去伺候老爷子。” 段员外，“这就不用了吧？这丫头是我送给你爹，也只是想让老爷子过得舒心一点。 这么带回去，给古老夫人添堵，还不如留在这抚县，你爹过来也有个落脚之处。” 古元金，“实在是感谢段员外替我爹着想，想来有个消息，你现在还不知道，我爹昨日摔了一跤，现在已经卧炕不起。 今日我们几兄弟过来，除了是想把这件事掰扯清楚，也是想买一个得力的丫头回去伺候他老人家。 没想到段员外已经送了这么一个大活人，那我几兄弟也没必要浪费银子，正好让陈氏回去贴心照顾。” 说着，转头看到一脸发蒙的陈氏，“正好在县衙，你的卖身契可以直接入档，至于你名下的那个庄子和院子，也顺便更到我娘名下。” 陈氏紧张的看着段员外，如果是这样伺候人，那她宁愿在段府，古大石肯定不能护着她，此去哪还有什么活路。 段员外此刻心中也乱，古大石如果真的瘫在炕上，那就是一枚废棋，可恨他经营算计了这么久，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空。 这撒出去的几千两银，打点这么久，一点成效也没有，那也未必太过可笑了。 “既然如此……” “段老爷……” 陈氏和段员外同时开口，双方的眼神在空中交流一个来回，最后，段员外开口说道，“陈氏你先说。” 陈氏直接跪在他面前，“段老爷，奴婢想回段宅伺候老夫人。” 段员外明白这话的意思，不由得眯着眼睛，没想到才多长时间，这丫头都不老实了。 “你爹娘虽在府中，可你毕竟脱籍了，再回去确实不合适。” 陈氏，“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老夫人。” 这话根本就没办法往下接…… 古元水笑着说道，“果然还是旧主难忘啊，这么忠心耿耿的仆从，段员外当时怎么舍得拱手送人。 我们古家也是良善之家，要不段员外还是把人给领回去，也省得过些日子再找上门，这样对两家可就不好了。” 段员外，“古四爷多虑了，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说着，又盯着陈氏，“你就安心的伺候好古太爷，你的家人也不用担心，老太太会帮你安排好的。” 陈氏此刻哪里不知道，摆在面前的根本就不容她选择。 咬着牙签下卖身契，师爷正准备把院子和庄子的契约更改过来，古元金这时候开口了。 “夏大人，小了来之前，家里的老母亲有交代，我们府中确实没有拔出这一笔款项购置这庄子和院子，像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还请大人充公。” 夏知县本来只是做旁观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 说是充公，其实还是给县衙。 别小看只是一座院子和一座庄子，可加起来也得几百两银子。 “这可如何使得，现如今，陈氏已是贵府的奴婢，她这些私财也理应归到老夫人名下。”没弄明白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夏县令总要试探一二。 古元金，“这母亲有命小的也不敢不从，还请夏大人成全。” 段员外此刻只觉得脑袋要发胀，没想到这古家人倒是有几个聪明人，这是连后路都收拾好了。 那他之前谋算的那么久，真像一个笑话。 现如今已是这样的境地，回头还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夏县令看了一眼段员外，笑着说道，“如此，请代本县向老夫人致谢，这庄子和院子，本县会择日拍卖出去，所得的银两，用来筑桥修路，功劳碑上也会留下老夫人的名讳。” (本章完) 557.你个庸医 古元金几兄弟用不到半日就把这些事情给处理好了。 只是回去的时候，牛车后面多跟了一个人。 陈氏现在心还在绞痛着，明明几个时辰之前还是小有资产的小妇人，这才眨眼之间，却又变成了贱奴。 抬眼看坐在马车上嘻嘻笑笑的古家人，她眼里闪过阴狠。 跟着回答也好，等到她成了这些人的庶母, 什么仇什么怨都得加倍的还回去。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才刚出城，她就被人带到了另外一辆马车上。 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两个婆子给压住了。 古元金掏出怀中的卖身契塞给其中一个婆子，“给她订好地方没有？” 那婆子小心的结果卖身契，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说道, “在西城有我们的分部，那边的汉子都缺媳妇。 这么鲜嫩的小娘子，到那边可是抢手货。” 古元金，“那就给他找一户好人家。” “这是自然的，很多人花费一辈子的积蓄就得这么一个媳妇，还不得把人捧在手心里。 古大爷真是心善，对待罪奴都这么仁义。” 古元金不欲多说什么，只对陈氏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就转头走了。 陈氏此刻也算是弄明白了，古家几兄弟根本就没想着带她回去，“你们放开我，我要见古老太爷。 你不能这么把我转手给卖了，到时候你怎么跟老太爷交代？” “别吵了，”压着她的婆子，熟练地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破布，“你现在卖身契可在我们手上，识相的就老实一些，我们还会真如古大爷所拜托的那样, 给你找户好人家。 要是闹得太过, 凭着你这副好皮子，就把你卖到那肮脏之地。” “跟她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对待这么心大的奴婢，咱们见多了。 反正现如今卖身契已经在咱们手上，任她再闹也没辙。 只是咱们真的要如古大爷所说的，找一户远远的农家卖掉？” “给她找远一点吧，人家也没收咱们卖身银子，这点小事咱们还是可以多照顾一下的……” 陈氏整个脑子都一片空白，任由两个婆子带着她东转西绕，等她再安定下来，已经深山老农的媳妇了。 ＆ 古大石腿上重新包扎好，就迫不及待的问黄仲安，“大夫，我这脚怎么样？” 黄仲安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你昨日安安分分的躺着，说不定还有一半能行走的可能。 现如今，你就算是请宫里的御医过来，可能也没有一分的把握。” “这怎么会？以前我腿也断过，可不也是一样恢复的很好。 你这个庸医, 医术不行就直说，在这里危言耸听。 老大呢, 他们在哪里？赶紧让他们把马车备好, 我要到道城，楚东南楚大夫肯定能治好我的。” 黄仲安摇摇头，“你现在的情况最好是别动，既然你已经不相信老夫，那以后有什么事也别让人过来请了。” 看在古大人的份上，他不想跟这种人多计较。 要不是知道这县城的一些关系，也要维护好，真当自己愿意跑这么远过来看诊。 李翠翠瞪了古大石一眼，转头笑着对黄仲安说道，“黄大夫别跟他一般计较，老妇人也知道您来回一趟辛苦了，我已经让厨房准备好饭菜，您先这边请。” 黄仲安帮药童把药箱整理好，“有劳古老夫人了。” “哪里，这都是应该的，让您受累了……” …… 古大石从昨日到现在一直闹心，现在听了大夫的话，更是后悔昨日为什么要翻那个身。 低头看着重新捆绑好的双腿，就算是想发泄心中的怒火，此刻也不敢大动。 现如今，看着李翠翠不管自己死活，还有心思招呼那庸医吃饭，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 “我肚子饿了，让厨房也赶紧把我的饭菜送过来。” 在外人面前，李翠翠总是会给他三分面子，“已经让宋婆子特意准备了，等一下就给你送过来。” 等他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两菜一汤，觉得都快喷火了。 “这都是什么玩意？水捞白菜，水煮白萝卜，这汤又是啥？一点油星都没有。” 宋婆子，“老太爷，您现如今的身子要吃些清淡，您要是觉得不满意，那我再重新去弄两道菜。” 古大石，“那你去给我弄一盘红烧肉，炒个鸡，再给炖个排骨汤。” 宋婆子摇摇头，“这些都是大油大肉的菜，老太爷，您看我帮您重新换一个水煮南瓜，再添个青炒豆腐，可以吗？” 古大石死死的盯着她，“那你去看看他们在外面吃什么，把他们的菜给我夹一些进来。” 宋婆子犹豫的，“这老夫人让炖了老鸭汤，红烧鸡，还炒了一盘腊肉，这些都不适合老太爷您。” 古大石想推掉炕上的炕桌，但看到站在宋婆子身后的罗刚，还是忍下的这口气。 倒不是他怂了，而是他知道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得靠罗刚帮忙打理。 这要是把他们两口子给惹怒了，说不定会给自己吃暗亏。 衡量又对比，家里就老太婆一人又不站在自己身边，说不定看到他们虐待自己，还会拍手称赞。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只能暗暗的忍耐，“那你去把你们老夫人给叫过来，虽然是要吃清淡一点，但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你们当是在养什么？兔子吗？” 李翠翠这边刚送完黄大夫，掀开帘子走进来，“我倒是宁愿只兔子，好歹兔子上下都能利用到，你又有什么用呢？” “你……你昨日故意把我弄伤，信不信我找三叔帮我做主？” “果然是这些年把你给惯坏了，都到这把年纪，还动不动要旁人帮你做主？” 李翠翠一脸鄙视的看着他，“反正接下来的菜品就是这些，你要是不满意就把他掀的吧。” 古大石正准备动手，李翠翠又冷冷的说道，“掀了就别再吃了，反正饿几餐又饿不死。 正好你现在残废了，不吃喝倒是给我们省事了。” 古大石此刻恨不得一掌拍在李翠翠的脸上，“我会弄得这么狼狈，不都是你这婆娘下手没轻没重？” (本章完) 558.多活几年 李翠翠让宋婆子和罗刚先下去吃饭，冷着脸，“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那双腿是我故意弄断的。 放任你在外面给家里招灾惹祸，还不如让我直接断了你这个祸头子。” “你……” “我又如何？你现在说出去，有谁会相信你的话？难道你不好奇几个儿子为什么今日都没有过来？” “别跟老子提这几个不孝子……” “闭上你的臭嘴，”李翠翠大声的喝住他，“我几个儿子再孝顺不够了，为了给你这个亲爹擦屁股，他们大清早在城门刚开的时候就到抚县了。 想来现在也应该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相信你也有些期待吧！” “你，你个毒妇……” “呵，这个罪名我可不担，要说起毒，估计谁都及不上你。 不对，我说错了，应该是蠢，无缘无故的谁会捧着大笔钱才给你挥霍。 难道图你又丑又老？能满足他们的特殊癖好？” 古大石自卑的低下头，他就算是再自信，也不得不说老婆子这话说的还真没错。 刚开始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这里面有些异常，可是拿到手上的好处，再加上陈氏鼓吹下，内心是膨胀的。 可他就想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并没有把几个儿子卖了。 “娘，我们回来了。”古元水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李翠翠干脆把几个儿子都叫进来，看着儿子儿媳妇一下子把不宽敞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她也不赶人。 “说说，都怎么处理了？” 古元金看了一眼古大石。 “你看他做什么？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古元金简单把过程和结果说了一遍。 古大石除了丢出自己的枕头和被子，只能气呼呼的盯着这屋子里的所有人。 “你们怎么敢？” 李翠翠拍了拍手，让儿子，儿媳妇全部都出去，这才笑着说道，“别人不过就送你一个丫头，作为家里的主母，我自然可以处理掉，看把你给急了。 没想到你蹦哒了这么久，反倒是成全了我的好名声，这也算是你这一辈子唯一对得起我的地方。 就冲着这一点，接下来几天的饭菜，我就不跟你换花样，一定让你舒舒心心的养伤。” 古大石只恨此刻身边没有利器，否则一定先了结了这老太婆。 这短短一日的时间，他就已经众叛亲离，族人不管，儿孙不孝，难道他以后只能在这婆娘手底下讨活路？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有些体虚，这里翠翠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说不定心里还不知道该怎么记恨。 哪日她看自己不顺眼，会不会这么无声无息的弄死自己？ 李翠翠要是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肯定赏他一个白眼，为了儿孙，这渣渣怎么也得多活几年。 ＆ 古文恒这边也接到了皇帝给他的圣旨，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他在律城这一块，有着绝对的主导权。 “看来还是周大哥更了解这位皇帝，”金芊芊本以为之前古文恒上奏的奏折就算是批下来，也会打一个折扣，没想到到有另外的额外惊喜。 古文恒，“不想当名垂千古的皇帝就不是好皇帝。 否则也不会自他登基以来，就开始跟朝中的老臣杠上。 那些先皇留下来的大臣，思想太过陈旧，只差没列出条条框框，把皇帝困在中间。 不过最大的原因也是夫人帮忙撰写的计划书。 这么明了，有前景的计划，只要皇帝不昏庸，就会答应。” 金芊芊拍了他一下，“有些话在外面可得注意一些，别说习惯了，到时候秃噜嘴，那可是灭顶之灾。” 古文恒赶紧讨好的笑笑，“只要咱们两个人在后院，这些人都退得远远的。不会有人听到的。” 金芊芊，“那也得注意一些，就算是那一份计划书，你也得记得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古文恒，“可这样太委屈你了。” 金芊芊叹了口气，“别忘了，咱们现在身处的朝代，有时候说出去才会给我招祸。 这样就挺好的，我也不愿意出这个大风头。再说这东西你也不是不能写出来，是我一心想为你分担，自己揽过来罢的。” 古文恒揽着她的肩，“不管如何，我在这里都得好好的谢谢你，让娘子受累了。” 金芊芊伸手推开凑过来的脸，“真要谢谢我，就拿出一点诚心出来。” “夫人请吩咐。” 金芊芊，“这些日子，我陆陆续续招到了一些熟练水性的船工，只是现如今还缺少训练的地方。” 古文恒立刻明白，“等一下我就约周大哥到天福酒楼聚一聚，想来现在他那几个场地都空着，要不要我再让他指派两个教习。” 金芊芊，“如果有，当然最好，那一切就拜托了。” 古文恒不高兴的捏着她的鼻子，“咱们两口子，还要计较这些？” 金芊芊一掌拍掉他的手，“是你先跟我计较的……” “……我错了，”古文恒立刻道歉，反正媳妇都是对的。 金芊芊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还有一件事得跟你说一声，这曹尚书家的那几个小子，昨日各送来两千两银子，说是他们入股的份额，我做主收下了。” “他们出手这么大方？”古文恒倒是有些奇怪了，不是听说曹大人对这些儿孙要求很严厉，有时候连月银都没有。 金芊芊，“别忘了，这娶进来的媳妇总是带有嫁妆，曹大人不给不代表他们没有。” 金芊芊这一次倒真是误会了，给这几个小子带银子过来，就是曹向前出的主意。 他是莽夫不错，可在官场这么多年，也不代表他没点心计。 海贸这事在朝中自古以来就有争议，可是总有商户愿意冒这个险，就能猜到这里面存在的巨大的利润。 虽然没有人成功，可万一要是赌赢了呢？ 这第一桶金的几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他思虑了一夜，立刻拍板决定，公中给他们每个小子出一千两银子，其他的让他们自己的小家凑齐。 如果赚了，那就是他们的私产，可要是赔了，这一千两银子也要扣出来。 所以说还是人老成精，这样一来，其他没有过来的曹家子孙也就没有了意见。 559.税收 古文恒有了皇帝的许可，接下来可谓是大刀阔斧。 抽丁修路，修水渠，开荒地……一道道政令不停的发出，律城忙完秋收，又进入下一阶段的忙碌。 也多亏了那些寇匪，着实成了他手上的生力军。 哪里有既危险又累的活计，全部都被他们承包了。 “这人手还是不太够，”何高飞搓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自入秋以后，一日比一日冷，“得赶在下雪之前，赶紧把事情做完，否则一入冬，泥地冻上又得把工期延后了。” 这边冬天的威力，他可算是见识到了，只想着赶紧把这些事情做完，好好的呆在衙门里窝冬。 就算到时候要在衙门里办事，也好过冰天雪地的跑着这荒郊野外。 古文恒也皱着眉头，全靠人力确实是工期上耽搁了。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没有机械，一切只能慢慢来。 “这牢中还有多少牢犯？” “如果是咱们府衙，大概还有四十来个，各地县衙应该还有一些。” 吴一尘一听就知道古文恒的打算，可还是杯水车薪。 古文恒，“不管多少，先让他们出来顶上，不过枷锁别忘了。” “可是这里面有很多是亡命之徒，怕他们会不服从。” 古文恒，“那就跟他们说清楚，只要好好干活，每日能得一道红烧肉。” 这牢中每日吃的是什么饭菜，他比谁都清楚，都只是吊着一口气，不让他们没命。 苦了这么长时间了，想来那些人为了一块肉也会愿意卖命的。 “咱们府衙没有多少银两了……”何高飞捂着心口，一阵阵的痛。 秋收后，这律城的税银，是收上来一些，可是也经不住古大人这么造啊！ “回去贴上公告，征收这附近养猪的村民，只要把猪供给府衙，来年就给他们折价抵税。” “这可不成，税收这一片咱们动不得……” “何大人忘了，本府可是有圣旨在手的，这两年，在这律城本府说的算。” 何高飞想再劝说，吴一尘把他拉住了。 等到就剩他们两人的时候，何高飞忍不住问道，“你刚拉着我干嘛，这事可不是小事，万一以后真的出了问题，咱们几个谁都跑不了。 你就由着他这么折腾，当心连咱们都被毁了……” “何大人，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古大人所行之事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虽说如此行事，相当是提前预支明年的税银，可真正算起来却没有亏。 只是一餐饭菜，就白得这么多劳力做事，可这事情也做了，并非一无所得。 而且今年只要把这些路都修缮好，来年何愁这附近渔村的渔货卖不出去。 在加上修好了路，这些商贩自然愿意多跑几次，慢慢的就把律城给盘活了。 说不定这一次古大人还真折腾出来了，这明眼可见的前景，你为什么要去阻拦呢？” 何高飞此刻也冷静下来，“我，我只是有些担心，明年要是收不上税……” “你忘了之前的圣旨了，现如今，咱们几个只要好好的跟着做事，说不定这也是咱们几人的机会……” ＆ 古文恒夜里回到府中，闲聊时跟金芊芊说起征收猪肉这事。 金芊芊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空间还堆着几万斤猪肉，那是她陆陆续续收了几个屠宰场才得到的，要不是今日古文恒提起，她都差点忘了。 “哎，我倒是存了很多猪肉，可现在也没有借口拿出来。” 古文恒，“存放着也好，现在还不到用它的时候。 只是今日我这榜一贴出去，接下来可能有一段时间会对这边的市场造成一些影响。 你酒楼那边估计要往更远的地方去找货源了。” 金芊芊倒不是很在意，“正好你这段时间不是也修好了几个村子的道路，我准备接下来酒楼会以海鲜为主，多开发一些海鲜的做法，也间接帮忙打开一下销路。” 自家相公想为这一方百姓做点好事，那她自然也得跟上。 别的大事她可能做不了，但是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是多多少少可以做一点的。 古文恒搂着她的肩，“谢谢娘子了。 还劳你劳心劳力，为我思虑这么多。” 金芊芊赏他一个白眼，“不管在哪里，人总得有个事业，再说你这做的是行善积德的事，我自然要鼎力相助了。 之前看过很多，其实我心中也是存在着小心思的。 你说要是咱们的功德凑够了，下辈子还有没有可能能在一起？” 古文恒脸上也露着坚定的眼神，“那是肯定的，无论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我都预订了。 再说托娘子的福，我这一生估计不用为生计发愁，那何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为了咱们的未来和孩子以后的福报，我也得做一个青天老爷。” “是，青天大老爷。”金芊芊抿着嘴笑着，“现在小妇人有一段冤案，还得向您禀告，还望青天大老爷为小妇人做主。” “那你得说说，你要状告何人啊？” 金芊芊，“古本灿和古本洛，他们今日中午与小妇人同寝。 等小妇人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铺盖被水浸透的。 我就是问他们是谁干的，古本洛看向古本灿，古本灿摇头直否认。 到后来，这两小子居然都看向了我。 我没干过的事情，肯定是不愿意承认。 谁知这俩小子倒是急了，都嚎哭起来说不是他们干，小妇人闹得没办法，最后只能把这事给担下来。 你说这事我冤不冤嘛？” 古文恒，“那你就不知道看看这俩小子到底谁的裤子湿透了。” 金芊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声的说道，“我们三个人的衣服都湿了，不过看着古本洛的裤子，湿的比较多。” 古文恒，“这小子怎可如此行事？男子汉敢做就应该敢当。 小娘子请放心，等一下本府就好好的你帮找回场子，让那小子以后不敢再犯。” 金芊芊，“那你可得悠着点，孩子这么点大，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他不敢承认，也是有他的自尊心的，旁敲侧击就可以了，可不能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560.退役军士 古文恒拍拍金芊芊的头，“这才刚告完状，转头自己倒是先心疼起来了。” 金芊芊，“这是自然，还望大人看在他年纪尚小，从轻处理。” “那本官帮你鸣冤，此时是不是该给点好处？” “大人，别忘了，您可是青天大老爷，怎么可以收受行贿呢？” 古文恒勾着她的下巴，“本官是视金钱如粪土，可人生有一最爱，还望小娘子成全……” 金芊芊，“……” 至于青天大老爷有没有收贿赂，全凭自己想象吧！ ＆ 监牢中的犯人自然愿意出去放放风，又可以美餐一顿，自然百般愿意。 更何况，他们被关了这么久，做点事情也可以活动一下筋骨，说不定还可以多苟活一段日子，做起活来反倒是比来服役的百姓还要卖力。 “你倒是知人善用，”周世雄见了也忍不住夸了一句。 古文恒此时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周世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正想着要不要先离开，古文恒却变着一张笑脸，有些谄媚的说道。 “周大哥，现如今军营中的兵士应该轻松了良多吧。” “是比往年清静多了，”周世雄心中暗想着，能不清净吗？往年过来搞破坏的那一些人，此刻正在地里卖力的干活，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古文恒，“那平日里这些将士都在忙什么？整日在操练吗？” 周世雄心中竖起防备，对这位古兄弟，他可是了解的比旁人更多，无缘无故的他不会提起这个话题。 “这是自然，养兵千日可不是说来玩的。” 古文恒此时脸上的笑容更是殷勤了，“这整日在兵营中操练，确实能提高战士的战斗力。 只是等到他们服完兵役也到了还乡的日子，凭着那一点点退伍的银钱，估计回去连整个家业都不够吧！” 周世雄摸着下巴看着他，“你小子也别跟我唠这么多，有什么话就直说，一看你越是这么拐弯抹角，我心中越是没底。 咱们都是兄弟，你总不至于坑哥哥我吧！” 横竖都被这小子算计上，周世雄觉得还不如来得痛快一点。 古文恒笑着说道，“知我者周大哥也。 看我现如今手上这么多事，一时半会也不能把事情给完成。 现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啥都不缺，就缺人。” 周世雄立刻摇头，“这根本就不可能，将士们有他们的职责，怎可来这里帮你开路种地。” 古文恒，“自古军民是一家，周大哥也不能否认，这些兵将大部分是来自百姓之家，现如今，让他们多点机会接触，对以后他们反乡归田是不是也有些好处？” 周世雄，“这话听着倒是有些道理，可这些兵将就算到后面返乡，也是回归故里，自然什么都好说。” “我也不让他们白干，我折成工钱给他们。” “这更是不妥，他们兵士本来就有月银，怎可舍了练兵来做这农活？” 古文恒此刻自然发挥它八寸不烂之舌，不停的洗脑讲解，军民一家亲的各种好处，弄到后面，周世雄都有些心动了。 不过理智还是让他摇头拒绝了，“我只是一方守将，军中的兵将，我只能带领他们行军打仗，不能插手地方事务。 更何况你以为上头那一位，会愿意一方守将还拥有民心吗？” 古文恒心中骂了一句，这万恶的君主制，如果真的按自己的想法，还真有可能给周世雄招祸。 “都是兄弟思虑不周，周大哥，就当没听我提了这回事。”古文恒整个神情都有些落寞了，看来以后想事情还真得把那一位考虑进去。 这也算是给他敲了一个警钟，他得更加的适应，更加快的融入这个世界。 周世雄还是有些不落忍，“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古兄弟要再等等。” 古文恒没想再为难对方，“之前是我想岔了，还望周大哥谅解一二。 以后此事，兄弟也不再提了。” 周世雄，“你这性子……，倒是听我把话说完。” 古文恒，“周大哥，请说。” “军营中的将士，你自然是不能打主意的。 可到了开春，就会有一些兵士退役回乡，如果你舍得下本，倒是可以雇佣他们。” “此话当真？”古文恒心中已经开始快速的拨打着算盘，要知道，现如今阻拦他大刀阔斧的不是其他原因，而是在人力。 虽然雇佣这些兵士可能要多费一些银子，可也比无人可用，要来得强很多。 好好的计划一番，也不是不能挤出这一部分银子。 “如果没这回事，我也不会跟你提。 到时候他们退役了，自然不归本大将军管。 但只有一条，你得记得，就算是你是一方父母官，手底下也不能长期有大批人马。” 周世雄知道凭着古弟妹揽财的手段，可以养起这么多人，可这样一来就太招眼了。 古兄弟出身寒门，怕是没人提醒他这中间的忌讳，自然要点他一下。 古文恒立刻明白，面带感激的说道，“多谢周大哥提醒，就算是到时候聘请这些兵士，也只会从衙门的公账中走，我跟拙内肯定不沾半分。” 周世雄见他明白了，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律城的百姓有古兄弟，那是他们之福。” 古文恒，“周大哥谬赞了，我也是尽自己的一份力，这日子过好过坏，还得靠他们自己的勤快。” 周世雄跟着古文恒转了一圈，在准备回去的时候，还不忘了提醒他，“不过这些犯人你可得看好了，虽然这些人都套着枷锁，可时间长了，就怕他们起心思。” 古文恒，“多谢周大哥的提醒，等忙完这两天，各地县衙的犯人就会过来，到时候让他们轮换着来，不会让他们把一个地形熟悉后，再来犯事。” 周世雄的好意，他心领了，此刻，他也说出自己的打算，“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注意谁表现的最好，到时候适当的给他减点刑，如果是那些死囚犯就给点好处，相信他们心中会有取舍的。” 周世雄，“古兄弟心中有成算就好，这军中还有杂事，我就不在这里多打扰了。” 561.海鲜宴 金芊芊真如她之前承诺的那般，在各个新修好路的村庄里，选了几户老实诚信的渔户，让她们每日把收货过来的新鲜海鲜都送到天福酒楼。 现在道路不像以前那么崎岖难走，一日就算是跑上两三趟也是绰绰有余。 这样一来也保证了海味的新鲜。 天福酒楼每日不断的推新，各种海鲜的饭菜，基本上每餐都不重样。 律城的百姓从来不知道，原来海鲜也可以吃出这么多花样。 自然都抢先争着满足口欲，一时间，让天福酒楼的生意一下子又推向了高峰。 特别是天福酒楼的东家大气，上完新菜的第三天，都会把这一道海鲜菜的做法公示在酒楼门外。 觉得天福酒楼消费昂贵的百姓，也可以抄下来，回去自己买上材料，在家也能独立完成，满足一下口欲。 这样一来，各个渔村的海鲜也就被带动起来了，为了吃一口鲜的，有些人甚至还愿意跑到渔村去亲自挑选。 反正这些路已经修缮完整，半日就可以有个来回。 有那反应快的人家，甚至买来牛车，做起了这新兴的运输，也算是多了一个活计。 这样的变化，甚至还没在入冬之前，就已经很明显了，何高飞他们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先修路这条思路算是盘活了。 而且托古夫人的福，他们身边的仆从婆子，也都学了几道拿手菜，他们总算不用再每日面对那些难以下咽的饭食。 其他还没修好路的那些村子，看到这明显的变化，心中不是不向往，不着急。 只是府衙能拔出的也就这么多人，他们着急也没办法，后面还是几个村长按耐不住带领的村民，一点一点的先忙活起来，想争取今年也过个肥年。 经几方一同努力，原本服役的人看到好处，自然也不会磨工，总算在第一场雪下下来之前，这律城附近的沿海村庄的小路，全部都修好了。 金芊芊也在修好路的这一天，收到了来自老家的来信。 把各房的来信看了一遍，金芊芊这才深吐一口气。 “你说这叫什么事？这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都当了曾祖父，还能这么折腾？” 古文恒嘴角冷笑着，“突然乍富，让一些人的心态绷不住也是能猜得到的。 别看年纪一大把，可能是觉得这些年过的憋屈了，现如今得了好日子，想要扬眉吐气，自然可劲的折腾。” “幸好家里有娘把关，否则还不知道有什么人会闹出事来。 只是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看四嫂的来信，话里话外是不是怀疑爹所受的伤，是娘造成的。” 古文恒，“不管他自己受伤也好，娘造成的也好，现在这个情况对咱们来说反倒是有利。 只是没想到黄府后院的女人这么不消停，过去这么久了，还在这里算计。” 不过，既然对方动手了，那他不击就说不过去了。 金芊芊，“你觉得这只是后院所为，万一是那位黄尚书指使的呢？” 古文恒，“不管是谁指使的，对方冲着老人下手，这件事情就说不过去。 放心吧！不管是谁下手的这件事，整个黄府都得背上。” 金芊芊此时才拿起胡东的信件，“想来胡东也调查了，这一次的信件这么厚重，想来应该描写的更详细，你看，还是我先看？” 古文恒，“你先看吧，正好有点事情，我也得琢磨一下。” 金芊芊看了他一眼，这才低头看起信件。 胡东所说的也是这几个月了一些收益。 除了送过来的账本，以前收益他也都换成了田庄，这些都是金芊芊在出发之前就特意交代好的。 金银细软这么远的距离，如果送过来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还不如换成田庄铺面来得实惠。 捡起随附在后面的清单，看来这道城附近的城镇，她都有产业了。 把清单跟那些地契放在一起，等回头再把他们登记入册，省得现如今产业多了，哪一日把哪个地方给漏忘了。 胡东对古大石所发生的事，描说的更是详细。 这段员外，他已经让人盯着了，甚至连他底下的铺面，胡东已经开始在布局，想来翻过脸以后，这个人在抚县也呆不下去。 至于他冲古大石下手，确实是黄府那边的手段，不过并不是黄尚书指使的，而是肖诗瑜的相公黄同，有一个同窗正是段员外的侄子。 段员外的侄子也想攀上这位尚书家的公子，对于黄同的拜托，自然大包大揽。 甚至还亲自走了一趟抚县，说动了他的亲叔叔段员外，定下这一个奸计。 只要古大石被外面的妾室笼络住，到时候他们自然有办法给他弄上几门官司，让他出面。 有了这样的把柄，古文恒这个知府大人的位置自然就坐不稳了。 他们只是没有想到，就算是他们行事再隐秘，可抚县毕竟是古文恒的大本营，怎么不让人留心呢。 这边古大石才刚把人安顿下来，还没开始吹枕边风，就已经被胡东他们察觉了。 这古家人做事也真是果决，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现在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估计现在还不知道想着怎么跟黄同交代。 完全忘了，现如今他们得罪了古文恒，在抚县这一地界，也很快就要呆不下去。 金芊芊面带笑容的把信件放到古文恒面前，“总算是小出了一口气。 只是这上二京中的黄同，怎么上蹿下跳也是时候该给他一个教训。” 先撩者贱，本来往日的那些种种，都随着黄婉瑜的死，应该算是烟消云散了。 只是这田家人跟肖诗瑜都不消停，一而再的出手，不把他们打痛，还真当她好欺负。 古文恒对胡东的处理很是满意，他能把底下的小罗罗解决了，就已经是最大的能力。 至于上面的那些小臭虫，古文恒自然有其他想法。 “既然爹已经受伤了，以后也起不来炕，咱们做儿子和媳妇不能在近前照顾，就多捎点补品和银子回去。” 金芊芊自然没有意见，“娘一个人忙进忙出的确实也辛苦了，到时候我给她多挑几套首饰过去。” 562.回来了 古文恒不明所以，“既然如此，那就多挑一些补品，海鲜干货之类的。” 金芊芊憋着笑说道，“以前我看公爹总是盯着娘头上的那些发簪，想来是喜欢看娘打扮，到时候我多送一些过去, 让娘每日不重复的佩戴一下，也让公爹知道咱们的孝心。” 古文恒，“……”估计会每日都烧心，夫妻俩一个卧病不起，一个每日打扮的光鲜亮丽，这心理落差可不要太大。 “……那就多送些海鲜干货回去, 只是这些好像病人不能多吃，记得在信中交代几句。”古文恒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有些不厚道，不过还是忍不住做了。 金芊芊憋着笑点点头, “放心吧！这公爹身上的伤，咱们也不知道他该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只能多给些银两，让娘看着安排。” 远在高岭村的古大石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你们都是死人了吗？现在天气冷了，还不赶紧把炕给我烧起来。” 李翠翠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别整日在那里无病呻吟，之前我要给你多加个被子，你还嫌闷热，这会净给我整事。 看来你这次火气太旺了，等一下我让人再给你熬点萝卜水降降火。” 不知道连续吃了几天萝卜水的古大石只觉得咽喉一阵泛酸，这臭婆娘真把自己当兔子养了。 …… 在大雪降落的这一日，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 那就是去东夷的王副将他们回来了。 看着所有将士，一个不差的上岸，周世雄的嘴都快咧到耳边了。 这王副将在船上已经憋了好长一段时间, 一见到大将军立刻开始呱啦呱啦的说起他们的丰功伟绩。 李吉在旁边听了老半天, 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我们一上船，就把那几个人分别关押在船舱中。 这些人之前还想闹着，说是他们熟悉航线，愿意到甲板上给咱们带路，省得到时候出现偏航，在海上可就危险了。 我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算是地方不熟悉，可几个先生早已经把航线图深深地记在脑海中，又有指南车导方向。 就这样，我们也算是磕磕碰碰，耗费了近个把月的时间，才来到离东夷最近的岛屿。 你们是不知道，当我们把腾上他们带到甲板的时候，他们的脸都黑了。 这几个家伙还想指使着我们把船只开到东夷，可是我们怎么可能如他的意？ 把他们捆绑在甲板上，绕着他们的岛国转了一圈，要不是害怕船上的口粮不够，我们都觉得可以再绕远一些。 真如古大人所说的，他们那地方真的是弹丸之地。 腾上之前还扯高气昂的样子, 我们没有搭理他, 到后面居然想许与我们高官厚禄，让我们把他送到他所在的港口。 我们按照大将军的吩咐，在离他们那港口不远的地方，给他们丢到一条小船上，让他们自己往回划。 至于他们回去以后，怎么争斗？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李吉，“王将军，那你们带着这么多兵将，就是在海上转了一圈？ 都已经快把人送到岛上了，何不卖对方一个人情，这样以后咱们两国也好交往。” 王副将翻了个白眼，“说得倒是轻巧，到了别人的地界，人生地不熟的，难道你是想让咱们的将士上去送死吗？” “这怎么可能？佐亲王腾上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咱们要是帮上一把，那可是天大的人情，你们就这么放弃，还有可能把人给得罪了，实在是太过愚蠢。” 周世雄冷哼一声，“既然你把话说的这么轻巧，那本将军给你派上一只船只，你自己过去看看，说不定人家愿意收你这个人情。” 李吉，“……我这也是为咱们荣朝着想，耗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就这么在海上转一圈，未免太过儿戏。” “谁跟你说他们这次到海上去绕一圈的？这是练兵，知不知道。不懂就别在这里瞎掰掰。” 李吉，“这成立水师的圣旨没有下来，你们居然敢先练兵？这不是大不敬之罪。” 周世雄呵笑了一声，“这跟水师可没有半毛钱关系，本将军刚得了几个战利品，让底下的将士到外面去练练水性怎么了？ 不过李参将倒是提醒了本大将军，看来咱们成立水师的雏形有了，可以在上书申请，说不定这一次圣上会有不同的决议呢？” 李吉，“……”不，我没有提醒你们……，这要是让陈尚书知道了，还不得怀疑他有了异心…… 这时候没人管他内心的纠结，大家更想听海上那些精彩的经历，拥着王副将和几位幕僚往将军府走去，一路上你问我答，好不热闹。 作为航船的船主，金芊芊之前也安排了一些伙计到船上熟悉，这一次刚下船，也是不敢耽搁，跟王副将知会一声，就回来禀告。 “你说腾上他们此刻能安全吗？”金芊芊虽然不知道后续，但是也不妨碍她的好奇之心。 古文恒，“这就说不好了，凭着他们对地方的熟悉，应该可以安全登岸。 只是想要拿回之前的权利位置，估计得费一番心思。 就看他之前在那边忠诚的部下有多少，如果猜测的没错，他们现如今肯定是陷入了混乱。 反正他们越是正斗得越激烈，对咱们越是有利。” 最好是等着这边的水师成立后，他们在过来寻衅滋事，想来到时候肯定有一个不错的教训。 “真是可惜了，想要知道结果，估计还得经过漫长的等待。”金芊芊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可不要太过明显。 “刚刚伙计们回来报，这东夷港口的船只也不是很多，看来咱们还是太过高看他们了。说不定之前被咱们截留下来的，就已经是他们的大部分实力。” 古文恒心中已有了另外一番计较，“现在可不是后世，如果按照历史的齿轮，它们现如今也不过是蛮夷之地。就被咱们截留的这些船只，说不定也不是他们自己建造的，甚至有可能是打劫的过路的海商。” 金芊芊，“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不过咱们也不能大意，毕竟这船只在他们手上也不是一时半会，就怕是他们会再模仿建造。” (本章完) 563.错失了 金芊芊所说的不无道理，他们都可以根据图纸摸索出来，那这些船只在对方手上这么久，被仿造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古文恒现在更关注他们自己一手建造出来船只的情况，抓着这一次的船员不停的询问。 最后得出结论，他们这船只比从东夷手上截来的那几艘，不知道要高上几个档次。 航行的速度快, 容量也大。 主要的是碰到海浪，比其他几艘要稳很多。 很多将士到船上都有晕眩的症状，可他们这艘船上晕眩的兵士比其他船只要少上一大半。 金芊芊，“这样一来，第三艘船只就先不用做大的改进了。” 在这边短时间第二艘船只早已经被工匠们赶出来了。 只是第三艘材料已经准备好，现在大家就等着这一次航行各方面回来的反应，如今看来改变的地方倒是不大。 古文恒，“到时候我到周大哥那边，把他们这一次到船上的物资消耗那些都统计过来, 你这边也开始着手准备，争取在年前在附近几个岛国行驶一圈。 不图有多少商品往来，先把这一片的海域摸清楚再说。” 金芊芊自然明白，刚开头，她也不敢大把大把的把东西投进去。 她早已经列出来了，附近几个岛国现如今可能盛产的东西。 金芊芊却想到了另一点，瘪着嘴说道，“相信有这一次的经验，大家心中会更有底，更有信心。 只是现如今我可能也遇到了麻烦。” 古文恒，“……你是说有人会在此刻会想再入股？” 金芊芊点点头，“财帛动人心，相信等到航行经历过后，很多人都会反应过来，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些推出去？” 就算古文恒是这律城的知府，可人情世故还是得要遵循的。 “这确实是个大麻烦, 他们要是找上门你就说第一批航海股额已经超额了, 让他们先做个登记, 等下一批，如果扩股再优先考虑他们。” 金芊芊，“也只能如此了，想想之前我倒求着别人，现如今估计得再因为这事而得罪人。” 古文恒，“正因为这样，这些人就算是有想法也不敢太过强求，毕竟机会也不是没有摆在他们面前，是他们自己没有珍惜罢了。” 没有珍惜摆在面前机会的何高飞此刻肠子都快悔青了。 当日，为了不得罪古文恒夫妇，他勉强跟卢生根和吴一尘合一股。 卢生根倒还好一些，当日，壮着胆子自己又加了一股，现在就他和吴一尘占的份额最少。 这眼看着明着赚钱的路子，居然就这么跟自己错失而过。 “哎！”已经不知道他的第几十回叹息声了，“你说我再去找古大人说说情，他愿不愿意给咱们多占上一股？” 吴一尘倒是比他看得更开, “错失了就错失了，现如今想要补偿, 估计也没有办法。 可能现在很多人都在观望，你觉得古大人会自己开一道口子吗？” 就算是看在同僚之情，给他们行个方便，让他们多添些股份进去，可随之而来的麻烦呢。 “可这可是高回报，”何高飞心中还在犹豫着，“要不咱们三个人一起找古大人说说情？万一他同意了呢？” 卢生根安静的坐在旁边不做声，心中有些庆幸，也有些犹豫。 庆幸的是，当时自己刚好手中有些多余的银两，也想赌一把。 犹豫是因为谁会嫌钱少，经过这么几个月的俸禄，再加上底下的孝敬，手中又有了一些银子，要是再投进去，说不定会有更多的收益。 可他又怕有个万一，亏就亏大了。 “卢大人，你别是因为手中比我们多了一股，心中就满足了吧？”何高飞显然也注意到他，语气里有些酸涩。 卢生根，“我正在想着这事情能不能可行。 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当这个出头鸟，现在很多人都在观望，咱们又何必去当这个出头鸟。” 吴一尘，“卢大人所说的，也正是我想的，咱们还是静等两天，看看古大人那边怎么安排？” 金芊芊也没想到，不过才一夜之间，门房那里就接到了大把的拜贴。 “呵，这些人还真是赶早。”金芊芊这才说是好，门房就过来询问了。 古文恒，“要是不耐烦接待，都回了吧。” 金芊芊，“那我可就都回了，正好也该去看看那些工匠，有了前两次经验，相信第三艘船很快就可以。” 古文恒整理好自己身上的官袍，“明风，把那些帖子都带上。” 早已经在院中伺候的明风，赶紧从门房那里接过帖子，跟着古文恒身边这么久，他知道大人此刻心情不是那么美妙。 低头看了一眼厚厚的帖子，这些人还真没眼力。 古文恒没想的才一到知府衙门，就发现何高飞一脸欲言又止。 左不过也就是为了这么一些事，古文恒干脆不搭理，开始投入在今日的事务之中。 金芊芊的马车才一现身街道，就感觉到很多到若有似无的注视。 “看来这些人已经开始在比耐力了，就是不知道谁先按耐不住跳出来。” 立春，“夫人，要不咱们还是择日再出门？” 金芊芊去摇摇头，不想因为这点麻烦事而退缩，“你们其他的事情别管，按照咱们往日的行事就行。 记得让明忠这些日子到城门口多等待一下，我安排胡东准备的那些货物，应该也差不多快要送过来了。 到时候直接拉到小港口，先行送入船舱。” 周副将他们的回归，也算是给她节约了很多事。 至少过来的货品，不用另行再找仓库安置，可以直接安置妥当。 只是她忽略了这些人求财的欲望，不管她走到哪里。总能碰到眼熟的人，跟她打招呼。 当铺的当家娘子，金店的二奶奶，粮铺的大姑娘…… 这些人仿佛在她身上装了定位似的，总能在最适合的时机出来跟她聊几句。 这样的偶遇多了，金芊芊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原本想着找天福酒楼去尝一下海鲜宴，也都打消了念头。 “直接回府吧！接下来三日本夫人要闭门休息，一张帖子都不接。” (本章完) 564.宴请 古文恒这边倒是比金芊芊的情况要好很多。 他毕竟是这一城的最高父母官，这些人有想法也不敢上前去拦截。 就连何高飞，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也只是多看了古文恒几眼。 这样的气氛维持到傍晚，古文恒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后衙，周世雄却把人给拦住了。 “听说天福酒楼这些日子的海鲜全席弄得不错，今日为兄请你。” 古文恒, “周大哥，你确定不是在说笑？那到了天福酒楼，我可要让明念收你银子了。” 周世雄顿了一下，瞬间笑了起来，“看看我都差点忘了，这是弟妹的产业。 说好了我请客, 自然应该是由我来结账, 收银子都是应该的, 等一下你可得跟那个掌柜说一声，一个铜板也不能少。” 古文恒，“如此，那小弟在这里多谢周大哥了。 要知道现在我这手头也紧，保准让他们一个铜板都不少。” 周世雄好笑的指着他，带头往外走，那天福酒楼离这府衙也不过就是两个街道，正好步行过去。 “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开始这么计较了。怎么手头上的银子不凑手？不要为兄那里帮你想想办法。” 古文恒跟他并排走到街道上，因为早冬的第一场雪，很多铺面都已经关门了，“那就多谢兄长了，你也知道造船海贸这可是很费银子的，这一番投入进去，我这家底也差不多空了。” 周世雄，“你这家伙，这话里有话，是不是猜到了我的来意？” 古文恒也不装傻，“我这大清早, 后院就接到了一大叠了拜帖，还从未知道我这个知府在律城的人缘有这么好。” 周世雄，“呵，要不是本大将军着陆压着，说不定你现如今后院的拜帖，都该用箩筐来装了。 今日过来，除了想跟你聊些别的事情，也是受底下人所托，想要一个准话，还有没有机会加股。” 古文恒摇头，“机会之前就已经给过大家了。 我跟夫人也是按照这些计划来备船备货的，如果此时再让他们加进来，那之前的那些计划全部打乱，这一寸前面入股的人不公平。 至于以后，你以为还能有我说的算吗？” 周世雄，“这帮龟孙子之前把大好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非得前瞻后顾，现在倒好，推老子出来当这个恶人。 你不用搭理他们, 我底下那些人，我压着，这律城的人要是敢跳，到时候我一起收拾了。” 古文恒笑着说道，“想来他们是不敢的。” 周世雄在这律城积威已深，现如今发出这样的话，估计明日以后就要清净很多。 两人到了天福酒楼，古文恒这才发现王副将早已经点好一大桌子菜在那里等着了。 “我这心怎么有些不安呢？”古文恒边开玩笑边跨进包间。 “这其实是王副将设的宴，代替这一次出海的几千兵士过来酬谢你的，这有什么可不安的。”周世雄找了个位置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下来说。” 古文恒笑看着王副将，“可别整这么多客套，我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哪需要什么酬谢。 倒是王副将这一次出海，倒是把人都晒黑了。 这要是在夜里见到，估计也只能看到那一副白牙齿了。” 王副将咧嘴笑道，“古大人所言极是，昨日我回府的时候，门房半日都没认出我来，差点被拒之门外了。” “这事也亏得你有脸拿出来说，你那门房该好好调教了，连个主子都认不出来。”周世雄亲自给古文恒王副将各自倒上一杯水，他们两人赶紧站起来。 周世雄却抬手制止他们，“别来那些虚的，这里就咱们兄弟三人。 不过，王副将他的这一番谢意，你应该收下。 正因为有你之前想办法得出正确的航道图，让他们省走了很多弯。 也是因为有你的建议，才让所有出海的人安然回归，本将军倒觉得这餐酒水有些拿不出手。” 古文恒，“你们二位可别折煞了我，我也是这荣朝的一员，更何况还是这一方父母官，自然应该为咱们荣朝的将士着想。” 此时，他话锋一转，语带调侃的说道，“更何况我这也是有些私心，你们熟悉的航道，也算是为我家娘子的海贸之行打下了基础，此事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 王副将笑了起来，“古大人倒是不居功，不过你这份情我们还是承了。 这一次我们能绕着东夷航行一圈，古夫人那一艘大船可算是为我们行了便利。 不止震慑了东夷那些打探的船只，也给我们此行物资提供了稳固的保证。 只是这样的船只作为商船，实在太过可惜，要是等到水师组建起来，到时候还望尊夫人能借一下那些工匠。” 这一艘艘大船，那可是要很多银两堆积起来的，王副将自然知道不合适开这个口。 但是那些工匠倒是可以借用，毕竟做生不如做熟，这样效率质量上也有很大的保障。 古文恒看了一眼周世雄，“这事有消息了？” 周世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王副将他们这一次出海的所见所闻，我已经连夜上书了，又把这临海的一些岛屿绘制成图一起送过去。 想着还像这样的地方，在外海肯定都不胜数，不管是为了何种利益，这水师也该是时候成立起来。 只不过这样一来，你手上的工匠估计就保不了多久了。 如果弟妹还想再造船只，最好在这段时间内尽快完成。” 古文恒整个人往后一靠，“所以说借还是好听的？” 周世雄撇他一眼，“现在事情还未定论，跟你提一句，也是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只要是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不老糊涂，这一次应该不会再阻止。” 古文恒却笑着挽着手中的杯，“周大哥，可能太过乐观了。 这组建水师，你知道所耗费的人力财力得多少？ 前些年天灾人祸，就算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国库充盈了一些，可这还不足以有那么大的底气。 这事应该还有得磨，到时候就看朝堂上的拉锯，哪头更有胜算。” (本章完) 565.看谁先急 周世雄何尝不知道这番道理，“是啊，看来还是我们先心急了。 只是以古兄弟所见，这水师何时才能落实？” 古文恒，“周大哥也太看得起小弟了，像我们这种边缘人物，哪能够揣摩圣意, 知道朝堂上的风向。 只是这一次航海，咱们已经往前跨出了一步，有了第一步，自然就会有接下来的步伐，周大哥何不拭目以待。” 看着这两兄弟你来我往，周副将笑着说道，“不管你们争辩的结果如何, 我这也算是航海的第一人了，想了以后在史书上, 应该能给我记上一笔。” 古文恒，“周将军此言有理，看来今日这一餐我得多点上几道菜，否则跟你这史上名人的身份可不搭。” 周世雄，“古兄弟可别跟着小子客气，你知道上一次我给你送过去那十万两入股的银票，这小子占了多少吗？” 古文恒好像当时看了那份名单，有点印象，王副将的本名王力强，这就对上了，“如果没记错，两万两来着。” 周世雄，“古兄弟的记性不错，确实是两万两银子。 你知道这小子昨天夜里还在不停的跟我抱怨，说当时他身边就这么多现银，否则说什么都得往上再加上几倍。” 古文恒一脸惊诧的看着王副将，“没想到王将军家底厚, 倒是我眼拙了, 看来这一餐不能解决问题，必须得三餐了。” 王副将爽朗的笑着说道，“如果你那股份让我再加上一些，别说是三餐，三十餐，我都应了你。” “……王将军还真是喜欢说笑，现如今，我们都快头疼死了。 自从你们安全回港，这些人就以为海贸这事是白捡钱似的。 完全不去考虑这中间的风险，再说现如今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心里也悬着呢。” 王副将，“这些都可以理解，当时我们才一回来，就有很多人在开始说酸话了。 哼，当日，让他们自己做的选择，可不是我直接抢了这份差事。 也不想想当日他们害怕出海无命归，什么招式都使出来了。 现如今看到我得益了, 就在那里说些是是非非的话。 我当时可没跟这些人客气，当场就怼了回去。 自己贪生怕死也就算了，现在看到别人有了功劳，反倒是眼红，也不想想我们几千兵士也都是拿命去赌回来的。” 古文恒，“不管在何时都有这样的人存在，何必跟他们置气。 现在想来，你手中那两万两银子的股，接下来肯定也有一些闲话。” 听到古文恒调侃的语气，周世雄没好气的说道，“当时本将军好话赖话都跟他们说尽了，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冒这个险。 咱们现在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倒是你修这些路的成效就出来了。 就算是在这律城也可以吃到新鲜的海货，而且价位上都还能接受，我们军营中也准备每个月给战士能加次餐，到时候你们可不能跟着抢。” 古文恒，“这是自然，时候你们定好日子，我们在那一段时间就不定海货。 只是兵营中这么多人，估计所需的量也不少，仅凭着渔村的供应，估计也不能顶上。” 周世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实在不行，就分批次改善伙食。 总不能大家跑到律城这么远的地方服兵役，海鲜都没能吃上几口吧。 反正大概就是意思一下，等到他们退伍以后，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 古文恒沉吟片刻，“难道周大哥就没有想着自己手底下那几艘船的运用吗？” “……，”周世雄转头看着他，古文恒会这么说肯定是有其他的想法，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又要给自己什么惊喜。 王副将也一脸好奇。 古文恒，“这么大的船只，完全可以去往外海，在那里的渔获资源也多，说不定军营中完全能自给自足。” “这不妥，那些文官要是知道了，又得在朝堂上参咱们大将军。”王副将立刻反对，到时候，以权谋私的罪名就该压下来了。 古文恒，“这出海训练偶尔总会不小心碰到鱼群，总不能放着到嘴的肉不吃吧……” 周世雄和王副将对视一眼，“这倒不是不可以……果然还是你们文人脑瓜子活。” 古文恒谦虚的笑了笑，“这可不是脑瓜子活不活的问题？只是这手上的船只你们还没有捂热，暂时没有想到这一点罢了。 远海去不了，可是近海还是可以玩一玩的。 如果诸位要是不知道如何下网，我夫人手底下正好招揽了一些当地的凫水好手，又是本地的渔户，倒是可以过去指导一二。” 周世雄呵呵笑了两声，就知道，这兄弟又开始打主意了，可是他还真不能不往里面跳。 “也确实，这海贸的船只即将出行，弟妹手底下的人应该也往外海再走一走。 这么互惠互利的事情，当然要促成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回去我就点好兵将，明日一大早跟着出海，如何？” 古文恒，“是着急了一些，但是为了将士们能早日吃上新鲜的海味，回去我让人看看能不能连夜织出大的渔网，总不能让大家下海空手捕鱼吧。” 周世雄怎么看不出对面这小子脸上的坏笑，他是行军打仗的将军，又不是渔民，没想到也是正常的。 “一切依古兄弟，这渔网也不是一夜之间能够做成，等到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到时候知会一声，我这边肯定全力配合。” 古文恒点点头，此刻明念也带着店小二，亲自给这一桌贵客上菜。 虽然眼前是自家的主子爷，明念也没有多做什么，上完菜，就带着人退出去了，离开时还不忘了帮他们关上房门，亲自站在门外守着。 “有些日子没来，这天福酒楼的服务倒是周到多了，还有这菜品，看着就是精致。”王副将面露怀念，“前些日子，在船上就是吃一些干粮，水都不敢多喝。” 第一次出海，他们心中也没底，自然把淡水看得更紧，非到必要时刻，一分一毫也不舍得浪费。 所以，昨日他们才一到岸上，就立刻让人准备了一些汤汤水水，想着把这些日子的缺失补回来。 (本章完) 566.就地取材 古文恒笑指着桌面上的海鲜，“难道你们在海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就地取材吗？” 王副将，“可不敢有这种想法。 大家只想着赶紧回来交差，再加上一路上都绷着神经，生怕出点差错。” 古文恒看穿也说穿，“估计就那鱼儿在你们面前蹦跳, 你们也捞不上来吧！” 王副将真怀疑此人在船上派人监视着他们，不对，船上还真有古大人的人，“……你那些伙计回去说了，这还真不怪我们。 在深海中行驶，本来对大海就怀有敬畏之心, 而且不熟悉的水域，就算是熟练的水手，也不敢下海。” 古文恒, “那倒不是他们回去说的，都是我猜到的，这一次出海，确实匆忙了一些，不过大家要是能够学会捕鱼这一项技能，以后出海中能用得上。” 周世雄也不傻，知道这里面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如果真的让出去训练的兵将有这一项技能，那就可以少用很多军粮，说不定还可以补贴军营一部分肉食。 一时心热，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古兄弟，你看做鱼网需要些什么，等一下我让人去准备，这底下的人有些闲了，让他们过去给你打打下手。” 这番不要脸的做派，倒是让王副将很是认同, “这是必须的，等一下咱们吃完饭, 我亲自去点人，肯定都是些勤快的，绝不偷懒耍滑。” 古文恒，“这一餐饭，我亏得好像有些大，给夫人底下了人找事了，唉，回去还不知道如何交代。” 周世雄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敬他，“咱们兄弟之间也不说那么多客套话了，你的情谊兄弟都记住了，咱们来看往后。” 古文恒，“请……” …… ＆ 金芊芊让人到乐城去查明情况的人此刻也回来了。 知道田庄不仅人被放出来，名下的财产也都归还了。 而他所做的那些恶，却一句轻飘飘的底下人想帮他出气，就这么揭过去了。 金芊芊冷笑着，看来南知府已经给自己选边站了。 “夫人，明恩跟明勤已经在乐城买下一座小院，铺子也相中了几个，现在就等着夫人您的意思。”江米粒心中是激动的, 这妥妥搞事情的前奏。 他们几个都跟出经验了，在夫人没下令之前，都知道提前把一些事情给准备起来。 金芊芊，“怎么看着你们好像还很兴奋的模样？ 夫人我都还没有做声，你们就开始安排上了。” 江米粒赶紧陪着笑脸，“夫人，这起子小人赶上来找事，咱们要是不反击，就说不过去了。 夫人，您看这一次咱们准备开几家铺子？ 小的已经把他们名下的产业列了一个清单，还请您过目。” 金芊芊抬头盯着江米粒，“福管家知道你现在学坏了吗？” 江米粒一脸的无辜，“夫人，我爹一直都以小的为荣，能在老爷夫人身边学这么多东西，他整日都让我好好跟在你们身边做事。” 金芊芊笑着摇摇头，“你们这些人都被胡东给带坏了，先把那份单子留下来，等本夫人今夜好好的想想，明日再给你们派差事。” 这是得到了准话，江米粒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正好小的这些日子空闲，明日我到这院子里来听候差遣。” 金芊芊哪里听不出这是明晃晃的想要揽事，没好气的挥挥手，“赶紧下去吧，顺便到城门口那边盯一下，你爹应该这两日回来了。” 到江米粒退出去，金芊芊这才查看田庄名下的产业。 这衣食住行，他倒是占的蛮全。 只不过这一次碰到了自己，虽然她不是什么商业奇才，可凭着后世那些各种各样的经营模式，想要把田庄底下的铺子生意打压下去，那不是难事。 立春她们几个早已经激动的在那里准备笔墨纸砚，继青竹青兰她们，这这次总算是轮到了她们几姐妹。 立夏也想紧随青兰的脚步，想一辈子在府里，不想出去给自己找几座大山。 虽然青竹姐姐找到了林护卫，可现如今，除了忙碌府里的事情，还得照顾家里。 这已经算是好的，人口简单。 有些姐妹嫁出去，那可是还要照顾别人一大家子，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心情上，都不及在府中当丫头那么舒坦。 “夫人，墨已经磨好了。”立夏今日也格外的殷勤。 金芊芊不雅的赏给她一个白眼，“你们一个个倒比本夫人还要积极，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是碰到好事了。” 明明比较窝火的事，弄得她现在都没有什么脾气。 立春也想推小姐妹一把，“夫人，您是不知道，这小妮子可是立志，要以青兰姐姐为目标，想成为您的左膀右臂。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为了这个，就刚刚还特意再三的交代，我们不许跟她抢。” 金芊芊，“学你青兰姐姐倒是可以，不过可不能全学了。 要是有看到合适的本夫人，也可以帮你做主，没必要委屈了自己。” “不委屈，”立夏绽开大大的笑脸，说道，“奴婢出身农家，见过太多女人，从开始会走路到合眼的那一刻，整日都在不停的劳作。 一生劳苦，受苦受罪的都是自己，有些甚至还要背上骂名，这样的日子太苦太累，还不如一个人清清爽爽，反正夫人也设有养老堂，奴婢也不怕老了没有归处。” 金芊芊，“时间其实还是有很多其他的美好，你得多看，不能因为一些他人的影响，影响了自己的思考。 以后人生的路子还长，有些话还是别说的这么早。 只是你要是想揽下这个差事，估计得到乐城那边去呆上一段时间，很多事情都得拿得起主意，有把握吗？” 立夏立刻站直身子，“夫人请放心，奴婢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把差事办好。” 金芊芊对几个丫头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这些都是他们从海城就开始培养出来的。 再加上跟她这么长时间，她也经常放手让她们去独挡一面，此刻倒是一个考核的好时机。 说不定自己手下又得增加一员猛将，这样一来就算是产业增加了，她也不用费心费力到哪里去。 (本章完) 567.说说你的想法 其他的生意倒还好说，就是镖局这一点，金芊芊现如今还真没有组建的打算。 除开人手不足以外，自己手底下的产业也确实有那么几样，没必要跟着大家争抢。 只是田庄这里，镖局却还是他手底下的支柱生意，不把这条生意线给搅胡了, 田家早晚还会死灰复燃。 “夫人，老爷的同窗邓举人家不是有镖局？”立春看到金芊芊在镖局二字画了一个圈，就知道她所想。 金芊芊摇摇头，“邓远航家的镖局最远也就是到乐城，只是他现在也不过是个举人，没必要因为咱们的事把他牵扯进来。” “要不咱们也成立一个镖局？反正咱们南来北往的生意这么多, 给别人赚也是赚, 还不如咱们自己立起来。”立冬也跟着出主意。 金芊芊此时却看着立夏, “既然你想揽事，那你来说说，咱们怎么做才最好？” 立夏思索片刻，立刻说道，“夫人，奴婢觉得镖局需要的人手实在是太多，咱们对这一行业不了解，要是贸然进去，并不是上选之策。 倒是咱们可以借势，只是邓举人家的镖局规模还是太小了，就算是咱们支持，也最多勉强是把整个队伍拉上来，根本就没办法跟这种老牌的镖局去竞争。 而且镖局是开办在每一个城，跟各地的官坤势力都要有来往，显然，邓家镖局是没办法完成的。 倒是白世子名下的那一个镖局，可有一比之力。” 金芊芊没想到这丫头的想法跟自己不谋而合, “你觉得白世子会帮咱们的忙？” 立夏，“夫人, 虽然奴婢不知道咱们府上跟白世子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可每隔那么长一段时间就有一笔巨额的入账，每次都跟白世子派遣来的人重合，所以奴婢斗胆猜测，是不是咱们府上也在这镖行里面有一份额？” 金芊芊闷笑起来，“你这就猜错了，不过你这也算是观察细致，咱们确实跟白世子有些生意上的牵扯，但跟着镖行可没有丝毫关系。 我知道你的想法，是想借着白世子的身份，来压田家，只是你不想想，白世子会愿意吗？ 这天底下那么多镖行，自有他们内在的一些行事准则。” 镖局在外人看来都是竞争的生意，只有他们内部知道，其实跟其他镖行都是相互扶持的，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想要打破可没那么容易。 立夏，“咱们也不是说让白世子跟他们对着干, 只是同样的路线都设上几条来往的镖队。” “那得师出有名, 想要让镖队跑起来，那得有人去投镖，总不能让咱们大把的银子砸下去，空运转吧！”金芊芊笑看着立夏，想看看她这下子又如何解答？ 立夏也不怵，找出田庄镖队常常行走的几条线，在空白纸上画起来，并做好标记。 “夫人，您看，他常走的这几个城，都是咱们没有涉足过的。 咱们现如今肥皂作坊也已经办起来了，也该是时候多开辟一些新的商道。 再等过段时间，海贸出行回来，估计也有很多泊来品，仅凭这些，咱们依靠镖队的生意就会多起来，这也算是咱们手中的筹码。 咱们只要指定的镖队，再加上跟合作的商家有个约定，您说他们为了拿到咱们的商品，会不做出选择吗？” “不错，商人重利这一点你倒是抓到了。”金芊芊肯定的点点头，立夏平时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心思却是最细腻的。 “所以咱们只要做到这一点，在说服白世子接下这一笔生意，田家无疑就失去了很多稳固的客源，如此一来，他就算是跑镖，盈利也会注意减少，长此消耗下去，他自己就支撑不了多久。” 金芊芊轻叹一口气，“可是你漏了一点，想要说动白世子，咱们也是要拿出筹码来的。” 白景烈之前来的那一趟，除了想打探海贸，也是想让古文恒再帮他想一条财路。 立夏苦着一张脸，“凭着之前的交情不行吗？” 金芊芊，“别太相信交情这一套。 之前在乐城的时候，我跟南夫人还不是一样，你来我往相处得还算融洽。 可真正牵扯到了利益的时刻，他们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凭着这点微弱的交情，白景烈不会愿意为了咱家的私仇牵扯进来。” 几个丫头都不在作声了，但她们相信，夫人心中肯定有办法了。 金芊芊早早的把所有人赶出去，自己关在房间里写写画画。 等到古文恒回府，看着她那疲惫的双眼，走过去直接握住她的笔。 “有什么事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实在不行也可以等为夫回来代劳。” 金芊芊顺势放开手，活动一下关节，写了大半晌，手确实有些酸了。 “你也那么忙碌，更何况这么些小事都麻烦你。” 古文恒敲一下她的额头，“咱们这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么客套。 听说你已经关在这房内两个时辰了，就为了这么些东西。” 古文恒低头翻看的几页，“怎么突然关心起玻璃制作的事来了？白景烈找到你这来了？” 金芊芊活动一下脖子关节，“是我有求于他，总得拿点诚意出来。” 古文恒，“你这是把玻璃器皿一网打尽。” 金芊芊，“正是，反正开了思路以后，他手底下的工匠也会想得到，何不多写几项也算是卖分大人情。 只是到时候又得辛苦你跟他周旋了。” 古文恒，“你是怕他会以此要挟，把玻璃作坊的分成收回去？” 金芊芊却否决到，“他不会，因为他不确定你脑海中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奇思妙想，为了以后的财路，他也只会好好的笼络你。” 古文恒提起笔在其中圈画出几笔，“到时候我整理一份，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是不是想借他的镖局来针对田庄？” 金芊芊，“江米粒去跟你复命了。” 她这时候才想起江米粒本来就是古文恒的长随，前些日子，身边正好没得用了，人才借用过来。 回府后，既然要去跟主子爷候命。 “他提了几句，”这也没什么隐瞒的，古文恒自然如实告知。 (本章完) 568.有商有量 金芊芊正好省的再复述一遍，“其他的我倒是有办法对付，就他手中这一镖局，还得借用外力。” 古文恒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放在一旁的湿帕子，帮金芊芊清理手上的墨记。 “不用担心人手的问题，要是你愿意再等等，开春以后说不定还可以收一批人手。” 金芊芊疑惑的看着他，之前培养的那些孤儿，现在都已经差不多到各个岗位，哪来的人手？ 古文恒笑着说道，“明年开春有一些人要退伍，想来还是可以挑选一些得用的人手。” 金芊芊，“可是他们可能会更愿意回乡，毕竟离家经年，家中的亲人都在等着。” 古文恒，“你这又迷糊了，回去又当如何？还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地里的那点庄稼，也就这样过日子。 要是在咱们手底下干活，只要勤勤恳恳，难道你我还会亏待的他们？” 金芊芊这时候才想起这件事，在这个朝代，服完兵役，退役就返回故里。 除了当兵的那点月例，和一些伤残补贴，其他的根本就没有什么。 说不定扣完途中的费用，到家中估计都剩不了几个铜板。 “那倒是可以挑选一些人雇佣，不过这些都是庄稼人出身，服役期间也只是练一些打杀的招式，能胜任咱们手底下的活吗？” 古文恒，“自然得有条件，咱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收，再说这么多人，咱们想收也收不过来。 放心吧，到时候我跟周大哥说一声，他会让底下的人先筛选一遍，剩下的再由咱们做决定。” 金芊芊此刻倒有些心动了，“要不咱们也组一个镖队？” “你会愿意等那么长的时间？” 金芊芊立刻歇了心思，她这个人主张有仇必现报，这要是拖到明年，可能又会有其他的变数。 “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手底下这么几摊子事，我实在也抽不出手来。” 古文恒也不想她太过劳累，“把白景烈拖进来挺好的，他这个武安侯世子，天子进臣，现在还是挺好用，就算是南知府和黄尚书想要帮田庄出头都得掂量着。 真好那小子上一次过来，话里话外已经在催促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我绞尽脑汁帮他想出这些生财法子，他说什么也该帮咱们一把。” 两口子又商议了一会，这才在两个孩子的吵闹声中走出房门，一家人享受一下这闲暇的时光。 ＆ 乐城 南夫人刚参加完茶会回到府里，立刻让人去找来南知府。 “最近乐城出现了几家铺子，老爷都不曾知道吗？” 南知府不在意的说道，“这偌大的乐城，本府哪能什么都过问。 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商户，按时交上税收就可以了。” 南夫人咬着牙，“可是今日我到李夫人府上，却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你知道这些商铺都是何人所为？” 南知府都有些不耐烦的，自己在衙门里一整天那么多事，哪有时间跟夫人在这里聊八卦，他站起身就想往外走，“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让咱们闺女来陪陪你，我前面还有些事。” “那些铺子都是古夫人开设了，难道老爷不好奇吗？” 南知府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古夫人？” “古状元家里的，上次田庄还冲人家下手来着。” 南知府收回脚步，又坐到南夫人的对面，“说说，是怎么回事？” “今日到那宴席上，几个夫人在聊起这件事。 上一次古夫人在咱们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这些人也对她有了一些了解。 知道她是皇上亲封的皇商，所以这一次，她的人一到乐城，有些人就察觉到了。” 南知府，“既是商人，商铺到处开设，那也是正常的。” “老爷难道就不想想，前段时间咱们得罪了对方。” “那又如何，凭着几个商铺就想把本府拉下来？ 放心吧，他就算是有怨，也是该冲着田庄而去。 本府会把田庄放出去，也不过是忌惮黄尚书，古大人同在朝为官，他知道这才是最理智的选择，就算是心中有怨，但也不至于记恨我。 这里面的得失本府早已经算计过，夫人只管安心的看戏就行了。” 南夫人，“可万一到时候田庄找上门呢？” “你就对那个古夫人那么自信？说不定到时候会是古夫人吃亏呢，毕竟别忘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 南夫人摇摇头，“我有个预感，古夫人能凭借一张方子就做到皇商，就不是等闲之人。 如果这一次田庄再求上门，还望大人思虑再三再考虑。” 南知府笑了笑，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古夫人有如此成就，估计也是古大人在背后筹谋不少，否则，凭借着一介女流，又是村妇出身，哪能有如此成就？ “放心吧，本府会看着办的，如果没什么事，本府就走了。” 南夫人无力的摆摆手，作为枕边人，她哪里看不出，对方这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想着既然不能交好金芊芊，但是也不能交恶。 凭借着古状元小小年纪，就是一城知府，说不定哪天他们还得有求于人，何苦为了一个田庄这么一个商户把人给得罪了。 而南夫人所提的几个商铺，现在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备货。 在乐城知府衙门不远的一座小院，立夏也正和江米粒商量着开业的时间。 现在乐城这一边，夫人已经全权交给他们两个负责，当然底下也派了几个得力助手帮他们看着。 “这货都备齐了，良辰吉日也该算起来了。”立夏双眼闪闪发光，马上到他们大展拳脚的时刻了。 江米粒直接掏出一张纸，“我早已经找人算过了，这上面几个临近的日期咱们商量一下，要是觉得合适，咱们就定一个下来。” 立夏指着最前面的日子说道，“三日后这日子还不错，早一日开业，咱们也早一日有营利，这些日子只见出不见入，我的心都有些慌慌的。” 江米粒却指着第二个日子，也在七日之后，“我倒觉得这个不错，三日后还是太匆忙了一些。” 569.找上门 田家 田庄显然也得到了消息，此刻，他正一脸阴霾的盯着手下的人，“你们去打探了这么久，连对方开什么店子都不知道吗？” 李勇因护主有功，又能及时搬来救兵，现在已经是田庄身边的第一人。 现如今, 他仗着这个身份， 很快就坐稳了第壹管家的位置。 “爹，其实咱们也根本就没必要怕她，就算是她想冲着咱们府上下手，这可是乐城……” 田蜜这话还没说完，田庄立刻喝斥, “什么都不懂, 就别在这里乱指手画脚。 你姑和你表姐当时可是在她手上吃过亏，要不是有黄府, 他们估计连一间嫁妆铺子都保不住。 而且这个女人做生意确实有一套，她要是真的把上京那般做派也搬到这里，咱们手上的铺子还真不一定能斗得过她。 你现如今就跟着你娘在后院好好的学学规矩，别整天出去给我惹事。” 田蜜，“爹，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田蜜心中不愉，自从上京回来以后，爹对自己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也不想想他之前入牢狱，都是她一路跟着娘吃苦受罪，才帮他搬来救兵。 田庄此刻哪有心思搭理她，他现如今浑身都感觉到一种紧迫感。 甚至隐隐有种预感，他这一次要是没处理好，说不定真的会迎来家破人亡。 “李勇，你跟我到书房去，给我好好说说他们现如今都把铺子订在哪个位置？” 李勇看了一眼田蜜, 什么话也没说，恭敬的跟在田庄身后离开了。 田蜜气愤的摔掉旁边的杯子，当时那个女人把他们家害得这么惨，现在都送上门了，爹难道不知道还手整回去吗？ 再说了，爹是不是忘了，只要有姑母在，尚书府的表姐不敢不管他们。 尚书府的一句话，就算是南知府又如何？还不是得迅速的把人放出来，又把收缴上去的产业，乖乖的还回来。 田庄不知道现在闺女的这一番想法，否则真会一巴掌呼过去。 这人情越用越薄，这一次出了大事，人家伸出援手，现在反倒是他们欠尚书府的大人情。 难道她没看到自己才一出狱，就让人收拾了几车厚礼，那可是自己差不多三层的家底，就这么没了，到现如今，他还心痛的睡不着觉。 “你这些日子什么事都别忙，就盯着他们这些人。”田庄觉得还是不太保险, “到时候我再给你一些人手, 千万得给我盯紧了。 我不止要知道他们做些什么事, 而且也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有没有落下把柄。” 李勇一听田庄把把柄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就立刻明白了，“老爷放心，小的一定想办法抓到他们的把柄。” 就算是没有，不是也可以制造嘛。他现在才刚当上大总管，任何来搞破坏的都讲是他的敌人。 主仆二人商定了计划，才狡诈的相视一笑。 ＆ 金芊芊看到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欧阳冰和木头，这才猛拍一下自己的额头，总觉得哪件事被她遗忘了，原来是眼前这人。 “所以上次出海你也跟着去了。” 欧阳冰点点头，“这可不能怪我们，当日，我们在船上做事，是那位将军，看我们手脚勤快，就把我们留下来了。” 虽然这里面他也有些算计，可确实是对方主动开口，让他们一同出海的。 金芊芊哼了一声，“当时说好的是你们自己偷跑上去，你现如今来跟我说这事又有何意？ 还是你说的那些事都处理好了？” 欧阳冰，“听说你的船只即将远行，这一次我跟木头过来，是想求一个能跟着出行的机会。” 之前只想着到船上躲避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意外之喜来得这么突然，让他们能出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欧阳冰现在心中已经改变了想法，他现如今跟钟家姑娘已经结怨，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先迎难而上。 想着凭着两家的交情，最多是被打一顿，总是这么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 再说吧这事情解决了，他以后也好光明正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金芊芊心中是有些看不上欧阳冰，“你不觉得海上的生活有些枯燥吗？再说你手上的事情都没解决清楚，我可不愿意给自己招来麻烦。” 既然知道自己理亏，想要避让，何不光明正大，面对面的坐下来解决。 “不会，我已经跟钟家约好时间了，我爹娘也已经到达律城，几日内我就会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妥当。” 金芊芊，“处理好了再来跟我说这些。” 欧阳冰挠着头，“主要还有一事想跟您商量。” 听到对方连敬语都出来了，金芊芊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咱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可商量之事。” 欧阳冰，“事情是这样的，您看一下，这一趟海贸，我可以带着木头在船上帮您做护卫。” 金芊芊，“就这么简单？” 她可不信，她在对方的眼里，感觉到了算计。 “就还有一点小小的要求，我想自己带货过去换一些货物回来。” 金芊芊，“可是我这船舱里已经都订满了，可空不出来地方给你囤货。” 欧阳冰，“还记得几年前我跟你淘换的那些新奇玩意，我一直对那些东西感兴趣，这一次能出海到其他国家，我自然想要看能不能淘换一些回来。” 金芊芊立刻知道他所指何物，这还真是自己早先埋下的锅，不背也得背，“这海外的世界那么大，谁知道当时那些东西是从哪个岛国过来的？ 到时候我那船只可不一定到得了，你还是三思而行吧，毕竟出一趟海可不像之前那几个月就来回，说不定得一两年。” 欧阳冰，“放心吧，我带的东西不多，更何况我现在无事一身轻，就算是在海外漂流个十年，也能接受。” 金芊芊冷哼一声，“都说出海的人想要讨一个好彩头，我这都还没开始出发，你就在这里想着在海外漂流十年？ 既然如此没看好，那又何必搅和在里面？ 冲着你这个想法，这事我就不应了，欧阳公子请吧。” 金芊芊举杯送客，她怕再听下去，估计自己都忍不住要让人把这家伙给踢出去了。 (本章完) 570.再提郭玉容 欧阳冰急了，“这不是聊的好好的，你还没答应我呢？” 金芊芊呵笑一声，“看来欧阳公子这些日子过得很是惬意，都忘了生活中的一些忌讳。 咱们虽然算是熟人，可也最多是交易上比较熟的朋友。 你凭什么以为你提的要求我都得应下来？” 欧阳冰缄默，站在身后的木头无奈的翻个白眼，这公子的日子真是过得浑浑噩噩，完全忘了，求人就该有求人的姿态。 作为合格的护卫，只能暗暗的用手点了点他的后背，尽到自己的职责。 “……我知道古夫人您现在什么都不缺，您看这样行吗？到时候我换回来的货物，分你一层。” 金芊芊，“那我还真谢谢你，明明我可以自己做成的事情，还在这里跟你绕一个大圈，还得承你的情。 欧阳公子，本夫人还真是怀疑，之前天福酒楼你是怎么一手操办起来的？” 欧阳冰脸都涨红了，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有些不厚道，可这自己也算是拿出了全部的诚意。 感受到后背木头不停的在提醒，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间头脑一热，转过头把木头揪到前面，“……你看看这木头，身高体壮，武力高强，他跟着跑船，真的对你来说不亏。” 金芊芊同情的看一眼木头，“他跟着跑船本夫人是不亏，但是你却不一样了……” 欧阳冰只觉得自己今日过来，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一直在办蠢事。 他定定神，“要不夫人您说说，如何才让我跟木头一同出海？” 金芊芊嫌弃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是商人，就没有做亏本买卖的，你这样的提议在我这里，就算是掉个分成，我都觉得不划算。 况且现如今我手底下船工充足，暂且没有需要再请人的打算，欧阳公子，请吧！” 立春准备送人出去，欧阳冰此刻却急着说道，“夫人还记得郭玉容吗？” 金芊芊，“……，”这是准备拉人来凑数…… 欧阳冰疾声说道，“我已经去信给郭玉容，想来他也感兴趣出海，有这样医术高超的大夫同行，难道夫人会拒绝吗？” 金芊芊，“呵，少在这里给本夫人画大饼，作为医舍的大夫，岂是任你这样拉来做人情的。 也别说本夫人不尽人情，只要你能把郭大夫请来同行，本夫人就允许你们二人上船。” 金芊芊此刻没把话说死，他明白一个高明的大夫在船上，船员就会多一层保障。 她倒是可以花高价格聘请大夫同行，可毕竟真正有本事的大夫不会冒这个险。 上一次周副将他们行船出海，那是因为有军医。 而她这边找的大夫也还在接洽之中，虽然给出了高额的报酬，那些大夫现在也还在犹豫之中。 欧阳冰此刻却信心满满，从小一起长到大，他怎能不知道郭玉容心中所想，说不定对方接到信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出发了。 “那一言为定，”欧阳冰觉得此行的目的算是完成了站起来准备告辞。 金芊芊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冷冷的说了一句，“可这些有前提，是你得把身上的麻烦事给处理了，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道上。 否则就算是你找来十个医舍的大夫，本夫人都不得同意。” 欧阳冰，“……”这话听得真是不对味，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走到街道上了？ 他虽然是在躲藏，但也不至于见不得人。 此刻金芊芊以端茶送客，他也不好再理论下去，只能拱拱手，大步往外走。 等到夜里，古文恒从衙门回来，金芊芊跟他提起欧阳冰。 “你说欧阳冰此人，早先看着也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却没想到形事如此差。 耽搁钟家姑娘这么多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当时就该跟人家掰扯清楚。 现在人家找上门要一个说法，他居然逃避，你说他这脑回路是不是有些问题？” 古文恒，“这些都不关咱们的事，谁知道内里是有什么矛盾。 不在中间，咱们也不要轻易去下定论。” 金芊芊，“我这也就吐槽几句，再怎么说人家姑娘几年的青春年华就这么耗掉了，就算真的有矛盾，坐下来说清楚也就得了。 弄得这样你追我赶的，会不会这是他的恶趣味？” 古文恒停下手中的笔看着她，“你很久没有吐槽了，今日怎么会提起？” 金芊芊这才把欧阳冰今日来意说出，“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把郭玉容请过来？” 古文恒，“这还真说不准。 郭玉容对外的联络人一直都是他，他之前能把酒楼做这么好，应该也是占了这一项便利。” 金芊芊倒是有些认同，毕竟谁都不愿意得罪一个高明的医者。 “我倒希望，他真的能把人请过来。 你说我要不要把出船的时间再往后延一延？” 毕竟有高明的大夫，出海的人也能得一些保障。 古文恒，“还是按照订好的日期出行，现在很多人都盯着咱们，要是有一点改动，这些人又该在心里翻几个版本了。” 金芊芊，“……那希望欧阳冰速度能再快一点。 福管家之前带回来的那些人，现在都已经进到船上工作了。 可是他所说的海城那边的情况，你觉得要不要给家里去封信？” 古文恒没想到离开海城这么久了，那宋秀娘的娘家人还这么会折腾。 从他们能找到福管家那里闹事，就知道他们一直盯着那边的院子。 “我等一下去封信说一说，再怎样都是大哥自己的亲戚，让他自己去处理，咱们就别再插手了。” 金芊芊，“路途那么远，大哥应该不愿意管。” “这不是他愿不愿意管一句话能说的过去的，这也算是他实实在在的亲戚，闹到咱们府上本来就没有理。 要是大哥实在不愿意管，到时候我会修书一封，让海城那边的知府大人一切秉公处理。 到那时候，宋家人是何下场，就不是咱们所能预料了。” 古文恒觉得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想来古元金作为合格的大哥，应该很快就知道怎么做出合理的处理。 至于宋家人，如果老老实实，凭着一份亲戚关系，还能安安稳稳。 571.选择 乐城知府衙门 武管家刚把人送出去，南知府脸立刻沉了下去。 “真是岂有此理，”南知府猛拍一下桌子，“他田庄不过是一介商户，也敢在本府面前指手画脚。” 此时，坐在屏风后面的南夫人走了出来，“怎么办？咱们这是左右为难。 你说说大家各退一步不挺好, 非得把事情弄得这么僵。 现如今，黄尚书跟周将军都不是咱们能得罪的人。” 南知府看着自家夫人，“你觉得我该如何取舍？” 之前因为尚书府的帖子，南知府把田庄放回去，并草草结案。 以为新晋律城知府古文恒，也会忍下这口气，不敢轻易去得罪黄府，这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没想到古夫人居然会搬动周大将军这尊大佛, 这一次说是过来做生意, 可针对性实在是太大了。 你做生意就做生意，怎么把周大将军的近卫都带过来了？ 想到田庄提的要求，“难道咱们只能站在黄尚书这一条船上？依他所言，上奏折告周大将军。” “老爷可千万别这么做，”南夫人急了，“田庄他害人不成，反倒被周大将军的人逮住，这本是理亏的事情，咱们要是再卷进去，那真的是跟周大将军还有古知府为敌了。 他田庄不过是一介商人，怎能知道这里面的深浅？ 周大将军的近卫可不一定是服役的兵将，人家派自己手底下出来做事，那都是合情合理的。 别忘了周皇后，可是这位的胞妹，周大将军也是正经的国舅。 这难道还不好选吗？” “这些为夫都清楚，只是，周大将军毕竟是将臣, 而黄尚书是天子近臣, 他要是给我使绊子，我这也防不住。”南知府苦心经营的一辈子，还想再往前一步。 “老爷觉得咱们按兵不动如何？咱们两头谁也不偏帮，让他们自己去斗。 古夫人既然能请来周大将军这个帮手，就是打定不会善了此事。 如果咱们此刻偏帮一方，那这个仇可就结定了。 周大将军是边城义的守将，咱们可以不用顾虑，可别忘了，还有周皇后。” 武将管不到他们这些文臣身上，可对方的亲妹子是中宫的皇后，想要拿捏他们还不很简单的事。 这也是南知府烦恼的，你说古文恒一个文臣怎么跟武将搅和在一起了？ “而且据咱们所收到的消息，周皇后很得圣意，整个后宫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你说你此刻要是上奏折，周皇后能察觉不到？ 她要是真的想折腾咱们，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 南知府立刻想都没想就说到，“你这些日子也闭门不出, 田庄那边, 我等一下让人去说一声，让他请黄尚书自己出面, 我能把他从牢中放出来，已经是一份大的人情了，要是再这么纠缠，干脆我这知府让他来做得了。” 想明白了，南知府觉得自己之前给的那条生路，简直就喂了狗，现在反倒让狗在自己面前蹦哒的欢，也该是时候给这条狗一棒子，省得人畜不分。 田庄脸上带着笑，大步从知府衙门走出去，没想到上一次进牢房倒是因祸得福。 现在整个乐城，谁不知道他田庄是尚书府的实在亲戚。 想到刚刚南知府敢怒不敢言的脸色，脸上的表情更是得意了。 那古文恒夫妇也真是不知所谓，自己这边还没去找他们报复，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本以为来了是什么厉害角色？，这些天盯着，不过就是几个丫头掌柜。 “东家，咱们现在到哪里？”车夫看到他出来，立刻撩起车帘。 “先回府，你等一下让人去通知一下，让李勇来见我。” “是。” 等到了田府，李勇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田庄觉得有些奇怪，“你今日没去盯着他们？” 李勇，“之前咱们截他们的货品，已经被他们察觉到了。 今日咱们的人才刚一靠近，那几个汉子就走过来直盯着。 实在是没办法，这才回来找老爷要个办法。” 田庄，“放心吧！先让他们得意一会。 我已经跟知府大人说了，周大将军居然派兵将来护着他们，那就该自己承担后果。 用军中的将士做私事，而且还是几个奴仆的护卫，就足以参他一本。 想来要不了多久，周大将军就会自身难保……” 李勇此刻心中涌起千万个骂人的字眼，这田庄是着了魔吧，那可是周大将军，也是他一个商户能动的。 田庄只觉得心中出了一口郁气，一个两个了，他都会慢慢收拾。 李勇却觉得，田庄这些日子被乐城的官绅给捧的都找不到自己的，哪有刚出狱时的那一份小心翼翼。 居然会觉得得罪一个大将军，没有什么问题。 真不知道他再进去，尚书府还愿不愿意搭救他。 想到这一层，李勇赶紧咬一下嘴唇，这田家日子的好坏，可关系到他以后。 在心里整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这周大将军可不是一般人，人家是超品侯爵，而且周皇后可是他的亲妹子。” 田庄惊讶的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而且之前为什么不提？” 对于上面那些官阶，田庄作为商人，自然不可能了解的那么清楚。 李勇作为管家下人，却知道这么多，就有些不寻常了。 李勇僵硬的扯着嘴角，老爷这时候还没有抓到重点，“小的也是之前在外面听人讲过，好奇多问了几句。 到上京随便找一个人打听，都能知道这些消息，老爷不知道吗？” 田庄蒙了，他还真是不知道，以往他只是让人往上京送礼，哪会关注这些根本就攀扯不上的贵人？ 平时在外面应酬也大多都是风花雪月的事情，就算是偶尔听到一两句，他也没往心里记。 现在被李勇这么一提醒，脑袋倒是清醒了一些，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这些时间事情太多，他真把这些给忘了。 正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南知府了人到了。 等到把人送走了，田庄整个身子都软了。 这些日子被大家捧着，他确实有些得意了。 “老爷，现在咱们怎么办？还继续派人盯着吗？” “不盯着又如何？他们都要置我于死地，我岂能这样坐以待毙。” (本章完) 572.下海 “不对，那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田庄一想到之前的主意是两个人共同商量的，立刻迁怒的盯着李勇。 李勇连忙叫屈，“之前我也不知道那里面有周大将军的人。 以为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府，凭着表小姐的夫家根本就不用把他们放在眼里。” 李勇也觉得自己很冤，他之前是没想到这一点，可是想到以后，也不知道老爷居然会直接跑到知府衙门，现如今南知府已经把态度摆出来，恐怕以后针对古夫人那边的人，手里又少了筹码。 “老爷，实在不行，咱们避一避，在上京的时候我也打听过，姑奶奶和表小姐都在这古夫人手上吃过亏，要不咱们把这边的产业先关闭一段时间，咱们到姑老爷那边去……” 田庄，“闭嘴，没到这一步，我要是此刻避让了，不代表我怕了吗？ 既然都已经对上了，我倒要看看她有何本事能把我压下去。” 李勇还想再劝说，可一看到他那脸色，也不敢再作声了。 “既然暗的不行，咱们就来明的，等一下你去帮我找一些人，只要他们一收拾好就着人过去破坏，让底下的人精明一些，一破坏完就走，离开乐城一段时间，再换另外一批人顶上去。 我就不信了，那些人能一直守着。” 李勇觉得田庄这是急了，做事都有些不理智，“可是这样子成本太高了，这来来回回给了银子可不少。” “你做人做事不要那么呆板，这乐城周边多的是那些乞丐，二溜子。 那些人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再给他们少量银子，什么事他们都愿意帮你去做。”田庄说到这，眼神闪的闪。 当年他能从一个农家小子走到这一地步，除了有个嫁给秀才的姐姐，还有就是他这一身狠劲。 既然是拦在他面前的拦路石，那他自然要把石子踢开。 李勇，“这些人倒是不用多少银两，可小的怕这些人难以掌控，万一他们说漏了嘴……” 田庄此刻真不想看到李勇这个蠢奴才，但现如今，他手上得用的人也少，只能忍下这口气，“谁让你直接去接洽的？多绕个弯子，谁还能知道你。” 看到李勇好像还不太理解，只能细细的交代一些细节，“反正只要尽最大的努力去破坏事成之后，老爷不会亏待你的。” 李勇走出田府，突然间打个冷颤，本以为能做这府中的大管家，就已经是大造化了。 看来他之前都弄错了，这可能是个深坑，只是他现在要退，已经退不了了。 硬了硬头皮，他转身走入一条小巷，边走边想着一定要把自己摘除出去，可不能被牵扯进去。 ＆ 金芊芊看着两艘大船入海，再加上之前出行回来的那一艘，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等船靠稳了，娘带你们上去看看。” 她牵着古本灿，身边还跟着古本洛。 古本洛抬起头，一脸向往的问到，“娘，我们能跟着一起坐船出海吗？听伯伯说，他们的兵每天都可以捕到很多鱼虾。” 周世雄经过金芊芊上次的启发，真的让底下的人编织了很多大鱼网，出去训练士兵水性的同时，往往都能满载而归。 金芊芊这才知道这边的鱼获资源着实丰产，可能现如今还没有经过大肆捕捞，每网都有大的收获。 而作为出谋人，金芊芊和古文恒自然也得到了特殊照顾，每隔一段时间总能收到满满的海鲜，渔获。 金芊芊抬手摸摸大儿子的头，“之前你做大伯给送这么多海味，你还没吃过瘾吗？” 古本洛都着小嘴，“可是我听周大伯他们说过，这些海鲜都是从大海里捞起来的，我也想试一试。 娘，您以前还带着我们去钓过鱼，可是自从来到这律城，已经好久没带我们出行过了。” “……”金芊芊知道孩子是觉得委屈了，他们这些日子确实也忙碌了，没有多注意到跟孩子的陪伴。 现在看到孩子露出这委屈的神情，她马上心软了。 “那等一下，咱们也试试出海撒网捕鱼？” 古本洛脸上立刻转晴，扬着头露出可爱的笑脸，“那我得多捞点稀奇的海味，到时候给周大伯，先生，还有爹娘都能吃过瘾。” 金芊芊伸手捏捏他的小脸颊，“这变脸的速度倒是快，不过得等一等，你爹应该也快过来了，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出发。” 正说话间，古文恒已经带着何高飞他们一起出现在小码头上。 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不速之客，金芊芊也只是挑挑眉，紧接着换上一张标准的笑脸，朝着他身后的人点头示意。 何高飞他们也不敢端着，连忙拱手问好。 古文恒，“没想到这船已经入海了，在这海面上看着倒不像在陆地上看到的大。” “这是自然，别忘了他身后是浩瀚的大海，这么一艘船在里面自然不算什么。 府衙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古文恒，“都已经告一段落了，而且现在时候不早，咱们先到船上去看看。” 古本洛此时拽着金芊芊的袖子摇了摇，金芊芊安抚的握握他的小手。 “几位大人请，”金芊芊作为船主，立马做出邀请。 这船上早已经在入水之前已经简单布置了一遍，一些该有的配置已经陆续的准备了。 提早登上船的明勤已经带人站在甲板上恭候着。 古文恒他们之前登上过第一艘航船，对这些大同小异的布置都习以为常。 在甲板上，船舱中到处转了一圈，一路上还不忘了跟何高飞他们介绍这些都有何用处。 何高飞几个人早已经被这夫妇俩打击了几番，现在只想着交好，自然是连连称赞。 好话不停的往外冒，就连两个孩子都被夸了又夸。 古本洛一直忍耐着，等待着，眼见着亲爹跟着几位大人侃侃而谈，他终是耐不住了。 “娘，你可是跟我答应好的。”这孩子好歹还知道礼仪，偷偷拽着娘亲，低声的提醒她。 金芊芊安抚的摸摸他的脑袋，“都记着呢，等你爹待客后，咱们再跟他好好的说。” 古本洛见娘亲还记得，自然也就不再揪着，乖巧的站在旁边等着。 573.捕鱼 金芊芊却知道这份乖巧，是孩子谨记以往学过的礼仪。 但是之前自己答应过他，要是失言了，这孩子虽然嘴巴上不说，但是肯定会有脾气。 眼见古文恒已经把该介绍都介绍完，她这才笑着开口问道，“不知古大人你们等一下有没有空闲？” 古文恒眼睛扫过她，这语气里的殷勤，再加上古大人这一称呼，看来是有所求。 金芊芊察觉到他的眼神，暗叹一声，老夫老妻也有一点不好，自己想什么，对方立刻都能察觉到了。 古文恒笑着说道，“夫人是想摆酒水宴请我们吗？” 何高飞几人立刻面露喜色，听说天福酒楼每日不重样的海鲜大宴，看来今日是有口福了。 没想到他们期待的小眼神却看到金芊芊在那里摇头，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僵住了。 却峰回路转，“如果没什么事，咱们可以到这外海去撒两道网，感受一下这大海的魅力。” 这作为在陆地生活一辈子的何高飞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大稀奇事。 甚至都没等古文恒开口，他们几个就不停的在点着头，“甚好，甚好。” 古文恒，“……”还肾好，我还肝好…… “只是在新船上，应该还没有准备鱼网吧。” 有时候适当的打击他们一下，看看他们变脸的速度，也是一大乐趣。 何高飞他们显然不知道这是古文恒的恶趣味，笑脸立刻失望了垮了下去。 金芊芊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小家伙都急得快要跳起来了，赶紧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搬鱼网了，此刻已经在来了路上，只需要稍等片刻。” “无事，我们等着。”吴一尘生怕古文恒此刻再找借口反对，立刻说道。 何高飞和卢生根也赶紧应和着，“我们还没有出过海，今日托古夫人的福，能够开开眼界。” 古文恒，“……”一个两个的真当以为自己会拒绝？我也很多年没出过海了…… 而且今日媳妇有些拆台，这有些不合理。 让他看到金芊芊身边的小家伙那期待的眼神，心中立刻悟了，感情又是惯着这小子。 察觉到自己亲爹的眼神，古本洛悄悄吐了吐舌头，反正他有娘这个护身符，今日这出海捕鱼，他跟定了。 ＆ 听到东家要出海捕鱼，王力心中念头一转，立刻找到船长。 “船长，这一片海域附近我都熟，我知道哪里下网能捕到鱼。” 明海，“不是说大话？要知道主家可不喜欢那些夸夸其谈之人。” 王力此人还是明念找来了，在自己面前一夸再夸，现如今也该是时候看看他的能力。 王力，“我跟我爹我爷一直都是在这一片海域撒网捕鱼，自然对这一片地方熟。 您要是不相信，尽管到附近几个村庄打听一下，谁都知道我王家出海次次都不落空。” 要不是那一次正好碰到飓风，把爹跟爷爷永远留在这一片海域，他现如今说不定还像以前一样驾着自家的小船，在这一片海域自由的，畅快的撒网捕鱼。 只可惜，自家的船只毁了，自己又受伤到床上躺了大半年，把家里的家底都耗费差不多，才沦落到出来找事。 中间又碰到那不讲诚信的招鱼村，日子才没过起来。 反正那招鱼村不讲诚信，那他把那鱼群经常汇集的地方转告给他人，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惩戒。 “那你小子最好是考虑清楚再说，要知道，现如今船上可是几位大人，要是没捕到鱼，主子虽然不会怪罪，可对你的印象也会差了。”明海提醒他。 王力，“还请船长放心，我知道的那几个地方，总会有一个地方能有丰厚的收获，一定不会让主子空手而归的。” 明海叫住正前方的明勤，把王力的说法说了一遍，“你过去看看夫人有没有示下。” 金芊芊自然更愿意相信这土生土长的渔民，等到渔网上船，就让王力作为这一趟下网的主导，让所有船工都听他的指挥。 这是给了极大的信任，王力自然要卵足劲，引着船只来到他之前告诉招鱼村的那一处捕鱼点。 所有人都坐在甲板上，看船工下网，拉网。 等到渔网拉出水面，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都坐不住了，大家都围拢过去。 看到网里那些活蹦乱跳的海货，就连一向稳重的古文恒都走过去跟着上手一起拉网。 更别说何高飞他们，早就走过去，把船员挤开，使劲的往甲板上拉渔网。 金芊芊让几个丫头抱着古本灿站得远远的，她则拉着古本洛的手，“你还小，现在先别过去，等一下鱼网上来会把你给压住的。” 古本洛一脸激动的看着已经全出水面的渔网，“娘，好多的鱼，好多的鱼。 咱们走近一点吧，肯定不添乱。” 金芊芊此刻却牵着手，往后退几步，“小心一点，他们马上把网拉到船上了。” 而且这迎面扑来的鱼腥味也让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古本洛此刻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下子倒没再坚持，只是双眼紧紧的盯着甲板。 等到大家把鱼网拉到甲板，古本洛立刻挣脱金芊芊的手，直接冲了过去。 立春想追上去，金芊芊却抬手挡了一下，“你让王力在他旁边看着一点，那些碰不得的，也教洛洛认一下。” 这一网的收获也出呼王力的意外，没想到夫人准备这么大一张网，再加上稳固的大船，这个比他们渔民打渔一次要多十倍百倍。 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如此这样，也算是交差了。 “王力，夫人让您过去帮着小公子，把那些碰不得的渔获给捡到一旁，记得把哪些有害处，有毒的边讲解一遍。” 王力回过神，这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他立刻应了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古本洛身边。 看到古本洛的动作，吓得他出一身冷汗，立刻跑过去阻止，“小公子，这个东西可不能碰。” 他手脚迅速的赶紧把眼前的捡起丢到一旁。 “这是庵钉，背鳍前缘和胸鳍皆具有毒刺，被刺后伤口感觉如火烧，可得受一番苦头。 这金鼓鱼也是一样，它这鱼背上的鱼刺也碰不得，还有……” 574.满载而归 王力和一些渔民出身的船工都在旁边，用心的讲解。 把一些能吃不能吃的东西都分捡开，也让大家开了眼界，原来海底有这么多海货，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看着满满的几桶鱼获，古文恒他们都来了兴致，看着天色还早, 又让王力选个地方继续下网。 至于打捞上来的渔货能不能消耗掉，这些根本就不用操心。 实在不行，往军营里送，还嫌着东西不够分。 连着下了四网，也是金芊芊看到天快黑了，这才让船工收手, 前速的往海港方向回航。 站在甲板上的何高飞，他们又累又兴奋，“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了, 还可以这样捕鱼。” 卢生根却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笔账，“这一天的收获都赶上咱们一年的俸禄了，要是古夫人到时候不出海做海贸，就算是捕鱼，这笔买卖都亏不了。” 何高飞，“那可不是这么想，你以为渔民每次下网都有这么好的收获吗？咱们今日肯定是运气好。 靠天吃饭，这话也不是白来的，他有一定的道理。” “不管如何，今日咱们几个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吴一尘双眼还紧盯着桶里蹦跳的鱼，“我倒是觉得咱们在这里，没事的时候可以跟着多海几趟, 要是等到时候调离这律城, 估计下一个地方就不是沿海了。” 金芊芊站在甲板上看着远方, “你觉得此时此景, 是不是还缺点什么？” 古文恒侧头看着她, “……” 金芊芊指着已经阴暗的天空，慢慢的把手指指向他们来时的港口，“还差一点光。” 古文恒，“……灯塔？” 金芊芊点头，“以后船只肯定会慢慢多起来，灯塔也该列入考虑范围了。” 这样只是在近海捕鱼的渔船，就算是错过了返程的时间，也能有一个指引方向的标识。 古文恒笑着说道，“看来这一趟出来我倒是有收获，这都是我的失误啊！” 金芊芊想到两个已经玩累的，现在船舱里睡觉的孩子，也笑了，“你跟你两个儿子都玩疯了，现在估计还在回味吧。” 古文恒也不否认，“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难免有些放肆。 以后还可以多来几次，捞网捕鱼也蛮减压的。” “我倒是没有问题，就怕有些人抽不出空来。 今日要不是正好赶上洛洛想要出海捕鱼，估计咱们到船上转一圈又回去了。” 古文恒，“放心吧, 以后就算是我忙碌起来，其他几个也会按耐不住的。 有人会想方设法的给我空出时间，你信吗？” 金芊芊眼神转向后方那几个还聊得正欢的大老爷们，立刻明白他所言的意思。 “这倒不错，有在跟萝卜吊着，估计以后你做事会更加的轻松……” ＆ 满满的渔货卸到小港口上，福管家已经带人都在那里，立马接手过去。 金芊芊对今天所有船上的船工也有奖励，已经让立春按照这些人的贡献，分发他们应得的奖赏。 何高飞他们还在那里挑选着自己想要的海鲜，却被古文恒叫回衙门。 “这都已经天黑了，今日难得这么大的收获，我们还想吃一口鲜嫩的海味，古大人你这又是何意？”何高飞心里有些不愉快了，自己的海鲜都还在那里等着。 吴一尘也频频回头，“就是，我家那个长随跟个二愣子似的，不一定能挑选到我喜欢的，要不咱们等等，有什么事，明天到衙门再说。” “放心吧，那些都少不了你们，你们要是实在是不放心，等一下我让酒楼给整一桌到衙门，今夜肯定能让你们尝到新鲜的海味。”古文恒要不是顾忌点形象，都想翻个白眼，这些日子这些人也没少吃海鲜，怎么还做出这么馋的模样？ “这个可以有，”吴一吴此刻也不回头，“等一下忙完再喝点小酒，这小日子才是能过的。” 古文恒，“这个倒是可以有。” “我记得上次古大人有珍藏的白酒，”吴一尘试探的说道，“那个才够劲，要不整点？” “……”古文恒停顿的一下，“你倒是会惦记。” 不过有一次自己嘴馋，在家里喝点那几十年的酿造酒，正好被这家伙碰上，没想到还惦记上了。 说实话，那好东西就算是金芊芊空间里存货也不多，才不舍得拿出来给这些人造。 “这不是那酒香吗，怎么样？我们牺牲了休息时间陪着你到衙门忙活，这点小要求不过分。”吴一尘陪着笑脸，只要能把佳酿喝到嘴，脸皮厚点就厚点。 古文恒，“那酒水可没有，不过倒是可以让酒楼送几壶顶级的花雕。” 吴一尘虽然也有些失望，但人家都说没有了，他自然也不会强求，“那得多送几壶，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古大人，你这么急匆匆的把我们叫到衙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何高飞回想着之前好像没有看到有人靠近古文恒，只是一下船就把他们叫过来，是之前遗忘的什么公事吗？ 古文恒，“正好我这有些想法咱们探讨一下，还想询问一下你们几位的意见。” 几人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有正事，也不继续在这外面询问，各自踏上自己的马车，一路往衙门而去。 一到衙门，听完古文恒的提议，何高飞他们更感觉到差距了。 明明大家都是一起出去放松，一起出去游玩，而人家想的更是长远，连灯塔都准备筹备起来了。 “这倒是一件好事，只是咱们这个小码头也要规范起来，继续扩建，否则这么多渔船根本就靠不了岸。” 知道这大海能够为律城带来无尽的好处，何高飞他们自然愿意在上面多用点心，这以后也是他们的功绩。 “想来诸位也知道，这律城本来没有像样的码头港口。也是因为缴纳了寇匪那几艘船，实在是靠岸不方便，这才简单修的一个。”古文恒听到有人主动提起这一点，自然顺着话题往下走。 “那还真得从长计议，这边的道路都还没修好，又要准备码头的筹建，实在是有些紧张。”吴一尘倒是不反对，只是这脚步是不是跨的太大了？ (本章完) 575.好菜好酒 古文恒也知道他们的顾虑，前期的投入实在是有些大，可有些事情不是能等的。 “这些小渔船上面不可能每个都配备着指南车，不说占地方，就说他们也不一定能掌握使用。”古文恒以前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显然，在近海作业，灯塔的作用相对还更大一些。 何高飞他们几人都有些心动，只是一些细节还得慢慢的商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跟在旁边的记录官不停的把他们的想法一条一条的列出来。 等到酒楼的饭菜，酒水送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列了几页满满的。 “要不咱们先吃饭？”吴一尘闻到一阵阵的饭菜香味，忍不住按着肚子。 之前在讨论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闻到味道，肚子就已经开始在闹了。 古文恒他们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毕竟之前在海上他们也算是出了一份力，消耗有点大，这时候会饿也很正常。 古文恒又像往常一样叫来了三桌酒水，在衙门里值班的人，都有一样的待遇，只是饭菜酒水稍逊一档。 喝着杯中酒，几个人不由得说起一些题外话。 “最近李参将好像来的特别的勤，”古文恒状似无意的问起。 何高飞，“但是来找卢大人的。” 卢生根咽下口中的鱿鱼，“我也正烦着呢，都跟他说了，我手中的股份不转手，还天天在我耳边游说。” “那你不会直接拒绝？” “我倒是明示暗示已经很多遍，可他倒好像是听不懂似的。 后来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他不只是针对我一个人，只要手中有入股的，都遭受过他的骚扰。” 何高飞停下筷子，“他这是想做什么？” 古文恒，“……你们跟他接触这么几次，难道没有察觉？” 吴一尘此过抿一口小酒，满足的眯着眼睛，“这不是看到这海贸马上要开始，想来分一杯羹。” 古文恒却笑着说道，“可不止你们这边有这样的情况，王副将前些日子还在跟我吐槽，军中只要有股份的都会被他骚扰。” 吴一尘，“……”没想到这李参将这么豪，看来得找个机会再约饭。 何高飞，“……”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 卢生根，“……”原来不只是对自己特殊，而是在广撒网吗？ 古文恒一眼看穿他们脸上的想法，而且他们也毫无遮掩，忍不住轻笑出声。 好像这几位同僚，越相处越有趣了。 “你们不用猜了，他如此行事，应该是帮别人做事。”古文恒看到他们都停下碗筷，端起酒杯邀他们一起共饮。 “大人的意思是他这是帮别人收股。”何高飞立刻明白了。 这李参将跟上京的人联系频繁，如此一来，也就说的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上京的人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想掺和进来了。…. 古文恒，“这些日子，我夫人那边都接到了一些来信，很多人对海贸很有想法，不过都被回绝了。 毕竟位置就这么多，再让人掺和进来，就不像话。” 古文恒这也是变相的在提醒他们，虽然他们手中占的股很小，但现如今已经是香馍馍了。 何高飞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私底下不只一次后悔，当时就应该砸锅卖铁，勒紧裤腰带都得多吃多占。 不是没想过找古文恒说说情，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今日船只都已经下海了，订好出海的日期没？” 古文恒，“此事还在商议。” 何高飞他们不明白，这还有什么商议的？ 不是挑个良辰吉时就可以了吗？ 古文恒看他们疑惑的眼神，也只是笑了笑，这些事情过些日子他们就会知道，他 现在倒没必要说出来。 金芊芊没想到欧阳冰还真是豁得出去，舍得一身剐，换回一身伤，总算是把跟钟家的那些恩怨揭过去。 看着眼前的木头，金芊芊立刻想到另外一个关键人物，“郭神医到了，对吧？” 木头默默的点头，在钟家人离开没多久，郭玉龙就已经到了。 金芊芊心中对欧阳冰更是看不上，合着他早就算计好的。 这皮肉之苦，虽然受了，可这些都是他算计好的。 “还真有意思，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之前我答应他的事情我应了，只是也仅此一次。” 金芊芊对精于算计的人并不带偏见，让他觉得看不顺眼的是，欧阳冰此人，明明自己有错在先，大大方方的承认错误，还敬他是条汉子。 引着别人跑遍大半个荣朝，最后还来这么一番算计。 估计自己，郭宇容还有那钟甜，都是他算计中的一部分。 木头还像以前一样保持沉默，行完礼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这么一个人，跟在欧阳冰身边，真是可惜了。” 还没走远的木头，“……” …… 知道故友到来，金芊芊自然要招待一番。 在天福酒楼的包间中，古文恒和金芊芊一同宴请了郭玉容。 郭玉容看到他们的时候，心中也发出感叹，在与他们相遇之前，面前的两人还只是普通的难民。 这才短短的几年之间，身份地位就调转了。 他虽是医谷中的神医，可在这些官员面前，还是得先行礼。 “郭大哥你可别来这一套，这不是折煞我们，”古文恒在第一时间扶住他的手腕，“咱们许久未见，可不兴这些虚礼。” “这礼不可费，我本一介草芥，有幸跟二位相识，就已经是天大的缘分了……” 金芊芊此刻笑着说道，“郭大哥，这文绉绉的，弄得我还真有些不自在。 咱们都是草根出身，谁不知道谁的底？别来这些虚的，赶紧坐。 有些日子没见，郭大哥还是一点没变。” 郭玉容见他们真的不拘于这些小节，脸上的笑容也轻松了一些，“这一闭关，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外面的世界也不停的在变化。 以前我来过这律城，可没有现如今这光景。 古大人不愧是大家都称赞的青天大老爷，在这短短的时间，就给这一方土地带来这么大的改变。” 郭玉容本来也不喜欢跟这些官府中人交往，要不是古文恒做出这么多政绩，一心为民，他这一次也不会应邀。. 只打雷不下雪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w w w..com，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 wap..com，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576.宴请郭玉容 郭玉容没想到，就算是浸淫官场多年，古文恒他们还能这么礼待他这个江湖中人。 古文恒，“郭大哥这些年一直都在闭关吗？” 郭玉容，“大人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名讳就行，可担不起这大哥一称。” 古文恒豪爽的说到，“咱们在这里只论私交, 无论这一些身份。 难不成郭大哥还会因为身份的改变区别对待？” 郭玉容本也是豪爽之人，确定古文恒，确实真心交好，也没有看低自己，脸上的笑容更真的几分。 “那倒不会，对我们医者来说，人人都一样。 只是这些年一直在深山中生活，突然间回归俗世，有些适应不了。” 金芊芊带着一些好奇, “一直都在深山之中吗？” “只有深山之中，才有一些良药，夫人也知道我本是医者，有时候为了凑足一份药方，难免多付出一些心力。” 金芊芊有些佩服了，长年累月面对着深山老林，要是一般人可干不来。 至于对方练制什么药，她就算是好奇，也不会去打探，“郭大哥来得倒是巧，想来欧阳公子的伤无大碍。” 郭玉容此刻站起来冲着古文恒行九十度弯腰礼，“之前欧阳冰这小子让两位为难了。” 此事本不该他来道歉的，只是两家是世交，他又年长欧阳冰，这个歉意他来表达是最好的。 金芊芊知道他所指为何,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们也没有吃亏。” “不，要不是有夫人帮他一把, 欧阳冰此刻说不定还会更加狼狈。” 金芊芊对欧阳冰的所作所为虽然看不上，可是也不愿意在这里指手画脚。 “说起来我也算是占到便宜了，你看这酒楼，现在可是我手底下的一大产业，估计欧阳公子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后悔。” 要是后悔，欧阳冰还真没有，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就那么几家酒楼支撑着。 只是有些遗憾，当时没有多争取一点分成，这样一来，他也可以跟在后面喝点汤。 没想到金芊芊这才接手多长时间，就已经在各地开张，都快成了荣朝的标志酒楼。 “那是那小子没有能力，这酒楼也就只有在夫人手里，才能有现如今的场面。 只是这小子不该得寸进尺，几次三番的上门麻烦夫人。” 郭玉容知道有些事情最好是今天摊开来说, 否则长此以往，欧阳冰真的会把眼前这二位给得罪死。 因为他不可能总是守在这小子身边, 一次两次，人家能够容忍，可是长此以往，那真该结仇了！ 虽是江湖中人，也不想跟官府产生纠葛，他们这些无权无势之人，想要真的活得潇洒，就不敢轻易去招惹官家之人。 古文恒看着郭玉容，“欧阳冰能有你这样的世兄，还真是他之福。” 郭玉容苦笑着，“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弟，但也有兄弟情义。 他这个人虽然有点小心思，可真的没有什么坏心眼。 还望两位能多多包涵一下。” 说到这个，郭玉容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子，先推过去青瓶子“正好这些日子我炼制了几粒洗髓健体的药，听闻府中有两位小公子即将进入启蒙，此药也可以助他们身体强健。 如果想要练武，服用此药，也可以事半功倍。 当然，你们二位也可以服用，只是效果没有孩子那么明显。” 紧接着又推过白瓶子，“这里面是一粒养颜良药，家母已经试用过，效果好像还可以，就送予夫人。” 古文恒不客气的把两个瓶子都接入怀中，“如此多谢郭大哥，正好这些都是我们所需要的，我就厚着脸皮接下来了。” 金芊芊接到自家相公的眼神，也把提前准备好的木牌推到郭玉容面前，“这是天福酒楼的会员牌，郭大哥可凭着此牌，到全国各地的天福酒楼免费用餐。” 这是金芊芊近期之内才让人赶制出来的。 这些木牌都是用乌金木所制，上面的绘图雕刻都是经过她精心设计，而且都有有区别的暗号，总共不过六个，本是留给亲近之人，今日倒先拿出来做人情了。 郭玉容拿起木牌直接放入怀中，“这我可不会跟你们见外，要知道这天福酒楼的菜品，可是我一路都惦记着的。 欧阳冰这小子，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天福酒楼在夫人的手下，我也可以多吃些美食。” 金芊芊笑了，这郭玉容还跟以前一样，对待美食都不客气。 “听说郭大哥也想跟着出海，”你来我往，各自的目的都达到了，金芊芊直接进入主题。 “小冰块知道我一向向往出海，只是一直苦于条件，这才一直耽搁到现如今。 没想到这小子上次到因祸得福，先跟着夫人的大船出去转了一圈。 见到他信中所经历的见闻，我一刻也没耽搁就往这边赶了。” 郭玉容自然清楚自己这一身医术到哪里都吃香，他们跟船出海转一圈，也算是完成了他打小以来的愿望。 而金芊芊船上的船工，也因此得到一个高明大夫的守护，两厢相互得益，这也是他的底气。 金芊芊一听这话就知道大家都是明白人，“那船上的船工，就麻烦郭大哥一路多加照顾了，你看看需要准备些什么药材，我让人去预备。” 郭玉容也正有此意，知道海上，可不是像在陆地，可以随时就地取材的。 “等晚些时候，我给夫人一份清单，到时候看看你们船上有多少人，我酌情加减备用一些。” 金芊芊，“这个好说，知道郭大哥要过来，我已经让底下人先去联络几个药铺，让他们尽最大的可能备齐药材，您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 双方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一餐饭也吃得宾主尽欢。 等到酒足饭饱，郭玉容离开，金芊芊再次发出感叹，“欧阳冰这个人运气还真好，身边有忠仆，还有郭玉容这样的好兄长护着。” 古文恒轻笑出声，“那是你不知道他现如今的惨状，这人总是要为自己做下的错事负责。” 金芊芊还真没打听欧阳冰的现况，“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他怎么个惨法？” (本章完) 577.莽撞了 “欧阳冰耽搁了钟家姑娘这么多年，钟家也不是那善类，又带着人家大半个荣朝耍着玩，没剥皮搓骨就已经对他很客气了。” 古文恒说到这就摇摇头，“钟家还是顾忌了，这事要是搁在我身上，那我不把他的骨头敲下来喂狗都不解恨。” 金芊芊, “难道钟家只揍了他一顿？” “也差不多，不过我听到下面的人来报，打断了一条腿，应该还断了他几根肋骨。要不是他父母赶过来，又赔礼又道歉的，估计会更惨。 只是这小子奸诈，算准了郭玉容到达的时辰，才去跟他们认错, 有这么一个神医在, 也最多是吃点苦头，休息半个多月，又会活蹦乱跳了。” “半个多月应该好不了吧？再怎么说也伤筋动骨了。” 古文恒，“如果换成平常大夫，那肯定是要一百多天。 但是别忘了郭玉容，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好药，都被这小子给毁了……” 金芊芊听出他语气里的遗憾，也觉得欧阳冰这种人用再好的药也是浪费，不给他多痛一段时间，哪里会长记性？ 古文恒摸着怀中，“不过也托那小子的福，咱们这也算是有所收获。 洗髓强身，正好适合咱家的两个小子。” 金芊芊，“回去看看有几粒，要是有多的, 让我先试试。” 古文恒轻敲一下她的脑袋，“就算是要试, 也应该是我来, 现在不是说话的地，咱们回去再说。” 等到马车停到知府后衙门口，古文恒一下马车，就带金芊芊来到他们的主院。 让伺候的人都下去，古文恒立刻掏出两个瓶子，随手把白药瓶子递给金芊芊。 这里面的药，郭玉容都说了他亲娘已经服用过，自然是没有问题。 揭开青瓶子，一股清爽的药香就迎面扑来，古文恒害怕药效流失，迅速的用手接着倒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提前算计好的，整整五粒药丸子。 “……看来他知道咱们心中有提防，特意留出一粒试用品。”金芊芊走过去捡起一颗直接丢入嘴里。 古文恒甚至都来不及拦，“你这是干什么？赶紧吐出来。” 金芊芊张开嘴巴，里面已经没有药丸的影子，“已经化了，看来这药练制的还不错。” “你怎么如此莽撞？”古文恒脸色因为紧张而苍白，“注意一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金芊芊抿一下嘴, “一股清爽的药香, 感觉到一阵清凉，味道还不错。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如果他只给两粒，那我还得考虑一下。 可多给一粒，就不怕咱们去试用。 更何况咱们跟他之间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他也没有道理害咱们。” 古文恒明白是这个道理，心中还是有些不悦，“不管如何？你也太鲁莽了，再说他不是多给咱们留出份额，咱们可以找人试用一下。” 金芊芊知道自家相公这是生气了，赶紧走过去，抱着他的手臂，“这次是我鲁莽了，以后一定跟你先商量。” 古文恒见她脸色真的无常，这才把手中的药先收起来。 但他手心中还留着一粒，正当他准备服用的时候，就被金芊芊的手给挡住了。 金芊芊把他手心的药也收起来，丢入空间之中，“我这都已经服用了，你这边再等等。” 古文恒瞬间明白金芊芊是把自己当做试药人，忍不住伸手拧着她的脸颊，“下次再敢这样，我真的会动手收拾你。” 金芊芊朝他扮个鬼脸，“你觉得郭玉容真敢在药里做动作吗？” 郭玉容如果知道他们夫妻俩的这一番对话，估计也只会翻白眼。 他医舍的神医，还不至于为了害一个人，折腾这么多事。 医毒自古不分家，他要是真有害人之心，面都不用碰，就能把人给收拾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 得到奖赏的王力，在出海之前还是回了一趟小渔村。 因为他选的几个下网的地点，次次爆网，也得到了最多的奖赏，足足有十两银子。 这可比他带着几个兄弟忙活一整个月要来的多。 手中有银子，他就想着回去跟几个兄弟聚聚，否则这一趟出海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到律城购买一些酒菜，搭乘着崭新的马车前往村子。 “王力，这段时间是到哪里去发财了？”看到穿着一新的王力，赶车的刘二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王力笑着说道，“这不是在律城找了一份事做，赚点辛苦银子。” 刘二，“那你们之前在收的那些干货怎么办？不做了吗？” 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大家都相互了解。 王力他们之前找到的那条财路，其实大家伙都羡慕，再怎么说都比他们这些没有收入的来得强。 王力叹了口气，“做什么事都难，这里面的利润太少，根本就支撑不了生活。 否则我也不会退一步，到外面去找事。 之前的收干货倒是还收，如果刘二叔你有什么要卖的，也可以找小石头他们，现在他们负责这一些事。” 刘二一脸八卦的看着他，“你们几个小子好的像穿一条裤子似的，这么突然分开，是不是起矛盾了？ 这亲兄弟还有口角，更何况你们几个异性兄弟，有时候忍忍也就过去了，没必要跟银子过不去。” 王力自然不愿意让自己的兄弟被黑锅，“刘二叔真的误会了，我这是真的找到好的事做，看看这是东家，看我做事利索，特意给的奖赏，我就打了些好酒好菜，回来跟兄弟们聚一聚。” 刘二看到他手中的油纸，眼都瞪大了，“有这么好的事？你现如今在何处做事？要不也引荐一下，叔家里的几个小子都在家吃闲饭，你要是有合适的也给他们一条活路。” 如果没看错这有包里不是肉就是鸡，看来王力真的是找到好东家了。 王力经过这么些日子，已经知道自己东家是谁，一脸骄傲的昂着头，“不是我不帮刘二叔，我是东家身份有点高，像我这种底层的伙计根本就够不着去说情。” “你小子不会是在官绅底下做事吧？”也就这些人才会有身份。 王力，“刘二叔算是猜对了，所以真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没办法开口。” (本章完) 578.小渔村 如果刘二家里的那两个小子是好的，或是有点能力，王力在有机会的时候还是愿意帮一把。 只是都在一个地方呆着，谁还不知道谁家的事。 那两个小子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都被刘二叔家里的婆娘养的有些娇气，可不是能吃苦的人。 陆陆续续过来搭乘牛车的人也多了，刘二也没再抓着王力问东问西。 反倒是一个个空鱼篓，还有大家脸上的喜悦，让这小小的牛车充满了欢乐。 “这新鲜的海鲜是比那些干货要吃香很多。”一个盘着头巾的大娘，满足了捂着怀里的铜板，再努力半年，家里的儿子也可以娶上媳妇了。 “这多亏了知府大人英明，把咱们这些崎岖的烂路修整好，这样子，咱们也能每日把新鲜收获的海鲜送出来。” “就是这个理，以前天气热的时候还没走到一半路，海鲜都臭掉了，送到城里都没人买。 要是大冬天的，以前的路哪里敢走，磕碰一下更是划不来。 咱们运气真的不错，遇上的青天老爷，总算是为咱们底下的百姓做点事了。” “可不是，还是刘二脑子活，用最快的速度整了这么一辆牛车，不止自己出行方便，也可以多赚点铜板。 刘二，你也别那么辛苦，有时候也让你家两个小子出来做点事。” 刘二笑着回头说道，“他们在家还有其他的事情，更何况这都是轻松活。 怎么，是嫌弃我这牛车赶得不够稳吗？” “……” 王力静静听着，不知不觉挺直胸膛，他现在也算是知府大人手底下的人。 王力见到小石头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你们现如今也跟着在赶海？” 看着他们手里各提着一个箩筐，王力倒是不吃惊。 “力哥，要不你也辞工回来，跟着一起赶海算了。 你看我们几个现如今都不去收干货了，就这赶海的收入，都快赶上以前。”小石头捶捶后腰说道，这蹲着在那里寻找，腰也有些吃亏。 黄安平也帮着开腔，“就是，这样咱们几兄弟又可以在一起了。 咱们几个完全可以分工，每日让两个人进城去卖海鲜，其他人跟着潮汐赶海，日子就不难过。” 一想到这些日子的收获，大家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不住。 你一言我一语的牵劝说，想让王力重新回到他们的队伍。 王力举着提过来的酒菜笑着说道，“先别说这些，我提了一些酒菜，咱们几兄弟今天好好的喝一杯。” 看到王力出手这么大方，其他人都瞪大双眼，“你这是发工钱了？” “早就发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假期回来。 这一次得了赏，再加上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跟你们相聚，就特意请假过来跟你们道个别。” “这是真的要出海？” 王力兴奋的点着头，“过些日子就要出海了，你们是不知道我所搭乘的那艘船有多大，那里面应有尽有，还有两层船舱，等下次你们到那边港口可以去开开眼界。” 小石头舔了一下嘴唇，“力哥，前些日子我在前面的海域好像看到一艘大船……” “是不是前日？” 小石头点点头，“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看着船只就不小，那是不是你们东家的？” 王力一脸神秘的凑到他的耳边，“偷偷告诉你，当时我也在那船上，也是我带着东家他们到那里去撒网。” 小石头双眼瞪得像铜铃，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你说的是真的？看到那艘船还很羡慕，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能上去一次，没想到力哥却在上面。 那么大的船，在海面上一定很稳，不像咱们这种小渔船，大一点的浪都得提心吊胆。” 王力，“那也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船，至于海上的浪，那还真的影响不大，有时候在上面甚至都没多少摇晃的感觉。 你们是不知道那宽大的甲板，就算是走都要费些时间，哪像咱们的小渔船，只能容纳几个人。” 小石头他们听了都一脸的向往，“要是有机会能去看看就好了。” “那这事我还真没办法，”王力怕几个兄弟误会，赶紧解释道，“那是我家夫人私人的船只，现如今，只有船工得到允许，才能上船。 之前有富家公子，因为好奇想上船去看一眼，都没能得到同意。” 黄安平，“你称你们东家＂夫人＂，她是官家人。” 王力这时候才想起，还没跟几个兄弟说起自己是在跟谁做事。 “我现如今跟着的东家是古夫人，也是咱们律城的知府夫人。” 有些人手中的酒杯都掉了，“真的？” “这东西我还能造假，平时到城里的时候也可以打听一下，小码头那边几艘大船都是知府夫人所有，可不是我能随便捏造出来的。” 小石头立刻拉着凳子挤到他的身边，“力哥，不知道夫人那边还缺不缺人？你看如果我去找事，能不能被看上？” 王力有些犹豫，“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这些日子没听到有招人的消息，而且船上现在也来了很多人，这即将远行了，可能招人的几率比较少。” 还是不忍心看到几个兄弟有些失望的眼神，“不过我会帮你们注意的，只是过些日子我要出海，你们到县城的时候也注意一下告示，当日我就是看着告示找到的。” 小石头，“可是我们都不识字……” 黄安平此刻拉他一把，“虽然咱们不识字，可是咱们进城看到告示的时候，可以向别人打听，长着一张嘴，难道还怕问不到吗？” 王力，“是这个道理，对了，我看你们现在还都在赶海，那边的干货不做了吗？” 说起这个，小石头就有些幸灾乐祸，“能吃新鲜的，谁愿意吃干货？ 现如今，招鱼村还求着我们帮他们找销路，我们这时候才知道，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囤积了一大堆。 我们也只是按照约定，收走约定的数量，赚点人工费就算了。 而他们招鱼村因为捕的鱼多，不可能每一次都把渔获卖的出去，还是得把一大半的渔获做成干货。 反正再过半个月，咱们跟他约定的期限就已经到了，到时候我们也不准备管。” 579.吉时启航 王力倒不担心小鱼村，只是还不忘了提醒他们，“那你们一定得盯好了，每一样干货都得检查清楚。” 黄安平，“放心吧，上次吃过亏以后我们都记着呢。 反正最多也就是一两趟了，以后赚那点小钱的时间, 我们还不如想办法出去捕点鱼。 现在我们几兄弟正在凑钱，想办法弄一艘渔船，等下次力哥回来，海味我们都给包了。” 王力知道几个人都是下了狠心，要知道一艘小渔船置办起来也不简单，“手上的银子够不够？要不我帮你们凑一点？” 黄安平他们立刻摇头，“够了, 这些日子我们不停的赶海, 卖了一些银子，差不多凑齐了。 力哥，你有银子给自己存一些，到时候咱们想办法把你抵出去的房子给买回来。” 王力没想到他们几个还记着这件事，眼眶泛红，举着手中的杯子，“别的不多说，咱们几兄弟今夜不醉不归。” …… ＆ 像王力这样跟亲友告别的伙计有很多，等到他们再登上船只，就已经是出航的日期了。 金芊芊也在船上，再一次看到欧阳冰，只是他这形象好像有些凄惨，居然是被木头和郭玉容用一块板子抬着上船。 金芊芊上一次服完郭玉容给的药，第二天身体就清爽很多，仿佛回到了鼎盛时期。 包括生孩子药下的那些小问题，也都好像消失不见了，冲着这一点，她就得过去打声招呼。 “郭大哥，给你们的船舱已经准备好了, 只是空间有限，只能委屈你们三个人共处一室了。” 金芊芊倒是想豪爽的给他单独准备一间，实在是这船舱里已经排不开了。 像这些伙计，有的都是七八个人挤在一个小船舱里。 “这已经很好了，我平日里风里来雨里去，不在意这一些。”郭玉容也不是那追求享受的人，而且看着这船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就知道金芊芊所说的是事实。 金芊芊又看向欧阳冰，人都在面前了，不打声招呼也说不过去，“欧阳公子的身体无碍吗？这大海上有些波浪，可不如平地那么安稳。 实在不行就等着下一趟，别勉强了。” 欧阳冰盯着自己的双腿，笑着说道，“无碍，再过几日，这腿上的棒子就可以拆开, 到时候又可以活蹦乱跳。 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可不愿意错过。 多谢古夫人关心。” 金芊芊不过是顺嘴问一句，反正有神医在身边, 对方自然可以有恃无恐。 金芊芊冲他点点头，转头又对着郭玉容说道，“我已经交代船长，这一路上还多麻烦郭大哥照看一二，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也只管跟船长提。 我这就让人带你们到船舱。” 金芊芊随手招来一个早就站在甲板上候着了船工，“你把他们带到十三号船舱。” 郭玉容知道作为东家，金芊芊今日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碌，冲她点点头，就跟那船工离去。 “夫人，那边货仓装货好像出了点问题，……” 金芊芊只看了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眼，又开始转身忙碌起来。 等到她再回到港口，发现港口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要不是正好周大将军他们过来，这秩序说不定还真会乱了。 “今日辛苦周大哥了，”金芊芊一到港口，立刻过去道谢。 周世雄无所谓的摆摆手，“弟妹此举也算是为咱们荣朝开辟新的篇章，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这也是他们应该做的。 现在如何，都安排妥当了吗？” 金芊芊这些日子是忙碌的，现在的心情也是愉悦的，“都弄好了，现在就等着吉时出发。 知道今天会有很多人过来看热闹，却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周世雄回头看了一眼人群，“等船离港的时候，这些人也就散了，今日怎么没见古兄弟过来。” 金芊芊，“他此刻正在船上，有些事情他还得细细的交代一番，估摸着时间也快下来了。” 话音刚落没多久，古文恒也回到港口。 随着一声“吉时已到，开船。” 岸边响起了雷鸣的掌声，几艘航船也慢慢地驶离港口。 也就在此刻，天空中飘荡着细细的绒雪，古文恒嘴里念叨着，“好兆头。” 金芊芊就算不信这一些，此刻也跟着点头附应到，“是个吉兆。” 周世雄看他们两口子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是该庆祝的好日子，今日怎么也得请为兄好好的开开荤。” 古文恒哪有不应的道理，“这天正好适合吃锅子，周大哥看男人到府中，还是到天福酒楼？” 周世雄，“这还用选吗？当然是去你府中，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看到我那两个好侄儿了，我得过去跟他们联络一下感情。” 古文恒，“……”突然间好想收回之前的话…… 接收到自家相公那哀怨的眼神，金芊芊不厚道的笑了。 哪个当父亲的不想当自家儿子心目中的英雄，只可惜家里那两个坏小子，却一心崇拜周世雄，也难怪古文恒心中会不平衡。 周世雄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此刻走过去揽着他的肩，“前些日子去缴了一些水匪，正好跟洛洛他们好好的讲讲。” 古文恒，“……”此刻能不能踹一脚？ 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暗叹了一声，还是别用鸡蛋去碰石头了…… 金芊芊最是了解枕边人，此刻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洛洛昨日还有一篇文章没弄懂，回去你记得跟他讲解一下。” 古文恒立刻满血复活，武力干不过，还可以文斗。 周世雄没弄懂他，那得瑟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等到饭桌上听到满嘴的之乎者也，他突然觉得，这羊肉锅子也不香了。 “这雪下的倒是快，接下来大家也该准备猫冬了。”这也是衙门里最清闲的一段时间，处理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周世雄，“也不知道那佐亲王腾上现如今如何了？ 真希望他没那么快收拢回势力。” 古文恒，“其实我倒是希望他能快点把势力收拢回来。” 周世雄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古兄弟这话是不是说错了？ (本章完) 580.腾上谋划 古文恒用勺子舀小半碗羊肉汤，喝了两口，这才悠悠的说道，“只有他把手中的势力收拢好，才会想着过来报复咱们。 我这还有大把的事在等着用人呢。” 哪些寇匪虽然看着不是很强壮，但身上的奴性倒是让他很喜欢。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教，已经能很迅速的完成交代下去的事。 周世雄也觉得今年过的特别的扬眉吐气, 这才多长时间，已经接到了几道嘉奖的圣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估计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此刻又该吹胡子瞪眼睛了。 真当自己这边天高皇帝远不知道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只可惜他们现如今碰到了是华顺明这位英明的皇帝，想要继续糊弄，可没那么简单。 而被他们惦记的佐亲王腾上，此刻正在他的府中陷入沉思。 凭着以前的老部下，好不容易才收拾好那几个不安分的小崽子。 可现如今也等于是把手底下的力量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他倒是想起了此刻在荣朝的那些老部下，其中不乏很多是自己的亲卫。 可恨那姓古的知府太过阴险，只让自己带着三个人回来。 他这边倒是还有一艘航船，要是想再去荣国，那就还得向其他几位亲王借上人马船只。 好不容易自己盯上的肥肉，才让这些年过得富足一些，要是让那几个知道了，还不得来分一杯羹。 再说那周世雄好像现如今也不一样了，一脑子的诡计。 更别说还有一个阴险的古文恒，他怕这一次再过去，会不会继续掉进那个坑？ 今年已经错过了秋收，这时粮食已入仓，再过去抢夺粮食，估计又得费一番力气。 可要是不过去，凭着他领土上那贫乏的土地，根本就养不下自己的臣民。 “唉，那姓古的怎么就不是自己这边的臣下，凭着他的脑子，肯定能给本王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 “亲王大人, 咱们手下的粮食已经不能支撑多久，您看要不要先找别人借？”工藤捧着一堆账本，好不容易等到佐亲王腾上从思绪中清醒，赶紧上前一步询问道。 “又是粮食，”佐亲王腾上只觉得脑袋要开炸，“就不能让底下的人自己想想办法，勤快一点，实在不行就下海去捞鱼，总能把这个冬天度过去的。” 工藤苦笑着，“现在很多人都在外面围着，要咱们给个说法。 一直在问亲王大人您带着他们的家人出去，为何不见他们回来？ 如果是说已经丧命了，还让咱们按照之前说好的给他们补偿。” 佐亲王腾上现在只觉得一阵牙疼，当时为何要颁布那样的条例，“你去跟他们说，他们的家人现如今都被荣朝的将军抓住了，现如今都好好活着，想要补偿，那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他们不闹事，说不定本王哪一日就把他们的人给接回来了。” 工藤用脚踢了踢边上的青木, 每次开口的事总让自己来，他也好歹说几句。 青木，“大人，那几位小王子如何处理？一直这么把人关着也不是办法。” 腾上心中的火还没有下去，“关上几天，每日给他们一点清水，死不了就算了，到时候给他们一身粗布衣裳，就把他们赶出去。” 那几个小崽子虽然没有对自己下杀手，可是谋算自己位置，这一条就足以让他给他们定罪。 既然不安分，那就让他们以后都跳不起来。 “可是这样一来，大人名下可就没有子嗣，到时候其他亲王肯定又得讲闲话。” 腾上抽着嘴，也想起自己以前的一些荒唐事。 嘲笑了几个没有子嗣的亲王，现如今，被他们逮到机会，那还不得落井下石。 可要是把人留下来，他心中又不甘，“去给本王找几个年轻貌美的，不用一年又会有新的王子出生。” 小川听了双眼闪闪发亮，在工藤和青木没反应过来之前立刻抢先应了下来，又迅速的跑出去。 边跑，他还在边想着，这族中有几个适龄的姑娘都可以叫上，说不定以后的佐亲王会从她们的肚皮中诞生。 腾上看眼前的工藤和青木一眼，“你们也下去吧。” 工藤他们早已经呆不住了，出了那道门，也急匆匆的往族里跑。 这一次，他们帮着亲王大人把王位夺回来，要是能再多加深一层关系，那未来将会有更多的好处。 佐亲王腾上怎么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这也是他想看到的。 至于宫中的那些女人，经过这么些年，早已经人老珠黄，也该是时候换上一批新的。 不过现在还得想想怎么才能找回场子，那么长一段时间的牢狱耻辱，他得还回去。 在夜里宠幸完两个女子之后，第二天就跟周边的几位亲王开始书信来往。 特别是那些所底下人手充足的，他更是许了许多好处，在信件中，对于荣朝的繁华更是着重渲染。 有些亲王看了就把信件丢在一旁，这腾上是不是把他们想的太过愚蠢？ 有这么好的事情，他还会灰溜溜的回来？ 这是吃了苦头，想接着他们找回场子。 都是千年狐狸，在这唱什么聊斋。 不过他这广撒网的方式，还真让他捞到了两条鱼。 不管对方是什么心思？但是人家有这个想法，那腾上自然要好好的接待。 几方人马凑到一起，关起门来嘀咕了几天，等到散场的时候，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 ＆ 金芊芊这边也知道乐城那边送过来的信息。 看着田庄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金芊芊冷笑着。 对方虽然手段简单粗暴，但也确实有效，给他们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不过立夏这小妮子倒是有些鬼主意，居然想起了以暴制暴的办法。 只要田庄让人过去破坏一次，就让明勤带人到对方的铺子里，也同样回报回去。 对方找了都是一些地痞无赖，而明勤带着这些年才培养出来的好手，破坏力更大，而且还没让对方抓到把柄。 田庄这人脸皮倒是够厚，恶人先告状，倒是先跑到府衙那边去鸣冤。 没有人证，又没抓到现行，立夏反倒告他一个诬告之罪。 明明就是这乐城的治安出现的问题，怎么能把罪名推到他们头上。 (本章完) 581.南月儿 南知府听了，脸当场就黑了。 明明是两家在明争暗斗，非得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他这个当地父母官，这是在指责他治下不严。 这乐城会出现这么多打砸，难道他们心中都没数吗？ 两边此时他都不好得罪，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声，会增加衙役到那边去巡逻, 让他们如果发现异常，也可以提前做好防备。 立夏立刻明白了，合着这知府大人两边都不偏帮，这样一来也好，就看谁棋高一筹了。 她跟在夫人身边这么多年，早就看了很多底下送上来的案例。 再加上自己琢磨，就不信斗不过这个老家伙。 金芊芊看着立夏附在后面的长长计划书，忍不住笑了。 立春也盯着看了一会, 这才有些担心的说道，“立夏此举会不会有些不妥？万一到时候南知府又插手呢？” 金芊芊，“你以为之前我为何找周大将军借人？” “啊，我明白了，”立冬立刻高兴的说道，“夫人这是找周大将军借势。” 金芊芊，“他田庄不过是仗着尚书府就敢横行一处，只可惜这天下不是姓黄，在这些达官显贵之中，一个尚书府显然还是不够看的。 就算此刻南知府真的投到黄尚书手下，那也要考虑一下，能不能招惹到周大将军这个承恩侯。” 只要他有了顾忌，不横插一手，就凭着立夏的手段和带过去的人手，那田庄收拾起来还不就很简单。 此时的乐城后衙 南知府也在说金芊芊，“这位古夫人着实有些霸道，当日田庄虽然算计了她，可她不是没事。 田庄也因此遭了一场牢狱之灾, 本府也算是帮她出气了, 难道就不能把此事给揭过去？非得把我这府城弄得那么乌烟瘴气？” 南月儿此刻给他端上一杯茶水，“爹，您就别气了。 我倒是觉得那古夫人没有错，要不是没有让他们的奸计得逞，古夫人现在的名声肯定会臭掉。 要是真到了那一地步，就算是碰到青天大老爷帮她翻案，那一切也挽回不了。 这么多年，那田家一直以一介商户的身份压在爹的上面，着实狂妄了。 经过这一趟牢狱之灾，他不但没有收敛，更凭借着跟尚书府的关系，在这乐城一路高调。 明明爹您才是这乐城的一方父母官，可是那些人却都去捧着田庄。” 南月儿想到这些日子出去参加聚会，那田蜜一脸得瑟的样子，甚至不把他这位知府千金放在眼里，就忍不住多了几句嘴。 南知府，“还不是你爹我出身不够好，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 自然谁都不想得罪。 没想到倒是两头受气，现如今更是两头不讨好。” 南夫人, “就是咱们现如今不知道以后的走向，否则干脆直接找一个人投靠，也好比这样两头受气要好。” “这官真的是当得憋屈……” 南月儿接受到南夫人的眼神，小声的说道，“要我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田庄心眼小，先惹事端的。 否则人家古夫人何必大动干戈，跑这么远来对付他。 依女儿看，田庄根本就斗不过人家。” 南知府来了兴趣，“月儿你觉得古夫人会技高一筹。” 南月儿，“爹，我觉得咱们都太高看田庄了。 据女儿打听，人家古夫人这一次派出来的不过是一个贴身丫头，连个管事都没用上，就可以看出来，根本没把田庄放在眼里。 您再想想，就算是周大将军派出来的近卫，也不过是听那丫鬟的命令行事。 这说明，在人家古夫人眼里，田庄也就只值这个待遇。 咱们又何必把这人看的这么高，就算是他真的跟黄府有亲，但也不能踩在您这是一方知府的头上。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于爹以后的仕途可无益，说不定还会以此攻讦您。” 南知府此刻也回过神，他这些日子确实着急了。 马上到了任期，他只想抓着尚书府这颗救命稻草，而忽略了其他旁枝小节。 这还真是一道送命题，如何选择都对他有影响。 “您这样两头不管，肯定可以保一时无恙。 可是以后呢？您这也就间接得罪了三方之人，只要这些人在从中做点梗，那下一次的调令可就不一定是到哪里了？” 南知府闭上眼睛，陷入沉思，女儿所说的这些都有道理，看来两头讨好肯定是不行的，还得做一个选择。 当他睁开眼，不说旁的，倒是对着南月儿提出一个问题，“如果让你来选，你会选谁？” 南月儿早已经跟着母亲学习，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是月儿，那我肯定选古夫人这边。” “为何？” 南月儿，“爹，您这是在考我吗？” “你跟着你娘身边学了这么长时间，爹也想看看你到底都学了些啥？” “那我可说了，要是说的不好，还请爹指出来。 古夫人身为皇商，手中握着大笔财富，这是田家比不上的。 再加上现如今她又折腾出海贸，已然是在圣上那边挂上名号。 她又是知府夫人，身后虽然没有强大的家族，可古大人却足以抵挡这一缺陷。 没到而立之年，就已经有如此作为，再加上现如今他把律城治理的仅仅有条，名声都传到这边了。 等到他任期一满，这份功劳谁也抢不走，以后的仕途都可以预料得到。 再说他们也不是毫无根基，别忘了，古大人在上京也做了一段日子的京官，能没有交好的同僚吗？ 就算这些都帮不上忙，可他还背靠着周大将军，想来就算是黄尚书，也不敢跟周大将军对上。” 听到女儿的这一番分析，南夫人嘴角上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来。 “都说旁观者清，咱们月儿倒是看得明白。”其实这些日子，南知府心中也有了取舍。 否则也不会在田庄再一次到衙门告状，轻飘飘的把这事揭过去。 “夫人把女儿教得挺好。”他还不忘了夸赞一下南夫人。 南夫人谦虚的笑道，“这孩子还有得学。” 说着，她让南月儿先退下去，再次看着南知府，“想来老爷已经有了决断，妾身倒是有件事想跟老爷商量。” (本章完) 582.比不得 “你是想说月儿的婚事？”能让夫人这么一脸郑重，南知府一眼就猜到了。 “听说圣上准备加恩科，老爷这些日子也别只关注着田庄他们那些事，也该是时候给咱们月儿好好的挑挑。” “夫人确定了？” “我都想好了，咱们本身没有什么底蕴，要是真的把月儿送入那高门大院，说不定反倒是在害她。 你再看看那金氏, 一路跟着古大人夫荣妻贵，咱们月儿还能比她更差。” 南知府一脸的无语，“夫人以为每一个读书人，都会像古文恒有那样的际遇？ 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像他这样的升迁速度。” 南夫人，“这些我都知道, 我也没指望月儿能找个像古大人这样的相公。 只是一路相扶持上去的夫妻, 情分总要比利益相结合的要来得好很多。 我也只想咱们闺女以后的日子能松快一些。 再说了, 古夫人没有娘家，还能把日子过得这么好。 咱们月儿可有你这个知府亲爹，难道还能比她差？” 南知府摇摇头，“你别总是这么比较，有些东西咱们还真是比不得。” “这怎么就比不得了……” 南知府根本不听她絮叨这些，有些事情况还得早做打算，看来得跟自己的亲信谈一谈。 田庄很快察觉到乐城这边的风向变了。 之前自己这边场子要是因为被人破坏，衙役来得很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如今拖拖拉拉的，有几次还是他等得不耐烦，再三催促，这些人才过来。 手底下的人出去办事也没像往日那么便利，有些商场上的老伙伴甚至还避而不见。 他察觉到事情不对，可一时又没找到原因。 李勇看出他的着急，心中也不得劲，作为外人来看，田庄这一次估计没能讨得到好。 也就他之前回来，被人追捧的有些迷的方向, 一些事情做得毫无顾忌。 他跟着在上京走一遭，早已经察觉到里面的道道。 姑奶奶跟表小姐并不如这乐城所传的那么好，甚至可能在上京那些贵人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也就这天高皇帝远，给人一种错觉。 “老爷，您看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如果此时及时收手，带着剩余的家当离开乐城，说不定还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但显然，这些话不是他一个大管家能够说的。 田庄此刻也回过神，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虚张作势可能被有些人察觉到了，那些人很现实，往另外一边倒也能说得通。 他咬着咬牙，“通知下去，让他们尽快把手里的货给出掉，铺子能卖的卖，不能卖的就转租。”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在乐城的产业也去掉了六层。 剩余的就是一些庄院, 还有那个镖行了。 看到田庄总算不在这里倔着，李勇悄悄松了一口气，“那咱们去找姑老爷？” 虽然肖云海现如今只是一方小县令, 但是跟在当地父母官身边，总比这样依靠别人要好很多。 田庄皱着眉头，“云海那里估计是不可靠了，兰芬这些年一直在上京，说是照顾景瑜和诗瑜两人，可这根本就是借口。 这几年，云海跟我的通信越来越少，好像今年到如今还没有一封信件吧？” 李勇垂下脑袋，心里暗自腹议者，你们兄妹俩半斤八两。 姑奶奶一看姑老爷失势，干脆找个借口在上京长期呆着。 田庄倒好，这些年连礼都懒得走，就算是想起来也只是敷衍了事。 姑老爷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否则也不会这些年渐渐的减少来信。 只是在这么说，田庄对外都是姑老爷的妻弟，此时前去投靠，就算是再不欢迎，也得做做面子，帮他们安置好。 “你说，搬到上京如何？” 李勇心中的小人不停的摇头，那还不如换个偏远的地方，至少手中还有些余财，做个富家翁也可以。 “这小了就不知道了，要不您跟夫人小姐他们商量一下？” 田庄看了一眼李勇，以前觉得这个人还算机灵，能出点小主意，今日倒是怎么了？事事都在推脱。 “行了，我这边也不用人了，你赶紧下去，让人把底下的铺面都处理一下。 要是有人再来闹事，你们也忍一忍。” 不是没想过往上京再送封信，搬救兵，但是那其中的代价不是他能付得出的。 也许会管，可他一定会伤筋动骨，说不定到最后什么也落不到。 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能保住一点是一点。 田庄一个人前往后院，在这一段路上，他也想了良多。 当时不过是为了替自家姐姐出一口气，没想到把自己给卷进去了。 看来以后姐姐跟外甥女那里也该重新考量。 ＆ 金芊芊也没想到田庄跑的这么快，上一次收到信件才多久，这次才过十来天，就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了。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还真是有道理。”金芊芊笑着摇摇头，也知道这是南知府权衡之下做的选择。 看来之前自己借周大哥的那些近卫，这步棋倒是走对了。 “这其中也有咱们拳头比他们硬的缘故，”古文恒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拐弯抹角的关系，怎么都比不了直接的权利。 那乐城那边的产业还继续吗？” 金芊芊，“这是自然，都已经投入了那么大的人力财力，现在收回来不是亏了，我可不做亏本买卖。 放心吧，立夏他们心里都有数，本本分分做事，不会去掺和当地官绅的那些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边不是总是在说手底下人手不足，又留那么多人在那边，一下子支应不开。” 古文恒说到底还是心疼金芊芊，不想让她那么劳累，反正他们现在手里的银子怎么都使不完，又何必那么辛苦。 至于乐城那边的产业，只要放出风，多的是人愿意接收，根本就亏不到哪里去。 金芊芊，“我可不想打散立夏他们的积极性，那丫头可是向青兰看齐，也想有一番作为。 现在好不容易支起这个摊子，要是此刻把她召回来，那不是对她打击吗？” 古文恒见金芊芊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 (本章完) 583.卖关子 古文恒想起明日的行程，直接询问金芊芊，“之前咱们说过的灯塔已经建好了，你明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这一次的速度好像没有那么快，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金芊芊算一下之前他们出海的日期。 当日古文恒带着其他几位大人匆匆回衙门，不应该弄到此刻才修好。 古文恒一脸的神秘, “如果好奇明日一起看看，不就揭晓了吗？” “到这时候还卖关子，”金芊芊没错过他眼里的得瑟，“看来这个灯塔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古文恒，“要不你先猜一猜？” 金芊芊直接摇头，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睡一觉起来就能知道答案，我就不浪费脑细胞了。” 古文恒, “……”这娘子越来越不好带了…… 等到了第二天, 在马车上，古文恒再一次问道，“真的不好奇。” 金芊芊，“不就是一个灯塔，你再怎么折腾也就那个样子。” 古文恒，“……相公有这么差劲吗？” 不管如何，他那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倒是让立春她们几个躲在马车的角落里，垂头偷笑着。 “很好笑吗？”古文恒横一眼角落，偷笑声都被自己听到了。 立春他们赶紧一本正经的认错，“奴婢不敢。” 相处了这么久，她们知道老爷在背地里最是温和不过。 只要伺候好主子，她们就算是偶尔开开小玩笑，老爷也不会去惩罚她们。 甚至有时候兴致来了，还偶尔会讲几个小笑话逗逗夫人和公子，她们很喜欢古府的这种气氛，渐渐的也放开了一些。 不过她们一直都牢记着作为奴仆的本分，知道在这么场合该做什么事。 “行了, 你也别逗她们了。”金芊芊从边上的柜子里掏出一些干果，“正好之前送上来一些新鲜果子，我特意让人做了一些果脯，你尝尝。” 古文恒捡起来丢一个在嘴里，没有添加，原汁原味的果脯他倒是可以接受，“淡淡的酸味，还不错。 只是夫人让我遭到此嘲笑，这么一点小玩意就想买好我？” 金芊芊，“这事还真不怨我，要不你把他们这几个丫头带下去鞭打几下？” “老爷我是那么残暴的人吗？” 金芊芊，“那你看这样如何，这几个丫头年纪也到了，要不你帮她们找几个夫家，以后自然有人调教她们。” 立春几个，“……” 金芊芊看到她们呆愣的脸孔，笑着说道，“看看这几个丫头, 真是等不及了，这连娇羞的表情都没有。” 古文恒还真的认真在考虑, “是可以慢慢寻摸起来了，只是你现如今身边的人也少，也该培养几个留在身边接她们的班。 你看着我身边的那些人，哪一个看得上眼的，尽管找他们来问问，要是合适，倒是可以先把人定下来。” 在这古代这么多年，他们早就已经改变了想法。 要是真把人留到成年以后再定亲结婚，估计得落下一个骂名。 在这里可没有晚婚晚育这一说法，他们现在的身份也没能力做出什么改变。 金芊芊，“这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那么快，嫁了青竹她们，立春她们也跟着长大了。” 当时觉得年纪太小的不好意思使唤，但这弊端也出来了，没在她身边待两年，又到了婚嫁的年岁。 “夫人，奴婢们不想嫁。”李春她们几个这时候也会过神，赶紧低声的说道说道。 跟在夫人身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而且这日子也简单，他们又不是傻了，才会想离开。 “又不是让你们现如今就嫁人，只是给你们提个醒，自己也该看着张罗起来了，你们要是有觉得合适的，就知会一声，我和老爷不会亏待你们的。” 立春她们都垂下脑袋，不敢再做声。 马车也在这时候慢慢停靠下来，江米粒和明风此刻在外面说道，“老爷，夫人，到了。” “谜底即将揭晓，”再要下马车的那一刹那，金芊芊还不忘了皮一下。 古文恒笑着摇摇头，他就不信金芊芊没有猜到，只是想逗一下他罢了。 金芊芊才一下马车，就看到眼前矗立着的石头桩子，也可以说是石头碉堡。 “全部用石头砌筑，难怪要费这么长时间。” 古文恒，“在这海边，想要长长久久，又不用总是返工，也就只有这石头材料最合适了。” 而此刻，在周边已经站着一排排兵将，金芊芊知道，此刻周世雄也已经到了。 “周大哥他们呢？” 古文恒指着前面的灯塔，笑而不语。 金芊芊没想到到了此刻，他还在那里卖关子，直接打量着眼前刚刚建成的石头灯塔。 底下用石头打基础，堆积曾坚固的根底，就大概有三米多高，凭着石阶一步步上去，里面是个中空的地方。 只是在角落里，一排排楼梯沿着墙角而上，抬头一下子望不到底。 “这灯塔得有几十米高吧？” 古文恒没有回答他，而是扶着他的手，沿着扶梯而上。 这些台阶倒不是用石头，而是用木头搭建而成，几根顶住撑着而上。 一走几十个台阶，就有一个窗口，就是这样的窗口，足以照亮前行的路。 金芊芊估摸着应该爬了几百个台阶，感觉到上面的光越来越亮，就知道快到顶了。 “这样看来，你这一个多月才建成，也算是快的了。” 金芊芊原本以为会使用木头简单堆彻而成，看来还是小看了。 此时周世雄爽朗的笑声也出现在耳边，伴随着的还有几个争吵声。 “你已经盯着很久了，让我先看看。” “先来后到，懂不懂？我的官职比你大，你得让着我。” “屁，那我年纪还比你长呢，你怎么不敬着一点？” …… 听到这些争吵声，金芊芊总算是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上面一个开阔的平台，站着四五个将领。 看到他们的到来，都露出笑容。 金芊芊此时已经看到有人拿着一个类似望远镜的东西，正在远望，立刻明白古文恒前所卖的关子。 “你这什么时候摆弄出来的？我好像没看到你离开律城。” (本章完) 584.参观灯塔 古文恒笑而不语，感觉到这上面的风吹得有些刺骨，赶紧帮金芊芊把身上的披风系紧，又把帽子戴好。 他和金芊芊先跟大家打招呼，这才带着金芊芊参观他一手设计出来的灯塔。 “看看前面海面的景，是不是觉得此处风光特别的好？” 金芊芊迎着海风，看着广阔的大海点着头，“站得高，看得远。” 古文恒又指着边上的焚烧台，“以后每到天黑都会燃上两个时辰，这样子就算是在外面迷失方向，也能看得到。” 为了选好位置，他可是带着人在这海边找人打听，查探，才找到这一个高位。 金芊芊看着后面还有一间小屋子，里面已经铺了两张简易的床铺，“这里还留人守夜？” 古文恒，“这就是我让你猜的原因，觉得这可做灯塔又可作何用处？” 周世雄在边上不厚道的笑了，“没想到你这小子连弟妹也坑。 都已经从我们这里赢了筹码，还不满足吗？” 古文恒，“周大哥，你这可不厚道，偷听我们两口子的谈话。 我跟我娘子又没下赌注，只是说说笑而已。” 很想看自己的笑话，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合。 金芊芊看着前面的平台，要看着这后面的屋子，“这是一个撩望台，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海港里都有什么船只。” 周世雄朝她竖起大拇指，“看来弟妹比我强多了，我就算是站在这里，也是大半天时间才反应过来。” 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妙，只要在其他几个角落都这么建上一座，甚至都不用派兵在这沿岸巡逻了。 加上古兄弟捣鼓出来的望远镜，他倒是有些期望佐亲王腾上又来送死。 不，是送人，死字太不吉利了，留着他们那狗命，还有更多的用处。 至于那些文人所说的什么有伤人和，又没伤人性命，那就不算。 看到周世雄被那边的惊呼声引过去，金芊芊这才点点古文恒的胳膊，低声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捣鼓出来的？” 古文恒也低声回应她，“以前好动的时候拆装过，里面的原理都在脑袋里，最费劲的不过是重新弄了一个小玻璃作坊，费了几天才弄出来。” “你瞒得倒深，还以为你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是忙衙门的事情，没想到连我都瞒着了。” 听到这秋后算账的语气，古文恒倒是先怂了，连忙卖乖，“这不是也不知道成不成，为了不惹你笑话，怎么的也得先把这口气争下来。 又不是想瞒你，而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此刻，他变戏法似的，从袖腕中摸出一个崭新的望远镜，“这是特意给你留着，你试一试。” 金芊芊此刻悠悠的说到，“这要是早些日子折腾出来多好，明海他们也能多个保障。” 古文恒，“……”他能说之前真的没有想起吗？ 金芊芊，“……”突然间，有些心虚，好像自己之前也没想到。 两公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心里，突然间相视一笑。 这一次出海，他们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除了熟水性的船工，古文恒把阿七阿八派上去，也调了一些好手，其中不乏一些军中的将士。 他们上船的理由也很好找，那不过是出去看看外面还有什么潜在的威胁，真有人敢动那几艘船的主意，还不一定谁倒霉呢。 金芊芊举起手中崭新的望远镜，选个角落自顾自的看起来。 周世雄他们此刻也都注意到了，都齐刷刷的盯着古文恒。 没有人比他们知道，这东西如果运用在军中，那也是一大神器。 “你小子不老实，就拿这一个让我们你争我夺，你倒好，居然还藏私。” 古文恒，“诸位可是冤枉我了，制造出来的也不过三个。” “那还有一个呢？”王副将都差点上手自己找了。 也因为他这眼神太过直白，古文恒连忙倒退一步，急声说道，“自然得往上进献一份，此刻应该都在途中了。” 这个理由让人无法反驳，如果换成是他们，他们也会如此行事。 周世雄却不像自己手底下的人那么好哄，“有三个，那肯定会有接下来的无数个，想来古兄弟会满足我们的愿望吧！” 古文恒摇着头说道，“周大哥，你这话可不仗义。 以为这东西凭空而来？这可是费了我的心力，成本可不低。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可别坑害兄弟。” 其他将军都识趣的走到一旁，反正以大将军跟古大人的兄弟之情，要有好处，也少不了他们。 现如今，这边就站着他们两人。 周世雄此刻脸上有些羞涩，只是他的脸黑，看不出来，“是我思虑不周，确实不应该占古兄弟的便宜。 不知弟妹铺子中什么时候能售此物？先让大哥订上一份。” 古文恒，“兄弟我是这么小气之人吗？我这话也是说给外人听的，你也知道这东西的作用有多大，现如今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 把东西献上去的同时，我连制作方法也附到里面。” 周世雄也回过神，“是该如此。 等回去的时候我就上一封奏折，看圣上什么时候能赏赐几个下来，毕竟这东西等咱们的瞭望台建起来，都是必配的。” 古文恒看他明白过来了，竖起大拇指，“咱们可都是忠君爱国之臣，不藏私心。” 两兄弟对视一眼，也走过去跟他们一起观看这难得的景色。 金芊芊不过是把玩一番，又把手中的望远镜还给古文恒，“你也看看，这里的景确实难得，就连海面上有几艘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古文恒随手把望远镜又藏入袖腕之中，“之前我已经在这里看了几天了，现如今景也看了，这上面风有点冷，咱们下去吧。” 金芊芊自然不能这样一走了之，看着那边还在讨论的众人，“周大哥他们不一起走吗？” 古文恒却带着她走进塔内，“他们还有正事要商量，以后这也被他们征用了，一切事情就交付他们。” 古文恒想到这一次，不过是多设计的一个平台，就把这修灯塔的笔费用省下来，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没办法，现在知府衙门就是一个字-穷。 (本章完) 585.谁去接任？ 金芊芊回头看一眼顶着寒风聚在一起聊事的几位将军，心中不禁有些酸涩。 跟这些人认识以后，知道他们都有些小私心，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总能团结一心。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律城最大的威胁毛子国才不能越边城半步。 至于那像小跳蚤似的东夷，现如今有了这瞭望台和望远镜，以后也在蹦跳不起来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本以为蹦跳不起来的东夷，会再一次因为穷疯了，在年前又来犯。 只不过这一次的下场比上一次更是凄惨，没人再送他们回去了。 ＆ 两年后 在律城城任期内，古文恒可谓是做出了一番功绩，和周世雄把这律城边境牢牢的控制在掌心之中。 华顺明这几年也是过得最是舒心的。 少了律城这个边境的困扰，其他边境就算是小打小闹，他也有底气让兵将打回去。 至于底下那些文臣，在一次闹得太过，真的大手一挥，连着派出几位公主和亲，这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华顺明惬意的喝着茶水，“今日朝堂之上，那些老家伙倒是安静。 看来之前给那几次教训，让他们不敢再口跳出来出头了，着实有些无趣。” 乐三笑着说道，“那也是因为陛下圣明，他们自然没有理由反驳。” “呵，朕本以为瓦纳这一次能得到一位和亲公主，没想到这些怂货，让瓦纳王子这一趟白跑了。” 乐三在心中同情那些大臣三息，谁也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帝王不按牌理出牌，真的把之前收入宫中的那些千金小姐用来和亲。 虽是赐封一个公主的名号，可对嫁妆是真吝啬，在出嫁之前打发回本家，只给一些少少的赏赐，就由这些大臣自己安排。 想到之前那几位大人的脸色，乐三赶紧把头垂得更低。 “看来这一次诸位大人应该是主战了，”乐三没有回答，华顺明也不在乎，自言自语的念叨， “律城那边已经稳固下来，周大将军也是时候调一下位置。” 对于周世雄，华顺明是满意的。 这些年也就他所管理的律城最是安稳。 说起来这还有那古文恒一大半的功劳。 “古文恒到律城任职也有三年的吧！” 乐三对这些官员的任期自然有底，更何况这位总是被皇帝念叨着的古知府，“今年已经到任期了。” “要是朕的手底下多几位古大人这样的贤臣，那朕真是要省心多了。” 话语间，华顺明对古文恒是欣赏了。 如果刚开始只是观望，经过这几年，古文恒这个知府所做之事，已经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这才短短几年，已经把一个基本上民不聊生的边城，转变成现如今热闹的通商之城。 也因为他夫人开通了海贸，一些泊来之品都从此地上岸，也让全国的商人趋之若鹜。 再加上他在当地大肆修路，也让那附近的渔民村庄都更加便利，手里的东西也能顺利交易出去。 这才多长时间，就给这个地方带来了繁荣，从开始的零税收，到现在荣朝的钱袋子。 真要让华顺明来说，他还真不舍得把此人调离此地。 因为他不知道下一任官员会不会含有私心，到时候把这生财之地给搅和了。 乐三知道在这时候说什么话能讨好皇帝，“古大人确实是个能人，也是个忠君之臣。 这位古大人还是圣上的抓钱之手，好像天生带财。” 华顺明笑着点头，“确实如此，从那玻璃方子到现如今海贸的分成，朕从他身上也得了几百万两银子。 要是每一个朝臣都有此能耐，那朕这个皇帝就高枕无忧了。” 乐三低下头不再说话，再说下去说不定还会害的古大人。 华顺明，“只是你觉得该派谁去接任律城的知府？” 虽然对古文恒满意，但他真没想把这么一个钱袋子总交到一个人手上。 而且这么大的功绩，不给升迁也说不过去。 “奴不知，”乐三没想到皇帝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圣上可以跟大臣们商量一下。” 华顺明冷笑，“这块大肥肉他们早就盯上了，否则你以为朕今日怎么提起此事？” 这些人盯准了，早早的上了奏折。 他前些日子就翻到了，只是顺手丢在一旁，想压一压。 没想到这些人倒是先坐不住，今日大早当着朝堂就提起此事。 要不是有瓦纳王子这一插曲，估计这些人还得不依不饶。 乐三觉得今日自己所说的话已经有些多了，超出他当奴才的范围，静默站在一旁。 华顺明也不为难他，很快招来太傅刘海安和老臣相刘东来。 “你们觉得谁去律城接任知府最妥当？” 刘海安沉默不语，自家老二媳妇跟古夫人一向来往密切，这些年也跟着入股海贸，就凭着这一关系，他实在不好开口。 刘东来翻个白眼，这老狐狸闭口不谈的姿态太过明显， 显然，眼前的君臣已经忘了，自己现如今不过是一个富贵闲人。 华顺明深呼一口气，“朕最是信任你们二位，现如今帮朕分析分析。” 心里却在想着，这两个老狐狸，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刘东来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要叫上他？让他多钓几条鱼不行吗？ 说不定今日运气好，能钓上之前逃脱的那条大鱼呢，“圣上，老臣早已经不问朝堂之事，很多年轻有为的官员，老臣都不认识，实在没办法为圣上分忧。” 牛海安，“圣上，律城现如今的税收比重太大，这地方已是重中之重，老臣一个人可真不好下断言，要不招来六部一同商议？” “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经有人提出来了，可是你们也知道，这些人私心太重，朕实在是不放心启用他们指出之人。” 牛海安，“启禀圣上，这事老臣也实在是不便多说，实在是我让老二媳妇跟古夫人一向交好，这些年，也因为这一些缘分，府上都添加了一些收入。 为了以示公正，老臣还是回避此事。” 华顺明，“就这一事？朕都知道，朝堂上那些人都挤着头想要入股，谁在里面有份额都在朕的掌握之中。” (本章完) 586.做准备 华顺明可是占了四分干股，为了以示忠心，金芊芊每年都会把账本送到他手上。 也因为此举，那些想从海贸上动手脚的人，都要掂量一下。 牛海安知道避不过去，只能求稳，“圣上圣明, 这两年朝堂上多了那么多有为之人，还可以从中挑选。” “朕也是如此打算，最好是选那些没有跟世家大族牵扯的官员，否则以后这律城还不知道谁说的算。” 华顺明这话说得有些诛心，牛海安他们甚至都不敢回答。 这些年，他们冷眼看过来，这位皇帝一直在尽力的打压世族，而且次次都还能抓到主脉，让这些世家大族不敢反抗。 刘东来还想装傻, 华顺明干脆点他的名，“老丞相，你有什么好想法？” “圣上，”刘东来还想推脱，可以看到华顺明的眼神，倒是把嘴角的话给压了回去，“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圣上可以点出几个人，让他们写一份策论，看看如何治理律城。” 牛海安看了一眼刘东来，这位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不给人活路。 这律城已经被古文恒玩出高度，想要超越可不是一般的难。 现如今出这道题，估计那些有心想要捡便宜的该哭了。 华顺明脸上乐开了花，“老丞相致仕实在是太过屈才，朕看你这些年身体调养的还很不错，要不……” 刘东来此刻却捂着自己的腰，“圣上, 老朽要失仪了，这腰痛的都快站不起身，得赶紧回去敷膏药。” 华顺明见他额头冒汗，也不知道他此番是真是假。 可他如今都这个模样，他也不好强求，只能赶紧召来太监，把人给扶下去，宣太医。 “这个老狐狸真是越来越狡猾了。”华顺明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刘东来无心恋权，要真让他恢复原职，估计他又得多一个斗智斗勇之人。 失望了，却是这么好的脑袋，不为他出力，他心中总是有些不爽。 牛海安，“老丞相也到古稀之年，这些年看着也苍老了很多。” “是啊！岁月催人老。”华顺明摸一下自己的胡须，自从六皇子出生，他就已经开始蓄起胡子。 没想到牛海岸接下来的话，让他想把刚刚的感叹给吞回去。 “老臣比老丞相也不过是年少两年，这两年也愈加觉得吃力，圣上现如今手底下能人辈出, 老臣也想回家颐养天年。” 华顺明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股肱之臣，一年一年的在衰老。 可他这几年培养出来的人还不能独挡一面，只能厚着脸皮装傻当没听到。 “刚刚老臣相的提议还真有道理，太傅觉得我该找哪些人出来做题呢？” …… 牛海安此刻真是羡慕刘东来，他也想装伤痛离开，可这借口都被用了，他再用就有些刻意，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想。 ＆ 律城 金芊芊从今年开春，就已经开始在收拢自己手底下的产业。 因为她跟古文恒早就分析过，连任的事情是不要想了。 为了以防到时候手忙脚乱，有些东西他们早就开始慢慢的在做准备。 一些比较不重要的，和占地方的，已经陆陆续续让手底下的镖队运往上京或抚县。 是的，为了打击田庄，她在前年招入大量退伍老兵，组建新的镖局。 正好这些老兵都来自天南地北，只要派一个得力之人跟着他们回乡，既可以就近做事，又可以弥补他们的思乡之情。 至于田庄那个镖局，不过是苦苦支撑几个月，就已经遭受不了打击，被解散了。 金芊芊可没那么好心把对方的镖队归拢过来，谁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藏有不安好心之人。 田庄也彻底退出乐城，据说躲到哪个乡下去当个小地主了。 “这边的庄子倒是没必要出手，”金芊芊把一些地契归拢好，“现如今，手上最难处理的就是海贸。” 古文恒，“你舍得放出去？” 金芊芊抿着嘴，“就算是不舍得，我也不能再占大头了。 只是不知道让谁来接手好一些？” 古文恒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忙碌了几年，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再说这些年咱们已经囤积了足够的资本，你看着要是合适就转手卖出去，有了这些钱财，就算是子孙三代不争气都足以。” 金芊芊可不爱听这一些，“你这是看不上你两个儿子吗？” 孙子以后的事，她管不着，但是谁要说她两个孩子不好，她就跟谁急，就连古文恒也不行。 这一副护犊子的模样，让古文恒笑了，“小了可不敢，夫人的两位公子，可是掌中宝，我这只是打个比喻。” “就算是比喻也不行，”金芊芊把契约都收入箱中，转手就放入空间之中。 “你也别在这里说那些风凉话，赶紧帮我想想。 咱们不在此地，手中在握着海贸的大权，就说不过去了。” 古文恒，“我等一下会上一分奏折，这事还是交给高个子去烦恼。 再说这一次估计周大哥都得调动一下，我也实在是不想在这边还有纠葛。” “周大哥也会离开？”金芊芊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周家不是几代人都镇守在这一方吗？” 古文恒，“这是周大哥自己上书，手中握着兵权这么久，再加上去年增加的水师，他不想以后引来忌惮，就要再此刻急流勇退。” “那周大哥还会前往别的边界吗？” 古文恒总是跟周世雄处在一块，知道的更多，“如果没出意外，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他坐定了。” 金芊芊，“……那倒是不错，那曹尚书……？” 好像那位的年纪还没到，这时候顶上去真的没问题？ 古文恒，“这就不知道了，可能还有其他的安排，这是皇帝向皇后透露出来的消息，应该是不会错的。” 金芊芊看着他，“那你这边会如何安排？有没有一个说法？” 古文恒摇摇头，“这还真不知道，但是这几年我的功绩摆在这里，就算是其他人想压下来，也找不到理由。 只是看着调往何处，希望别又让我去当那开荒之牛。” 他还真的在担心，这几年表现的太好了，别尽抓着他一个人来使。 (本章完) 587.转手 金芊芊也有些担心，好不容易把日子过松快了，别到时候换个地方又回到解放前。 “要不要找人问问？”金芊芊心中已经在想着，要不要给上京的那几位好友去封信。 再怎么说她们的消息比自己灵通，关键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伸把手。 古文恒，“这倒不用，现如今, 咱们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金芊芊不知道官场的那一套，“唉，也不知道下一次又去往何方，其他的倒还好，说这搬家着实有些麻烦。” 就算是之前运走一些有些重要的东西，她又放些在空间里，但真要收拾起来，估计回去的时候又是长长的一个队伍。 “其他三位大人这一次也会跟着调动吧？” 古文恒，“这里的位置估计都会空出来，我也会带一些人走，你到时候让镖局提前做好准备。” 这些年，他也培养出一些亲信，现在要离开，自然是拖家带口，得做好提前的准备。 金芊芊，“这样出行的队伍实在太大了，你看要不要分成几批？” 古文恒也觉得有道理，这样出行实在是有些扎眼，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出行的安排，这才分开各自忙碌。 立春她们几个大丫头已经找好了对象，这一次等换地方，就会给她们把喜事办下来。 她们所选的都是手底下知根知底的明字辈，就算是成婚后，也一样在她手底下做个管事嬷嬷。 “夫人，这海贸可是您一手促成的，您真的舍得把这让出去？”立冬知道主家的打算, 先抱不平了。 金芊芊，“有失才有得，更何况咱们都要离开这里，要是继续把持着，到时候人家心里也不舒畅，何必呢。” 还不如接着现在势头一片大好，及时的抽身离开。 能借着这个机会卖出一个好价格，也省得以后再为这点事情不停的纠缠。 金芊芊还是有这份自信，就算是没有海贸这条线，她还可以趟出更多的商路。 反正风声都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就看是谁舍得下本。 两年前的那一趟出海，其实大家都抱着观望的态度。 谁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满载而归，三艘航船上的货物挤得密密麻麻的。 也让第一次跟着她入股的人，都获得了五倍以上的收益。 这下子所有人跟疯了似的，都想办法要从她手上分点利益。 只可惜她已经把大头往上送，这些人就算是想动心思也得掂量一下。 也就这么短短的两年多时间，凭着海贸这一条路，让她赚得钵满盆满。 主子都这么说了, 其他几个丫头就算是心中再不平，也都安静了下来。 ＆ 古文恒像往日一样来到衙门，自从这律城步入正轨，大家都想着招的多挣点银子，原本那些鸡毛蒜皮的纠纷也少了很多。 “古大人，”何高飞看到古文恒进来，立刻面带笑容走过去，“现在秧苗都种下去了，今日又飘着小雨，看来今年又是一个好年头。” 古文恒，“春雨贵如油，这话倒是不假，现在手头上的事情要是忙完了，也可以抽出时间把后院的事情整理一下。” 在前年开春，何高飞他们几个的媳妇也总算是跟过来了。 这两年吵吵闹闹的，也给他们多添加了一些生活气息。 “唉，现在家族都已经被边缘化了，也不知道咱们这一次都会被调往哪里，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共事都是一个未知数。” 何高飞他们心里倒是期盼着仍继续跟在古文恒后面，这种躺赢轻松刷政绩的日子，估计以后将一去不复返。 古文恒，“诸位也不用担心，凭着这些年你们的努力，升官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以后有没有共事的可能，那只要在官场上，总会有机会的。” 何高飞自嘲的笑了笑，“以前抗拒来到这里，没想到现在又舍不得了。 咱们几个一点一点看着这律城慢慢变化，没想到眼看着结果，迈向好的生活，却被人家年底都给端了。 以前这些知府官员也不是没有连任的说法，怎么到咱们这里就不能继续保持了？” 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太过能干，把一块不毛之地变成了大家都争抢的宝地，真是各种纠结。 古文恒很不走心的安慰他们，“不过在这个地方继续呆下去，你们也只能保持原位，难道就不想再进一步？” 何高飞他们，“……”能说不想吗？ 在这里，他们得到百姓的爱戴，手中的银子也不缺，傻子才会想换地方。 一想到银子，卢生根掐了一下手心说道，“听闻古夫人这些日子想要出手海贸的股份？” 古文恒，“你们也听到风声了，反正都要离开这里，再抓在手里就不像话了。” “那我们手上的怎么办？”何高飞他们还真有些舍不得。 在第二趟出海，他们几个总算是厚着脸皮从金芊芊那里又多加了一股进去，这几趟下来，他们也各得了几万两银子。 这种不是贪污受贿得来的银子，他们花的自在也顺心，现在要拱手让出去，他们还真是不舍得。 古文恒不带犹豫的跟他们说道，“你们的股继续留在那里，后面的不敢保证，但是近几趟还是有盈利的。 没必要傻乎乎的把银子推出去，反正你们只是占那么一小点，别人也不会盯着。” 何高飞他们都悄悄松了一口气，不管能盈利多久，反正他们都已经赚到手了。 卢生根心中更是愉悦，因为他比其他两位都要多一些，这挽回的损失就更多了，“其实古夫人也没必要往外推，这船上都是她的得力干将，就算你们没在这律城，这些人应该也不敢太过分。” 古文恒也没把话说死，“应该会多多少少留一点，但是份额不会很多了。” 何高飞他们心中都有数，虽然可惜，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周大将军没有调离，古夫人就算是把着所有的航船都没有问题，可现在他们几个撑场子的都走了，那这东西在手上就不是福了，而是祸。 只是对方能这么利索的做决定，就这心态，他们比不上。 (本章完) 588.各自算计 华顺明接到古文恒的奏折，扫了几眼，发现都是一些寻常之事，看完就放在一旁，他再翻开夹着在里面的信件。 托他们俩夫妻的福，华顺明这两年的私库，比他爹打天下那时候, 还要丰盈。 这也是他在纠结的另外一件事情，这即将影响他的钱袋子。 皱着眉头看完一整封信，良久才叹了口气。 “乐三，笔墨伺候着。” 乐三指示旁边的小太监赶紧磨墨。 华顺明很快写完一封信件，转手交给乐三，“让底下的人赶紧送过去，别耽搁了。” “是，”乐三的一下署名, 眼底闪过惊讶, 不过他的动作可没有停顿，很快下去吩咐了。 华顺明捏着鼻梁，该是时候让底下的人让出一些位置。 这么多年只占着位置，不做事，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接下来的朝堂上，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圣上开始不停的挑刺。 昨日是钦天监挑出来的几个吉字不好。 今日是户部账目不明。 反正只要被抓到了，总会被发落一番。 大家都在猜想，这一次是不是又想抓住大家的小辫子，又想让他们人财两失。 “周大人，许大人，你们二位这些日子有没有哪里不妥？” 下朝，陈子书堵住他们两人。 许知文，“这我哪知道，我这真是祸从天降。 给后宫几位贵人选封号，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找了那么多吉字, 圣上要是不满意，重选就是了。” 这无端的发火，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 周世聪也一脸的蒙圈，“这账本我已经让人核了又核，不过就是差了一厘，真不明白这也算是出错。” 陈子书脑袋都快炸裂了，上一次才把自己的长孙女陈紫彤送去和亲，这要是再把次孙女也赔上，他这个家也基本完了。 谁不知道后宫养着的那些嫡小姐，数她孙女容貌最出色。 要是圣上收入后宫，那他真没二话，还会引以为豪。 可这和亲之路哪是那么好走的，更何况他还得配上一副丰厚的嫁妆，想想心都揪紧了。 “陈大人，”许知文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之前你总是能得到律城那边的消息，还有没有新的发现？” 这老狐狸说有侄子在边境拼军功，却一直不肯告诉他们是何人。 这些年，也就他提供的消息最多，大家也就忍着他了，只是这两年好像不行了, 很多东西，他们甚至都是从圣上口中得知。 陈子书摇摇头，心中却是郁闷。 那李吉也是不顶事的，这些年送回来的消息，一件比一件不靠谱。 就说那海贸之事，摆在眼前的大馅饼都不知道冲上去咬一口。 要是当时能抢先入股，他又何愁府中生计。 “现在律城都被周世雄和古文恒二人把严，我那表侄缩着都来不及，哪里敢冒头？” 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指责自己手底下的人没有能力，这锅只能推给别人。 “这三年任期即满，陈大人难道就没有想法？”许知文心里也有安排，但不妨碍他试探一下。 陈子书，“唉，手底下的子侄不争气，甚至都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来推荐，这一次只能看许大人的，好像贵公子这两年政绩还不错，想来可以努力一把。” 许知文谦虚的说道，“那小子还得再磨练一下，再说这不是能由我说的算的，也不知道吏部尚书余大人有没有把他列在中？” “此事你可问不到我们，正好吏部尚书过来了，要不你问问？”陈子书干脆站在一旁看好戏。 发现人都走到面前了，许知文还未开口，陈子书连忙代劳，“余大人留步，许大人有事找你。” 余立高心中有底，这些日子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们，“几位大人不知道有何高见。” 他就不信陈子书不打主意，干脆把他们三人都点名了。 “许大人，你不是有事要问余大人吗？”陈子书自说自话，“余大人，这许大人家的大公子，这几年考绩不错，不知道今年会调往何处？” 许知文瞪一眼陈子书，但也默认这一个问法。 他不好掺和进去，但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也让他心里能有个底。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问到问题，余立高总要透露一点吧。 余立高笑着说道，“这些本官还真不知道。” “这怎么会？往年的调动，不都是经过你手？”陈子书可不信这一说法。 “往年也不是你们商量好，再让我下定论吗？ 这两年本官倒是安静了一些，一些大的调动也不是我一人能做决定的。 只要考绩好，我都已经列了清单，送到圣上案前。” “那我儿可在列？”许知文也不端着了。 “我这年纪一大把了，记性跟不上，要不你去问问圣上？”余立高摊开双手，很光棍的说道。 “如果没什么事，我可就走了，这人员大变动，我这可有忙不完的事。”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转头就走。 “这老家伙还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许知文咬牙说道，“周大人，你跟周大将军可是同宗同族，不知道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周世聪，“那许大人可真是问错人了，虽然都姓周，可已出了五服，周大将军可不卖我丝毫面子。” 周世聪说完，也甩手走了。 他就不信，许知文他们不知道他周家老一辈的恩怨。 他们这一支庶支在当年可是把周世雄他们这嫡支给得罪狠了。 虽说是同宗，可人家根本就不承认。 没看到皇后娘娘这么多年，对他们都没有一个好脸色，更别说照拂府中的女眷了。 自家那小闺女还在后宫之中，得到的惩戒也比其他家嫡女要多。 这哪是当亲人，妥妥的当仇人在折腾。 “这周大人也真是的，脾气这么大，”许知文尴尬的笑了笑，他没想到这周世聪这么不给面子。 有跟周皇后这一层关系，想办法都要打好关系，哪像他们还一直端着。 陈子书，“本官想起还有一些事，就不在这里跟你叨了。”谁都不是傻子，许知文现在挑事，还不是想借周家老一辈的旧怨，提醒周世聪别卷进来。 (本章完) 589.安排 古文恒也没想到，他这都还没有到到任期，这屁股下的位置就引来一大堆人盯着。 现在才刚春耕下去，就算是到任期也是在秋收之前，中间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这几年咱们这律城还真是添了很多良田。”吴一尘此刻笑得格外的自豪，虽然这里面的事情都不是他主导的，可是他也在里面贡献了一份力。 “那可多亏了古大人提供的怄肥方法和修建的水渠, 不但节约了劳动力，还使原本贫乏的土地变得肥沃。”何高飞奉承话张口就来。 吴一尘这时候也跟着表忠心，“要是能有机会，能跟在古大人身边做事，那才是真正的一大幸事。 我已经修书回京，想来族里的长辈会努力为我周旋。” 说到这, 吴一尘忍不住挺起胸膛，能从族里的一个小透明到现如今有点发言权, 说明他这些年的成果得到了肯定。 这也让他坚定要跟着古文恒, 说不定未来还真能有一条青云之路。 卢生根见证两位各自卖乖，心中不由得有些急了。 他这个人论心计，论势力都不及他二人。 古文恒，“这里面的功劳也有你们的一份，只是咱们现如今也都到了任期，离开这里是必然的，但是在那之前，本府希望咱们还是能站好最后一班岗。 尽快把手中的事情都归拢一下，说不定过来接任的人很快就会到了。” 一说到这个，何高飞他们心中满不是滋味，谁喜欢自己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良种结果了，却有人来摘。 神情不由有些失落，“该盯的地方，我们都让人去盯着了。 这府衙的账本也都清理出来。” 说到这，吴一尘不由得笑了，“这些人还以为咱们这里富得流油，可是也不想想，一个城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得投入多少。 想来他们要是看到府衙那一项项负利，估计得跳起来骂人的。” 这些年，只要有些收入，古文恒反手就会投入到建设之中。 何高飞撇了他一眼，“那又如何？凭着这边的发展，不要一年，那时候府库就会充盈起来。” 古文恒知道在此刻也该给他们一点定心丸，“放心吧，咱们的功绩没有人能抢得走。” 何高飞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何意？” “对这边的税收和以后的一些收益我都列了一个估算，这一次回去述职，就会上呈给圣上。” 何高飞，“……”心中此刻对来接任之人已经没有羡慕，只有满满的同情了。 卢生根，“……”这些年，自己本本分分做事应该没有地方得罪古大人吧？ 吴一尘却直接拍掌笑着说道，“哎呦，可惜了, 不能看到他们知道这一消息的反应。 本以为捡到一个便宜，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烫手山芋芋。” 到时候皇帝心中都有一笔数, 超过了，那也是应当应分的。要是少了，那到时候迎来的却是天子之怒。 古文恒却一脸正色的说道，“回去你们也好好做一份述职报告，记得把这些年你们的功绩都列清楚。” 何高飞他们这时候仿佛打开了新视野，原来这功绩还可以自己描列，那他们真该好好的想想，自己自己连摸索定下来的规矩，可得好好的整理。 顺着他们的安排往下走，那这些人不过是拾他们牙祭。 要是另辟新法，就算是成功，那也得超越，否则都是徒然。 他们三人此刻对古文恒又有新的了解，果然，这人不是什么好惹的，想从他这里占便宜，还不一定是谁倒霉呢。 古文恒带着人转道前往新开的荒地。 这些寇匪，几年下来都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农。 以前那猥琐奸佞的面相，现在都已经变成一片死灰。 整日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来已经对回东夷失去了希望。 不过这也不怪，前年佐亲王腾上，不知道使用何种计策，骗取了几万人马，带着十几艘战船，浩浩荡荡的冲过来。 只可惜他们还在外海，周世雄这边的人已经从灯塔上面看到了。 这掌握先机，就能掌控全场。 就在他们以为得逞，即将借着一偏僻小道摸进律城，没想到早已经被守在那里的官兵一网打尽。 至于他们那带过来的十几艘船，自然也被当成战利品，为成立水师减少了很多阻力。 也因为水师的成立，王力强王副将军，现如今已是掌管水师的王大将军的。 上京那些世家对这个位置不是没有打主意，只是凭着经验，凭着战绩，除了王将军，谁都没办法胜任，也没办法服众，这个位置自然而然的被王力强收入囊中。 为了水师的稳定发展，这几年时间，这个位置肯定不会再发生变化。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古文恒才让金芊芊留下部分海贸的股份。 马车刚停下来，守在这里的监工总管立刻迎了过来。 “诸位大人安好，”看到陆续从马车下来的几位大人，乌头连忙问好。 “这边现如今如何了？”何高飞知道这一行的目的，自然代替古文恒开口。 乌头，“新开出来的地都已经种上了，西角边的百亩荒地，争取在这个月底全部弄好。” 古文恒，“每日还是要给它们一餐饱饭，记得跟他们提一下，只要好好做事，二十年后就有机会回乡。” 乌头有些不明白，“这些人都是穷凶恶极之人，留他们一命就已经是给他们赎罪了，为何要放他们回去？这会不会纵虎归山？” 这个问题他们在府衙中已经讨论过，吴一尘站出来回答他，“他们现如今都是二三十岁，甚至往上的年纪，在劳累个二十来年，就他们那时候的身体，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再说了，难道以后你们还想让他们在咱们这一片土地上入土吗？” 乌头仔细一想，可不是这个理。 到时候他们还得安排土地来安葬，这笔买卖显然是划不来的。 那他还真得想想，以后怎么安排任务，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些人身上的价值给榨干了，这可是他们亏欠荣朝百姓的。 (本章完) 590.现状 就算这里面有一些无辜之人，可那又如何？ 从他们登上船，想要来侵占这一片土地的时候，他们身上就已经带着罪恶。 乌头心里已经在开始计算着，每日要不要给他们多增加一些劳作的时辰？ 在荒地里忙碌的山老大他们，此刻，脑袋早已经麻木了。 这几年他们也不是没有想办法要往外跑，可每次却败北而归，迎接他们的又是更加繁重的农活。 这样子复始几遭，就连以前的心腹都不肯跟着他折腾了。 尤其是最近，身边能聊天的人越来越少，原本还敬着自己的那些属下，好像都在避着。 “我刚刚看到了，好像是那个知府又过来了。” 郎大人一说到古文恒，眼中就带着仇恨。 他们这些人会有如今的下场，都是这个姓古的知府造成的。 他们心中不止一次在骂山老大他们，你打草就打草，何必去动当地的官员。 把一个白兔宰了，却引来了一只雄鹰。 “来就来呗，难不成你还敢扑过去找他拼命？”工藤嘲笑道。 “我可没有你们的本事，”郎大人不甘示弱，直接回怼了回去，“当日你跟着佐亲王都已经回岛上了，带着几万人过来找对方找场子，结果又如何？ 现如今，你还不是跟我们在这里卖着苦力。 不对，你比我们有价值多了，毕竟你给人家带来了几万个免费的劳力。” 这一番嘲讽已经不能激怒工藤了，这样的话语他已经听过很多。 “至少现如今我不会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你们也别指望着佐亲王会来救人，估计他现在自身难保了。” 可不得自身难保，引着几个势力调动这么多人力财力跑到这边，却一去不复返，他还不得被几方势力给分割了，现在连他还活不活在世上都说不定。 山老大，“……难道你们甘愿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当个农夫？” “不甘愿又如何？要不你再策划一次逃脱，看你有没有命逃出去？” 不管如何，他们这条命现在掌握在人家手里，就算是逃出去被逮过来，也最多是遭受一番毒打，人家根本就不会要他们的命，而是留着有更大的用途。 可是山老大不信邪，来回折腾了几次，但近段时间有近一年不再提起了，想来也是被打怕了。 想到这，工藤轻蔑的笑着，“不跟你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我得赶紧把今天的事情做完，我可不愿意陪你们饿着肚子。” 工藤离开了，其他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也觉得无趣。 现如今，看看几个原本的小头目斗嘴，已经是他们唯一的乐趣了。 古文恒顶着一些仇恨的眼神转了一圈，特别是看到那些出苗的土地，古文恒心中更是愉悦，看这年累，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 “律城今年的粮食又有余了，”府衙的粮仓在去年已经堆满了，看来今年的百姓有余粮往外销售，再这么下去，这块地得变成荣朝的粮仓。 何高飞也一脸的自豪，“就这几年天翻地覆的改变，以后我可以跟我的子孙后代吹一辈子。” 吴一尘扫兴的话，张嘴就来，“何大人今年已经五十有余了，这一辈子的时间可不太长，估计你得每日都在吹了。” 何高飞一脚踹过去，吴一尘这时候却弹跳在古文恒身边，“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可不能破坏了规矩。” 何高飞，“呵，本官对的是君子吗？” “你难不成要自认小人？” “……” 古文恒真没想到，这些人年纪一大把，有些甚至都当祖父，还能这么跳脱。 这可跟他刚过来的形象一点都不搭，没想到这几年的放纵，倒是让他们放飞了自我。 随着他们在那里斗嘴，古文恒已经把这一块地方转了大半圈。 “古大人，”只见一团黑影五体投地的跪拜在他面前。 古文恒身边的护卫，早在第一时间把人护在身后。 “何事？”古文恒一眼看出这是那些寇匪中的一员，身上的粗葛也是将将能够蔽体。 “古大人，求您仁慈，放我们回去吧，我家中还有老母和幼儿，再不回去那几条命都会跟着没的。” 蹩脚的语言，倒是让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像你这样的人太多了，你们在过来侵犯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被你们抢走粮食的和杀害的荣朝百姓，也有自己的父母和孩儿？ 现如今，本府又没有要你们的命，只是让你们在这里赎罪，偿还你们曾欠下的债，这怎么就不仁慈了？” 对方扑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求你，求你的话语。 古文恒看着还在观望的那些东夷人，扬着声音说道，“本府也不是那不近人情之人，只要你们好好的在这里劳作，二十年后，放你们自由。” “此话当真，”有些人急了，想要赶紧确定下来，这至少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 “这是自然，”古文恒心中有把握，因为他之前上奏的奏折已经得到了批复，圣上也认可他这一种做法。 毕竟荣朝可是以仁孝治天下，只是惩戒一番，又没要他们的命，这就是最大的仁。 在场听到的寇匪，脸色都绽放出希望的光彩。 以前还以为，会一辈子在这片土地上劳碌终老，没想到还有希望能回归故土。 有些人甚至吟唱起他们国土的小调，那种思乡之情，让何高飞他们都有些动容，不过也就那一瞬间。 “古大人，到时候真就这么把人放回去？”等到重新登上马车，吴一尘终于按耐不住问道。 “这是自然，我之前上奏的奏折，圣上都已经批复了，否则凭着我一人，今日也没胆子把这事说开。” 古文恒话语一出，何高飞他们才放下心中的疑问，果然，这古大人走一步看三步，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 “可这是几万人，到时候要是送回去……” 吴一尘未尽之意古文恒听懂了，“本府只是说放他们自由，至于要如何回归他们的故土，那得看他们自己。 等过二十年，咱们的商船会更多，想来他们会愿意支付船费。” 591.谈判 吴一尘此刻真的同情那些东夷之人，这简直是被算计到骨头之中了。 二十年后，这些人就算没有年老体衰，也得为回去的一张船票绞尽脑汁。 就算是恢复自由之身，迎接他们的问题也会更多。 “要是到时候他们买不起船票呢？”卢生根挠着头问道。 古文恒，“这还不简单，这些人总有子孙后代，等到了那一刻，自然会有人过来赎他们……。” 而且凭着现如今水师的发展，只要不出现偏移，东夷就不敢再挑起事端。 这么一来，国库又可以多上一笔收入，想来到时候的当地官员会乐意的。 看来这件事还得写在地方志之中，这么大一笔政绩，就不知道多年后谁能捞到了。 ＆ 金芊芊却没想到皇帝派过来接这一摊子的，居然还是同样的老熟人。 白景烈也很无奈，现在上京中，老侯爷已进入病危期，按说在此刻，他应该跑回去尽孝。 却没想到皇帝一封手书，让他再次过来跟金芊芊接洽。 犹记得两年多前，他因为不信任，只入了十万股，虽然也给他带来一些收益，可也足以让他揪紧心脏。 摆在面前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飞走了，他可是有两三个月都吃不好，睡不香。 没想到这一次过来，还是因为海贸，他现如今倒是有些看不懂古文恒和金芊芊。 就算是没在这律城，只要手底下的人够忠心，虽然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但应该问题不大，为何要脱手？ 不过这样的问题他可不会问出来，现如今，得益的是他和圣上，他可不想弄巧成拙。 “白世子还真是圣上的左膀右臂，”金芊芊一落座，调整好心态。 “古夫人，我这也是托您跟古大人的福，跟在后面喝点汤水。 这一路上，已知悉夫人所开的价，可现如今我手头紧，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金芊芊也不意外他一开场就哭穷，自从放出风声询问的人很多，可是真正有能力接受的却没有几个。 而且大家都在观望着，甚至在想着实在不行，到时候几家一起瓜分。 “白世子真是说笑了，您可是跟着圣上做事，这几年送上去的收益可不少。” 白景烈在心中翻个白眼，也不知道这位皇帝怎么会有如此爱好，所有东西只进不出，现如今又给自己出这么一个难题，这是想要让他空手套白狼。 可是也不想想眼前的人，可是个狐狸，他能讨得到好才怪了。 “夫人应该也能理解我的难处，您看这价格上能不能再让一让？” 买卖都是谈出来的，当今也好面子，之前白得便宜，是人家主动进献。 现如今得到人家这下金鸡蛋的产业，那总是要有所付出的。 金芊芊轻笑着说道，“就算是我给你让利，想来白世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吧！” 白景烈，“……”都知道了，还这么说，这不是让双方尴尬吗？ 金芊芊，“……”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还请古夫人明示，”古文恒就不信眼前此人没有对策，否则圣上也不会在这关头让自己过来。 金芊芊，“……”还不是你要根本夫人绕弯子。 她伸手要来立春手中的本子，放在桌面上，直接推到白景烈面前。 白景烈疑惑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始翻看。 良久，这才神色复杂的看着金芊芊，“古夫人大才，白某佩服。” 在自己来之前，心中想的最多的是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打份欠条。 现如今看来，还是自己狭隘了。 就干上面的条条框框，把一些细节都列得清清楚楚。 最让他觉得惊讶的是，转让这么多股，她居然不要分毫银子，而是要十趟海上商队的一半收益或是三层物品。 别小看这十趟海贸，真正来回也得经历五年时间。 就这些就足以金芊芊赚得钵满盆满。 “当然，本夫人也不是一味索取之人，”金芊芊看到对方有些意动，但是没有答应下来，立刻加重手中的筹码。 “我手上那一批熟练的船工都可以供你驱使五年，至于以后能不能留下他们？就得看你的魄力了。” “据白某所知，很多船工都是招了当地之人，想来他们会愿意留在船上，不能用此做条件，是不是有些不妥？” 金芊芊此刻又让立冬把手上一沓契约放在桌面上，示意白景烈自便。 白景烈才翻看几页，脸色立刻变了。 这些人可都跟古夫人签了十年的用工契约，而且这才过去两年，他这空子还真没办法钻。 “夫人在两年前就已经算好了？” 金芊芊笑了，“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那神算子。 只是我手底下做事的人，除了卖身契，其它外来应召之人都要签上十年契约。 本夫人也没想到，我们跟着律城的缘分会这么浅，这才刚把一座城盘活，就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白景烈，“……”真没看出你哪里忍痛割爱？而找刀的姿势可真是够利落，足以把人身上扎几个洞了。 “古夫人，别忘了，白某这可是为圣上做事。” 言外之意，是让金芊芊别太过分了。 金芊芊却摊开双手，“我这也有另外一个账本，记录着这些年送往上京的分成，我提这样的要求，实在是亏大了，想来白世子也不愿意以权压人吧。” 白景烈接到密信，是让他配合金芊芊收归商贸大权，没让他讨价还价。 但是这么大笔好处让出去，他又有些不甘。 金芊芊，“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解决办法，就是不知道白世子会不会选择？” 白景烈集中精神，严阵以待，“古夫人，请讲。” 金芊芊点着那厚厚的一沓用工契约，“我倒是可以把这些契约转给白世子，让他们以后全新归到海贸。” “古夫人，有什么要求？”这倒是一件好事，谁也不想手底下的人命脉掌握在别人手中。 金芊芊，“这海贸也是我一点一点的组建起来的，要全部甩手不管，我这心中也有不甘。 我用这些契约保留十万两银子的分成股，只要海贸一天在运转，这里的分成必须有我古家的一份。” 592.契成 金芊芊这话里的意思，白景烈听明白了。 以后不管是谁负责这一摊子，就不能少了古家。 “那之前的五年分成契约……” “自然是不变的，”金芊芊冷笑的看着白景烈，“十万两股份分成，换这么多人才，白世子可是赚到了。” 要知道在航海路上, 这些人可是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 要是她心狠一些，直接把这些人都带走，白景烈接下来的损失可是无可估量的。 别说什么重新培养人手，等到他再招罗这么多人，不说有没有能力能降住他们，万一在海上出点差错，那损失可海了去了。 白景烈此刻心中已经放弃了挣扎, 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跟这两夫妻打交道, 可不能在此刻把人给得罪死了。 上一次他以为这海贸存在极大风险，碍于面子情，勉强投了十万两银子，却得到了几倍收入。 等到第二次，他想再重新入股，人家一句调整重新分配，就把他拒在门外。 而且他还不能闹，因为大头都被送完了上京，为这件事，到现如今他还在郁闷着。 “那就一切依古夫人所言，”白景烈把手压在那一沓契约之上，他也做出了选择。 金芊芊，“这倒好说，我之前已让人拟好了契约，白世子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更改的，到时候我让人重新撰写。” 立冬此刻已经把契约放在白景烈的面前。 这一看就胸有成竹，提前都准备好了了。 合着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劲，来之前想了那么多方案, 还是被牵着鼻子走。 白景烈摸摸鼻子, 认命的低下头，仔细看上面的条条框框。 “我没有什么要改的了！”不得不承认，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好，就连刚刚商议好的契约都在其中。 再一次在心里自我嘲笑，看来以后跟这古夫人谈判，直接让她把条件列出来，自己再答应就得了，绕了多大的圈，最后还是依着她的条件，这在逗人玩呢。 金芊芊在契约上签下名，盖上私章，等到离开的时候，这才悠悠的说道，“别看着这里面的条件好像很优厚，可本夫人要是好好运作，两年的利润就不比这少……” 白景烈心中的那点不愉，也在此刻都转换成同情。 这要是换成自己，就算是把条件再列高一些, 都觉得是吃亏。 明明是长久的买卖, 现如今, 也因为各种因素不得不做出割舍，这么算来，还真是古夫人亏大了。 而被认为亏大的金芊芊，才一回到府中内院，立刻伸了一个大懒腰。 “总算可以清闲一段时间了，这几年操的心都快把我的头发熬白了，现如今我也是拿着分红的大股东。”要不是要顾忌点形象，金芊芊更想畅快的大吼几句。 “别人羡慕，想要富可敌国，我可没那么傻。”金芊芊冲着古文恒就是一顿吐槽。 “又不是嫌命活的太长了，去跟皇帝比富有。 咱们现如今这样就挺好，不声不响的发闷财，能过好日子不缺钱花就行了，没必要去挑战皇威。” “我家娘子还真是人间清醒，”古文恒端茶水给她，“今日娘子也辛苦了，先喝杯水，解解乏。” 金芊芊接过来抿一口，这才说道，“白景烈好好的一个侯爷世子，这几年倒是越来越有铜臭味了。 刚开始还想着跟我讲价还价，这明明占便宜了，还想占个没完。” 古文恒，“他这应该是想给自己争点福利，谁让你前年就拒绝他再入股。” 金芊芊，“这还真怪不得我，他要是有意见就去跟皇帝谈。 我现在只是有些可惜，手底下好不容易培养了那么多能人，现如今都白便宜他了。” 古文恒笑看着她，“你确定？” 金芊芊有些不自在，“虽然我是调离了几个，可谁会嫌手上人少？” 既然都决定抽身离开，她不可能不做点准备。 那些得力干将，早在去年就已经想办法找借口调往各地。 虽然培养出来的接任者能力也不错，但是比起那些人总是差上几分。 不过她也真的没有坑白景烈，留下的人手早已经能够独挡一面，只要他不寒了这些人的心，近十年的运转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以后，谁知道。这人心是最难把控的，已经把人给调教好了，总不能还保着他一辈子吧。 “就是有些可惜，里面还有一些很好的苗子。 到时候让明海他们去接洽一下，等到合约期满，要是有想法，都可以过来。” 古文恒看到她现如今就已经在想着多年后继续挖人，好笑的摇摇头，“难道你就不怕到时候你手上的人都用不完？” 金芊芊生气的伸手掐掐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嫌弃，“你这些日子没有锻炼，身上的肌肉都松了，可不能总是坐着。 至于你说的人用不完？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再过几年，咱家的两个小崽子也开启可以独挡一面，到时候还不得给他们安排点人手，让他们磨一磨。” 古文恒摸了一下刚刚被掐过的胳膊，好像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结实。 心想着等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了，一些锻炼的体能训练也要抓起来，他还想着跟媳妇有更长久的好日子。 “你也太惯着他们了，现在就开始为他们考虑这么多。” 听到这酸酸的语气，金芊芊斜着他酸溜溜的口吻说道，“你不惯着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每日睡觉前都得过去看上一眼。” 古文恒，“……我这是怕他们踢被子。” 看着媳妇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个借口真不咋地。 两个小崽子身边的婆子丫头那么多，怎么可能被冷到。 “总之你现在替他们想这么多，未免也太早了。” 看着古文恒还在那里嘴硬，金芊芊也不跟他理论这一些，“反正现如今我是无事一身轻了，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我来帮忙的，尽管列出来。 咱们早点把这边的事了了，也能早一日回去。 我都有些想念抚县的宅子和上京的古府。” 不是她对这个地方没有留恋，而是她更明白这里面的取舍。 (本章完) 593.消息 王力没想到才出一趟海，回来居然换了主子。 他现如今已经带着渔村的各位兄弟，跟着船只跑了两年。 虽然在船上的生活既枯燥又漫长，可是也为他们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除了高额的工钱，主子也很大方，允许他们每次都能带回一些小物品。 这样两项的收入加起来，他们一年也有上百两的收入。 现在听闻换主家, 他们哪里还坐得住。 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他们也不是不明白，也是因为古夫人大气，没跟他们计较这些蝇头小利。 要是换一个东家，那可就说不定了。 他们都齐聚在船舱里，跟着现如今的船长明天打听。 明天跟他们这些雇佣而来的又不一样, 他可算是古大人的家仆, 把手头上的事情交接完, 他就要下船了。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这么多人堵在这里。 “明天船长，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换了主子。” 明天，“……”能说只有你换了主子吗？ “这具体的事情，等晚些时候我家夫人应该会让人过来解释，大家聚在这里，我也弄不明白是怎么个情况。” “你可是船长，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不是以后海贸都不跑了？” 明天在明海离开的时候，就猜到会有这一天，没想到来得这么措不及防，“这怎么可能？大家不还在船上呆着呢，也没有听到这船有什么损毁。 大家听我一言，还是静等着上面的答复，别在这里私自猜测。” 听他解释完了，但这些人还不肯离去，明天无奈的说道，“我也是刚刚跟你们一同出海回来，你们觉得我会比你们知道的更多吗？” 这句话总算说服了大家, 也是，船长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船，一直在安排着各种各样的活，说不定消息还没有他们灵通。 这些人有脑袋转的快的，立刻转身往外走，他们得赶紧去找刚刚透露消息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知情者。 王力一直呆着不动，等到人都离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自家兄弟，这才开口问道，“船长，我知道你跟之前的明海船长一样，都是古夫人的心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你也知道我们几个口风一直很紧，能透露一点，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吗？” 明天，“这事你还真是问错人了，我这也是准备下船去打听，你们要是不信, 那我也没有办法。” 王力知道这事问不出来了，只得站起来拱拱手, “那我们不在这里打扰了，您忙。” 等到人来到了甲板上，小石头这才一脸担忧的问道，“咱们这就放弃，不打听了？” “他不肯说，咱们就算在那里僵着也没有用。”王力回头看了一眼船舱，“反正现在刚靠岸，就算下趟出海也得过上一段时间。 咱们也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等一下我到天福酒楼去打听一下。” 一说到天福酒楼，其他几个人脸上面露期待，“这几个月一直在船上，嘴巴都快淡出鸟了！ 正好去改善一下伙食，解解馋。” “你们不想着先回家吗？”王力顺嘴说了一句，以前这几个小子，一下船就立刻跑得不见人影，现在倒想着先去满足一下口欲，真是难得。 “每次到船上，就听着你在天福酒楼又吃到什么好菜。 我们几个被你馋了那么久，难不成还不信我能改改伙食？ 再说这一趟的收益不错，也得好好的犒劳一下。” 至于家里，那他们还真是不担心。 从他们上船的那一刻，家里只要有事情，都可以到古夫人设置的资助点，只要在合情合理的条件下，都可以得到帮助。 这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安心的在海上做事，就算几个月没有回家，也不用担心。 刚开始他们还不信，觉得不可能会有人把事情想的这么周到。 可随着他们几趟出海，家中要是有事也能得到妥善的处理，他们也就更安心了。 王力孤身一人，赚点钱，自然想要犒劳一下自己。 除了在律城买下一座小院，只要在律城，他最喜欢呆的也就是天福酒楼了。 虽然吃不起那些昂贵的菜品，可里面的小面，下酒菜也足以让他满足口欲。 但显然他们所想了解的事情，古夫人也早就想到了。 就在他们刚刚下船，港口的公示板上就贴出了一则告示。 很多人都围在那里，王力他们自然也围了过去。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因为距离较远，而且那纸上写得密密麻麻，以他们现如今的距离，还真是看不到，只能抓着从里面挤出来的人询问道。 “还不就是说那些东家变更的事情。”被他们拦住的人也不生气，都是一些认识的船工，就耐下性子跟他们说了起来。 王力他们等到人离开了才回过神。 “所以咱们现如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变了主子，契约照常履行，工钱跟以前一样，看着对咱们似乎没有什么影响。”黄安平松了口气。 小石头可没有那么乐观，“看着是没什么影响，可是你知道新主子是何种性子？不知道在以后会不会循着之前的惯例，或是换一个厉害的主管。 做生还不如做熟，更何况古夫人一向待咱们不薄，这突然间换一个人，说不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王力脸色也有些变了，心中也涌起一股不舒适感，他能有现如今的日子，都是承古夫人的恩，也是她开辟了新的海贸，才让他有如今好的生活。 “那咱们也只能认命，没听到说契约照常吗？你们可别忘了，咱们可是签了十年的长契，想要反悔，可不能够。 你们说这东家夫人也真是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易主。 她不是知府大人的夫人？应该没有人敢强迫于她吧？” “这些贵人，说不定已经赚足了银子，或是出现什么变故，这才把这下金鸡蛋的鸡给转出去，事已如此，咱们也只能认命了。 希望下一个东家更好吧！” 众人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王力，“既然都知道前因后果，那大家都先散了吧。” (本章完) 594.所求 好不容易劝离的那些伙伴，王力独自一人来到天福酒楼。 看到熟悉的摆设和熟悉的人，王力悄悄松了一口气。 “王哥，你这是出海回来了。”店小二看到他站在门口，立刻热情的招呼他，这也算是老熟客了。 “回来了，先给我来碗热腾腾的羊肉粉。” “那还是老规矩, 加点卤羊肉吗？” 王力，“对，再来半斤烧刀子。” 店小二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以往这王哥可不会喝酒，这一趟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王力，“别愣着，赶紧去呀。” 店小二立刻笑着把人引到位置, “那您稍等, 我这就去吩咐厨房。” 现如今还不到饭点，堂上的客人也不多，王力叫住店小二，“明念掌柜今日不在？” “在呢，此刻应该在后堂，不过你要是找他，估计他这一时半会可没时间。” 王力明白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明念大掌柜出来招呼。 “先帮我把粉上上来吧！”王力一听到老熟人还在，心中更是安了。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有些不明白，今日王力这么多了一些问题，不过他们也有规矩一些，不该透露的东西，他们也不会去说。 王力吃饱喝足，又坐了良久，总算是看到了明念。 作为自己亲自招进来的王力，明念自是印象深刻。 更何况这小子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到这里打打牙祭, 有时候碰到了，也会打声招呼, 聊几句。 今日他像往常一样，跟王力点点头，正准备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店小二偷懒，却看到王力来到身边。 “大掌柜的有些日子不见，倒是越来越俊朗了。” “今日的嘴巴倒是甜，又想打听什么事？” 往日，王力也会向他询问一些事情，能回答了，他也不介意做个人情。 况且这小子有眼力，也不会为难他。 “这不是我们即将换新东家，这心里没底，就过来问一声。” 明念，“那你们倒是不用担心，像往日一样做事就行。 你们新的东家，跟主子有一些来往，不是苛刻的主，你们只管安心做事就行。” 王力, “那古夫人呢？转手海贸，是要离开这里的吗？” 明念诧异的看着他，“你小子倒是比旁人想的更多。 我也不瞒你，我们家大人任期将满，入秋就会上京述职，在这边呆了时间不会很长了。” 这也就变相的在跟他解释，为什么海贸会易主。 这么大的产业，丢在这里没有主家盯着，长久以往肯定会有隐患，他们能理解夫人做出如此决策。 更何况他们之前一同训练的那些兄弟，早已提前换了位置，对他们的影响真的不大。 只是他现如今掌管着这律城的天福酒楼，可不在离开的名单范围内，想想都有些可惜，他也想换个地方，换个环境。 王力心中早就有底，可是听了还是有些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古大人是个好官，为我们律城做了很多事，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调走。 以前也有知府连任几任的，没想到到古大人这里却不行。” 他们这些百姓知道好的父母官，对一个地方的影响太过重要。 律城好不容易才挣扎出来，难道就要停滞或后退了吗？ “这世上本来就分分合合，说不定下一任知府大人更好，你们可以期待一下。”明念这番安慰完全不走心，谁又能比得上老爷呢。 王力，“……希望吧。” “你也要好好做事，等过些年可以买上些良田，过过悠闲富贵的日子。”明念拍拍他的肩膀，正准备去忙，马上到饭点了，到时候事情又多起来。 王力总算是鼓起勇气说道，“大掌柜的，不知道你这边缺不缺人手，我能不能转到这边来做事？” “怎么？不想跑船了？”明念停下来看着他，“我这里的伙计工钱可不比跑船，更何况你跟夫人签的契约也跟这里不一样，估计不成。” 再说他们现如今应该都归白世子管了，这事要是早些日子题，说不定还真有可能，现如今根本就不行。 “我这也是心里没底，而且一直以来在古夫人底下做事很心安，你放心，就算是工钱低，我也能接受。” 王力心里一直有个直觉，只有跟在古夫人身边做事才能得好。 “这……”明念为难了，他要是有其他事情，能帮着自己也就帮了。 可这事是让人为难，夫人已经跟白世子把契约签好，这再把人要出来，确实不妥。 “不管结果如何，还往大掌柜帮忙问一声。” 明念也没有当场拒绝，“你看这样成不，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给你答复，你过两日再过来。 至于成或不成，你可不能怨我。” 王力，“不敢，不敢，大掌柜的这份情，我记住了，以后也什么需要的请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 “那我这就不招呼你了，过两日再来。” …… 金芊芊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想舍弃船上的那份高收入。 “我对这个人倒是有些印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船上做得不开心吗？” “应该不至于，”明念这时候都有些后悔，当时怎么不问清楚一点。 “到现在在船上也算是个小头目，这才两年多时间，就已经置办了一个小院。 之前听他说过，接下来所赚的银子会想办法购置一些土地，也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间改变了主意。 我已经跟他说了，如果不做船工，到时候工钱不会多这么多，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意见。” 金芊芊现在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只能交代一句，“你去跟他说一声，所有契约我都已经转给白世子了。 现在不好贸然在开口，等到五年以后，如果到时候他还不改变想法，就让他到天福酒楼说一声。” 明念还是开口帮忙说了好话，“其实小的对王力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现如今在这里孤身一人，最亲的也不过是之前的几个朋友。 小的以为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想找一个稳固的靠山。 毕竟像他这种身有余财，又孤身一人的，很容易会被人盯上。” (本章完) 595.能理解 明念清楚，他们这些人能被主子看中，从小养大，还能学得一身立身之本，就已经是天大的好运。 而那些在外面一个人摸爬滚打出来的孤儿，遭受的罪要比他们多很多。 他很能理解王力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聪明人也该找一个依靠之所, 而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这样根本就混不出个名堂，说不定还会被别人当成粘板上的肉。 以前依靠在古夫人手下，对古大人和古夫人的行事自然是了解的。 贸然换一个不知根底的主人，还不如跟着原主子。 金芊芊，“家里就他一人, 没有族亲吗？” 明念，“听说是好多代单传了，到他这里一个海难，就剩他这根独苗苗。 至于外家，那就不知道了，想来也是不能依靠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没听他提起过。” 金芊芊笑着看着明念，“你今日的话有些多，看来跟他的交情也不错？” 明念没有否认，“其实我们小的时候命运都差不多，只是小的运气比他好，碰到了主子，比他少走了一些弯路。 这些年我也在观察他，这个人虽然有点小心思，但是为人讲义气，没有那些奸滑的念头。 主子要是觉得合适，倒是可以把他留下，这可比外面招来的那些人要好用很多。” 金芊芊，“……你去跟他说一声, 这件事本夫人现如今没办法应承他。 如果有心，五年后只管过来。” 她可不觉得白景烈会白卖给她这么一个人情, 契约精神他还是懂的，“白纸黑字都跟对方签上了，本夫人也没办法更改。” 明念知道此事已无转寰余地，心中有些可惜，但还是应了下来。 他虽然同情王力，但没忘记自己的主子是谁，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 白景烈没想到他接手的时机这么好，航船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港。 现如今这些航船可归他管理了，就算他在这里没有股，可运转下来得利也不少。 京中已经再次来信，白玉岗自从入秋得了风寒以后，身上的大小毛病都跑出来了，现如今甚至都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不停的来信催促，也是希望他这个武安侯世子回去主持大局。 一想到这个，他忍不住冷笑着, 这么些年不管不顾, 突然间, 一封接一封的加急信件，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算计。 他倒是想回去做个了断，但从圣上给的信息来看，那老家伙没有那么快过世，那就继续拖着，反正现如今着急的不是自己。 站在甲板上，看着旁边的几艘大船，白景烈心中对金芊芊能这么快取舍更是佩服。 这事情要是搁自己身上，那肯定不会这么处理。 有这么天大的利益割舍，作为获利人，圣上以后对他们两口子，那肯定是要更加的照拂。 想到自己这些年劳心劳力，没想到却有一个拖后腿的亲爹，在圣上那刷到的功劳也被消耗了差不多了。 要不是自己还有些得用，整个武安侯府估计会随着老武安侯的过世而消散。 也就京中那女人，眼里还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算计着。 “白大人，几艘船上的管事都已经到了。”明天已经接到最新的指令，他暂时还不能脱身，得帮着白世子熟悉各项船务。 这里面的时限可能一个月，也可能几个月，具体的要等到彻底交接以后才作数。 白景烈也想赶紧掌握情况，离下一趟出海的时间不远，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看着密密麻麻站在甲板上的船工，白景烈心中对那一沓厚厚的契约，更有直观的认识。 底下的人也看着他，都在交头接耳。 突然间换了新的主子，大家心里还是不安的。 之前的主子对所有工人都一视同仁，而且福利待遇都给得足足的。 现如今换的眼前这位，据说是还是个小侯爷，也不知道这人靠谱靠谱，会不会扰乱他们的工作。 一通开篇，说来说去，大家总是听懂了几个字，一切按照以往的条例。 现如今听来，对他们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如果按照之前的规矩，那谁来当主子，还真没影响。 白景烈时刻自然不会傻到引用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之类的做法。 对于这些底下做实事的，有时候耍太多心眼，反倒是会弄巧成拙，还不如直来直往，让人信服得多。 ＆ 金芊芊自然也听到了这边的消息，只是笑了笑，并不做什么评论。 “以后那边的消息，没必要传过来了。”金芊芊交代立春他们，也算是跟海贸做了一个切割。 立春，“可是接下来几年，咱们不是还可以拿到货和利润，怎么甩手不管好吗？” 金芊芊，“正是因为如此，咱们以后更要避嫌。 都准备脱手，那就干脆一些，让底下的人也别去打探了。 白世子这个人虽然有点心计，但做人做事的诚信还是有的。” 对于这一点，金芊芊还是给予肯定。 这么多年，玻璃作坊那边的分红一点也没少古文恒，每年都按时把分得的银子和账单一同送过来。 再说这海贸也不归他所有，作为一个经手人，没必要为了这些蝇头小利而让自己都竖一个敌人。 “明天他们怎么办？” “放心吧！等到白世子掌控几艘船，明天他们自然而然就能离开。” 金芊芊特意多看了立冬两眼，“怎么对明天他们这么关注？” 立冬倒是一脸的磊落，“这都被夫人看出来了，奴婢只是觉得咱们培养出来的人手，可不能这么白白便宜别人。” 金芊芊，“这是立夏又来信了吧？说说看，她是不是又缺人了？” 说起在乐城的立夏，金芊芊真是满脸的无奈。 这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这才出去几年，就把自己变换成一个女强人。 这乐城周边都被她开满了店铺，除了原先的肥皂铺，杂货铺，糕点铺，酒楼等等，居然也让她开辟的新的行业，就连这些舶来品也不放过，刚刚又折腾出珍宝阁。 这么连番发力，手底下的人不得紧缺。 金芊芊甚至都不记得这丫头几次来催促要人了，每每把人派出去，不用多久又会出现用人缺口。 (本章完) 596.结论 好像上个月中旬，金芊芊才从船上收回一部分人给她送过去，这也太能折腾了。 立冬看到夫人猜到了，也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她们看到信的时候，也觉得头皮发麻。 这丫头这一次倒是有一点自知之明，不敢直接开口向夫人要人，只是把信件转到她们这里，想让她们从旁说点好话。 「立夏前些日子刚好又兑下两间铺面，准备弄上一间茶楼……」 金芊芊，「这小妮子倒是能折腾，现在居然连茶楼都想染指。」 手底下的人能干，金芊芊本应该高兴，可是太能干了，她也头痛。 这不，又来要人的。 金芊芊，「你们给她回封信，让她这段时间悠着点。至于明天他们，叫她别打主意了。」 这些人，她早已经定下去处。 立秋笑着说道，「那这下子有得她头痛了。」 立春，「那你们可能错了，谁头痛？立夏也不可能头痛。 这小妮子最喜欢甩包裹，甩不掉，她总能有办法解决。 你们以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现在居然还会上当？」 金芊芊端着茶杯笑了，立春现如今的性子越来越沉稳，这么快就察觉到立夏的意图。 「夫人我现在倒不舍得把你们都嫁出去了，」金芊芊调侃道，「你们可得赶紧把底下的丫头都调教好，否则我到时候用不顺手，就把你们都留几年。」 立春落落大方的说道，「那感情好，有夫人开口，我们自然也想跟着多松泛几年。」 金芊芊，「真了，那我可做主，真把你们留几年。」 立春脸上倒是一脸淡然，立秋和立冬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金芊芊笑着摇摇头，「真要把你们再留几年，还不得留出仇来，夫人我可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放心吧等到老爷述完职，分配到地方，立刻先把你们的事给办了。」 …… 跟这边的从容相比，朝堂上的烟火味，却越燃越烈。 大家现在都盯着律城，争论这么久，大家谁也不服谁。 不止想要收拢律城的兵权，也想把海贸这一条财路抓到手里。 他们不是不想在其他地方复制这样的海上商路。 可那古夫人实在是狡诈，在他们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先抱上圣上这条粗大腿，不止进献的造船的图纸，还把海贸变成皇家的产业，这让他们怎么去争？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古大人即将离任，他们只要争得这一地的父母官，就算是不能吃肉，难道还不能喝点汤吗？ 而且一同离任的周大将军，这么一个重大的位置，让他们怎么不心动？ 只要是能把文武两个主位给争到手，将来的那什么可就不用愁了。 华顺明坐在高位，看着他们各自举荐的人才。 真不愧是文官，夸起人来也就他们自己不觉得羞愧，甚至还越来越离谱。 「圣上这是在看戏吧？」曹向前侧过头，问一旁的余立高。 余立高撩一下眼皮，「你现在才知道。」 「你说说整天为了这点事争来争去，都争了好多天了，他们也不嫌烦。 这什么之乎者也，一听就在夸夸其谈，这人真要有他们说的那么完美，怎么这些年还那么默默无闻？」曹向钱嗤之以鼻。 余立高，「我看曹大人你倒是镇定，有什么内部消息也透露一下，省得我们内部选了官，最后还被否决，这面子里子又得丢尽了。」 曹向前，「这倒不至于吧，这些年不一直都是你们史部说了算。」 余立高，「……」果然不该跟这家伙讨论什么圣意，虽然现如今他们摆脱了各位大臣的胡搅蛮缠，可是圣上指派的人，早已经跟他们通过气，他们还是一样的傀儡部门。 明明大家都看得明白的事情，这曹尚书难道一直无所觉吗？ 紧接着，他嗤笑一声，都是一些老狐狸，否则也不会站在这朝堂之上，看来他在这些人的队伍中算是和善人了。 「接任律城知府位置的人，现在没定下来，你们武将谁去接周大将军的位置？有没有点底？」 曹向前，「你们史部都不知道，你来问我？ 我都不明白这些人在争论什么，就想着去挤占别人的位置，难道此刻不该想想，周大将军和古大人回来要如何安排。」 余立高，「……」这叫当局者迷吗？ 不过他脑海中已经在快速的运转，现如今还有什么缺位？ 好像一个萝卜一个坑，凭着这二位的功绩，还真有些人要让位出来。 他瞬间同情这些争得面红耳赤的人，说不定得到什么，可能失去的会更多。 「多谢曹大人指点。」 曹向前，「我刚刚说什么了？你可不能乱误解，我一个武将能给你指点啥。老了，还不如多看几场戏。」 曹向前看一眼还在那里夸夸其谈的许知文，这老小子，自从后宫的许贵人诞下龙子，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飘。 真不明白，不过就一个庶皇子有什么可得意的？ 人家皇后两个嫡子伴身，论嫡论长，轮也轮不到他们。 华顺明此刻也扫向许知文，「许爱卿言之有理，朕也不是那不爱才之人，既然你这么拼力的举荐，后日让他也一同进行考较，只要他有能力，有文采，那朕给他一个机会。 其他人要是觉得手上有合适的人选，都可以到乐三这里去做个登记，在这一次朕想做一次选官，就看谁能胜出。」 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合着他们争论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多口舌，最后还是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这等于开放了，让所有人去竞争，那他们推荐的人还有多少胜算？ 欣赏着底下人那多变的脸色，华顺明这些天忍受的唠叨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身都舒爽了。 「圣上，这是不合常规……」以下有人还想站出来反驳，不过华顺明冷冷的一个＇嗯」，吓得他不敢继续往下说。 这位年轻的帝王最是记仇，他此刻站出来，第一个反驳，也等于是当了一次马前卒。 瞬间想明白了，他不止住了嘴，瞬间趴跪在殿前，嘴里不停的说着，「圣上圣明。」 597.往事 对于这人的识趣，华顺明也不再盯着他。 乐三，「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直接下逐客令算了。 合着他们今日就是一班小丑，戏演完了就得退下。 而今日唯一的观客，好像对这场戏还不满意，连赏个笑脸都不舍。 曹向前等到大家都跪安后，慢吞吞的走在人群后面。 本想着避开这些人，却没想到还是被余立高给盯上了。 「曹大人，以往下朝你走得最快，今日怎么了？」 「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曹向前速度更慢了，跟前面的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余立高也配合他的动作，「这些人现如今都是举贤不避亲，恨不得把自己家里的晚辈吹到天上，现如今好了，圣上一招就直接把他们的如意算盘给驱散了。」 曹向前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在往前走。 余立高也不介意，「你说接下来他们又会想什么办法？」 曹向前停下来看着他，「余大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老朽了，我一个大半截身子即将入土的老将，一介武夫，哪能理解你们的九曲十八绕。 余大人要是心中有疑问，还是找个文臣聊一聊，可比我这莽夫知道的更多。」 余立高轻笑着，「曹大人您也太过自谦了，你这要是莽夫，我们这些人都是草莽了。 听闻贵府的几位公子，现如今都家业有成，想来也快到回家的日子了吧？」 曹向前一脸的平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把他们养大就已经尽到了责任，至于他们想走什么样的路，那我可管不了。」 余立高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您可太过自谦了，现如今，谁不知道您高瞻远瞩，在满朝文武都没有讨到好的时候，您的儿孙已经赚得钵满盆满了。」 曹向前，「那也是没办法的，这几个小子文不成武不就，我对他们的期望也不过是有个容身之所，一技之长。 以前你们不是还在看笑话，说我们家那几个顽劣子弟被我丢去当跑堂。 事实上也告诉你们，这世上的职业没有贵贱之分，只看你会不会用心对待。」 看到曹向前那高扬的嘴角，余立高哪里不知道对方心中的得意。 不过他所说的也是事实，当时大家在背后确实是都在看笑话，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那么猛。 那海贸的股份，别人都是一股难求，这老狐狸不止抢占了先机，而且把几个孙子都塞了进去。 别的家族也不是没有动过念头，想学着曹老狐狸的方法，把那些庶支隔房子弟也塞进去，不过古文恒却早已经把律城打造的跟铁桶一样，一个也没能成功。 「难道你对去律城就没有想法？」 曹向前你开玩笑的模样盯着他，「你是觉得我这老胳膊老腿还能顶用？」 「呵，您老老当益壮，前年不是还亲自披挂上阵，现如今就咱们二人，我也不去争抢那两个位置，您就不用瞒着我了。」 曹向前此刻也不装了，抬腿大步往宫外走，让没反应过来的余立高想要拔腿跟上前去，却没想到，还是只看到一个背影。 「这老家伙，之前还装的那个模样，差点被骗过去了。 在朝堂上，就连一介武夫都不简单，这官场难啊。」 抬腿寻着曹向前消失的方向追过去，他真的没有坏心眼，只是好奇多打听了几句。 但现在好像弄巧成拙，被误会了，要是能追上，他还是想解释几句。 可他就算是紧赶慢赶，来到宫门口，也只看到马蹄后的灰尘。 「大人，咱们回 府吗？」余家的车夫在旁边等了良久，看到老爷子盯着前方发愣，小声的问道。 「回去吧，」余立高笑着摇摇头，在车夫的搀扶下，坐进马车。 这才一回到府中，看到余跃准备出府，立刻喝住他，「你给我站住，成日里不着家，这又想到哪里去？」 余跃没想到今日这么倒霉，才一出门就被逮住，「爹，你回来了。 我这又没准备去哪？只是见你这么久没有回来，到门口来等等。」 余立高哼了一声，「这些小聪明要是用在书本上就好了，现如今你要等我，也等到了，立刻给我回去好好看书，这一次不给老子中个举人回来，我就给你请几个师傅，天天盯着你。」 余跃，「爹，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您要是想给我请师傅，那最好是请几个武师傅，那我肯定天天在家中好好练功。」 余立高，「你想什么美事，老子要不是就你这一根独苗苗，才不想搭理你。 你看看曹家那几个小子，人家文不成武不就还是给他们找出一条活路，而你呢？ 等到我退下来，你觉得咱们府上还有谁能支撑得起？ 这样过不了几年，你在这上京中都呆不下去，你爹我好强了一辈子，难道等到年老了跟你一起回老家去种地？」 余跃嬉笑着，「这怎么可能呢？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富贵闲人？总不至于落到农夫的下场。」 面对儿子这油盐不进的模样，余立***脆揪着他的耳朵往府里走。 「爹，你赶紧松开，我都已经老大不小的人了，你再这样不是让人家看笑话。」 「你也知道看笑话，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你说说从小到大，你做了那一件顺心的事。」 余跃立刻叫屈，「这怎么没有？你忘了我行侠仗义，还给你换来一颗大人参呢。」 余立高停下脚步，「这事好像有点印象，你当时救了谁来着？」 余跌，「救了一个嬷嬷和几个丫头……」 「不对，我问你是谁家的？」 「后来的状元郎家，我之前不是还跟您提了一次，怎么忘了？」 「古文恒？」余立高现如今只想捂着自己的胸口，原来早先他就已经跟古文恒有了牵扯，只是没把握住机会。 「就是他，那时候我还提了一句，对方为了几个奴仆能出手这么大方，实在是难得。 后来我又仗义救了几人，都只得到轻飘飘的一句谢谢。」 他虽不看重这些外来之物，但是这明显的对比，也让他印象深刻。 看到自家老头眉头越皱越紧，赶紧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一个闪身就跑了。 598.不能太过贪婪 余立高苦笑着摇头，背着手往府里走，至于那逃脱的小子，身上没多少个银子，天黑前就会回来了。 「管家，原来早先机会也是摆在我面前的，只是我这个人总防着，害怕别人算计或是有目的接近，没想到却拦住了跃儿的另外一条生路。」 站在他身后的管家没听懂，只觉得他是为少爷担忧，连忙说几句好话，「少爷现在还小，等再过两年就懂事了。」 「可不小了，人家在这个年纪早已高中状元，而你看他呢，还一事无成。 有时候我真羡慕曹大人，底下的子孙虽然不是很聪明，可人家踏实，愿意放下架子去，从一个小伙计做起。 再看看人家现如今这几年可是赚得钵满盆满，就算是就此收手，一个富家翁的身份也可以传几代了。」 站在他身后的管家不言语，也明白大人这些年为什么会这么焦虑。 像他一个人支撑着高位，后继子孙又没有一个出众的，等到致仕，整个余家不是在京城落寂下去，就只能退回故土，当一个富贵闲人。 余立高也没指望一个仆人能明白他的苦，叹了口气，又钻入书房之中。 曹向前一到府中，也没前往后院，直接跑到练武场，在那里一通发泄，这才招来管家。 「老秦，你整理一下行囊，明日带人前往律城。」 秦管家原是他队伍上的老兵，因为伤到了右手，没办法再在战场上对敌，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也是他最信得过的。 「老爷，是几位小少爷那边有什么不妥吗？」 「你去那边把他们几个都带回来，顺便把他们手中的那些海贸股份给转卖出去。」 「这？」秦管家有些惊讶，「几位小少爷这几年好不容易做出点名堂，这么把人带回来，是不是不合适？」 「这些年，也依靠着古夫人，他们几个也算是小有身家。 可做人不能太过贪婪了，现在那里就是一块摆在桌面上的大肥肉，谁都想上去割上一刀，那几个小子脑袋简单，要是被卷进去，只能当垫底的存在。 我也知道他们会有不舍，这才要劳动你亲自走一趟，把那几个小子给揪回来。 你到了律城，也别忘了去拜访一下古大人，等一下我会手书一封，他会帮忙处理的。」 秦管家，「咱们跟古府一直没有来往，这贸贸然的上前，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秦管家对这些人情往来都熟知，两府又从不走礼。 「放心吧！冲着那几个臭小子，多多少少能给点面子的。 再说我信中也不为难他们，只是让他们把那些股份给回收回去，或是找个妥靠的人转让。」 秦管家不明白老爷为什么会这么自信，但也没多做质疑，「那我带多少人，到时候是不是要用强硬的手段？」 曹向前刚练完，一身的汗，现在只想去收拾一下，「你等一下到后院中来，我再跟你好好的详细说。」 许知文一到府中，立刻把儿子叫到院中。 「你这些日子就别再出去了，太乐府那边也跟上峰请假，安安心心的复习一下，想想那策论该如何写。」 许岩光，「爹，这又是为何？我都多久没有做文章了，现在让我写一篇策论，那不是在为难我。」 「平时让你多看一些书，少玩那些乐器，也不听。 这一次，律城知府之位圣上可放话了，只要有想法，有意向的都可以参与考较。 看来之前我的那些谋划都不成了，接下来的日子只能看自己。 如果是以前，很多人都是举荐上位，可现如今不一样了，历经几次科考，这几年官场 上多了一些贫民官家，凭着人家十年苦读，你怎么去跟他们争？」 许岩光，「爹，大不了就不去呗，你们个个把律城描述的那么好，但是却不见得吧，再怎么说还能比这上京？ 再说了，咱们根本就没必要去争这些，馨儿只要在后宫站稳脚，好好的把五皇子抚养长大，咱们许家的荣华富贵就少不了。」 许知文，「你这是糊涂，五皇子才多大？ 再说了，咱们身为皇子外家，此刻更应该上进一些，给馨儿和五皇子增加筹码。」 要不是这儿子都当祖父的人了，他真想把这砚台砸过去，老大人了，做事总是不动一下脑子，他这些日子到处走关系跑人情，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许家再富贵几代。 「这才多大的孩子……」看到自家老爹变脸，许岩光也不再往下说，嘴里嘟囔着，「就算现如今我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呀。 爹，要不你看看能不能拉拢几个？什么事都咱们父子亲自顶上去，未免也太累了。」 「这个孽子，就不能动动脑子，咱们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手，人家凭什么要依附着咱们？ 就凭着那还在襁褓中的五皇子？ 这些事现如今根本就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只是咱们这基础要打好。 现在也不管什么，你立刻到书房去呆着，要是这一次不能争到律城知府之位，就算是那同知通判你都给我想想办法竞争上。」 「爹，我好歹也是四品官员，你让我自降去争取那五六品官位？」 许岩光甚至都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疯了，他这熬了多少年才有现如今的官位，真要去争取了，那才是真正的闹笑话。 许知文深吐一口气，他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这都是话赶话说出来的气话，自家儿子有几斤几两重，他哪能不知道。 能有现如今的官位，也是他这些年不停的运作才得来的。 「不管如何，你先去书房那里呆着，我等一下让几位先生过去。 别跟我敷衍了事，我会让人盯着你的。」 许岩光，「……」这真是疯魔了。 ＆ 上京古府 古乐欢看到许大旺忙进忙出，也决定今日不再去店铺里。 「许管家，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许大旺，「欢少爷，这该忙的都忙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是主院重新修缮一下，您那铺子中事情也多，可不敢劳烦您。」 古乐欢从一个货郎做起，再加上有金芊芊铺中掌柜的帮扶，在今年也拥有了自己的小杂货店。 599.傻人傻福 古乐欢和许诺约定的婚期也在眼前，许大旺哪里敢麻烦他。 「也不知道七叔七婶他们什么时候回京？」 许大旺笑着说道，「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在入冬之前肯定会回来的。」 古乐欢露出憨笑，「那就好，家里人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们，也不知道这一次回来有没有休息？」 「这些小的就不清楚，不过想来可以在上京呆上一段时间。 对了，欢少爷，你那边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如果需要帮忙也请直说。 前些日子欧嬷嬷还在问起，让小的跟您说一声，要是有什么需要打理的，请尽管吩咐。」 古乐欢，「都是一些杂事，我慢慢处理起来也差不多了。 只是按我爹娘的意思，成亲还是得回到抚县高岭村。 月底我就带着许姑娘回去，只是没办法请诸位喝杯酒水了。 只能等着我们回上京，再补请诸位，还请见谅。」 许大旺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以往不是说在上京办喜宴吗？ 不过这都是主家的事，他们作奴仆的也不好插嘴，笑着说道，「那感情好，也该是时候回去团聚一下。 我们这边忙着迎接老爷夫人回府，不能到场祝贺，只能先在这里恭贺欢少爷了。」 古乐欢，「谢谢许管家，你这边确定没有什么要帮忙吗？ 你可不用客气，这些年你们帮着我良多，现如今应该是我回报的时候。」 等再三确定没有什么能帮到忙的，古乐欢这才离府。 本来要去小杂货铺，走到大门外，还是拐道前往许家。 许诺看到他到来也没有羞涩，大大方方的把人迎进府中。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古乐欢，「有些日子没过来了，你这边怎么样？有没有其他人找麻烦？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许诺舒心的笑道，「这街坊都知道我跟你订亲，交好都来不及，哪里会敢找麻烦？ 你也不用总惦记着这边，有点空余时间就多休息一下，别仗着年轻不爱惜身体。」 未来媳妇的关心让古乐观很是愉悦，「这些我都知道，月底都要回去，你这边准备得如何？ 不过也不用带太多东西，咱们回去成个亲，宴请一下亲朋，用不了几天就回来。」 「这会不会不妥？至少要住到出月。」许诺也不是那种不知礼的，就算是以后不跟公婆住在一起，可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古乐欢，「只要是换成平日，就算是咱们不住满一个月都不行。 还是情况特殊，估计到时候家里没有时间管咱们了。」 许诺不明白，皱着眉头，看着古乐欢，「家里有什么事吗？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直说，可不能藏着掖着。」 古乐欢知道她这是误会了，赶紧安抚，「你别担心，是好事。 我七叔任期满了，不日即将回京，到时候家里肯定要忙活，跟七叔他们团聚的事情，根本就顾不到咱们。」 说到这，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许诺，「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只是七叔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肯定是要回去跟爷爷奶奶他们相聚，并不是不看重你。」 许诺真想上手掐一下这个呆子，「这家中都没有来信，就你一个人在这里胡猜。 再说古大人他们回来，咱们作为晚辈，难道还能甩手走人吗？ 你此时不想着在家中多呆上一段时间，跟家人团聚，倒想着先回京。」 「我这真没想到这一点，我那铺子刚开没多久，要是回去呆了时间长了 ，到时候熟客都会跑掉。 你说怎么办？这要是在家里等七叔他们回来团聚，铺子不是要荒废几个月？」 许诺摇摇头，虽然古夫人底下的掌柜这几年一直有在帮扶，但到底还是缺了点天分，「难道就不能找伙计吗？ 你那边的人要是不凑手，要不我让大壮他们去帮一段时间？ 像你现如今总是有事走开，还是招一个小伙计好一些，这样也不至于耽搁事。」 古乐欢哪里是没想过，清点一下，现如今手中的银子，到时候出完聘礼，回去的费用，左扣右减，估计到时候就见底了。 「是不是银子不凑手？」古乐的心思都明晃晃的表现在脸上，许诺一眼就看出来。 「是有些不凑手，」古乐欢也不隐瞒，也没想着隐瞒，「接下来要用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我恨不得一个铜板掰做两个用，哪里舍得多出一份工钱。」 「难道你就没算一下得失？」许诺心里好气又好笑，跟在几个大掌柜身边这么久，还是没学到几招吗？ 「你只要铺中一直开着，就有进项。 而且货源也很稳定，就算你没在这上京，古夫人手底下的掌柜也会帮你看顾一下，坏不到哪里去。」 「……这几年麻烦他们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古乐欢何尝不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他觉得这样太占七婶婶的便宜一点。 那些大掌柜已经够忙碌，还得分神照顾他。 许诺，「……难道你就不想想？要是你日子过不下去，不是得更麻烦别人？ 我也不是让你去占便宜，亲人间都是有来有往的，他们是长辈，以后咱们多尊着敬着，你说是不是这样的理。」 古乐欢立刻回答道，「这是自然，我一直记得七叔七婶的恩，要不是有他们，我不能有现如今的日子。」 说到这，还羞涩的看一眼许诺，低声的说道，「更不敢想有你这样的媳妇。」 许诺，「……等一下我让大壮跟你过去，一些事情你可以让他盯着，你再自己找个伙计，这也就差不多了。 这样你也可以有多出一些时间，想帮着府里或是忙碌自己的事情都不耽搁事。」 古乐欢知道自己的脑瓜子没有许诺灵活，能有现如今的家底，除了几个掌柜的帮扶，也都是许诺在后面帮他出谋划策。 看着眼前能干的小娘子，古乐欢心里一阵愉贴，他脑袋瓜虽然不是很灵活，可是命好。 有亲叔叔婶婶的帮扶，还能娶到聪明能干的娘子，觉得未来的生活都充满了希望。 看着愣在那里傻笑的古乐欢，许诺摇摇头，真是傻人有傻福。 600.集体考较 朝堂上 今日的大殿上，摆满了一排排书案，一个个身着官服的人都笔直的站在书案后面。 为了以示公道，这一次除了选出律城的知府，就连底下的同知，通判之位，也用同样的办法。 华顺明没想到，这都不是科举，居然竞争也这么大。 他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人数，人多好啊，这说明大家都很上进，也说明大家都看好律城了。 这才短短两年多时间，就让一个让人避恐不及的地方变成香馍馍，看来古文恒这一次回来述职，得好好的给他定个合适的位置。 眼神在朝堂上转了一圈，看到那些老臣脸上的焦虑之色，觉得这样的选臣之法还可以运用一下。 以往总是让这些文臣牵着鼻子走，很多重要的位置都被这些人安***自己的人手，有时候发布点政令，这些人还要唧唧歪歪。 现如今可好，这底下来应试的，大部分都是那些根基浅薄，被那些世家大族挤压的孤臣。 「既然都准备好了，乐三，把卷子给发下去。」 乐三一挥手，就有一众太监，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卷宗，一个挨一个的发到他们的案桌上。 一时间，朝堂上只剩下翻阅卷宗的纸声。 华顺明也没闲着，已经让人把奏折全部都搬到朝堂上，当众批示起来。 他也没有亏待自己的臣下，一人给他们准备了一把太师椅，还有太监在旁边服侍着茶水。 底下的人心思各异，双眼都紧紧盯着前方那些答卷的官员。 这里面有他们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早已经不盯着这律城主官之位，而是在心里担忧。 这样的选官，如果形成规律，那他们身后的家族帮派利益，那肯定是要受到冲击。 这对他们可是不利，享受了这么多年的红利，突然间一朝被改变，他们心中都有些慌了。 隐隐有些后悔，当日为什么一定要揪着这个位置，你争我夺，最后反倒便宜了一些人。 尤其是看那些寒门贵子，个个下笔如有神，他闷的胸口更闷了。 尤其是许知文，看到许岩光许久还没有下笔，真恨不得冲上去亲自代劳。 看看他左右前后都已经写了大半，他却还在那里盯着题目。 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脸色渐渐的发白。 坐在他一旁的周世聪正巧想跟他探讨几句，发现他此刻额头冒汗，脸色苍白。 「许大人，你这是不舒服吗？」 许知文，「……」这么明显，难道此刻不应该喊大夫…… 「许大人？你要是有三急也可以先离去，还没这么快结束。」 许知文此刻都要怀疑这周世聪不是故意的，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陈子书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好奇的看了几眼。 「许大人，这样子应该是不舒服，」他赶紧叫来在旁边伺候的太监，「先把许大人扶下去休息，记得找个太医看看。」 在没有确定是什么事之前，谁都不敢惊动在上面批阅奏折的皇帝，让底下服侍的太监去处理是最妥当的。 许知文感觉到自己身侧被两个太监搀扶住，整个身子立刻放软。 这突然软趴下来的重量，让两个太监面面相视，他们也不敢耽搁，用尽浑身力量把这个微胖的小老头架着。 站在皇帝身边的乐三一直在关注着场上的动静，发现这边有异动，赶紧让身边的小太监过来询问是何情况。 他也不敢惊扰华顺明，看到小太监在招手 ，立刻悄悄的退了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 「许大人好像有些不妥，已经让人去叫御医。」 之前过来了解情况的小太监赶紧回答道。 乐三赞赏的冲他点点头，「先把人安排在偏殿休息。」 又安排交代了几句，这才悄悄的回到华顺明身边。 「那边是什么情况？」才一站定，就听到华顺明问道。 「许大人好像身体有些不适，老奴已经安排人把他扶到偏殿，请了御医。」 华顺明，「多叫两个御医去看一下，顺便问一下底下的众人，要是身体有不妥，就提前说一声，朕也不是那苛刻之人。」 「遵旨，」乐三领命立刻下去。 坐在对面的武将自然也看到这边的动静。 肖力威笑着说道，「这些文臣平时身体文弱，却没想到，连坐着喝杯茶都要折腾出事。」 曹向前看着前方，「呵，这哪里是身体的问题，明明是心里焦急，犯的心病。」 肖立威，「……心病也是病，而且看样子还病得不轻，我看他脸色发白，额头冒汗，而且刚刚被抬出去，这是浑身无力。 看着许大人的年纪不大，也不知道这病有没有药可医。」 曹向前，「……他有没有药可医我不知道，但是你这脑子，估计要没救了。」 突然间，边上传来了几道笑声，肖力威老脸一红，不过因为脸黑，别人也没看出来。 「我这是说反话，知道许大人这是急的。 不过小许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好歹也在官场浸营这么多年，怎么看着它一脸懵懂的样子？ 这是试卷太难，还是答不出来？」 曹向前此刻不想搭理他，「安静的看着就行了，再过片刻就有定论。」 肖力威收回视线，他也不过是随口问的几句，对这里面的胜负还真是不好奇。 反正在场的都是些文官在考核，他们这些武将坐在这里，也不过是当个见证。 既然是来看戏的，那就好好做一个观客。 看一眼桌上的糕点，毫不客气的抓起一块直接塞入嘴巴里。 「都是一些甜兮兮的东西，」肖力威赶紧喝口茶水，有些遗憾的看一眼桌面，这要是一碗卤肉，再配上一碗酒，那就更完美了。 殿堂上，慢慢的就有人停下手中的笔，不慌不忙地检查着上面的文章。 这让那些还在奋笔疾书的人难免有些分心，有些人还是受到影响，出了一些状况。 但好歹这是在朝堂上，没人敢闹出事，都是静静的自我调整过来。 华顺明感觉到时辰差不多了，就让手底下的人把桌面上的奏折撤下去。 601.连降三级 「时辰已到，停笔。」 随着总管太监的一身喊，大家默默的把笔搁置起来。 坐在一旁百官，此刻也都放下茶杯，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上场了。 等到太监把所有卷宗收上去，这些考核人员都一次退出大殿。 一旁的太监，早已经动作利索，把所有卷宗的十个合成一份，并把所有署名都遮掩住，并装订好。 「两人一组共同阅卷。」 华顺明，早已经做了安排，不怕这些人认出字迹有失偏颇。 等到他们改完卷，又让他们交替进行批阅，也减少了他们相互作弊的可能。 更何况还有最后一关，这些选出来的优良卷子还得经过他最后拍板决定，想要投机取巧，根本就一丝可能都没有。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几张空白卷子？」曹向前正好跟周世聪一组，笑着说道，「这还真给咱们省事，等把这些卷宗看完，咱们还可以休息一下。」 周世聪心里却在骂娘，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废物子弟，你就算是多写上几个字，也总比交空卷好吧！ 等把所有署名掀扯开，那真是成为笑话。 曹向前掀开眼皮看的几眼，「周大人，你也知道我是个大老粗，看着这些东西就头昏眼涨，要不你做好批示，到时候我再看几眼。 老夫还是信得过周大人的文采。」 周世聪，「那本官就先打头阵了，要是有什么不足的，还请曹大人指出。」 曹向前挥挥手，「都是在为圣上选人才，我等自然尽心尽力，但像我这种大老粗只会舞刀弄剑，对于做文章这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可能不懂装懂，可别到时候再给圣上添乱。」 周世聪，「……」这老小子又在话里有话。 不过这些人，还真是给文官丢面子，在这样的场合里，就算是默写一篇策论，也总比交白卷要好很多。 实在不行也能糊弄一下这些武夫，现在好了，被当成笑话来看。 「怎么？」曹向前一脸的疑惑，「我的建议有什么不妥吗？」 周世聪回过神，「这圣上让咱们一同审卷，咱们也别分出什么先后的，一同审查。」 反正也讨不到好，他又何必在这里独自卖力。 这老家伙想要逃避，那怎么可能。 曹向前摇着脑袋，「真是服了你们了，不过就是几张卷子，谁输谁赢也不是咱们下的定论，何必那么较真。」 反正到最后都是陛下指认的人得利，这些个文臣，也不是没看出来，只不过是倔着，不想直接认输。 行吧，既然大家都想折腾，那他这把老骨头就奉陪一二。 结果出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念。 那些老牌世家和各位老大人举荐出来的家族子弟，这一次也算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文采不行，就连那文章都写得让人不忍目睹。 而争得头筹的，无意外，都是那些毫无根基的，靠摸爬滚打一步步升迁上来的官员。 华顺明把那些狗屁不通的文章，和交空白卷的名单，都直接丢在殿前。 「看看这些人，就是你们为朕举荐的良臣，就算是外面一个童生或是秀才，也不至于像他们这样交答卷吧。」 底下的官员没有一个敢吭声的，此刻他们心中早就万分后悔。 早知道是现如今这个情况，他们就不争着举荐了。 现在倒好，这些人的名字在圣上那里可以说是上了黑名单，仕途估计也到此为止。 华顺明指着底下的百官，「这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不是个个都是栋梁之才，朕没用他们 ，就是朝堂的损失。 你们看看，这些狗屁不通的文章，还有狗爬的字眼，就这样的人，也是我荣朝栋梁？」 「圣上息怒！」 「息怒？如果这一次不是朕心血来潮，想要考较一下，以后是不是还该有这些庸碌之人，来帮朕打理这天下？」 说到这，华顺民怀疑了看了一眼跪在朝堂上的百官，「不知道众位爱卿面对这样的策论，有没有更好的看法？」 百官默，「……」 无人当出头鸟，华顺明这口气就没办法出，盯着眼前的名单，「这些被朕批赤的官员，一律连降三级，以观后尤。 在未来，要是考校再不合格，继续给朕降职。」 文官苦，「……」 这样的事情要是再来几次，估计在场的官员都没能有几个好的。 武将更是缩在角落，可别也让他们来这么一遭，要真这样，估计他们得团灭了。 胸闷，差点中风的许知之，在偏殿闻听此消息，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 好不容易才把那不孝子推到如今这位置，玩在一切都完了。 他甚至都不用打听，都猜得到许岩光一定在这份名单之中。 不管他心中如何后悔，这一切已成定局。 他们在这一次对弈之中，又输了，而且还输得有些凄惨。 而作为得胜方，华顺明此刻正在后宫之中，对着皇后大笑着。 「这些年憋着的气，总算是出了。 这些人天天吹嘘着子孙后代如何能干，如何是国之栋梁，这一次，朕可算是把他们的底都给揭开了。 想来以后，他们的脸皮就算再厚，也不敢在朝堂上跟朕大放厥词。 都怪父皇惯了他们，还想凌驾在朕之上，这一次，朕就教他们知道什么是为臣之道。」 周皇后静听不语，先皇就算再不堪，也不是她能够说嘴的。 只是这皇帝，这些日子入她宫中的次数有些多了，是不是该给他找些事做？ 也省得为他的频繁到来，危害到自己的两个皇子，要知道，这后宫之中，有些人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大皇子占嫡又占长，已经是所有人眼中的挡路石。 这才多长时间，她就已经揪出了几个内鬼。 「皇后，难道你不为朕高兴？」看到周皇后在这个时候还能走神，华顺明脸上的笑容也收住了。 「臣妾是在替圣上担心，这些家族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如今，他们没讨到好，会不会有别的动作？」 华顺明感动的抓着她的手，「也就皇后会在这个时候替我着想，放心吧，这些文人最好面子，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602.感性一番 华顺明这话也不过是在自我安慰，他知道这一次打了众人的脸，这些人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受着。 周皇后提醒到，「圣上，这些文官最好面子，这次闹出笑话，不定还得从什么地方找补回来。 臣妾担心他们接下来会使绊子。」 华顺明之前的兴奋，也在此刻消退大半。 皇后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这些人会在何处下文章，看来他也得提前做些准备。 这是一场博弈，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他就不会退缩。 没继续在这里得瑟，交代了几句，带着大太监离开后宫，前往书房。 ＆ 古文恒也不知道他即将离任的消息怎么传出去的，从前天开始，这衙门外面总是会被人放下一些礼物。 尤其是第一个被发现了，立刻撒腿就跑，还不忘的大声呼喊着，这是感谢知府大人这几年为百姓所做的一切。 这就像是一个引子，有一就有二，甚至越来越多这样的情况。 知府衙门外，每日总能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篮子。 有的是几把青菜，有了海鲜干货，甚至还有人抓只鸡，逮只鸭放在篮子里。 古文恒知道这消息，就已经让人在这外面守着了。 可是这些百姓根本就不容他们拒绝，总能转身把东西放下，跑开。 可这还不算完，当地的官绅富商也纷纷加入进来，谢礼的等级一次比一次要高。 看到这些人劝不住，古文恒只能找金芊芊借来几个伙计，还有衙门里的帐房，直接坐在衙门口。 每收一样东西，不管是一针还是一线，都做了登记和估价。 全部都列在清单之中，每日再做一个统计，贴在告示上。 这些都被折成银两，用来做以后修缮城墙的费用。 百姓这才明白，知府大人这事真的不收礼，就算是大家强塞过去的，也都会用在律城建设。 这一份大气，爱民，深入百姓的心，在未来的百年，都无一任官员能够超越。 古文恒在私底下的时候，却不像表面那么沉静。 抱着金芊芊哭得稀里哗啦，「我这算是当了一回青天大老爷。 就算是以后在历史上没有我的踪迹，可是我也觉得值了。」 金芊芊能理解他的这一番激动，当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她在后院之中也很是感动。 这几年，古文恒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能得到这一方百姓的爱戴，也是他应得的。 金芊芊回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背，「以后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咱们用微薄的力量，可以做适当的改变，那咱们就继续坚持下去。 就算是不能名垂千古，但是咱们也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对，咱们要做到问心无愧。 不过我的这份功劳也有夫人的一半。 要不是夫人全心支持我，我想要有此功绩也很难。」 金芊芊虽然感动，但是不想这么一直沉浸在其中，话题一转逗乐道，「这么老套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有些慎得慌。 你不是说咱们都是一体？突然间这么生疏，还真让人不自在。」 古文恒，「……就不能让我偶尔感性一下？」 「……你还是回归正常吧，看你这样我有些心慌慌的。」 …… 听到内室传来的嬉笑声，立春她们掂着脚尖退得更远了。 ＆ 律城天福酒楼 在顶楼最大包间中，古文恒带着何高飞他们三人在这里等候着。 「以后不能跟着古大人共事，这天府酒楼的饭菜，我们也只能当个念想了。」吴一尘现如今看到什么都觉得不舍。 古文恒，「诸位大人，这几年应该也有点家财了，而且据我所知，我夫人名下的天福酒楼，可是开了不少分店，还是能打牙祭的。」 何高飞笑着点破道，「咱们吴大人是觉得不能再蹭到免费的饭菜，有些可惜罢了。 毕竟每次跟着贾大人出来，总是能得到最好的服务，还有最用心的菜品。 不说吴大人不舍得，我们也是同样的想法。」 古文恒笑着摇头，「原来，我在诸位大人心中只是附带的，而最让你们看中的，还是这酒楼的饭菜。 难道还是我自作多情了？看来给你们提前准备的那点小礼物也可以不用再送了。」 何高飞他们双眼闪闪发光，他们可知道，眼前这位大人手上可不缺银子，出手的东西自然是不凡的。 「没有，没有，下官最舍不得的还是古大人，」卢生根走过去，把吴一尘挤到一旁，「大人带着我们刷政绩，又教导我们为官之道，要不是不允许，我都想一直跟随着大人。」 吴一尘没想到卢生根这人这么狡诈，居然抢在前头表功，「古大人可别听他胡说，我前些日子还听到他家娘子跟他嘀咕，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得到上京任职，就算是不升，她也能接受。 咱们这位痴情的卢大人都已经同意了。」 「吴大人，你居然会听墙角？」看到卢生根那涨红的脸，何高飞也跟着凑趣。 「这怎么会是我听墙角？这后衙就这么大，他们两人说话也不知道避着人，我就是想捂住耳朵都来不及，这部勉强听了一耳朵。」 卢生根此刻恨不得冲过去捂住他的嘴，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其他不注意的言语，被这个人听到了。 「吴大人，你这样就过分了，前些日子我听到你跟夫人吵嘴，我都没有说出去，这样可有些不仗义。」 卢生根知道，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 本来几家住得近，后衙地方又不大，几家真的没有什么秘密。 他们倒是可以搬离，只是前一年他们几个都是独身在这边，处习惯了，反倒是觉得住得近，相互有个照应。 后来家眷到来，觉得在一起又可以相互习惯这边的生活。 至于那些弊端，他们也就忽略了。 现如今，被吴一尘先挑开，这才知道，原来几家在对方眼里都没有什么秘密。 古文恒可不愿让他们继续闹下去，等一下闹红了脸，还得他来收场。 「看来你们对我这小小的礼物真没看上，那我就让人收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喊道，「看上了，看上了。」 603.送礼 古文恒，「我这都还没有拿出来，你们怎么就看上了？ 难道就不怕我随便拿点东西出来糊弄你们？」 何高飞，「这怎么可能？想来那些廉价的东西，古大人也拿不出手。」 他的两个伙伴也不停的在边上点着头，很是认同他这一个说法。 古文恒，「那还真被你料中了，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 说着，从怀中扒拉出三块木牌，「看看这就是我为你们准备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玩笑归玩笑，看到这样的木牌，他们也只是愣了一小会，就双手高兴了，接了过去。 何高飞几个都弄不明白这是何物？不过这是古大人送了，都拿在手中把玩着。 两个奇怪的图形，看着就像是天湖二字，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是不是有些失望？就两块小木牌。」古文恒看他们盯着手中的木牌，想看出个所以然，忍不住笑着说道。 「是有些奇怪，还望大人赐教。」现如今，他们三个人不懂就问，都已经养成了习惯。 古文恒，「这是天福酒楼的贵宾牌，以后你们凭着这牌子，天福酒楼各地掌柜都会按最高规格来接待你们，所吃的酒菜，也会打六折。」 为什么不免费，古文恒和金芊芊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做生意，总要保到本，否则他这牌子也不敢发出去。 「这个好，正是我所需要的。」吴一尘突然觉得手中的木牌珍贵起来，小心翼翼的翻看一下，赶紧藏入怀中。 何高飞，「多谢古大人，这样一来，我也可以偶尔去小酌一番，改善一下生活。」 卢生根更直白的把东西藏好以后，再拍了两下，确定藏好了，「只可惜我现如今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回礼，等回了上京，再给大人补上。」 心中也在想着，府中的那些藏书，是不是可以找老爷子要出一本，毕竟这关系还是得维护好，说不定哪一日又能共事。 何高飞和吴一尘也连忙说道，等回京一定补上。 古文恒不在意的摆摆手，「咱们几兄弟共事几年，可不讲那些虚的。 还望以后不管在何处，大家多联系。」 之前共事都是上下级，可等从这里离开，也只是简单的同僚关系。 几个人都想维护，自然满口答应。 「咱们要不要到下面去等一下周大将军他们？」 何高飞想到今日还宴请其他几位将军，他们先忙完衙门的事情，早一步过来。 看着时辰，几位将军应该也快到了，特别是他们的官职比自己高，是该下去迎一下。 古文恒虽然跟几位将军私交好，但是也知道他们的顾虑，「那就一起下去等着。」 没让他们等多久，周世雄带着王力强几位心腹已经来到了。 各自打声招，就一同来到大包间。 「古大人，有些日子不见，看着有些发福了。」王将军看到古文恒，调侃的说道。 古文恒低头看一下自己的腰身，确实是发福了一些。 「古兄弟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免心宽体胖了。」周世雄也加入进来，笑着说道。 「你这些日子都在海上，自然不知道这律城的一些趣事，咱们古兄弟现如今可是这律城百姓的宠儿，只要家中有好的东西都送到知府衙门。」 王力强脸上满是兴趣，自从他变成水师的主将，整日忙得都没办法从海上离开。 这一次难得忙里偷闲，那还真该好好的听听八卦。 等听到律城百姓的所作所为，他脸上露出羡慕，「古兄弟，能得到这一方百姓的爱戴， 你这几年的付出就没有白费。」 不说这律城的百姓，就是她能有现如今的大将军之位，也都是托了古文恒的福。 要不是他出谋划策，从东夷手中收缴这么多船只，又提供了制造船只的详细图纸，现如今的水师，又会像往日一样成为一个空谈。 武将从来都是想说什么就直接，「说起来我也得往府中送一份礼，这几年古大人帮我良多，也该送上一份厚礼。」 古文恒此刻站起来，朝着王力强做礼，「王大将军如此说，真是折煞下官了。」 周世雄笑看着他，「都是自家兄弟，你此番作态是不是有求于人？」 古文恒，「周大哥，你也太过了解我了，确实是有事有求于王大将军。」 王力强却很高兴，「就该这样，咱们几兄弟有什么话就直来直往。 像我这个大老粗，你整日要是让我猜来猜去，我也不耐烦。 现如今，这里没有什么外人，古大人有话就直说。」 古文恒，「这即将离任，这海贸上面也有我们一小份股，还望王大将军以后能看顾一二。」 对海贸易主之事，古文恒早就已经跟他们通过气。 虽然觉得可惜，但这也是最好的选择。 「这不是说两家话嘛，」王力强爽快了应下来，「这你们只管放心，只要我处在这，量他们也没敢动心思。 更何况你不是也忘了，我也在你海贸之中入了股，肯定不会让他们少你一个铜板的。」 这满嘴的匪气，古文恒听得格外的顺耳，「也是因为知道王大将军还在这里留任，我们也才敢留下一些股份。」 这话王力强爱听，「大家都是自家兄弟，自然要多关照几分，只是有些可惜，不知道咱们几兄弟何时才能再聚在一起。」 今日要不是他特意挤出时间，说不定等到周大将军跟古文恒他们都离开律城，都不一定碰得到面。 何高飞他们几个倒是有些散股，不过那里面的数额不大，不值当贴上这么大一个人情，他们几个也没有开口，在旁边静静听着。 周世雄，「这又有何难，总会回京述职的，到时候我到京城等着你们。」 「大将军真的不会再前往别的边关吗？」 周世雄拍拍王力强的肩膀，「我周家几代都在边关镇守，也该是时候把机会让给他人。 再说，东夷短时间之内不敢来犯，一旁的毛子国也只想跟咱们走商贸，这一块地方是暂时平稳了。 更何况，现在有你们水师，那东夷看到你们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敢上来挑衅。」 604.相互试探 这一方安稳，也是他们周家几代人愿意看到的。 现如今到他手上已经实现，周世雄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周世雄看他们几人替他叫屈的表情，笑道，“这是好事，这说明边城安稳，再说凭着我周家的军功，回去肯定亏待不了。 到时候我也可以休息一下，做个富贵闲人，享受几日舒心的日子。” 古文恒可不觉得皇帝把人招回去，是想让人度假的，“周大哥，是不是太过乐观了？ 要知道，上京可是有一帮老狐狸等着呢。” 说实话，他还真不想回去，就算回去，他也不想左上京任职。 跟那些老狐狸权贵扯皮，还不如到地方上去做点实事。 周世雄心中早有底，只是这样说出来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安慰他人。 “今日咱们几兄弟好好的聚聚，不说这些题外之话。 到时候咱们几个的任期都差不多，正好一起结伴回京。” 古文恒知道这中间有很多便利，但是他还是拒绝了，“还是不带累周大哥了，我这拖家带口需要带了东西又杂又多，行程上会慢上很多，到时候耽搁周大哥的时间就不好了。” 周世雄，“这有什么耽搁不耽搁的，以往都是来去匆匆，沿途都没看到几次美景，正好借着这一次回去述职，时间也比较充裕，咱们可以一路游玩回去。” 众人，“……”周大将军估计对这述职的时间有误解，怎么可能还能游玩呢？ 古文恒却猜到了问题所在，“周大哥，这马车的速度跟快马相比，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按照这一路走走停停，时间也将将够。” 周世雄这时候也回过味，“看我这脑袋，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也没关系，慢点就慢点，这一次回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倒不如踩着点到达。” 他心中甚至有预感，有生之年估计很少有机会跑这么远了。 就算是为了宫中的两位皇子，他这个国舅，手中就不适合有兵权。 这人只要一想明白，就会变得洒脱，“到时候我带着两个孩子一路骑马，说不定等到了上京，这两小子就可以策马飞驰了。” “那这俩小子估计该乐疯了，”古文恒语气带着酸，“我这个在他们眼里百无一用的书生，估计又排不上号了。” 他这一方哀怨的表演，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谁都没想到，一向公正严明的知府大人会有这么小气的一面。”周四雄笑着指着他，“要不是咱们已结异性兄弟，我真想认你两个儿子做义子。 那两个小子可比你顺眼多了。” 古文恒，“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等回京有大把的大家闺秀等着你来挑选，想要儿子自己生去。” 周世雄笑点着他，“看看这小气的德行，今日大家都得敞开肚皮来吃来喝，等一下都欣赏一下咱们古大人的变脸术。” 一旁的众人都笑了，在很多年以后，想起今日的聚会，都能会心一笑。 等到所有人散场，古文恒和周世雄一起来到将军府。 看着空旷很多的摆设，古文恒知道这边也早就做好了安排。 “难怪周大哥有游玩之心，原来早已经把行囊都打包走了。” 周世雄，“其实我早已经有预感，这两年已经陆陆续续的让人把东西送往上京府中。 只是此行回去，周兄弟心中可有数。” 古文恒，“经过我和我家夫人分析，留在上京的机会不大。” 这些年，他们也分析了当朝圣上的性格，还有朝中几位大臣现如今的争斗，不管是圣意还是他们的私心，都不想留在上京那是非之地。 周世雄，“虽然我也想继续跟周兄弟共事，但是也知道对你来说，离京是最好的选择。 也不在乎这一段时间，我先跟你透个底，以后我要离京机会不大，但是我希望你能多出去走走。” 古文恒听出这话里的双重意识，只是没想到现在就开始争斗了。 “我知道你很聪明，应该猜到一些。”周世雄看着他，“有些时候，就算是咱们没有争斗之心，别人也不一定相信。 要不是家妹入宫，这一趟回京之行就不会有我。 也不怕说了你害怕，皇帝这是不想兵权落在外戚手中。” 就像他此刻会在这里跟古文恒说这些心里话，也是因为这两年两人配合得当，再加上私交甚密，全天下估计已经把他们看成一伙的了。 现如今把话给说开，也是为古兄弟好。 古文恒，“那周大哥想争吗？” 周世雄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不是我想不想争，而是别人认为我会不会正争。” 两位嫡皇子一日日长大，要是想有安稳的以后，一场争斗是避免不了的。 “……那周大哥这一次回去能坐到什么位置？” 周世雄，“曹尚书那个位置。” 古文恒这下子有些惊讶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位置，“曹大人已到致士的年纪了吗？” 周世雄摇头，“这是曹大人主动要求退下来的，圣上对他也另有安排。” 古文恒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也不会去打破沙锅问到底。 “那在这里先祝贺周大哥了。”古文恒心想，果然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他跟媳妇之前还在那里猜猜猜，人家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周世雄，“你这几年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出众，圣上估计会给你再派往地方当官，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又是一大挑战。” 古文恒现如今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和金芊芊早把几个问题之地标出来，总逃不脱那几个地方。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事我心中有底，不管去往何方，总逃不脱为百姓做事。” 古文恒这话一语双关，周世雄听明白了。 他心中也有些释然，“这样挺好，咱们荣朝就应该多些你这样的良臣。 周大哥以后在上京静候你的佳音。” 古文恒这时候没想站队，他也能理解。 更何况，这才刚刚开始，他要是贸贸然的，凭着义气站到这一方，他心里才更该担心。 “会的，为天下百姓尽自己的一分力，也是我终身的愿望。” …… 新 605.来得快 回到知府后衙 古文恒立刻让所有人退出去。 看到他一脸的凝重，金芊芊也正色起来，“这不是出去吃一餐饭，怎么表情这么严肃？” “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像现如今这么悠闲了。” 金芊芊，“……” 古文恒指一下上空，“一些争斗已经初现端倪，以后咱们处事更要小心。” 金芊芊立刻懂了，“已经有人拉拢你了。” 古文恒苦笑着，“那倒没那么明目张胆，只是给了一些暗示。 没想到皇子还这么小，这些人就已经开始在做准备。” “所以咱们有时候得站在古人的立场思维，来考虑事情，一些争斗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 我猜这一次跟你暗示的是周大将军吧？” 古文恒朝她竖起大拇指，“不管他想不想争，作为两位嫡皇子的外戚，他已经没有退路。 不过我已经暗暗推掉了，咱们没必要这么早去站队，皇帝年纪还这么轻，就算跟周大哥有交情，也没必要这么急贴进去。” 金芊芊挑眉看着他，“难道你以后还想站队？” 古文恒摇头，“只不过是临时的说辞罢了，做那些墙头草，还不如做一个纯臣来得干脆一些。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咱们会一直在外任职，尽量不去牵扯京中的事情。” 金芊芊也觉得如此甚好，“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咱们以为如何就能如何的，就怕到时候会身不由己。” 金芊芊所说的，古文恒心中都有底。 估计现在整个荣朝官场，已经把他们跟周家划成一列。 “周大哥是聪明之人，知道我未来的立场，自然也不愿意其他人破坏这个平衡。 放心吧，到他们这个位置，只要有所求，所做之事都得经过再三推演。 只是要辛苦娘子又得跟着我东奔西跑，一切从头再来。” 金芊芊，“这样的日子才有挑战。 不过有些事咱们得先说好了，未来的日子你都得给我悠着点，这风头出大了，也不好。” “都听媳妇的，接下来你也别露出什么，咱们跟周大哥还是像往常一样相处。” 金芊芊自然明白，“咱们就当没有拉拢这回事，只是两个孩子，以后还让他们跟着亲近吗？” 古文恒有些头痛了，那两个小子最敬佩之人就是周世雄，一时间让他们不跟着亲近也不现实。 “一切顺其自然吧，等到时候任命书下来，说不定就南北各一方，时间久了就慢慢的遗忘了。” “也只能如此想了，”金芊芊此时摸摸古文恒的头，“这天塌下来，还有你这高个子顶着，我跟孩子都看好你哦。” 古文恒，“……” ＆ 过来接任的人，显然比他们预料的要快上很多。 古文恒看了一下日期，这显然是一定下来就立刻出发，是不是也太着急了一些？ 他哪里知道，这几个人在接到调令的第一时间，就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带着人轻车快马就出发了。 实在是盯着这几个位置的人太多，他们也担心在出现什么意外。 来的几位，古文恒都没有一个认识的。 接任新知府的大人唐立平，同知石星辰，通正房万，还有通判王有田。 就这几个陌生的面孔，就算是在官场浸淫多年的何高飞他们都不熟。 双方各自见礼之后都客客气气的。 尤其是唐立平他们几人，知道眼前这几位回京之后就会高升，仕途比他们以后也要顺坦很多，自然想用心交好。 “你们这一路倒是没有耽搁，我们这边还没接到消息，你们人就已经到了。”卢生根憋不住先开口，让一旁的吴一尘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还好，眼前的四人对这带着丝恶意的问话，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特别是那带头的唐立平，还笑着回答道，“诸位大人是不知道，上京中对我们能来接任是多么的羡慕，我们几个人侥幸脱颖而出，自然是要提起万分精神。 这一接到调令片刻，也不敢耽搁，就匆忙过来了。 为的也不过是向几位大人多些时间讨教，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古文恒，“唐大人客气了，到时候咱们一同学习。 只要能好好的为这一方百姓谋福利，只要唐大人所问的，本府一定知无不言。” 就算是来接任又如何，还没到达那个时间点，那这就是他们的主场。 唐立平也显然是听明白了，脸上更是恭敬了几分，“是，当官自当是为民做主。 几位大人这几年的辛苦付出，才能有现如今律城的繁华。 在上京的时候，很多人都把这几年律城的变化当成卷宗在传阅。 这一路上，我们几人也经常商讨，如何才能像几位大人更好的取经，就算是不能有所进取，也要尽力的维持原样。” 古文恒此时才认真的打量起唐立平，还真是没有一个简单的人。 看看这话说的多漂亮，这态度端得多么正，让原本对他们几人还有些敌意的何高飞几人，脸色都缓和了下来。 “你们这一路也辛苦了，只是你们来得突然，我们这后衙还没有清出来，可能要辛苦你们在客栈呆上一段时间了。” 人都来了，古文恒自然不能不作出安排。 住在驿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地方建得有些偏僻，来往的官员也少，所以真的有些破旧了。 现如今府衙又不缺这点银两，在他们到来的时候，古文恒已经让底下的人到客栈去包下一个小院。 “这是应该的，”唐立平笑着说道，“我们给诸位大人添麻烦了。” 交接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是难免的，只是唐立平他们几个有些讶异。 这古大人是知府，住在这知府后院是理所应当的。 他们都清楚知府后衙房子也就这么大，可古知府跟这些官员又不一样了，手中握着海贸几多年，早已经赚得钵满盆满。 按照他们的猜想，应该已经在外面置办更好的院子，没想到这跟他们所想象的不一样。 古文恒不知道他们的这番心理，否则也会淡淡的一笑而过。 又不准备在这里扎根一辈子，何必浪费精力去折腾那些。 有时间还不如在后院多陪陪老婆孩子。 新 606.早日脱手 这边才让人把唐立平给人送到客栈，何高飞他们几人脸色就变了。 “这些人也太迫不及待了。”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让人这么着急把他们挤出去，也足以让他们心里很不爽。 “我看你们刚刚倒是跟人家相谈甚欢，”古文恒笑着摇摇头，这些人变脸的速度还真快。 卢生根，“只是心中有些不平罢了，当年咱们过来接了一堆烂摊子，好不容易把家业给挣下了，这些人就来摘桃子。 以前我也不是没想过能不能连任，毕竟做生不如做熟。 看来太过努力也不好，这下子白白便宜了别人。” 何高飞走过去拦着他的肩膀往里走，“可不能这么想，咱们在古大人的带领下，把这律城建设这么好，这份功绩谁都抢不走。 反倒是他们此刻该头疼了，处处完美的律城，会让他们都无从下手了。 你说要是上峰看到他们几年一无所为，还会觉得这是一个香馍馍吗？” “何大人，虽然我不及你聪明，可是也不代表我傻。”卢生根挣脱他的手，“古大人把底子都打得这么好了，就算是一成不变，律城也只会越来越好。 更何况，律城府衙底下还有一大批开荒牛，那些人可是无时无刻不在创造利益。” 只可惜那些人现在都被打入奴籍，也是归属这律城知府衙门所有，至死也只能为这一片土地做贡献。 何高飞想到这里，也有些可惜，那些东夷之人经过这几年的调教，农活越做越好了。 就这么几年时间，都开出了几万亩荒地，也算是为这律士成添砖加瓦了，真可惜，带不走。 吴一尘则没有搭理他们，静静的跟在古文恒身后。 “古大人，他们提前这么多时间过来，咱们是不是要等到规定时间再跟他们交接？” 古文恒，“那自然是不用，本府还在想着明日就通知他们到衙门来交接了。” “这么急吗？就算是咱们按照时间来，他们也不能说理。” “我可没那么傻，”古文恒翻开桌上的公文，这才抬头看着他，跟他说到，“早一日交接完，咱们也能轻松几日。 反正都要把这一摊子转出去，咱们又何必把着这最后的时间。 多空出时间出来陪陪家人，多在路上游玩几日不好吗？” 吴一尘，“难道大人就不会有不舍？” 古文恒轻笑一声，“那得看看吴大人自己怎么定位了。 这些年咱们几个兢兢业业的，很不容易才打下现如今的繁华，要说不舍，肯定会有一些的。 只是吴大人忘了，这不是能由咱们说的算的。 既然如此，何不让自己过得舒坦一些。 我觉得他们来的正好，这调令一到，咱们也立刻能够离开。 至于舍得不舍得，等这事过了，你再回头看看，也就这么回事。” 吴一尘，“……”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好像回忆一下以前的那些事，都已经是过往云烟。 甚至一些久远的记忆，此刻都已经淡化了。 他看着已经沉浸在公文中的古文恒，在心中感叹两人之间的差距还是这么大。 就算是这几年，他拼命的在学习，在自我摸索，可眼前这人还是没让他看透。 自嘲的笑了笑，不管是如何效仿，能学到点皮毛就应该知足了。 他也不在这里打扰古文恒办公，转身来到自己的位置。 古大人说得有道理，反正早晚要把手上的这摊事转出去，早点脱手也能轻松几日，何必那么卖力呢。 何高飞和卢生根从他这里听到古文恒之前所说的那番话，就有些放飞自我了，甚至在下响午的时候，居然相约溜出去购买土仪。 用他们的话来说，在这里劳心劳力了几年，也该是时候好好的放松了。 到了第二天 唐立平他们来到知府衙门，着实让他们吃惊的一把。 想象中的刁难，根本就一点也没发生。 而且看着眼前几位大人，好像巴不得一日之间，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 这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难道此时不应该是各种冷漠处理吗？ 古文恒才不管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带着何高飞他们先把事情做个简单的交接。 紧接着又把本该他们处理的公文，全部都推到他们的面前。 “正好我们在这边也有一段时间，几位大人可以先熟练一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过来问我们，但是等到我们走了，那我们可就不负责了。”何高飞笑得格外的和蔼。 心中暗暗自得，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好说话的交权官员。 只不过看眼前这位接自己班的石星辰，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是该得给他好好的讲解一下，早点接手自己也能早一日出去浪。 之前古大人怎么说来着？ 等把这摊子事情转交了，就带他们再次出海捕鱼。 下一次分配的地方不一定是这种沿海地带，他们得抓住这最后的时机，好好出去享受一下那收获的快乐。 唐立平几个人都有些眼晕，眼前堆积得高高的公文，却在提醒他们，这些都不是梦。 尤其是古大人他们几人也没有离去，居然整了一张八仙桌，各占一角，品着好茶。 那桌面上还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糕点，这两相一对比，他们就觉得，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位置也不香了。 “我怎么看着古大人他们几人心情好像很愉悦？”房万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这些公文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友田，“看着不像吧，毕竟还没到交接的日子，真要有问题，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会不会是这律城平时的事情太过多了，看到这难得的休息时候，就赶紧把事推给咱们。” 石星辰，“应该不至于，这些公文看着也不是很多，我倒是愿意相信几位大人胸襟广阔，想让咱们多些时间来适应。 而且这对咱们来说倒是好事，早一步了解当地，还有这衙门的事物，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唐立平，“不管如何，咱们几个现如今也没有退路。 不管对方是什么想法，咱们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完再说。” 古文恒，“……”想多了。 新 607.几位夫人 金芊芊好不容易忙完手中的事，就听到福管家来报，说是隔壁的几位夫人都来拜访。 金芊芊听了还觉得有些奇怪，何高飞他们几位的夫人平时都很少过来，今日倒是稀奇了，还一同结伴。 立春迎着她们进院子，金芊芊立刻迎了上去，“各位夫人，今日怎么会想起到我这寒舍来了？” “夫人这么说，不是在寒碜我们吗？”吴夫人捂着嘴笑道，“您这要是叫寒舍，我们那应该怎么来自称呢？” 金芊芊把人迎进客厅，也笑着自我调侃道，“贵夫人，赶紧看看，我这都只剩两把桌子了，还不算是寒舍吗？” 原本博古架上的那些摆设早已经收入箱中，只留一个空空的架子杵在那里，确实有些凄凉。 何夫人看了一眼，“现在咱们几家都这样了。 也幸亏在这边没有置办多少东西，否则这一趟回去就足够头痛的。” 卢夫人，“虽说是没有多少东西，可是破家值万贯，收拾起来那东西也不少。 今日我们过来，就是想请问一下古夫人，这么多东西，您是准备怎么运送回去？” 金芊芊也不隐瞒，“有些我已经先一步送回上京，这次回去都是带一些自己惯用的物件，剩余的一些比较杂乱的都放在铺中，到时候分批分次的运回去。” 几位夫人面色露出羡慕，吴夫人说道，“还是古夫人您家大业大，手底下有这么多人，这些事就不用操心。 哪像我们手里就这么点人手，这一次只能寻找镖局帮忙了。” 金芊芊现如今知道这几个人的来意，之前都相处得还算可以，她也不为难，“几位也知道，我手底下有一镖局，要是诸位放心，尽管把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交给镖局，说不定等咱们到上京的时候，这些物品也到了。” “那感情好，这知根知底的，我们也放心。”吴夫人没想到金芊芊这么好说话，甚至还不用他们开口，就帮她们解决。 “几位大人跟我家相公共事这么久，讲这些就太过见外。 不知道几位夫人有没有购置一些土仪？到时候要是嫌带着麻烦，也可以全部让镖局来负责。”这些年，三位副官都不错，金芊芊愿意帮一把。 何夫人捂着嘴笑道，“今日本想上街去采购一番，谁知道我家老爷比我快上一步一步已经购置了一大马车。 都是这边的一些海鲜干货，甚至还到夫人铺中去要了一份食谱。” “那何大人还真是有心，”金芊芊语带羡慕的说道，“我们家老爷就没有这一份细心，何夫人有福了。” “哪有古夫人说了这么好，”何夫人脸上的得意怎么也掩不住，嘴里确说着谦虚的话，“他也就这一点，能拿得出手，其他的我就不敢指望了。”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卢夫人也一脸的得意，“像我家老爷也去采购了两车土仪，回去还不停的邀功。 说这本也应该是他做的事情，在我面前要好处，你说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吴夫人和金芊芊静静的听着这两个在相互撒狗粮，心中却在想着，过来询问镖队的事情估计是个借口，更大的可能是到这边来炫耀。 何夫人可不忘自家相公的交待，一定要交好古夫人，“对了，古夫人，你这边的行囊都收拾好了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说。 现如今，我们几个已经闲下来，就等着出发的日子，你要是有什么忙不赢的，就只管吩咐我们。” “对，什么事情你只管吩咐，我们几个都可以帮把手。”其他二位夫人也赶紧表态，显然也是得到一样的吩咐。 这一次回京，古文恒这个主政官肯定是会得到嘉奖，官阶肯定也会再往上抬。 更何况对方年纪轻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此时有机会交好，那她们可不愿意放过。 抱着这样的目的，从她们来到律城，不管是明争暗斗，她们几人都不敢闹到金芊芊这边。 金芊芊，“多谢诸位夫人惦记了，只是这些事情我也不打理，底下有管家一手处理。 要不咱们家养这么多人干什么呢？哪能什么事都自己劳心劳力。” “还是古夫人您有福。”何夫人从一开始的羡慕，到现如今学会自我调节，好听的话，张嘴就来，“底下这么多能力干将，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过舒坦了。” 金芊芊，“……诸位夫人也不差，围在身边的各个都是能手，一个顶两。” “咱们也别在这里相互吹捧了，这后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听闻古大人准备带几位老爷们出海捕鱼，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一同陪同。”卢夫人面含期待的看着金芊芊。 她们这些内院女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大的消遣也不过是参加各种宴会。 现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出去长长见识，怎么能不心动？ “真的吗？我怎么没听我们老爷说起过？”何夫人一脸的惊讶，“早就听闻他们几年前的那一次丰收，心中早就向往了。 要真有这么好的事，古夫人，还请带上咱们几个出去长长见识。” 金芊芊，“你们说这事我都还没听到过，不过他们要是真的想出海，那肯定是不能留下咱们几人的。” 卢夫人，“就是，都到这海边城市了，不见识一番大海，回去真没办法跟大家显摆，咱们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吴夫人被逗得捂着嘴巴，“那真是该出去见识一下，回去也好讲个三天三夜。” “那才不呢，这一番说下来，还不得把嘴巴给说干了，”卢夫人笑着指着她，“到时候咱们几个一同去参加宴席，你一句我一句也不至于让嗓子冒烟。”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金芊芊也笑着加入进去，“不过到时候咱们可以先排练一下，每人讲上一小段，估计都可以赶上茶楼里的那些说书先生，想想也是一大趣事。” 几个人脑海里共同浮现那一副画面，都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 也知道，这只是说说而已，真要那么干，她们也拉不下脸。 新 608.途遇 有客上门，金芊芊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一番。 正好这几位夫人也喜欢天福酒楼的饭菜，几个人一合计，干脆出去吃。 这即将要离开律城，还真得多逛几次，说不定有生之年，不会再到这地方了，多留下些美好的回忆也是好的。 一行人也不安排马车，带着仆人家丁，走在热闹的街道上。 这边城的民风就是比上京要开放很多，看到这么多贵夫人走在路上，也只是小心的避开，不去冲撞，还有人会停下来看稀奇。 「其实我还真有些不舍得这里，」金芊芊边看街景边说道，「这里的生活简单，没有那么多心计，只可惜身不由己。」 她这话也只敢悄悄跟身边的立春抱怨几句，至于其他几位夫人，早已经盯着路边的商铺，商量着要再买些什么特色的东西回去。 「奴婢也喜欢这里，这里的人很纯朴。」立春本是孤儿，也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要是这边城一直这么安稳，她也愿意在这边帮夫人打理产业。 「你就别想了，」金芊芊笑着说道，「你要是在这里呆下去，老爷身边也得缺少一个得力助手。」 立春脸立刻羞红了，「夫人……」 金芊芊，「……这就害羞了，明风出去办事也快回来了，难道你会因为害羞不去见一面吗？」 立春迅速的看一下周边，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娇羞的抖一下脚，「夫人，您就别取笑奴婢了……」 金芊芊不再逗她，反倒是有些惆怅，「时间过得还真快……」 「古夫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街上响起，金芊芊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还真巧，白世子，今日怎么有空在街上？」 看一眼他身后跟着的随从，手里都捧着几个礼盒。 「难得来一趟这律城，给府中孩子带点小礼品回去。」 金芊芊这才想起，白邓氏这几年已生育一儿一女，她当时还跟着走礼了。 「看样子收获不少，白世子也是慈父之心。」金芊芊淡笑着说道，「看来白世子回京的日子也定了。」 「托夫人的福，一切交接都很顺利，只是这京中还有急事，白某只能先离开。 想来古夫人你们也快离开此地了吧？」 白景烈知道海贸要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成的。 大部分的船工水手心目中认可的主子，还是只有眼前的古夫人。 而且这女人的厉害之处，这几日他也算是见识了。 各种条条框框列的没有漏洞，连船员的后顾之忧也全部考虑进去。 他就算是想有所改动，都挑不出一丝错误。 而且这么优待的条件，他要是破坏了，底下人就会滋生不满的情绪，这对他接手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这也才明白，对方没有针对这些工人做出什么安排，原来是已经有了底气。…. 也难怪这些人对他忠心耿耿，就连把他们的契约易主，这些人也没有半点抱怨。 「这还真不是我一内宅女眷可以决定的，不说上面的调令没有下来，这么一大家子远行，顾虑到的方方面面也很多，还真不如白世子这么潇洒。」 白景烈，「……」真想骂人，这种潇洒，谁愿意谁带走。 这些年，他已经无路可退，变成了圣上手中的一把刀子，失去了大半的自由。 就连草根成长起来的古文恒，日子也比自己好过百倍。 「正好我们几家今日要到前面聚餐，不打扰白世子的雅兴了。」金芊芊觉得打声招呼就已经不错了，总不能带着 几个官家夫人站在这大马路上闲聊。 白景烈就算是还有问题，也不会再此刻继续询问，刚刚本就是他冲动了。 带着人退到一旁，「白某也不打扰古夫人了。」 曾几何时，他还占着主导地位。 这才短短几年，他却低上一阶，说不定以后这样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一想到京中的那一摊子麻烦事，白景烈心中更是郁闷了。 「以后这海贸的事情都归白世子管了吗？」何夫人看到人远去，这才走到金芊芊身边低声问道。 这些日子他们也没少议论此事，都在替金芊芊两口子鸣不平。 这也算是他们打下来的一番基业，没想到到离开了，反倒是成全了别人。 他们几家也托金芊芊的福，才能在海贸中有稳定的股份分成。 现如今，换的管理之人，他们心中也在忐忑，不知道接下来的接任者会有没有金芊芊怎么公平公开？ 一想到每年那不菲的分红，几个人心中更是担忧，如今，听何夫人在问这事，其他几个人也都竖起耳朵。 金芊芊，「都已经转交好了，白世子这些天应该是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刚刚他不是说了，要走了吗？」 「那他走了，这么一大摊子，怎么办？」吴夫人声音有些急切，要知道他们家现如今最大的收入都来源于此。 金芊芊，「这影响不大，如果按照我之前定好的管理条例，就算是没有主事人盯着，一年半载也乱不了。」 可是一年半载以后呢？几位夫人脑海中都出现这个担心。 「你说这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大一块地一给分出去？」不容易逮到机会，何夫人立刻趁机问出来。 金芊芊知道这些天大家都有很多猜想，「我这不也是看到即将离开这律城，下次还不知道要前往何方。 距离远了，也实在是不便于管理。 到时候引起各样的后果，也不是我想见到的。 毕竟这海贸联系着上千家庭的生计，要出一点差错，那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是背负不起的。 正好现在海贸已步入正轨，还不如找一个能干的人在这里盯着。」 吴夫人可不信她这番说辞，这一年可是小几十万的往外推，就不信这古夫人真有她言语中那么洒脱。 「我怎么仿佛听见点风声，您这是把整个海贸往上送。」 这话就差没说白了，古文恒他们这是拿着真金白银再向上头讨好。 金芊芊淡笑道，「那可真没有这回事，谁会把这么大的利益白白拱手送出？」. 只打雷不下雪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w w w..com，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 wap..com，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609.小富即安 见到几位夫人还不相信，金芊芊无奈的问道，「如果换做位夫人站在我的位置，你们会把自己的东西白白送人吗？？」 何夫人她们都沉思一会，这才摇头。 也在此刻，天福酒楼已经到了，得到消息的明念已经站在门口来迎接。 几位也暂时收住话，跟着来到包间。 等到掌柜带着伙计把茶水点心摆放好，何夫人这才按耐不住继续问道，「之前就听闻夫人要转让，只是为什么是世子呢？」 金芊芊知道今日要是不解释清楚，这几个人肯定是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抿了一口茶水，这才接下去，「之前我已经早早放出风声，可是真正过来接洽的，却没有一个能达到我的要求。」 主要是这些人是几个世家大族派过来的，他们太贪了，什么都想占，而且这也只是她放出去的一个幌子，根本就没想着跟他们成交，自然这事就不成。 「相信几位也知道，白世子是圣上亲信，在同等的条件之下，甚至优待于其他几家，我自然会做出选择。」 至于眼前的几位信不信？那个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卢夫人，「只是这样一来，你是不是亏大了？ 明明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为什么非得往外推呢？ 而且据我们所知，夫人手底下能干的人有很多，找几个人留在这里盯着，就出不了差错。」 金芊芊，「这天下的银子是赚不完的，我手底下还有那么多摊子，没必要样样都霸占着惹人嫌。 这样子挺好的，我跟我家老爷也不想这么辛苦，小富即安即可。」 几位夫人，「……」你小富即安，那我们可个个都是穷鬼了。 金芊芊也是看在几家大人的面上，才这么跟她们解释的，再深一层，她没必要解释再多。 她把立春送上来的菜单递到她们面前，「几位夫人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吩咐。」 何夫人也知道这些问题到此为止，利索的接过菜单，「那我们几日今日可不会跟你客气，往日想再吃到这地的特色菜，那可就难了，今日我们可得饱饱口福。」 「这话说的是，」吴夫人也说道，「虽然其他地方也有天府酒楼，可是想要吃到这地道的海鲜，那估计有些难，今日我们可不跟古夫人客气，等一下得跟掌柜的说说，有什么新鲜货都上上来。」 卢夫人捂着嘴笑道，「都上上来，就不怕吃不完吗？」 金芊芊觉得跟这几个女人处着真累，都已经说只管点了，还在这里做戏。 她笑着说道，「你们只管点，总不会浪费的。」 这时候其他几人也才想起，这天福酒楼还有一道不成文的规矩，要是这酒席上有剩余的饭菜都会打包放在门口，让有需要的人过来自取。 而且这酒楼打包出去的饭菜，都是附近百姓争先盯着的，只要一放到门口，瞬间就会被人带走。…. 底层的百姓可没有那么多讲究，对他们来说，这是他们难以得到的美食，自是不会嫌弃。 话虽如此，几个人还挺自律的，都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菜品，就在一起闲聊。 在一楼的大堂 明念站在柜台上看着小二忙得脚不着地，脸上露着笑容。 大家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十分美好。 王力用完餐抹了嘴，就凑了过去。 「掌柜的，什么事这么高兴也说来让我们听听。」 「你这小子怎么还在这里？船上的事情忙完了？」 王力，「船上的活都干完了，现在只等着装货，不过接到通知，那是明日的事情 ，这不到这里来偷闲一下。」 明念，「偷闲可以，但是可不能偷懒。 你小子现如今房子也有了，也该是时候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以后养家糊口，可不是一个人过日子的事，平时还是少来几趟吧！」 「掌柜的，你这话说的还真有意思，是不是把到手的生意往外推吗？ 见过揽客的，却没有见过你这么拒客的。」王力这些日子又经常在这里，几个月落下的熟悉感又找回来了，说话也轻松自在很多。 明念，「我这是为你好，别人像你这么大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难道你就不想以后子孙绕膝吗？」 「掌柜的，我好像记得咱们年龄相仿，你在说我的时候怎么不替自己考虑一下？」 明念却昂着头，「我可跟你不一样，我天生就是一个孤儿，都不知道来处，传宗接代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处。 而且我还立志，以后要当夫人手底下的大掌柜，才不会为了家庭琐事把自己给耽搁了。」 王力张大嘴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 「被吓到了吧？」明念呵呵笑了两声，「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就算是我不成家，以后年老了也有归处，你就不一样了，还是赶紧讨房媳妇，给你们老王家传宗接代。」 王力，「……那你年老了，要到何处？」 明念，「这些可是我们的秘密，你一个外人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去，去，去，赶紧回去找个媒婆，别在这里耽搁我盯着底下的人做事。」 古府这些好待遇，就没必要向外人说了。 之前夫人就问过，想要给他找一个伴，可是都被拒绝了。 他觉得，青兰和立夏之前做的决定，简直就是在给他指明一条道路，这样一个人活着不自由自在。 至于传宗接代，他真的不在意，反正也不知道来处自己姓啥名啥，一个孤儿想那么多干什么？ 在二楼谈笑风生的金芊芊甚至都不知道，楼下有一人又奔着自由而去。 等到她再回过神，手底下已经有很多前卫的不婚主义。 王力不能理解，但是也不多问，只是往日的话题，他又重复，「不知道掌柜能不能跟古夫人说一声，小子真的愿意追随古夫人，就算是签下卖身契，我也愿意。」 明念，「你小子别每日尽跟我唠叨这事，这事根本就没法更改，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船工。 等到多年以后，要是真有缘分，我倒是愿意帮你引荐。」 王力，「就怕多年以后，没能记得我这个小人物了。」. 只打雷不下雪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w w w..com，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 wap..com，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610.吃不香 明念没有搭理他，而是快步的走出柜台，满是笑脸的迎向门口。 王力此时也见到来人，古知府带着其他几位大人走进来了。 “大人，您来了。 小的给你另外安排包间，还是同夫人一同用餐？” “夫人也来了？”古文恒只是忙完公事，顺道到这里吃餐饭，还真不知道金芊芊今日也过来。 明念看向他身后的几位大人，笑着说道，“是的，几位夫人都在楼上，要小的过去通报一声吗？” 古文恒回头看一眼何高飞他们，发现他们也一脸惊讶，就笑着说道，“咱们几家可没有那么多讲究，正好碰到了，那就一起用个餐。 你去问一下几位夫人，要是方便的话，我们再过去。” 总要先知会一声，要是他这么贸然的带人进去，金芊芊不会有意见，但是其他几位他可就不敢担保了。 明念，“是，那几位大人先到隔壁包间休息，小的先去问一下。” “没想到居然会碰到一起，”何高飞抚着胡须笑着说道，“还真是凑巧。” 他知道今日夫人会过去找古夫人，但是没想到几人居然会相约到这里。 古文恒，“现在就看几位夫人赏不赏脸收留咱们几人的，否则咱们只能屈就在这小包厢里。” 他们现所处的包厢虽然也不错，但怎么都比不上金芊芊特意留出来的专用包间。 听到古文恒的调笑声，几位大人也笑了，跟着开起玩笑，“今日就看几位夫人肯不肯赏饭吃了。” “这要是不想饭吃，那你们又当如何？” 说笑间，门就被推开，几位夫人正站在门口笑看着他们。 “想来几位夫人不忍心吧，”卢生根连忙做鞠说到，“你们跟着古夫人吃香喝辣的，总不能把我们给落下吧。” 古文恒，“卢大人这话说的倒有意思，跟着本府，几时饿到你们了？” 卢生根讨好的冲他笑道，“这自然不会饿到，难得在这里碰到，大家聚一聚，没必要一家人说两家话。” 何高飞，“……”现在谁在跟他说卢生根这小子憨厚，他就跟谁急。 吴一尘，“……”小看卢大人了，听听人家这话，瞬间把关系拉近了，比他说十次百次好话，要来得直白。 古文恒，“既是一家人，那大家都自在一些，别拘着。” 金芊芊作为东家，自然也开口表态，“几位也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这都特意过来邀请了，都过去吧，这都准备上菜了。” 古文恒率先抬脚，扶着金芊芊的手，直接走路对面的大包间。 “你们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刚刚正在闲聊，就听说你们来了。” “点好菜了吗？” “刚刚过来已经让立春再去安排几道，如果等一下有什么想吃的，再让他们加。” 留在原地的几对夫妇都相携，默默的跟在后面。 都不明白，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这两人的感情还这么好。 像他们这样的官家，虽不至于妻妾成群，但是府中也都是备有一两个妾室。 像古大人后院这么清静的，还真是少见。 何夫人她们是羡慕的，所以她们身边站着的人都已经连被瞪了几眼。 何高飞几个暗暗对视，心中苦笑，接下来又该有几日不消停。 家中的确实又不是他们要的，不都是几位夫人安排好的，现如今又揪着这些老账。 离任也就这一点好处，没有看到，夫人就不会去攀比了。 当他们看到古文恒拉开凳子，扶着金芊芊入坐，瞬间牙酸，同时又感受到几道灼热的视线。 不用看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几个人咬着牙，学着古文恒拉开凳子，伺候几位夫人入坐。 要是他们此刻不照做，今夜回去又得呆在书房了。 何夫人他们虽然入座，但心中还是没有那么舒坦，这毕竟是依葫芦画藤，不是他们想到做到的。 原本一桌的美味对他们来说也有如嚼蜡，实在是对面这两人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 剥虾挑蟹，端茶倒水伺候得无微不至。 这也让他们几家再一次见识到古文恒宠妻无下限，让他们想学都拉不下脸。 平日里，在府中，何高飞他们个个都是大老爷，只有妻妾伺候他们，哪有他们反过来伺候女人的。 至于何夫人她们，这一餐饭却吃出了一肚子气。 论出身，论教养，她们都不知道要比金芊芊高出几层，可凭什么人家找的相公会这么贴心？ 再看看自己身边木着的另一半，眼里已经满是嫌弃。 外貌，官职没有别人高，架子倒是端得稳稳的。 除一开始给她们拉开凳子，后面只顾着自己喝酒吃菜，瞟都没瞟她们一眼。 只是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还真不好发作，几个女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金芊芊早已经察觉到，也暗自提醒古文恒，只是这家伙今日好像吃错了药，行事越让对面的几个女人不平。 自家相公又能如何？自然是宠着由着他了 好不容易结束的饭局，三位夫人都抢先开口，府中有事，带着自家的相公匆忙离去。 带着疑问回到府中，金芊芊一进门就问到，“是因为什么？” 平常在外面，古文恒还是有些注意影响，但今日很反常。 古文恒知道她在问什么，“有人手有点长了，敲一敲，让他们缩回去。” 金芊芊，“……”。 古文恒也不隐瞒，“咱们后院太清静，有些碍着他们了，居然开口问我纳妾之事。” 金芊芊，“……那还真是吃撑了，早知道该给他们上碗米汤，清清肠胃。”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打探过，甚至花招都使尽了。 “他们只是问问，还是有什么想法？”金芊芊可不觉得这事可以随便开口的。 “何高飞几次提到他府中的表妹……” 金芊芊，“难道他不知道咱们族定下的规矩吗？你没跟他提？” “呵，早在前年，有人要送人的时候，我就提了一嘴，就不信他们没听到。 这些人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要多拉近关系。 但至少还有点脸色，看到我脸沉下来后，就没再提了。”古文恒早已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事。 新 611.念头 要是他人来做这种事，古文恒都不会那么气愤。 何高飞跟他相处了几年，居然也动此念头，实在让他有些想不通。 “他们这是想让两家的关系更紧密，”金芊芊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对于一些人来说，姻亲才是最牢固的纽带。 现如今看着几家一同交好，可随着分散各地，再加上时间的沉淀，一些友情也会淡化。 你看着，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 古文恒哪里听不出自家媳妇越说口气越冲，虽然心中也恼火，但是哄媳妇可不能拖延。 “等回去我就让明风几个小子去活动活动，咱们的族规家规也该好好的宣扬一下。 想来几位夫人会乐意听到这样的消息的。” 金芊芊想到和夫人她们几人离开的脸色，不厚道的笑了，“回去我也让立春跟他们几个大丫头好好的聚一聚，毕竟这都要分开了，几个小姐妹也可以聊聊天。” 两口子相视一笑，难免还有些惋惜，“可惜不能看到现场了，肯定比戏文里的还要精彩。” …… 何止是精彩二字，这不才闹完第一个晚上，何高飞他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 却没想到，第二日从衙门回去，就面对着夫人的那一张黑脸。 言语中的嘲讽，再加上行动上的漠视，让他们几人都摸不着头脑。 让底下的随从去寻找原因，这才从随从吞吞吐吐的话语中知道，明风他们所上发出来的信息。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古大人不纳妾引起的。”卢生根眨着眼睛，再一次跟自己的随从确定。 得到肯定的点头，他一脸的莫名，“古大人不纳妾就不纳妾，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夫人拿此事来针对我是不是过分？” 这纳不纳妾不都这么回事，这都多少年的事了，她现在闹这些又为哪般？ 何高飞心中却有底，这是古文恒对他的回击。 抬头看一眼一脸莫名的两人，默默的低下头不说话。 心中却在琢磨着，古文恒是真的不想纳妾，还是因为族规？ 他想把表妹介绍给古文恒，也是一番好意。 表妹家世不显，但生得貌美，甚至强过金芊芊。 这也符合纳妾纳色的说法，要是真成了，有表妹作为纽带，这一辈子的关系就甩不脱。 这对于古代人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真弄不明白他为何要拒此好事，还要放出这样的风声。 其实对他来说，觉得这样的传闻肯定是不实的。 哪一个家族会定下这样可笑的规矩，这不是耽搁传宗接代嘛。 吴一尘看一眼陷入沉思的何高飞，觉得他们会受到此番待遇，肯定跟这人脱不开关系。 “何大人，这无缘无故的，古大人他们两口子为何要放出这条消息？” “……这我哪里知道？”何高飞知道不能承认，“可能是底下的人无意中说出来的。” “……”信你就有鬼了。 “这些女人就是这么肤浅，难道我这些年对她还不够好吗？去攀比这些。”何高飞黑着一张脸，转身离开，“这些女人就不能惯，冷落几日就好了。” 吴一尘，“我赌一个铜板，这事肯定是这老小子惹出来的。” 卢生根，“我想起衙门还有些事情没交代清楚，你先回去吧，我再去检查一遍。” 吴一尘回头看一眼通向后衙的门，“……是该去好好检查一遍，别落了什么，到时候收不了尾。” 反正后衙中的女人都快疯了，这时候回去不是自讨没趣，要跑大家一起跑。 金芊芊却有些哭笑不得，堵在自己门口的这几个女人，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古夫人，你来给我们评评理……” “古夫人，这事你怎么看……” ＆ 终于等到调令下来了，古文恒他们也早已经把事情都交接清楚，一些公事也早已经交给新的知府处理。 “古兄弟，看来为兄这一次要失约了，来接任的将领现如今都还没有到，我这边只能留下来继续等待，”周世雄一脸抱歉的说道，“咱们兄弟只能到上京再聚了。” 古文恒，“周大哥自然是以公事为重，再说咱们来日方长，总有相聚的日子。 说不定我们脚程慢，周大哥晚些日子就能追上。” 周世雄，“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那周兄弟，你们可别走的太快了，这一路上可以多玩耍一番，等着为兄来跟你们汇合。” 说着还摸摸站在他左右两边的小脑袋，“你们这一路可得乖一点，别私自跑出去，现在的拍花子可坏了。 等过些日子，伯伯肯定追上来，到时候带你们骑马。” 古本洛，“那伯伯也可快一点，我已经答应了阿七叔教我和弟弟了，要是迟的，我都怕我们学会了。” 周世雄轻拍他们的小肩膀，笑得很是温柔，只可惜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显得格外的别扭，“放心吧！阿七的骑术不及伯伯，让他带你们入门就可，真正骑术还是得等伯伯来教。” 古文恒跟着过来道别的唐立平他们道谢，带着孩子转身就进入马车。 随着马车的走动，古文恒轻握金芊芊的手，眼里终究还是闪过不舍。 “之前还觉得我可以很潇洒的转身离去，没想到到了这一刻，也会有这种难以割舍的情绪。” 金芊芊回握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无声的安慰着。 不说古文恒为这个城所做出的贡献努力，就这里也给予他们很多欢笑。 她此刻都不敢掀开帘子看外面熟悉的街道。 “出了城就好了，”金芊芊只能这么告诉自己，“还是想想下一站到哪里，咱们也带两个孩子游玩一番。” 古文恒从立柜里翻出几本游志，“看一看吧，这沿途回去，有一些风景，倒是可以值得一看。 之前来得匆匆，好不容易卸下身上的担子，正好陪你们走走看看。” 金芊芊随手挑一本翻起来，尽量让自己沉浸在书海之中。 只是还没看上几页，外面的马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古文恒扬声问道，这才刚走几步，还没有出城门，队伍不至于在此刻停下来。 新 612.送别 “……大人，”车窗外传来江水牛迟疑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吞吞吐吐的。”古文恒走过去掀开车帘，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的景象涌现在眼前。 在城门口不远处，两边的道路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律城的百姓。 一看到他出来，这些人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静静的跪倒在地。 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回报的方法，之前送了东西，古大人分文不取，所以今日他们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送一送为他们带来希望的父母官。 古文恒仰头看着天，凌晨的天空还有些灰蒙蒙的，阳光还没有出来，可是他却觉得格外的美丽。 努力了眨了几下眼睛，再看一下百姓的时候，脸上已满是笑意，“诸位，这么早啊？ 今日看来是个好天气，大家都赶紧去忙活自己的事吧。 别在这里耽搁了，这可是出城的主道，影响到行人就不好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轻松了，可说到后面，他自己也快哽咽住了。 “送古大人……” “律城百姓送诸位大人……” “律城客商送诸位大人……” “律城官坤送诸位大人……” “律城学子送诸位大人……” …… 随着一声比一声高昂的声音，让古文恒一行都陷入了沉默。 后面几辆马车，何高飞他们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在这一刻，他们没有觉得这一番表现有辱斯文，而是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 古文恒调整了良久，站到马车前，对着前面的百姓深深地鞠了一躬，“都回去吧……” 至于接下来的话，他已经没办法说出来。 何高飞几人也在随从的搀扶下站到他的身后，对着这些淳朴的百姓，深深的鞠躬。 古文恒见这些人久久不愿意退去，只能硬下心肠，转身回到马车，对着众人喊了一句，“出发。” 随着他们渐渐远离城门，远远的还有人跟在他们身后送了十里地，最后才慢慢的停下来。 彻底远离的律城，古文恒再也绷不住了，边掉眼泪，边对金芊芊说道，“我这一生也算是值了。” 金芊芊没好气的推一下他，“这是在说什么傻话了，人这一辈子那么漫长，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怎么能就到此为止？” “对，老天爷让咱们到这世上走一遭，咱们就不该辜负。 媳妇，只是以后要辛苦你了。” 金芊芊知道他这是给自己重新立了志向，“放心吧，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其他的有我。” …… 等到了下一休息点，古文恒发现何高飞他们三人眼睛都肿肿的。 大家也都只是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短暂休息之后又继续赶路。 而律城 因为古文恒他们的离去，整座城格外的沉默。 知府衙门，唐立平他们已经默坐了大半天。 等了良久，唐立平这才叹了口气。 “唐大人，看来接下来咱们的担子不轻松了。” 房万可以说是一直愁着一张脸，古文恒他们太过成功，也得到了这百姓如此的爱戴。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么强的对比版在头顶上挂着，他们要是出点差错，那将会被无限的放大。 王有田语带羡慕，“其实我倒挺羡慕他们几位大人，要是咱们到时候离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阵仗，那我这一辈子就值了。” “那是不要想了，”石星辰反倒更现实，“按照古大人之前的安排，咱们只要继续维持下去，那这几年的政（绩）就妥妥的，但咱们这是享受了前人栽树的便利，要求就别那么高了。” 王有田，“……就想一想……”都已经无力攀比了，难道想想也不行吗？ 大将军府 周世雄也坐在书房中，沉默了良久。 “这就是民心……” ＆ 上京古府 许大旺今日也早早来到大门口，前面已经停了两辆马车。 “乐欢少爷，可能老爷回京的信件还没有送到高岭村，您到时候记得先跟老太爷他们知会一声。” 看到已经上了马车的古乐欢，许大旺再一次叮嘱道。 古乐欢，“放心吧，许管家，我会转告的。 这么大的事情，我可不敢忘。” 许大旺，“……”那可不一定，这回去是完成终身大事，到时候人一忙起来，就怕真的误事。 虽然不知道老爷有没有往高岭村去信件，一些琐事，他们还是要先想到的。 这时候，古府门外又来了另外两辆马车，许大旺知道这是许家姑娘一行。 “那不耽搁乐欢少爷，小的在这里先祝乐欢少爷百年好合。” 古乐欢连忙道谢，看着人也来的，立刻吩咐马车出行。 他们可不是单独上路，还得到前面跟镖局一同汇合。 他早已经写信回去，家中的父亲回信，告诉他一切已准备好了，就等他们回去举办婚礼。 想到久违见面的亲人，古乐欢一直都在兴奋之中。 好不容易经过两日的奔波，马车总算是脱离镖局，沿着抚县的道路前往高岭村。 由于是未婚男女，他和许诺还是分乘马车，只是在半途休息的时候，两人做了交换。 毕竟古府的马车经过改良，乘坐起来要舒坦很多。 “姑娘，你可别紧张。”三花掀开帘子，一看到马车走入乡村小道，就猜到快到了。 许诺看了她一眼，“我不紧张，反倒是你，拳头别握那么紧。” 三花，“我这是着急，也不知道古家长辈好不好相处？ 您只带着我跟大壮，我怕要是遇到事情，我们两个人护不住您。” 许诺抿着嘴笑道，“这些日子又跟那些婆子嚼什么舌根？ 这又不是龙潭虎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可是我听婆婆他们说了，这穷山恶水出刁民，很多农村婆子很会蹉跎儿媳妇的。” 许诺立刻严肃起来，“这些话你现在说说也就算了，到时候可别乱讲。 这古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否则也不会有古大人这样的人物。 你等一下也叮嘱一下大壮，多做事，少说话，别到时候给我惹麻烦。” 三花却还是有些担忧，“……可是他们要是欺负人怎么办？咱们也忍着吗？” 新 613.回村 许诺，“现在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我信乐欢，他会护着咱们的。 可是这里面有前提，咱们不惹事，就能占理。” 她能明白三花的担忧，在她的内心中，也是忐忑的。 虽然小有家财，可是她一介孤女，找到古乐欢也算是高攀了。 这几年要不是有古府在那里立着，她现如今还不知道是何下场。 特别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在知道自己成婚在即，居然动了念头，想来掺一脚。 要不是她搬出古夫人，还不一定吓得退他。 隐约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许诺立刻坐直身子，从车柜中，掏出放在那里的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 看着价值不菲的玻璃镜就这么随手放在马车上，许诺心情更是复杂，真不知道这古家，是不是如乐欢所说的那么和善。 “哥，你回来了。”古乐喜这些日子被自家老爹安排在这村口守着，一看到马车进来，立刻高兴了高喊起来。 古乐欢等到马车停稳，立刻跳下去，抱着自己的弟弟小转半圈，“你小子吃胖了，哥都抱不动你了。” 没想到，以前干瘦干瘦的小子，现如今都胖了一大圈，这球状的身体，他就算是想多转半圈都不行。 “怎么样？我这样子有福气吧。”古乐喜还高兴的挺挺自己圆圆的肚子，拍了拍，“好不容易才吃出这一身肉。” 古乐欢刚见亲弟，还是把话说的委婉一点，“……其实瘦点挺好的，动作至少灵敏一些……” “我才不想像以前就一点皮包骨，这样子多好，一出去大家都说我有福气，以后肯定是个地主老爷。”古乐喜有自己的审美，觉得肉呼呼的好。 古乐欢，“……你高兴就好，在这里等很久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对了，咱们还住在大伯那院子吗？” “早就没住在那了，爹难道没给你写信，说咱们搬的新家？” 古乐欢努力回想，好像还真没有，“可能爹忘了，那现如今咱们住在何处？” 古元木，“……”好像貌似真忘了…… “离爷爷他们没多远，知道你这要回来了，大伯他们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帮忙。 对了，我家嫂子呢？在后面马车吗？” 古乐欢立刻拦住他，不让他往后去，“这都到家门口了，早晚会见到了，咱们先回去，要不家里该等急了。” “对，对，那咱们走，哥，我可告诉你……” 感觉到马车继续动起来，许诺赶紧问一旁的三花，“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不妥？” “姑娘，要不要多佩戴点首饰，是不是有些寡淡了？”三花迟疑了一下，说道。 姑娘已经出了孝期，可以穿鲜亮一点的衣服，也可以多配戴点首饰。 “这些等明日再说，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要是打扮得张扬，就显得有些刻意了。”许诺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可这不是赶路，这样素一点还好一些。 三花不懂，不过姑娘一向主意正她也不再多劝，“这样挺好的，没有一丝杂乱。” 这时候她们能听到马车外不时的招呼声，确定这是到地方了。 许诺之前的那些轻松，在此刻都已经不见，拽着的手帕都有些发皱。 “许姑娘，咱们到了。”古乐欢刚在马车外面说完这一句话。 一道爽朗的女声响了起来，“你爷奶在前面等着你，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几个婶婶。 放心吧，会帮你新娘子给看好的，忙你的去。” “那有劳几位婶婶了。”古乐欢并没有马上离开，是站在马车外跟许诺解释道，“这几日会有我几个婶婶安排许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让三花她来告知我。” 许诺知道成婚前两人是不能相见，也不能住在一块，现在这样的安排刚好。 “知道了，辛苦几位婶婶了。” 刘柳把还在这边张望的几个小子都赶走，让大壮赶着马车前往自己的院子。 等到马车停下来，刘柳这才掀开车帘子，“这到家了，咱们进去休息。” 许诺也不敢在里面端坐着，赶紧在三花的搀扶下，站到地面上。 看着眼前的几位珠光宝气的妇人，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这时候之前那道说话的声音，只见一个面善的娘子笑着说道，“真漂亮的姑娘，乐欢那小子是有福了。 不认识吧，我来跟你介绍。 我是乐欢那小子的四婶婶，这是他三婶，这是他五婶。 咱们有话到屋里说，这村里的小子个个都好奇得紧，咱们不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说着笑着，走在前面推开院门，“你这几日就在我这住着，放心，就咱娘俩，还有我家那闺女。” 这也是自家婆婆早做的安排，至于古元火和乐开，搬到李翠翠那里去尽几天孝。 “对你有什么话，只管跟你四婶婶说，”李小花也笑着说道，“这村里的事情就没有难得住她的。” “有劳几位婶婶了，许诺给诸位添麻烦了。” “这姑娘说话真好听，”刘柳见她大大方方的心中也喜，“以后就是一家人，咱们没有那么多客套。 过来我先给你看看，你看看住这里怎么样？要是不合意的咱们再挑。” 眼前的小四合院，四间正房，八间偏房，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收拾的。 刘柳把人带到西厢房，她这里都是仿造金芊芊所设计的小套间，在外面看着不大，但是里面五脏俱全。 “这已经挺好了，比我在上京的房子还好。”许诺还真没想到，在村里能有这样的房子。 刚刚进村的时候，她不好掀开帘子看，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现在看来，这边的条件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上很多。 “这哪里比得，就我们这么大一座院子都换不来上京的一个小间。”刘柳又笑着介绍，“前面那间正房是我的，有什么事只管过去找我。 还有你这边上是我闺女的闺房，她现在去学堂了，晚些时候就回来，时候我给你们介绍认识。” 许诺，“……妹妹真有福气。” 就连她小的时候，也只是跟着底下的嬷嬷学习，学堂私塾从来是不敢想的。 新 614.见长辈 “这都是托她七叔的福，这村里只要是想学的，不管是小子还是姑娘都可以去学点东西。”刘柳谦虚里面带着骄傲，现如今，谁不羡慕他们这古家家族。 “以后你们要是生了孩子也可以去，”洪大丫此时说道。 刘柳却赶紧喝斥道，“五弟妹，现如今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我看你刚刚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又在惦记你家乐宝了？反正这边也没有多大的事情，要不你先回去？” 这还是未进门的媳妇，说这些话实在是不合适。 洪大丫心中不悦，怎么自己说话还说不得了。 但是更是惦记家中的闺女，“那就有劳两位嫂嫂了，等晚些时候我再抱乐宝过来，见见她的堂嫂子。” “行了，你赶紧去吧，要不等一下孩子又哭着闹着满村找你。”李小花笑着推她一下，“小孩子可不能哭闹，费嗓子。” 洪大丫一想到闺女，脑袋瓜子也没多想，转身就走。 刘柳差点被气乐了，这洪大丫只要牵扯到她宝贝闺女，就失去理智，连礼数都不顾了。 但作为妯娌，还不得不帮她找补，“你五婶婶家里有个小闺女，很粘人的，要是看不到他她就会哭个不停，她这也是担心孩子哭坏身子，赶紧回去看看。” “这都是应该的，我给诸位婶婶添麻烦了。” “不说那一些，谢来谢去的，真是生疏了。”刘柳这边也让婆子赶紧上茶水，“这是陈阿婆，管着这家里的一些杂事，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 至于买个小丫头什么的，刘柳可没有想法。 李小花，“我家就住在前面不远，等休息好了，我带你到我那里去转转，认认门。” 刘柳抢在许诺之前开口，“你可打住，要是认门也不会先轮到你，别忘了，还有婆婆和大嫂家，到你家？估计得等到成亲以后才能上门了。” 李小花，“看我这糊涂了……”这样自己刚修的院子，又得晚些日子再炫耀了。 这边，古乐欢进村第一个去的肯定是古大石那边。 古元木亲自带着儿子，一进门看到李翠翠，立刻兴奋的喊到，“娘，乐欢回来的。” 古乐欢满心欢喜地看向祖母，瞬间又把头低到胸口。 他没想到祖母身边居然有两个貌美的小姑娘，眼睛也不敢乱看，恭敬的叫了一声奶奶。 “乐欢回来了，”李翠翠也打量着孙子，“瘦了，但是好像看着强壮了很多。 看来这两年吃了点苦头，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 古乐欢，“孙儿不苦，只是出门在外，想念家里的长辈和兄弟姐妹了。” 李翠翠笑看着，这孙子现如今也会说场面话，“不错，看来之前货郎没有白做，这嘴皮子倒利索很多。 所以说做一行，都得全心的投入，把儿子拘在身边，还不如放出去。” 古元金几人都把头垂得低低的，自从他们的老娘把亲爹的脚给废了，这该死的压迫感就无时不刻不在。 他们也不想把几个孩子拘在身边，这不是怕出去再遭到算计，到时候落不到好下场。 “既然回来就去跟你爷爷问声安吧，想来他也想想听你讲讲外面的精彩生活。 多说说京中都有些什么繁华奢侈的生活，他这一辈子是享受不到了，但是也该让他听一听。” 古元金偷偷的咽下口水，爹肯定是又招惹娘了，这又使劲的往痛处去戳，也不知道炕桌上的杯子都收好没有，这个月已经买了好多次了。 古乐欢笑着说道，“那孙儿可以跟爷爷说上几天几夜，您是知道的，这走街串巷听到了消息也多。 就算有些东西没有亲身经历，但是我们得到的消息都是最快最实的。” 古元金几兄弟脸色扭曲了一下，这个傻小子之前还想着人圆滑多了，没想到还是个憨二货。 古元木伸手拉着儿子，想要提醒他，没想到古乐欢却回头冲他笑道，“爹，看样子今日我得在这里蹭饭了，这一时半会估计跟爷爷聊天会走不开。” 他都这么久没有回来，也该是时候孝敬一下老人。 爷爷摔断腿以后，他也只让人捎了点银子，聊表孝心。 现在难得回来一趟，自然要多陪陪。 古元木，“……”蠢儿子，干脆蠢死算了。 不过这还真不怪古乐欢，是古元木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去信也只是说古大石摔断了腿。 现在这个难题该怎么解？他求助的看向几个兄弟。 谁知，这几个居然都把头扭到一旁，让他一阵心梗。 说好了，兄弟有难同当呢？ 李翠翠像是没看到他们的眉眼官司，“走，奶奶带你进去陪你爷爷聊聊，想来你爷爷今日会兴奋的睡不着觉。” 嗯，可能还会吃不下饭，还真是节约的一餐。 古乐欢立刻跑过去扶着李翠翠，“您老的身体怎么样？孙儿而不孝，让您老受累了。” 李翠翠伸手拍拍他的手背，“我这身体好着呢，吃得香，睡得好，就是你爷爷脾气现在有些怪异，等一下见了啥你也别太过惊讶。” 古乐欢，“孙儿不会……” 看着这祖孙二人走向右厢房，古元木总算是回过神，正想要跟上，却被其他几个兄弟给拉住了。 “你去凑什么热闹？爹看到孙子不会有那么大的火，可是要看到咱们几个还不顶使劲的折腾，这马上到大喜日子了，你也让他少发点火。” 古元水说话更不客气，“这时候担心了？早干嘛去了？你要是早点把事情跟乐欢说清楚，他会这么撞上去吗？” 古元木，“那现在怎么办？” 古元水松开手，“凉拌，放心吧，娘跟进去，爹不敢过分的。” 识时务，这几个字老爷子比谁了解的更透彻。 要想接下来不饿肚子，他也不敢当着李翠翠的面摔摔打打。 李翠翠可不像他们几兄弟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整人的方法，就连他们几兄弟听了都暗暗咂舌。 房内，古大石早已听到动静，只是他现在无力反抗，只能撑靠在靠枕上。 “爷，不孝孙儿回来了。”古乐欢一看到骨瘦如柴的古大石，激动得双眼都泛红了，“您老受苦了。” 新 615.这也能忘？ 李翠翠走过去挡在炕边，一伸手就把炕桌放到角落。 “他能受什么苦？这有吃有喝的，还有人伺候着，几辈子修来的福，才能得到这样享受的生活，他心里高兴着呢。” 古大石咬牙，把头撇到一旁，这老太婆现如今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自己已经躺在炕上，她还整日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也不嫌头上的那些金饰扯头皮。 李翠翠故意在他面前晃了几下，“正好你家孙子回来，你也整日在炕上无趣，让他给你讲讲上京的繁华，省得你总是以为我在夸大。” 说到这，还可惜了看一眼他的双腿，“你这一辈子估计是到不了，听一听也挺好的，你睡觉的时候可以想象一下，说不定梦里有呢。” “你……”正想破口大骂，但实在是不愿意再忍受那难以下咽的饭菜，只是把头撇到一边。 古乐欢注意到，之前站在李翠翠身边的那两个，貌美丫头此时给他端进来茶水，然后就站在炕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发现爷爷此时把双眼紧紧闭上。 “你要是不累，就陪你爷爷聊会天，他天天呆在这屋里，确实也要闷坏了。”李翠翠说完就往外走，“今日你刚回来，你爹娘肯定正稀罕着，我这老太婆就不留你吃饭了。” 古大石整个脸扭曲了一下，真当自己没听出来，把吃饭二字咬得那么重，这是在警告呢。 “我这里也没什么聊的，你回去吧！”古大石声音嘶哑的说道，“但是我要给你一个忠告，别太信你奶奶了，那个人狠着呢。” 古乐欢，“……我爹还在外面跟几个叔叔聊天，我在这里陪陪您。 你可能误会了，你看奶奶把这里安排的多妥当。 您老虽然走不动，但是有我爹他们几兄弟，还有我们几个孙子，肯定不会让您老受苦的。 听奶奶说您爱想听上京的那些话题，要不我跟你聊一聊？” 古大石，“……那你七叔在京中的院子大不大？” “大，就是有些空落落的，现如今没有主人住在里面，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古乐欢说道还可惜了看一眼他的双腿，“京城还是比咱们这里要繁华很多，你想听哪一方面的，我跟你细讲……” 院门外，古元金他们一直都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等到李翠翠出现在门口，这才赶紧临危正坐。 “你们几个也不用在这里守着，你爹想听听上京那些繁华的生活，就让乐欢陪他一会儿。 你们也知道你们爹现如今身体不好，就不在家里大家一起团聚了，你们几家到时候看着安排。” 古元金他们早已有心理准备，自从爹的脚走不了了，这家里就没有热闹过。 他们猜到这是李翠翠不愿意，也不想，自然不会勉强。 “那明日都到我那里去，”古元木，知道这一次大家停下来，都是冲着乐欢的婚事，自然该他来拿这个头。 “这样正好看看到时候还需要做些什么，你也别客气，咱们几家也好久没热闹了，趁着这个机会乐呵乐呵。” 李翠翠扬起嘴角，“是该好好热闹一下，冲一冲晦气。” 这里面指的晦气是啥，几个兄弟都不敢深想。 没想到他们正在外面说着婚宴该做的准备，古乐欢已经出来了。 “爷爷睡着了，”看到这么多人盯着自己，古乐欢只能纳纳的说道。 他也不明白自己讲话也不至于那么无趣，怎么才听几句开头就睡着了？ 李翠翠冷笑着，看到同样一脸明了的儿子，在心里感叹古大石做人还真是失败，为人处事，几个儿子心里都有底。 “没事，你要是想跟你爷爷聊，明天大清早过来，到时候让人把他搬到院子里晒晒太阳，那时精神正好，你也可以多讲讲。” 古家几兄弟，“……”所以装睡还是逃不脱。 古乐欢却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突然间想起还有重要的消息没说，赶紧叫住准备走开的李翠翠，“奶，忘了跟你们说了，我七叔过些日子就回京。” 李翠翠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 古乐欢又重复一遍，害怕老人担忧，这一次说得更加详细，“七叔任期满了，这一次是回京述职。 我听到很多小道消息，七叔这一次又会高升。” 古元金高兴的在原地转圈，“好，好，……” 古元木，“你这小子怎么不早点说？要不是我们刚刚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你准备什么时候说？” 古乐欢，“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亲人，太过激动了，这不一想起来就告诉大家了。” 古元水重重的拍一下他的肩膀，“你这小子，以后要分得出轻重缓急，就该一到村子就说。” 古乐欢只觉得肩膀一阵吃痛，咬着牙不敢叫出声，“下次我一定注意。” “这还想有下次？？”古元火和古元土都盯着他，唬得他赶紧摇头。 到底还是老太太心疼孙子一些，“行了，这是好事，只不过晚一时半刻，让咱们知道罢了。 也不知道老七这一次回来有没有时间能回家一趟，他都已经很久没回来看看了。” 古元金他们几人都没做声，这几年他们也想到律城去看一看，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成行。 “这述完职就应该会另外派官，也不知道老七这一次会到哪个地方。”古元水这几年也是下了苦功夫去打听，对官场上的事情，倒是比其他兄弟要多了解一些。 “娘，您放心吧，老七孝顺，要是有时间一定回来看看的。”古元木透过李翠翠看一眼她身后的正房，这老爹生病以后，老七让人送了一车礼回来。 “老七自然是孝顺的，”李翠翠对古元木这个儿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辈子憨憨直直的，连脸色都不会看。 要不是有几他几兄弟帮扶他，哪能这么安心的做一个富家翁。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杵着了，”李翠翠盯着古元木，“回去让你媳妇赶紧把酒席准备起来，也该好好宴请一下那许家姑娘。” 新 616.途中 古元木摸着头傻笑，“孩子他娘这几日早已经做好准备了，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带人忙碌起来了。” 李翠翠没这么给面子，“你最好还是回去盯着，就你那抠搜的媳妇，别到时候出纰漏了。” 真当他们不住在一起，就不知道德性。 王彩月对于儿子这几年为了许诺不回家，一直都有意见。 再加上，老二也算是几兄弟里面过的最不好的，王彩月就总是憋着一口气，事事都要讨较。 也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加起来，让她在靠山村都变得不受欢迎起来。 只是她这个人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别人也不能把她怎么的，就让她更加有恃无恐了。 一想到妻子还真有可能在这事情上做文章，古元木这下子也呆不住了，“那我先回去看看孩子他娘准备得如何？ 乐欢，你也跟我一起走，看看那些姑娘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自己家的儿子，自己心疼，还是别让这傻小子在这里继续闹笑话了。 等到古元木带着古乐欢离开，古元金这才问道，“娘，这路途遥远，老七他们就算是回来也要等上一段时间，要不等乐欢的婚事完成，我带人去京城走一趟。” 李翠翠，“不着急，说不定你七弟现在的家书已经在途中了，等过上些日子就能收到，看看他是如何安排的，咱们再说。” 自从上一次古大石被人算计，李翠翠就一直在约束家里的人，如果不是必要，他们都不先动。 古元水，“娘说得有道理，说不定咱们这里接到消息，老七那边还没离任，还是先等到信件再说。” 其他人听了也都觉得有道理，看了一眼天色，“那我们几兄弟今日就在娘这里蹭餐饭，二弟妹她们招呼女眷，我们也就不去凑热闹了。” 许诺的情况有些特殊，这一次过来的，也没有一个男性长辈，他们这些做叔伯兄弟的，还是避开点。 就算是过去一起吃饭，那也是另外安排，就没必要多此一举。 李翠翠突然间得到好消息，心情自然愉悦，“你们也有些日子没到我这里吃了，今日娘让厨房多给你们备点好酒好菜。” 古元金他们看了一眼李翠翠身后的厢房，到底没敢开口把那里面的人也带上，陪着笑脸，“之前七弟妹送过来的那些好酒和干货，娘可不能小气。” 整个抚县的人都知道，古文恒两口子最是孝顺，逢年过节都要送上几马车礼过来孝敬家中的长辈。 虽然不会落下族里的其他长辈，但是李翠翠这里总是占上大头。 “呵，老七给的东西我也没少给你们，这么快，又造完了？” 古元水立刻叫屈，“娘，您是不知道，外面都知道咱们有这些稀罕玩意，个个早就盯上了。 族里的那些人，在您这里他们不敢动主意，可是每次都到我那边去蹭吃蹭喝，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能拒绝吧。” 其他几兄弟也连忙应和着，七嘴八舌的用话哄着李翠翠。 而在屋内的古大石一直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双眼无神的盯着屋顶。 这几年，他早已经没力气再多生气了，反正最后落不到好的总是他自己。 中间他也不是没有发作过，也找过族里的长辈，请求他们做主。 可是这些人不知道吃了李翠翠的什么迷魂药，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 不过老七回来倒是一个契机，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老子。 闭上眼睛，暗暗合计着，看到时候能不能帮自己走出这个困境。 ＆ 古文恒不知道家中所发生的一切，经过两日的赶路，大家的心情也慢慢的恢复平静。 碰到好一点的景色，几家还会停下来好好的欣赏游玩一会。 卢生根吃着随从呈上来的烤肉，发出感叹，“古大人，现在回想一下，咱们几人当年为了赶路去接任，也是吃足了苦头。 那冰天雪地的，又是一地的泥泞，哪有现在的舒坦惬意。” 古文恒，“……”能说那时候自己没遭什么罪吗？ “那一次是特殊情况，想来咱们以后不会那么倒霉，不过那时候谁也没想到，大家避之不及地方，会给咱们带来这么大的造化。”吴一尘也满足了抿一口酒，“这才是好日子啊！” 何高飞，“难得清闲一阵，就别在那里忆苦思甜了，此情此景，难道不是该赋诗一首？” 卢生根一脸不敢相信的瞪着他，“原来咱们何大人还是大文豪来着，真是失敬失敬。 只是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俗人，可学不来那些风雅之士，你们几个人参与，我在旁边给你们当个看客。” 古文恒也连忙摇手，“赋诗？我还真不擅长，何大人自便。” 已经有两个人撇清关系，吴一尘也连忙跟上，“何大人这个提议甚好，我们三人就在旁边帮你鼓掌助威，请开始。” 说完还顺势拍起双手，古文恒笑着跟上。 何高飞，“三位大人，这就有些不仗义了，我只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你们就要把我架在柴堆上，这就说不过去了。 这难得休闲，就算是做不来，也随口附和几句也可以。” 古文恒，“何大人，我们都觉得你此刻已经诗兴大发，就不要压抑了。” 其他二人也跟着起哄，何高飞只能连连告饶，“这附庸风雅的事情，还是让那些书生来，喝酒喝酒……” 跟这边的嬉笑相比，女眷那边安静多了，在仆从的伺候下，各自吃着面前的烤肉。 等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让人上茶水，这才开始闲聊起来。 “还是大家伙一起出门热闹一些，想当时我们几个女人赶路，还真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尤其有几次还住在荒郊野外，那真是成宿的不敢入睡。”捧着热气腾腾的茶，吴夫人率先开口。 这就把话题给带入了进去，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当时的感想。 金芊芊却在走神，再过一日就应该到乐城了，想到当年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她只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古夫人，你上一次一人过来怎么样？也是跟着镖局吗？” 新 617.再临乐城 金芊芊立刻回神，笑着说道，“是跟着镖局，只是当时没有直接到达这边的镖队，路上多折腾，换的几个镖局。 还是你们好，当时有直达的镖队，比我省心多了。” 至于来时发生的那些不愉快，金芊芊觉得没必要再提起。 “现在这样挺好的，大家有个伴，热热闹闹的，好像旅途也没有那么难。” 金芊芊现如今已经学会怎么跟这些脾气各异的夫人交际，“我看几位夫人今天的状态比前两日好多了，是休息好了吗？” 何夫人抚着自己的脸，“这还得多亏了古夫人你镖局提供的马车，可比我们家那马车舒坦多了，一点也没察觉到颠簸。 坐在车上摇摇晃晃的，就让人想睡觉，不知不觉睡眠好了，感觉人也精神很多。 不知道你这马车有没有对外售卖？回去我得订上一辆，这样子出门也不吃亏。” 金芊芊，“暂时都还没对外售卖呢，不过我觉得这都没什么必要，以后夫人要是想出门，尽管找我家镖局，这样一举数得，平日里你也不用去护理。” 何夫人对着旁边的卢夫人她们笑道，“你看看这古夫人的脑袋是比我们灵活多了，也怪不得能把产业经营得这么大。 闲聊的时候还能给自己招揽生意，咱们是比不得了。” 卢夫人捂着嘴笑道，“咱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不过，古夫人的提议还真有道理，这样是节约便利很多。 看来以后咱们出行都得指定古家的镖队了……” 金芊芊顺着他们的话题推销一下自己名下的镖队，“我这镖队你的镖师都是雇佣退下来的老兵……” …… 都说三个女人是台戏，更何况是四个女人呢。 等到古文恒他们那边散场，这边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一次看你们聊的倒是欢？”古文恒半靠在靠枕上，“我们都听到你们发出的几次欢快的笑声，说什么了？” 金芊芊，“居然会对我们的话题感兴趣？” 古文恒，“只是好奇问一句罢了，很久没听到你笑这么欢快了。 你这几年也没交到什么知心的朋友，要是觉得她们几个合适，倒是可以多来往。” “我也觉得她们几个心性都不错，特别是在律城的这段时间，虽然有些口角，但是都能很快调整过来。 总感觉以往她们几个结成派对，我有些疏离。 但没想到这路上几人都改变了态度，都好像是在想交好。” 古文恒看出金芊芊有别的想法，也不多劝，“一切顺其自然吧。” 马车还是在第二天天黑之前赶到了乐城，这一次都不用自己去找落脚之地，早就接到信件的立夏，带着人在城门口候着了。 把队伍引到早已经包下来的客栈，立夏带着这边的几个掌柜忙前忙活，总算是把这么多人都安顿好。 “辛苦了！”梳洗完以后，金芊芊一家子都来到大堂，看到还在这边交代的立夏，金芊芊走到她身边说道。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立夏福礼，“夫人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只管说，让他们改。” “都挺好的，出门在外的没那么多讲究。 你在这边也那么久了，怎么样都习惯吗？” 立夏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奴婢喜欢现如今的生活，特别是每做完一单生意，到月底结算的时候看的那一堆数字，就会觉得很满足。” “我看你完全是被青兰给带坏了，”金芊芊和立夏现在所站的位置，周边正好没人，“至于你的终身大事，难道就没点想法吗？” 以后她也不知道要跟随古文恒到哪里，山高路远的，她还是想让立夏有个依靠。 心中还猜想着，立夏会不会会跟青兰一样，励志不嫁。 没想到立夏此刻羞涩的一笑，金芊芊立刻察觉到。 “这是自己看好了？” 立夏害羞也是一刹那，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是的，夫人，奴婢还想请您做主。” “不知道是哪一位。” “是乐城镖队的镖头杨林。” 金芊芊眨着眼睛看着她，“杨林这个人我有印象，只是他的一只眼睛……” “夫人，我不介意的。”立夏连忙说道，“我觉得他人品好，你愿意迁就我，这就挺好的了。” 金芊芊，倒不是对人有歧视，而是怕这个丫头以后后悔再伤害了人家。 杨林以前也算是周世雄的亲信，身手头脑都是一流。 只是在一次对抗寇匪的时候，被对方伤到了眼睛，导致一只眼睛失明。 因为这个原因，一没办法在仕途上继续走下去，就算是留下来，以后也没有什么上升的可能。 听闻金芊芊这边在招收退伍兵士，特意找周世雄办了退役。 由于身手头脑都不错，被金芊芊安排到这边当镖队的镖头。 没想到这才多久时间，居然让立志不嫁的立夏动了心。 “只是这走镖总是长年累月不在家，真要有什么事也不一定能照顾得到你。 他的情况都跟你说了没有？” 金芊芊记得杨林没有回归老家，也是因为家中父母偏心其他几个儿子，在杨林服兵役的时候，也算是把他分出来了。 立夏，“都已经说了，而且奴婢也不需要他照顾什么，平日里奴婢忙着这些铺子的事情，也没办法照顾到他，这样正好扯平。” 金芊芊却觉得立夏有些像是在找人搭伙过日子，“你看这样，我在这边留的时间也不会很长，扬林现如今出镖没有，没有的话你让他过来一趟。” 立夏迟疑了一下，“这个奴婢还真不知道，要不等一下，我问一下……” 金芊芊，“……你呀，这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说要嫁给他？” “这些日子忙了一些，一时没有想起，”立夏却没觉得有何不妥。 “那你要嫁给他之事，他知道吗？” 金芊芊以为只是一厢情愿，没想到立夏却很肯定的点头，“这自然是知道的呀，奴婢跟他提起过，他也没反对。” 金芊芊觉得这个话题自己已经再也聊不下去了，原来这事还是立夏主动，对方没有拒绝。 “正好你们几姐妹也有些日子没见我这边也不用你忙活了，你去跟她们叙叙旧，顺便跟她们讨个主意。” 新 618.乐城 金芊芊觉得这种头痛的事还是交给别人。 看到立夏高兴的往立春她们的位置跑去，她这才伸手按压一下太阳穴。 “这是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古文恒此刻出现在她的身边，伸手触碰她的额头。 “没事，只是出现了一点状况，要不先让厨房准备一些饭菜吧，何夫人他们应该也快下来了吧？” 金芊芊觉得这些事情没有确定之前，还是先别去讲开。 古文恒只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看看这边有什么特色的菜。 你上次到这边呆了一段时间，要不咱们一起去？” 金芊芊，“他这边的一道笋子做的不错……” 立春几人到夜里伺候金芊芊梳洗的时候，脸上都一言难尽。 “夫人，奴婢觉得立夏根本就是在找一个结伴过日子的人。”立冬帮着金芊芊铺床，终于提起了这个话题。 金芊芊卸掉头上的发簪，“没错啊，谁结婚不都是结伴过日子？” “奴婢是说，他可能不是喜欢杨镖头，否则怎么可能连扬镖头不在乐城的事都不知道。” 金芊芊拿之前立夏的话，堵回去，“这些日子立夏也忙，可能一时没顾过来。” “可是杨镖头……，”立春在这里停顿一下，“夫人底下那么多能人，知根知底还好一些。” 就像她找了明风，同样是签了卖身契给主子，这样也能夫妻同心，一同伺候主子。 可是杨镖头情况又不一样了，毕竟是聘请的，到时候要是人家想回乡了，立夏难道跟着离开？ 金芊芊，“夫人我可没那么多讲究，我也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放心吧，只要立夏心中有决定，等过些年，有人接手她这一摊子，就算放了她的身契，也未尝不可。” 就算是贴身的丫头，比旁人多一些情份，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古文恒也在这个时候，抱着两个孩子走进房间，“收拾好了就下去。” 立春他们就算是再有疑问，此刻也只能按耐住，收拾好东西，福礼退了出去。 “带他们转了一圈，怎么样？没买到东西吗？”金芊芊看到他们两手空空走进来，好奇的问弯道。 在吃饭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就闹着要出去看看，古文恒也依着他们。 “很多人都已经收摊回去了，根本就没什么东西，明日不是在这边休整一日吗？到时候我再带他们好好的去走走。” 金芊芊，“你就惯着他们，不过估计你明日会没有空。” 古文恒疑惑的看着她，只见金芊芊从桌子上拿过一封拜帖，放在他面前，“这是南知府知道咱们一行人入住送过来的，其他几位大人那里也接到了。” 古文恒，“让人回了吧，我这都答应陪洛洛他们了，可不能食言而肥。” 他还记得，当时南知府可是做出选择的，既然都无心交好，那就没必要做这些表面功夫。 金芊芊拿着另外一封南夫人送的帖子，一脸的无奈，她也不想去好吗，“那明日就我一人去赴约吧！” “不想去就别去了，他们自己应该心里有数，不会指责你的。”古文恒看到古本灿要去抓帖子，干脆把他往炕上一放，任他自己去玩耍。 “如果咱们两个人都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你别忘了，我还有一些产业在这里。”金芊芊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 “放心吧，他不敢。”古文恒会这么说，也是有他的底气。 金芊芊轻叹一声，“刚刚在大堂，其他几位夫人拿到帖子很爽快了，应下了邀约。 在那个时候我再多说些什么也不合适，算是默认了。” 古文恒，“那我明日陪你一起。” 总不能那几位都成双成对了，让自家媳妇一个人去面对。 “明日看情况再定吧！” 只是没给他们选择了机会，第二日一大早，南知府就带着夫人，早早了来到客栈，并在大堂上摆满了一大桌早点。 听到立春他们的转述，金芊芊转头看着古文恒，“得，别人都堵到这门口了，想来是拒绝都拒绝不了的。” 古文恒也知道南知府这是变相的在示弱，也算是为几年前的事，无声的告罪。 “那就一起下去见见吧，”都到了这地步，他要是再找理由避而不见，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两人收拾利索，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来到大堂，就发现何大人他们早已经跟对方聊得火热了。 看到他们到来，这些人连忙站起来见礼，“古大人，古夫人。” 古文恒笑着说道，“诸位大人起得倒是早，显得我们躲懒了。” 卢生根，“咱们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就见外。 再说我们都是轻装上阵，你们还有孩子要照顾，一路上自然比我们要累很多，这些都能理解。” 古本洛这时候牵着弟弟的手，走向前一步，对着在座的长辈各自见礼。 看着这两个小布丁有模有样的在那里福礼，吴一尘笑着过去牵着古本灿的手，“昨日跟你爹爹出去玩的如何了？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跟伯伯分享？” 他们几个家的孩子都已经成婚，有了甚至都有了孩子，这也让他们看到这么大的孩子，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 古本洛牵着弟弟，“昨日出去很快天黑了，根本什么都没有买到，不过爹爹答应我们了，等一下还带我们出去看看，伯伯们，你们要不要一起？” 吴一尘伸手摸摸他的头，“那到时候伯伯要跟着你，你记得买点东西送给伯伯。” 古本洛犹豫片刻，这才拍着胸脯说，“只要低于一两银子的，小侄还是拿得出的。 不过要是太贵了，我可能一下子买不起，能等到以后我能赚银子的时候再说吗？” 这话一出，把旁边的人都给逗乐了，“等到你赚来银子，咱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来到这座城。” 一直站在一旁的南知府，暗自打量着古文恒。 俊朗而威严的年轻面孔，让他有些心慌，他连忙走过去，“古大人，久闻大名，古夫人，别来无恙。” 何夫人他们都看过来，心里正在猜测着，原来他们之前就认识的吗？ (本章完) 619.应酬，失约 金芊芊，“有些日子没见了，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的缘分能再聚。” 南夫人心中一梗，老爷这几年政绩平平，这已经是第三次连任了。 他甚至都在想着，要是没再找到机遇，说不定都得做到从这个知府位置退下去。 再看看人家古大人，一样的知府，而且还是在那么偏僻困苦的地方，都能来个大逆转。 现如今又要回京述职，等接下来肯定是升迁的调令。 不管心中如何不平，她脸上都不显半分，露出最是和善亲切的笑容，“可不是，上一次匆匆忙忙的，也没接待好古夫人。 这一次你可不能跟我推托，到这边多住上些日子，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宜。” 金芊芊，“……就不麻烦南夫人了，您也知道我在这边还有一些产业，接下来的时间估计会把重心放在这上面。” 都是当家夫人，谁手底下没点产业，看着有底下的人掌管着，可是要操心的事也不少。 南夫人脸色却有些不自然，金芊芊为什么会在这边置办这么多产业，她心里都有数，“是应该的，但是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聚，还得让我们尽一趟地主之谊。” 金芊芊，“这是自然，南夫人只管把时间告诉知，我们一定准时赴约。” 南知府和南夫人对视一眼，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能应下来就好，总比直接拒绝了要强。 他们也不是那没点消息的，古文恒这些年的政绩，只要是官场上的都知道。 这一趟回京述职，升官那是肯定的。 现在大家私底下都在议论着，这一次会不会像以前一样连升几级？ 南知府曾经也懊悔，当日要是强硬一些，两边都不帮，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为难地步。 “正好这乐城还有几处风景不错，要不本府引着诸位大人去观赏一番。”在这里的其他三位大人虽然官阶比他低，但这些都是上京的老牌世家，底蕴可不是他能比拟的，他自然没有底气在这些人面前摆派头。 跟着他过来的同知也跟着应和，“正是，可得给我们一次做东的机会。” 不只是南知府，跟他过来的几位属官也一脸的积极。 何高飞几人没有立刻应下来，而是把目光都投向古文恒，他们已经习惯了有人做决定。 乐城的官员却不这么想了，心中对古文恒又是另外一番打量，看来这位古大人还真不容小觑，把底下几个属官都治得服服帖帖的。 古文恒不在意这么多人把他当做焦点，“那就辛苦几位大人安排了，只是我们回京述职的日期已定，只在此地耽搁一日，还望诸位大人海涵理解。” “这是自然的，那咱们先用早餐吧！”南知府这下子彻底松了口气，看来今日得好好的把关系给调回来，就算不能一笑泯恩仇，也尽量做到让对方不记恨。 古本洛在旁边早就是一脸的急色，他算是听明白了，昨日才答应他们的事，又得泡汤了。 抿着嘴委屈的看着金芊芊，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亲娘身上，希望他能改变爹的主意。 金芊芊若有所感，低头看那一张委屈的小脸，朝他微微的摇摇头。 古本洛立刻明白，只能低着头，牵着弟弟的手，乖巧的站在一旁。 金芊芊看他这副模样，倒是先心疼上了，抬眼看到这些人还在相谈甚欢，她伸手招来两个孩子。 亲昵地摸摸他们的头，蹲下身子跟他们平视，“你们要是实在想到街上去玩耍，我让江护卫他们陪着你们。” 古本洛立刻摇头，嗡声嗡气的说道，“不用，我跟弟弟跟在爹娘的身边。 我会让弟弟不要闹的。” 古本灿一脸懵懂的看着他，“哥哥，我不闹，我现在肚子饿了。” 金芊芊摸摸古本灿的小脸，“娘已经让婆子到厨房准备你们的早点，等一下让立春他们伺候你们进食。” 对于两个孩子，金芊芊总会先一步想到他们的需求，早在昨夜已经交代好了。 张眼看过去，还可以看到几个婆子已经站在厨房那边守着，等待着这边发话。 身边的立春和立秋笑着走过去，牵着两个小主子的手，“两位少爷，奴婢带你们过去这边进餐。” 金芊芊感到身后的奶嬷嬷，还有丫头都跟上，这才放心。 南知府他们用心做的安排，短短的一日时间，都被他们安排招呼。 等到再回到客栈，几家人早就累趴了。 古文恒把金芊芊送回房间，换身衣服又带着明风出去。 金芊芊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多问，这一整天应酬下来，她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没在这个地方多做逗留，大家休息一晚，第二天还是挣扎了爬起来。 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餐，拜别了，前来送行的乐城官员，队伍继续行驶。 金芊芊随着马车出城，这才问道，“昨日你回来一脸神秘兮兮的，做什么好事的？？” 古文恒用手指着后面的马车，笑着说道，“你听。” 金芊芊掀开帘子，竖起耳朵听，隐约听来两个孩子惊喜的欢叫声。 古文恒揽着她的肩，“昨日失约，本就是我的不是，这不是连忙去做点补偿。” 金芊芊没弄明白，“你是去给他们买好吃的，还是买到什么新鲜东西？” 古文恒揽着她靠在软枕上，“这昨日跑了一圈，后面又弄到半宿，这老胳膊老腿都有些受不了，总觉得还酸胀难忍。” 金芊芊看着他的眼神，哪里还不知道，走过去掐着他的手，开始帮他揉按起来。 “看在你有心的份上，帮你按一下。 不过你到底是做了何事？能让那俩小子那么兴奋？” 古文恒拍拍另一只肩膀，“这里也酸痛着呢。 还有这里…… 这里……” 躲在角落的立春，她们早已经低下头，努力忍者让自己不笑出声。 金芊芊刚开始还有耐心，随着某人的得寸进尺，她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加重了。 “轻点，轻点，你这是要谋杀亲夫。” “痛则通，要感到吃痛，才会有效果。”金芊芊特意再加上两层力道，“老爷，不知道这力道如何？” (本章完) 620.神秘 古文恒没有受虐倾向，连声告饶。 金芊芊这才甩着微酸的手，“弄得那么神秘，无非不就是一些吃的玩的。” “夫人果然聪慧，这都猜到了。” 金芊芊看着那张讨好的笑脸，重重的又在他手臂上捏按了一下，“感受一下是不是舒坦一些了，我可是按着穴位来按的。” 古文恒活动一下身子，立刻发现其中的奥妙，“果然是舒坦多了，娘子有心了。” “下次就算是惯孩子，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一路那么长，总能找到机会补偿的。” “无碍的，这一整天下来，都可以在马车上补眠，我已经对他们失约多次，要是再继续下去，估计我这当爹的威信都要尽失了。” 古文恒想到以后可能更少的机会来陪伴两个孩子，心中更是愧疚，“而且昨夜我也最多是动动嘴皮子，大部份的事还是底下的人做。” 金芊芊，“你是给他们弄了什么？” “就一些小玩具，”古文恒，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沓图纸，“这些东西，要不是立夏找来几个能工巧匠，今日还不一定能够完成。” 金芊芊翻看的几张，都是一些后世常见的机关类玩具，但是在这就显得难得可贵了。 金芊芊点着一张，“这鲁班锁他们能玩得懂？” 古文恒，“让他们先摸索一段时间，要是真的不会再让明风去做一遍示范。” 古文恒心中猜想着，洛洛问题不大，可能老二就不一定玩得通。 金芊芊又掀看了一下，都是一些木头做的东西，老母亲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你这些都是匆忙间做出来的，上面有没有木刺？别弄伤他们的手了。” “放心吧，我是他们的亲爹，还能害了他们不成。”古文恒靠着头靠着，“再说不过就是一些小木刺，就算是弄到手了也不正常吗？ 你就是盯得太紧了，孩子就要磕磕碰碰才能长大。”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我是怕他们磕到碰到吗？小时候我玩过，被木刺扎到手里面那种感觉，可比磕到碰到，要难受多了。 有时候宁愿摔一跤，都不愿意忍受那扎心的痛。” 古文恒看到自家媳妇急眼了，，“放心吧！我是他们亲爹，还能不注意。 再说底下的人做事也细心，不止那些木匠磨平整了，明风他们也在手里把玩一番，确定没有问题才送过去的。” 金芊芊听到后面马车传来的欢笑声，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明风他们做事都是稳妥的。” 古文恒，“……”合着老爷昨夜忙碌了半宿，没得来一句夸奖，明风他们几个到得了好。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金芊芊立刻看懂了，笑着从柜子里翻出一些干果，“相公辛苦了，你看看想吃哪一个，我帮你服务。” 古文恒伸手抓起一把松子，“哪敢让夫人服务，刚刚夫人辛苦了，这下子轮到小的来伺候您。” 说着，把剥好的松子放在柜前的碟子里，“夫人请品尝。” …… 到休息的时候，何高飞他们也从几个孩子显摆中知道古文恒的拳拳父爱。 从孩子手中借过玩具，摆弄起来，竟然觉得有些趣味，慢慢的就松不开手了。 “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也真好意思跟两个孩子抢东西玩，”何夫人笑着说到，又让底下的丫头去抓些之前备下的小零嘴。 让人把东西送到两个孩子的马车里，“你们何伯伯童心未泯，占用了你们的玩具，何伯母就把他最喜欢的小零嘴都送给你们。” 古本洛很大气的摆摆手，“何伯母不用介意，我爹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我们一时半会也玩不过来。 这都是何伯伯的最爱，您把它们都送给我们了，到时候何伯伯哭鼻子怎么办？” 何夫人愣住了，瞬间又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她脑海中居然出现的何高飞那张老脸，像一个孩子一样，在那里哇哇大哭。 古本洛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不明白这位长辈为什突然间发出这样的笑声，好像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语。 何夫人看孩子一脸懵懂的模样，慈爱的摸摸他的头，“没事，就让你何伯伯哭鼻子去。 洛洛要是喜欢吃，下次何伯母再帮你找一些过来。” 说着也没有再耽搁，她怕再呆下去，又会忍不住笑出声，到时候吓到孩子可就不好了。 回到马车里，看到何高飞盘腿坐在那里，正玩得不亦乐乎，她忍不住扑哧一声，又笑出来。 何高飞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何夫人此刻自然不会如实告知，要是恼羞成怒了，在接下来的途中，说不定还得闹情绪，“刚刚给两个孩子送点吃的过去，看到他们那么开心的模样，我也被感染了。” “古大人把两个孩子教导的不错，”何高飞回了一句，“像这种玩具，要是在咱们家几个小子手里，那估计别人想碰都别碰了。” 何夫人，“……老爷不会是忘了几个孩子的年纪有多大了，现如今他们早已经过了玩闹的年岁。 这一趟回去，老二的婚事，咱们也该张罗起来。” 拿两个懵懂的孩子跟自家几个孩子相比较，何夫人还是有些不愿意的。 “我知道，只是你觉得以咱们家那几个小子的脑子能玩得懂这个吗？我这都拆了大半天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能归位，有点烧脑。”何高飞苦恼的挠一下头，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拼，才能把刚刚的人偶给拼回去。 何夫人，“……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像古大人那样的父亲，你要是也能像古大人这么用心，几个孩子说不定就不是现在的样子。” 想到家里那几个孩子，到现如今都一事无成，连个童生都没能考取上，何夫人也很是苦恼。 “当日你就应该把他们都一起带过来，”何高飞头也不抬，直接抱怨到，“出来长长见识多好，说不定还能在律城找到出路。” “老爷是想让他们去做个商贩？”何夫人抿着嘴，自家孩子是不好，但是也不用沦落到此地步。 新 621.闲话 何高飞实在是摆弄不下去了，干脆把东西放在一旁，“商贩怎么了？真正过得好的，反倒是那些商贩人家。 你可别满脑子的迂腐思想，咱们几个老牌世家早已经名存实亡，再讲究那些虚名又有何用？ 难道你在律城这么一年多，没看出点什么？” 何夫人，“这是我迂腐吗？仕农工商自古以来就有定位，你看那些有名的商户，还不是要依附官家才能存活。 很多东西都是表面光而已，真正遇上事了，官家一句话，他们就会一无所有。 我知道老爷所指何事，古夫人这样的个例，别人模仿不来。 不说古大人前途无量，就她也是天生的商人，做什么事都能带来巨额的利润。 就这样的头脑，你觉得咱们家几个孩子，哪一个能及得上，不说全部，能有一分，我也不阻止他们走商道。” “糊涂，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吗？ 就咱们这样的世家，就算是再残喘几十年，还是能够的。 有这层关系在，他们在跟古夫人学上几招，也足以让他们获益无穷。 你看看人家曹尚书，别人都在说他是武夫，可人家能放得下架子，几个孩子当时还在古夫人店铺中当伙计，掌柜。 现如今怎么了？凭着这层关系，人家在海贸中都占了股，那几个孩子也能独挡一面，在律城也算是一号人物。” 说到这，何高飞觉得手中的玩物也不香了，“你以为把几个孩子放在上京就是为他们好？ 咱们两个人都不在府中，又有几个人能真心为他们打算？” 何夫人哑口无言，她其实早就后悔了。 当日，出行前，她也考虑过。 最后还是害怕几个孩子跟着他们受苦，陷入危险之中，这才咬牙一个都没带。 “哎，现如今跟你说这些又有何用了？”何高飞活动一下胳膊，“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跟古大人搭伴，真要有这样的幸运，我一定把咱们家几个孩子都带上，也该是时候为他们考虑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这么大的家族都没有几个官身，吃用都在靠老本，他都不明白老妻那种隐隐的优越感是如何还存在的？ 另外一辆马车，卢生根正一脸委屈，自家媳妇把他好不容易借过来的玩具占有了。 “就先让我玩一会，我都还没有搞明白呢。”卢夫人侧过身子，避开他的眼神，总这么盯着，还怎么让她愉快的玩耍？ “你能把这锁安回去吗？”卢生根看着她又放错了，心中急了。 “你别说话，你一说话就打扰我了……” “你行不行啊？不行就等我玩完了你再试一试？” “……肯定行的，你只要别打扰我……” …… 吴一尘边玩边跟自家夫人感叹，“本以为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有些了解古大人了。 没想到还是错估了，连这种奇思妙想他都能有。” 吴夫人，“你说都是同样的脑袋，别人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夫人是觉得本老爷笨吗？” “妾身不敢，”吴夫人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只是对方太过聪明了，幸好对方没有什么歪心思，否则老爷还不知道要怎么吃亏呢。” 吴一尘，“……”夫人，你可以再说得直白一点…… “老爷这一次运气也真好，本以为以后得在律城终老，没想到却能风光的回京。” 吴夫人笑道，“大嫂，弟妹她们还不知道该如何气恼，真可惜没能看到她们接到消息时的脸色。” 吴一尘知道几房早已有矛盾，现如今面上和睦也不过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维持着。 他突然想起一事，“海贸那边的股份，你可记得是用你的嫁妆银子投的。 当日我出行，公中只给了路费，当日投进去的那些银两可都是你塞给我的。” 卢夫人放下帘子，脸上的表情更是愉悦，“这是自然，有些银子我都换成泊来品，送到我的嫁妆铺子去贩卖了，这双重的收益，总算是给咱们家孩子留下点家财了。 就怕到时候回去这些人还会拿这事来做文章，到时候你可得顶住，别漏口了。” 吴一尘，“这也是我不愿回京的原因，真希望这一次还能跟着古大人走。 之前我娘来信问过，我不也都是回信告知了，说是你给的嫁妆银子，总不能这么大的家族，指着一个妇道人家拿嫁妆来贴补吧！” 卢夫人赞赏了看了他一眼，“那你可得顶住了，现在府中是什么情况你也能清楚，不能为了你的大家而舍了我们的小家。” …… ＆ 高岭村 跟古乐欢所想的一样，这边一办完喜事，家里的长辈很快就无心顾及到他们了。 古元金甚至都开始在收拾行囊，准备跟他们一起回上京。 “你七叔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一个个的就开始在那里着急。”王彩月在吃饭的时候又抱怨道。 她倒是想让新媳妇立规矩，来伺候她吃饭，只是才刚开口，古元木就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当着儿媳妇的面就问道，“咱们家有这样的规矩吗？” 王彩月当时的脸色难看极了，这古元木真是快把她给气死了。 古乐欢这小子赶紧顺杆子爬，“娘子，快吃，等一下还得到爷爷那边去请安。” 真当她听不出来，这小子变相的在说给她听，要是自己再抓着不放，等一下到婆婆那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告小状。 自从婆婆上一次发威，她们这几个媳妇这才深有体会，以往他们作天作地，那是婆婆不想跟她们计较，否则凭着孝道，就算是把她们按下一顿打，她们都没话说。 古元木，“老七出去这么多年了，大家心急一点又如何？ 别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提一嘴，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了？” 王彩月冷哼一声，“这是我在找事吗？只不过是一个消息，把几家的生活都捣乱了。 乐欢他们这才刚成婚多久？满月都没住到，又催促着往回走。 难道我这个做婆婆的还不能说几句？” 王彩月说到这，还瞪一眼对面的许诺，这下子称她的心，如她的意了。 新 622.来信 许诺又无故被迁怒了，不过这样的眼神，这几日她都已经接到很多，早已经习以为常。 古乐欢从桌子底伸手握着许诺的手，“娘，要不等一下我去跟奶奶他们说，我们晚些日子再回京。” 王彩月脸上闪过喜色，不过瞬间又发白了，“说什么说，你们愿意早点走就早点走，当以为我稀罕你们。 反正你现如今都已经大了，有了媳妇忘了娘。” 古元木一听到这话，脸上更是不悦，“当年我娘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怎么回的？” 那尖酸刻薄的话，他都不想当儿子，儿媳妇的面再重复一遍。 现在想想，他这个儿子做的还真是失败。 年纪越大，再加上儿子也娶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小家，让他的感触更多了。 “……”王彩月显然也想到了，感受到儿子探究的眼神，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不吃了，反正这个家都已经没有我的位，你们爱怎么的就怎么的。” 古元木看到她跑回房间也不动一下，反而招呼几个孩子，“饿不到她的，我们吃。” 古乐欢几人哪里还吃得下，随便扒了两口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古元木黑沉着一张脸，来到厢房，“王氏，你这些日子过分了。 难道你真想把老大给推开了？” “这是我想推开吗？他现在都心不在这里了。 真当我老眼昏花，看不出他一听到要回京的消息，那脸上眼睛里都透着喜悦。 我这造的是什么孽？养这么大了，儿子现在变成别人的了。”王彩月抹着眼泪，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才是受了大委屈，古元木这个木头人居然没看出来，还偏帮着儿子。 古元木，“以前你不是跟我娘说过树大分枝，现在儿子不过是在走咱们以前的路，这有什么区别？ 再说虽然离得远，但是老大对咱们的孝心一直都没落下，每次收到从上京送过来的礼，你不是挺开心的。” 王彩月，“……” “行了，你这不过才是一个儿子，就让你这样子要死要活的。 想想我娘当时面对的，可是你们几个强悍的儿媳妇，再想想人家许诺，这一对比，你可比娘幸福多了。” 古元木觉得自己所说的是一番大道理，却没想到刀刀戳中王彩月。 看到她那难看的脸色，古元木边摇头边往外走，“你这心胸真的是要跟娘好好的学学，当年娘心里就算是再不舒坦，不也没说什么。” 王彩月，“……” 古家几兄弟都呆在院子，一脸激动的看着胡东。 胡东可是半点也不敢耽搁，他这才一进村，就被这几兄弟簇拥着来老夫人这里了。 “这是老爷的信件，我一收到就没耽搁送过来。” 李翠翠把信件拿在手中，正反翻看了一下，只可惜上面的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对方。 “老四，你们几兄弟你认字最多，你来读一读。”没有多做犹豫，直接塞给古元水。 这封信真如他们所猜测到的，说的是回京述职的事。 同时也点明了，要是有时间就会回乡来看父母长辈。 幸好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离上京不远，回乡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好，”李翠翠笑了，“回来走走也好，这一家人都很久没有团聚了。” 古元金，“娘，我还去不去上京？” 李翠翠也在犹豫，转头看着胡东，“这上面也没有写归期，这一来一回路上也需要时间，大概他们多久能到？” 胡东算了一下时间，“这信件没走官驿，而是由商队带过来的，耽搁的时间有点长，说不定老爷他们已经在途中，最迟半个多月，最快可能也就几天之内就会到。” “那老大你就先别去了，到时候你七弟他们回来一大摊子事，你去不是在添乱？ 况且你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让乐欢先回去，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搭把手。” 李翠翠话会如此说，是知道古文恒们根本就不需要人帮什么，再说古家人也帮不了什么，说不定过去还会添乱。 古乐欢他们又不一样了，已成了家，在上京也有落脚点，走动起来也没负担。 古元金有些失落，“还想借机到上京去走走，看来又得等下次了。” 李翠翠不搭理他，转身对胡东笑得格外的和蔼，“胡大掌柜也辛苦了，总是因为我们家的这些事情让你跑上跑下的。” 对于胡东，李翠翠也算是知道内情的一个，虽说跟儿子他们签的卖身契，可是那卖身契根本就没到衙门去上档，随时都可以走的人。 这可是儿媳妇手底下难得的能力干将，她自然想把人笼络住，对他也格外的客气。 “老夫人言重了，这些都是小的应该做的。”胡东半弓着身子，“过几日我也准备前往上京，等着迎接主子们，要是府中有人愿意一同过去，到时候也可以一同同行。” “那正好，”李翠翠立刻笑着答应下来，“你也知道我们乐欢办完喜酒就要去上京，到时候他们小两口就有劳你多照顾了。” “这都是应该的，”胡东早就料到，“正好镖局三日后有趟镖前往上京，到时候还烦请乐欢少爷提前到县城汇合。” 古元木立刻站起来说到，“我回去就告诉他，一定不会耽搁的。” ＆ 上京 这段日子，上京格外的热闹，大家都在针对一个话题不停的议论着，而且每天还能产生各种各样的新的说法。 翰林院中，宁宇晨觉得自己都快泡在酸菜缸中了。 “这成日里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天天抓着古文恒来议论。”又再一次听到，他忍不住嘀咕道。 “宁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现在大家都在好奇古文恒会派往何处。 他是从咱们翰林院出去的，能有如此成就，咱们也跟着沾光了。”曹侍讲说的格外的大气，但是好歹也控制一下面部表情，才更有说服力。 “那又如何？”宁宇晨可不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就算是虚情假意，他也不愿意说古文恒好。 “人家回来肯定是高升的？说不定还看不上咱们这翰林院的呢。” 新 623.姚娘 “看不看得上翰林院咱们不知道，”何南背着手走出来，“但是咱们得承认人家能干。” 宁宇晨，“……何大人这么多年了，还在维护，也不知道人家古大人会不会承你这份情？” 何南，“宁大人多虑了, 我跟古大人的交情可比你想象的要稳固的多了。 听闻宁大人这些日子在找院子，不知道现如今如何了？” 宁宇晨一脸莫名，“何来的传闻？我们现如今住得好好的，怎么会另外找院子？” 何南，“没有吗……？那可能是我弄错了。” 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何南登上自家的马车，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宁大人，这是准备买院子的吗？”曹侍讲拱着手恭喜到, “那先在这里恭贺你了。” 宁宇晨, “……”啥玩意，尽说些没头没尾的话？ 他自己知道家里的底子，这些年，除了俸禄跟一些乱七八糟的收入，也只够维持家中的生活。 就算是有富余，那也不足以买下小院。 “哪来的传言？”就算是如此，他也不好张嘴说自家买不上院子。 “刚刚不是何大人说了吗？”曹侍讲突然间觉得这宁宇晨的脑袋好像也不怎么的，刚刚发生的事情，现在居然忘了。 “那可能是误会了，这家中老人还等着，曹大人，回见。”宁宇晨心中还有疑惑，既然无心应酬。 “回见。”曹侍讲这时候也已经看到自家的马车在前面了。 没给宁宇晨再开口说话的机会，一上马车就让车夫立刻回府。 不过他这一次显然是猜错了，宁宇晨今日没想着搭顺风车，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七扭八拐，宁宇晨顺着茶楼边上的小道来到一扇小门前。 里面的人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他一个闪身就进入到院子里。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一道温柔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有些日子没过来了，看看你这边过的怎么样？有没有缺的？到时候我让人去采卖。” “大人能把我安置在这里，我已经是万分感谢了，哪里还敢有其他需求？” “姚娘别这么说，我答应了要照顾你的。 你从这么远的地方来投靠我，我不能把你安置在家中，就已十分抱歉。 这狭小的房间也是现如今我能承担的起的，委屈你了。” 姚娘看着这眼前一居室的房间，连厨房都摆在角落，显得格外的拥挤。 “宁大哥别这么说，是我不请自来给你添了麻烦了。 要不我还是回乡吧，在家里总有两分菜地，熬一熬也能活下去。” 宁宇晨看着那故作坚强的眼神，心口只觉得一阵发闷。 当年要不是因为家中银两不凑手，也不至于娶方圆这个地主家的庶女。 他本跟姚娘有婚约，为了成全自己，姚娘主动站出来退婚，才能得以让他一飞冲天。 现如今，姚娘遇到困难了，他要是再不帮一把, 就说不过去。 “可是你总往我这里走, 到时候嫂子要是误会了该怎么办？”姚娘说着就要把人推出去，那双冻红的双手也暴露在宁宇晨面前。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宁宇晨脸色一变，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抓着她的手。 “没什么，”姚娘用力挣脱开，“这不是接了一些浆洗的活，好歹多点收入。” “可是银子不凑手，”宁宇晨涌起一阵愧疚，“要不我回去跟我娘提一句，让她认你都做干女儿，到时候住在一起也有个相互照顾。” 说实在的，他这些年好不容易存了点私房钱，但是这段时间租赁这个院子又置办一些东西，囊中早已羞涩。 他看到姚娘的窘境，心中愧疚，但也张不开嘴，说多给些银子。 姚娘，“就怕宁伯母不愿意，你也知道她一向不喜欢我的。” “宁大哥，我知道我现如今的身份已经没底气出现在你面前，要不我还是回乡吧。” 宁宇晨，“这怎么可以？你回去孤身一人，还不得被别人给欺负了？。 你放心，就算是我娘和你嫂子不愿意收拢你，我也会帮你找一个好去处。 以前咱们有缘无份，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子，我都会为你做好安排的。” 姚娘感动得双眼含泪，“是我没福分，不过宁大哥也别勉强，总不能因为我而耽搁了你的事。” 她心中有几种猜测，但此刻真的没办法问出口，只能在一次讨好。 宁宇晨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些日子别去接活了，好好的养养，其他的我会安排好。” “可我一个寡妇身份，养好了，又能如何？” “姚娘，你在我心目中是好女人，我会为你打算好的。 虽然当妾室会委屈一些，可以后就能衣食无忧，总比住在这到处漏风的房子要好多了。 我知道，因为我没用，没能给你安排更好的生活，可是你放心，你当年的恩情我都记得。” 姚娘，“……”那你记恩，就把事情直说了，也得让我知道到哪个地方当妾室。 “宁大哥，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 宁宇晨看了一眼天色，“那你早点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你，要等回去吃了，家里又该担心了。” 姚娘也没留他，还帮他拉开身后的门，“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天都快黑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看着点路。” 宁宇晨今日耽搁的时间有点长，没敢再多逗留，等到他匆忙赶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今天怎么这么晚？”宁老夫人眼睛看不到，但是听到开门的声音，就知道这是儿子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有点事情耽搁了，没搭上同僚的马车，走回来多用了一点时间。”宁宇晨走过去扶着她的手。 “现在天气渐凉，以后你们可以先吃，不用非得等到我。” 宁老夫人，“这怎么可以？你是一家之主，更何况我们这些人整日在家也没做什么事，晚一些吃饭也不饿。” 说着朝着厨房的方向喊到， “方氏，让人赶紧把饭菜摆好了。 这一整日在家里啥也不干，还忙的没头没尾的。” 方圆让底下的婆子照做，又对一旁的两个孩子说道，“出去跟你爹打声招呼。” (本章完) 624.搬院子 等到一家人入坐，宁宇晨问道，「这些日子你们没对外说，咱们家要搬院子的事吧？」 方圆愣了一下，直接摇头，这家里就她出去赴宴的最多，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话题。 宁老夫人摸索着碗筷，突然间停下手中的动作，「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两日房东过来，说是这院子要收回去了，让咱们在月底找个地方搬出去，你看我这记性，怎么就把这茬事给忘了？」 方圆和宁宇晨都看着她，方圆面露苦涩，家中现如今的情况，哪还经得住这么折腾？ 宁宇晨这么多年没有寸进，还是个七品翰林小官，所得的俸禄都有数，但是这京中的应酬又那么多，根本就存不下银子。 宁宇晨心中更是有数，除了给些家用，他每个月在外面也有几次应酬，真的没有余银，否则也不会在姚娘来投靠他的时候，把人安置在那一个小杂间。 「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咱们住的好好的，突然间让咱们搬走，总得给个理由吧！」 宁老夫人，「这我倒是没问，反正就这么一个院子，他不租，咱们再找地方租就行了。」 方圆真想翻个白眼，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这般院子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东减西加又是一笔银子，她都恨不得把一个铜板撕成两半了，这老太太的口气还真是大。 宁宇晨看向方圆，「家中还有多少银子？」 方圆比了一个手势，「再不节约，咱们可能都要典当东西过日子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把我们宁家的家给败光了吗？」宁老夫人立刻朝着儿媳妇的方向骂道，「你个败家娘们，一个家都当不好。」 方圆我已经不想跟她理论，「老爷每个月给我多少家用，老夫人难道不知道吗？ 幸好我都做了账本，等一下我送到老爷书房。」 宁宇晨脸上闪过难堪，虽然这都是事实，但是也是他这个一家之主没有能力。 「我还是相信夫人的，等一下吃完饭，我去问一下房东，要是能不搬，咱们就继续住下来。」 「儿啊，」宁老夫人摸着抓住宁宇晨的手，「这么一个小院子，要那么高额的租金，要不咱们换一个好一点的？」 「娘，我何尝不想，」宁宇晨知道这一次不能再由着老太太，「这里离翰林院的距离刚刚好，我走路也能赶在天黑之前到家。 这要是再换个地方，不说能不能找到这么称心的地方，要是距离远了，我不是得走到半夜。」 「那，那咱们买辆马车。」 宁宇晨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他之前中举的时候也收到一些孝敬，可是这些年自己在上京，没有恒产，也没有其他收入来源，那点老底早就快被磨完了。 「家里没银子的。」方圆见不得老太太到这个时候还这么天真，直接揭开。…. 「这怎么可能？」 「要是有银子，老爷会每日走路去翰林院？」 「……」这虽然是事实，但是不用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吧…… 方圆没再管他们，径自吃晚饭，还不时给两个孩子碗里夹菜。 至于那对母子，他们吃与不吃，都与她没多大的关系。 看到她这番做派，宁宇晨也没辙，只能自己动手，给自己的瞎眼母亲夹菜，「娘，先吃饭吧，等一下饭菜都冷了。」 「哎，我这哪还吃得下，本以为你有出息了，当官了，咱们一家就可以过好日子，没想到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改变。」 宁宇晨，「……」这怎么就没改变了？以前是靠媳妇的嫁妆，如今都是靠他的俸禄。 看着对面还自顾自吃饭的方圆，宁宇晨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一想到等一下还要到房东那里，他就强忍扒了几口饭，就再也吃不下了。 古文恒他们这一路上，整整耗费了近两个月，总算赶在述职之前进京了。 这才一进城，各家守在这里的管事立刻迎了过来。 胡东跟欧嬷嬷也在其中，看到古家那熟悉的马车标志，立刻迎了过去。 看到久未见面的胡东和欧嬷嬷，古文恒和金芊芊都一脸的欢喜。 跟其他几家相互告别，才各自离开城门回到自己府中。 「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古文恒一入府中，看到所有家居摆设都保持原样，就如同他们刚离开时的样子。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胡东见到主子回来，心中也安定很多。 这几年已经有几方势力在不停的试探，想要分一杯羹。 要不是主子那边表现出众，接连受圣上的嘉奖，他在这边处理事情，也没有那么便利。 「这些日子你们都辛苦了，每个人都想赏两个月的月银。」金芊芊回到熟悉的地方，心情愉悦自然要嘉奖一番。 「乐欢，」古文恒这时候才看向侄子，之前他们都在大门外迎接，只是那不是说话的地，「家中一切可还好？」 古乐欢，「一切都好，只是家中的长辈都很想念七叔，说是您要是有时间，想着您回去团聚一下。」 古文恒，「会的，之前是路途遥远，来回一趟不容易，等这边的事情有个定论，我们就回去。」 金芊芊这时候也是伸手抓着许诺的手，亲热的拍了拍，「还没恭喜你们二位呢，只可惜还是没能赶上你们的婚礼。」 这时候立春捧上一个木匣子，金芊芊接过来放在许诺的手上，「这是七婶婶给你们挑的，回去戴着玩。」 许诺看向古乐欢，金芊芊却笑着说道，「长者赐不可辞，你看他做啥？ 难道他还敢拒绝我跟你七叔？」 许诺爽朗的笑道，「我这不是遵从出嫁从夫嘛。」 金芊芊被这句话给逗笑了，「这是真的吗？那还真是古家的福分。 不过我看乐欢这副样子，这句话应该是反着说吧！」 许诺没有接触过这样的金芊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只能陪着笑脸。 金芊芊也不在意，「以后你就知道了，咱们一家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要是乐欢以后欺负你了，你也只管告诉我，只要你占理，那我肯定帮你收拾他。」. 只打雷不下雪 625.回家 许诺并没有全信这一句话，在她看来，人都有远近亲疏，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人呢？ 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陪着笑脸说道，“乐欢挺好的，他不会欺负我。” 金芊芊也不过是表示一个态度, “那是最好了，我们都想看着你们和和美美。 这些日子累着你们忙进忙出了。” 古乐欢，“我之前受七叔七婶的照顾良多，这些本就应该我们做的。 只是许管家他们都太能干了，我们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呀。” 整个府中都很高兴，这府中有主子跟没主子的区别可大了。 但是也知道这一路奔波, 几位主子早已经累了，那边底下的婆婆才过来通知说洗漱用水都准备好了, 这边立刻都退散开，让他们也能休息一下。 等古文恒他们收拾好，天都已经擦黑了，一家人简单吃了一餐饭，就各自回房休息。 真要有什么事情，也等得养足精神再说。 ＆ 古文恒第二日直接到吏部述职，这里面的官员倒是热情的接待了他，但是对于他未来的分配都闭口不谈。 古文恒也没多做打听，办完所有手续，转身就准备离开。 没料想才刚走到大门口，就有太监守在那里等着，宣他进宫。 古文恒不用回头都听到后面的吸气声，抬脚就跟着小太监离开。 “幸好咱们刚刚没有为难他，这还真是不一样，一回来就接到召见。” “咱们又跟他无冤无仇的，为难他干啥？ 不过，这古大人还真有运道, 看样子应该要官升几级了，比不得比不得。” “你就别在那里酸了, 人家那也是有本事，要是换你到律城那个位置，有没有命回来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瞎说什么大实话，应该是幸好没派咱们过去，要不然别说风光了，没掉命，也该要被治罪。” …… 古文恒在路上，找着机会塞了一个荷包给大太监。 又旁敲侧击的几句，走路更有底气的。 这一日，谁也不知道这一对君臣在里面聊了些什么，很多钉子都没查探出什么，甚至连着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没能捕捉到。 古文恒回到府中就闭府休息三日，对外就是一路奔波，需要好好的调整。 等到三日后，大家想打探点什么？ 人家已经一家子打包，回乡去探亲了。 ＆ 古文恒惬意的看着沿途的风景，还时不时看在马车里玩闹的母子三人。 “夫人, 这一次回去，得让这两个小子也到村里的私塾去学习一段时间。” 这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在古代, 你想要脱离家族，那根本就不可能。 既然这样，还不如借着这段时间，让他们晚一辈把亲情培养起来。 金芊芊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我也正有此意，他们两个孩子就是太缺少玩伴了，以后还是在他们身边安排几个适龄的孩童。” “这个我会看着安排的，”古文恒应了下来，在心里却在想着，之前进的那一批人里面，有没有合适的？ “这一趟回去，在家里能呆多久？”出行匆忙，金芊芊都忘了问这个问题了。 “如果没有出什么偏差，应该可以呆个十来天。 只是我这上京还有一些事，你要是想在抚县多呆一段时间也可。” 金芊芊心中盘算了一下，还是摇头了，“不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回京。 几家关系好的也要走动一下，虽然以往都有走礼节，但时间长了，总会生疏，正好借着这一小段空隙，把感情再拉回来。 从昨日回来，你就跟个锯嘴葫芦似的，真不能告诉我下一趟将去往何处？” 古文恒叹了口气，“只是有个大概的地方，具体的还得等。 这是难得咱们一家清闲的时候，别为了这些琐事困扰了。” 金芊芊一听，也不再问了，估计不会是个愉快的话题。 转身看着还在那里摆弄玩具的孩子，笑着加入进去。 古文恒盯着外面的景却陷入了沉思，这位年轻的帝王野心有点大，这是想把自己当一把刀，而且自己还没得选择。 当他看着外面来回匆忙的行人，还有那地里忙活的农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这把刀他不当也得当，还得把自己给磨利了。 “别一个人在那里享清闲，”金芊芊突然间说道，“既然难得休闲时间，就来陪陪两个孩子。 咱们家洛洛今日不用看书，那你也不用动脑，陪他们胡闹一下。” 古文恒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朝着自家媳妇展颜一笑，放下帘子，没一会功夫，马车里就传来了一阵阵笑语声。 护卫在外面的林大鹏也都露出会心一笑，这主家气氛越好，他们办差事也能越省心。 经过两天的赶路，车队总算是来到了高岭村。 看着熟悉的风景，古文恒和金芊芊突然间涌出了一种归属感。 原来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把这里当做他们的归宿。 来到村口，熟悉的房子，金芊芊迫不及待了，从马车上跳下来，惊得想要过来搀扶的立春她们，直吓一身冷汗。 “看你这毛手毛脚的，这是在给两个孩子做错误的示范。” 古文恒看到她这么跳下去，一手一个抓着两个孩子的后领，就怕他们像他们亲娘那样，突然间来一下。 金芊芊回头笑着，“这么点高度，对我来说并不难，你忘了我平时也跟洛洛的武师傅学了几招。” 古文恒此时已经来到地面，用脚踢开地上的几块石子，“那你也得看什么地方？万一踩到这些扭到脚了，到时候有你罪受的。” 金芊芊低头看了一眼脚底，“……一时没注意到，这不是看到家了，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古文恒看着他们一手打造起来的房子，也裂开嘴笑道，“是啊，回家了难免会有些激动。” 这也算是他们建的第一个家，是他们投入最多心力的地方。 看着门外干净整洁，就知道这里经常有人打理。 “咱们先去娘那里吧，现在也没钥匙。”看着让他们心动的家，不得不回归一个现实，他们还真的进不去。 (本章完) 626.古大人回来了 这边的动静很快也引来了村里人，之前大家都还不敢相信，等到人走近了，这才惊呼起来。 “古大人回来了，”喊这话的是古小丽，那尖锐的嗓子，瞬间惊起的林间的鸟，也把窝在家里休息的村民都给吓了出来。 “古大人回来了？”陆陆续续有人跑了出来，自从古文恒担任知府以后，村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人用古老七来称呼古文恒，不是都跟着镇上的人尊称起古大人来。 “还真是古大人回来了。” 只见古文恒一家人徒步走在村里的道上，前往的方向也正是古大石住所的方向。 金芊芊此刻正跟古小丽闲聊，“小丽姐，有些日子没见，你看着福态多了。” 在这里夸奖别人福态，可不是坏词语，而是大家都喜欢听的吉利话。 古小丽没想到金芊芊就算是当了大官夫人，对他们还是一样的态度，这么平和的话家长，不由得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这都是托你们的福，再加上我家黑子也勤快，这日子可不就越过越好了。 这生活好，可不得长点肉。” 金芊芊摇着手，叫过来自家的两个孩子，“这是你们家小丽姑姑，快点喊人。” “小丽姑姑。”古本洛他们都乖巧的问道。 古小丽看着两个孩子的笑脸，再加上金童的外貌，觉得自己的心都软了，“真是两个乖孩子，这外貌竟挑着你跟古大人的优点来长。真好！” “喊什么古大人呢？这都是一家子，你以前不都是喊七哥吗？” “这习惯了，”古小丽紧张的看了一眼古文恒，明明是同样的一个人，她又觉得不像了。 这样的古文恒，这要是在外面，她根本就不敢相认，看着就让她有点心慌气短。 僵硬的把脸转向金芊芊，还是女人对女人好交流一些，“现在整个抚县，包括咱们村里都是这么称呼的，这都习惯了。” 大道理她不会说，可总觉得现在是两种人了，她说话都得格外的小心，怕得罪了人。 金芊芊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正想多问几句，但此刻，路上已陆续续出现了村里的人，大家都在跟他们打招呼，她不得不分出神来，先把这事情给放在后面。 短短的一段路，感觉走了良久。 甚至都还没到老人的宅院，家里的兄弟扶着李翠翠已经迎出来。 古文恒看到李翠翠，挤开众人，撩开袍子直接跪在她的面前，“娘，不孝儿子带着一家人回来了。” 金芊芊反应慢半拍，牵着孩子，正要跟在后面，却被李翠翠一声给喝住了，“那赶紧把你弟弟扶起来，这路上磕得慌，别把脚给磕到了。” 金芊芊这边也被刘柳和李小花一左一右的给搀扶住了。 “你这傻小子，怎么这么实诚？”李翠翠听到那跪地的声音，都替儿子觉得疼。 等到古元金他们把古文恒搀扶起来，她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就算是要跪，也得垫个垫子，要是磕坏了怎么办。” 古文恒，“……”所以这不是不让跪，还要挑着方式来跪……这真是对待最出息儿子的正确方法……？ “娘，七弟他们这一路也辛苦了，咱们赶紧回去。”古元金看着越聚越多的人，赶紧提醒道，“老七，这还没有吃饭吧？” 李翠翠正好看到古本洛小手正在轻抚着肚子，立刻说道，“回家再说。” 古本洛，“……”刚刚在车上吃的那些零食太多了，才走这么一点路，什么时候才能把它消耗掉？ 等走了一小段，李翠翠也发现很多人还跟在后面，无奈的停下来，对着大家说道，“我们家老七这一路回来辛苦了，等他休息好了，到时候再拜访各位。” “是该好好的休息，”村里人也懂味，纷纷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看着村路上就剩自己一家子，李翠翠昂着头带头回家。 刚一进门，她立刻大声的喊道，“宋婆子，你赶紧带人再多弄几道菜，老七他们回来了。 别弄得太复杂了，能填饱肚子就行。” 宋婆子和在后院忙碌的罗刚都跑出来，一脸的惊喜。 说起来，古文恒和金芊芊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高兴了诶了一声，就立刻跑到后面去忙碌起来了。 “也没来个信，到时候让你大哥去县城接你们。”李翠翠现如今牵着两个孩子的手，笑得格外的和蔼。 古元水朝着自家兄弟挤眉弄眼，远香近臭这话真是很有道理，他们这些个随侍在身边的儿子，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娘，我这也是交完差就立刻回来了，让别人带信，还没有我快。 您老身体怎么样？” “看看我这不挺好的，能吃能睡。 再加上有你们几兄弟的孝敬，大家对我只有羡慕的分咯。”李翠翠这话说的格外的大声。 金芊芊都有些诧异，婆婆的性格看着爽朗多了。 只是说话声音这么大，是因为年纪大了，听力出了问题吗？ 看来得找个时间让大夫好好的看看。 “那就好，娘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让人告诉我，只要能找来的，咱都想办法找得到。”金芊芊也笑着表现自己的孝心。 李翠翠满眼慈爱的看着他们，“娘什么都不缺，你们每一次都是一马车一马车的把东西运回来，娘一个老婆子能用多少东西？ 要不是你大哥他们又给加盖了几个库房，我这家里的东西都要堆不下了。 以后你们在外面好好的过日子就行，可别再这么破费。” 金芊芊，“娘，看您这话说的。 您辛苦一辈子，眼下正是该享福的时候。 您这地方要是堆不下，咱们再另外建座大的房子。” 听到金芊芊这财大气粗的模样，古家人都被逗乐了，就算是他们不知道金芊芊现如今有多少资产，可也知道只多不少。 对于这种情况，他们真的一点也不羡慕，因为他们现如今的日子也不差，而且一年更比一年好，都是小有资产的。 “对了，爹呢？”古文恒等到他们聊的差不多了，仿若突然间想起。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就在这时，厢房中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在场的人表情都有些尴尬了。 新 627.有证据吗？ 古文恒却在这时打破这份静默，对着几个兄弟抱手做礼，“家里的事情，辛苦几位兄长了。” 古元金手忙脚乱的学着他回礼，“都是自家兄弟，咱们不讲这些，而且你为家里带来荣耀，也为家族带来庇护，是我们几个哥哥该谢谢你。” 古元木他们也学着老大，觉得心中慌慌的，老七这么大的官，还给他们行礼，他们可不敢接呀。 “好了，你们几兄弟就别在这里你来我往了。”李翠翠看着几兄弟这么和谐，脸都笑成了菊花。 “你……” 李翠翠还没说完，厢房又传来一阵敲打声，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行了，你们也去见见你爹吧！”李翠翠轻蔑的笑道，“这房间杯子跟炕桌又保不住了。 成日里除了会吃喝，会拖累儿孙，也就剩会败家这一技能了。” 古文恒，“是该去跟爹问安。” 金芊芊牵着两个孩子，也跟在身后。 就在他们准备进房间的时候，李翠翠抢在他们前头，“我也跟你们进去，跟你爹一起受你们的礼。” 古文恒，“……” 众人一进到房间，只见满地的碎片。 古文恒怕两个孩子等一下踩到了，边走还边小心的把其中几颗碎片踢到角落。 李翠翠早就注意到他这一番小动作，朝着门外喊了一句，“罗刚，你进来把房间收拾一下。” 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些懊悔，在这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有什么收拾的，整个屋子就这么点东西，怎么的？难道还不能让我这老太爷发泄发泄？”古大石用一只手撑着身子，一脸阴翳地盯着众人。 尤其是在古文恒身上，停留了良久，“看看这我们家最出息的儿子回来了。 还真是跟你那娘一样，心狠。在外面呆了那么久，都没想起我这个亲爹。 要不是我摔碎杯子提醒你们，估计等到离开了，都不会想起进来看老子一眼吧。” 古文恒知道这是古大石想为难自己，撩开袍子跪在地上，“爹，不孝儿子回来看你了。” “哼，确实是挺不孝的。” 金芊芊跟在后面带着两个孩子，也同样行跪礼。 李翠翠看到儿子一家都跪在地上，走过去扶着金芊芊起身，顺便把边上的两个孙子一同拉上来，“都说了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 一个转身，又把古文恒拉起来，“娘知道你们一家子都孝顺，都是一些土农民出身，可摆不来那老太爷老太太的谱。 知道你们平安回来，我跟你爹也就放心了。 以后好好的过你们的日子，就是对我们二老的最大孝心。” 古大石，“我让他们起来了吗？” 李翠翠侧头横了他一眼，“怎么的？儿子拜的是爹娘，难道我这当娘的还不能做主了？ 你现如今双腿瘫痪，以后靠的都是这些儿孙的孝顺，别忘了，你有美婢忠仆的伺候，可都是几个儿子在外面拼搏，你才有的好日子。 这是想过河拆桥，还是想过回以前那贫苦的生活？ 老娘倒是不介意伺候你这个老家伙，不过也得看你承不承受得住？” 古大石哪能听不懂她言语底下的威胁，只是这是他最后的翻身机会。 “老七留下，其他人都先出去。” 李翠翠直接坐在炕边，“既然你爹有事情叮嘱你们家七弟，那你们都出去吧。” 古元金他们几个来回看了一会，最后在古文恒的眼神示意下，咬牙从房间里离开。 金芊芊挑眉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两老夫妻，这才牵着两个孩子，跟在古家人的身后来到院子。 “弟妹，你不用担心，娘在里面，不会有事的。”刘柳看她连着几次回望房间，以为她在担心，连忙安慰道。 金芊芊朝着她轻笑道，“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这一路回来，因为匆忙赶路，还没有用膳，要不咱们几个到厨房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正好待会咱们几个也聚一下。” 刘柳，“这倒好，我去看婆婆这边都准备了些什么，要是不够，我让人回去取。 不过想来婆婆应该早就有准备了，从上次听到你们即将回来的消息，娘甚至还从各家搜罗来了一些鸡鸭，说是你们回来的时候也有个菜。” “有娘跟几位嫂子惦记着，我这一路的疲惫也都没了。”金芊芊露出她的小米窝，又带着感恩的笑容，瞬间把几个妯娌的陌生感无形中又降低了。 看到几位嫂子更加亲热的表情，金芊芊也全心投入进去。 跟这外面的热闹不一样，厢房里的气氛就有些冷凝了。 古大石等了良久，也没看到李翠翠出去，直接皱着眉头，冲着她喊道，“我跟老七有话要说，你没事就先下去。” “你这说话就有趣了，你一个老汉能有什么话能交代儿子？ 老七难得回来一趟，我这个当娘的，想跟他多呆一会。 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我还能打扰到你们。” 古大石，…… “爹，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直说，更何况娘也不是外人。 从小到大，我们家要是有什么难题，不都是娘解决的，就算儿子分家了，娘也可以做主。” 古大石，“……你们不愧是你娘的孝顺儿子……” “爹，儿子也孝顺你。”古文恒说得无比认真，“而且我相信，其他几个哥哥也是同样的孝顺。” 古大石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本以为这个儿子回来能为自己做主，但现在看来也是跟那婆娘站一条线。 “你知道你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吗？” 古文恒，“……儿子之前不是已经让人去请道城楚大夫过来了吗？他如何说？” “还能如何说我这双腿彻底没救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你是不知道吧，这些都是你娘一手造成的。 你既然是官老爷，现在就替你爹做主，把这婆娘逮到衙门的监牢中去。 她这是谋杀亲夫，我要告她。” 古文恒一脸的无奈，“那爹有人证物证吗？你也知道这当官的判案都得有证据，凭着一面之词，那是会造成冤案的。” 古大石想抓东西摔过去，却发现自己身边除了一团被子，再无杂物。 新 628.做主 古大石找不到发泄口，气得大口喘着粗气，“难道我说的话就不能当做证据吗？ 我这么一个废人，我难道还能去诬告她？再说我这双腿在这里摆着呢，你看不到吗？” 李翠翠站在旁边，冷冷的说道，“原来你要清空场地，就是为了此事。 那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其实你摊开了来说，我还能把你怎么的？ 我承认，当时咱们为了你违背族规，是发生了一些打斗，可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族里都知道。 至于你所说的你的腿是毁在我的手上，那可真是空口捏造而来的。 当时，当着大伙的面，可是来了两个大夫，人家都给你做好了医治，还特意强调不能挪动双腿。 可谁知道，你居然会在炕上翻身，当时我可没挨你半分，你可赖不到我头上。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当着大家伙的面发个誓言，你敢不敢？” 古大石指着李翠翠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翠翠却撇着嘴说道，“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自从你瘫在炕上，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我在操持，你能有现如今的好日子，不感激也就罢了，反倒在这里张口污蔑。 也幸好，我命好，养了几个好儿子，否则还不知道怎么被你蹉跎。” “你胡说，”古大石憋了半天，总算是吼出来了，“你这都是在信口雌黄，总之我的双腿都是因为你才会这样。 这个恶毒的女人，甚至还在吃食上苛刻我，总是让我吃一些寡淡的食物，看看我这双手，就剩着一个骨头包着皮了。” 古大石伸出他的手掌，用力的想要伸到古文恒面前，只是两方距离太远，也只能作罢。 古文恒还真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眼，并没有古大石所说的那么不堪。 虽然是比以往瘦了一些，但是双手白嫩了很多，甚至一点茧都没有。 “还真是不识好人心，”李翠翠直接对着他的手，一掌拍了下去，“你年纪一大把，身上毛病那么多，我也是遵照医生的嘱托，特意给你吃清淡一点的，也想让你多活几年，没想到却引来你这样的误会。 如此说来，那从明日开始，我给你大鱼大肉，到时候要是命短，身体不舒服，你可别来说我谋杀亲夫。”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她的本性。”古大石瞬间激动的叫起来，“她就巴不得我早点过世，好去找下一家。 谁家老爷们瘫在床上，她却穿着花枝招展的？而且头上的发饰都不重样，我看她早就居心不良，你们几个兄弟真的不得不防。” “别拿你的那一套来讲究到我这里，”李翠翠摸着头上的发簪，笑得格外的畅快，“这都是几个儿媳妇给我购置的，特别是老七媳妇，每一次送礼总是一整盒整盒的送。 我要不是每天不重复的佩戴，还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可能把它们都佩戴一次。 几个儿子难道就不孝敬你吗？这名贵的药材，足数的月例不也是按时给吗？” “胡说，我根本就没有看到。” 李翠翠，“你不当家，真不知柴米油盐贵。 你吃了药才不要银子吗？每日请人照顾你，这哪哪都要很大一笔花费。 再说了，我把东西捧到你面前，你用得出去吗？” 古文恒在一旁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露出表情。 要知道，他的嘴角现在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老太太说话实在是太有趣了，句句把人怼到心坎里。 古大石知道，只要有这个老太婆在，自己一定说不过她。 “老七，你说……” 古文恒一脸懵圈的看着他们两位，“这是爹娘的私事，我这个做儿子的掺和就不好了吧？ 爹，您看在村里这么长时间，不管是族里还是几位兄长，都对家里没有什么异议，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要不你们二位私底下解决一下？” “这没有什么误会，正好你今日回来，就算是不能休了这恶妇，我也要跟她合离。” 古文恒此刻站起来拍拍衣角，“这长辈的事情，作为儿孙可就不好过问了。 你们二位还是商量好，再跟族里说吧！” 古文恒转头看着李翠翠，“娘，儿子这一路回来，为了赶路，还没有吃饭，饿到我没关系，两个孩子可还小着呢。” “看我这记性，这厨房应该差不多了，我去催催，你也赶紧出去，我让人先把锅里炖着的汤先给你们装一碗。” 至于还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的古大石，母子俩谁也没再搭理，而是相扶着出门。 古大石到此刻，哪里还不明白。 古文恒跟族里的那些老家伙都是一样，和稀泥，想要让他为自己做主，看来又是没希望了。 一想到余生要这么度过，古大石想再找东西泄愤，却发现炕上啥都没有了。 正好此时，罗刚走进来清扫地上的碎片，“你去给我整茶具跟新的炕桌过来。” “老太爷，您之前摔的是家里最后的存货了，老夫人说了等过几日有集，再去多采买一些回来。” “胡说，这么大的家，还难道找不出？新的没有，旧的也行。” 罗刚默默的把地上清理干净，“我等一下问一下老夫人。” “……” 他倒是想破口大骂，可眼前这人跟木头似的，骂了也是浪费口舌。 再说现在杯子都没有，这些人等一下肯定会让自己渴着，至少得熬到开餐的时候才有点汤水，他早已经受过这样的教训，自然不愿意再受罪。 这边，李翠翠拉着古文恒到院，发现厨房那边已经摆上桌子，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别的话先别说，你们赶紧先吃点东西。 至于跟你们过来的人，几个兄长已经找人去安排了？” 古文恒其实肚子根本就不饿，刚刚也不过是找个借口，不想在里面呆着。 可看到熟悉口味的饭菜，他也不端着，“好久没尝过家里的饭菜了，娘在一起吃一些？” 李翠翠摇头，“我们刚吃没多久，你安心吃。 估计等一下族里应该来人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古文恒也知道村里这些应酬是难免的，点点头也入座。 新 629.母子谈心 其他几兄弟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干坐着，看着古文恒一家子吃饭。 古文恒一家人的回归，也意味着也有很多杂事等着他们。 安排好随行过来的人，谢如意带着几个弟妹去帮忙收拾房子，看样子今日他们是不会再回抚县了，老七他们那院子肯定住不下，都把各自的客房清空出来来安置人员。 这边刚吃完没多久，古三布几位族老都到了。 看到熟悉的古文恒，他们又觉得有些陌生，甚至有些胆怯。 作为上位者的官威，就算是古文恒已经尽量在收敛，但还是震慑住了众人。 一一称呼的诸位长辈，又让两个孩子过来见礼，大家突然都梗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开头。 “古大人回来了，一路可顺利？”古三布率先开口问道。 “三爷爷，这不是折煞我吗？”古文恒亲自扶着他走到主位，“您还是称呼我老七，这样我听着习惯一些。” 古三布自然不想跟这个后生生疏了，“老七，我这都跟着大家叫着习惯了，跟三爷爷说说，你这些年怎么样？过的还好吗？这路途遥远，族里也没办法让人去看你。” 最主要的是年轻一辈还没有培养起来，想把人弄到他身边去，多学习一下也没办法。 古文恒，“都挺好的，除了刚开始过去有点不适应，后来都顺利了。 我这些年也没办法在村里，家里多亏各位长辈照看了。” “唉，我们还是没有帮你照看好啊！”古三布叹的口气说道，“你爹的双腿受伤以后，只能在炕上，你去看了没有？” 李翠翠站在边上撇了撇嘴，幸好儿子孝顺，要不可留下说嘴的话了。 古文恒一脸的沉重说道，“已经进去请过安，跟我爹也聊了一会，几位长辈放心，我们几兄弟一定会尽心的照顾好他的。 只是我这边能休息的时间不长，可能没办法在他老人家身边尽孝了。” 古三布只是要个态度，哪敢让族里最有前途的人来守在家里。 就算知道那侄子的一些处境，他还是装傻。 “你们有那个心就可以了，更何况年年都送那么多礼节回来，供养你爹娘都足够了，剩下了也让你其他几个兄弟出出力。 你这在外面辛苦了，在为家里的事情操心，那可不行。” 古文恒握拳捂了一下嘴巴，“谨遵长辈的教诲，只可惜我这一趟回来时间不充裕，没办法在我爹跟前尽孝，还望诸位长辈见谅。” 古三布连忙朝着在座的人说道，“这些都懂，自古忠孝难两全，而且大人也算是在用别样的方式尽孝，旁人不会说什么的。” …… 应付到了日落西山，古元金他们又安排了几桌席面，等到酒足饭饱，大家这才散去。 李翠翠看着古文恒一脸的倦色，立刻说道，“有什么事等闲下来的时候咱们再聊，你也赶紧回去休息一下。” 至于金芊芊，早在古本灿趴在奶嬷嬷身上睡着的时候，就带着两个孩子先告辞回家了。 “娘，我爹每日都这么闹吗？”想到刚刚吃饭的时候，从厢房里传来的敲敲打打的声音，古文恒按着额头问道。 “他那是故意的，只要有人在咱们这里吃饭，他都得闹出这样的动静，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你刚刚也看了，族里这些人，也最多进去打声招呼，都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娘，要是觉得不顺心，要不你搬到我那院子里去住吧。”古文恒知道这原身母亲一辈子不容易，也有些心疼。 现在临老了，还要成天面对这样的古大石，还不如避开，让自己过得自在一些。 李翠翠却摇着头说道，“娘知道你们为我好，这一辈子都这么过过来了，更何况现在吃亏的不是我，我为什么要避开呢？” 想起这些不该让儿子掺和进来，李翠翠笑着转开话头，“看到你们一家子都好好的，娘就放心了。 咱们做人做事得有良心，那金氏为你操持打算，你可得记恩，不能像你爹这么没有良心。” 古文恒，“娘，儿子心中都有数。 只是可能接下来的日子也不能在你身边尽孝，你要是愿意，我带着你一同赴任。” 李翠翠，“娘年纪大了，就不跟着你们去凑热闹了。 而且家里还有你几位兄长在，就算是跟随儿子生活，轮也轮不到你。” 李翠翠此刻笑得格外的畅快，“以前我一个小子，一个小子把你们生出来，有人就红眼了，在背后说酸话。 说儿子多了，都是债，说不定咱们老古家又得增添几个光棍。 现如今看看多子多福，这话还真没假。” 古文恒还真不好跟老太太去分辩，不应该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不过他也知道，老太太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对待家里的丫头，可从来没有亏待过。 “今天这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就咱们家的孩子，我都还没认全，孩子大了，走在路上我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李翠翠听他这么一说，叹了口气，“你离家几年，这村里已经历经多少次添丁进口了。 就你底下的侄子侄女也大都都定了人家。 这都是托你这个亲叔叔的福，找了亲家都还不错。 今天没让他们过来认认，等改明，让他们一起过来跟你见礼。” 古文恒自然应承下来，扶着老太太的手边说边往自己院子方向走去，“乐天还没有消息？” 李翠翠情绪都低沉了一些，一家子齐齐整整，就是没有大孙子的消息，“还没呢，你大哥他们也经常跑出去打听，也不知道乐天现如今在哪里。 你要是有机会也帮忙打听一下，这也是我现如今最大的遗憾。 也不知道乐天能不能在我闭眼之前回来一趟？让我能再看看他。” 都说公婆疼长孙，这句话一点也没假，对于他们的第一个孙子，不止李翠翠惦记，就连古大石那没良心的，偶尔也会念叨几句。 “我也有让底下的人注意，只是这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人还真不简单。 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派人前往老家找寻？说不定孩子再找不到咱们的时候，会回去。” 新 630.还差一人 李翠翠，“你大哥本来想让人回去的，不过被我阻止了。” 看到古文恒不解的眼神，她解释道，“你大舅他们虽然不在了，可是你表哥他们还在李家村，这两年也有在跟我通信，我已经让他们留意了，想来乐欢要是真找回去，咱们这里也能得到消息。” 只可惜过去了这么久，有些事情她甚至都不敢深想，就怕那孩子没有逃过那一番灾难。 古文恒，“回头我收拾一些东西，到时候给几位表哥他们送过去，当年多亏了他们的帮助，我们几兄弟才能长大成人。” “不用，你上次不是才让我给他们捎了一百两银子，再加上我之前给他们的，就足够他们缓过来。 上次来信还说他们已经都购置了一些良田，家里的日子也好过，甚至送底下的小子去进学了。 这样子就已经挺好了，再过，就怕他们折了福。” 古文恒也不强求，在记忆之中，李家的两个舅舅对他们几兄弟帮助良多，就连他们出来逃荒，舅舅也送了些粮食过来。 本来就不远的路，母子俩闲聊着就到了。 看着在门口守着的家丁护卫，李翠翠再一次感叹道这个儿子真的是不一样了。 古文恒自然要开口挽留，李翠翠看他眼底的疲惫，“你赶紧进去休息吧，娘就不跟着你进去了，省得等一下还吵醒孩子。” “无事的，这孩子一睡着，连雷声都打不醒。 咱们母子也很久没见，再多聊一会。” 李翠翠，“行了，都是自家人，什么时候聊都行。 看看你一脸的倦色，还跟着我在这里逞什么强。” 说着李翠翠用行动表示，转身往来时的路走。 “娘，我让人送你回去。” 李翠翠头也不回，“就村里这几步路，哪里需要送来送去的。赶紧进去吧！” 古文恒，“……”那就这几步路，你还送我回来？ 从第二天开始，古文恒和金芊芊就开始忙碌起来。 就算是住在村里，也是早出晚归。 拜完恩师，又走访同窗。赴完宴会，又开宴待客。 等到他们再停驻下来，都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了。 看着乌泱泱的一大家子，古文恒和金芊芊不得不再次感叹，真是人丁兴旺。 原本的小萝卜丁，转眼间都成了小伙子了。 等到认一圈下来，金芊芊觉得自己脑袋都是涨的。 新娶的媳妇，定亲的晚辈新人，还有拿新出的小萝卜丁，都齐聚一堂。 谢如意抱着自家的大孙子，侧着身子跟金芊芊说道，“你跟老七这一次不会去很远的地方吧？否则等下次回来这些个个都该成家了。” 金芊芊伸手都弄着她眼前的侄孙，“这还真不清楚。 不过大嫂你还真会养孩子，这孩子养的真壮实。” 谢如意一脸骄傲的说道，“那是，这小子从出生到现在，我可一点都没亏待他，衣食都是我给包了。” 金芊芊，“……大嫂，你亲自带着孩子吗？” “这怎么可能？”谢如意立刻明白金芊芊话里的意思，“我才不去做那讨人嫌的事，我跟你大哥只管给银子，其他的才不愿意管呢。 以后不管他们几兄弟生几个孩子，都是一样的待遇，但是真正的教养还得他们自己来。” 谢如意边说边拍拍自家的大孙子，“要是这小子以后争气是读书的料，还得你跟老七多费点心。” 金芊芊也跟着夸奖几句，“那感情好，以后他七爷爷也可以有伴，能帮着分担一下肩膀上的重任。” 谢月薇看着金芊芊在逗自家的孩子，背挺得更直了。 用余光看着不停搅手帕的宋秀娘，心情更是愉悦了。 古文恒抓着几个在私塾读书的孩子考较他们，最后难免有些失望。 这些孩子就算是投入再多，努力最多可能也就达到秀才的级别，在往上估计是不可能了。 唯一说得过去的还是古乐花的未来夫婿汤庆东，那是邻村的一个童生，虽然也不算是上乘之资，如果努力冲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冲到举人之位。 不过这都得看他以后的造化，古文恒才不会在此刻点出来。 勉励的几句，也算是把这些孩子认了。 金芊芊见到凑到自己跟前的几个女孩，还有些不敢相认。 以前那个霸道自私的古乐花，现如今看着倒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家姑娘。 虽然眼中有些倨傲，但礼节上却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刘柳哪里不知道自家女儿的德性，这些年也是下了一番苦心事，才慢慢的把人掰正一些回来。 只是现如今家庭条件好了，又是古家少见的姑娘，亲事上也吃香，才让她能找到汤庆东这样的未来女婿。 但是以前的事情，给金芊芊印象实在深刻，对这个姑娘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勉励了几句，就说开其他话题。 至于李春草跟李春芽，她们像是知道自己在古家的处境，问完安，得了礼，就老老实实的退在一边，只是金芊芊能感觉到，李春草频频的向这边偷看。 古元风的继女石妞妞，她倒是想凑到面前来，却被古元风拉着，低声警告着。 金芊芊对古元风，也已经从刘柳那里听到了她现如今的情况。 自从跟石大勇生下石来运，肚子就没再见动静。 这几年，她觉得有了儿子，背挺直了，对石大勇前头的儿子闺女，也不想再做表面功夫。 这一次会带继女过来，也是石大勇要求的，这闺女年纪大了，也想借势找一个好亲家，要是能得到金芊芊口头表扬几句，以后的亲事也会更顺。 古元风虽然跟着几个嫂子也不对付，但是为了一个跟自己不亲的继女，她才不想费心思了。 以后这可都是她儿子石来运的底气，才不想让这无谓的人给分薄了去。 石妞妞眼中冒火，可在这么多古家人面前，她也不敢贸然开口。 只恨现在男女分开两个地方，否则她真想找自家爹爹跟哥哥来帮自己做主，让他们看看这个恶毒的女人又在欺负自己。 “七弟妹，你们是不是过几日又要离开了？”王彩月突然间问道。 金芊芊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消息大家都知道，为何又这么问？“是的，也不知道相公接下来要到哪里去任命，我们得回上京去等消息。” 快要到月底了，宝子们，手中的票票都别留着了，朝我砸过来吧(_)。(˙˙) (本章完) 631.婆媳 王彩月笑着说道，“还不是乐欢这小子，刚成婚就说要回京去忙碌他那个铺子。 你们难得回一趟，他也不知道陪着回来。 我这做娘的总得多操心一些，想着他们小两口刚成家，就想过去帮他们看着一点，也省得他们年轻顶不起事。 你们要是回去，那正好我也不用去找镖局，跟着你们一同过去。” 在场的妯娌都不以为然的撇着嘴，合着在场了，就她一个聪明人，当谁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 要是特意奔过去，到时候双方都对她有意见。 可跟着金芊芊一起去又不一样，这是准备扯虎皮，谋自己的利。 “那二哥跟着一同过去吗？”金芊芊不动声色，笑着问道。 “你二哥庄里那么多事，他自然要盯着，我跟过去就行了。” 金芊芊，“这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你跟二哥他商量好就行了。” 刘柳着急的朝她使眼色，金芊芊冲她笑了笑，这才接着往下说，“不过二嫂，你们这些年应该也有点存银，正好这趟过去也帮乐欢重新看一个大一点的院子。 否则就他们那两间杂房，估计你该住不惯了。” “怎么就两间杂房了？”王彩月突然间大声问道，这下子所有人都盯着她，她想后悔都来不及。 金芊芊脸色一正，“难道之前乐欢没跟你说过他买的那个小院子吗？ 地方不大，也就将将够他们两个小两口住。就许诺那贴身丫头都是在杂间里将就着。” “她不是有那么大院子吗？”王彩月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大家都知道他这指的是许诺。 “看二嫂这话说，咱们这是娶进来的媳妇，又不是送乐欢去上门入赘，自然是住咱们古家的院子。 乐欢这几年也是很拼，才能有现如今，二嫂子不帮衬也就算，怎么还说起这样的话？” 王彩月气得只差捂着胸口了，“他们这都成婚了，那还用分的这么清？ 有大院子不住，去住那个小杂房，他们俩是不是傻？” “我看傻的人是你，”李翠翠这时候走进来正好听到了，“乐欢成婚，是娶媳妇进来，又不是上门去入赘，怎么能住到人家孙媳妇的房子里？再说乐欢成婚，你给他什么了？” “他都这么大了，而且这么多年也没往家里交过银子，我跟他爹总得有点养老钱……” “呸，”李翠翠看着在场都没有外人，丝毫没有遮掩，一脸嫌恶的看着她，“这话你也说得不心虚。 当年你跟老二一成婚，就窜戳着分家，之前老二赚的银子不是给你送做聘礼了，你怎么好意思从老娘这里还拿安家银过去？ 合着只有你王家才是新媳妇，别家的新媳妇就都不算数了？” 看到自家老婆婆又在数过往，王彩月倒是想硬气的回怼回去，可也知道对方说的句句都是属实。 就算是后面几个弟妹进门晚，不知道。 可这里还有大嫂子呢，对当年的事情一清二楚。 “我这也没说什么，再说现在的条件跟以前也不一样……” “这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一样的，分家的儿子和媳妇，你倒是给分一份家当啊！” 李翠翠走过去，直接坐在主位，“老大媳妇，这王氏今日又是闹了哪一出？” 谢如意赶紧把手中的孩子还给谢月薇，怕等一下吓到了孩子。 “娘，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二弟妹想着去跟乐欢他们住在一起……” 李翠翠直接一掌拍在桌子上，“这还叫没什么大事，看来老二媳妇你很想婆媳住在一起是吗？” 王彩月稳住心神，“娘，我这做娘的，想跟儿子住在一起，也没有什么问题呀。” 李翠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正好我这些日子也烦恼，你们公爹成日在房子里闹，正好我也住到你那里去散散心。 你们那庄子我也没去住过，要是我住得惯，那我就多住上一段时间，也享受一下儿子儿媳妇的孝顺。” 王彩月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到嘴的话，差点骂了出去。 幸好看到这满屋的珠光宝气，又按耐住了，满脸不自然的说道，“娘，爹这边也离不开人……”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么多儿子，难道还没人照顾到他吗？” 王彩月明显感觉到几个妯娌不善的眼神，恨不得把之前的话给收回来。 “怎么？你不乐意？”李翠翠平淡的说道，王彩月却觉得有些心惊肉战。 以往她觉得这个婆婆没有什么能让她忌讳的，可谁让人家生了几个本事的儿子，个个都压自己一头。 她此刻要是敢说不赡养老人，估计都不用几兄弟开口，族里就先容不下她。 “哪有，娘能想着跟我们住，我高兴都来不及。” 李翠翠，“既然高兴，那就别摆着那一张脸。 放心吧，我是不会去跟你们住的。” 王彩月还没来得及开心，李翠翠又接着说道，“但是这些日子我也烦的这些杂碎的家事，你以前不是处处显着你能干，接下来这一摊子就由你接手，你每日过来跟我管着家。” 金芊芊她们都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王彩月这真是偷鸡不行蚀把米，还想着到上京去摆婆婆的谱，现在倒是先让自己再做回儿媳妇了。 古元风几次倒是想凑到前面，可这些年，她也算是看出来娘家人不待见自己。 她听自家相公的话，在娘家尽量少说少做。 可这一次不一样，老七他们难得回来一趟，这马上又要离开，下一次回来说不定又得是几年以后。 别的人她管不到，可是她想为自己的儿子讨一个好前程。 低头看嘴里已经塞满甜点的石来运，一脸温柔的拿着帕子帮他抹掉嘴角的碎屑，抓着他的手，轻声的哄道， “来运，咱们先不吃这些东西，娘带你去看看你的七舅母，只要你七舅母喜欢你，以后这样的糕点，随便你吃。” 石来运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她，“真的？那我想吃多少？七舅母都会给我多少嘛？” 古元风，“……等一下，你乖乖听娘的话，照娘的话去做就可以。” (本章完) 632.想美事 金芊芊他们这边正聊得欢，当然，除了一脸懊悔，浑身不自在的王彩月。 不过这些，都丝毫不影响女人聚在一起生活琐碎的话题。 就连李翠翠，说起这些话题偶尔也能搭上几句。 “七弟妹，”古元风挑在大家停下来喝水的空隙，突然间开口了。 李翠翠警告了看了她一眼，这丫头一开口准没好事。 “你跟七弟这一次又得出去很久，家里的两个孩子跟这些兄弟姐妹都不亲了。” 金芊芊这才抬眼望着她，也不接茬，听她接着往下说。 “你看我们这来运跟七弟妹家的老二年纪相仿，不让他们两人做个伴。” 她这话一出，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 谁不知道跟着金芊芊他们两口子，代表着的是无尽的好处。 可这些年谁都没开这个口，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愿意把这一层关系彻底弄僵。 以前几家也不是有多亲厚，好不容易把关系维系到表面的和平，这要是真的一点点差错，到时候后悔都晚矣。 “你在这里说什么胡话？灿灿他们身边难道还会缺了人？ 再说你把来运送过去，真的只想让两个孩子有个伴吗？这是想着让老七帮你养孩子呢。” 刘柳说话可不会客气，如今，整个家里除了古文恒，就他们这一房日子过得最好，说话也自然更有底气。 “四嫂，这话怎么能说的这么难听呢？我们家来运也是老七的亲外甥，跟着舅舅生活也没有什么区别呀。 再说不过就一个孩子，那些婆子丫头照顾一下，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又累不到老七他们两口子。” 说着还推着自己的儿子往前一步，“七弟妹，你看看我们家这来运长的多周正，你就当是多了一个儿子养着多好，以后他长大了，也能孝顺你。” 金芊芊笑了笑，“看六姐这话说的，当过爹娘的都知道带一个孩子有多劳心，再说教养一个孩子可不是给口饭吃就能解决的。 难道六姐不怕孩子跟着我们以后等他大了跟你不亲？反倒是亲我这个舅娘吗？” 古元风眼底闪过犹豫，很快又坚定下来，“再怎么说我都是他亲娘，这是改变不了的。 我相信七弟妹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会不让我跟孩子亲近。” 金芊芊这下子倒有些刮目相看了，难道这么多年过去古元风还长进了？ “看来我让六姐误会了，说实在的，我这个人心眼还真不大。”金芊芊虽然面笑，但是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当母亲的都只会为自己的孩子打算，巴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好的都捧在他们的面前。 想来六姐也能理解我这种想法，就算别人的孩子再可爱，长的再好，可是怎么都及不上自己亲生的。 你不想养育孩子，或是觉得带着烦躁了，完全可以像对待春草他们那样似的，转手送人教养。” “那两个赔钱货，怎么能跟我的来运相比？他可是以后要给我顶门立户，奉养我终老的。” 金芊芊抬头望向李翠翠身后的两个姑娘，发现她们还是维持着之前冷漠的表情，在心中暗暗摇头，这古元风还是跟原来一样无脑。 这一试探就试探出深浅了，看来之前所提的，应该是有人在后面给她出谋划策了。 不过，金芊芊心中却在冷笑着，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两个闺女亲娘都帮她养着，也不需要她付出什么。 平时只要给个好脸，说点好话，或是给点小东西，到底是母女，难道还不能把孩子给笼络回去。 可瞧瞧她这都干的什么？看这两个孩子的眼神已经彻底跟她离心了。 李翠翠早已经恼火了，哪还不知道自家这蠢笨的闺密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会说话，就给老娘闭嘴。”当着几个儿媳妇的面，李翠翠这时候也不管会不会伤她颜面，直接骂道， “合着老娘那么些年都白养你了，咱们家也没有不把闺女不当人看，你哪来这么多扭曲的想法。 自己生的就自己养，如果养不起就丢掉。 还想着把她送给你七弟妹，帮你抚养，你这是做什么美梦了？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你这个赔钱货的孩子，凭什么要来占我们古家的便宜？ 我几个儿子底下这么多孙子，重孙，就算是轮也轮不到这姓石的。” 古元风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翠翠，“娘，我可是你亲闺女。” 李翠翠把头撇开，“老娘还真不稀罕，反正你也说了，闺女是赔钱货，那你这个赔钱货凭什么要来谋划娘家？” “……这不一样……”古元风脸色僵住了，就算是之前打了很多腹稿，但是到了此刻，她也没有办法自圆其说。 心中还暗自恼火着，哪有亲娘不帮着亲闺女，还在这里拖后腿的。 当她看到几个嫂子那嘲笑的眼神，脸上闪过羞窘，但是一感觉到手上的小手立刻又昂着头说道， “我也不求着跟洛洛他们两人一样的待遇，只要老七在教导孩子的时候顺手拉一把。 大不了到时候我给银子，不会让老七他们吃亏的。” 刘柳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毫无诚心的说道，“抱歉，我没忍住。” “别说你没忍住，我都忍不住了。”洪小丫也跟着笑出声，“这要是出银子，能跟在老七身边的，估计咱们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洪小丫是相信那神婆的话，觉得自家的小闺女以后会有大出息，会给她带来荣华富贵。 也没那么心大，敢算计着把孩子送到老七身边。 再说了，孩子这么小，不留在身边培养感情，以后就算是辉煌腾达了，占了个孝道，也最多是保持衣食无忧罢了。 这笔账她在心里早已经算过，没想到有人比她还要算不清。 李翠翠虽然心中恼火古元风这么不着调，但到底是自己肚皮里出来的，这丢脸了，她脸上也无光。 不耐烦的挥挥手，“你说的事情根本就行不通，不说老七他们这里过不了，就我这里和族里的也不会同意，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带着你们家孩子回去吧。” 新 633.下逐客令 李翠翠不想看到这个碍眼的女儿，当场就下了逐客令。 古元风要是有那眼色的，也不会在今日提起此事，哪会就此离开，“这养一个孩子能多大的事情，再说也不要他们亲自动手，你看看去弟妹家的那两个孩子, 不都是底下的人在服侍吗？” 想着自家孩子要是也能享受那样的待遇，那可真是享福了。 都一样是爹娘的子孙，哪里有这么大的区别。 金芊芊知道，要是今日不把话说明白，以后还会纠缠。 “我现在就可以直接跟你们交底，我不只是现在，就是将来，都对别人孩子的教养没有丝毫兴趣。 自己能生就能养，反正想赖到我这里是不可能的。” “金氏, 你这是不贤。”古元风突然间站起来指着金芊芊说道。 金芊芊心中更加确定，古元风今日是受到别人的蛊惑，居然也不贤这个罪名都出来了。 古家女人的脸色都变了，这古元风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是想把人往死里得罪。 李翠翠最先反应过来，“闭嘴，我们古家的事情，凭什么一个外嫁女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这个当婆婆的一句话都没说，反倒是你在这里给我当家做主。 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金氏贤良端方，又为我古家开枝散叶，是咱们家的大功臣，谁要是以她为难，那就是大不孝。” 古家几妯娌此刻都不敢坐着，纷纷站起来，同时都怒视着古元风。 在对待这个不清白的小姑子，她们的态度都是一致对外的。 今日胆敢给金芊芊乱安罪名，以后何尝不敢这么对待她们。 古元风这时候也回过神, 就算是想收回她之前的话，也不可能，“……娘，我这话说的也没错，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帮扶一下晚辈，怎么了？ 再说我们家孩子还叫她一声舅母，她要是真的贤良，就不该这么直接拒绝。 她这是不想着咱们家好，自私自立，只顾着自己。” 金芊芊甚至都不想看他，而是转向看着李翠翠。 李翠翠安抚的朝她笑了笑，看向古元风的时候，已是满眼凌厉，“怎么的？一个外嫁女，你口中的赔钱货也敢回来当家做主了？ 你能有现如今的日子，那都是受你七弟他们的提携，否则就凭你一个二嫁的妇人, 能有现如今轻松宽裕的日子？ 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就开始忘本了？ 既然你不想好好过日子, 喜欢这样挑三搅四的，以后这娘家了门，你还是别来了。 本以为这些年你在石家，有些长进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你的事情我们不会再掺和，回去做你的石家妇。” “娘，你为了一个外人，居然不要我了？” 古元风眼泪水立刻掉了出来，“我可是你亲生的闺女，你不帮着我，反倒帮着她。” 李翠翠一脸冷然的看着她，“她是我古家的儿媳妇，而你却是石家的儿媳妇，老娘自然分得清里外。 反倒你这么多年了，还没半点长进，就知道窝里横。 像你这样看不得娘家人好的闺女，我古家不敢再要了。” 古元风没想到亲娘会当着几个嫂子弟媳妇的面，这么数落自己，只觉得颜面尽失。 “娘，你们要是做不了主，那我就去找老七。 我就不信了，不过是给亲外甥一口饭吃，他就会拒绝。” “你去吧，”李翠翠也不阻止她，“正好族中的长辈都在那里，说不定等一下就开宗祠，把你从族中划去。” 古元风，“……”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想到现如今还在苦求着回归宗门的老幺，心中一阵发凉。 她倒是想去闹一场，可是她没有勇气。 她是娘的亲闺女，可族里的长辈会更看重家族的利益。 为了她这么一个外嫁女，去劝说古文恒，想想根本就不可能。 甚至还有可能像老幺一样被赶出宗族，到那时候，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根本就不敢想象了。 古家媳妇都鄙视的看着古元风，有贼心没贼胆，还叫嚣得那么嚣张，现在下不了台了吧？ 李翠翠实在是不想看这丢人现眼的女儿，挥挥手，“现在你回去吧！今日就我们一家子团聚，外嫁女就没必要在这里掺和了。” 这一句话也给古元风直接给钉死了，往后几个儿媳妇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不过李翠翠不后悔，要是再让古元风闹下去，估计会把几兄弟对她的那点面子情都消耗掉。 现如今，她还活着，石家就得把她捧着。 可要是她以后不在了，再加上几兄弟对古元风也不亲厚，以元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怕是会没能落下一个好下场。 李翠翠头痛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两个女孩，自己已经帮忙收拾这么大烂摊子了，可不能再揽事。 感受到老太太的眼神，李春草紧紧抓着妹妹的手。 虽然跟着外婆没缺衣少穿，可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是寄人篱下。 何家人当年闹出来的那些事，再加上这么一位不靠谱的亲娘，让她更是活得胆战心惊。 几位舅娘对她们也不过是面子情，要是再因为这头脑不清白的娘惹来嫌恶，她跟妹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春草抬头看着站在刘柳身后的古乐花，人家有亲爹娘的安排，打算，跟她年纪相份，却已经有一个前途无量的未来夫君。 再想想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阵气馁，像他这样的情况，就算是背靠着古家，找上门的也都是一些附近的富户，说的不是庶子，就是一些歪瓜裂枣。 李翠翠看到古元风还站在那里不动，直接让宋婆子走过去，把人给请出去。 宋婆子带着两个丫头连拖带拽，这才把古元风送出去。 李翠翠叹了口气，转头对着金芊芊说道，“你这六姐现在是越来越左性了，她以后要是再为难你，你只管把事情都推到我这边来。 等回头我再跟女婿好好说说，如果下次再这样，就别再来往了。” 金芊芊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人家是亲母女，当婆婆的能在这个时候，站在自己这一边，金芊芊就已经觉得难人可贵了。 (本章完) 634.绿茶 金芊芊心里也清楚，李翠翠心中还是有些维护古元风，刚刚那一通指责，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少记恨一点古元风。 刘柳这时候站出来打圆场，“娘，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要不要让厨房把桌子都摆在这院子里？要不等一下饭堂也坐不开。” 李翠翠, “本以为这院子已经够宽敞了，没想到人一多还是做不下。 只是坐在这院子之中，饭菜冷得快。” 这已经入了深秋，虽不至刺骨冻皮，可要是摆在这院子里，饭菜着实冷得快。 也因为这个原因, 金芊芊这才打消让镇上送饭菜的想法，这才让人买来饭菜, 让几家兄弟家的厨娘一起整顿一餐。 “要不咱们还是分开来吃吧，等一下把做好的饭菜盖紧，送到旁边的院子里。”谢如意张口说道。 他们当家的身为老大，当时重新造院子，就选在这附近，抬脚不过几步远，这样分开吃又不冻正合适。 李翠翠直接拍板，“那就这么办吧，你去厨房吩咐一声，送几桌饭菜到你那院子。” 金芊芊静静的看她们安排，他们这不过是回来呆上几天，还是不去掺和这里面的事。 至于他们离开以后，随便他们怎么去折腾都行。 刘柳以为经过之前那一遭，让金芊芊心中有疙瘩，悄声的说道，“你也别去跟那个脑袋不清白的人计较。 咱们自己家本家都顾不过来，哪会去顾她一个外姓之人。 你放心吧，族里早就发话, 这些底下的孩子要是没有本事, 没有能力得到你们看中，就不能凑到你们面前。 老七在外当官没个帮扶，本来就已经很艰苦了，老族长早就发话，要是谁敢拖后腿，就按最重的族规处理。” 刘柳虽然没有明说，金芊芊却知道族里最重的族规，难怪古元风刚刚会被唬住。 否则以她的个性，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被几个婆子推着就往外走的。 她抬头看一眼李翠翠，她此刻正在低声的跟李春草她们说话，只见两个姑娘眼眶发红，她叹了口气。 “这两个丫头也造孽，有那样的父族，再加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亲娘，就算是有委屈也不敢说。” 金芊芊却皱着眉头问道，“跟着娘，难道还会让她们受委屈？” 刘柳，“毕竟不是咱们古家人，村里难免有点风言风语。 只是这两个孩子虽然可怜, 但是我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有时候叮嘱几句，那眼眶就发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每一次都让我有种我自己做了什么大坏事似的错觉，慢慢的我都不怎么想靠近她们，省得自己吃一肚子气。” 刘柳说到这，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还不忘了叮嘱几句，“如果你有什么事要叮嘱她们，最好不要单独或是私底下去。 本来是一番好意，别被别人给误会了。” 金芊芊此刻脑海中却响起绿茶二字，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再按这样发展下去，以后不是要去祸害别人。 看来还真得让人给盯着，一个绿茶倒不至于让她畏惧，但是如果是两个，那真是一个大杀器。 借着端杯子的遮掩，金芊芊用余光去看何春草姐妹，只是此时她们二人都垂着头抹眼泪，看不出他们真正的表情。 “只有四嫂你碰到这样的情况吗？” 刘柳，“这怎么可能，刚开始我也以为这两个丫头眼皮子浅，眼泪水崩不住。 可是有几次我碰到了，她们对着其他外姓村民又是另外一张面孔。 具体的我这个大老粗也不会形容，反正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我真不知道她们哪来的这些自信，就我们家那丫头以前脾气坏，又独，但经过这些年我的调教，至少在外面会收敛一些。” 金芊芊顺着他的话，看她身后的古乐花，没想到古乐花冲着她爽朗的笑了一下，这跟记忆中的那盛气凌人的丫头又有很大的不同。 看来四嫂这些年真的是用心了，这样的丫头看着比小时候顺眼多了。 金芊芊也朝她笑了笑，夸了一句，“孩子大了，懂事了。” 刘柳却裂开嘴笑道，“还不快快谢谢你七婶婶，有她这句夸，看以后谁敢说你是个乡下丫头。” 金芊芊，“怎么？有人说什么风凉话？” “咱们也不在意，都是一些嫉妒的人，跟他们计较，反倒是跌了份。 现如今就看开了，只要你四哥不起花花心思，我带着两个孩子，等他们成家以后，这身上的担子也放下了。 到时候我可要豁出去，跟着你四哥到处跑跑，也学他出去享受一下。” 金芊芊没想到刘柳会变化这么大，果然是钱壮熊人胆，说话的底气都足了。 不过想来也明白，几兄弟除了古文恒，就是古元水那脑袋最聪明，听说几兄弟手底下的生意也是他做的最好的，现如今手里的资产也最多。 不过说起出去玩，金芊芊还是良心的给个建议，“别以为出门在外很舒服，这大半的时间都耗费在途中，有时候要是没赶到落脚点，住在荒郊野地也是很常见的。 这可不比在家里，一整夜都提心吊胆的，睡也睡不安稳，四嫂确定能吃得来这样的苦吗？” 刘柳却不在意的笑着说道，“如果说这事，那我还真不觉得有什么苦的。 当年咱们一路逃荒，还不是风餐露宿，那时候吃不饱，还得扛着那么多东西。 现在有条件了，出门有马车，有镖局，我自然愿意前往不同的地方去看看。” 金芊芊没想到这还一个隐藏的旅行家，这要是在现代，要是有底气，估计早就全世界跑遍了。 “四嫂说的有道理，人活这一辈子，为了不过是自在二字。 有条件的，是可以出去走走。 只是你这几年是别想了，乐开跟乐花成婚的年纪还不到，很多事还得你把着。” 刘柳，“我现在倒看得开，其实像娘这样挺好，儿子成婚以后，我也准备把他们分出去，省得都在眼前晃悠，跟着瞎操心。” 金芊芊微笑着不搭这个话，做父母的哪里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只是说着洒脱罢了。 (本章完) 635.酒上头 金芊芊吃完饭回到自家院子，就让人去煮两杯解酒茶。 刚刚在几妯娌的劝说下，他也小酌了几杯，只是现在脑袋有些发晕，应该是酒上头了。 揉按着额头，靠在炕上，在心中再警告自己一次, 下次可别贪杯了，这样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古文恒接过手，帮她按着太阳穴，“下次她们再怂恿你喝酒，你就别接。 看看喝成这个样子，自己遭罪了吧。” 金芊芊，“我没事，只是这酒后劲有点足，休息一会就好了。” “古元风是怎么回事？她为难你了吗？”古文恒想到在回来路上, 明风所说的消息，就开口问道。 金芊芊脑袋有点胀，不想聊这个话题，“没什么大事，她不过是想着把孩子丢给咱们，帮她养着，别担心，都被娘给回绝了。” 古文恒，“那就是个脑袋不清白的，以后她说的话不用搭理她。 不想见，以后就直接让人拒之门外。”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要是这么做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传我跋扈，不顾念亲情。 我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名声，可不想因为她一个人给毁了。 反正他们所求的，咱们也不一定应下来，不要做的太过激。” 反正在家里的杂事，有婆婆压着, 想闹也闹不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金芊芊恨不得收回昨日的想法。 这才刚用完早膳，李翠翠就带着两个丫头过来了。 “娘，您用过早餐没有？我让底下的人再准备一些。” 李翠翠摇摇头，“昨日人多，也没让这两个丫头跟你见礼，今日我带他们过来跟你磕个头。 这些年都是因为你跟老七的帮衬，我才有底气把她们养在身边。” 李翠翠这话才刚说完，李春草就牵着妹妹的手，直接跪在金芊芊面前，甚至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就磕头。 金芊芊被吓得直接紧靠在靠椅后面，“这大清早的，不用行这么大的礼，赶紧起来。” 立春她们几个也被唬住了，哪有人这么直接跪下来跪拜的。 “立春，你们赶紧把两位表姑娘给扶起来。”金芊芊不知道这唱的哪一出，但是刚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每个人都发了礼, 更不可能再给出一份。 再说每日早晨要是这都来这么一份惊吓, 那她这条小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李翠翠嘴角微抽, 看来之前教的都白教。 “娘, 一家人不讲那么多客套话，更何况孝顺你是我们应该做的，至于你想怎么花用银子，那是都由您自由支配。 再说养着她们姐妹俩也是您老心善，我们可不敢居这个功。” 她都弄不明白，这大清早唱的是哪一出？ 看着含羞带怯，站在一旁的两姐妹，金芊芊额头一阵阵抽痛。 这俩孩子才多大？特别是那个小的才几岁，居然有这样的做派。 “不管怎么说，她们花用大头都是你们出的，我也是让她们记恩。” 李翠翠转头看着两姐妹，对她们说道，“现在头也磕了，你们两个先回去，我跟你七舅娘还有事要说。” 李春草抬头看一眼金芊芊和李翠翠，牵着妹妹直接转身离开。 在外面见惯的那些讲礼节的小娘子，现如今看到这两姐妹这样的做派，金芊芊还真有些不习惯。 “娘，您先喝茶。”金芊芊看到丫头捧着茶水上来，亲自从托盘中端出茶水放在李翠翠桌前。 “老七媳妇，昨日你六姐那是猪油蒙了心，你别跟她计较。 她所说的那些你也别放在心上，事后娘会亲自教训她。” “这都是一些小事，过去了我也就忘了。”金芊芊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就算对方想算计自己不接茬，那也都是白搭。 “你能这么想就好，虽说她是我的亲闺女，但是有时候我也是恨不得把她给掐死。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东折腾西折腾，到时候把兄妹间的感情都折腾光了，她这日子就别想好过。” 金芊芊笑了笑，暂不作声。 李翠翠这时候才吞吐的说道，“刚刚那两个丫头你也看到了，特别是春草，眼看着到了说亲的年纪，却还没个着落。” 金芊芊，“……娘可以去找媒婆。” 这事跟她真说不着，这两个丫头再不济，上面还有亲爹娘。 李翠翠叹了口气，“唉，我现在也在烦躁着，也有很多人来说亲，只是春草，这丫头总是不点头。 这孩子心思重，昨日，在我的再三逼问一下，这才说起她不想嫁人。 可是一个姑娘家，哪能这么耗着，后面逼急了，她才说她想到你身边伺候你，学点安身立命的本事，以后也像你身边的几个大丫头一样。” 金芊芊立刻摇头，“这怎么可以，她再怎么说也是相公的亲外甥女，这要是让人知道，把外甥女当丫头来使，别人还不知道该怎么讲究。 您要是觉得想让她学点东西，可以送到学堂去。” 金芊芊心中更是忌惮，自己亲闺女求上门，李翠翠都不帮忙。 没想到那个丫头一夜间，却把李翠翠说动。 李翠翠一听到会影响老七，立刻犹豫了起来，“可是送到学堂，我之前也给她送过去了，可好像没多大效果，你看看她还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就这样的性子，我也怕她到夫家，到时候会吃亏。” 金芊芊，“……”真要到了那一日，不知道是谁吃亏呢？ “娘，听你这么一说，春草并不如你所说的那么软弱，这都把您老人家说动了，让你来做说客。 从她不想嫁人，想要学本事来看，这丫头是个有主见的。” 金芊芊也不想李翠翠被蒙骗，旁敲侧击的提醒。 “她能有什么主见，整日……”李翠翠本身也不笨，此刻哪里听不出儿媳妇话里未尽之意。 “这个丫头……” 金芊芊摇了摇头，“娘，相公这些年在外面一直单打独斗，很多事情都很不容易，并不如表面看的那么风光。 我操持着后院，也尽量做到不让他操半分心。 现在我跟相公没有多大的心愿，只想安安稳稳的，护着家人族人把日子过起来。” (本章完) 636.赶紧送走吧！ 金芊芊知道不诉苦的孩子总是会受委屈，有时候该表现的还是得表现。 “娘也知道那些世家大族，这一次相公好不容易做出点政绩，就得把位置挪出来，让给他人。 现如今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往哪里，真的没有心思和时间来整这些家庭琐事。” 李翠翠越听，心里越愧疚，“是娘老糊涂了，差点着了道。 只是没想到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就有如此心计。 人老了，心肠难免软了，被哭求了几次就做糊涂事，老七媳妇，你可不能跟娘计较。” 金芊芊，“娘，您这说的是哪里话？ 我这也实在是脱不开手，要不我就应下来了。 不过您老放心，相公早已经跟我说过，只要咱们古家后代有出息的孩子，他也愿意全力去培养，这样以后才不会后继无力。” 李翠翠高兴地笑道，“是该这样，家里的孩子出息了，也能帮衬点老七，要不他一个人拖着这么大群人，实在是太过累了。” 金芊芊悄悄松了口气，说得通就好，她还真不想跟这么明礼的老太太交恶。 婆媳两又说了一回闲话，等到外面的人来告知马车已经备好了，李翠翠这才离开。 今日他们要到抚县去宴请客人，这么一耽搁就有些迟了，马车在路上难免提快速度。 古文恒小心的护着她，“娘怎么这时候过来？说什么了？” 昨日就知道他们今日要出门，按照李翠翠的性格，不会这么不讨喜。 金芊芊把来意说了一遍，这才说自己的看法，“你六姐生的这两个闺女可能从根上就长歪了，并不如表面看的那么乖巧。” 古文恒，“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两个丫头，她们所算计的也不过就是那么点事。 只要咱们不接茬，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那都是空的。” 金芊芊，“我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反感罢了。 老太太对她们多好，亲爹亲娘靠不住，全靠这老太太把她们抚养大。 没想到这才几年功夫，就学会了算计，而且一来就把招全部用在老太太头上，只是替老太太有些寒心罢了。” 古文恒，“这事你不是已经点醒老太太了吗？放心吧，这老太太一辈子精明，上了这一次当以后会有提防的。 昨日跟几个长辈，我们也说起这件事，这些年，族里有些后生也还不错，等到时候上任了也会跟着。” 两人在回来之前已经商量过这事了，提携族人是避免不了的。 就算是他们这一次不主动提，有些人也会按耐不住，那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 金芊芊，“记得确定人后，找四哥打听一下，他比咱们了解的更多。” 这几年来往的信件，古文恒回古元水的信件回得最勤，有些什么事情也愿意交代古元水。 “放心吧，”古文恒笑着说道，“我把这事直接交给老四来办了，整个家里也就他最看得清楚，只有我好了，以后的子孙后代才能得惠，不会为了点私利，给我添一点麻烦的。” 金芊芊，“如果他们有人提起把姑娘让咱们带在身边教养，你可得帮我推掉。” “老太太是不小心着了道，其他人根本就没往这上面想。 这些人就算是想要子孙后代出息，也不会把力气用在姑娘身上。 不过他们要是真的提起，到时候你直接推了就是了。” 金芊芊赏了他一个白眼，“难道我还能把人接下来，这种找罪受的事，我才不愿意干。 这是给你提个醒，就怕别人到你面前去说情。” “……” ＆ 李翠翠阴着一张脸回到家中，看到外孙女那期待的眼神，眼睛眯了起来。 “春草，从今日起，你就别再去学堂了，我过几日找个绣娘回来，你把针线活好好的拿起来，以后到了夫家，也能挺直背脊。” 李春草攥紧手心，但因为年纪小，脸上的表情还是显露了一丝，“外婆，我不想嫁人。” “在这里说什么浑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乐花跟你年纪相仿，都已经定下亲事了。 你放心，咱们祖孙一场，我会给你找一户踏实的人家。” 李春草的眼泪，这时候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不停的往下滚，“是不是七舅娘嫌弃我？” 李翠翠又开始头痛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外孙女动不动就掉眼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几个媳妇之前对这两个丫头还能释放出一些善意，可是谁也害怕呀，说几句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不知道的人还都误会了。 “都跟你说了几十遍，上百遍，不要动不动就掉眼泪？ 你在这，我们也没有亏待过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直接跟外婆说。” 李春草像受惊似的，连忙摇头，“没有受委屈，只是想到七舅娘不喜欢，我就觉得有些难过，眼泪水就忍不住了。” “谁说你七舅娘不喜欢你了？”李翠翠听了这话，火气就上来了，口气很冲的直接说道。 “那七舅娘是愿意我们在她身边了。”李春草欢喜的抓着妹妹的手，脸上带着笑，但是眼角的泪还在往下掉。 李翠翠深吸一口气，“你七舅娘身边那么多丫头，哪用自己的外甥女来伺候。 再说你七舅七舅娘是做大事的人，哪能因为一些琐事去麻烦他们。 你年纪也不小了，早些日子把亲事定下来，也省得好后生都被别人给挑走。 既然你觉得村里的学堂教不了你什么，那就别学了，到时候找个绣娘学个一技之长，以后生活也有靠。” 看到李春草的表情一变，眼泪水会往下掉，李翠翠只觉得一阵阵头痛，实在不想再面对，转身就走进厢房。 等进了房间，这才发现自己一时脑涨，居然走错了房间。 看到古大石那嘲讽的表情，李翠翠只觉得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孽，才碰到这些糟心玩意。 正准备转身出去，古大石却在这时候开口说道，“怎么样？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吧？都说了那两个孩子不是什么好鸟，你还是赶紧把人给送走吧！” 新 637.名声 李翠翠转头看着古大石，“那可是你的亲外孙女。” 古大石无所谓，“那又如何？我底下子孙这么多，不过是个外孙女，根本就没必要去费心。 也不知道你这个老太婆怎么这么心软，白养着两个赔钱货。 现在两头不讨好了，这些都是你活该。” 李翠翠一想到李春草的表现，也有些气馁，干脆坐在炕边，省得出去面对那张委屈的脸，“那能怎么办？难道看着两个孩子被何家人磋砣死。 反正我也把他们养这么大，算对得起她们了，到时候再给她们找户好人家，也算是为咱们闺女赎点罪。” “呵，歹竹怎么会出好笋？那个丫头这么多年，你难道还没看穿？ 那眼睛滴溜溜的转，满眼的心计，刚刚我在里面听着你们的话，这是算计到老七那里去了吧？” 听到古大石的冷笑声，李翠翠难得没有反驳。 为了这两个孩子，她也算是尽心了，可这性子还是养左了。 她突然间抬头看着古大石，“你会看人？那你之前还沉醉在温柔乡里，难道不知道人家是准备算计你家老七？” 古大石立刻梗着脖子说道，“那根本就不一样，陈氏是个好姑娘，是我对不起她，害得她被你转卖出去，也不知道她现如今怎么样了。” 李翠翠，“都过了这么久才惦记起来？看来你的爱怜还真是一文不值。 刚刚还想着你能有点长处，原来不过就是找个借口来说教。” 古大石，“……”老子这要不是没人说话，都快闷出病来了，会跟你一个臭婆娘在这里瞎叨叨。 “反正那两个丫头，你准备怎么处理？” 李翠翠沉默了。 古大石，“你有什么想法，倒是说呀。” 李翠翠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今日这老家伙有点不对劲，总是让自己说啥。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今日可没有摔碟子。”古大石被看得有些心慌慌，真怕这婆娘等一下又给自己啃萝卜白菜。 这些日子他们在外面大鱼大肉的，自己也跟着沾了很多肉食，可不想过回之前的日子。 李翠翠嗤笑出声，“其实我倒是期待你摔，说吧，今日怎么会这么好心？还给我提建议了？” 古大石，“虽然我这双腿废了，可又不是没眼睛，没脑袋。 这个家只有老七好，咱们才会有好日子。 那两个寄人篱下的丫头，居然敢动脑子算计，让人觉得有些恼恨罢了。 我作为老七的亲爹都没跟着出去享福，她倒是敢想。” 李翠翠算是找到症状了，原来原因在这里。 她同情的看了一眼他的双腿，摇着脑袋很欠揍的说道，“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上京的繁华热闹，你是没办法去走一趟感受了。 本来老七这一次还要我跟他们一起同行，去享受老太君的日子，只是我这个人不像你那么好热闹，只想呆在熟悉的地方，婉拒了。” 看到古大石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又加了一刀，“老七倒是提了你，说他本也想把你一同接过去，只是你这双腿就怕来回奔波，到时候身体受不住，再恶化可就不美了。 家里的其他长辈也都劝说着，不敢劳碌你这一个残躯来回奔波。” 古大石此刻哪里还想着找个人说说话打发一下时间，只见他咬牙切齿的喊了一个字，“滚……”！！ 李翠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正好儿媳妇前几日还送了我几副头面，我得找宋婆子帮我梳个发，带出去让大家伙看看。” 余光看着古大石那张气得涨红的脸，李翠翠原本心中的不愉，此刻倒消散差不多了。 等到她来到院子里，发现那两姐妹不知道到哪里去，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出了院子，转身走向旁边古元金家中。 ＆ 金芊芊都没想到李翠翠的动作会这么快，不过在县城宴客一天，回来就听到刘柳的第一手消息。 “也不知道那姐妹怎么得罪娘，以前还想着精挑细选，现如今就直接放出风，要给她相看了。 这一天之内，已经找了好几个媒婆放出消息，说不定在你们离开的时候就会有好消息了。 你说她们做了什么惹人怨的事情，把唯一待她们好的嫡亲外祖母也给得罪了？” 金芊芊也不隐瞒，把大清早发生的事情简洁说一遍，“年纪小小的就这么会算计，这样的人，我可不敢带在身边。 本来根基就浅，相公的身边可不能出现一丝差错。” 该诉苦的还是得多诉几次苦，省得个个以为他们在外面的日子有多风光多容易。 “我说呢，那娘这么做，倒是说的过去。”刘柳有些鄙视的说道，“这心还真大，我们家乐花还是亲侄女，我们都不敢动这个念头，她倒是敢想。” 金芊芊，“她想为自己谋划没错，但这样利用唯一对她好的人，着实让人有些心寒。 回头娘那边咱们还是得多安慰几次。” “谁说不是呢，娘对她们两个，真的是可以说是对比上自家的孙子了。 再加上有老七这个舅父，找个小地主，安稳一世还是可以的。 不过七弟妹，你怎么觉得她到你身边是有算计？而不是真的不想嫁人呢？” 金芊芊，“回来的这些天，也见过那丫头几次。 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但是那双眼睛到处打量。 可能年纪小，没能把眼中的野心掩藏一下，让人见几次就知道底细了。 四嫂不是也看出了不同吗？否则你也不会提醒我。” 刘柳，“这倒是，像他这点小道行，想要瞒过你我，那还真是不可能。 到底是缺少了亲娘的教养，有些长歪了。” 金芊芊清了清嗓子，“这话四嫂以后还是别说了，这两个丫头都是娘带大的，要是名声有碍，于咱们古家的丫头名声也不利。” 刘柳原本嘲笑的表情立刻僵住了，说起来古家就她家闺女，还有老五家的小乐宝两个丫头。 小乐宝才丁点大，可自家的乐花已经谈婚论嫁，要是这名声传出去，那真是影响大了。 看到刘柳总算是反应过来，金芊芊这才笑着聊开别的话题。 (本章完) 638.任命下达 上京 朝堂上因为一大早的一道圣旨，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古文恒居然被任命为益省按察使，直接跳过了从三品，在正三品位置上给坐稳了。 朝堂上的所有大人心情都很复杂，他们能在朝堂上都是靠着一阶一阶升上来的。 而古文恒，连着几次都是跳阶。 “这古文恒这样连着跳阶升级，真的好吗？”等到皇帝一离开底下了, 人就开始说闲话了。 “余大人，你这边还藏得真稳，这么大的消息居然一点都没有透出来。”几部尚书都围在吏部尚书余立高身边。 余立高，“诸位大人，这话就说得有意思了，难道你们几部的内务也会大肆宣扬吗？？ 再说了, 圣上只是让我们把空位拟定上去，我们照办而已。 依本官来看, 古大人做这个按察使，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直接跳到正三品，”陈子书咬着牙说道，“他这样连着升任，对于那些在地方摸爬滚打多年的官员，可不公平。” 曹向前笑着说道，“这说明人家有能力。 你们在这里眼红，还不如想想为什么人家可以做到这一地步。 我们武将都知道，靠军功来升官，诸位大人，难道不知道只要政绩拿得出手，利国利民，那也是一条青天大道。 古大人能有现如今的造化，那人家都是付出了。 都说你们文官脑子活，这点浅薄的道理不可能不明白吧！ 以其在这里讨论已经定下来的事情，还不如回去多想想，怎么也能学着古大人，给百姓多做点实事，让圣上也能给你们升官加爵。”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周世聪早就看这老家伙不顺眼了，现在又在这里说教，也不想想他一个武夫也配。 “你们武将只要有一身功夫，一场战争，就可以打军功。 而治理地方，那可是真正的难题。那古文恒不过是运气好，侥幸跟在周大将军身后捡个漏，也值得你在这里如此追捧。” “周大人，你们这就不知道了，人家曹大人跟在后面喝饱了汤，自然要跟着说几句好话，要不人家下次有好处就不带他们了。”总有那些见不得别人好的，躲在人群中说着酸溜溜的话。 曹向前也不恼，反倒乐呵呵的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本官也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 能给子孙后代攒下一笔家底，这是你们羡慕不来的。 不过你们这些人的心胸还真是不够宽大，既然眼红别人得了好处, 那当时为什么个个都在推脱？都不去接那个烂摊子。 人家付出心力得来的回报, 又个个在这里酸言酸语。 不想着付出, 就想着回报，也不知道你们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曹向前此话一出，就得罪了大半，站在他身边的武将，很自觉的把他围在中间。 虽然这些文官都是些花拳绣腿，但曹向前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要是不小心磕碰到，可就是打他们武将的脸。 文官看他们这个架势，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莽夫。”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们才不想跟这些莽夫一般见识。 曹向前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一员小将，“是不是觉得我说的都有道理？你们这些文人就是不够磊落，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那都舒爽，非得这么憋着闷着。” 说着，他指着瞪视自己的周世聪，“比眼睛大呀，难道我还会怕了你？” “曹大人，这可是在朝堂之上，不是在你那乡野山村，别在这里像个泼妇似的，到处乱骂人。” 曹向前，“我骂人了吗？我骂了哪一个字？” 说着还得意的朝对面的文臣笑了笑，“别以为就你们能骂人，不带脏字，我这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众文官，“……” 被曹向前这一番胡搅蛮缠，大家也没了讨论的心情，反正现如今圣旨已下，已经无力更改。 有人想通了，绕过围在圈里的人，默默的离开。 ＆ 尚书房 华顺明喝着热茶，“朝堂上的那些人都走了没有？” 乐三，“已经离开了。” “真当我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又开始在那里小肚鸡肠了，自己没能力，还不许别人上进。” 华顺明笑着，这两年他的部署已初见成效。 古文恒有能力，有胆识，他自然要多加善用。 朝堂上那些老臣之前说的几个位置，都是一些清闲，毫无寸近的位置。 这样的人才，要是自己昏庸一些，还真可能会被这些人弄埋没了。 “古大人这是碰到明君了。”乐三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是不是明君？那得历史来说了。”华顺明嘴里谦虚着，眼中有得意却掩盖不住。 现如今，他已经能掌控朝堂，要是能多来几个像古文恒这样有主见有想法的能臣，那他还真有可能成为旷古明君。 “周大将军应该也快到了吧？” 乐三，“过去接任的将军应该已经到了，如果没出意外，应该这个月就会回京。” “现在才月初啊！”华顺明喃喃自语。 “圣上，周大将军不像古大人他们那样拖家带口，一路快马加鞭，时间上会短上很多。” 华顺明闭着眼睛，乐三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安静的在旁边站着。 ＆ 朝堂上的任命，福大管家半刻也不敢耽搁，立刻让人快马加鞭送到高岭村。 古文恒一接到消息就立刻着手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看来这皇帝还真是把你当做开荒牛了，把最不好的位置都留给你。” 金芊芊在这个朝代这么多年，很多地理位置早已经摸清。 益省现在可不像后世那样，边陲很多小国都不安分，再加上那边海拔高，森林多，就算是物资丰富，百姓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 现在是看着跳级升官，引来别人眼红，可这未尝也不是在给古文恒出大难题。 “无妨，反正我都早已有心理准备，只是要让你跟孩子陪着我去那边受苦了。” 古文恒有些抱歉的朝着金芊芊作礼，想要尽快爬上高位，就得有付出。 “你这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小家，”金芊芊却不在意，“路途上虽然折腾了一些，但是也可以出去走走，感受这原生态的景色。” (本章完) 639.不去应承 金芊芊现在更苦恼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一路过去，路途可不好走，那边都是山道，要去找人打听一下，咱们也好早做安排。」 古文恒，「这些我早就了解过了，等回京以后我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曹大人。 之前曹大人在那边镇守边关，对那一片的地形跟民风很是了解。」 金芊芊撇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确定了？」 古文恒，「之前没有确定下来，但是当今给的几个地方，让我早做心理准备。」 金芊芊这时候好奇，「那这地方是里面最艰难的。」 古文恒点点头，「表面看似这样，但估摸着其他几个位置也不好坐。」 依华顺明的性格，不可能让他太过清闲。 「那这一次咱们还真要多带些人手，那边不止有山匪还有很多野物，得做好十全的准备。」 这些年，她也看过一些游志，就算是没有亲临，但是对那个地方也有一些了解。 古文恒，「我们过去的时候会有护卫，我也准备把府中的护卫调大半过去。」 金芊芊听他说话，才想起按察使有调兵的权利，带一些护卫过去，那也是正常的。 「那要不要让镖局的人也跟着过去？益省咱们还没有设立分部。」 古文恒自然没有意见，手底下人多了，到了地方也不至于束手束脚，「找些好手跟着，其他地方要是人手不够，到时候对外招上一批。」 但是后面招的这些肯定不是核心人员，也不可能到他们面前来。 金芊芊，「好不容易才休息一些日子，又得在途中呆上那么久。 不知道上任期限是什么时候？」 来信也没有详细说，估计连福大管家都不清楚。 古文恒，「不急，咱们到上京还得准备十天半个月，这都是比较灵活的，只要到了上任期到地方就行。 刚刚颁布圣旨，足够让咱们准备了。」 金芊芊，「东西倒是不急，吩咐底下的人去就可以，只是咱们回来这么久，在上京的关系也要维系一下。 别的不说，其中几家交好的肯定要走动。」 也因为有这几家，他们在外面才能更加准确详细的得到上京的消息，所以这关系还真得维护好，不能远了。 古文恒，「是该如此。」 他们没有说多久的话，古家人也接到消息都赶过来了。 大家的脸上都洋着喜悦，都知道老七这一次会升官，但是没想到直接变成了三品大员。 古元金这当大哥的笑呵呵的说道，「恭喜七弟！」 其他人也连声道贺，古文恒连道，「同喜！同喜！」 被儿孙搀扶来的古三布，笑得把那几个缺失的牙根都露出来，「之前因为你离开的匆忙，这一次正好在族里，选个良辰吉日，我们开宗祠祭祖。 这天大的好事，也该让祖宗一同乐呵乐呵。」…. 古文恒，「三爷爷，我这接任的日期已定，此去路途遥远，实在是不敢多耽搁。 这一次回来的匆忙，京中的一些人家还没有走动，祭祖之事就全全拜托您老人家了。」 古三布，「非得这么赶吗？」 古文恒相信过完今日，很多人就会得到消息，他要不是赶紧从这里离开，估计接下来又要应酬。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本以为调令没有这么快下来。 一些前期的准备也要过去，要不我也想带着家人在家中多休息一段时间，在父母面前尽孝。」 「那正事要紧，到时候我让你几个兄长代你祭祖。」古三布也知 道轻重缓急，「这一次是让古毅他们跟着你一同出发吗？」 古毅是古三布的长孙，这一次也在古文恒点名提携的几个晚辈之中。 「一起出发吧！这样子途中也有个照应，更何况我这边从上京出发的时间未定，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古文恒直接拍板定下来。 古三布多叮咛几句，「那行，我等一下就让人去通知那几个小子。 这几个小子要是表现不好，你只管打发回来，别因为族人的面子为难了。」 古文恒，「文恒此去又得经年，家中的事情还得多烦众位长辈多多看顾，辛苦诸位了。」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古三布摇摇手说道，「你在外面为族人挡风遮雨，家里的事情由我们帮你盯着，不会让他们拉后腿的。」 古文恒朝着众位长辈深深的鞠躬，心中也庆幸，这古家族人虽然有矛盾，但至少没有那种大女干大恶之徒。 又有这么多明理的长辈盯着，给他省了很多事。 李翠翠抱着两个年幼的孙子，依依不舍，「这才回来几天，又得离开。 等到下次回来，奶奶都抱不动你们了。」 刘柳也有些不舍得，难得有人听她不停的絮叨，「这也太突然了，七弟妹，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带的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几个当嫂子了，去帮你准备。」 金芊芊，「多谢众位嫂子了，该收拾的之前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如果需要什么，到时候胡大掌柜会帮我安排好。 只是家中的事情，要辛苦几位嫂子。」 「这有什么说辛苦不辛苦的，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谢如意作为大嫂子，场面话自然要说，「你们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这话一开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是一些叮咛嘱咐的话，金芊芊也都一一应了下来。 除了老大家，其他几兄弟都有一个孩子跟着出门，都是交代了几句，就跑回去帮孩子收拾行囊。 李翠翠等到她们都离开，这才抓着金芊芊的手交代到，「几个侄子跟着出门，这以后要辛苦你多照看。 不过他们要是犯的错，你也别跟他们客气，该教训教训，该揍就揍。」 金芊芊笑着说道，「娘，这些相公早已经安排好了，为了几个孩子的前途，一定会从严的。」 这一次二房到五房都有一个孩子跟着，不可能提携了族里的人，自家的孩子不管。 她这个婶婶，最多也就是在生活上多照顾一下，具体以后他们有什么造化，也只能靠他们自己。 但她也不傻，不可能再此时把这话给说出来，也不可能去应承什么。. 只打雷不下雪 640.拜访 在第二日，天微微亮的时候，古文恒告别家中过来送行的族人，一路前往上京。 李翠翠在几个儿媳妇的簇拥下，抹着眼泪往回走。 之前她一直绷着，让自己尽量挤出笑容。 「娘，咱们这应该高兴，老七这是去做大事。」谢如意在自家相公的推搡下，走过去扶着李翠翠安慰道。 「我这是高兴，」李翠翠声音低垂，「只是这样来去匆匆，还不知道能见几次面。」 刘柳，「……咱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再说七弟他们孝顺，之前不还说了，等以后他调到上京，就把您接过去享福。」 李翠翠摆着手，「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我这一辈子就在这靠山村呆着了。 行了，这些日子你们也跟着忙前忙后，都回去吧。」 几家人不放心，把人送到家门口，这才各自散开。 看到站在院子里抹眼泪的李春草，李翠翠停顿脚步，「现在跟我说说，这又是在委屈什么？ 我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泪水，但是外婆在这里告诉你，偶尔示弱，用泪水能引来别人的同情。 可是你这动不动掉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没有几个人会喜欢。 你的这一番做派，只能引来别人的厌烦。 你这些都是在哪里学来的？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 李翠翠在心中努力的回忆着，这孩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李春草，「外婆，七舅他们明明带着这么多人离开，为什么就不能多带上我一个？我真的会帮忙做事，不会去吃闲饭。」 「你的意思是你几个表哥在吃闲饭？」李翠翠心中再一次不喜，几个孙子都已经那么大了，虽然跟在古文恒身边是去长长见识，但也是去博一个前程。 「我跟几个哥哥不一样，我可以在后院帮着七舅娘打理杂事……」 「你七舅娘身边并不缺人，你看看她那边的大丫头，个个站出来，一个都抵你十个。 再说就你这么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性格？谁家也不喜欢。」 李翠翠这一次把话说的更重，希望外孙女能够醒悟过来。 「没给我机会，怎么就知道我不行？ 我虽然不姓古，但也跟其他几个表哥都是一样的，要是七舅舅介意，我可以跟着改姓古。」 李翠翠听她这一句话，差点气得仰倒，知道当时自己真是想差了，就不该给这孩子改姓。 现如今，她居然动了这样的心思。 「这事别再提了，你要是觉得跟我姓李不好，那你就改回何姓吧。 看你这动不动就掉眼泪？可能也觉得我们亏待了你，要不你回归你本家。」 李春草脸色骤变，「外婆，您这是也嫌弃我们两姐妹的吗？」 看到她的泪水都又关不住，李翠翠胸口发闷，硬下心肠说道，「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不你就回归何家，要不我找个媒婆帮你订门亲，过两年你直接出门。…. 你爹娘虽然不管，但是我这个外婆可以帮你备下一份嫁妆。 但是我把话放在这里，嫁妆会比村里其他人厚重，但是再多的就没有了。 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我累了，现在不想跟你再说什么。」 李翠翠说完，蹒跚着回到自己的厢房，关上门那一刻，整个身体发软，扶着门才勉强站稳。 回到上京，古府第二日就接到了一堆拜帖。 把交好的几家挑出来，其他的放在一旁。 「收拾一下，咱们等一下到曹府去拜访。」 古文恒吃完朝食，对金芊芊说道 。 金芊芊放下手中的碗筷，「不用先送拜帖吗？」 古文恒，「早在我离京之前就送过去了，再说曹大人今日休沐，也就今日有空能上门拜访。」 金芊芊，「咱们这么突然上门，会不会失礼？」 「无事，之前我有跟他通过信件，他已经说了不讲究这些，看咱们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上门。」 「那行，」金芊芊知道古文恒会这么说，肯定是早就打点好了，「那两个孩子今日就不带过去了。」 古文恒点头，「有些事情需要讨教一下，带着他们确实有些不方便，你把家里安排好，咱们立刻出发。」 金芊芊交代了几句，又在立春几人的服侍下，收拾一新，登上马车前往曹府。 这也是她第一次到曹尚书府做客，一下马车，曹李氏就已经站在门口相迎了！ 至于古文恒，下车就已被曹家大公子引进前院。 「怎么好劳烦点曹大夫人在这亲迎，」因为之前打过交道，金芊芊走过去扶着她的手。 李香云回握着她的手，满脸笑容，「我们家那几个小子，这些年蒙你多照顾，我不过是在门口迎一下，这都是应该的。」 李香云可没相信她这客套话，真要说起来自家相公只是捐了一个七品官，可比不上这三品夫人。 她能招待金芊芊，也不过是仗着公公的官阶，自然不敢摆架子。 「那也是几位公子能吃苦耐劳，这些年也帮了我很多。」 金芊芊这话还真不是客套话，不管是上京的铺子还是海贸，有这几个尚书公子镇压着，给她省了很多事。 再说曹家的家教好，就算在底下做一些琐事，曹家兄弟也能尽心尽力，一点公子哥的派头都没有。 「那几个愣小子，要不是你给他们一条出路，现如今还在府中领着月银过日子，哪能有现如今的造化。」 李香云带着人往屋里走，「这府中简陋，不过我这后花园有一个角落还不错，咱们到那里去喝会茶。」 金芊芊这才注意到，曹大人不愧是兵将出生，才一绕过照壁，偌大的院子里，居然摆满了兵器。 这琳琅满目的武器，金芊芊很多甚至都叫不出名来。 在四周的院墙上，还挂着几把弓箭。 「让你见笑了，」李香云早已经习惯这种打量，「除了这里，在后院还有一个偌大的练武场，在我这府中，除了被我强行要求开辟一角小花园，花花草草在我们府中根本就很难存活。」 金芊芊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曹府很少办宴席了，估计也是因为场地的原因，总不能请着一堆夫人姑娘来看这些兵器吧。. 只打雷不下雪 641.同僚 李香云引着走向边上一条小道，总算在转角之处看到一些绿植。 说是小花园，其实还真是夸大了，不过就是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院落。 可能是平时用来待客用的，做了一个精巧的小凉亭。 「我这府中平时也很少待客，见笑了。」 李香云把人引到凉亭之中，只见桌上已经摆上一些水果。 至于说是花园，只有角落里几度顽强的野花，两棵小树，还有一些看不出名堂的绿植。 「这样挺好的，小巧有致，」金芊芊收回打量的眼神，笑着说道，「今日是我们突然上门打扰了，真正的失礼的是我们。」 「咱们两家也别说那些客套话，」李香云一挥手，就有几个丫头捧着茶水点心过来。 金芊芊看到这些脚步稳健的丫头，就知道这些人应该都练过。 而且对相貌来说，也就李香云身边的大丫头长的还算秀丽，其他的皮肤都有些黝黑。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点心，我让人到你底下铺子里看着要了几样。」 李香云把点心尽量摆在金芊芊面前。 「我这府中厨房的厨娘实在是不擅长这一些，没办法像其他府中做出那特色的糕点。」 金芊芊在没来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了，曹大人对这些不讲究，这曹大夫人又是他们老两口一手养大的，性格习惯也都有几分相近。 也因为这样，他们成了京中的一大奇闻，也是最不喜欢待客的人家。 金芊芊笑着说道，「这敢情好，如此一来，我店中的生意又可以多几个固定的客源。 要不要是像那些府中个个都有自己的糕点，那我这生意也别做了。」 「这事还真有道理，」李香云一直注意到她眼中的神色，没有半丝嫌弃，反倒一脸的平静，脸上的笑容也更真了。 「不过你这铺中的糕点味道还真是不错，我也经常去采买过来……」 …… 古文恒此刻被带到曹向前的书房。 刚一准备行礼，曹向前立刻开口制止道，「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虚礼，坐……」 古文恒用余光扫视书房，没想到这书架上面还真的摆了一些书。 「我知道你这一次过来，是想打听益省那边的情况，」曹向前说道，「早些年我在那边呆了十几年，这朝堂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边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圣上会派你这个文弱书生过去，不过你放心，那边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除了一开始可能适应不了那边的气候，会有些身体上的反应，但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在那边生活会比这边便利很多。」 曹向前尽量把那地方描述得好一点。 「我虽然离开那个地方很多年了，但还有几个相熟的老部下在那边。 我已经修书几封，你过去他们不会为难你。」 古文恒连忙站起来道谢，他又不是那些懵懂，刚出官场的新秀，能借势，让自己更快的打入进去，当然是更省事了。…. 曹向前知道他今天过来的主要来意，更加详细的讲解那边的风俗，还有一些当地官政的详情。 在书房中呆了大半个时辰，古文恒这才告辞离开。 他和金芊芊也从这一趟开始，接连几天都在不停的拜访。 古文恒选了一个下午，在上京的天福酒楼，宴请翰林院之前的同僚。 不管之前关系如何，古文恒都无区别对待，一同邀请了过来。 除了几个已经调往他处的，大家都如时赴约。 何南因为有心算这一项技能，这 几年不停的帮各部门对账，积累下很多人脉，现如今，也官升一级，坐上了当年古文恒修撰的位置。 「真是没想到，当年咱们同科，你现在已经步入三品大员了，而我还在六品徘徊。」何南这些年一直有跟着通信，再加上他的性格，一碰面毫无生疏感，也没有距离感，居然很自然的勾着他的肩说道。 「那咱们怎么跟人家比，」宁宇晨笑着说道，「咱们要是有古大人的一半本事，也不至于在翰林院里呆这么长。」 「呵，既然嫌弃，那就赶紧想办法调走，」刘侍讲还是那一张冷脸，「就怕连调走的本事也没有，还不安分。」 宁宇晨，「……」 古文恒立刻邀请大家进入包间，「诸位大人里面请，看看需要些什么酒水饭菜尽量点。」 「不愧是当过地方官的，这口气就是豪爽。」宁宇晨走到后面，小声的嘀咕着。 站在他旁边的曹侍讲停顿一下脚步，等到人都进去了，这才抬脚跟了进去。 古文恒要招待，自然不会小气，天福酒楼的招牌菜和酒水都一一摆的上来。 看着摆满珍肴的饭桌，这下子不只是宁宇晨，其他人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们偶然间也会到这里打打牙祭，对这里的饭菜价格心中都有底。 这一桌下来得百多两银子，人家眼都不眨的就点了。 「这也太破费了，」何南看到大家都不做声，嘴角嘲讽的笑着。 他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酒壶，「我说古大人，这都到自己家吃饭了，你还这么抠，这好歹也算个上好顶级的花雕，这酒可打发不了我。」 一旁的安大人很好奇的看着何南，「这酒已经顶好了，那顶级花雕不得上百两银子？」 「那得两百多两，」何南熟练的喊来店小二，「你们老爷也忒小气了，赶紧把这酒水给换了。」 古文恒挥手让店小二下去，「这还真不是我小气，这顶级花雕都是有数的，今年的货已经没有了，等下次到货了，咱们找机会再来小酌。」 「听你们这话，难道这洒楼是古大人的？」安大人诧异的看着他们。 其他人也同样的表情，知道古夫人是皇商，可也知道是肥皂香皂的那一摊子，这怎么跟酒楼扯上关系了？ 何南就是故意那么说的，有些人既然眼红，那就该让他的眼睛脱框。 「这有什么奇怪的，古夫人手底下的产业可不止这么一点，放心吧，咱们吃不穷古大人的。 今日都敞开肚子来吃喝，否则下一次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只打雷不下雪 642.安排 真当他听不出来之前有些人说的酸话意有所指，以为外派就会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 别的人何南不敢保证，但古文恒还真不需要。 宁宇晨此时收敛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没想到大家同科，何大人如此了解古大人，这倒是我们的失责了。」 其他大人脸上都有些淡了，都是同样翰林院的同僚，何大人知道的，他们都不知道。 古文恒此时冷眼看着他，「我跟何兄兴趣相投，也一直都有书信往来，自然比他人要亲厚一些。」 人还有亲疏远近，宁宇晨之前的挑拨，也在古文恒这句话中消散。 他们当年对古文恒前往得城，虽说没有幸灾乐祸，但在以后的年岁中，也没有去主动联络。 这一点他们确实比不上何南，要是他们，也不会主动跟不熟的人讲解自己有多少家底。 古文恒也因为这一点，才不想着把这些人的宴席设在家中，否则拖家带口的又得劳累自家媳妇。 但今日他是主家，一些场面话，自然要由他来说，客气的感激一番前些年这些同僚对他的照顾，然后就邀请大家一起共同品尝这天福酒楼的特色酒菜。 上京这边的天福酒楼，虽然不像律城那边有各色的海鲜，但毕竟处在权力的最中心，物资最是不缺乏，各色菜肴也精致美味，让这些平时不舍得花费的翰林院官员，也算是一饱口福。 吃好喝好，宾客尽欢，古文恒亲自把人送出酒楼。 要不是不落人口舌，说自己不念旧情，他也不会在今日设宴。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也算是跟之前翰林院的过往画上句号，等以后再归来，能交往的就多来往几次，另外一些人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正当他准备转身回府，应该离开的宁宇晨，这时候跑过来拦在他的面前。 「宁大人还有事。」古文恒一脸冷然，他对宁宇晨真的没有半丝好感，要不是为了不落人口舌，今日这场宴席，他根本就不会在名单上。 「古大人，係看咱们也很久没有碰面了，正好我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说一声，要不咱们到隔壁茶楼小聚一番。」宁宇晨这时候感觉到古文恒身上发出来的威摄，说话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一些讨好。 古文恒，「实在抱歉，刚刚喝酒有些微醺，实在不适宜谈事情，宁大人要是有什么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说。」 说着就抬步要往前走，这宁宇晨又挡在他的前面，「也不过是片刻功夫，我说几句话就行。」 「事无不能对人言，既然宁大人不愿意改期，那就在这里说吧，反正就几句话的功夫。」 古文恒心中升起不耐，自家即将远行，可没时间听他在这里瞎叨叨。 宁宇晨看着这酒楼门口来回不停走动的路人，「这不方便，正好古大人喝的有些微醺，咱们去茶楼喝点茶，醒醒酒。」…. 古文恒早已不是当年翰林院的修撰，堂堂一个三品大员，难道还得听七品小官的指令？ 脸色一沉，「既然不愿说，那本官就告辞了。」 跟在身后的明风和几个护卫甚至都不用他开口，团团的护住古文恒，把人小心的扶上马车。 被挤在一旁的宁宇晨只觉得一阵难堪，可他还是咬咬牙，想着一同挤上马车。 但他还没有靠近，就被明风挡了下来，「宁大人，我们家大人喝醉了，此时不宜谈事，要不宁您大人改期？」 宁宇晨就算没把明风放在眼里，此刻也不好发作。 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才咬着牙前往那熟悉的小巷。 古文恒一坐到马车里，若有所思的盯着前方，他跟宁宁晨没有 多少交集，此人心胸狭隘，主动找上门，那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揉揉脑门，他刚刚真的没说虚话，轮番敬酒下来，就算是他酒量再好，此刻也抵不住。 至于宁宇晨，古文恒自然不愿意跟他有交集，说是改期再约，等过些日子他就出行去接任，自然不会跟他碰面。 金芊芊同样在忙碌着，招待交好夫人，查看上京和各地的账本，一通忙碌下来，整个人倒清减了很多。 「受累了，」古文恒站在金芊芊后面，帮她按着肩膀。 金芊芊拍拍他的手臂说道，「你也赶紧坐下来休息，这些日子都忙晕了吧？ 我刚刚晃动一下手，也不过是因为写太多，活动一下筋骨。 现如今已经没事了，真要有事也可以让立春她们来揉按。」 古文恒，「今日倒不累，跟着刘老丞相在河边钓了半晌的鱼。 只可惜运气不咋地，没能带回来加餐。」 金芊芊抿着嘴笑道，「刘老丞相还是这个爱好，只是这么今日你也空手回来了，往日里的运气不至于这么差。」 古文恒，「总不能次次打击别人，要不刘老丞相该亲自跳下水去捞鱼了。」 之前放下的鱼钩都没挂饵，能钓得上来鱼就有鬼了。 两人一想到刘东来的执着，忍不住相视一笑。 「那倒不至于，这么多年打击下来，他应该也已经习惯了。」 古文恒，「要不是咱们过两日就出发，他还准备邀你一起去垂钓，一直在说你这人运气不错，说不定可以借着你的福分，圆了这些年的心愿。」 金芊芊其实也有些受痒痒了，「只可惜这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否则还真该带两个孩子出去放放风。」 古文恒，「等到途中，咱们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天。 带过去的人手都已经定好了，曹大人让肖将军点了一些能手，有百人，以后这些会作为护卫。 再加上江水牛跟尹大鹏都会各自带着二十个人的家丁，人手是充足的。 还有这几年武师傅培养了一些身手还不错的丫头，你看要不要去挑选一下？ 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准备带谁一起过去？」 金芊芊，「还是带着立春他们几个，本想着让他们在上京这边安家，在这边做个管事婆子，不过她们几个都不愿意，那就一起都带上。 至于那些有些身手的丫头，挑几个好的让她们带一带，以后只直接接立春她们的位置。」. 只打雷不下雪 643.好地方 古文恒觉得这样也好，省的用惯的人手，突然间换人会不适应。 金芊芊又询问了一番路上的安排，拿着纸笔写写划划，交给福管家去安排妥当。 “这一次，还带着福管家出去吗？”金芊芊等到江忠福离开，直接问道。 古文恒，“不会，他现在年纪有点大了，还是让他在上京这边守着，让许大旺跟着去。” 金芊芊，“那你得跟福管家先说清楚，之前他还那么兴致勃勃的，把家里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古文恒，“早些日子我就跟他聊过了，他也知道此去益省比律城条件更艰难，也自知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往前，怕自己帮不上忙，就直接推荐让许大旺跟着去。” 金芊芊没想到还有这一番插曲，“那等一下把要过去的名单都列出来，这样大家也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准备些什么。” 虽然之前都已经通知到个人了，可把所有安排的事情和负责的事情都列出来，这一路过去才不会乱。 她立刻招来立春几个，把所有事情都分派下去。 不说这边安排得井然有序，有些人的心就跟猫挠的似的，怎么都静不下来。 古文恒还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拦在途中，看着直接挡在马车前面的宁宇晨，古文恒脸立刻冷了下来。 “宁大人，你这是何意？” 宁宇晨，“古兄，我真的有要事找你，能否借一步说话，就只需片刻时间。” 古文恒见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还有路边那看热闹的人群，知道今日这个机会，他不给也得给。 “我在这边茶楼已经订好了包间，还请古兄移步。” 古文恒，“宁大人还是称本官古大人吧！” 两人的关系还真没那么熟，足以称兄道弟。 宁宇晨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但很快又挤出笑脸，“古大人，这边请。” 明风跟江水牛紧跟在身边，后面还跟着四个护卫。 等到了茶楼前，宁宇晨停下来说道，“下官有几个私人事情要跟古大人谈，麻烦诸位还是在外面等待。” 明风他们没有看他，静静的跟在古文恒身后。 知道自己指使不动这些人，他就转头看着古文恒，“古大人，您看这……” “无碍，这些都是本官的心腹，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再说本官习惯了有他们的伺候，身边少不了他们。” 古文恒现如今已经猜到，宁宇晨这设的是鸿门宴，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何缘由，自然不会傻愣愣的冲上去。 “事关古大人的前途，”宁宇晨车身在古文恒耳边低声说道，“旁人听了，到时候不好。” 古文恒，“既然如此，那本官还是不敢劳烦宁大人，不能说的秘密，还是别说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宁宇晨甚至不顾影响，直接拽着他的袖袍，“等等，等等…… 大不了等一下让他们在门外候着，我这也是怕他们听了，到时候对大人你影响不好。” 古文恒突然间问道，“不知道宁大人定的是哪个包间？” “在天字二号，”宁宇晨脱口而出，“不会耽搁大人多长时间的。” 古文恒转头看一眼江水牛，被阿七阿八他们训练良久的江水牛，早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 现在主子一个眼神，他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直接越过他们，早上店小二，“天之二号在哪里？我们大人习惯喝自己府中的茶水，我先去准备一番。” 宁宇晨瞬间脸色大变，大声叫道，“你们主子都还没有说话，哪容一个护卫在这里自作主张？” 古文恒，“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宁大人，要不我让人再出去带点糕点过来？” 古文恒一副吃不惯外面茶水糕点的模样，让宁宇晨整个脸都臭了起来。 “既然古大人觉得我招待不好，那喝茶之约就算了，古大人请自便。”宁宇晨说完就想甩袖走人。 谁知明风此刻却挡在他前面，“宁大人，请稍等，江护卫已经去安排了。” 宁宇晨，“……” 古文恒没有看他，而是打量这间不起眼的茶楼，“这间茶楼的生意好像还不错，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不大的大堂，已经坐满了顾客，只是大家都在聊天，对他们这一行人倒没有多注意。 明风也不清楚，反倒是身后的一个家丁这时候说道，“回大人，小了倒是了解一些，这茶楼会有说书的先生，看时辰，应该马上开始说书了。” 话才刚说完没多久，就看到有个穿长褂的老汉，此刻已经走到茶楼的正中间，看那架势，就是说书先生。 古文恒，“看来这说书先生说故事有一套，难为宁大人还有这样的爱好。” 宁宇晨脸色僵住了，他此刻倒是想走，但是也走不了。 江水牛这时候已经出现在楼梯口，正急速向这边走来。 “看看我这手下的人动作，还真是利索，这么快就安排好了，宁大人请吧！” 宁宇晨，“我突然间想起府中还有些事，要不改日再约古大人？” 江水牛此刻已经来到古文恒身边，这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古文恒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宁宇晨，“来都来了，反正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省得下次宁大人再堵在路口，咱们一起上去吧！” 宁宇晨想要拒绝，可是这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两个家丁跟着了，只能顺着古文恒登上二楼的包间。 看着已经被打开了包间门，宁宇晨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江水牛带着两个家丁先入房间，古文恒这才跨步进去。 空旷旷的包间，这才让宁宇晨松了一口气。 “以后宁大人订包间，最好是先跟掌柜的说清楚，刚刚要不是本官这护卫想过来，先给本官泡上一壶热茶，就冲突了走错房间的娘子。” “是吗……”宁宇晨僵笑着，“可能这上面的包间都大同小异，别人偶然间走错了。 下一次我肯定跟掌柜的先打好招呼，省得到时候冲撞了对方。” 古文恒此刻站在已经打开的窗户口，看着底下说书先生已经开始在那里讲故事，“还真是个好地方。” 新 644.算计 这包间可不就是一个好地方吗，这样的位置动静大了，就会引起所有人的围观。 此刻古文恒要是朝底下喊一声，下面的人一抬头就都可以看得到他。 “宁大人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也算是费了心思了。” 宁宇晨怎么听不出他这一语双关，古文恒不挑破，他也就站在那里装傻，当做听不懂。 “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宁大人，有话请直说。” 宁宇晨，“……其实是我的一切私心，想向古大人讨教，如何才能像你这样步步高升。” 古文恒，“宁大人就为了这事？” 宁宇晨点着头，“你也知道我在这个位置已经呆了那么长时间，还望大人多多提携。” 古文恒轻笑一声，“做什么事还是脚踏实地，靠算计得来的东西，终归是虚的。 如果宁大人是这点事，那只能跟你说了，本官爱莫能助。 没有其他事情，那本官先行告辞。” 宁宇晨此时心已经乱了，根本再找不出任何借口，只能默默的退到一旁，等着一行人离开。 站在窗户上看着一行人出了茶楼，宁宇晨立刻变得脸色。 “江大哥，你刚刚上去发现了什么？” 明风等回到府中，看着老爷进入后院，立刻迫不及待的找到江水牛。 “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心大的女人。”像这样的算计，他们这些年见多了。 在律城，可是有很多人想方设法的，想朝大人的后院塞人，但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成功。 “原来又是这样的事，”明风也不觉得新鲜，“这些人还真是没点新意，换来换去就这么几招。 你说他们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忘了古家的族训。” 要知道，老爷已经有了两个嫡子，如果遵循族规，那这一辈子是不能纳妾的。 江水牛，“财帛动人心，只是这些人忘了真正掌握古家钱财的是夫人。” 明风，“……这些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古文恒也在后院跟金芊芊说起此事。 金芊芊不担忧，反而还取笑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美人，你没看看，倒是可惜了。” 古文恒，“这有什么可惜的，我甚至连问都不想去问江大牛，以后这宁宇晨就别再来往。” 金芊芊，“要不要我让人去调查一下是怎么一回事。” 古文恒摇头，“既然算计不到，也别跟这些人费心思。 刚刚得到消息，何高飞他们的官阶也下来了。” “都升了吧。” 古文恒，“是，都各升一级，何高飞现在是道城的知府。 到时候老家那边，可能要让他多照看了。” 金芊芊，“这对咱们来说倒是一个好事，以后在外面至少不用担心家里了，那吴大人跟卢大人呢？” “都派往不同的地方，但两个都派在沿海的地域，可能是当今也想让他们循着以前的经验，做出新的功绩。”古文恒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金芊芊惊讶了一下，反倒是担心起来，“这……原搬照抄，可不是每个地方都适合的。 要是到时候出了问题，那担的责可就大了。” “所以约了他们等一下碰个面，”到底有几年相助的情谊，古文恒还是希望他们三位以后能更好。 “就怕到时候他们身不由己，”金芊芊叹了口气，“别忘了他们上头还有上锋，可不一定像你这么好说话。” 古文恒摸了摸鼻子，难免有些心虚。 在律城的时候，他平时也没少压迫这几位，没有他们三个的配合，也不会这么顺利。 “别担忧，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存之道，再说虽然他们官位不显，家族也势弱，但真要论起来，处境比咱们好多了，毕竟人家有底蕴，有一些姻亲。” 金芊芊听他这么说，就把这问题给甩开了，“以后待客尽量安排在天福酒楼，其他偏僻或陌生的地方别去。” 古文恒笑看着她，“我身边带着这么多人，不会出差错的。” 金芊芊，“就怕有些人为了荣华富贵会下死命去搏，你说要是有人突然间扑过去，挨到碰到了，那会如何呢？” 古文恒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我会注意的。” ＆ 宁宇晨在茶楼转了一圈，最后急匆匆的就往茶楼外跑。 看着小巷深处那是打开的门，他甚至都没有做声直接闪身而入。 “姚娘，姚娘……” “宁大哥，我在这里，”一个穿着青衫裙，精心打扮过的娘子这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没事吧？”宁宇晨上下打量着她。 姚娘眼眶泛红，“宁大哥，我没事。 只是那突然闯进来的人，动作着实粗鲁，居然直接拽着我直接从二楼丢到后街。 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本来是想要再回到茶楼之中，可那个人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凶光，吓得我不敢动弹，这才先回来的。 我对不起宁大哥，你为我打算，只是这样的人家，我胆小，不敢去。” “你个傻姑娘，你知道那古文恒现如今已是三品大员，家中的资产丰厚，到时候我再帮你运作一下，就不算不能博一个平妻，但是至少也可以要一个贵妾的位置。 只要你到时候再生下一儿半女，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姚娘摇着头，“我刚刚在路口也去找人打听了，这古大人是即将到益省去上任，就算是咱们用计让他收下我，可到时候我也要跟着他去任上，无依无靠的我，哪还能在后院生存？ 宁大哥，我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的村姑，您都看不上，人家位高权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能容得我？” 宁宇晨脸上闪过愧色，“是我对不住你，只是想着对方为人还算厚道，你跟着他以后，以后日子差不了。 既然你不喜欢，那这事就这样作罢。 只是你在这里呆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要不我找人借些银子，在附近的村子帮你购上一些土地？” 宁宇晨这话才刚说完，就立刻后悔了。 姚娘这时候拿着手帕捂着脸，“是我拖累的宁大哥，你要是觉得麻烦，以后别管我了，反正我现在可以到外面接些浆洗的活，总能活下去。” 新 645.无标题 宁宇晨连忙摆手说道，“你可别去做那些粗活，再等等。 我已经在找关系，说不定这一次有机会外派，等我做了一地方主官，到时候咱们的日子就不会这么艰难。” 翰林院的俸禄都是有数的，也最多勉强他们一家子到上京生活, 真正要想过好日子，那真的只能往外走。 姚娘瞬间激动的看着他，“如果这事成了，那宁大哥以后就是父母官了。” 看到姚娘一脸激动又崇拜的望着自己，宁宇晨瞬间不觉得自己过得窝囊了，对外派做地方官的愿念更深了。 以前觉得做京官是上选, 经过这些年的经历，他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在京中真的只是马前卒。 就算是身穿官袍, 有官阶, 也得绷紧头皮小心处事，生怕得罪哪一个不起眼的人，就足以把他打回尘埃。 “只是不知道家中的嫂子，会不会愿意带上我这样的……？”姚娘低下头，“要不我还是在这里呆着，别去给宁大哥添麻烦了。” “这说什么傻话，家中的事情自由我做主，她一个妇道人家能知道什么？”宁宇晨现在心中已是一片火热，在这里也呆不下去，只想着尽快去找几个上锋打听消息。 “你只管在这里安心的等我的消息，其他的事情有我。 我这还有些事，等改日再来看你。” 看着匆忙离开的宁宇晨，姚娘咬着牙陷入沉思。 之前宁宇晨安排自己到茶楼包间中，等着那位古大人进来，直接一扑过去。 有了肌肤之亲，再到窗口那边一番哭诉，为了名声, 古文恒，就算是知道遭受算计，也得咬牙把这事给认下来。 她本来也心中欢喜，也早已打听古家的富贵。 可当她被人从二楼提着丢下来，那时候就清醒过来了。 就她一个孤女，算计的古文恒，又没有后台撑腰，就算是被收入后院之中，也是在大妇的手底下讨生活。 她都可以想象到，没有人护着，以后的生活得多凄惨。 既然想以人为妾，那何不直接找宁宇晨，有着年少的情谊，再加上对自己的愧疚感，就算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也不是不能去斗一斗。 再说当年，要不是宁家想要找一个钱袋子供他科举，正妻之位就该是她姚娘的。 ＆ 古文恒口中说着不用去调查，但是也不愿意不明不白的吃亏。 听到明风传上来的消息，古文恒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宇晨真是一当官，人就飘了, 就算是之前他跟这姚娘有婚约，可既然都做出了选择，就不该再跟人家勾勾缠。 甚至为了这样一个人，还想着来算计自己，真是不知所谓。 金芊芊，“那个姚姑娘要是聪明人，就不应该在找上宁宇晨，当年能舍弃掉两人打小的情谊，以后未偿不会再把她牺牲掉。” 古文恒冷笑一声，“呵，两厢都有算计，你真以为那宁宇晨算计我，就只想帮着安置那个姑娘？ 要是真算计成功了，说不定接下来就敢掺和到咱们家中的事来，甚至敢提更多的要求。” …… 何高飞几人这些日子算是扬眉吐气了，以往上京那些看不上他们的官员，现在碰到了，也都会打声招呼。 更别提回到族中，得到前所未有的欢迎。 这些日子他们每日都在不同的宴会，不同的家族赴宴。 “可惜大家以后要想再见一次面就难了，”在等待古文恒到来之前，几个人难得有空闲坐在一起聊着。 何高飞，“古大人约咱们碰面，估计是想跟咱们告别，就他派任的地方最远，在任期之内肯定是不能回来了。 到咱们几个距离也都说得过去，以后有空闲的时候记得多联系。” 谁也不曾想到，以前他这个小透明，也能有如此造化。 一城的父母官，让他在家族中出足的风头。 “这是自然，只可惜咱们几个这么合拍，没能再处在一块，按我的想法，其实我还是愿意跟着古大人的。”卢生根知道自己的头脑不像这二位，只想抱着古文恒这根粗大腿。 “看你说这话，谁不想？”吴一尘没好气的说道，“虽然跟着古大人累点，忙点，但不用咱们操什么心。” 人家走一步看十步，就凭着他们这脑袋怎么都及不上。 “唉！”卢森根叹了口气，“家里的几个长辈帮我分析了，把我派到海城附近，估计是想我在那边也做点实事出来。 可是你们也知道，咱们这些年都是依靠着古大人。 咱们没有他那样的魄力和头脑，现在弄得我整个人都有些压力了。 要不是年纪摆在这里，我都想上奏折致仕，回乡养老了。” 何高飞心中却有些庆幸，还好家族里运作的一番，否则他现在也一样的陷入苦恼之中。 想了一下，还是开口安慰道，“无事，就算是上面要你们按搬照抄，这些年你们在律城也都清楚，事事也都参与了，真要做起来没有那么难。”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吴一尘想到昨日一位长辈说的话，“这下子真要看咱们自己的运气了，要是上锋和底下的人合拍，多多少少可以做出一些政绩，可就怕有些人不配合，就算是咱们有再多的想法，再多的经验，也根本就没辙。” 话虽然没有点明，何高飞和卢生根都知道，吴一尘这一次共事的人肯定是有什么不妥。 正想安慰他，门外已经响起店小二的声音，“诸位大人，我们家老爷来了。” 随着话音刚落没多久，店小二推开门，古文恒也跨步走了进来。 “古大人！”他们三人同时站起来行礼。 “都是几个自己人，不用这么多礼。”古文恒率先走到主位坐下。 何高飞他们也笑着依次坐在他的两边。 “我后日就要出发，今日过来跟几位做个告别。” “可惜我们不能再伴在大人身边，只能在这里祝大人一切顺利。”何高飞这些日子跟着大家打官腔都已经习惯了，奉承的话，张口就来。 古文恒笑看着他，何高飞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客套了。 (本章完) 646.古家小子 古文恒跟着何高飞他们三个在包间里呆了大两个时辰。 具体聊些什么？外人打探不到。 只是也让大家心中有底，古文恒不知不觉中，已经积累了一些人脉。 ＆ 到了出行这一日，古府的车队在十里长亭停了下来。 本以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长亭等着相送。 有何高飞三人，何南都是夫妻齐至。 还有曹大夫人，和牛太傅二公子夫妇。 大家惜别一番，车队这才缓缓前行。 等到看不见了，大家这才各自告辞离开。 “大早起来，你再靠一下，养养神。”古文恒看到金芊芊眼底的疲惫，动手帮她卸掉头上的珠钗。 因为要赶路，头上的首饰，金芊芊都尽量从简。 “你也休息一会，在马车行驶中看书，对眼睛不好。”金芊芊把他放在案边的书本放入柜子中。 这一趟出行，因为路途遥远，他们把府中现有的马车都给征用，有足够的空间，就把几个丫头赶到后面的马车里，这也是他们难得的在外独处空间。 没有外人，古文恒也自在很多。 挨着金芊芊，跟她挤靠在一起，“等到下一站休整还有一些时间，你安心睡吧！” 金芊芊伸手环抱着他的腰，“这一路过去得一个多月的路程，这样子睡过去，估计到了地方都得长肥一圈。” 古文恒拍着她的背，“你这几两肉还怕什么？长胖一点也无妨。” 金芊芊此时撑起胳膊看着他，“亲爱的相公，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这说的是你呢，你感受时候一下这腰间的肥肉，再圆下去，都快媲美那几个月的孕妇了。” 古文恒低头看一下自己的腰，“这些日子忙起来又忘了跟着锻炼了，媳妇，这是嫌弃我了吗？” 说着还一脸委屈的看着金芊芊，“我这真是太忙了，都没有时间来锻炼，你可不能嫌弃我。” 金芊芊伸手捏捏他的脸，“现在脸皮倒是厚了，不过你这模样，真该让你两个儿子看看，撒娇卖萌，他们都快及不上你了。” 古文恒把人抱得更紧，“果然，现如今，在你的心目中，我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开口闭口都是那两个臭小子，我这地位真是一降再降。” “这么大的人了，连儿子的醋都吃。”金芊芊笑着把头靠近他的肩，“果然不愧是亲父子，两个孩子之间还闹着跟我同一马车，想跟你对换一下位置。” 古文恒呵笑着，“等下一站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要给他们多派些作业，省得他们精力太过旺盛了，闹人。” 金芊芊打着呵欠，“别闹得太过了，他们可还在长着身体……” 看着渐渐沉入睡眠的金芊芊，古文恒拉过被子，帮她盖好，也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至于被他们遗忘在脑后的两个孩子，此时也躺在马车上，睡得小脸通红。 ＆ 这一次跟过来的古家人，安排在后面的两辆马车之中。 古乐喜从古乐顺手中抢过书本，“都说了，等停下来的时候再看，到时候伤了眼睛，后悔就迟了。” 古乐顺腼腆的笑道，也不去抢过书，“我不过是觉得有些无聊，乐喜哥要是觉得闷，那咱们聊一聊。” “你说咱们跟着七叔一起到任上，他会给咱们安排什么事？” 乐顺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先生说了，多学习总是没错的。” 古乐平靠在马车边，翘着二郎腿，“反正我爹跟我交代了，咱们到了地方一切都听七叔的。 我这脑子没你们好使，书也读不进去，我也不指望我有什么大出息，能跟在七叔身边开开眼界，他就已经知足了。” 古乐开，“要不咱们等停下来的时候一起去问问？” 其他几兄弟纷纷摇头，“我们可不敢，要不你去吧。” 古乐开，“那你们说怎么办？这一路上大家都有事做，就咱们几个最闲。 咱们都不敢去，那后面那几位就更不敢了。” 古乐开所说的是跟在后面马车上的古家族人，都是几个年轻的后生，就算是在村里有多跳脱，这些日子也安静的在那里窝着。 “要不咱们等一下一起去？”古乐喜看一眼车里的诸位兄弟，“这样子猜来猜去也太累了。 一起去，总不至于害怕吧？” 古乐开，“对，咱们一起去，最好把后面那几位也一起叫上。 我爹说了，法不责众，大家一起出动，一起承担就准没错。” 古元水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转身就把自己给卖了。 “那等一下休息的时候，咱们叫上他们？” “就这么说定……” …… ＆ 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排小子，古文恒眼里带笑。 脸上却是一脸严肃，“你们有什么事，难道是底下的人没照顾好你们？” “不，没有，”古乐喜作为这几兄弟的老大，自然被推在前面。 刚开始还鼓得起勇气，可是一到古文恒面前，突然间说话都不会了。 “既然没照顾好你们，那你就找管事的，看是谁的责任，直接惩治下去。” “没……”古乐喜差点咬到舌头，只能求助的看着后面的几个兄弟。 古乐开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底下人照顾的挺好，是我们觉得我们这么大了，再让大家照顾就不好了，而且我们也可以帮忙做点事。” 古文恒，“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们大家的想法？” 古乐开，“这是我们一起的想法，这一路上看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我们也不好意思在那里干坐着。 七叔，家里让我们出来是跟着做事，学习东西不是出来享福的，您有什么只管吩咐，我们不怕苦，不怕累。” 听到有人总算是把话说清楚了，后面的古家人都连着点头。 古文恒认真的打量着他们，“你们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我等一下就找人把事分给你们。 既然主动揽事，那接下来就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 如果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等到事情到你们手里面的，再没做好，那我就会惩治你们。” 古家的小伙子连忙点头，纷纷表示，一定会照办。 新 647.诉苦 金芊芊看到勾肩搭背离开的年轻小伙，笑着摇头说道，“都是一些皮实的小子，你的第一关考验，他们通过了。” 古文恒之前就给她通过气，想要试探一下这些个孩子。 从他们跟着到上京就好吃好住招待着，什么事也不让他们干。 正好那段时间他跟金芊芊忙得脚不着地，就算是在府中碰到了了，也都是来去匆匆。 没想到真没让他失望，这才出发的第一天，就按耐不住主动上门找事做。 古文恒此刻也脸上带着笑，表示比较满意，“古家在三爷爷的带领下，族中没有几个偷奸耍滑。 这些孩子也都是他点出来比较本分，又不呆板的。 好好的磨练一下他们，以后说不定还真有一番作为。 等一下让许大旺给他们各自派事，烧水捡柴的这些都可以。” 金芊芊憋着笑，“这一路上也就这么些事，真让他们都做了？” 古文恒，“在乡下，这些都是常事，也该让他们知道，在我这里，什么苦什么罪都要受。 要不到了地方上被人家吹捧几句，再把人带偏了，那才后悔都来不及。” 金芊芊脸色一正，“放心吧！苦活累活都少不了他们。 我等一下也让林大鹏他们私底下给他们上些课，别让他们着了道。” 他们把人带出来，目的也是想让他们学更多的东西，可不是带他们出来享乐的。 古文恒，“让王平也教他们一段时间，对待三教九流了各种人，也就他最有经验。” 王平在律城也只是一个九品知事，只是这人脑袋灵活，做事也有分寸，这些年帮他处理事情也有条有理。 古文恒也起爱才之心，在知道要离任的时候跟他详谈了一番。王平当时就下决定跟在他的身边。 “到时候让洛洛也去跟着听听。”金芊芊可不觉得孩子小，不让他接触这些。 “嗯，也该让洛洛跟着几个兄弟联络感情。”在这个朝代里，不能脱离家族，那就只能让两方更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他跟金芊芊以后也会年迈老去，总不能一辈子让两个孩子靠着。 …… 领了活计，古家年轻后生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要不天天让他们这样白吃白住，心里也慌得很。 不得不说，老族长这一次点出来的人，再加上古文恒筛选，品性都说得过去。 “咱们赶紧再挑点干树枝，这样夜里也可以多烧点热水。” 古玉柱拖着一根枯树根，往营地里走。 这些日子，他们除了偶尔住一下驿站，很多时候都是在荒郊野外露营。 古乐喜，“咱们先把这些木头带回去，我看那边草丛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估计会有什么野物，咱们等一下去围堵一下，说不定夜里可以加餐。” 古本洛也拽着一根木头跟在他身后，听到这双眼闪闪发亮，“乐喜哥，你说会是什么野物？野鸡还是野兔？” 古乐喜回头看一眼小堂弟，嘴角露出恶劣的笑，“有可能是狼……啊呜……” 古本洛却不以为然的撇着嘴，一丝也没有被吓到，“乐喜哥，你别想骗我。 就这么一点草丛，还有一点小山丘，哪里可能有野狼。 狼都是住在深山丛林里，你看看这里，附近那么多村庄，又离县城这么近，野狼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来。” 听到小堂弟这一番分析，古乐喜有些失望的说道，“还真是不讨喜，你就不能假装被哥哥我吓到了？ 不过哥可没说错，这草丛里的可不一定是野兔野鸡，这种温顺的动物，有可能会是蛇类，你一个小屁孩，千万别往里面钻。” 古本洛乖巧的应了一声，这才接着说道，“我也没准备自己去，倒是你们，要去的时候记得跟江护卫他们说一声。” “不用，在乡下，我们几个经常到山上去打牙祭，就算是碰到蛇，那也不过是给我们送菜的份。 怎么样，要不要哥哥等一下带你去玩一下。” 站在他们身后静静听的古毅，这时候轻咳了几声，“还是跟江护卫说一声吧。 洛洛说得没错，咱们这路上可不能节外生枝，给古大人添麻烦。” “毅叔，你在村里可不是这样。”古乐喜换个手拽木头，“记得上一次你还徒手抓了一条毒蛇。” 古毅停下来看着他，“那是在家里，可是出门在外，家里怎么交代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看来等一下休息的时候该给这几个敲一敲，出门在外，可不像在村里那么随性。 更何况这家伙刚刚还怂恿古本洛跟着他一起胡闹，这要是出了事情，后悔都会来不及。 古本洛此刻也不再表态，静静地跟在几位兄长的身后。 爹娘说了，他现如今也大了，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干完这些粗活，他还得回去练字看书，甚至还得跟着武师傅练上几招，说是想跟着出去玩，但是他知道根本就没有空余的时间。 看着有说有笑的古家兄弟，古本洛垂下眼帘。 ＆ “爹，”古本洛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到爹娘也吃饱了，这才开口说道，“儿子有一事不明，还请爹指教。” 古文恒以为他有哪里不懂，笑着摸着他的脑袋说道，“哪里不明白？” 古本洛，“爹，您以前跟我说过，万般技艺，多学益善。 那是不是说以后几位堂哥所学知识，我也可以涉猎。” 古文恒挑眉看着他，“你这些日子不是在跟他们捡柴火？学到了什么？” 古本洛伸出自己的小手掌，“学的怎么让自己省力，就是这手心有些痛。” 古文恒看了一眼，发现手掌上还有几个小水泡，虽然有些心疼，但他还是不动声色，“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会是在跟爹诉苦吧？” 古本洛合住手掌，“没，虽然累一点，苦一点，手掌会痛一些，但是我觉得能帮大家做点事很高兴。” 古文恒尽量稳住脸上的表情，虽说没诉诉苦，但是句句都在诉苦。 古文恒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能如此想很不错，接下来一路上，爹希望你还继续能这样坚持下去。” 新 648.坑儿子 古本洛抬头看着古文恒，“爹，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可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古文恒，“这是自然，人活在世上，自然是活到老，学到老。 你几位兄长都各有长处，很值得你去学习。” “那爹是不反对我跟着几位兄长后面学习东西了？” “自然，”古文恒听出儿子语气里的急切，以为孩子是看到什么好玩的想学一下，也不以为意。 古本洛此刻高兴的站起来说道，“那等一下我跟几个哥哥一起去围捕猎物，我肯定跟他们好好学习怎么捕捉，到时候给爹娘吃野味。” 古文恒，“……”这个小毛头，居然也会跟老子的耍心眼了。 神情一转，正想反驳回去，古本洛此刻一本正经的说道，“爹，你说过做人要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 古文恒，“哦，谁跟你说我要反悔的？你愿意去就去，不过得把人都带着。” 古本洛已经习惯出行身边带人，也不排斥，能达到目的，他已经很兴奋了，“爹，那我们先去了。 你跟娘等着，我给你们找好吃的回来。” 看着孩子蹦蹦跳跳离开，金芊芊示意候着的护卫赶紧跟上。 “你刚刚怎么不出声？就不怕孩子玩野了？”古文恒喝着丫头刚端上来的茶水，双眼笑看着金芊芊。 金芊芊，“孩子是询问你的意见，又不是询问我。 我还觉得有些委屈呢，洛洛以往离开都会跟我这当娘的告别，今日却连个话都没说。” 古文恒，“要不我去让人把他喊过来，让他再重来一次。” 金芊芊摇摇头，“你可别去扫兴，难得孩子这么高兴。 咱们以前很少有时间陪他出去玩耍，这些日子又拘得紧，难得那么多兄长愿意陪他胡闹，就由着他放松一下下。” 古文恒笑着说道，“我也觉得孩子这样挺好，让他们都处处可以加深一下感情。 只是只洛洛陪着他们玩闹，未免太过不公平，我决定了，从今起，让那几个小子也陪着洛洛每天完成功课。” 金芊芊，“……”这是该同情儿砸，还是该同情那几个古家后生。 古文恒又加了一句，“这个好消息得让洛洛来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这一路上就不会很无聊了。” 金芊芊看他得瑟的眼神，都无力吐槽了，“……” 一行人在草丛中搜寻了半天，最后只发现两个老鼠洞。 原本兴致昂扬的一群人，最后都垂头丧气地回到营地。 古文恒看他们如此，就觉得该提前把好消息告诉他们。 让人喊来古本洛，“你几个兄长他们带着你玩耍，带着你做事，你也该帮他们成长起来。” 古本洛没弄懂，直接问道，“爹，我该怎么帮他们？” 金芊芊笑看着古文恒给自己亲儿子弄坑，“你不是每日跟着武师傅练功，又记一篇文章。 都说了有福同享，要一同进步，这才是美谈。” 古本洛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妥，可没给他理顺的时间，古文恒接着又说道，“你看你都主动跟着你几位兄长学捕猎，学捡柴火，可是他们又没能从你这里学到东西，你觉得带着他们一起学招式，学文章如何？” 古本洛也被他的话带着走，“这就是爹说的有来有往嘛？” 古文恒点头，“就是这样。” “那我这就去告诉诸位兄长。”古本洛瞬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喜欢跟古家兄长呆在一起，要是能一起学习，那他也多了伴。 看着蹦蹦跳跳去分享这好消息的古本洛，金芊芊这才噗嗤笑了出声，“你这是觉得在路上日子无聊了，连自家的孩子也坑。” 古文恒，“非也，非也，这是孩子主动想要跟自家兄弟一同进步，咱们得成全他们。” 说着，又转头对一旁的明风说道，“你一会去跟大公子的两位先生说一声，辛苦他们这些日子多带几个人，到时候薪酬我另给。” 明风，“是。” 不说古家的那几个后生，一接到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本以为这都是古本洛自己的主意，还没来得及推脱，就听到两位先生通知他们一起过去学习。 知道这是古文恒打了招呼，他们也只能苦着脸，搭着肩膀走过去。 ＆ 高岭村 李翠翠刚送走媒婆，脸立刻沉了下来。 何春草牵着何春芽，尽量缩在角落里。 “这样的条件你还不满意，一嫁过去就分家另过，不用伺候公婆又能当家做主，别人要不是看在你七舅，这样的条件哪里找不到好的媳妇。” 何春草眼泪水又往下掉，“外祖母，我想在你身边多伺候几年，就算是不让我嫁人，我也可以的。” “你先把眼泪给我收住，现在你就算愿意，人家也不得肯了。”李翠翠只觉得头痛，“从人家一进来，你就开始在那里掉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婆子要把你卖了。” 李翠翠本想骂出更难听的话，但还是忍了，姑娘大了，也要给留点脸面。 只是好好的日子，天天看着这样的一张脸，她也觉得扫兴。 “你们两姐妹现在也大了，你们爹娘那边你们选一个跟着。 就算是你们要回何家，我也让人帮你们安排。”李翠翠唬道，她是不可能让她们回何家的。 “外婆，你不要我们了吗？”李春草直接哭，跪在地上，看到妹妹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直接一把把她拽在一旁跪着，“我跟妹妹只想跟着您。” 李翠翠，“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们。 帮你找了这么多好后生，你都不愿意嫁，你还是去由你娘帮你做主。” 她真的是动了这个心思，而不是在唬两个孩子。 从李春草之前想跟着金芊芊，她就知道这姑娘心大了。 说要学东西，到村里的私塾什么学不到。 那里都是金芊芊手底下的掌柜轮派过来教学，真正要用心，那可比在金芊芊身边当个丫头，要学得多。 私底下有几次，她都看到这丫头盯着金芊芊身上的首饰出神。 老七好不容易走到现如今的位置，她又不傻，能让一个外姓丫头去坑害了自己的儿子？ 新 649.带回去 李春草此刻已经在心中衡量，亲爹靠不住，要是去何家，那她们两姐妹肯定要被算计得底朝天。 去石家倒是好一些，亲娘虽然靠不住，可是继父靠着古家生活，肯定不敢慢待她们。 可是这两个去处，对她们来说，都不能比在古家。 她也不甘心，就这么被嫁出去。 外婆这都给他找的什么样的姻缘，不是普通的农家子，就是富足一点的富户，嫁过去还不是得鸡毛蒜皮一地。 那种村妇的生活才不是她想要的。 说是把她当亲孙女来对待，从这里就看得出近疏。 那古乐花样貌身量，样样不如自己，可人家找的是什么夫家，未来的举人，一嫁过去就能被称作夫人，这未免也太过不公平了。 李翠翠看她不做声，心中更是失望。 转身出去，让罗刚把几个儿媳妇叫过来，就让他赶马车去隔壁村把古元风也一起叫上。 一屋子的女眷，李翠翠直接把话挑开。 “元风，这两个女儿我也帮你养这么大了，老大眼看着就要出门子，你这个当亲娘的还是带在身边教养一段时间。 要是觉得有合适的，也可以定下来。” 古元风自从上一次被亲娘赶走，心中本憋着一口气。 后来又听到几位哥哥家的孩子，都被古文恒带在身边教导，气得差点都要再来闹一场。 要不是石大勇说家里的生意还得依靠着古家，她还真不愿意走这一趟。 本以为这一次把她叫过来，是亲娘要服软，却没想到是要把这两个烫手山芋塞给她。 没好气的看着两个姑娘一眼，“娘要是不喜欢，就直接把她们送到何家，我现在家里那几个孩子就已经够让我头疼了，真的是管不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这两个可是你亲闺女。”李翠翠不敢相信的看向她，“叫你过来也是通知你，你要是不能做主，那我就让人把石大勇给叫过来。” “娘……”古元风突然大声说道，“这日子就不能让我消停几日，好不容易才在石家站稳，这时候把她们两个接回去，别人还不知道要说多少闲话。” “这有什么闲话可说的，就这么点大地方，谁不知道谁？”李翠翠眼中露出失望，“你连问一下石大勇都不曾，就能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看到李翠翠气得双手发抖，谢如意她们不敢坐着，拍背的拍背，揉手的揉手，端水的端水，尽量让老太太平稳下来。 “娘，您可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家里几个爷们就该心疼了。”刘柳端着茶水凑到她的嘴边，“您先喝一口水，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就算她是一个妇道人家，也知道李翠翠在这家中的重要性。 说句比较自私的话，要是李翠翠有个三长两短，古文恒还没坐稳的官位，说不定都要易主。 以往他们都盼着上面的公婆赶紧走，这样他们上面就没有人管束，也能自在一些。 现在他们哪敢还有这样的想法，巴不得这老两口长命百岁，让子孙后代得以成长。 “我没事，真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生了这样的孽障。”李翠翠还是气不顺，“你也不看看我现在年纪都一大把了，还得为你操心。 再说婚姻大事，本该是由父母做主，我这个当外祖母的不好越俎代庖。” “娘，当年也是你要把他们留下来的。”古元风面带怨色，“再说你都把她们改姓李了，那自然该由你来管，她们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 这时候带回去又得贴上一笔嫁妆，古元风才不想让自家小宝的家产被人分薄了。 知女莫若母，李翠翠缓下神就说到，“我不像你那么狼心狗肺，由着两个孩子在那里自生自灭。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两个丫头的嫁妆，我还是能拿得出的。” 她不是没想把这事交给几个儿媳妇，可一想到春草现如今的性格，就立刻打消了。 经过她这些日子细心观察，这孩子肯定是长歪了。 几个儿媳妇来做这件事情，不只会落下埋怨，以后还会被这丫头记恨上。 既然是古元风自己造的孽，那就该她自己来收场。 古元风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样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她此刻心中甚至在想要把这丫头介绍给哪一家，总归自己是她的亲生母亲，要是离得近，以后也好使唤。 李春草心中暗恨，直接跪在李翠翠面前，抓着她的腿，哭喊道，“外婆，我嫁还不行吗，你之前提的那一家，我同意了，我嫁。” 对比于落在古元风手中，之前他看不上的那户人家倒是一个好去处，总归有古家的这一层关系在，以后还可以慢慢的谋划。 李翠翠此刻却觉得之前的那几户人家都不合适了，“之前你一直哭哭啼啼的，人家都直接拒绝了。 老婆子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颜面，上门再去求。 可能我年纪大了，看的你都不中意，那你还是由着你娘来帮你相看。 等一下我让宋婆子帮你收拾一下，你先搬到石家那边去住一段时间。 要是有合适的，到时候外婆帮你准备嫁妆，也算是全了咱们的祖孙之情了。” 言外之意，这事到此为止，以后她的事情，李翠翠不愿意再管。 李春草还想再求情，李翠翠此刻却抓着刘柳的手，“我累了，先把我送到房里休息一下。” 刘柳立刻把李春草扯开，跟着几妯娌把老太太送入房间。 这边一请大夫，很快古家几兄弟也都知道了，就连老族长都派人过来询问。 李翠翠看到儿子，儿媳妇都在这房间里，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把话说开。 “不是我心狠，而是咱们这个家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春草那丫头还是长歪了，心也大了，这些年以为她在学堂中能学到点东西，我就疏于教养，这都是我的错。 本想着帮她找户殷实的人家，可她都看不上眼。 既然如此，我就让元风把人带回去。 她们当年是我做主留下来的，那我就有一定的责任，所以这两个丫头的嫁妆我会给她们准备，让你们心里有个底。” 新 650. 石家 古元金却皱着眉头说道，“是不是弄错了？那两个丫头平时也不怎么做声。” 谢如意拉着他的袖子，朝着他使眼色。 李翠翠看着他们两口子一眼，“有些事情想来你们几妯娌早就心里有底了吧。” 谢如意脸上一僵，她是早就有发现，只是不愿意做这个恶人罢了。 至于其他几个，知道的并不比自己少，她们都不做声，那她自然不会当这个出头鸟。 看到这几妯娌的脸色，古家兄弟就知道李翠翠所说的是事实。 “既然如此，那就依娘所说的去办。”古元水瞪一眼自己媳妇，转头看着李翠翠说道，“到时候让六妹相好人家，我这个当舅舅的再添一份嫁妆。” 其他几兄弟也应下，又让李翠翠多休息，这才告辞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刚一出院子，古元水脸就沉了下来。 刘柳，“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心大了，想着过更好的日子。” “说清楚一点。” 刘柳，“自从我们给乐花定了亲，我有几次就看到春草总是盯着咱们乐花。 刚开始我也没注意，可后来有几次，我看到咱们那女婿来的时候，春草总能找借口过来。 特别是那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把她怎么的。 有一次我不过说了她两句，告诉她女孩子要多笑，才会运气好，她那眼泪水就直往下。 当时旁边还有几个大娘，要不是有她们帮我作证，别人还不知道我怎么欺负她这个外甥女了。” “说重点。”古元水可不想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他对自己亲娘也有了解，如果是为了这点小缺点，不可能做这么绝。 刘柳撇着嘴，这才说道，“前些日子，她求到娘那里，也不知道怎么说动她老人家的，娘还真的去帮她做说客，想让老七媳妇把人带在身边。 你说说咱们乐花还是老七的亲侄女，咱们都不敢有这样的念想，她倒好，一张口就为难人。” “就这点事？”古元水却觉得这没什么，只要有头脑的都知道靠着古文恒他们就会有一个好前程。 “其实还听到点风声，就是这丫头在咱们自己家人面前一副柔弱的样子，可是对待外村过来求学的那些人，总是一脸的藐视。 人家就算是跟她打招呼，据说她也不爱理人。”刘柳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一些，其实好多人背地里都在说李春草逢高踩低，眼高于顶等等。 只是碍与古家的脸面，这些人没捅破罢了。 “这些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 刘柳有些心虚，“这不是娘养着她们，要是说出去把娘气出个好歹，我可不敢担这样的责任。” 这话半真半假，人都是有私心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谁会去用心？ 古元水直接怒道，“真是糊涂，要是咱们家的名声受到影响，你以为你就能置身事外？ 在外人看来，那两个孩子在咱们家，并且是由娘亲自教养，早就甩不开关系。 要是她们再做点错事，传出点什么不好，咱们家的乐花都要受影响。” 刘柳，“……我以为不用搭理她们就行了，反正在咱们村子里，她还能翻天了去？” 在她看来，不过一个小姑娘，平日里又不离开村子，还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古元水深呼一口气，“还好发现的早，看来是得早早的把人打发出去，以后是两家人就不至于牵连到。” 说着他看着刘柳，“你回头也找人帮忙留意一下，最好是找个厉害一点的人家，这种人不把她压制住，就算是嫁出去也不一定消停。” 另一头，古大石又让人过来请李翠翠过去。 李翠翠歪靠在炕上，对着过来传话的丫头说到，“今日我没心情听他在那里念叨，他要是想闹就让他闹去。” 想起这个，她心中更是烦闷，古大石近些日子像是吃错药似的，每天总要把她留到那里，听他讲大半天话。 估计今天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想来看自己的笑话。 ＆ 石头村 石大勇看古元风带两个姑娘进来，脸僵了一下，不过没有让人察觉，脸上已经变成和蔼的笑脸，“元风，咱们姑娘来了。” 古元风有些心虚，“相公，我娘这段日子身体不是很舒适，就想让我照顾她们两姐妹一段时间。 你看把她们安排到客房，可以吗？” 石大勇，“说什么傻话，两闺女也是我的孩子，早盼着她们一起住过来了。 也别住什么客房，正好还有一个偏厢房，把它收拾出来，让两闺女住，正好。” 石大勇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落古元风的面子。 再说七舅兄现如今已是三品大员，未来还有更多的可能，有这样的妻族，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把人给得罪了。 要真说起来，这两个姑娘跟古家更亲密，可不像自家的大闺女，大儿子，只是名义上的亲戚。 李春草牵着妹妹的手，打量着这一座新的砖瓦房。 所以说这里的格局，跟七舅舅村子里的那一座院落差不多，可她就是觉得看不上眼，总觉得差别有点大。 石大勇眼里闪过疑惑，这继女之前他也见过几次，每一次都低垂着脑袋。 没想到今日倒看着有些不一样，只是她眼里的嫌弃，还是看明白了。 他面不改色的笑着，“你要是忙不过来，我叫妞妞帮你。” 古元风巴不得把手中的事情都推出去，顺势说到，“正好我走累了，那就叫妞妞把房间收拾出来。 你等一下也别出去了，我有事跟你说。” 石大勇转头到后院把石妞妞喊过去收拾房间，这才跟着古元风走到房间里，“是有什么事吗？娘说了什么？” 自家丈母娘把人喊过去，现在古元风又找他有话说，石大勇自然不敢耽搁。 古元风犹豫了一下，挑挑拣拣把这一次两个孩子跟回来的事情说，“现在连把这事交给我，我也不能真的不管。 反正也不过是在家过度一段时间，等她嫁出去就好了。” 石大勇倒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岳母真把这事交给你了？” 新 651.一起办了 在石大勇看来，两个孩子养在古家，就是古家的姑娘，自然会水涨船高。 但现如今，听这个意思是想把两个孩子找个普通的人家，这跟他想象的差别太大。 这一次七舅兄带着十个孩子在身边培养，他也动过念头，想把自家的老大也塞进去。 只是真正见到七舅兄，他却没有勇气开口。 他后来想通过古元风从中说情，谁知道这个蠢婆娘居然想把那几岁的小儿子塞过去，甚至还惹怒了岳母，直接被赶离。 “你以为我想接这烫手山竽？我本二嫁给你，现在把两个孩子带回来，还不知道这村里要说什么闲话。”古元风只觉得满腔的委屈，总算找到诉说的地方。 石大勇，“那岳母有没有说具体一点？或是有什么要求，到时候咱们也好帮忙看着。” 心中就算是在恼火，石大勇都习惯了不显露出来。 “那倒没有，她说让我做主，不过你放心，我娘说了这嫁妆她会出，咱们可以不用管。”古元风表功似的说到。 石大勇面露不悦，“这怎么可以，再怎么说这两个闺女都是你亲生的？也算是我的亲闺女，哪能让娘来出嫁妆。 只不过这结亲的人选得好好的选选，要不到时候她老人家不喜欢，咱们可就交不了差。” 古元风一脸感动，“相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娘既然都已经说了，咱们自然应当遵循她的意思。 只是这人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实在不行就交给媒婆。 正好来财跟妞妞也都到年纪了，到时候一起把这些事都给办了。” 顺便把那碍眼的姑娘打发出去，再讨一门老实的儿媳妇进来，想想就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 石大勇，“那到时候我找媒人过来，咱们还是先优先春草，一下子办太多喜事，你会手忙脚乱。” 古元风只觉得自家男人心疼自己，满脸得意的应了下来。 石大勇又安抚了几句，这才背着手来到后院。 “爹，怎么把那两个女的接来了？”石妞妞早已经等在后面，看到石大勇过来，立刻问道。 石大勇，“你先把房间收拾出来，让她们住下再说。 接下来她们可能有段日子要在咱们这边，你跟你哥忍耐一段时间。” “又让我跟哥哥忍，”死妞妞冷哼一声，“爹，现在已经够偏心的了，现在又找来这么两个，那以后我跟哥哥在家里还有位置吗？？” “别说这种胡话，”石大勇轻敲一下她的脑袋，“别忘了你的亲事，还要依靠古家的声望才能好好的挑捡，就算是做表面功夫，你都不能跟他们置气。 反正左右不过两个丫头，到时候嫁出去，你就当多一门亲戚走动。” “啥子？她们还准备从咱们家出嫁？当时成婚的时候不是说不带这两个过来吗？”石妞妞激动的叫道。 石大勇赶紧回头看一下，立刻喝止住她，“闭嘴，这是古家那老夫人的主意。” 石妞妞可不依，涨红着一张脸喊到，“爹，你可是说好了，要给我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现在把他们接过来，是不是要分薄我的？” “爹说过的话，自然算数，”石大勇见到此刻后院没人，也不再制止，“她们两个的嫁妆自然会由古家人承担，你娘是她们的亲娘，自然婚事要由她来做主，现如今，古家不是咱们能得罪起的，你最好给我收敛一些。” 自家这个闺女什么秉性，石大勇一清二楚，时不时的给古元风使绊子，幸好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无关紧要的事，再加上自己哄得住人，才没有让古元风把事情闹大。 “爹，这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得给记住了，我们的婚事可不能由那个女人来插手。” 石大勇满脸无奈，“爹答应过你们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赶紧去叫你哥回来，一起帮你做事，一整天的都在外面跑，没干出点名堂，人家姑娘哪会看得上他。” “我哥不喜欢在家里，也是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再说，爹你之前还答应让古家舅舅把我跟哥哥带出去，还不是一样没有做到。” 石妞妞说完也不管石大勇那涨红的脸，甩头就往厨房里走。 ＆ 随着一路奔波，古文恒他们这一行人露宿荒外的夜晚越来越多，有时甚至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碰到县城。 金芊芊以前觉得通往律城的道路已经够难走了，没想到接下来的路程让她知道什么叫山路十八弯。 “咱们在这山路上都绕了多久了？”金芊芊直接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丛林。 古文恒，“应该走了一大半了，再过几天就能从这山林中出去。” 他想了一下，接着又说道，“等到下一个县城，到时候咱们找一个带路人。” 虽说此行就这么一条道，可是要有当地人代领，也不至于双眼摸黑。 这样子不知道到路尽头的日子确实难熬。 金芊芊看着前面望不到底的路，“等到下一个城，得停下来修整两天，就算这车厢布置的再好，总没有床铺来的踏实。” 古文恒自然没有意见，这成日这么颠簸，他也觉得骨架子都快摇散了。 前面还可以安稳的补补觉，可是越往后走，道路也越崎岖，还时不时的来个大转弯，后面马车上的一些婆子早就晕了。 甚至都不愿意呆在马车里，下来跟着马车跑。 就在他们看着外面的景，数着还有多长时间能到休息点，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呆在前面探路了，人就跑回来说道，前面的山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坍方，路过不去了。 金芊芊整个脸色都变了，在这山林之中，他们到哪里再找另外的出路？ 古文恒，“你在这里先呆着，我去看看。” 金芊芊不放心，“我也跟着你一起去，正好下去活动一下四肢。” 说着，她动作迅速的把自己穿戴好，又套好鞋子。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古文恒扶着她下马车。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风，“老爷，刚刚我去看了，可能是因为前些日子下雨，山坡上的泥石滑下来挡住去路，要清理开，可能要一段时间。” 新 652.镖队 古文恒边往前走边问道，「具体多长时间可以清理出来？」 至于会不会有匪徒埋伏？古文恒可丝毫不担忧。 真要有异常，底下的人也不会把消息往他这里报，而是尽快护着他们离开。 他这一次上任可跟之前担任知府完全不一样，配置了上百个亲卫，都是曹大人挑选出来的好手。 自己带出来的家丁护卫和镖师，人数不比亲兵少，而且个个都是好手。 这些人都被阿七阿八训了几年，没有学到七分，也学到了五分。 只可惜，阿七阿八毕竟是周皇后派来保护他到律城，一回上京就回他们主子身边。 林大鹏刚刚已经看了一圈，心中有数，「如果咱们自己人在这里清理，最快也得明日。 只是咱们没有这么多称手的工具，否则速度还可以再快一点。」 幸好上面滑下来的土不是很多，凭着他们这么多人开出一条道还是可以的，只是要辛苦大家靠双手了。 古文恒转身看着四周，都是密林笼罩着。 「找几个轻身功夫好的，到附近去看看有没有农家在这附近。 如果找到人家，就让他们带工具过来帮忙清理，到时候咱们付银子。」 明风连忙下去安排，金芊芊也安排人先埋锅造饭，就算要做事，也先得填饱肚子。 「今日就算能把路给挖出来，也只能到这边先露宿了。」古文恒边说边看四周的环境，平时这条路应该是行走的人比较少，居然没在此处发现滞留的人。 金芊芊看着四周的密林，「那今夜可真要做好警卫，最好是多留些人守夜。 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野物，最好是角角落落都防备到。」 古文恒点头赞成她这个提议，当然，要是能在附近找到村落落脚，那就更好了。 只是他们这一次好像没有那么幸运，派出去的人经过大半个时辰都回来了，就算是他们攀到最高点，在这附近都没能找到村庄。 「看来只能到这里将就一夜，让人把附近清理出一片，先到这边安营。」 都已经确定了，手底下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由于没有称手的工具，这些亲卫只能用手中的刀剑，和砍伐下来的竹片慢慢的清理。 这边，金芊芊带过来的丫头婆子和古家人负责埋锅造饭。 就在饭香飘散在空中的时候，就听到护卫来报，后面来了一个上百人的队伍，队伍的前面，飘着镖局的旗帜。 「看来咱们运气还不错，」王平笑着说道，「这下子有人帮咱们做事的。」 古文恒对着王平说道，「那你去交涉一下，如果他们能抽得出人手，就可以快一步把路打通。 他们要是不愿意，也别去勉强他们。」 王平笑了，「这怎么会不愿意呢？能为大人您做事，他们高兴都来不及。」…. 王平有时候觉得古大人就是太好说话了，事事都替别人着想。 这些底下的人，巴不得在官员面前露脸，这难得的机会，哪里会放过，要真的跟他们客气，他们倒会提心吊胆。 果然，这才一过去一说，镖队的镖头立刻带着人跑到前面去帮忙清理了，而且显然他们这些人有经验，手里头都带着工具。 「看来这里塌方不是一两次的事情。」金芊芊听到消息也不惊讶，出行在外，镖局的镖师想的总比普通人要仔细一些。 看看这连工具都准备好了，以前肯定没少碰到过。 古文恒看到有工具的加入，速度快上了很多，「这四周都是土山，一碰到雨季，或是雨水多的时候都会有些 崩塌。 咱们之前没有想到，等到下一个城镇，让去采购一些工具备用。」 金芊芊看到后面的队伍也升起的炊烟，知道他们同样在埋锅造饭，也就收回眼神。 本以为两边没有牵扯，等到他们准备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许大旺就过来说事。 「老爷，夫人，后面镖局有人送过来拜帖，是岑副使的夫人，想过来求见。」 古文恒一听这个姓氏加官职，就知道是何人了。 他手底下有副使和佥事一些副官，这些不是从底下升上来的，就是从附近调动过去的。 这岑高松副使是从隔壁省直接平调过去，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的家眷。 即使碰到了自然要见一面，古文恒让许大旺把人请过来。 岑张氏张桂红看外貌至少五十来岁，一身华贵的衣裳，脸上也上了妆。发际上的头发一丝不苟，甚至还盘带着整套的头面。 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姑娘也同样的穿着打扮，边上还跟着八个丫头。 这样的架势，看得金芊芊都愣住了。 穿得这么正式，一点也看不出是在途中，反倒像是要参加什么宴席。 「古大人安，古夫人安。」毕竟是官低两阶，张桂红带着女儿先行见礼。 「岑夫人不用多礼，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个地方遇见。 不知道用过餐没有？要不要一同将就一下？」 张桂红余光看了一眼他们所吃的食物，不过是几道简单的小炒菜，眼里闪过不以为然，「我们家仆已经在准备，不麻烦古夫人了。不知道二位正在用膳，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出门在外，实在不方便，怠慢了。」古文恒这时候指着刚刚摆放过来的靠椅，对着她们说道，「岑夫人，请坐。」 岑张氏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在坐下之前跟他们介绍了自己身边的小姑娘，「这是我家次女月琴，听闻古大人跟古夫人在此地，特意过来拜见。」 岑月琴盈盈一拜，「见过古大人，古夫人。」 金芊芊见到晚辈都见礼，也赶紧招来古本洛和古本灿见礼。 只是古本洛之前跟着捡柴火烧灶台，此刻一身的灰，看着就像是那长得较好的农家小子。 岑家母女此刻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古大人家的公子也未免太过不讲究了，一身脏衣裳，就这么来见客。 金芊芊一眼看出他们眼底的惊讶，笑着说道，「这皮小子闲不住，跟着去山里捡柴火烧灶，弄得一身灰朦朦的。 等多做几次熟练了，就不会弄得这么脏了。」. 只打雷不下雪 653.岑张氏 岑张氏干笑着，“男孩子是调皮一些，只是来得匆忙，忘了带见面礼了，等到了地方我一定补上。” 金芊芊也没想到到半道上，会有客来访，只可惜她现在身无长物，一些首饰也都压在箱子底下，此时也不好从空间里翻出来，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岑夫人，等到了益省，府内设宴，到时候记得把岑姑娘带上。” 言外之意，大家都懂，现在谁都拿不出见面礼，那就只能等着以后。 岑张氏小坐一下，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带着岑月琴回到她们的队伍。 等到人消失在视线之内，金芊芊就喊来许大旺，让他去打听清楚这张桂红母女。 “看样子，这人可不好相处。”金芊芊觉得第一眼缘很重要，不说她看不顺眼，隐约的也觉察到对方对她有敌意。 古文恒不好盯着女眷看，就刚刚对方的行事，他也能猜到一二。 “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远着一点。”古文恒不以为意的说道，“饭菜都凉了，让人热一下再吃。” 对于这匆忙准备出来的饭菜，古文恒觉得已经顶好了，真不明白，刚刚对方在嫌弃什么？ 岑家母女此刻也在聊这个话题，“果然是洗不干净的泥腿子，看看那吃的都是一些什么饭？就咱们府中的下人，平时也不止这几道菜。” 张桂红说完就吩咐边上的丫鬟，“看看我跟小姐的燕窝好了没有？还有尽量把饭菜做得精巧一些，省得影响食欲。” 岑月琴扶着张桂红回到马车，小声的劝到，“娘，以后在外面说话还是注意一点，万一让人听去了，这样子不好。” “傻丫头，你以为娘不懂，这边上都是咱们自己的人。 娘只是看不顺眼罢了，这古文恒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年纪轻轻的就爬到你爹上面。 我这么大把年纪，还得对着这两个小年轻见礼，想想就觉得憋屈。” 岑月琴规劝道，“娘，古大人的官位比爹高，咱们见礼是应该的。” “行了，你也跟你大姐似的，每次就喜欢对我说教。 好不容易把你大姐给嫁出去了，你又在这里絮叨。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可告诉你，到了地方你可不能这样子，你爹宠着那狐媚子，外任也要把人带在身边。 你可别忘了，这一次去，你可得站在娘这边，不能对着我说那些大道理了。” 岑月琴动手想把头上的首饰给摘下来，张桂红伸手制止，“这样多好看，你可不能像那个古夫人学习，穿着一副穷酸的样子，走出去，谁知道她是官家夫人？ 果然是从乡野出来的，一点礼数也不懂，会客至少也把自己收拾一下，要不是他那个管家介绍，我还以为是古夫人身边的丫头呢。” 岑月琴无奈的说道，“娘，出门在外，像咱们这样才不正常。 你说说咱们整日历打扮的这么齐整，都在马车里，谁看得到？ 我倒觉得古夫人那样最好，至少自己轻松舒适了。” “你个丫头，才刚见一面，你就这么向着她说话了？”张桂红伸手点点她的额头，“还有你看看她家那孩子跟个泥坑里钻出来似的，这样的孩子只会玩，以后能有什么大出息。 哎呦，你看看她刚刚装模作样的要拿见面礼，就她那身上，能掏得出来吗？” “娘，咱们这突然过去，人家没准备是正常的。 还有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你知道爹这些年不在家里，咱们过去可不能惹怒他。” 张桂红瞬间变脸，“你这丫头胳膊就往那边拐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那个贱人在外面舒服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给她立立规矩了。 行了，你也别念叨了，我心中都有数。” 岑月琴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亲娘，就这样的脾气，也不知道这一趟来得对不对？ 许大旺现如今手底下有几个得用的小子，没用多长时间就都打听清楚。 “夫人，这位岑夫人之前一直在海城，岑大人外任这么多年，还是她第一次跟到任上。 她名下没有公子，只有两位姑娘，小乐打听到她这刚嫁完大姑娘，这才带着次女跟着镖局到益省。” “就这么多？”金芊芊有些意外的看着许大旺。 “岑大人之前外任带走了贵妾，这位贵妾命好，给他生下了两位公子，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听说在外面，人家都直接称她为岑夫人，出门处事都是以当家夫人的身份。” 金芊芊转头看着古文恒，“这些怎么没有调查出来？” 古文恒解释道，“都是一些个人的政绩，对于后院的事情一般人不会记录。 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把这些都加进去。” 金芊芊有些闷闷的，“这以妾为妻，难道就没有人弹劾？” 古文恒知道她所想，“虽是以妾为妻，但是他对正妻没有亏待，一般人也不愿意为了这点私事去得罪人。 只是这一次，岑夫人都跟到任上了，到时候看看这岑高松会如何处理。 也正好让咱们知道这个人平时的为人处事。” 古文恒现在希望自己所底下的人不要这么糊涂，连后院都理不顺，就怕是正事上也是一塌糊涂。 在天将黑下来的时候，堵塞的道路总算是打通了。 听到许大旺来报，后面又陆续来了两个小商队。 听闻前面是官府中人，都在后面安静的窝着。 随着深夜的降临，山林中一些奇怪的声响，就显得格外的突出。 有那胆子小的都缩在火堆旁边，或是躲在车厢。 张桂红听着外面的动物叫声，心中有些发慌，怎么也不能入睡。 看着同样睁大眼睛的二女儿，她小声的说道，“你说咱们要不要到前面去？ 古大人那边带的人多，要是真有点什么事情，也有人护着。” 虽说他们跟着镖队，可这镖队护着的不止她们母女俩，后面还有好多商户，真要有点什么事，凭着府中的这些家丁还真护不住。 岑月岑掀开帘子看着周围的马车，“娘，您不用担心，咱们现在正处在中间，等到真的发生危险，想来古大人不可能不管。” 新 654.穷酸样 「就怕到时候乱起来，谁顾得到后面。」张桂红紧张的抓着岑月琴的手，「你刚刚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岑月琴尽量让自己镇定，「娘，这在外面，总会有一些虫鸟的声音。你要是紧张，要不我找两个婆子进来陪着。」 「那些个婆子能顶什么用？你说这深山老林的，又不是在镖师熟悉的宿点，之前还让人通知咱们警醒一点，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野物。」 如果金芊芊知道这边的情况，肯定会说张桂红这是在贩卖焦虑，本来有点紧张的气氛，给她烘托的有些吓人。 看看把原本一个镇定的小姑娘吓得脸都刷白了，但她还不自知，不停的念叨着。 金芊芊无奈的看着挤在他们夫妻俩中间的两个孩子，「你们睡自己的马车不是宽敞一些。」 「娘，我跟弟弟睡不着，想听娘讲故事。」古本洛把弟弟挤到古文恒身边，手紧紧抓着金芊芊。 金芊芊摸着他的头，也不拆穿他，「要不叫你爹跟你读两篇策论。」 那些生涩难懂的句子，对她来说，可是上好的催眠良药，想来对两个孩子也有同样的效果。 古文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这是把策论当做催眠曲了，「我觉得有几篇文章还不错，你们母子一同听听。」 古本洛此刻后悔了，张嘴想要拒绝，可一接到亲爹的眼神，就立刻把自己缩在金芊芊的怀中。 古文恒还真的从柜子里翻出一本书，好笑的看着眼前的母子三人。 金芊芊满怀期待，古本洛的愁苦怨深，再加上小儿子那懵懂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握着拳头，捂着嘴。 他翻开书，「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伤道者，难遍以疏举……」 这才读完一篇，金芊芊和古本灿已经陷入梦乡，古本洛还使劲撑着眼皮，倔强的看着他。 古文恒叹了口气，「今日先读到这里，下次你再睡不着，爹再跟你好好的读其他几篇。」 古本洛松了口气，以后就算是再害怕，他也不愿意过来找娘了。 他倒不是怕听文章，而是怕听完以后要讲解。 好不容易完成了今天的课业，却自己送上门来加餐。 古文恒哪里不知道这小子心中的小九九，只是不愿意拆穿罢了。 帮他盖好被子，也合起书本，吹灭边上的蜡烛，轻声的说道，「睡吧。」 古本洛听到此言，在黑暗中咧开嘴笑，听着边上母亲跟弟弟的呼声，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 听到外面传来的走动声，金芊芊正想伸着懒腰，举手的瞬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有两张睡得红彤彤的小脸蛋，古文恒护在另外一边，也睡得正香。 轻轻的把被子帮他们盖好，金芊芊不敢再闹出动静又躺回原位。…. 现在外面是有人已经起来准备早点，透过帘子的光，知道现在天还未亮，干脆闭上眼睛，再睡个回笼觉。 她不知道，就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所以在另一头的古文恒侧头温柔的看着他们。 好在这一夜，虽然山上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但至少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应该是山上的野物，知道他们这里人多，不敢轻易的招惹。 金芊芊在即将出行的时候，总算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你说要不要问岑夫人愿不愿意跟咱们同行？ 如果没碰到，自然不用管，但是这都碰到了，要是不招呼一声，就说不过去。」 古文恒轻弹一下她的额头，「现在才想起，未免有些迟了？ 我早已 经让许大旺过去询问，应该也快过来了。」 本以为对方会一口答应下来，毕竟跟着镖队，总比不得跟着他们来得安全。 谁知道许大旺却带回来了对方拒绝的消息，「岑夫人她说不麻烦老爷夫人了，而且这一路过去就这么一条道，换不换地方都无所谓。」 古文恒听了，自然不会勉强，挥手让许大旺下去。 反正他已经尽到心了，对方拒绝他也就不再。 后面的马车里，岑月琴却一脸的不解，「娘，你昨夜里不是还有些害怕，担心这边不安全吗？为什么今日不跟着到前面的队伍去，那里那么多护卫？」 「傻姑娘，昨夜这只是偶尔的状况，以后镖队肯定会在熟悉的地方停靠。 这一路过去就这么一条道，要是真的路上有什么意外，难道他还能不帮咱们？咱们何苦白白欠下这一道人情。」 张桂红捏着岑月琴的手说道，「再说这位古大人一看就家无恒产，否则也不会穷酸的让自己的儿子去跟着做事，咱们要是真的过去了，说不定还得被占便宜。 你看看昨日他们那边的吃食，就那么几个粗菜，咱们要是合伙，那燕窝甜点不是都得分给他们一份？ 以后他们要是再过来邀请你，记得直接回绝了。」 岑月琴，「……」 益省 刘按察使把手中的公文盖上私章，让一旁的书史送出去。 「岑大人，你手上的公务都交接清楚没？」 岑高松恭敬的说道，「都已经交接清楚了，库房和账本都对过，没有差错。」 刘按察使笑道，「这些账本，往日我都会让他们一再核对，现如今你这边也核实了，这样子，到时候我离开也能安心一些。」 「这古大人都还未到，刘大人可能还要再辛苦留任一些日子。」这话岑高松可不敢接口，虽然他这一摊子交接好了，但是按察使的事情可不归他管。 刘轩看他这么谨慎，嘴角嘲讽的往上扬，嘴里却说道，「本官会按照规定的日期等待，只希望古大人路上不要耽搁太久，否则我也不好向上交差。」 「是，这路途遥远，道路又不好走，一路过来，可能没那么顺遂。 不过想来古大人应该不敢耽搁正事，一定会到任期之内到了。」岑高松答得格外的小心。 「你倒是维护他，」刘轩摸着胡子，「就不知道你对这位古大人了解多少。」 岑高松，「素未蒙面，只是古大人在律城的丰功伟绩，下官有所耳闻。」. 只打雷不下雪 655.兵部尚书 “大人，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个滑不溜丢的人。”等到岑高松离开，刘轩的文书皱着眉头说道。 刘轩脸冷了下来，“哼，应该是受了人的点拨，此人要是真的聪明，此刻应该是高升，而不是被平调在咱们这里。” “那咱们真在这里等着那古文恒？” 刘轩，“还没到接任的日期，不过这一路过来，道路没那么好走，延期也是很正常的，只是本官到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等着他。” “可是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路那么难走，隔三差五的耽搁，积累下来就迟了。”刘轩冷声说道。 文书连忙应是，“当日大人过来接任的时候，也在路上耽搁了，真希望古大人别碰到那些路匪路霸，耽搁了接任的时间。” 刘轩冷着脸不再做声，沉默了片刻，这才把身边的人都赶出去。 ＆ 古文恒看着道越来越难走，心越来越沉。 金芊芊心中也暗自着急，本以为充裕的时间，没想到在路上接连耽搁，越来越紧迫了。 这一日进到县城入住客栈，金芊芊一到房间就说到，“许大旺之前跟镖局的镖师打探过，以往虽然这一条道上也有突发事故，但这一次最是频繁。 不是我多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古文恒今日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道路塌方，山上坠石，大树挡道……，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 每日耽搁一些时间，无形中已经在拖延他们原先预料抵达的日期。 “如果你不能按时接任，会如何？”金芊芊紧接着又问道。 古文恒，“这倒不会如何，只要不耽搁很长时间，上面的人会理解。 只是到时候不能跟前一任做好交接，要是中间出现什么问题，不管是何责任，都得担在身上。” 他现在心中已有一些猜测，连着的事情已经引起了他的警戒。 “这就说得通了，”金芊芊咬着牙说道，“看来有人是不想你按时到任。” 古文恒，“明日我想跟你们分开走。” 金芊芊瞬间明白他的打算，“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直到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客栈的后院，一个汉子驾着拉满馊水的驴车，哼着歌离开。 金芊芊等到天大亮了，就着急的让许大旺去城中请大夫，古文恒因为连日赶路，水土不服，闹肚子了。 上京 周世雄才一刚到上京，就得到古文恒已前往任地的消息。 默默的叹了口气，就差那么几天，他已经连夜赶路，一路上都很少停下来休息，却还是错过了。 “侯爷，宫中送来一些赏赐，您看是如何处理？”何管家捧着清单，站在一旁候着。 “你看着入库，这些年上京的事情辛苦你。” “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只是咱们府中也该是时候有当家夫人，很多出门应酬的事，老奴实在是不方便出面。” 现在看到主人回来了，何管家就想着赶紧把这事提一提，侯府也需要一位继承人，但前提是得有当家夫人。 周世雄这些年在外，最怕的也就是回来会听到这些催促声。 刚从宫中才听完，回到府中又是一样的。 “这些我心中都有底，在新夫人没进门之前，还得再辛苦你一段时间。” 何管家听这话咧开嘴一笑，“如此甚好，以后老奴看到老侯爷也能有个交代了。” 愿意成婚就好，那离有小主子也就不远了。 周世雄在第二日就得到周皇后的召见。 看着气势更盛从前的周皇后，周世雄行完一整套礼，这才坐到一旁。 周皇后两个皇子都见过舅舅，这才让宫嬷嬷把人带下去。 余下兄妹两人，周皇后盯着周世雄看，除了脸上那一道长疤，倒是没有新添伤痕。 “大哥，这一路回来可还顺利。” “一切都很顺利，这几年也是我过得最顺心的日子。”周世雄脸色柔和了下来。 “我在京中经常听到律城那边的很多事情，大哥有这些功劳，以后咱们侯府就没人动得。” 说到这个，周皇后脸上满是笑意，娘家好，她在这宫中也能过得更顺畅。 周世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女官宫女，垂下眼帘说道，“皇后慎言，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臣这一辈子没有多大的心愿，那就是护着自己的家人，所求不多。” 周皇后脸色一正，“本宫也是同样的想法。” 周世雄垂着眼帘，“如此甚好，皇后身体安否。” 在此刻，他才觉得府中没有女眷，在有些时侯实在是不方便。 就算他跟亲妹子感情再好，有些话也不适宜问出口。 等到周皇后再一次提起亲事，周世雄就没再拒绝。 听闻兄长终于愿意娶亲，周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一拖再拖，有人打听到她这里来了，如果不是非到不得已，她真不愿意从旁支过继子嗣。 在亲事没定下来时，周世雄也接到了旨意，被任命为新的兵部尚书。 朝堂上一片哗然，大家都以为最多是在加封爵位，没想到居然是实权在握。 大家都看向曹向前，却没从对方表情上打探出一二。 而观他神情，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居然面不改色，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 这下子大家都看不明白了，自己屁股上的位置都被抢了，还能这么从容？ “曹大人，圣上这是何意？ 也没说把你安排到何处，难道这里有我们不知道的？”黄金低着头跟站在一旁的曹向前低声问道。 曹向前侧头看着他，“圣上圣明，此番安排自有他的用意。 而且周侯爷这些年的功绩，坐在我这个位置，那是名副其实的。” 左右朝臣听到他如此说，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难道莽夫的头脑跟他们的构造不一样？这都已经被人夺权窜位了，还能向着对方说话。 “那曹大人知不知道圣上如何安排您的？” 都是正一品，兵部尚书再往上升也不可能，至于封爵，他们可从没有想过。 自从这位皇帝登基以来，别说封爵了，他们这些老臣不被降职就不错了。 曹向前还是一样的笑脸，“我就是圣上手里的一块砖，他想往哪摆我就往哪去。” 新 656.忠勇侯 看曹向前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众人嘘了一声，就不再搭理他，而是向其他几位同样一脸蒙圈的大人打探消息。 周世雄此时朝着曹向前拱拱手，隔空打了招呼。 就在大家相互打探，乐三那尖细的声音响起，“圣上上朝∽∽跪∽∽” 华顺明高坐龙椅, 仿若没有看到众人的神态，让众人平身，接着才轻飘飘的说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曹向前，想着到这一刻，他应该要站出来了吧？谁知道对方却纹丝不动。 华顺明眼里闪过笑意, 示意一旁的乐三。 乐三往前一步, 正要宣布退朝，在这个时候，许知文站出来了，“臣有奏。” 华顺明，“准奏。” “启禀圣上，今日听闻圣上下旨，让周侯爷接任兵部尚书，可并未下旨点明曹大人的去向，兵部同时两个尚书，于理不合。” “哦，原来，许爱卿说的是这事，”华顺明仿若才刚想起，“此事倒是朕不全了，只是这圣旨已下，已无法更改。 诸位大人说一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众人哑口无言，这样的差错也能出？ 这撰写圣旨的翰林院是如何处事的？怎么连这点问题都没有想到吗？ 两位大学士对视一眼, 又安静的站在一旁。 “曹爱卿，朕知道此番是委屈你了，只是旨意已下，朕一定会帮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去处。 朕就听听众位爱卿是何想法？” 众臣，“……”又开始来这一招，这局怎么破？说不定在皇帝那里都已经有了决断。 每次说看看他们的想法，但结果又采纳了几次。 所有人都不做声，此时谁出声，都讨不得好。 但他们知道，这样躲避不是办法，这不，上面的那一位就开始点名了，“这个问题既然是许爱卿提出来的，那你来说说该如何处理？” 许知文，“……臣下不知。” 华顺明，“户部侍郎周爱卿，你来说说。” 现如今，朝堂上有两个姓周的的, 华顺明多加了一个称号点名。 周世聪，“……臣下不知。” 华顺明又点了几个人, 都得到同样的四个字。 他没想到, 这些老滑头居然会无声的反抗。 他也不在意，直接看向曹向前，“这一次是朕之过，曹爱卿受了委屈。 只可惜，这满朝的文武，居然没人帮朕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 朕觉得过意不去，愧对了忠臣，曹爱卿上前听旨。” 曹向前恭敬地往前走几步，行君臣之礼，“臣听旨。” 华顺明甚至都不用人撰写，当着朝堂百官的面直接念出他对曹向前的安排。 一堆夸奖，直接封赏曹向前为忠勇侯，世袭三代。 这下子朝堂上一片哗然，要知道，当今圣上可从没有封过爵位，可想而知，就算只是世袭三代，这个爵位也足以让众人眼红。 曹向前立刻领旨谢恩，这个时候只要不傻，都知道该作何选择。 他本以为上交了致仕的奏折，能安稳的推出朝堂，做一个富家翁。 没想到今日有此惊喜，这样一来，曹家在未来几十年，在上京就有一席之地。 心中对皇帝更是感激，这些年忠心耿耿，总算是得到了回报。 华顺明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心中也是冷笑着。 对于底下这些百官的议论，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都在说他为人小气，不舍得给这些老臣加官进爵。 他们也不想想这么些年他们做了什么贡献？ 在这些百官之中，曹向前也算是矮个子里拔高个的，甚至远远高出他们一大截。 曹向前此人识时务，自己不过才透露出想把他的位置让周世雄来坐，二话不说就上了致仕的奏折。 这种不恋权，又忠君之将，他如何能让人寒心。 特别今日坐在这朝堂之上，能看到这些人再一次变脸，他的心情也格外的愉悦。 这一次就算是舍出一个爵位，也算是一举两得。 等到皇帝离开朝堂，原本安静的大殿立刻嘈杂起来。 周世雄走到曹向前面前，“恭喜曹侯爷。” “同喜，同喜。”曹向前心情还在激动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恭喜曹侯爷，”一旁有几道声音也一同响起，只是听着就没有周世雄这么诚心了。 “多谢！多谢！”曹向前才不管他们是何想法，反正现如今是他得利，让这些人酸一下也是应该的。 一想到这些，曹向前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回得也格外的畅快。 一众文臣看他这番作态，觉得牙都酸了。 现如今，他们对这些武将只剩下羡慕。 虽然平时这些人的处事让他们格外的看不上眼，可从开国到现如今，能封侯的，都是这些武将出身的官员，心中再一次觉得天子不公。 躺在床上的武安侯白玉岗，此刻正苍白着脸，听着属下念到今日的大事。 一听到曹向前被封侯爵，他的喘气声都粗了。 “这怎么会？消息属实？” 他心里其实有底，知道下属不会拿这些事来诓他，但还想确认一下。 “侯爷，圣旨已经下到曹府。”这位忠心的属下又加了一句，“不过圣上并没有赐下府邸，只是让人在曹府门上换了牌匾。” 想以此来说，曹向前就算是被封为侯爷，也没有被多看重。 “一座府邸，哪能跟一个侯位相比。”白玉岗满嘴的苦涩。 他们武安侯府已渐渐的没落，现在又加了一个忠勇侯，就显得更加不起眼了。 “世子还没有回来？”白玉岗一说到长子，就忍不住咬牙。 “世子爷此刻应该也接到了侯爷的信件，就算是快马加鞭回来，也得一段时间。” 白玉岗却不这么认为，哼了一声，“那小子以为自己翅膀硬了，现如今都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这信件都发出去多久了？就算是离得再远，赶也赶回来了。 那就是一个不孝子，本侯要夺了他这世子之位。” 这下子没人敢应和他，都知道侯爷要是有办法，也不会在这里嘴巴上说说，能换早就换了。 现在整个上京，谁不知道白世子是在为皇上做事，只要皇帝压下，这世子之位就换不了。 (本章完) 657.为了子女 “再让人去封信，就说我病危了，让那不孝子赶紧回来侍疾。”白玉岗也想到这一点，心中更是不甘，一个离心的儿子，他都不想再维持表面的和平。 “是。”底下人不敢反驳，连忙把事情应下来。 等到人都退出去了, 匡云巧这时候才端着药走进来。 “侯爷，”她把药放在一旁桌子上晾凉，“你应该多休息，这府中的事情也别操心太多了，要不让景阳过来帮你？” 说到次子，白玉岗脸色和缓了一些，“景阳这一次考举才是正事，一些琐碎的事情没必要去打扰他。 只要功名在身，到时候我舍了脸面也得帮他求一个前程。” 匡云巧听到此番话, 心中难免失望，之前在外面隐约听到要换世子，看来又得继续等了。 “药凉了，我扶侯爷起来用药。”匡云巧现如今已是府中最期望白玉岗能恢复的，要不这侯府换了主人，他们娘三的日子就别想有现如今这么安稳。 “听闻这一次周皇后要帮周侯选夫人，咱们景丽年纪也适当，侯爷觉得有没有可能？” 现在承恩候的婚事，已是上京最热门的话题。 就算是年纪有点大，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大家的热情一点都不减。 这一入门，就是当家的侯府夫人。 周世雄现如今又大权在握，背靠着皇后，又有两个嫡皇子，简直可以说是炙手可热。 白玉岗陷入沉思，半晌, 这才抬头，“此事你就别去掺和了。” “凭什么？咱们家景丽哪里差了？两个侯府门当户对，这是再好不过的姻缘。” 白玉岗精神有些萎靡，“此话以后别再说了，咱们府中现在步步艰难，丽儿的婚事你可以往低去找。” 他现在有些后悔，匡云巧出身还是太低了，这么些年还不能看清现状。 两个虽说都是侯府，但真没有什么可比性。 就算是周侯爷自己愿意，当今圣上跟周皇后都不会同意。 “这怎么可以，都说低门娶妇，高门嫁女，咱们往低的去找，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闺女有什么不妥。 就算周侯爷攀不上，这上京还有其他世家。 这嫁入高门大户，以后也好跟咱们景阳相互扶持……” 白玉岗此时已经累得都说不出话，挥手制止道，“此事休得再提, 你要是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又把此事交给我娘。” “这怎么可以？”匡云巧声音尖锐的喊到，让白玉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怎么不可以？我娘的见识, 不是你这种小门户出来的能够比拟的。”白玉岗也脑了，恶语直接脱口而出。 早在这些年，匡云巧的各种折腾，早已经让他后悔。 当年先夫人过身，他就不该让匡氏从妾变妻，要是再另娶一门高户妇，他现在也不至于要这么劳心劳力。 府中有一个贤惠的大妇，也不至于让武安侯府陷入如今的窘状。 不过这些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他只能自己咽下这个苦果。 但已经万不敢让这个女人再出来沾事了，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要不是他的放纵，觉得不过是后院的小打小闹，也不至于让长子现在跟自己离心。 要是当年自己……，想到这，自己冷笑一声，真是年纪大了，也开始想当年了。 匡云巧看他闭眼不理人，只觉得一阵羞恼。 这些年自己就算是没有功劳，但是也有苦劳吧！ 那白景烈已占着世子的位置，难道还不能允许他为自己的孩子打算？ 冷声说了一句，“侯爷，你休息吧！” 这一次没等到白玉岗开口，站起来甩袖离开。 白玉岗看着还敞开着的房门，心中再一次失望。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躺在床上的废人，以往的温柔体贴也都随之不见了。 “来人，去请老夫人。” …… 周皇后再一次召见周世雄，“这里有我筛选出来的各府大家闺秀，品行能力都没话说，你看看有没有合眼的？” 她指着桌子上的一堆画卷，“我已经找人给她们画了画像。” 这些当然都是悄然进行的，等到周四雄看完以后，肯定要销毁掉。 周世雄随手拿起一份，展开看了一眼，边上还有标明是哪府的姑娘，还有各种详细的信息。 周世雄翻看了几个，最后却摇摇头，“这些都不妥。” “为何，”周皇后都有些头痛了，到了这个时候还那么挑剔。 不知道的人要是传出去，还以为他们周家目下无人呢。 “尽量往低门户里面去找吧！”周世雄抬眼看着周皇后。 兄妹俩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周皇后还是有些不甘，“只是小门小户的，能有什么人能配得上哥哥的？” “娘娘，”周世雄出声阻止，“咱们本也是草莽出身。” 周皇后抿着嘴，最后才愧疚的说道，“都是妹妹连累的兄长。” 在两个皇子没成长起来，他们确实不宜拉帮结派，甚至一些有倚仗，有实权的姻亲，更是不能去考虑。 “娘娘多虑了，小门小户也有小门小户的好，高门贵女也不一定会成为助力。” 周皇后，“……那我再为哥哥重新筛选。” 听到周皇后语气里还有些不甘，周世雄看着她说道，“别闹出太大动静了，只要人品过得去，能管理好后院，其他的我要求不高。” 在这宫中，有些话就是不能说的太过明白。 他不过是一个侯爷，为了的娶妻，皇后这般劳师动众，说不定会引起帝王的不喜。 只可惜府中没有女性长辈，那些旁枝倒是想要伸手，他却不愿意的。 甚至今日在上朝，那周世聪甚至还暗示开口，想要帮他操持婚事，他连个眼神都不想给。 周皇后也冷静下来，“那哥哥也帮忙打探一下，要是有觉得合适的，我求圣上赐婚。” 既然在婚事上要受委屈，那她愿意为兄长争来更多的荣耀。 就算是娶一个小门小户，但是只要有帝后赐婚，以后作为当家主母，在上京行走也无人敢小瞧。 对于这一点，周世雄倒是没有拒绝，凭着他的战功和国舅的身份，就算是皇帝赐婚，旁人也不敢说什么闲话。 (本章完) 658.摔东西虎虎生威 白景烈现在恨不得一个人当三个人使，没想到府中却在这个时候跑来添乱。 “前些日子回府，侯爷不是还很精神，摔起东西来虎虎生威，怎么这又开始不舒坦了？” 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管事，真难为他了，估计自己才刚出京，这个人就在后面追着跑了。 “还请世子跟小的一起回去。” “本世子这可是奉圣命办事，李管事觉得哪一头重要？” 跪在地上的李管事，“……可是侯爷那里……” “你只管回去把本世子的话跟他直说，只要圣上下旨让本世子回京，本世子自当遵从。”白景烈语气已经带着丝不耐烦。 之前也用这一招催着自己回去，好不容易把律城海贸暂时理顺，快马加鞭回去，却是迎来一阵斥责声。 甚至还要求他把府中的管事都安排到海贸之中。 真不知他何处得来的胆子，就连圣上的事情也想插一手，真当还是十年前的候府，可以只手遮天。 自己不过才一拒绝，就仿若是整个府中的罪人，当着自己的面就是一阵摔摔打打，估计那时候要不是自己还得回宫复命，可能那些家伙事都会往自己身上招呼。 没想到这才离开，又开始让人来通知自己回去，甚至连个借口都不改，直接说是病危。 要他来说，真正病危的才好，真到那一刻，他也可以借机休息几年。 这些年，要不是他在苦撑着，武安侯府说不定已经从上京中消失了。 真是人越老越糊涂，这么浅薄的道理都没看清。 李管事就差哭出来了，他一个外院的管事，就因为人缘差一点，就指派的这个任务，这下子两头不讨好，未来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他真的不愿意过来，世子是侯府未来的主人，他要是敢口气再强硬一点，说不定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白景烈觉得有些无味，甩袖就往外走，“你只管这样回去报，他对这一次的结果心里有底，不会责怪于你。” 看到人消失了，李管事欲哭无泪，侯爷可能不会说什么，最多是摔两个杯子。 可是夫人就不一样了，要是被她惦记上，他一家老小还不知道怎么在府中自处。 ＆ 金芊芊在官驿连休息了三天，她所在的小院子每日都飘着药味。 原本跟着他们一起在附近停靠下来的镖队，也在昨日先行离去，当然，连岑家母女也没留下来。 金芊芊早在昨日就通知今日按照计划出行，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和立春就搀扶着浑身裹得紧紧实实的古文恒，登上马车。 “夫人，要不咱们在这里多休息两天，等老爷把身子调理好再出发。”许大旺小声劝道，“这样赶路，对老爷身体不好。” 金芊芊这时候掀开帘子对他说道，“这是老爷下的决定，这一路，途中已经够耽搁了，再不赶紧出发，就会错过接任的日子。 接下来的路程，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加快速度前进。” “是，”许大旺咬着牙对赶车的护卫说道，“你们要把车赶稳一些，要是碰到颠簸崎岖的路，就降慢速度。 老爷现在身体不舒服，不能颠到了。” 前面赶车的护卫连忙应下，这才拉着缰绳，跟着前面的队伍出发。 而在马车之中，金芊芊之前搀扶上来的古文恒，此刻也掀掉围布，露出古乐平紧张的脸。 “七婶婶，我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金芊芊安抚的朝他笑笑，“没有，你做的挺好，要委屈你在这上面呆着了。” 古乐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折腾，但是他聪明的没有问出口，“能为七叔七婶做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金芊芊点点头，抱腿坐在另外一边陷入沉思，心中也在担忧着，不知道古文恒之前定下来的计划成不成功？ 这一路上的阻碍，就算对方做得再高明，他们早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不想他们按时到任。 为了预防途中还会出现各种异状，古文恒已经乔装打扮，赶着驴车离开，当然身边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带，早已经安排一些好手在前面等着他。 想来这几天，应该能让他赶上之前拖沓的路程。 古乐平此刻也不再做声，等到下一个休息点，这才有一个婆子把他给换下去。 到了第二日，看着同样因为塌方被遮掩的道路，金芊芊攥紧手心，很快又平静的让人清理道路。 这一次，他们可是准备充分，特意采购了一整车的工具，上百个人一同忙碌，很快就把道路给清理出来。 可接下来，这样那样的问题层出不穷，总算到了即将接任的日子，路途才开始平顺起来，可就算是紧赶慢赶，也赶不到。 ＆ 益省永昌郡 刘按察使刘轩看着烈日当空，对一旁的书史说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人都还没有到，咱们去总督府跟良总督辞行吧。” “大人，这还有半日时间，真不再等等。” 刘轩，“咱们最快也得明日才会离开，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前些日子，虽然宴请了良总督他们，但还是做一个真正的辞行。 让底下人把车给备起，听闻今日总督大人在府中，此时过去正好。” 书史也不再做声，安静的退下去安排。 正当马车停在大门口，此时，一辆飞驰而来的马车挡在他们的面前。 “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敢在这里挡住按察使大人的去路，赶紧把车子退开。”赶车的护卫高声叫道，站在门口的护卫也跟着跑出来，一脸戒备的盯着对方的马车。 “我们乃过来接任古大人的亲随，古大人已过来接任，烦请通报一声。”明忠明勤骑着马护在马车的两端，高声喊道。 这让附近的民众都好奇的围过来，他们早已经知道这里即将有新的按察使，都想先一睹为快。 门口的护卫疑惑的看着他们，“可有凭证？” 要知道，按察使出行可是会带着亲兵，就眼前这几人加一辆马车，未免有些儿戏。 “这是我们大人的名帖，等见的刘大人，自会奉上圣旨，还烦请诸位尽快通知。”明忠冷着一张脸，从怀中掏出名帖。 (本章完) 659.接任 门口的护卫虽然心中有疑虑，可也不觉得对方会诓他。 真要是谎言，片刻之间就会被揭穿，应该没有人敢冒充。 双手恭敬的接过帖子，“还请诸位稍等，我这就进府通知大人。” 古文恒此刻从马车中走出，原本嘈杂的周围立刻陷入安静。 大家都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大人，古文恒大方的任由他们打量，双眼则盯着眼前的府邸。 益省按察使府，这也是他接下来即将办公入住的地方。 看着倒是气派，就不知道内里如何？ “大人，那古文恒到了。”刘轩的管家此时小跑进内院，“他现如今站在大门口，外面已经围满了人。” 言外之意，这事不能避而不见了。 刘轩眯着眼睛，“他倒是厉害，能在最后一刻赶到。” 哼，不过又能如何，自己的家眷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先行离开，身后已无累赘，明早就可以轻装走人。 等管家转身出去，这才不紧不慢的整理官袍，慢步踏出内院。 到了大门口，双手搓一下脸颊，瞬间变成了一张儒雅的笑脸。 “古大人，久仰久仰。”看着一身常服的古文恒，他还是一脸把人认出来了。 边上的人一看就是护卫家丁，气势上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明明看着是一个俊朗的小生，却让人一眼就感觉出来，这位就是接任他位置的古文恒。 古文恒抱拳回礼，“刘大人，幸会幸会。” 刘轩这一次并没有升任，而是调往其他位置，他自然以平礼待之。 没给对方多开口的机会，古文恒从明思手中接过盒子，从里面掏出明黄的圣旨。 人群中一阵激动，传说中的圣旨居然有幸能一览。 “古大人，咱们里面聊，”刘轩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对方这是在防备于他。 下次整个永昌郡，都知道新的按察使带着圣旨过来了。 古文恒当然也没想在这里直接宣读，这只是对他一种身份的认证。 “有劳刘大人的，这一路过来，路上实在是不平坦才拖延至今，如有什么不妥，还请刘大人见谅一二。” 刘轩，“……这边的道路确实有些难走，耽搁一点也难免，但还好，古大人没有错过接任日期。 这一路上奔波，辛苦了，本官这就让人准备酒席，为古大人接风洗尘。” 古文恒，“谢谢刘大人，只是这一路上已耽搁良久，实在是不敢拖延，还请刘大人尽快做好交接，也不耽搁您的行程。” 刘轩在心中冷笑着，“既然古大人着急，那恭敬不如从命，本官这就让人把所有公务和账本都搬出来。” 说着一甩袖，带头就往府衙走。 前面是他专用来办公的地方，抬脚走上几十米就到了。 整个大堂之上，已经有人在那里忙碌了。 “大家都停一停，见过你们新的按察使古大人。” 刘轩话才说完，所有人都盯着他身边的古文恒。 古文恒也不恼，朝着在场的笑着点头说道，“本官这一路匆忙，有些失礼了。 等把手中的事情忙完。再跟诸位一一认识。” 说着，近看着刘轩，“辛苦刘大人了。” 刘轩，“……你稍等一下，这底下的人做事有些毛手毛脚，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把准备好了东西抬出。” 他转身朝着愣在角落的小吏喝斥道，“这古大人时间宝贵，仅剩半天时间，你们还不赶紧把东西搬上来。 本官还赶着去接任，要是耽搁了本官的事情，小心你们的官帽。” 古文恒似对他这些话毫无所觉，反倒有闲心，看这里的房梁。 “这还真是人工巧匠，这样的木房子也可以搭建得这么气派。”古文恒随口感叹道，“想来工匠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古大人倒有闲心，”刘轩说道，“只是有一事，还请古大人担待。 现如今只剩一个帐房，这核帐的速度恐怕来不及了。” 古文恒早已经猜到不会这么顺遂，“喔，这么大的益省，按察使底下居然只配一个帐房？” “不满古大人，这老帐房还是当地的，后来入账的帐房都是随本官一同过来， 只是我家夫人急着赶路，就先带着一批人手出发了，好巧不巧，这些帐房都在其中。 想来古大人，自己也会有安排吧。” 就只差着明说，让你自己的帐房来对账。 刘轩的眼神在他身后的几个护卫扫了一眼，心中冷笑，一看这些人的架势就都是武夫，根本就不是账房先生。 这永昌郡倒是有很多帐房，可凭着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哪里能请得到。 就算他现在贴榜出去，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古文恒脸上的笑更淡了，“劳刘大人操心的，虽然这一次我没能带着账房先生一同过来，我这底下的几个护卫，对算账也还算过得去，就让他们将就着应付一下，对对账吧！” 这下子不止刘轩，站在一旁的所有属官都不敢相信的看着古文恒，这未免也太过儿戏。 让几个护卫来充当账房，上头怎么会派这样的人过来？ 刘轩转过头轻蔑的笑道，等到他再回过头，已是一本正经，“既然古大人对手下之人这么自信，本官自无不从，现在他们已经把账本都抬出来了，请吧！” 看着堆满一个角落的账本，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就这些东西，就算是老帐房也得拼个几天几夜。 众人都觉得古文恒刚刚太早下定论，要是抓紧时间出去寻找当地大户帮忙，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把帐给清出来。 谁知道人家挥一下手，跟在后面的六个护卫就一涌而上。 古文恒此时又点着站在一旁的书吏，“麻烦你到外面，把本官那车夫也叫进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人应该是疯了，这是破罐子破摔，那还不如闭上眼睛，把所有账本都接收下来。 书吏看向刘轩，得到他的默许，这才跑出去。 “这些账本还得一段时间，等他们把帐清出来了，到时候本官摆宴，请诸位大人赏脸。” 众人一脸的蒙圈，这口气是不是太狂妄了，只有这么几个人，还在想在晚饭之前清理出来？ (本章完) 660.帐房 等着外面憨厚的车夫进来，之前的那六个护卫，已经坐在那里飞快翻着账本。 众人心中更是一阵嘘嘘，就这么随手一翻，又不用算盘，哪像是在看账本，反倒像是在闹着玩。 刘轩抚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古大人手底下真是能人众多，本官已经让人备下茶水，咱们边等边聊。” 古文恒示意进来的车夫，也跟着加入进去，这才朝着刘轩安排的位置走去，“如此甚好，正好也想向刘大人打听一下这边的人文风貌。” “好说……” 刘轩此刻已经注意到那些查账的人，手中都拿着一支笔，开始在账本上勾勾画画。 “古大人，这督察使的账本可不能有损毁，到时候咱们都交不了帐。” 古文恒撇了一眼，喊来明想，“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快就动笔了？” 明想，“大人，小的已经发现几处错处，这都做好标记，以便更好的对账。” “你这都没有用算盘，怎么就说账本有问题？”刘轩冷着脸说道，“这里可不是你们能够胡闹的地方。” 古文恒没有搭理他，反倒是接过明想的账本，看着他刚刚点出来的地方，转头笑着对刘轩说道，“我这护卫还真没说胡话，他虽然算账的本事在我手底下不算是出众，但也是中规中矩。 刘大人看看，这错处都已经标出来了，你要是不信，让人再重新核算。” “这怎么可能？要是信口雌黄，当心本官治你一个扰乱公务之罪。” 明想恭敬的说道，“大人不信只管去查，真要是小的算错，小的愿意领罪。” 刘轩此刻招来书史，“你去核算一下。” 书史用算盘拨了好长一会儿，“大人，这位小哥没有算错。” 他倒是想直接说对方算错了，可事实胜于雄辩，更何况旁边还有几位盯着他在算，想要撒谎都不行。 刘轩此刻干笑着，“可能是底下的人做了糊涂账，看来是我误会这位小兄弟了。” 古文恒抿了一口茶，对明想说道，“你们几个抓紧点，这样的速度可不行。” 明想摸摸脑袋，傻笑着，“大人，您也知道我好舞刀弄剑，最不耐烦跟这些数字打交道。 这速度及不上府中的帐房，您真的不能怪我。” 古文恒笑骂道，“有这个时间跟我在这里耍嘴皮子，都已经看了两个账本了，赶紧的，连着赶了几日，你们不累，本老爷还累呢。” 明想朝着众人羞涩一笑，转身回去加入算账的队伍之中。 众人，“……” 刘轩，“……古大人手底下还真是能人多啊。” 就连刚刚叫进来的那个车夫，手中的速度也不比这几个护卫翻得慢。 甚至在这个时候已经清点完一个账本，把有错处的地方都折好，放在一旁说道，“老爷，这账本都已经算好了，有错处的地方，小的都已经标出来，还请核对。” 众人，“……”什么时候车夫也要掌握帐房这一技能？ 古文恒让一旁的书史继续，并笑着说道，“看看我这些人有没有弄虚作假，要是他们也算错了，到时候本官一定惩治他们。” 书史脸色越来越凝重，就算他不是账房出身，可是这标出来的账目，他还是能算了。 看着周边在看热闹的人，他干脆往他们手中各塞了一本点出错误的账本，“大家都别闲着，也一起帮忙看看。” 刘轩此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见大家真的在那里核帐，甩袖就站起来，“这账本怎么可能那么多问题？这外行人看门道，古大人还是约束好自己的手下，找专门的账房来看吧！” 古文恒挺直背，“也好叫刘大人知道，这一般的帐房还真比不上这几个。 刘大人要是不相信，不是说这里还有一个老帐房吗？让他出来比一比。” 刘轩面色难看，“古大人好大的威风，这才刚到地方，就开始核帐，意欲何为？” 古文恒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刘大人，我这可是按章办事，在交任期间，肯定要对帐和交接公务。 正好他们现如今在对账，还麻烦刘大人跟我做一个交接。” 刘轩，“……” 他倒是想拒绝，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要颜面，只能让亲随把东西都送出来。 至于底下的人，都相互交了一个眼神，之前还觉得这位古大人没在接任期到来，估计要倒霉，现在双方处境要掉个头了。 当那几个护卫把账本一本一本的丢给他们，他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主要是这几个人实在是太过厉害了，很多东西都标得一清二楚，就连他们不是帐房，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就在快进入尾声的时候，老帐房这才姗姗来迟，看到被挑出这么多错处，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这些帐虽然不是他在做，他也领了一份俸禄，真要追究起来，他也逃不开。 “肖帐房呢？”老帐房在现场找人，那是刘大人的亲信，也是总帐房，这些账本一向都由他负责。 “肖帐房已经离开了，”书史跟老账房还是有几分交情，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悄声的在他耳边提醒道。 “这都还没交接清楚，刘大人还在此处，他怎么能离开？” 书史见四处无人注意到他，再一次提醒，“估计这一次刘大人麻烦了，先生得赶紧做好准备。” 老账房，“早知道在前两年，我就该辞了这份事，没想到还是栽在了这里。 谢谢你的提醒，等到两位大人谈好事，我会跟他们提提肖帐房的事。” 之前自己就被安排一些不重要的琐碎账本，现如今，要想让他来背这个锅，那他还不愿意担了。 趁着现如今两位大人都在，说不定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安静的等在一旁，看那几个年轻的后生翻账本的速度，心中骇然，什么时候，记账也能这么速度。 特别是他还没等到两位大人，那堆积几年的账本此刻都已经核算完了。 只见这几个人又各自拿着一张纸，凑在一起写写划划，就在他们不明所以的时候，那个叫明想的已经站出来禀告道，“大人，所有差额我们都算清楚了。” 新 661.清点完 正在交接公事的刘轩此刻手中一抖，差点没拿稳自己手中的私章。 “毛里毛燥的，”古文恒转头喝道，“看看差点把刘大人给吓到了。 既然已经把账本都算清，那应该都没有问题吧。” 古文恒转头笑看着刘轩，“刘大人，你觉得呢？” 刘轩，“……”没有问题，那你之前那些标出来的又有何用意？ 古文恒，“说说吧！账本跟库存是不是对得上？” “没有，”明想直接把手中的纸递到他们二人手中，“差距有点大，还请二位大人过目。” 古文恒垂眼看了一下，面不改色的转头看着刘轩，“这些个兔崽子可能是真的算出问题了，这么点数都算不好，怎么可能一下子差这么大几十万两银子？ 看来这样不行，也不知道这城中有多少帐房，我觉得都该请过来一起核算。” 刘轩笑容有些勉强了，“就不必劳师动众，想来古大人手底下的人能力还是有的，应该是我之前的帐房出现的问题，等回头我查一查，一定给古大人一个答复。” 古文恒叹了口气，“现在这些人做事真的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这么大的漏洞居然都有，难道盘存库存结余的时候不怕对不上帐？” 说到这，他还拍一下额头，“看我这都糊涂了，还有库房的东西没有核对。 正好这几个现在都闲下来，刘大人，要不找几个人跟着一起去把库房给清一遍，咱们也好去共进晚膳。” 众人甚至都不敢直视刘轩的脸色，到了这一刻，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位新接任的古大人还在这里挑事，他们再呆在此地，好像就有些尴尬。 正在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先离开，古文恒这时候却转头对着他们，也笑着说道，“诸位也稍等片刻，今日本官做东，可一个都不能少。” 众人都脸色一凝，“……”这家伙肯定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这可是未来的上峰，他们还真没勇气再离开。 刘轩此时背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可也只能硬撑着，“这是应该的。” 古文恒点了两个护卫，“就你们跟着去吧，库房怎么说也是重地，一下子挤太多人了，就不好了。” 刘轩还没来得及点人，古文恒又直接顺手在当场指了几个，“劳烦诸位也一起去做个见证，辛苦诸位了。” 被点到的人，“……”还是被卷进去的吗？ 他们求助的看向刘轩，刘轩此刻哪里顾得到这些，垂眸思索解决之道。 “这我们也没有库房的钥匙？”说这话的人都不敢抬头看刘轩。 刘轩充耳未闻，古文恒也不在意，“不过是一个锁头，砸了就行了，本府还不缺这一把锁头的银子。” 刘轩此刻早已经顾不上库房不库房了，而是在想着怎么把这个难关给度过去？ 刘轩咬牙低声说道，“古大人，这是我底下的人办事不牢，给你添麻烦了。 我这就去让人把帐房给追回来。” 古文恒叹了口气，“这事情实在是太大了，缺口也大，否则本官也就抬抬手。 刘大人也是受了底下的牵连，要不咱们带着这些账本到总督府，让总督大人做个见证，还刘大人一个清白。” 刘轩攥紧手心，知道到了这一地步，想要把事情揭过去，那是不可能的。 他深呼一口气，“这都是我治下不严，才引来这样的祸事，这些责任都该由我来担着，不用惊动总督大人了。” 古文恒摇摇头，“刘大人，现在说这话也过早了，这库房还没有清点出来，说不定只是帐房记错帐，错记的银两还在库房里摆着呢。” 刘轩眯着眼睛看着古文恒，他知道，眼前此人早已经看破一切，只是如此开口，肯定还有其他深意。 不想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刘轩直接说道，“不满古大人，库房之物，我之前也看过，确实没有这么多余银。” 古文恒一脸惊讶，“那这可不行，如果是几十两上百两，我垫上就得了，这数额太多，这样的罪责我可不敢承担。 咱们也别耽搁了，赶紧去找总督大人，说不定能把损失给追回来。 你那个账房已经离开，别是跑了吧？” 刘轩此刻都闹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摆着的这些账目有问题，可不是一个帐房能够遮掩的过去的。 瞬间，他眼睛一亮，那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可以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帐房身上？ 可是这么算来也不对，那么大笔银子，总要有个去处。 要知道这姓古的这么狡猾，他也不会让人在道上拦截。 要是下死手把人给解决了，下一个过来接任的也不会这么棘手。 库房就在这衙门的后面，能用多长时间，去清点的人就回来了。 古文恒看着刘轩，脸都沉了下，“你们这些人做事可不能应付了事，这偌大的库房怎么这么快就出来？” “回，回大人，”跟进去的吴海聪被大家推在前面，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库房的物件不多，一下就清点完了。” “这怎么可能？本官当年接任律城那么一个边陲小城，清点库房都用了整整大半日时间，这偌大的省按察使库房，就这么轻飘飘的几个字来应付本官？” 吴海聪后背一阵发凉，这古按察使看着年纪不大，但是身上的威严让人有些骇然，“回，回禀大人，库存很多物件都对不上。” 古文恒此时扭头看着刘轩，故作一脸的惊讶，“刘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要是出了问题，你可交不了差。” 说着环顾一下四周，“这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本官可做不了主，明思，你赶紧快马去请总督大人过来。” 明思应是，可刘轩反应更快，大声喊道，“拦着他。” 古文恒站在一旁不作声，明想几个人已经瞬间站在他的身边护着。 而明思面对过来拦截的人，也不客气，凭着矫健的身手，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短暂时机，踢翻几人后，迅速的来到门外，策马离开。 刘轩此刻满眼阴狠的盯着古文恒，“古大人真要这样。” 新 662.如何补救？ 古文恒笑看着他，「刘大人这话我不明白，有问题，本官自然要解决，可这都已经超出本官的权限了，自然得寻求上峰来做决断。」 看到刘轩那怒视的眼神，古文恒叹了口气，「刘大人，您还是想想该如何补救吧。」 这几十万两银子，对于益省这个不富裕的省份，无疑是天文数字。 他刚刚也看了几眼账本，这作帐的方法还真是隐秘，如果不是芊芊之前有针对这些培训过，还真不一定能够找出来。 估计这姓刘的之前在拖延自己时间，除了想要让自己赶不上，也能扰乱自己的心绪，一时半会不会去查已经成为定局的帐册。 这要是其他人过来接任，还真会被糊弄过去。 只是这刘轩运气不好，碰到他罢了。 刘轩此刻心中也万分懊悔，要是知道古文恒会这么难缠，宁愿下手狠一些，说不定自己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现在他更着急的是，这些隐秘的数额都被挖出来，自己的官场生涯也到头了。 「古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本官知道这些账目都是因为本官的大意才造成的，你看这样如何，缺失的帐额，本官都给补上。」刘轩往前一步，小声的说道。 至于边上的护卫，那都是古文恒的亲信，他都没放在眼里。 古文恒，「刘大人，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 说不定总督大人此刻已经在来的路上，你还是想想该怎么把这事给圆过去？」 古文恒可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此人能在任按察使期间就挖走这么多银子，那之前的呢？ 要是这么放过他，以后还不知道哪个地方要遭殃。 他要是此刻轻拿轻放了，那万一以后刘轩要是再变本加厉，他就是间接的侩子手。 刘轩脸色难看，「古大人，这是想跟我刘家作对。」 古文恒脑海里立刻出现刘轩的资料，他所称的刘家，是北方这里一个世家大族。 据说都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在整个北方盘根错综，一般人不敢招惹。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古文恒可不觉得自己会畏惧，「刘大人此举可是犯了圣上的忌讳，还是先想想怎么把这事给圆过去。」 要论靠山，谁还没有？古文恒可是奉旨接任，难道一个刘家还能大过皇帝？ 「好，真好！」刘轩咬牙说完这几个字，就甩手找个位置坐下来，就算此事不能善了，他也得想想，怎么能把这个事情尽量的减弱影响。 古文恒摸着肚皮，之前为了赶路，中午那一餐还没来得及吃，胃都有些不舒服了。 他现在心中无比想念自家的媳妇，她要是在自己身边，就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了。 明忠朝着周边的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快就有人过来代替他的位置，他转就要往外走，却在这时，被刘轩的护卫拦住了。…. 「赶紧把路让开。我们家大人一路奔波，今日还未进水米，饿坏我们大人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古大人还未吃饭？」吴海聪惊叫起来，到了此刻，只要人不傻，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那得赶紧去安排，」也有人跟着说道，「这个地方小哥你不熟，还是让我到附近的酒楼去叫几个菜过来。」 能讨好上官，留下一个更好的印象，谁都愿意。 后面说话的人也不让人拒绝，直接绕过那些护卫往外走。 刘轩此刻也感受到这些人的变化，心中暗骂着人都还未走，茶就凉了。 看到围在古文恒身边的众人，冷哼一声，就招来自己的心腹耳语一番。 那个心腹正想要离去，还 没走到门口就被车夫打扮的明安，用手中的鞭子拦下来。 「古大人，这是何意？」 古文恒，「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最好是谁也别离开。 万一再失点东西，刘大人更是说不清了。 毕竟你之前也说过，手底下的人办事不牢，还是有点防人之心好。」 刘轩，「……」感情在这里等着。 「古大人可别忘了，本官可不是你手中的罪犯，来去还得受到你的许可。 来人，把挡着本官命令的人都丢出去。」 话音刚落，他手底下的亲信同时向明安动手。 明勤他们几个还是一样护在古文恒身边，还时不时的点评几句。 明思，「这明安长得着急了一些，那一脸的络腮胡也不晓得打理一下，看着就比咱们招人恨。」 「呵，要不是因为他这长相，老爷也不会挑中他当车夫。 不过这小子是不是因为赶车赶久了有点失志？不再努力练功，看看这动作，好像生疏了一些。」 边上的人嘴角都抽了抽，就这样以一敌多，还让他们嫌弃，那这边上的几位武功，该得都了得。 「明安，你行不行啊？」明勤看得正来神，还掂着脚尖，「你手中的鞭子在这里根本不中用，要不我丢一把刀给你？」 明安借力正把人踢翻，借着手中的鞭柄直接敲打另一人的太阳穴，还不忘分心说道，「是男人就没有不行的，既然看戏就好好的看着，别在边上指手划脚。 老子太久没有动手，先活动活动筋骨，等一下再上大招。」 众人，「……」这都已经快把人都打趴下了，还只是活动筋骨？ 要是上大招，又该对着谁？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所想一致，所有人的眼神居然都投向的刘轩。 刘轩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不中用，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处于劣势。 要知道这可是以一敌五，看来今日是讨不到好了。 他心中就闹不明白了，一个寒门学子，身边哪来这么多高手护卫？ 「古大人，这里可不是斗勇打斗的地方。」直到看到自己的手下最后一个被打趴下，刘轩这才冷冷的说道。 古文恒，「此事还真不怨怪我这车夫，毕竟是乡下之人没什么见识，出手难免重了一点。」 说着还环顾一下他们打斗的周边，赞赏的看向明安，「也还算是下手有点轻重，没把周边的东西打坏，否则到时候置办起来又是要费银两。」 已经被打坏的刘轩亲信，早已经都躺平在地，无力反驳。. 只打雷不下雪 663.良总督 良实总督到来的时候，古文恒刚吃完临时买过来的饭食。 看着已满头白发的良总督，古文恒连忙跟着旁人一起见礼。 良实好奇的打量着这位传奇后生，紧接着拍拍他的肩膀，连声道好，“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是个好小伙。你在律城的那些丰功伟绩，本官早有耳闻。 以后这益省之事还得多上心，也让这一方百姓过上好日子。” 处在他们这样的位置，消息来源肯定比旁人更多，对于古文恒的能力，他是认同的。 现如今，他年纪也大了，马上到了致仕之年，自然看得更开。 古文恒连忙谦虚的说道，“下官还有很多不足，还得向各位老前辈多学习，以后说不得还得多麻烦良大人。” “好说，只要是为这百姓好的事情，你只管来找本官。 听你手下来报这边出了一些问题，现如今本官来了，有什么就直说。” 良实说完还看一眼刘轩，看到对方萎缩的样子，就知道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到了上一任的头上。 古文恒把账本和库房发现的问题都说了一遍，甚至把刚刚明想他们列出来的单子都摆在桌面上。 “这事情实在有些大，下官实在是没能力承担，只能求助良大人。” 古文恒撇了一眼刘轩，这个人心中不知是何打算，现在良大人都来了，还能稳得住。 良实看着后面的数字，心中一阵怒火，“这是怎么回事？刘大人，你来说。” 刘轩，“本官无话可说。” 他倒是想狡辩，但是现在人赃俱获，这个局已经没办法破了，还不如直接承认下来，也省得吃皮肉之苦。 “好一个无话可说，你现在倒是坦诚，可是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刘轩，“……” “你把这么多银两都挪用到哪里去了？要知道就算是抄家灭族，你这个东西也得补出来。”良实说完这话，刘轩脸色终于变了。 刘轩，“祸不及妻儿，此事是我一人所为。” 良实，“听你这话倒像是一条汉子，可是你这用错了地方。 你的命没有那么值钱，趁着现在事情没有闹开，还不赶紧想着法子补救一二，说不定也可以减少一些罪责。” 刘轩咬着牙不再说话，古文恒看着他说道，“刘大人难道不知道律法吗？圣上一发怒，可别说是妻儿了，就是家族都得顶上。” 就连他这半路来客，在这个地方，对于皇权都得乖乖的屈服，没想到今日倒看到了骨头硬的，就不知道是真硬还是假硬。 刘轩瞳孔一缩，刚刚也不过是嘴硬罢了。 “你真是糊涂，”良实每年也会派账房过来查账，瞬间反应过来，“你把我身边的人也收买了？” 刘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倒是古文恒说了一句公道话，“这些帐做得隐秘，要不是我底下这几个护卫跟着学了一段时间，也不一定能发现这里面的猫腻。 大人可以抄写一份，找人来查一查，说不定也会被糊弄过去。” 这也就是对方为什么要一直阻碍自己，想来也是怕出现一个万一吧。 只是没想到这个万一还真出现在他的身上。 良实，“……” 这是罪证确凿的事情，刘轩甚至没有多做狡辩。 只是对于这些银子的去向，他咬口不交代。 良实为此还动了刑，可对方油盐不进，只能把此事写进奏折，快马加鞭传回上京。 古文恒手底下没有什么得用的人，对于那些靠过来投城的，他都的收下，吩咐这些人做事毫不手软。 至于之前没在现场的副使岑高松，到第三日才姗姗来迟。 “下官见过古大人。”岑高松行礼，“之前刘大人派下官到底下几座城去巡视，未能迎接古大人，还请见谅。” 古文恒，“无事，正好岑大人回来，跟本官说说，这益省底下的几座城，现如今都如何。” 岑高松面对上官，自然想要交好，而且巡视也本是他的工作，现在给古文恒解说，也是他应当应分的工作。 “除了咱们现如今所处的永昌郡，底下还有五个郡都。 河东、西、南、北四郡以外，还有一个跨界郡。 这些郡城虽然不大，但是距离都比较远，道路还不好走。 下官这次出发带着当地的向导，否则都没有这么快归来。 跨界郡整个区域大多以山地为主，这一次下官还在那边碰到了野狼群。 幸好带的人数足够多，吓退了它们。 这里的百姓实在是不易，日子都过的有些困苦。” 古文恒相信他所说的这话，甚至觉得对方还是美化了才说的。 在过来之前，他就了解过了，这里地少山多，还时不时遭受山上野物的骚扰，一年忙碌下来的收成还不一定能够交足税银。 也因为这一点，他对刘轩在短短几年之间，居然能敛财几十万，才会更是愤怒。 又询问了一些他这一路的见闻，古文恒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就知道把他安排在这个地方，肯定没那么简单，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更难。 等到岑高松离开了，古文恒还在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等他回过神，总觉得遗忘了什么。 不过现在手上这么大一大烂摊子，他根本没有时间深想，转身又继续忙碌起来。 总督府 良实揉按着额头，“这刘轩胆子还真大，居然敢截留这么多银两。” 一旁的陈文书说道，“按说每年底下的孝敬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再加上这么几十万两银子，他到现在都没说出去处，总不能都送回刘家？” 良实，“本官已经派出兵马，去追刘轩的家眷。 听闻他那个帐房也跟在队伍之中，希望能在那里有所突破。 你这边也做好登记，到时候一起随着奏折送到上京。” “是，”陈文书这时候又接着问道，“大人，这古大人是不是早就已经察觉到这边的异状？这一次居然带着这么多帐房过来。” 是的，在他们这些人认为中，古文恒这么出其不意的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早早听到了风声，否则也不会带着这么些个能力出众的帐房，甚至扳倒了刘轩。 (本章完) 664.木香兰 良实神色复杂，「那你们都错了，这古文恒可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在短短时间把动荡的律城，改变成纳税主力。 听闻他夫人手底下商铺遍地，手头上不缺能人。 早先圣上看中他的速算能力，甚至还让他培养一批人手，那时候本官还不以为意，以为都是外面夸大了。 现在看来，这传言应该是真的。 现在我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圣上要把他放在这。 说不定他会是这益省的希望。」 良实所说的话让陈文书都有些震惊。 他们这里离上京路途遥远，很多消息也比较闭塞。 可是良总督就不一样了，本家就在上京，就算是在这边呆了很多年，但是消息也比他们灵通。 「可是小的听说就连那马夫也跟着在那里查账，这么厉害的帐房先生用来赶马就有些屈才，小乐听闻，马夫可不只是会算账，而且武力也很不错。」 陈文书说完，还小心了看一眼良实。 良实，「怎么？你有想法？」 陈文书搓着双手，「大人，您说这样的人才，咱们要是招揽过来，等于得了一个得力……」 良实抬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不管他能力再如何出众，人家都是古大人的人。 真正有需要的，到时候本官自会找古大人借调。 古大人新来乍到，肯定好多事情要底下的人去帮忙处理。 本官可不愿意以权压人，这事以后休得再提。」 他明白陈文书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开口要人。 古文恒为了不得罪他这个上官，就算是心中有委屈，也得把人送到自己身边。 良实可不愿意为了一个车夫而把人给得罪了，他还指望着古文恒真能干出点实事，他这个上官也能沾沾光，说不定还有可能往前一步。 据京中传来的消息，原本跟在古文恒身边的人这一次都跟着晋升了。 「他的那些护卫都还没到吗？」良实刚刚说到人手问题，又想到了这一点。 「小的已经打听过了，因为这一路上状况频出，古大人就选择轻车上路，手底下的护卫，都留在那里保护他的妻儿。」 良实，「刘轩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了，本想着算计别人，没想到反倒是自己栽的跟头。」 这其中的内情不用他审，都能猜得到，刘轩这是想把人拦在任期过后。 就算是以后被查出账本有问题，那也是古文恒承担一大部分责任。 这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还真被陷害了，古文恒此人确实有点本事。 他此刻坐直身子，「你等一下通知下去，让手底下的人全力配合古文恒，别在一些小事上为难人。 要是让本官知道了，那就自己兜着。」 陈文书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改变，对方甚至都还没有上门求教，良大人这就先主动贴上去了。…. 不过他这个人有一点好，不会反驳上官的意见，「那小的等一下就去通知，只是牢中的刘大人该如何处理？」 「先关押着，等到圣上的圣旨到了再说。」这么大的事，说不定上头还会派人下来详查，「记得让底下人人都看牢了，要出了差错，那就拿他们的脑袋来抵。」 「是。」 一一 岑高松忙碌一番，这才回到自己新购置的府中，门房就赶紧迎了上来，「大人，夫人跟二小姐到了。」 岑高松停下脚步，「哪个夫人跟二小姐？」 「……是府中的夫人跟二小姐。」 岑高松这也想起，「 她们怎么来了。」 岑高松可不觉得自己一时没想起嫡妻嫡女有什么错，这都多少年没见了，这突然间跑过来，他没反应过来，也是正常。 门房，「……这些小的就不知道了，只是管家让我在这里等着老爷，跟老爷说一声。」 心中却在鄙视着，估计这下子兰姨娘就该头痛了。 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以岑夫人自居，在府中也要他们以夫人称之。 现在好了，正主来了，就不知道此刻在后院中的脸色有多难看，等回头得找里面的丫头打听一下，想来那场面应该很精彩。 岑高松冷着脸跨进府中，才一到二进院子，就看到两个盛装打扮的母女站在那里等着，而自己的爱妾木香兰正一脸委屈的站在远处看着。 「老爷！」 「爹！」 看着母女俩同时向自己屈膝行礼，岑高松清一下嗓子，这才说道，「你们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知道来封信，我好派人去接你们。」 张桂红，「老爷事忙，这么多年也没有回去，家中的长辈实在想念得很，担心老爷一个人在外面底下了人伺候不好，我这才带着月琴过来。 本想着提前给您写一封信，只是家中的长辈说道，这一路过来，信件还没有人快，说不定等我们到了信件都还不一定会到。」 说着捂着嘴，上下打量着岑高松，「现在看来，家中的长辈担忧的没错，这么些年没见老爷瘦了，是不是因为公务繁忙，看看这都长的白发。」 站在她身边的岑月琴偷偷的拽着她的手，来之前已经在三交代了，可是娘这张嘴还是这么耿直。 她都能注意到岑高松此刻已经满是不悦。 她只能稍微往前半步，柔声的说道，「爹，这院中有些冷，要不咱们到厅里面去说话？」 面对自己的闺女，岑高松的脸缓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两眼，「有些年没见，月琴倒是长大了。 这一路过来，辛苦了吧？你就不该惯着你娘这来回奔波，连累你也跟着受累。」 张桂红可不爱听这话，听这口气就不欢迎她们过来。 心中暗自咬着牙，她们要是提前书信来告之，那肯定这一趟之行又不了了之。 「香兰，你赶紧吩咐下去，让人把饭菜备好。」 木香兰此时才远远的盈盈一拜，转身下去，吩咐底下的人。 张桂红横看一眼还拽着自己的闺女，「看看吧，你爹根本就没把咱们当一回事，这府中都是一个姨娘在当家，这像什么话？」 「娘，你忘了我之前怎么跟你说？你也答应过大姐，这一路上要听我的。」岑月琴知道自己一个人说服不了，把远在老家的姐姐也拉出来。. 只打雷不下雪 665.不敢拖延 岑高松坐在主位，一旁就有丫头送上茶水。 张桂红坐在他右手边的主位上，“这府中还真是没有点规矩，这上茶水怎么只给老爷？不给本夫人呢？ 老爷，你说说这些个奴才是不是奴大欺主了？连我这个当家夫人也没放在眼里。” 岑高松端着手中的茶水，经过张桂红的提醒才发现这一点，转头盯着管家, “这是怎么回事？” 张桂红冷着脸说道，“还能怎么回事？从我进府，这些个奴才就没把我们母女俩放在眼里。 我们带过来的行囊，丫头，现在还在后院中那里等着，怎么的？当家夫人到了, 连个院落都没有吗？” 岑月琴此时站在张桂红的身边, 拉着她的手说道, “娘，爹刚回来，不知道府中的事情也很正常，您可不能怪爹。 这些管事看着都眼生，不认得咱们也是正常。” “就你这个傻丫头才以为这很正常，你忘了从咱们进来到现在，这些人连主仆之礼都不行。 这没有当家主母就是不一样，规矩太过松散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该怎么让人笑话。” 岑高松看向管家的脸都冷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夫人来了，你们都不知道要过来见礼。 这府中连杯茶水都送不上来吗？那本官留着你们还有何用？” 管家心中暗自叫苦，这些年，府中一直都是兰夫人管，他们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位正夫人。 “都是奴才的错，只是奴才真的不知道夫人跟小姐的身份, 不敢贸然安排。” 张桂红冷哼一声，“这话说的有趣，谁还会没事上门来冒充。 如果说起这事, 本夫人还真知道，有人冒充本夫人这个嫡妻的身份，在这里作威作福。 你们不认识我们母女，难道那兰姨娘也不认识？ 当年她进门的时候，可是跪在我面前敬了茶的，这才几年时间，就能把人给忘了？” 说着，张桂红又转头看向岑高松，“就是不知道老爷在外面是让她如何自称的，以妾充妻？” 岑高松有些心虚，这还真是他无形中纵容的。 以前觉得后院中没人打理，就交给木香兰。 后来出门应酬，一个妾室的身份实在是拿不出手，外人又误会了，那他干脆也不去解释。 看他不作答，张桂红猛然拍一下桌子，“岑家欺人太甚，我这正妻还在, 你这又在外面以妾为妻，我定当去宗族讨个公道。” 岑高松自觉理亏，转头对着管家他们就骂到，“你们这些狗奴才，咱们府中只有一位夫人，兰姨娘那边以后就别称呼错了。” 张桂红，“确实都是一些狗奴才，才能做这期上瞒下之事。 现在我这位正夫人到了，哪有再让妾室当家的道理。 老爷要是不让我计较这一些，那就把府中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给我送过来，家中的事情也最好交代清楚，我可不愿意再听到什么兰夫人之类的话。” 这明晃晃的就是要管家之权，让岑高松心中更是恼恨。 可这事是他理亏，再加上这张桂红的大伯，不是自己能够得罪得起，只能咬牙说道，“夫人这一路辛苦，还是多休息几日再说。” 张桂红此刻冷哼一声，“过上几日，就怕会有其他变故，老爷可别忘了，不是本夫人要找事，而是你底下这些奴才没个人调教，居然作威作福到我们母女头上了。” 还意有所指的看向走进来的木香兰，“兰姨娘，你这些年跟老爷在外面也辛苦了，现在本夫人过来，你也可以休息了。” 木香兰红着眼眶，心中却暗恨着，这张桂红来得突然，她甚至来不及部署，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打乱了。 “怎么见到本夫人都不知道行礼了？ 之前我都自报家门，你还只派个管事出来，想要打发我们。 真真是好大的派头，你可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妾室，要谨记自己的本分。” 木香兰这些年何曾受过这种委屈，直接走到岑高松面前跪了下来，“老爷，是您让妾身管家的。 而且夫人来得突然，妾身以为是走错了门道，这才能管事，出去想把人打发走。 真的知道是夫人跟二小姐到来，那妾一定到门口跪迎。” 岑高松，“这些都是误会，想来夫人会谅解的。” 张桂红，“本夫人大人大量，自然会谅解。 这个管家之权再在一个妾室手中，确实不像话。 正好我这次带来的府中老夫人常用的人手，你等一下跟他们把帐房跟账本移交一下。” 说完还似笑非笑的看着岑高松，“老爷就算不相信我管家的能力，但是老夫人底下的得力干将，老爷总不至于信不过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岑高松顶着木香兰那哀怨的眼神，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下头，“这都是应该的，夫人管家那是名正言顺。 等一下我就让人把东西送到夫人的院子。” “老爷事忙，怕等一下忘了，正好岑嬷嬷他们现在都在外面侯着，想来老爷也不愿意让岑嬷嬷久等吧！” “岑嬷嬷也来了，”岑高松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你这不是胡闹吗？岑嬷嬷今年多多大年纪了，怎敢劳烦她？” 如果来了是旁人，岑高松还真没这么紧张。 这岑嬷嬷可不一样，当年救了娘亲一命，岑老爷子为了感谢她，特赐岑姓。 有了老夫人的救命之恩，和老爷子的看重，他们这些子孙都一直对她恭敬着。 这岑嬷嬷却一直紧守本分，一直帮着老夫人打理着岑家的事物，就连他们几兄弟也都是她一手带大的。 “这不是家中实在是担忧你这几年在外面，忘了一些礼数，这才让我带着嬷嬷一起过来。” 说到这，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木香兰，变相的在告诉她，这几年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家中并不是没有听闻。 岑高松老脸一红，倒是没敢再反驳。 这事说出去，本来也是他理亏，想着让木兰香在外面过几年自在的日子，没想到消息还是传回去了。 “香兰，你去把账本跟钥匙都交一下。” 事到如今，岑高松也不敢再拖延。 (本章完) 666.难堪 木香兰只觉得一阵难堪，今日过后，她在府中还有何威望？ 还没来得及想到办法，张桂红又提醒到，“还有那卖身契也别忘了。 这府中也该好好的整顿一下，省的不知道自己捧的是谁家的碗。” 木香兰此时哪还呆得下去，也不再求情，从地上站起来直接往外走。 张桂红摇了摇头，“看看这几年我没管事，把人的心都惯大了。 上下尊卑都不知道，这要是在老宅之中，肯定要打回去重学规矩。” “行了，你也少说几句。”岑高松大声喝制她，“一来就把家里搅的乱七八糟，还消不消停了？” 张桂红在女儿的拉扯下，压下心中的怒火，指着还在一旁发呆的管家，“你，帮我把东西都放到主院去。 我那些丫头都知道怎么摆设，你只管把人带过去就行了。” 岑高松脸拉了下来，“换个院落，那主院我住着。” 张桂红此时已经有些心冷，“我是当家主母，主院自然该由我做主，老爷，这是规矩。” 从刚刚那木香兰的作派，和进府时，那些人对木香兰的称呼，张桂红甚至都已经能够猜得到，真正住在主院的是谁。 “随便你吧！”岑高松知道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刚刚就不该提那一嘴。 他站起来想往外走，到厅门口的时候又收住脚，“岑嬷嬷呢？” “这一路奔波，本夫人可不舍得让她站在这里候着，现在正在后院，你要是想见，我带你去。” 岑高松，“那就带路。” “你爹这个人还真有意思，这府中他可比我熟悉，还让我这个刚来的人带路。”张桂红直接翻个白眼，悄声跟旁边的闺女说道。 “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岑月琴扶着她的手，“咱们先带爹去见岑嬷嬷。” 今日也就是出其不意才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要是拖到明日，或过几日再来办，可能都没那么快把管家权给收回来。 也幸好他们来之前蒙骗着家里人说是写信了，才能行此计策。 要不凭着兰姨娘这些年在外面主持中馈，手底下早已经收拢了一大部分忠心耿耿的家仆，他们想要再像今日把管家权收拢回来，那可真就困难重重了。 被他们留在院厅中的管家脸色刷白，他明白，他这管家之位，算是当到头了。 只是他们都是夫人，不，兰姨娘买进来的，就算是没有这一遭，也不可能两头讨好。 留下来的大丫头看到他脸色变换来变换去，轻蔑的笑道，“这位大管家，还请带我们去收拾一下主院。” 夫人早就交代了，主院的所有东西都得归到库房，换上她常用的物件。 “这位姑娘，请随我来。”这态度跟之前的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这下子不说我们夫人是骗人的吧？ 你们一直讨好的，不过是夫人手底下的一个姨娘，兰姨娘的卖身契可还是握在我们夫人手中。” 这话的信息量就有点大了，合着还不是良家妾，而是贱妾，那他们这些年就伺候这么一个玩意？ 听到的仆从，这下子都绷不住，这是哪跟哪的事情啊？合着他们之前一声夫人夫人的叫，她也有脸接下来。 木香兰一回到主院，就扑在拔步床上痛哭，今日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现在还让她让出管家之权，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跟着她的几个丫头，此刻都手无足措的站在一旁，她们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对前途一片茫茫。 之前以为是自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没想到反转这么大。 现在真正的当家夫人来了，那他们这些之前靠在姨娘身边的人，肯定会第一波被收拾。 就在这时，管家带着一群丫头婆子走进来，领头的丫头一进来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中，而是打量着四周。 “这些都是老爷房里的人吗？那正好在这里搭把手，把这些都撤掉，我们夫人一向用惯自己喜欢的物件。 你，把这些柜子，床全部都抬出去，夫人已经让人出去外面先订一套进来，等一下全部换成新的。 还有你，把这些帘子全部撤换掉，土掉渣的颜色，夫人可不会喜欢。 你，去府中找些婆子，把这些都上上下下清理几遍，地板也洗唰几道。 你，去找花匠过来，把这些花全部换掉，东一茬西一茬的，看着院子乱七八糟的。” 木香兰此刻捂着胸口，还不知道怎么反驳的时候，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动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柜子，还有首饰匣子都被抬出去，她立刻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那些都是我的东西，都给我放下，放下。” 大丫头昂着头，垂眼看着她，“兰姨娘，出府这么些年，你居然连规矩都忘了。 你可是签了卖身契的贱妾。自该身无恒财，这府中的一草一木都该由夫人分配，你看看这一箱子的头面，你觉得你再拥有合适吗？” “你大胆，我再怎么说也是老爷的妾室，这些都是老爷赏给我的。你赶紧让人把东西给我放回原位，否则……” “否则如何？？”张桂红把岑高松丢去跟岑嬷嬷叙旧，这才带着丫头来到自己以后即将落脚的院落。 “夫人，”木香兰此刻心中再恨，也只能站起来乖乖行礼，“香兰见过夫人。” “兰姨娘，要见你一面，还真是难。 看来这些年把你放在老爷身边，让你心大了，都忘了府中的规矩。 看着主院的摆设，就知道你有多忘乎所以，都敢入住主院了，你说我该治你一个什么罪？” 木香兰屈辱了跪倒在地，“妾有罪，可这些都是老爷同意的，身为妾室怎么能不听从？” “既然有罪，就到院子里去跪着。 其他人手脚利索一点，赶紧把东西都清出去，本夫人累了。” “夫人，那这些东西？”大丫头小心的问道。 “把那些头面首饰都归到库房里，等哪一日找人重新炸过，以后留着赏赐。 至于别人用过的东西，本夫人也不稀罕，你们看着赏下去吧！” 木香兰指甲都掐进手心，鲜血顺着缝隙滴落在地上。 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帮她，甚至没敢多看她一眼。 新 667.准备妥当 这边岑府发生的一切，古文恒一无所知。 好不容易抽出点空闲时间，他在按察使后衙转了一圈。 很快就列出一份清单，交给明忠，“这上面的东西你尽好的挑，在夫人到来之前都得准备妥当了。” 一些别人用过的家具，古文恒自然不会留下来，“至于原本这些老旧的物件，你先放在库房，到时候有人要是需要尽管取走。” 反正几个大库房，现在都空荡荡的，用来堆积这些物件正好。 “明想，你接下来的日子，尽快把这永昌郡给摸熟了，每日都归列一份单子，交于我。” “明安，你往附近的村镇走走，看看这里的百姓都是以什么作物为生。” 见古文恒还要继续派任务，民忠连忙说道，“老爷，你身边可不能离人，其他的可以等到江护卫他们到来再做安排。” 他们几个原本就是护卫古文恒的安全，要是把人都给派出去了，他们心中也会不安。 古文恒也不坚持，“也不知道夫人他们现如今到何处了，想来还有几天才能到达。 等一下我去求教副使他们，想来他们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应该有熟识的铺子。” 他也不是不能变通，转头就前往衙门。 吴海聪他们巴不得跟着新来的古大人打好关系，现在对方有所求，又是这样的小事，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并打保票，一定给他找来最好，做工最精良的家具。 古文恒可不会白占便宜，从怀中直接拿出千两银票，“刚到此地，不知道这边的物价，这些你先拿去，到时候少了我再给你补。” 吴海聪见他出手这么大方，愣了一下，又笑着说道，“在咱们这地方最不值钱的就是木头。 您放心，底下铺子要是知道是大人您购买肯定不敢抬价，最多收个手工费，并不需要这么多银两。” 古文恒直接把银票放入他手中，“那可不能占他们的便宜，只是这尺寸，木材他们都得把握好。 你看着能不能联系一下？今日过来把尺寸给核定好，我这边要的急。” 吴海聪在这边已经连任了六年，对这里的熟悉仿若第二个故乡，立刻大包大揽的接下来。 ＆ 金芊芊是在五日后才到达的，一条长长的队伍，两百多号人，再加上几十辆马车，让这里的百姓看了一次稀奇。 在路上休息的几日，拖延到了任期，金芊芊这才下令全速赶路。 等到他们到了永昌郡，古文恒都已经接任处事十来天了。 刚进城时，当江水牛向这边守城门的差役打听按察使府怎么走？ 这边的差役就很热情，甚至把手头上的工作交给别人，亲自跑在前面帮他们带路。 还有那机灵的就跑到前头去报信，等到金芊芊这边的车队停下来，古文恒也已经接到消息。 他这一次倒不像之前那么鲁莽，还不忘了跟边上的人交代一声，“我的夫人已到，今日本官就先行离开，剩下的事就麻烦诸位了。” “应该的，古大人您只管去忙。” 古文恒也没跟他们客气，带着人就迎了出去。 府衙后院，这一次不像以前一样挤住着几户人家，一整座大五进的院子，都归他们一家所有。 金芊芊看着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建筑和配套家具，跟两个孩子好奇的东摸西看。 这里的家具好像更注重于雕刻，就连一个桌子都能有很繁复的花样。 “这也太漂亮了。”金芊芊觉得自己被震撼住了。 “这里的木头不值钱，大家更注重以手上功夫，这些都是临时采买回来，以后你要是看到有喜欢的，就把它们给换了。” 古文恒看金芊芊喜欢，心中也满是愉悦。 “这些都挺好的，”金芊芊觉得每一件要是放在后世，那都是艺术品。 “这院子也大，”金芊芊跑到后花园中，这一看就是被精心伺候过的，“虽然已进入冬天，但这边的气候暖和很多，看看这些花花草草都还带着青绿色。 总算不用到冬天就窝在屋中。” 古文恒又带她到两个孩子的院落看了一下，就强制的把人带到主院休息，“这又跑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的看。 已经吩咐人到酒楼去订了些酒席，先填饱肚子再说。” 还记得前几日他过来的时候，可是饿着肚子。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金芊芊笑着说道，“你忘了我喜欢存货，一路过来，可没亏待自己。 你这边怎么样，交接的如何？” 这也是她一路上担忧的，虽然看到人好好的，又把住的地方都安排好，可是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 古文恒把些天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已经步入正轨，至于损失的银两，到时候就看上面怎么处置。” 金芊芊可没那么乐观，“就算是把那些帐都追回来，那也要上缴，可不会留给你活动。” 古文恒握着她的手，“这些我都猜到了，所以在第二日，我也上了一份奏折。 只要圣上想把这一个地方改头换面，想来他会支持一二的。” 说白了，他已经开口讨钱了，给多给少，现在就看上面的意思。 金芊芊，“朝中可不是圣上一人说的算，等到他们讨论完，再落实下来，黄花菜也凉了。” 古文恒轻抚她的背，“这些都不着急，有银子我就加快速度，没有的话，只能在慢慢的筹谋。” 金芊芊抓着他作乱的手，“那一路幸好咱们警觉分开了走，在后来的几天里，路上总有这样那样的状况拦路。 等到你任期到达以后，这一路才平顺。 这刘轩还真是大胆，敢如此算计。 要是咱们没有分开走，那他这些锅不都得甩到你身上。” 古文恒，“他这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只是这里面还有很多疑点，只可惜我不是主审官，官阶也不够格，没办法亲自审理，否则还真想了解一下，到了他这一地位，何必要自毁前程。” 古文恒说到这难免还有些惆帐，刘轩的事一翻出来，就立刻被良总督带走关押起来。 他们也不是不好奇，可良总督那边却一点消息也没透出来。 新 668.特色菜 古文恒陷入忙碌之中，这里虽然也临靠边界，边上也只是几个弹丸小国，平日里根本就不敢越雷池一步，这边有守将，但是也比较轻松。 可这里的百姓，真的是靠天吃饭。 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把粮食收入仓中，因为气候的原因，早已经把地又翻开了，种上了当季的蔬菜。 “大人，因为咱们地处山丘，百姓手中的土地都是有限的，这些都是今年交上来的税收，还没来得及往上交。” 古文恒翻看手下呈上来的税收本，“这怎么还倒欠着？” 看看这开支跟收入都不能平衡，未免也太过儿戏了。 佥事吴海聪，“大人，去年的年景不好，再加上山上野物的破坏。 今年的税收，很多地方都收不上来。 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难题，如果再不赶快解决，咱们也交不了差。” 古文恒把帐本往桌子上一放，“那往年呢？以往碰到这种情况，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吴海聪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那都是强制执行的，交不起就拿田地拿东西来抵。 不过这也都是没办法，上面定下来的规矩，我们就算是想要放松，也没能力承担。 经年已经累欠了很大一笔数字，之前上面已经发话了，今年要是再欠，就该拿咱们问罪了。” 古文恒挑眉，“包括本官在内？” 吴海聪，“这下官就不得而知。 今年已经到了缴税的日子，可是收上来的税款还没到一半。 大人，要是刘大人缺失的那一部分能够追回来，那就能抵上大部分之前的债。” 古文恒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忍住脾气，“以前上峰为什么不追究？税还能一直延收？” 他甚至觉得自己被故意针对了，以往没有那么强制，还松松软软的，怎么到了他一接任，态度倒是强硬起来。 “下官不知，只是这给咱们的期限不多了，大人您说该怎么办？” 古文恒双手一摊，“我到现如今连这边的底都没摸清，就想让我背负之前的陈年旧账，这事到哪里说都没有道理。 这事我会上奏折，真要有责任，那大家都一样。” 真把自己当软柿子来捏，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他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现在放这话明显就是针对自己，古文恒可不介意借着吴海聪表明自己的态度。 吴海聪，“大人，咱们每年的评优可是握在人家的手中……” 古文恒举手制止他往下说，“圣上在出行前已经召见本官，他早已对此地这些年的税收不满，本官现在不怕他们捅出去，反倒怕他们按兵不动。 你只管按真实的记录去收缴税，记得顺便统计一下，为什么会有这样交不上来的情况。” 这一来就这么一个大烂摊子，古文恒都觉得有些头痛。 问题都摆在面前了，他也不得不去解决。 ＆ 金芊芊把后院都安置好，跟过来的古家人也都安排在前院住下来。 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开始熟悉这未来居住的郡城。 “娘，我喜欢这里。”古本洛看着街上鲜明的色彩，“这里的人穿衣服很漂亮。 你看好多种颜色，而且也不像咱们那里穿着一层又一层，走都走不动道。” 金芊芊也也喜欢这里的气侯，开口逗他，“可是这里没有暖炕，夜晚还得盖厚厚的被子，你会适应吗？” 古本洛好奇的打量四周，还得应付亲娘，“娘，盖厚被子也只是那一瞬间的不适应，我没用片刻时间就已经入睡，一觉醒来，已经大天亮了，对我来说，区别可真不大。” 金芊芊，“……”说得好有道理，一觉醒过来，天就亮了，还真没必要去纠结这个问题，真是年纪大了，还没有一个孩子看得开。 “前面好像有个饭庄，咱们去看看这边都有什么饭菜？”古本洛想到一路过来，金芊芊喜欢带着他们到处去吃当地特色，指着不远处的小饭馆提议道。 金芊芊摸着肚子，很想告诉古本洛，儿砸，咱们这才刚吃饱出府，这肚子真的填不进了。 古本洛却兴致很高，拽着她带头往前走。 看到陌生的面孔，还有这身上跟他们不一样的服饰，路边的行人立马猜到他们的身份，安静的把道路让出来。 “夫人，公子里面请。”店小二说着当地的方言，金芊芊他们虽然没听懂，但是大概猜到了。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别的菜肴？”古本洛在大堂中寻找菜牌，却发现这墙上根本没有那玩意，干脆直接问，站在一旁的店小二。 店小二突然间涨红了脸，叽叽呱呱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候，一个中年汉子从后院跑进来，说着憋脚的官话，“这小子不会说话，冲撞了贵人。 不知道几位需要点什么？” 金芊芊，“无妨，我们初到贵地，不知道这边有什么特别的吃食，不知道掌柜可否介绍一二？” 那中年汉子把店小二拉到身后，笑着说道，“我们这不过是街边小店，只会做几道大家喜欢的小炒，几位要是不嫌弃，小了可以带你们到后厨介绍一番。” 金芊芊，“你们这里都没有菜名吗？” 掌柜显然已经碰到过很多这样的情况，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外地来的客人，我们一般都带他去看看实物。 否则到时候怕万一点了，你们吃不惯，再浪费就可惜了。” 金芊芊心中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可看到古本洛好奇的神情，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那麻烦掌柜的带路。” 掌柜的侧着身子，小心地引着他们往后面厨房走去。 “我们这里厨师最拿手的就是这些，这个椒盐蜂蛹也是最受大家欢迎的，如果不适应我们这边的菜品，可以先从这个入手。” 顺着掌柜的指引，母子俩看到一个硕大的蜂巢，上面密密麻麻挤满了蜂蛹。 金芊芊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尽撇开眼神。 这该死的密集症，让她极度的不适应。 刚一转头，她又看到了什么，一盘密密麻麻的蝗虫，要不是要稳住仪态，她都想放声尖叫了。 新 669.点几道菜 古本洛此刻却指着一盘在蠕动的白虫问道，“这些也是菜肴吗？” 金芊芊鼓起勇气看过去，觉得自己忍耐不住了，抓着立春的手，“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实在不像话，咱们到外面再说吧！” 在孩子面前，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怂了，尽量表现出一脸的镇定。 掌柜的却一脸了然的看着她，他这个铺子本来也就是做本地人的生意，像这些外地来的，也就是带着好奇心。 被惊吓一番，肯定最后不了了之。 古本洛好奇伸手抓起一条白胖胖的虫子，鲜活的虫子还在他指尖上晃动，“这是什么东西？” 一旁服侍的丫头婆子脸色都变了，想张嘴叫小主子把东西放下，那掌柜的就开口说话，“这可是好东西。 这些是葛藤虫，简单清洗一下，再用油炸一下，就嘎嘣脆的，很多孩子都喜欢。 当然，要是用来下酒也很不错。 小公子，要不要来整上一盘？” 有客上门，掌柜的当然也想做成这一单生意。 像这种大户人家的公子，要吃得好，那赏银也少不了，这笔买卖要是真能做成，那真的不亏。 一想到这一点，掌柜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 古本洛回头想找自家娘亲要主意，却发现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金芊芊早已经不见人影。 “我娘呢？” “夫人刚刚出去了，大公子，咱们也出去吧。”护卫在他身边的明文小声的提醒道。 “可是娘还没说他想吃什么呢，这么多虫子，真的能吃吗？我还想问问她。” 明文小心的看着他手中的虫子，真不知道大公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还能把虫子抓在手上把玩，“要不咱们先出去问一下夫人的意见？” 他们小时候穷，也乞讨过一段时间，但真没试过这虫子的滋味，想想还是有些膈应。 只是大公子在这里，看着对这些虫子的兴致还比较高，他们几个也不敢露出一丝嫌弃。 古本洛把虫子放回去，“那咱们出去。 今日这些东西，我娘肯定没有吃过，而且刚刚掌柜的也说过了，味道不错，想来娘应该会喜欢。” 站在外面等着儿砸的金芊芊此时，突然间抓紧立春的手，“本夫人突然间想起，好像府中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归置。 你们这些伺候的人都留在这里陪着大公子，本夫人就先行回去了。” 即将被留下的众人，“……”不，他们回去也有事。 古本洛从后厨出来，只看到几个侍卫在那里站着。 “怎么就你们几个？我娘呢？” “夫人突然间想起府中还有事情要处理，大公子，您看咱们是接着再转一下，还是直接回府？” 古本洛有些失落，“……可是这难得看到一些新奇玩意，娘都还没有品尝一下。” 不过他突然间眼睛一亮，“这爹娘这些日子也辛苦了，难得看到这些新奇的玩意。 掌柜的，你这些有特色的菜，每样都给我来一份，到时候本公子打包带走。” 那铺子掌柜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您放心，我亲自在厨房去督促大厨，保准他们做出最好的菜肴。 不知道公子府上何处，我们这铺子也可以送货上门。” 明文得到古本洛的示意，这才说道，“你等一下只管送到按察府，直接说是大公子定了。” “原来是古大人家的公子。”掌柜的一听，就知道这些人的来路，这可是他们近段时间的热门话题。 现在很多人都在观望着，甚至在暗中祈祷，希望来一个人为民做主的好官。 这些日子他们都听到一点风声，之前的刘按察使根本就没有离开去接任，而是被这位古太人给拘留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内里是什么情况，可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心惊了。 他态度更是恭敬的几分，“大公子您请放心，小了一定挑最好的食材，一做好就亲自送过去。” 古本洛让人把银钱结了，这才带着人离开铺子。 “公子，咱们是直接回府？” 古本洛摇头，“找路人问一下，这里的书肆在哪里？” 出行携带的东西毕竟有限，他之前带的那些书本在来的路上都已经看完了，只能找附近书肆进行补充。 …… 金芊芊一回到府中，才觉得逃过一劫。 “夫人，”许大旺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去而复返，“正好当地的几个牙行都来了，夫人要不要去看一看？” 随行带过来的人，大多都是一些近身伺候的，婆子跟家丁还得再添置。 金芊芊看向立春，“你跟着许管家去挑选。” 立春这么些年也早已经练出来了，自有她挑人的一套办法，金芊芊自然要知人善用。 立春福礼，“夫人，要不要把几个妹妹也一起叫过去？” 立春所说了几个妹妹是即将接任她们的二等丫头，这一路上都由她们亲自带着做事，她们真恨不得把一生的本领都交给新人，以后她们出去做事也能更安心。 金芊芊自然没有意见，“把明月她们几个都带上，但这一次挑人，就不由她们经手，让她们在一旁看着就行。” 那几个小丫头虽然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培训，可毕竟还带着一些小孩天性。 明月，明荷，明时，明圆，几个即将晋升大丫头，现如今也在身边伺候着。 等到立春把人带走，金芊芊脑海中还是浮现出那一桶桶虫蛹，甩甩脑袋，“到后面园子去看看吧！” 她觉得现在必须洗洗眼睛，让自己忘掉刚刚的一幕。 好不容易在园子里转了几圈，这才一刚回到院子，前面就有人来报了。 “夫人，刚刚有人送了一些饭菜进来，他们说是大公子定的。 要把这饭菜送到这后院来吗？” 金芊芊此刻心中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大公子呢？” 来报的婆子，“大公子还未回府，要派人出去找吗？” 金芊芊知道古本洛身边明里暗里有很多人保护着，摇摇头说道，“他难得有空闲出去，就别去打扰他了。” 等这几天调整过来，又得进入紧张的学习状况。 “你让人把饭菜送过来吧，老爷应该也快下衙门了，让他回来一同过来用膳。” 新 670.整桌的虫 金芊芊深吸一口气，才对一旁的立冬说道，“你先去看看，公子都点了哪些菜进来？ 合适的就留下，不合适的就换掉。” 她现在就担心，等一下面对的会是整桌的虫，还是先让人去看看。 心中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这是孩子的一份孝心，给她点了几份可口的菜肴。 立冬表情怪异的进来，金芊芊就猜到了结果，“老爷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孩子的孝心，他更应该享受到。 你们让厨房再炒几个菜，一起送到前面。” 至于这些虫子做出来是什么样的？金芊芊觉得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夫人，您不去看看？”立冬眼中还带着惊恐，“这样送过去不妥……” “放心吧，你们老爷是见过世面的。”金芊芊坏心眼的笑道，“以后咱们要在这边呆上几年，这些东西迟早要接触到，正好也让他心中有个底。” 立冬还想劝解，金芊芊此刻对着她说，“你到厨房，顺便跟他们说一声，今日本夫人要吃点清淡的，熬点白米粥，配点盐菜就行了。” 估计这一整日她都会没有胃口，直接挑最简单的。 …… 古文恒收拾好东西，正要回后衙，这时候，府中的许大管家带着家丁提着饭匣子进来了。 “今日怎么把菜送到这里？”古文恒觉得有些奇怪，今日他没说要到衙门里用膳。 许大旺抬头有些心虚的说道，“这些是公子从外面买回来的饭菜，夫人让小的给老爷送过来。” 古文恒笑着说道，“即是洛洛送回来，就应该一家子坐在一起用膳。 正好我下响也没多少事情，把这菜提着到后院，一家人吃着热闹一些。” 一家之主都发话了，许大旺只能带着人跟在身后，重新回到府中。 金芊芊此刻正捧着白米粥就着酸菜，吃得津津有味，古本灿早已经让他的奶嬷嬷给他精心准备一些孩童专用餐。 至于古本洛，早已让人回话，今日中午会在外面随便用上一些。 古文恒带着人走路饭厅，金芊芊差点被口中的粥给呛到，“你怎么回来了？” 古文恒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米粥，“这家中什么时候这么困难了，夫人都要用米粥来填肚？” 金芊芊夹一口酸菜提味，“突然间没什么胃口，想吃点清淡的。 管家不是给你送饭菜过去了吗？怎么还回来了？” “儿子的孝心，我怎么能一个人独享呢？”古文恒眼底闪过笑意，说话却格外的真诚，“这不，我让人把饭菜都提过来，咱们夫妻俩一同享受孩子的孝心。” 金芊芊这时才看到后面眼熟的饭匣子，突然间，弹跳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可惜你已经来迟了，我这都已经吃饱了。 而且吃的还有点多，我到后院去消消食，您在这里慢用。” 就在她准备逃离，古文恒快她一步，揽着她的肩膀说道，“这点稀饭能顶什么事？ 多多少少陪我用一些。要是觉得好吃，下次再让洛洛去找掌柜的过来，以后可以长期订餐。” 金芊芊摇头，“就不麻烦孩子了，他接下来也有那么多功课要做。 再说我这一次也带着人手过来，天福酒楼也该张罗起来了。” 古文恒把人重新按到位置，许大旺他们已经打开盒子在摆饭菜了。 金芊芊只能绝望地捂着脸，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让人把这些毁掉多好。 古文恒忍着笑，“看看吧，你应该都喜欢。” 金芊芊内心的小人使劲的摇头，她还真没有这样的爱好。 “你好歹看上一眼，要是有喜欢的，我帮你夹，否则我自己做主了。”古文恒这时候说话都带着笑意，金芊芊立刻察觉出不对味。 她把手放下来，“原来你都知道，这是在逗我呢？” 古文恒示意她看桌上的几道菜，“看看，真的不喜欢吗？” 金芊芊鼓足勇气，用力的把手放下来，又迅速的睁大眼睛，本以为会看到一盘盘形状各异的虫子，却没想到，摆在面前的却是一道道精美的菜肴，里面连个虫子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些是洛洛送回来的？”金芊芊有些不确定的，之前自己一起跟他进入那家小店，再加上之前立东的脸色，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古文恒笑着点着她的额头，“在你儿子手底下吃亏了，也不知道找回场子，反倒是把锅丢给我。 放心吧，这些是我特意向当地人打听的，里面的佐料最特色的就是各色的鲜花。 保证一个你不喜欢的东西都没有。” “那之前送过去的……” 古文恒给她的空碗里夹一筷子，“洛洛对咱们这么有＇孝心’，我这当爹的也不能不表示一下。 刚刚已经让江护卫把我的慈爱送过去了，他此刻正在享受吧！” 本来在酒楼准备大快朵颐的古本洛，此刻正苦着一张脸，“江叔，我真的要把这些吃完？” 江水牛尽量让自己忍住笑，“老爷吩咐小的看着您吃下去，说了这些东西来之不易，可不能浪费了。” 古本洛此时是万分的后悔，他真的只想跟爹娘开过玩笑，没想到现在坑了自己。 一脸委屈，“江叔，我也没吃过这些东西，我怕！” 江水牛心软了，正想开口说自己可以帮忙，可一看到那些不明物体，把头扭到一旁。 可随着映入眼帘那几道熟悉的影子，他侧头提醒古本洛，“大公子，几位堂少爷都在那呢。” “乐喜哥，”古本洛双眼突然间发亮，立刻走过去，冲着街道上的人喊道，“几位哥哥，今日倒是巧了，在这里都能碰到。” 古乐喜见是古本洛，也是满心欢喜，“洛洛，今日我们去看了很多有趣的地方，下次哥哥带你一起去见识见识。” 古本洛，“几日都没见到诸位哥哥了，今日难得在这里碰到，大家伙都别客气，我让人再点几个菜上来。” 古玉柱此刻已经看到了桌上的菜，他偷偷的拉一下旁边的古土根，“你看看那桌子上。” 根本不用古玉柱提醒，其他人都已经看到了。 (本章完) 671.堂兄弟 古乐平脸色惊讶，“洛洛，没想到你居然好这一口。 之前我们看到有人在集市上贩卖，还觉得有些惊讶。 听到都是一些可以用来做菜的佳品，当时我还在想着这得多大的勇气才能吃进嘴里，没想到还是洛洛你厉害。” 古乐平说完，还朝他竖起大拇指，口气一转，满是好奇的问道，“跟哥哥说说，这怎么样？好吃吗？”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都好奇，他们没有勇气尝试，可眼前有一个勇于吃螃蟹的，应该可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古本洛，“诸位哥哥也很好奇吧，那坐下来我来跟你们说说。 江叔，难得在这里碰到几位兄长，邀他们一起共同品尝，没有问题吧？” 古乐喜此刻摸着自己圆滚的肚子，悄悄的往后退。 他虽然喜好美食，但对这些东西才真是接受不来。 而且他也不傻，洛洛这是在邀请他们共同进餐，为什么还要询问一旁的江水牛？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来不及提醒其他几个，有人傻愣愣的坐下来。 江水牛笑着说道，“这些大公子做主就可以，小的只要看着，不浪费粮食就行。” 洛洛明白了，热情的帮各位兄长拉开凳子，又招呼店小二把碗筷摆上。 这一番殷勤的招呼，古乐喜之前涌出来的不祥预感更浓烈了，想要逃离，却没有借口。 古本洛此刻居然端起盘子，往每个人碗里都拔了一些，速度之快，甚至没让他们有拒绝的机会。 “这是我爹特意让人准备的，大家都别客气。 江叔可在这里看着，咱们可不能浪费粮食。” 古家后生端着碗的手都立刻僵住了，说到这份上，他们还怎么把碗里的东西拨回去？ “别客气，吃，吃，赶紧吃。”古本洛尽管招呼得再热情，大家却提不起兴致。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味佳肴，脸上的排斥感满满的。 这小子好了，坑起自家人可一点都不手软。 古本洛其实也有一丁点的小心虚，本来是想跟自己娘亲开一个小玩笑，没想到爹会那么较真。 他真的不想把这么多虫子塞入嘴巴里，自然寻求几位兄长有难同当。 “洛洛，你可真是我们的好弟弟。”古乐开咬着牙，“我看你碗里好像没有什么，做哥哥的，可不能吃独食。” 说着，从他面前把碗捞过来，迅速了从自己碗里倒了一大半，他倒是想全部倒下去，不过被旁边的古乐顺眼疾手快抢过去了。 古乐顺也倒了大部分，碗内已经塞不下了，这才推到古本洛面前，“小孩子家家的，正在长身子，之前听这边的当地人介绍，这些可是很有营养的，你可不能错过了。” 其他古家人现在都异常后悔，自己的动作怎么不再快一点呢？ 古乐喜正好坐在古本洛身边，咬着牙，笑着说道，“洛洛，你这些年一直跟着七叔七婶在外面，做哥哥的，都没为你做过什么。 今日做哥哥的就给你补上，来，张嘴，哥哥喂你吃。” 说着，连挑几条虫子，夹起一筷子，就直接要塞到古本洛嘴巴里。 古本洛心中暗自叫苦，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他这还真不能不吃。 颤抖着张开嘴，想要开口拒绝说不用，古乐喜已经借着这个机会往他嘴巴里塞。 “喔，”古本洛瞪大眼睛，满脸的控诉。 古乐喜，“可别浪费了，这可是七叔的一番心意，看看好不好吃？” 古本洛张开嘴，倒是想吐出来，可是一旁的江水牛正抱胸看着他，只能忍着恶心想直接把东西给吞进去。 可这怎么可能，牙齿难免碰到了，很快，一股独有的香味好像在嘴里绽放，细感受一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知道今日在劫难逃，那还不如试试想来这当地人都能吃的东西，他也没什么不能吃的。 想通了，脸色也从容了。 在场的人看到古本洛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脸色有些怪异，也带着一些好奇。 “味道怎么样？”古学儿看着碗中的东西，再抬头看着古本洛，都是一样的，“味道怪不怪？” 古本洛此时一脸惊喜的说道，“还别说，味道还真不错，不信你们尝一尝。” “你可别想着诓我们，”古乐平撇着嘴，“你先把你碗中的东西吃完再来告诉我们，这东西好吃。” “乐平哥，咱们可是兄弟，我做弟弟的，还能骗你们……” “洛洛弟弟，这话你就说得不亏心吗？” 古本洛，“……” …… 这边发生的事，金芊芊和古文恒没多久就知道了。 金芊芊揉揉肚子，“这算不算洛洛自作自受，连着被反算计。” 对于老大今日的遭遇，她才不心疼呢。 这小子现在鬼心眼也多了，以前算计旁人也就算了，这一次居然动到自己头上。 古文恒哼一声，“我看他是这段时间太闲了，既然觉得两个师傅他应付得来，到时候我再给他多加点课。” 金芊芊，“这孩子还小，别加太多了，随便什么音律，书画，礼仪，加一加也就行了。” 古文恒侧头注视着她，“会不会太轻松了？” 金芊芊笑得格外的甜美，“那就琴棋书画个个都加吧，等到得闲的时候，我也能坐在院子里听孩子抚琴，顺便再让他给咱们画几幅画。” 古文恒，“……” ＆ 休整了一段时间，除了古文恒已经步入正轨，金芊芊也开始当起一个当家夫人的责任。 出去参加了几场宴席，也结交了一些当地的官绅夫人。 不过这一个照面下来，她都能察觉这里的人，跟律城那边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 律城的人比较爽朗，而这边的人比较心思多，说句什么话都得在脑海中转一圈才敢说出口。 而且这边的官场也不像律城那么清静，反倒还分了几个派系。 金芊芊他们初来乍到，就算有曹向前提前提供的消息，可毕竟他离此地也已多年，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很多。 金芊芊现如今也不跟谁交好，也不跟谁交恶，而是在慢慢的安静的摸索，完善自己手中对各府的资料。 这一日，她应邀前往良府做客。 (本章完) 672.接风宴 良总督在益省的风评一直不错，据闻，他在此地已经连任了六年，这一次又继续连任，等过三年任期，也到了致仕的年纪。 这一次举办接风宴会的良夫人，已是良总督的第三任夫人。 第一任夫人，因为身体弱，死于难产，就连腹中的胎儿都没能保住。 第二任夫人，给他生下二子一女，在前几年，因为疾病而过世。 这第三任夫人，年纪不大，也在入门的第二年，为他生下第三个小儿子。 而随他在任上的也是这个小儿子，前夫人生的那几个孩子，都被养在良总督老家，大家在背地里都在讨论，良夫人此人手段非凡。 金芊芊没想到才刚进二门，就看到良夫人站在这里等着了。 “良夫人，”金芊芊连忙行礼，这里跟律城不一样，上面比她高阶的夫人有几个，她自然不会给别人留下话头。 “别多礼了，”明媚，穿着却显老气的良贺氏却亲自上前一步，单手托起她的手腕，“就是几家人的私宴，可不讲究这一些。 之前因为一些事情也没有能出去参加宴席，今日才见到古夫人，真如传言的端庄大方。” 金芊芊羞涩一笑，“良夫人谬赞了，金氏受之有愧。” 心中却有些疑惑，这良夫人也未免太过热情。 按照良总督在益省的地位，她完全可以在内院待客。 难道今日还有其他更加贵重的人到来？ “夫人，岑夫人到了。” 良贺氏对一旁的大丫头说到，“你去迎一下。” 等到丫头离开，这才笑着对金芊芊说道，“今日有些冷，我带古夫人先进去。” 今日她也是好奇，再加上老爷再三交代要交好古文恒夫妇，这才亲自到二门迎接，其他人都是由大丫头引进去的。 金芊芊自然客随主便，随着良夫人往里走，不由得暗自提防。 之前她还以为按察使后宅已经建得够气派的，没想到跟总督府一对比，又好像没有什么了。 这里的房子虽然都是木质结构，可是真的是一步一景，就连角落的花草，也都伺候的精神抖擞。 “这些都是上一任总督留下来的，我们家老爷这个人最不喜欢在府宅动土。”良夫人边走边解释道，这样的景她已经看了很多年了，可在每一次来客，她都喜欢解释一句。 每一次看到别人院中，每次去都有不一样的景，而她这里千篇一律，总是有些不自在。 唯有让手底下的人把这院子伺候得更精心一些，否则闹出笑话，损的也是她的脸面。 “夫人把院子打理得很好，这些绿植，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哎，咱们后院中的女人忙来忙去，不都是这些东西。 今日怎么没把府中的两位小公子带过来？我家那皮小子之前还念叨着，想要认识一下，以后也有个说话的人。 好不容易来个同龄之人，古夫人可得让你家公子跟我们家那皮小子都走动一下。” 良夫人笑着说道，“这永昌郡各府的公子年纪都已经大了，我们家那皮小子还真没有几个玩得来的。 这一次知道贵府的两位小公主年纪跟他相差没多少，早就吵闹着要我请人上门。 本以为古夫人今日会把他们带过来，早早在这后院中等着，等一下要是冲撞了夫人，还请您见谅。” 良贺氏说这话语气里满是无奈，良飞岭这些日子在府中实在是闷坏了，一般小家小户的公子她又看不上，不想让儿子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这古文恒带过来的公子又不一样，嫡子，身份又够，足以给自家儿子当个玩伴。 金芊芊笑着说道，“孩子调皮是天性，我家那两个皮小子也是混世小魔王，昨日我才在他手里吃亏，可不敢让他把贵府的公子给带坏。” 金芊芊才不愿意委屈自家孩子，知道这一家子在此地不可能那么平顺，只是没想到，会被先盯上的会是洛洛。 “喔，”良贺氏像是来了兴趣，问了一句，“说来让我也听一听，看看是谁家的孩子比较皮。” 金芊芊把昨日古本洛的小算计说了一遍，这才捂着嘴笑道，“不过那小子也得到教训，我家老爷这些日子可是给他加了好多门功课，这下子想出门可就难了。” 听到孩子这么小，就会算计人，良贺氏表面笑着，从却在盘算着。 自家那傻小子，可是没心眼，要是跟这样的人精在一起，那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还是算了吧，大不了从底下的几户人家去找找，可别把自家的飞岭给带坏了。 两人说话间也来到后院，一些早到的夫人，三五凑成一堆，在那里说笑着。 看到她们到来，都停下来笑看着她们，同时行礼。 良贺氏带着金芊芊来到主位，让她坐在自己的下手边。 “娘，”这边刚一入坐，一个身着五彩华服的小公子突然间冲了过来。 金芊芊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孩子虽然才七岁，可这着装也太过夸张了一些，怎么多鲜艳的色彩挂在身上，让人有些忍禁不住。 “你这孩子怎么跑这来了？没跟你的小伙伴们一起玩耍？”良贺氏笑得格外的温柔，“乖，你今日可是小主人，要待好客，赶紧去吧！” “娘，你之前不是说了，今日会有新来的伙伴，人呢？” 良贺氏脸微僵了一下，干笑着说道，“今日古家公子有事不能过来，等改日人家得闲了，再过来陪你玩。” 金芊芊此刻也笑着说道，“这是贵府的小公子，长的还真精神。 我这第一次上门，备了见面礼，这个你带去玩。” 金芊芊从身后丫头手中接过一个木匣子，里面是用玉石雕刻的十二生肖。 这些十二生肖都是她亲手描画出来，让底下人工巧匠做出来的。 除了放在店铺里面，她还特地让人用高档玉石雕刻了几套，用来做送礼佳品。 良飞岭见到良贺氏首肯，这才伸手接过来，“谢谢夫人。” 好奇心还是驱使他立刻掀开盒子，看到里面憨态可掬的小动物，良飞岭只觉得一阵欢喜。 (本章完) 673.话八卦 良飞岭满心欢喜，转过去给良贺氏过目，等来她微微点头，这才咧开嘴笑。 珍重的盖上盒子，把盒子紧紧抱在怀里，这才真诚的说道，“夫人的礼物我很喜欢, 多谢了。” 金芊芊笑道，“岑公子喜欢就好。” 良贺氏刚刚看了一眼，知道金芊芊对这一份备礼，是用心的。 “古夫人有心的。” 金芊芊，“孩子喜欢就好。” “我来迟了，”张桂红此刻在丫头的带领下也过来了，身后同样带着岑月琴。 “诸位夫人有礼了。”张桂红笑着跟大伙打招呼，自从她来到这永昌郡, 她逢邀必到, 很快就跟这么多人都认识了。 “见过良夫人。”她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良贺氏是身边的金芊芊，“古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金芊芊见她还是一样的盛装打扮，朝她友善的笑了笑。 良贺氏，“岑夫人，快快请坐，这身后是您的千金吧？” 岑月琴小进半步，“岑家月琴，见过诸位夫人。” “岑夫人好福气，这样一个娇俏可人的小棉袄，这日子还不知道过得多贴心。”良贺氏说完就从手上退下一手镯，“这第一次见面，你带着玩。” 金芊芊从立春手中也接过一块玉佩，“上一次匆忙见面，没来得及给礼, 这你带着玩。” 岑月琴在张桂红的示意下，向前一步，把东西接到手中, 再福礼致谢。 良贺氏招来自己的侄女，“这是我娘家侄女贺小玉，你们这些闺女一起去玩耍。” 金芊芊和众人又给完见面礼，这才开始进入正式的宴会。 “还在说今日怎么你还没到？这是有事耽搁了吗？”吴夫人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张桂红坐在一起。 张桂红也不见外，直接走过去坐下来，“出门的时候被耽搁了一会。让你们久等了。” 她真的没想最后一个出现，实在是府中的兰姨娘不省心，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候闹出点事情。 “这些都能理解，咱们家里家外的一大摊子，就是有些人还不省心。”这话一下子就把大家的话题说开，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自己在家中的难处。 反正一群女人聚在一起，不是说穿着打扮，就是说后院中的那些事。 大家说起兰姨娘，在坐的正室都是一脸的鄙视。 要不是张桂红过来，他们又不知情，说不定还真会一直把兰姨娘当岑夫人来交往。 “你是不知道, 在你没过来的时候，我们也往贵府下过帖子, 那位兰姨娘居然接下帖子, 还应邀了。”说这话的郭夫人摇着头，“当时我们可不知道，你可不能怪我们。” “这怎么能怪你们呢？是我府上出了这么个不规矩的东西。 这事我也就跟我们老爷说了，他也是一丝不查，让这贱人钻了空子。” 在外面面子里子还是要维护一下下，虽然大家都知道内里是什么情况，但面上总要过得去。 “说起来大家都一样，府中都是一些糟心的事。”吴夫人说到这看向金芊芊，“古夫人，还是您这边清净，听说古大人这一次就带您到任上。 不知道您是如何安定后宅的，真想向您讨教几招。” 这话就问得有些不怀好意的，金芊芊看着众人都望着自己，捂嘴笑道，“这事我还真没有什么经验。 想来几位夫人离得远，还没有听说过。 我家老爷，家有族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我运气还算不错，我家老爷是没这福气了。” 众人皆惊，就连良贺氏都有些羡慕了，她以少女身嫁入良府，虽说一入门就是诰命夫人，可府中也有老姨娘和新入姨娘，后院也有很多的烦心事。 “真有这样的规矩？”不知道谁惊呼出声。 金芊芊，“这是自然，我总不能编这个理由来诓骗大家。” 众人也只是初听到这样的规矩有些吃惊，还真不是质疑这消息的真假。 金芊芊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一个族里的规矩开玩笑。 “那还真好。”在场的女人心里都格外的不是滋味。 她们每日跟着后院中的那些小妖精斗智斗勇，却有人活得这么自在。 “那要是有人违背了呢？” 金芊芊不会在这里详说，“那自然有族里的规矩处理。” “真好，”吴夫人语气里满是羡慕，紧接着眼前一亮，看着金芊芊，“不知道古大人家里还有没有未成婚的兄弟？” 如果真有这么好的规矩立在那里，倒是可以连一下姻。 旁人双眼也火热起来，哪个家中没有适婚的姑娘，这可是一个好去处。 金芊芊摇着头，“恐怕让诸位失望了，我家相公排行第七，底下无弟妹。” 至于那被逐出家门的古老幺，都没必要去提起。 众人听了，难免有些失落，心中也在惋惜，只可惜古夫人底下的两个嫡子年幼，府中又没有般配的孩子。 知道这里没戏，众人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开始聊起时兴的布料。 吃完点心，又被招呼了一餐美食，今日的宴会，这才散了。 金芊芊倚靠在车厢之中，活动着胳膊，“明海这些天准备得如何了？” 立春，“已经看好的位置，只是那铺面不是很理想，想要做成酒楼，估计得重新拆了重建。” 金芊芊，“等一下回府，让他过来回话。” 她可不想整日忙碌这后院之中，手头上做点事情，到时候也有借口推拒。 立春应是，“今日几位古家少爷拦住奴婢，想让奴婢帮他们打听一下，夫人对他们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安排？ 他们觉得走路在街上游荡也不是个事，想找点事做。” 金芊芊，“没想到他们先忍不住了，明日一大早，让他们到后院来，正好闲的这么长时间，也该是时候给他们找点事。” 立春，“……” 金芊芊也不说话，这在外面一天专门应付那些女人聊八卦，她现在不止身心疲惫，脑袋也胀得慌。 同时在心里也理顺了，良夫人刚开始对她那么热情，除了想交好，另外，肯定是把主意打到两个孩子头上了。 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让自家的两个嫡子给她那孩子当玩伴。 (本章完) 674. 有些暴躁 回到府中 金芊芊提起今日之事。 古文恒，「以后不用搭理她，想来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主意，要是良总督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她这么做的。」 金芊芊，「你这才来多长时间，能这么了解？」 「曹大人跟我说过，良总督这个人最是喜欢循规蹈矩，做事最喜欢一板一眼，也因为这样让很多人都忍受不了，才让他在这个位置呆了这么长时间。 他这个人还觉得自己十分正义，不屑去为难他人。」 金芊芊挑眉看着他，「这会不会只是传说？今日我见到良夫人，感觉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古文恒，「这牵涉到家族私事，咱们也不要过多去干涉。 这位良夫人据说是良大人族中挑选出来，由他几位长辈过来了。 她想让咱们儿子给她孩子当伴读，不过是异想天开。 幸好今日她没有开口，否则这一次真不好收场。」 金芊芊瞪着他，「只不过是被我把话堵回去了。 为了这个，我还把咱们洛洛说成顽劣会算计的孩子，现在正被你拘在家中努力学习呢。 如果不是我事先想到这一点，把话给堵回去，她肯定会开这个口，到时候两家都难做人。」 想想都替自家儿子委屈，平白无故背了这样一个名声，虽然这个还是自己给安上去。 以后要跟这些人处几年，金芊芊就觉得有些糟心。 古文恒一想到有人算计自家儿子，心中十分不爽。可媳妇还在这里，他得先把人给安抚好。 「刚开始会忙碌一些，等过完这一阵子，大家也没有那个兴趣，到时候宴会自然少了，夫人还请多忍耐一下。 你要是觉得不想应付他们，到时候我出面帮你推了。」 金芊芊有些好奇，「你想怎么帮我推了？」 古文恒笑看着古本灿，「就说这孩子粘人，一时半刻离不开你。」 金芊芊，「……你还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古文恒笑了起来，「不喜欢随便找个借口推了就是，就算你说今日府中的小狗产子，都是一个理由。」 金芊芊深吸一口气，这些日子，这一对父子像是跟自己杠上了，总觉得自己事事都不顺心。 她生气的指着古文恒，「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知道我这些日子烦躁得紧。」 古文恒看她真的在喘粗气，也有些慌了，「我只不过是在跟你开下玩笑，你是哪里有不舒服？」 金芊芊整个人很烦躁，「没有，就是你说话的声音能不能柔和一点。」 古文恒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脸色一变，「来人，赶紧去请大夫。」 他伸手要扶着金芊芊，却被他一手拍掉。 「我这身体好好的，请什么大夫？ 还不都是被你气的，别在这里跟我一惊一乍的。」 古文恒，「……」 古文恒整个脑袋都蒙了，媳妇以前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了？…. 「深呼吸，来跟我吸气……呼气……」古文恒现在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心中却着急的朝一旁的几个丫头使眼色，让她们赶紧去请大夫。 金芊芊忍住自己的脾气，对着边上的立春说道，「你带小公子下去。」 立春立刻执行，哄着古本灿就往外走，才一出房门就抱着古本灿跑往前面，「快，让人去请大夫。」 她看到在前面守着的家丁立刻喊道，「再让人去通知许管家。」 古文恒担忧的看着金芊芊，心中却是在回想着，是不是今天夜里吃的那些 菌类有问题？ 早就听说有些菌菇会使人致幻，会不会是误食了。 古文恒越想心里越是没底，手都有些颤抖了。 「媳妇，娘子，你还知道我是谁吗？」古文恒小心翼冀的问道。 「你烦不烦人呐？我这又没什么毛病，只是觉得有些气闷而已。」金芊芊翻个白眼，直接走到桌子旁边，端起茶水就猛灌两口。 她自己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要发脾气。 连喝了两杯温荣，感觉情绪好了一些，但是胸口还是隐隐发闷。 她突然间转过头看着古文恒，「我刚刚为什么发脾气来着？」 古文恒更是担忧了，但脸上不显，「一个无关的事，忘就忘了。 你可能是这一天在外面累了，我扶着你去休息。」 金芊芊笑着说道，「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这么体贴。 我这无什么大碍，可能真是累了。」 古文恒屏退丫头，亲自动手帮她解掉头上的发饰，「以后要是不喜欢就别带这么多，压着脑袋晕。」 金芊芊脑海里闪现岑夫人的装扮，「那可不行，我这已经是在所有人中最朴素，最简单的，再减下去，别人就该以为咱们古府生活艰难了。」 她也不喜欢头上压这么多东西，可出门应酬，还是得遵循这边的礼节。 「那咱们就尽量做贵重一点的，少带一些。」古文恒此刻恨不得锤自己一下，这些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上次你不是从海外寻到了一匣子宝石，回头把那东西都交给我。」 金芊芊，「怎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 古文恒把最后的耳坠给卸下来，「到时候再告诉你。」 金芊芊，「那回头你到库房去取，立春他们知道。」 把头发披下来，古文恒站在身后帮她按着脑袋，「累了一天了，要不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他仔细观察着金芊芊脸色，脑海中不停搜寻以前听说过那些知道毒蘑菇的各种反应，心中越是忐忑。 好不容易挨到立春带着大夫过来，金芊芊这才疑惑的看古文恒，「这是给谁看病？」 古文恒到这时候，自然直言，「我看你情绪有些不对，让大夫把个平安脉。」 「好好的把什么脉？」金芊芊虽然是正好念叨着，但是手还是伸了出去，她隐约也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 把完脉又询问了一番，老大夫这才扶着胡须说道，「我老夫没有看错，应该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今日都食用些什么？」 立春上前半步，一一报出今日附中的菜单。 「如果是这些东西，那就有可能了， 有一种牛肝菌子少量食用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只打雷不下雪 675.中毒了 “可是今日的菌类都是精挑出来的。”立春脸色骤变，“这边的厨娘不可能分不清有没有牛肝菌？” 在这边安定下来以后，厨房早已经经过整顿。 一些能入口的，不能入口的，都早已发了清单。 这厨房都是些跟随多年的老人，不可能会出现这种错误。 “有可能是混杂在里面，一时没留意添进去了, 否则也不会只是这一点点症状。”老大夫摸着胡须说道，“像这种情况，我们这里经常有发生，平时要格外的注意。” 古文恒，“那这该如何解决？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这个影响不大，夫人也是万幸，这个症状应该是中的毒素不高，我这边开几帖药，夫人多喝些水, 也可以吃一些蛋清，等过两日以后，这也差不多可以缓解了。” 古文恒让人跟随大夫去取药，这边就开始看着金芊芊，让她尽量的多喝水。 “大夫，等等，”金芊芊却催促古文恒，“你赶紧带人去孩子那里看看，咱们可是一起吃的饭。” “对，大夫，你现在还不能走，我们一同吃饭的，还有两个孩子。” 古文恒脸色骤变，抬腿就往外走，“快，去看看两位公子现在如何了。” 幸好当时为了方便照顾, 把两个孩子安排在一个院落，古文恒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拔腿就带头在前面跑。 丫头全部都跟上，老大夫也被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抬着，迅速的朝两位公子所在的地方奔去。 古文恒气喘吁吁的跑到两个孩子的院子，看到他们无事坐在那里玩耍，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到古文恒到来，古本灿丢掉手中的木偶，直接冲过去，抱着他的腿，“爹爹，一起玩玩。” 古文恒一只手把孩子揪到怀里抱住，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你们两个在这里玩什么呢？” 古本洛举起手中残缺的木偶说道，“陪弟弟把这些缺失的胳膊装回去，爹，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事？” 古文恒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又仔细观察两个孩子的脸色，确定他们无事，这才问一旁的奶嬷嬷, “两个公子这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边上的嬷嬷摇头，“两位公子吃完饭回来就一直在这里玩耍，并无其他异常。” 这时候大夫也被搀着进来，古文恒立刻说道，“先给两个孩子把把脉。” 老大夫一路过来就已经明白了，二话不说，就先抓起古本洛的手，片刻才说的，“这位小公子脉象平稳，无碍。” 古文恒抱着古本灿把他的小手也伸过去，又是一番检查，还是一样的无事。 “可是我们今日都在一起用上，”古文恒此刻也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老大夫也帮他把脉。 “那应该不是跟你们吃同一样物品。”老大夫，“这个得靠你们自己去查了。” 后宅中的事，老大夫也不喜欢多作打探，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贴进去。 古文恒让跟过来的许大旺派人把大夫带下去，结完诊费，顺便把药给抓回来。 把两个孩子交给丫头婆子，这才急匆匆的赶回主院。 “去查，”没进门的时候，在那里的立春跟许大旺说道，“今日夫人都进食些什么？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自己的后院一向干净，古文恒此刻都忍不住要阴谋论的。 这府中这么大，他们带过来的奴仆根本就没办法把所有位置都填上，在这边又采购了一批。 他刚过来，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仇家，唯一得罪的也就是之前的按察使。 这会不会是他留下来的忠仆，把一切帐都记在自己头上，算计了这遭。 金芊芊看到他进来，立刻急声问道，“怎么样？两个孩子无事吧！” 她之前也想跟着冲过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慌慌的，总觉得四肢发软，怕过去给大夫添乱，就只能忍下来。 “都无事，”古文恒见她此刻的脸有些苍白，扶着她坐下，“可能你不小心吃了什么东西，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金芊芊，“今日在府中跟你们都是一样用餐，除了到良府。” 如果真的是出现问题，那肯定不是在府中了，良总督府那边出现的问题会更大。 就在他们想着怎么去调查，门口的门房，急匆匆的找到许大旺。 “大管家，总督府管事说有事急见大人。” 许大旺，“你先把人带到偏厅，我先去看看。” 此刻，大人哪有心思处理这些事，许大旺就想着先把人给打发了。 他刚到偏厅，就看到对方一脸着急的站在门口等着，“许大管家，我家夫人派小的过来，是有重大事情跟古大人说的。 今日到总督府作客的几位夫人都出现了轻微中毒的症状，我家夫人让你们最好是请大夫过来看看。” 许大旺脑袋一阵发懵，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 总督府 良贺氏冷着一张脸，看着跪在院子里的众仆，没想到还是让人把手伸进来了。 “别跟本夫人说那毒蘑菇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她也不傻，对方没害人性命，那肯定就不是外来政敌使坏，那怀疑对象就不多了。 别让她查出来，不管是哪一个人敢在自己背后使坏，敢让自己这么下不来台，就要承担自己的怒火。 “如果你们老实交代，本夫人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否则我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跪在院中的众仆都脸色苍白起来，要是离了总督府，那他们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现在听夫人这口气，要是今日没有把凶手找出来，那他们这些人还能不能活命，都是另外一回事。 见到无人先开口，良贺氏挥手招来一些护卫，“把人都带下去，分开审问，本夫人许你们动用大刑。 这毕竟是谋害官家夫人的大罪，你们就算是被牵连，那也是死有余辜。 本夫人就不相信你们这么多人没有感受到一点动静，既然都相互包庇，那你们就一同去承受吧！” 就在护卫要把人带下去，有人开口了，“夫人，奴婢有话要说，奴婢也不知道看到对这事有没有帮助？” (本章完) 676.问责 良贺氏却没打算把他留下来当场问询，“既然有消息，那就下去好好交代。 如果真的能把背后之人揪出来，本夫人许你好前程。” 说着挥挥手，“把人都带下去。” “夫人，奴婢也有话要说。” “夫人，真的不关奴婢的事, 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呀。” …… 对于这些人的哀求，良贺氏恍若无闻，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侄女，低声问道，“小玉，你说谁会敢动这个手？” 贺小玉, “姑妈，小玉也不知。” 良贺氏撇她一眼, “直说无妨, 就算是说错了，姑妈不会怪你。” 贺小玉，“小玉觉得，动手之人应该是府中人。” 外面的人要是真的一府中有仇，得到这样的机会，还不直接下杀招。 “姑妈，还有一种可能，估计是底下的人做事粗心，不小心弄混了。”贺小玉低声的说道。 良贺氏轻笑，“弄混了？这估计是我今年听过最好听的笑话。” 贺小玉不敢再说话，静静的退在一旁。 良贺氏冷声说道，“可惜对方不够心狠，想要老爷保住着高官厚禄，又想把我除之而后快。 这样妇人之仁，真不知那陈氏留下的婆子是怎么教的？ 去到前面衙门，通知老爷回来, 也该让他知道，他一心护着的人，都是什么蠢样子。” 一旁的大管家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今日有几位夫人都出现身体不适，咱们要不要先备一份礼过去？” 良贺氏转头看着他，笑着说道，“这是自然。 大家都是受我的邀请，平白无故受了这无妄之灾，本夫人感到十分的抱歉，你把库房那些贵重之物品全部给我挑选出来，到时候我也好分配一下。” 那些东西到了年底都要送回老家，现在出事了，只能先顶上。 大管家犹豫了，“可是那些东西……” 良贺氏抬手，“你只管去办，老爷那里会没有意见的。” 良实被匆忙叫回府中，在路上也听管事把后院的事情简单说了。 只觉得心中一阵怒火，还未进门就大声骂道，“贺氏, 你是如何管家的？ 让你办一场宴席, 居然会出这么大的漏子。 现在倒好, 把几家夫人都折腾病了，你让本官如何跟底下的人交代？” 良贺氏坐在主位上不动，也没有像以往一样迎上去，“如果是妾身的责任，那妾愿意交出这管家之权。 可是老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所有罪证全部推到妾身上，是不是有失公允？” “你还敢在这里狡辩，这后院之事，不都是你在打理？ 现在出了问题了，还想把责任往外推？” 良贺氏轻笑着，“看来老爷已经给妾身定罪了，姑且算是妾的问题，那把这一次的罪魁祸首带出来，也好让咱们的青天大老爷做一个公断。” 说着，转头看向自己的心腹婆子，“去把人带出来，希望老爷这一次能秉公办理，也如外界传闻一样，不偏私，不循情。” 良实甩袖坐在她右侧，“说话阴阳怪气的，别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逃脱罪责，等一下再处理这一些，赶紧收拾一下，我带你到各府去登门谢罪。” 良贺氏侧头笑看着他，“确实，犯下如此大错，又对着官家夫人下毒手，这样的罪就算是凌迟，也不足以让人解恨。” 良实冷看着她，只觉得这女人是受什么刺激，脑袋都有些不清白了。 婆子这时候从后院押出一个嬷嬷和两个丫头，把她们押跪在堂前，“夫人，人带到了。” 良实看着熟悉的嬷嬷，眼睛不由得眯起来，“贺氏，你这是在干什么？把手都伸到我院子里了？” 良贺氏端起茶杯，悠闲的品着，“老爷不是想要找罪魁祸首吗？看看就是这人往饭菜里面投毒，人证罪证都有了，就看老爷如何处理的。” “简直胡说八道，罗嬷嬷是府中的老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喔，那我这个当家夫人就有理由，来给自己找事做？” 良实，“……总归是你治家不严。” “当年我入门的时候，老爷在第一日就跟妾身说过，您院中的那些仆从，跟先夫人所留下的人，本夫人无权干涉。 老爷可还记得？” 良实，“……” “现如今，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怎么就能压在妾的头上？” “……” 良贺氏抬手招来刚刚招供出来的奴仆，“现如今，青天大人坐在这里，赶紧把你们的所见都一一报来，有青天大老爷秉公断案，总能还你们一个清白。” “老爷，今日就是这位姑娘在奴婢备菜的时候，让奴婢帮忙抬着东西到老爷院中。” 一个婆子指着跪在堂前的一个丫头说道，“因为是老爷院中的事，奴婢不敢耽搁，就随她一同去了，后面发生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禀告老爷，这婆子离开以后，这个人就走进来跟小的说起老爷的喜好，”李厨师此刻也指着另外一个丫头，“他说老爷现在喜辣，厨房做的菜过于清淡的。” “这能说明什么？”良实此刻已经感觉到不对劲，脸都冷下来了。 “还有奴婢，”跪在底下的奴仆后面突然间有人开口说话，“你师傅跟这位姑娘在厨房的时候我看到，罗嬷嬷进去过，只是很快又出来了。” “本夫人倒是好奇了，老爷院中的丫头婆子怎么都会在同一个时间都挤到厨房去？” 罗嬷嬷，“老奴只是想去看看厨房的饭菜做得如何了，夫人不能冤枉老奴。” “喔，是冤枉啊？”良贺氏手指着其中一个婆子问道，“那你来说说，你都招了些什么？” 那婆子颤颤巍巍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奴，奴婢昨日见到罗嬷嬷，出府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菜，菜篮子……” “老奴只是出去采买了一些东西，”罗嬷嬷等着那个婆子说道，“夫人不能乱冤枉人。” “喔……，出府了？没到本夫人这里拿对牌，你怎么出了府？” 良贺氏说完，一脸恍然的看着良实，“差点忘了，老爷可是给了这些人特权的，不归本夫人管。 这府中出入自由，可是这些人的专权呀。” (本章完) 677.良贺氏 良实当官多年，立刻明白良贺氏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盯着罗嬷嬷，“这出府为什么不禀告夫人？” 虽说防着贺氏，可这府中的规矩也不能松懈。 良贺氏在一旁冷笑着，“在有些人眼里，我这个夫人算什么个玩意？ 这府中由着他们进进出出，早已经成了筛子。 老爷该庆幸咱们在这益省跟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早就已经让人钻了空子了。” “你是这院子里的主母，这些人你为什么不管好？” 良贺氏双手一摊，“老爷给我权利了吗？估计在这些人眼里都没有我这个主母，现在说这话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良实盯着她看良久，“……” 良贺氏这时候却盯着罗嬷嬷，“本夫人会让人把你们带过来，自然是找到了证据。 本来你们在后院如何折腾，本夫人都不放在心上。 可是你们这一次不该动到我头上，这大好的宴席，因为你们这些老鼠屎的搅和，现在收不了场。 你们觉得，一向维护你们的老爷，这一次还会不会秉公处理？” 罗嬷嬷跪着挺直身子，“夫人，你所说的奴婢都不清楚。 奴是到厨房去催促过，也顺便看看那里的饭菜准备得如何，至于其他的事情，奴婢都不知道。” “好一句不知道，”良贺氏又让人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进来，“那想来，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罗嬷嬷瞳孔一缩，很淡定的把头撇开，“看着有些眼熟，可能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奴婢跟她不熟。” “昨日出去，你才特意交代，让她今日带着东西到前面的小巷卖于你，这么快就遗忘了？” 良贺氏又点着两个家丁，“你们来说。” 两个家丁匍匐在地上，“今日大清早，罗嬷嬷后面马房而出，就是跟这位小娘子见面。 我们远远的只看到对方给了罗嬷嬷些什么东西，但是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罗嬷嬷心中一阵发慌，当时自己可是一再小心，根本没有看到有人盯着自己。 那被带进来的小妇人早已经吓得瘫坐在地，良贺氏不过是一个眼神过去，就先顶不住了，“夫人饶命，民妇真的不知道，是这位嬷嬷让我给她送点牛肝草过来，为了家里的生计，民妇这才大清早去摘，民妇愿意归还银子。” 看着良实那难看的表情，良贺氏紧接着又问道，“罗嬷嬷，本夫人自认从入府以来，对诸位可没有亏待过。 老爷不让我管你们这些老奴仆，我也由着你们在这后院似奴似主的生活。 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坑害良府，或者说想坑害于我。 也是，我这个当家主母确实挡了很多人的道，让我来猜猜，这一次指使你们的师傅中的大少奶奶，还是你们那即将出阁的大小姐……” “行了，”良实突然出声，“别在这里捕风捉影了，底下奴仆做事出现偏漏，好好惩治就算了，何苦要攀咬他人。” 良贺氏轻笑着说道，“妾身也不想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咱们得接受。 有些人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处事的，可到底伤的是良家的脸面，又想让我背这个责，那这事就没那么轻易放过去。” “那你想要如何？”良实心中一阵无力，那几个兔崽子真是不让自己省心，隔那么久都要闹出这么一场，还一次还让人抓住把柄。 “也不如何，老爷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最是贤良淑德，就算是犯了错，也不可能取他们的性命。 可这一次，他们闹的事可不是我能这么轻易放过去的，毕竟老爷还得向其他几家交代。 他们是老爷手底下的忠仆，自然由您说了算。” 良贺氏说到后面都带着嘲讽。 这么些年，她用心经营，为的不过是给自己和孩子争一席之地。 良兄妹却不这么想，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跟自己斗了多少次，看来这一次他们又白算计了。 罗嬷嬷跪在地上，不停的喊着冤枉，“老爷，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夫人肯定是容不下奴婢，才使出这样的招数来陷害。” 良实当官这么多年，再加上对罗嬷嬷的了解，心中已经认定此事就是这几个人谋划的。 “来了，先把人带下去，老爷择日再审。”良实现在心中正有郁火散不去，挥手让人把人押下去。 “老爷，这怎么可以？你不是说要带人过去谢罪吗？ 也别带下去了，让人五花大绑到各个府里去磕头认错。” 良实，“……休得在这里胡搅蛮缠，不管怎么样？府中出了问题都是你没打理好。” 这是要把罪名落实到自己头上，良贺氏也不干了，“都到了这个地步，老爷还不肯掀开那一块遮羞布。 这里面还不就是你那好儿女，觉得我不该挡着他们当家做主。 从我进门到现在，动作不断，恶心了我多少次？ 这一次，他们想干什么？拿着整个良府的前途名誉来逗着玩吗？ 真以为你是总督，人家底下的人就不敢做声了？就得咽下这口气？ 老爷不是自诩公正廉明吗？怎么到了你子女犯事，就拿我这个当家主母顶出去？” 良实叹了口气，“……就不能和平相处嘛？” 良贺氏，“从我入门到现在，他们给过一丝善意没有？ 为了飞岭，我一退再退，可换来了什么？” “那你要如何？”一提到小儿子，良实眼中闪过愧疚。 良贺氏捂着嘴笑道，“我能如何？这祸事又不是我惹下来的，自然不该由我去收拾烂摊子。” 良实此刻也察觉到良贺氏没在自称妾，态度也没有以前恭敬。 “不过我已经让大管家收拾一份厚礼送往各府，算是我对她们的歉意。 人家都是因为咱们后院的争端，才有此劫难，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哪能抵得过去？” “是该如此，你这一次做的很好。”良实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不忘了加上一句，“尽量把礼备得厚一点，到时候你我在亲自上门去道歉。” “老爷子又糊涂了，这个罪名我可不愿意担下来。” 新 678.歪理 贺小玉站在一旁都急了，姑母此刻应该见好就收，再这么闹下去，到时候可讨不到好。 良实，“你是当家主母，这事自当你来处理，至于谁犯的错，到时候咱们关起门来，再好好的清算。” 良贺氏，“从我进门这几年，这句话已经听过多次了。 每一次都不痛不痒的揭过去，他们不就是想要这管家权吗？ 你赶紧去封信，让你那好儿媳好儿子都过来，到时候我和岭儿看他们脸色过日子。 只求他们能看在跟飞岭一父同胞的份上，给我们留条活路。” 良实脸色不自在了，“……胡闹，老子还在呢，轮不到他们来当家做主，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 良贺氏用手帕捂着眼角，“现在老爷还在，他们就敢如此，万一以后呢，我跟岭儿真的没有活路了。” 良实，“……那你要如何？” 这可是讨价还价的好时机，良贺氏自然不会放过，声音轻柔了几分，“老爷，妾也不贪心……” …… ＆ 古文恒听到底下人查到的消息，脸色都冷凝了下来。 没想到良府后院的争端，居然连累到了外人。 能庆幸对方只是想要给良夫人下绊子，没真正的用厉害的毒药吗。 这要是真是无法挽回的毒药，想想都让人心慌。 听到许大旺说良府送来厚礼，古文恒就想挥手让人把人带东西都赶出去。 在一旁猛灌水的金芊芊却伸手把他拦下来，对着许大旺说道，“你去把东西收下，再把人送出去。” 许大旺看到老爷的脸色，站在那里不敢动。 金芊芊把水壶放到一旁，捧着肚子坐到他的对面说道，“把人赶出去又如何？我这都已经受罪了，收点东西压压惊也是正常的。” “可他们差点害了你的命。”古文恒何尝不知道，这事人家已经摆出态度了，他们再不依不饶，就显得有些得理不饶人。 可这事真不能这么算，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金芊芊忍不住又暴躁起来，“那你要如何？要不你去跟人家干上一架？” 古文恒看她又来了，哪还敢再计较这些，冲着一旁的立春催到，“赶紧到厨房去催一下，怎么药还没熬好？” 平时看着蛮利索的人，怎么这时候分不清缓重？可能是受到金芊芊情绪的影响，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暴躁了。 “你别在这里烦，熬药哪有那么快。”金芊芊努力压抑着，可整个人总是忍不住，说话的声音都大了。 古文恒赶紧走过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都按夫人说了算，要不我带你到后院去走走？” 金芊芊摇着头，她怕这个样子出去，到时候吓到了两个孩子，“再把水端过来，我再多喝一点。” 古文恒忧心的看着桌子上空着的水壶，这都已经喝完第二大壶了，再撑下去，这肚子哪里撑得住。 这时候，厨房又送来一大盆绿豆水，金芊芊揉着肚子，又端过来，使劲的往嘴巴里灌。 她受够了这种情绪不由自己掌控的苦楚，只想赶紧清掉毒素。 古文恒挥手让许大旺下去，“按夫人所说的去做，东西收下，把人赶出去。” 至于会不会得罪良总督，古文恒却没有这个顾虑，祸是他府中惹出来的，要是此刻他再敢强硬，那真的会惹众怒。 ＆ 这一个晚上，把几位夫人都折腾的够呛，吃完大夫的药都上吐下泻，可以说是折腾了一整宿。 古文恒也担忧的陪了一整宿，第二天，顶着一张憔悴的脸来到衙门。 岑高松跟吴海聪后院昨夜也闹了一宿，不过他们心大，把所有事情都让底下的人去处理，今日自然神清气爽的出来办事。 他们看到古文恒这憔悴的模样，岑高松就关心的问了一句，“古大人，昨夜没休息好吗？” 古文恒，“是一宿没睡，两位大人府中的夫人如何了？今日有没有好一点？” 岑高松一脸的尴尬，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 昨日管家好像跟他说过，但是他夜宿在兰姨娘那边，今早忘了问一声了。 吴海聪倒还好一些，至少今天早上过问了，“听伺候的人说，今早上好像好了一些，我出门的时候她才入睡。 哎，这真是无妄之灾，把我们家的孩子都吓到了。” 古文恒，“我这也是刚来，还真不知道这边的菌类毒性这么大，这当地人经常会中毒吗？” 吴海聪，“这倒没有，至少我在这边呆了这么多年，一直也都在食用各种菌类，都安然无恙。 这边的人从学会走路，就学会识菌。 昨日要不是有人故意使坏，几位夫人也不至于受这一番罪。” 再说各个府中都是丫头婆子，层层把守，真正有问题的也不可能混到厨房之中。 古文恒，“改日还真该跟这边的菌农好好的学一学，通知各位议事吧。” 赶紧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不回去盯着，他这心里总是安不下来。 他越着急回去，手头上的事好像跟他做对似的，好像越来越多。 好不容易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良总督带着夫人上门了。 还好对方只是上门表示一种态度，并没有多逗留，他这才急匆匆的赶往后院。 看到自家媳妇那熟睡的脸，古文恒这才悄声的退出去。 “夫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立春，“中间起来吃了一趟药，又折腾了一番，刚刚才入睡。 但是看夫人的情绪比之前好了很多，隔那么久才暴躁一次。” 立春只在凌晨回去眯了一下，因为担心主子，又早早过来守着了。 古文恒还是有些忧心，“再去把大夫请过来，让他看看夫人身上的毒性有没有缓解一些？” 如此这般折腾了三四天，金芊芊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可是身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不见了。 古文恒不停的朝她碗里夹肉，“你得多补补，这几天时间就瘦了近十斤。” “够了，”金芊芊赶紧捂住自己的碗，“这一下子我哪能吃得了这么多。 瘦一点还好，千金难买老来瘦。” 古文恒轻拍一下她的手，“哪来的歪理，老来瘦那也得等你老了再说。” 新 679.白担忧 金芊芊哪里不知道自己用词不当，只是不想看古文恒这么紧张，特意说来放松一下。 真不敢再这么投喂下去了，这都已经连喝了两碗羹汤，又吃了那么多肉菜。 “对了，这几天因为我的事情，你还没有安排乐喜他们吧？” 古文恒哪还会想起这些事，“让他们多熟悉一下，媳妇有什么想法？” 金芊芊会这么问，肯定是有她的打算。 金芊芊，“古毅是秀才，古学儿还有乐顺现皆是童生，还是找个先生带一段时间，看能不能再往前一步。 至于其他人，你看是带在身边，还是让他到我底下店铺去学习一段时间？ 如果他们真的有本事，到时候我倒是可以借他们一些本钱，助他们一臂之力。” 古文恒，“到时候让他们选择吧！看他们是想做商人还是做末品官史。” 金芊芊听他这么说，也不再说了，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就算是末品官史对于农人出身，估计也比做商人的吸引力来得强很多。 事实上也如金芊芊所猜想的，剩下的七个人居然有六个人想跟着古文恒身边。 反倒是古乐平，是唯一选择跟在金芊芊身边的。 金芊芊觉得很是奇怪，特意把人留下来问道，“你这样选择会不会后悔？要不要问问家里的父母？” 古乐平嬉笑的说道，“七婶婶，这个我都能做主，不用问爹娘了。” 金芊芊，“可是旁人都选择跟着你七叔，你为什么要这样选呢？” “我觉得跟着七婶婶挺好的，以后要是经商自由自在，又吃喝不愁，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 金芊芊再一次开口问道，“仕农工商，你知道是何意义？” 古乐平一脸的不以为意，“话虽是如此说，那也是针对那些没有靠山才评定出来的。” 说到这，他又一脸讨好的看向一旁喝水看热闹的古文恒，“背靠着我七叔这座大山，想来在外面行走也无人敢小瞧于我。 做一个官吏，拿着不过是微薄的俸禄，还得受上峰的气，我觉得经商挺好，这样我爹娘也能不用那么劳累。” 古文恒此刻才放下杯子，看着他，“难道你就不怕七叔这座靠山不稳吗？” 古乐平愣了一下，快学着李翠翠那一番作态，连呸几口，“这种不吉利的话，咱们不说。 我反正谁都不相信，就只相信七叔七婶。” 古文恒认真打量古乐平，之前站在人群中不显，没想到倒是个有主意的。 “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后悔了。 虽说是做个小官史，但有我照看着也不是没有上升的空间。 你确定不再想想？” 古乐开摇着头，“我对买进卖出的比较感兴趣，还请七叔七婶成全。” 金芊芊笑着同意了，“你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得清闲，既然想要做，七婶婶可不会跟你客气，有什么脏活重活，可都会往你身上压。” 古乐平眼神坚定，“七婶婶不用客气，我这一身子的力气，干啥活都行。” 因为这一句话，古乐平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是，是痛并快乐着。 金芊芊真的把他丢给明海，不管大事小事，都让他跟着经手。 从天一亮就出去，等到大家伙睡着了，他才回来。 其他几兄弟都劝他改变主意，就像他们一样，在底下跟着原来的老史身边学东西。因为是按察使的子侄，这些人都不敢为难他们，日子过得算是悠闲。 古乐平却摇头拒绝，甚至还想说服兄弟，让他们跟着自己学东西，因为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过的太过充实，学到了本领也很多。 两方都互相说服不了对方，到最后只循着本心，各做各的。 在这边开店铺，可不像在律城那么简单。 当年的律城百废待兴，又有很多富人当年抛家舍业离开律城，金芊芊添置铺面庄园那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永昌郡又不一样了，这里有几个老牌世家，又有当地官员官绅盘踞此地，真正好的铺面都被这些家族分割完了，金芊芊想要入手，那还真只能靠缘分。 从他们一路到此地，明海就已经在整个永昌郡转悠了多天，这边的牙行也都到处叮嘱好了，可到现在，只入手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铺面。 金芊芊这些天也一直盯着明海简画出来的地图，这永昌郡四周环山，可操作还真不大。 古文恒见她眉头紧锁，知道她这些天所忧心之事。 “先别着急，既然没有合适的，那就让底下人多休息一段时间。” 金芊芊叹了口气，“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着急，底下的人反倒比我更急了。 他们只觉得现在坐在府中实在是无聊的紧，甚至有些已经在府中抢事做了。” 谁都想得到主子的重用，天天让他们干坐着，心中确实也是没底，生怕哪一日被转手又卖出去了。 这样一来，手底下抢活的事就更积极了，有时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都有三四个人争着抢着。 古文恒这些天也有所耳闻，笑着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金芊芊，“你也别在一旁看热闹了，倒是帮我想个办法。” 她指着图中，“本想着在这边缘重新修建几个铺面，只是位置总是不大理想。” 如果是做酒楼的生意，把铺面建得太偏僻了，生意肯定会受影响，不可能为了一餐吃了走上大半日。 古文恒摸着下巴，“这倒是个难题。 就算是附近的山地，都由各个家族瓜分完，这地方看着不大，其实很多东西都不好插手。” 金芊芊，“倒是可以租凭铺子，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些被动，万一到时候看到咱们生意好了，别人要是驱赶，之前就白忙活了。” 古文恒敲着桌子笑道，“你这也算是一叶障目了，你要是真的租到铺子，那倒是可以把生意做起来。 难道忘了，你还有老爷我这靠山，别人就算是想赶，也得考虑一下。” 金芊芊猛拍一下自己的额头，“看我这脑袋，之前咱们的铺子都是自买或自建的，我怎么没想起这一招。 我现在可是有靠山之人，自然不怕别人驱赶，白担忧了。” (本章完) 680.借人 金芊芊有些犹豫，“其实底下的人也跟我说过，可以用来租凭店铺，是我一时钻了牛角尖。” 古文恒笑着摇头，“记得跟底下的人说一声，让他们打听一下这边的行情，占便宜的事情, 咱们可不能干。” 金芊芊自然明白这样的道理，“我会跟他们交代清楚的，而且这事我肯定会在后面把关。 你那衙门的事怎么样了？看你这些日子总是忙进忙出的，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古文恒，“这当地的官员实在是太过懒散，什么事情都寻着之前的先例，处理事情一板一眼的, 我要是想做点改变, 可能没那么容易。” 这也是古文恒最是头痛的, 这个地方几十年都是这样，可作为当地人跟当地官员都没有想法去改变。 “是公户里没有银子吧？” 金芊芊撇着嘴，这刘轩都已经被关入大牢，上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尽快把之前损失的那几十万两追回来，反倒是无动静了。 再说追回来，估计也轮不到古文恒来安排这批钱款。 古文恒，“呵，不只是没有银子，反倒还倒欠了很多。 往年的税银没有交齐，底下的衙门也欠几笔陈年旧账。 皇帝还真是看中我，给我这样一个烂摊子。” 金芊芊一开口就打击他，“不是烂摊子，估计也轮不上你。 你看着吧，以后这样的事肯定不得少。” 古文恒哀怨的看着自家媳妇，有些委屈的说道，“所以这还是怪我呀, 太过优秀的人总掩盖不住的。” 金芊芊, “……就是这种自信，请继续保持。” 古文恒盯着桌子上的图，突然间问道，“这是明海所画？” “当然，他好像对这一方面很有特长，之前出海沿路的航道图跟岛屿都是他绘出来。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忘了？” 古文恒，“没忘，只是我想借用此人一段日子。” 金芊芊抬头看着他，“难道按察使衙门都没有完整的地图？” 古文恒，“那些都只是记大概的地形，我想要更仔细，更详细的。” 金芊芊就有些不解了，“有何用处？” “等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只是我现在也没有确定。”古文恒并不是要卖关子，而是很多东西得等到查探清楚了才好下结论。 金芊芊，“那咱可说好了, 只是借用一段时间, 明海我还想让他帮我管着这边的产业。” 古文恒, “放心吧, 只是借用不会要过来的。 他现在在何处？你让人通知他到书房去等我。” 金芊芊，“真是说风就是雨，现在可能不行，我让他出去多了解一下这永昌郡，他估计等到天黑的时候才会回府，你要是着急，就交代门房一声。” “不急，”古文恒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一定能够成功，他还得去了解一下这当地的气候。 心中有事，他也坐不住了，“你等一下先休息，我再去衙门一趟。” 看着古文恒风风火火的离开，金芊芊无奈的摇摇头，这真是着魔了。 ＆ 等过了大半个月，古文恒才放明海回来，而主仆二人，明显黑瘦了一圈。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金芊芊看到他们二人回府，又是一身的邋遢，都惊住了。 古文恒虽然黑瘦了一些，但是人格外的精神，“我们把附近都转了一大圈，赶紧让底下的人把饭菜摆上来，这都好些天没好好吃餐饭了。” 金芊芊立刻吩咐下去，“做什么事可不能这么拼，不过你这到底是去干啥了，怎么饭都不能好好的吃？” 身边伺候的人也有那么多，总不至于连餐饭都供不上吧？ 古文恒，“不怪他们，只是我去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偏僻，想要弄点吃的没那么容易，这一次是没准备齐全，下一次就不会了。” 等着古文恒吃饱喝足，又洗漱一番，两夫妻这才相携坐在一起。 “媳妇，你还记不记得后世中的梯田？”古文恒也不等金芊芊发问，先交代。 金芊芊微张嘴巴，总算弄明白他想干什么了，“可是水源呢？” 古文恒，“我查过了，这边有些山上都有山泉水，应用得好的话，还是可以灌溉整座山。 就算是没有水源的，那完全可以在山顶修建一个蓄水池，平时接雨水储备，等到干旱的季节，就可以引流下来。” 金芊芊却有另外一层忧虑，“可是，山上野物众多，就怕到时候好不容易辛苦种出来的粮食，会被那些牲畜给毁掉。 而且这边密林多，百姓到山上去做事也没有那么安全。” 古文恒，“这些我也考虑进去，咱们府中不是有这么多人手，再加上上面派给我的护卫，我想让他们一座山，一座山的搜寻过去，先把一些危害大的猎物给清理掉。 再出优良的政策，让这附近的百姓都有积极性，可以参与进开荒造田。”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金芊芊突然间别扭的看着古文恒，“只是你想把这事直接交上去吗？” 古文恒不解的看着她，没弄明白这话的意思。 金芊芊，“别忘了，你还有上峰，可不像在律城所有事情，都由周大将军直接上报。 这事要是成了，你这功劳可得分出大半。” 金芊芊抿着嘴，她知道这事的成功率有多大，如果这事被人分的功劳，那以后古文恒只要想出好点子，都得分出一部分。 古文恒安抚道，“这事情也不是一概而论，就算是通过良总督往上交，你觉得圣上会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再说之前咱们的风头已经够大了，有人在上面分担着也好。” 他心中虽然也觉得有些憋屈，但还是该遵循这里的规则。 他这一次要是把良总督撇开，直接上书，那以后他的官场生涯就会多增加很多门槛。 做什么事都不能太孤了，否则关键的时候，估计没有人会愿意站在自己这一旁。 金芊芊垂下眼帘，“只是还是觉得有些不甘。” 古文恒走过去，环着她的肩，“放心吧，是我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我只要想起这方受苦的那些百姓，也宁愿多吃点亏。” (本章完) 681.打算 金芊芊此刻脑海中也回想起那一幕，叹了口气，并不再说什么了。 古文恒，“真正受苦的是底下的百姓，咱们做人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也没有多远大的志向，只想让百姓多吃一口饱饭。” 金芊芊，“那你心中可有章程？ 这开荒造田之事, 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不急，”古文恒从怀中掏出一沓图纸，“我倒是做了一些规划，现在端看大家的态度。” 不是主官，也有这一点不好，上面有制衡，下面的人也不会全听自己的。 金芊芊，“突然间有些想那些寇匪了，要是能把那几万人带过来，那得多省事。” 好不容易把那些人都培养成种地能手，却便宜了后来人。 古文恒笑着说道，“你跟我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这边虽然没有冦匪，可是山匪却不少，好好的良家百姓不做，那就让他们劳动改造一番。” 金芊芊，“……” “赶紧把嘴闭上，有这么吃惊吗？” 金芊芊抿紧嘴，眨着眼睛问道，“很多山匪吗？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好奇？” 金芊芊使劲的点头，虽然幼稚，可这个好奇心，她还真有。 古文恒，“当地官府抓捕多次，现在还存在的山匪基本上都跑进深山之中。 经过几次打击，也不像之前那么嚣张，只敢小打小闹, 可是就是这样，也给这里的百姓带来很大的困扰。” 金芊芊，“都是一些穷凶恶极之人？” 古文恒，“那倒没有，只有一小部分手上沾了人命，通缉在案之人。 有一大部分人是因为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也跟在这些人后面想要求一条生路。” “你想说动这一部分人？”金芊芊挑眉看着他，“估计没这么简单。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由不得他们做选择。 除非你用武力解决，只是靠着咱们手底下的这么些人，好像不是那么现实。” 金芊芊可知道这深山土匪比海上的寇匪更是难打，往山里一躲，那得耗费多少人力才能查探点线索。 等到好不容易找到，人家完全可以再换个山头。 古文恒笑着说道，“我本也没想跟他们实刀实木仓的干。” 他指着心口位置，“攻心。” 金芊芊，“你想招安还是招募？？” 古文恒摇摇头，“这人活在这世上总有牵绊, 就算是那山上的土匪, 肯定也有亲朋好友。 你说说, 要是这些人说动他们会如何？” 金芊芊没这么乐观, “如果真的顾念到亲朋好友，哪还会上山做匪。 再说了，要是知道自己家出了土匪，别人还不得藏着瞒着，哪会透露出来？” 古文恒，“那就要许以重利了，这些人会落山为匪，为的也不过是求一条活路。 没有人愿意在山上躲躲藏藏，现在只要给出一个机会，这些人肯定还想回到人群中的。” 金芊芊被说蒙了，一下子没能理解他这个想法，“利从何处来，不是我想打击你，你可是接手了一个烂摊子。” 古文恒俯身附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金芊芊双眼越来越亮。 “这个办法倒是成，但是你得先往上报备。” 古文恒有此打算，自然要有应对之法，“我先把这个郡府的帐清算一下，接下来有些日子可能不在这府中。 你前些日子刚受了罪，接下来干脆别去参加宴席，要是有帖子全部推了。” 前几日真把他给吓到了，要不是各郡府离得远，又道路不好走，他都想把人带在身边才能安心。 金芊芊，“无事，像那种情况发生一次就已经够让人警觉，各府再办宴肯定会更加小心。 只是没想到上一次这么倒霉，被连累到后院的争权之中。 在我看来，良贺氏也不无辜，她能这么快把人给揪出来，说明早已经有所察觉，不过是借着我们这几个倒霉鬼反击回去罢了。” 这几天，精神恢复正常，她也想通了，良总督的子孙想要掌权，良贺氏不可能不知，也不可能不提防。 如果她真的像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也不会跟着良总督在任上，还能安然的把孩子养这么大。 古文恒对良贺氏的印象可真不好，“她是借着你们这一次的事情来发难，她现在可算是把整个良府后院抓在手中。” 只是占了这一次便宜，却无形中得罪了一些人。 能处在他们这个位置的，又有几个是傻子？ 大家也不过是为了表面的平衡，不戳穿罢了。 有些事情既然做下了，那就等着反蚀。 “这后院还真是没有硝烟的战场，”金芊芊都有些庆幸自己不是长在深宫后院，否则估计都活不过两集。 自己知道自己的根底，长在红旗下，可没有那么多阴谋算计。 古文恒看了她一眼，“不过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你这两年有些惫懒了。 虽然咱们不算计别人，但是也该防着别人会算计我们。 欧嬷嬷年纪大，不能跟着长途跋涉，我之前已写信回京，拜托周大哥找几个从宫中退役的女官。” “这好吗？”金芊芊有另一层担忧，“你之前不是说不站队？现在求到他那，会不会引起误会？” 古文恒轻拍一下她的手，“之前在律城，毕竟共处那么长时间，关系一下也掰扯不开，只能以后慢慢的冷淡下去。 但也不是说老死不相往来，之前我在律城帮他良多，这些小事可不算什么人情。 更别说你这几年也帮他赚了那么多银子，要是真用人情能把之前的事抵掉那还好一些。” 金芊芊自觉在官场上的那一套，她不太理解，古文恒既然如此处事，她也不再多问。 ＆ 上京 周世雄的婚事，经过一波三折，总算是定下了。 “这尹知府家的次女身份上还是差了一点，委屈哥哥了。” 周皇后看着手中的聘礼单子，突然把它推到一旁。 “尹知府家里就那样的条件，本宫这里聘礼都不好准备。” 给多了，尹知府那点家底肯定是凑不起相等嫁妆，总不可能嫁个女儿，把家底都赔了吧？ 可要是给少了，到时候忠勇侯府的脸面又往何处摆？ (本章完) 682.尹家次女 一旁的掌事嬷嬷给周皇后重新砌上一壶热茶，“娘娘，现在圣旨以下，咱们怎么也要把这事给办漂亮。” 作为周府跟出来的老人，许嬷嬷自然希望周府好。 已经定下来的婚事，再抱怨都是空的，还不如想着怎么把这事给办漂亮了, 让外人无话可说。 “本宫何尝不知道，可是这聘礼本宫已经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多次了，厚的不行，薄了又不好，真是为难本宫了。” 周皇后现在都有些后悔听自家兄长的话，为什么要到小门小户去找, 高门贵女也有那手中没有实权的人。 “许嬷嬷，这人是哥哥自己定下来的, 他怎么不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家境？ 你说当了这么多年的知府，真的就没点家底吗？ 不是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周皇后越想越暴躁，也不管这话合不合适，直接脱口而出。 “奴婢的好娘娘诶，这话可不能瞎说。”许嬷嬷现在都有些庆幸，皇后身边不喜欢跟着太多人，现在内室就她们两人。 “不管怎么说，这次赐婚圣旨已下，那尹知府就是侯爷的岳家，咱们只能指着他好。 再说，当时侯爷会选此人，也因为此人耿直，虽然有才干，可因为脾气的原因不上不下，不会有多大的出息，但是以后也不会惹上多大的麻烦。 老奴虽然没有出去, 可之前调查的都是老奴经手，这尹知府还真是难得的好官。 虽然清贫一些, 但对于侯爷来说，这样的人以后不会拖后腿，也不会被谁轻易收买，而对侯爷不利。 就凭着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好了，穷一点又如何？大不了咱们私底下补贴一些。” “哎，本宫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连发几次赏赐。可她这家世，又是次女，怕她根本不能胜任周家主母之位。” 已经派了两位管事嬷嬷过去教导，可这婚期将近，能教导了东西有限，别到时候闹出了笑话。 “娘娘，侯爷这也是为咱们皇子着想，”许嬷嬷既然知道，说什么能让皇后改变态度，“而且侯爷做此决定, 肯定会安排好的。 您看这聘礼单子也写的差不多, 要不咱们送回侯府，让侯爷自己做决定。” 周皇后揉揉额头, “我知道许嬷嬷你是什么意思，哥哥已经为本宫牺牲了这么多，本宫确实不宜再插手府中之事。 只是到底有些意难平，也罢，你等一下让人把这单子送出去，顺便再从私库中挑选一些，到时候请期，一同赏给尹府。” …… 承恩侯府的喜事在朝中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涛，大家只是没有想到，凭着承恩侯府的富贵，居然只娶一个四品知府的次女。 武安侯府，却为了这事在争吵。 匡云巧已经在府中生了几日闷气，就连武安侯白玉岗那里，都已经几日没有过去。 “夫人，世子回府了。”心腹婆子的来报，让她想起府中还有一个大敌在等着。 “现在他在哪里？” “已经到侯爷的院中。”脖子小声的回答到。 “你们这些废物，怎么现在才来报？” 匡云巧骂了一句，人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他回来的正好，既然老侯爷不管事，那他这个世子就应该来当家。” 家中的钱财都被老夫人把守着，每个月给点家用，多一个铜板都没有。 自己手下这些人都要靠自己的私房去笼络，这样的当家主母实在是太过窝囊。 白景烈一到老爷子院中，就看到白玉岗比上一次还要更苍老很多。 身边除了一个亲信，居然一再无旁人伺候着。 “爹，儿子回来了。”白景烈说了一声，就直接选个位置坐下。 他的这一番作态，让白玉岗攥紧拳头。 白景烈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搭理，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在府中求生的小子，反倒是相反，武安侯府现在还靠着他。 “看来这底下的人伺候不周，爹都苍老了很多。 看来这些人都该罚，既然伺候不好，就换一批人，咱们府中这点银子还是有的。” “孽子，一回来就当家做主，指手画脚，这些年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不连累老子就不错了。”白玉岗咬着牙说道。 “既然这样觉得，那爹总是催促我回来干嘛？ 我这才出府没多久，这边就派人在后面追。 现在我回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还得进宫复命。” 白玉岗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怒斥到，“你真当我老眼昏花，看不出现在什么时辰，宫中早已经下匙，你以为凭着你能进的去。 老子让你回来，自然有正事，现在你翅膀硬了，老子管不了你了。 可别忘了，只要你一日是这武安侯世子，这整个府的重担都得你扛着。 要不是你一意孤行，娶了西南将军的闺女，咱们府中最后那点兵权也不会被收回去。 让府中陷入现如今这种境况，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难道你想等接管侯府，就只得一个空名头？” 白景烈嘲讽的笑着，“别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圣上为什么收回兵权？难道你自己心里没底吗？ 就算没有我娶邓氏，你以为你这兵权就保得住。” 说到这，双眼扫过他已经瘫在身上的四肢，“就算是给你兵权又如何？就你这样能上阵对敌吗？” “你……” “至于我，可不敢手里握着那些东西，不过想来就算是你现在手中还有兵权，估计也不会交到我手上，那我又何必费心去维护呢？” “你……” 白景烈轻笑道，“现在直说吧，把我叫回来，到底是何事？ 看你半日也说不出话，我还是等你好一点再过来看你。” 说着，站起来弹弹身上的灰尘，转身就准备要离去。 “你给我站住，”白玉岗这时候说话倒是顺了，“你要是敢走出去，我就上奏折，夺你这世子之位。” 白景烈笑着回头看他一眼，“爹，你现在还没看明白，您觉得您上奏折，会得到批复吗？” “那又如何？本侯只要摆出这个态度，你就休想得好。” 白景烈侧头想了一下，慢悠悠的点着头，“你这好像还真威胁到我了。” 白玉岗悄悄松了口气，看来这路是走对的。 亲爱的宝子们，我进羊圈呆了几天，总算是熬过去了\^O^/。可是手中的存稿也耗完了，明天继续努力搬砖。(ε)，争取不断更。 (本章完) 683.攀关系 白景烈又重新坐回来，说到，“那就干脆一点，有话直说，祖母这时候应该在等着我去吃饭了。” 白玉岗，“你接手的海贸，手底下肯定需要帮衬的人，这一次出去就把你弟弟给带上。” “白景阳？”白景烈笑道，“就为了这事？” “当然不止，既然你是世子，府中之事你也该担起来，你娘不是管家的料，还得邓氏回来打理……” “我娘？我娘不是在祠堂里供奉着，不过一个贱妾上位也配这个称呼？”白景烈直接打断话，“再说谁弄出来了烂摊子，该由谁来收拾。 收刮了这么多年，把府中的钱财都改入她私库，现在这个窟窿也好意思让我来填。 这么多年，我可是依靠着我娘的嫁妆活着，我不占府中便宜，可是府中也别想来占我的便宜。 真要过不下去，那就把府中的铺面跟庄子卖出去，反正那些东西到最后也不会到我手中。” 他早已看得明白，老头子处处为白景阳着想，说不定早已留了后手。 他又不傻，在这时候跳入，还不得被当做冤大头。 “混蛋，这是你做一个世子该说的吗？那些都是祖业，败光了，到时候有何颜面去见先祖？” 白景烈哈哈笑了起来，“爹，你说这话就有些好笑了。 什么先祖不先祖，咱们祖上不也是从田里出来的？ 我的曾祖父本来就家无恒产，就算是府中剩下一个小庄子，他老人家估计都要笑醒。 这样挺好的，到二弟手中也可以做一个富贵闲人，祖上应该是满意的。” 白玉岗胸口猛烈的起伏，这个不孝子次次都能把自己气得七窍生烟。 可这一次，府中真是艰难的，否则他也不会把人喊过来。 “难道你忍心你祖母一大把年纪，还为了家庭生计绞尽脑汁吗？” 自以为抓到这小子的软肋，白玉岗信心十足。 “哎，真是子孙不孝，祖母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被拖累。 等一下见到她老人家，我会劝她的，儿孙自有儿孙福，祖母实不该再如此操心。” 白景烈一脸不悦，“爹整日在府中，难道没有看到祖母年纪已大？怎忍心让她如此操劳，为了你一家子的生计，都布满了白发。” “你……”白玉岗再一次被亲儿子怼得无法反驳，他是自私的一些，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孝。 “我娘要是现在还在，邓氏敢让她如此操劳，我一定休了她。”白景烈又添了一刀。 “爹，这小门小户出来的，连个家都管不好，也不知道当年你看中她什么？” 说完还摇摇头，一脸的惋惜，“要是不扶妾成妻，另娶一高门贵女，这府中的日子也不至于弄得这样艰难。” “……”一旁的亲信把脑袋垂得低低的，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没有早早退出去。 “世子爷，别一回来就挑拨离间。”匡云巧这时候在门外也听不下去，本想着侯爷能说动，没想到还是一样被堵得无话可说。 “还以为你要在门外偷听久一些，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白景烈嘲讽的说道，真当自己放在门口的那两个护卫是摆设，只不过自己授意，不让他们出声罢了。 “世子别忘了，我是侯府的夫人，也是你的继母，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匡云巧来之前还想着好好的说说，现如今已经已是一肚子气。 “爹，没有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祖母还等着我吃饭呢。”白景烈看都不看她一眼，说完就甩袖直接出去。 “……”匡云巧呆住了，就这么走了。 她转头看着白玉岗，凄声的告状，“侯爷，你看他现在就这个态度，以后我们娘三还有什么活路。” “早些年你要不是那么苛待他，我今日也不用受这个气。”白玉岗还是把白景烈之前的话听进去了。 当时怎么会把这匡氏给扶正了，果然还是小家子气的一些，不能当大家主母。 “真是冤枉啊，我只是没对他很上心，但是不也一样把他养这么大。 不说冲我了，冲着您是他亲爹，他也不能这么绝情。 还有景丽的婚事，你跟他提了没有？ 承恩侯府你不肯开口，好好的一桩婚事，反倒是让一四品官的次女占的便宜。 咱们家景丽拿家世，拿身份哪一样不比她强？ 也就你一再推脱，把大好的姻缘都给弄没了。 这后宫也快到了选秀，世子蒙圣上看中，他要是帮忙开口，那景丽的机会要大很多。 自家后宫有人，以后也好帮衬世子，这样的好事，他一定会同意的。” 白玉岗听她这噼里啪啦说一大堆，有些不耐烦了，“你突然窜进来，我还没有机会说这事，明明知道他不待见你，你为什么非得过来？ 这不是在帮倒忙吗？” 匡云巧，“……这怎么能怪我？还不是那小子说话太过难听，我一下子没忍住。 再说我作为长辈说他几句怎么了？ 他一个晚辈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你怎么不喝斥他。” “你出去……”白玉岗突然间捧着胸口，“滚……” 匡云巧，“……冲我撒什么脾气？” “滚……” ＆ 翰林院 又到了一年一度外派的时机，很多人都卯足劲，四处活动走关系。 在这翰林院虽然安稳，可是也是官场里面最清贫的。 如果家无恒产，在这里耗下去，想要支撑起上京这么庞大的开支都很困难。 宁宇晨就是其中一员，之前还想走古文恒这条线，想攀着让他带离这上京。 只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对方又滑不粘手，但他想的再多计划都没能成功。 现在大家都在私底下做关系送礼，而他又囊中羞涩，这些日子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这一日等到所有人离开，他赶紧追上何南。 何南现在已经是修撰，凭着他的家世，这一次肯定能分配到一个好地方。 其他人的关系跟他都不远不近，现如今就何南跟他同科出来，说不定会愿意伸出援手。 “何兄，咱们也很久没聚了，小弟请你到前面喝两杯如何？”宁宇晨快步走到他的身边，跟他并行。 新 684.改日吧！ 何南停下脚步看着他，“宁大人，实在是抱歉，今日我家夫人特意让人过来告知一声，家中有事，我得早点回去。改日吧！” 宁宇晨知道这是客套话，这样的借口，何南都用了很多次了。 “不管什么事情，总不耽搁吃饭吧。”都开口了，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何南抬脚往外走，“如果宁大人想找人吃饭，想来很多人愿意，我这实在是有事走不开，先行一步了。” 看到门口的马车，何南踩着车夫准备好的蹬车登，头也不回，直接进入车厢。 今日又没拦到人，宁宇晨阴着一张脸，往另外一边走去。 之前那房东要他们退房，协商无果，他只能在这附近租房，一样的价钱，却比之前小一半的院子。 唯一的好处，他不用走那么远的路，比以前节约了很多时间。 方圆听到敲门声，正准备过去开门，却在此刻冲出一道人影，抢先了。 她冷笑着，又转身进入厢房。 “宁大哥，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不是说有应酬吗？” 之前宁宇晨给她租赁的房子，因为续不起房费，只能退掉。 无处可去的她，只好跟着住到宁家。 “辛苦了，怎么你在这开门呢？”宁宇晨随口问了一句。 “我正好在院子里做事，听到脚步声，就知道你回来。 这做了一天的事，你先到屋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端茶水。” “怎么能让你做这些粗活呢？家中的婆子呢？” 现在整个家里地方缩减，也只留下两个丫头跟一个婆子。 姚娘，“这整日闲在家里，我也不好意思吃白饭，就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宁大哥，你可不能怪嫂子，这都是我自己想做的。” “再怎么说你也是客，回头我跟你嫂子说一声，以后这些事你别做了。”宁宇晨现在满脑子的事，随口应一声就往自己的书房走。 姚娘，“……” 尤其听到书房的关门声，她脸色都变了。 此时宁老夫人在丫头的搀扶下摸索着从房间里出来，“是不是宇晨回来了？” “婶子，是宁大哥回来了，不过他应该有事，进书房了。” “姚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在院子里，方氏呢？她家相公回来，她都不知道伺候着。” 她人老眼瞎，心可不瞎，方氏这些日子不发一言，在这个家里整天阴着，真当别人欠她的。 “嫂子应该是进房间了。老夫人，您找她有什么事？要是不重要的，就我来做。”姚娘走过去要扶着宁老夫人。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老太太感觉到手臂上多出一双手扶着她，举起手避过去，“再说你是我儿带回来的客人，哪敢让你动手。 只是你已经出来这么长一段时间了，对以后就没有想过？” 自从上一次肖婉瑜折腾出那么多事，宁老夫人对这些居心叵测的女人就没好感。 自家儿子好不容易甩掉以前的阴霾，步入正轨，可不能再被这女人给耽搁了。 她虽然也想儿子享齐人之福，可一个寡妇，她真的没看在眼里，也真的看不上。 等到宇晨再努力几年，往上升一升，也不是不能再讨一门贵女进来。 “老夫人，我也是命苦，”姚娘一说眼泪就关不住，拿出手帕，按着眼角，“是我没福分，在这里打扰到您老了，明日我就到这附近去接些活，尽量不给家里添麻烦。” 宁老夫人在心中骂道，“……”谁稀罕你接活？这不是在败坏他们宁家的名声，让客人出去接活，那他儿子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我的意思是，你这家里也不是没有亲戚，出来这么久，他们应该担心了。” 真要是明白人听了这话，就应该提出辞行，可姚娘却不接这一茬。 “老夫人也知道，这些年我过得苦，跟宁大哥解除婚约后，这日子就像在苦水中泡着。 我一直想走来着，只是宁大哥一直觉得亏欠的，想让我留下来给他补偿的机会，我实在是拒绝不了。” “那他想怎么补偿？”宁老夫人的声音都冷下来了，一个已经解除婚约又守寡的女人，也敢肖想自己的儿子。 姚娘，“这就不知了，老夫人可否帮我问一下？” 在这里这么多天，宁宇晨一直也没给个说法，如果是要给人做妾室，她倒想在这宁家，毕竟这原本就该是她的。 宁老夫人，“我可以替我儿做主，给你一些银子，做人可不能太过贪心了，当时退婚的时候，我们家已经补偿过了。 现在我儿不过是看你可怜，不忍心你流落在街头，才把你带回来。 我可以再给你十两银子，足够你回去的盘缠。” 姚娘垂着脑袋，“我一切听宁大哥的安排。” 十两银子就想把自己打发了？那她又何必折腾。 到了夜里吃完饭，宁老夫人就把宁宇晨叫到房中，问他要如何安排姚娘。 宁宇晨这些日子真为了外派之事烦躁，现在老太太也跟着瞎掺和，只觉得脑袋都快涨大了。 “娘，她一个女人在家能吃多少东西，就先让她住着，等过些日子我给它找个好去处。 毕竟之前是咱们家对不住她，就这么些日子，难道都不能忍一下吗？” “这不是我忍不忍的问题，我实在是怕了，你忘了当年那肖姨娘，差点把咱们家给搅散了，你现在在找这么一个女人进来，就不怕重蹈覆辙。” “那是两回事，肖婉瑜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娘，你这些日子可别把人给得罪了，姚娘我还有大用。” 宁老太太不以为然，“你这是在说什么傻话，一个女人她能有什么大用？ 我知道你对她余情未了，可是你得听娘的，咱们家现在可经不起折腾。 等我儿以后官运亨通了，就算是再娶一门贵女也是应当，只是她这样的村姑，实在是配不上你。” 宁宇晨，“娘，你误会了，我对她根本就没那个心思。” 他低声的说道，“你还记得姚娘以前长什么样子吗？” “这当然记得，”宁老夫人陷入以前的回忆，“那时候我眼睛还很好。” 新 685.姨娘 “虽说在咱们那个穷乡僻壤，可一点也不像是乡下丫头，否则当年你爹也不会给你定下这样一门亲事。 就想着，你要是能考中秀才，有这样一位秀才娘子，也不会给你失了颜面。” 宁老夫人陷入回忆，“只可惜你爹死的早，这个家，我又没本事撑起来，只能另寻靠山。 不过当年咱们可没有亏待过她，可是赔了银子，他爹娘也是很欢喜的接下来。 我知道他们家那时候也在嫌弃你穷，没有你爹的支撑，估计你也就止步到那里。 怎么突然说起这事？” 宁宇晨低声的说道，“娘，你也知道我没有兄弟族亲扶持，一个人单打独斗，很难让人看重。 姚娘既然来投靠咱们，跟我又有情谊，我想跟她认干兄妹。 到时候再帮她找户好人家，真有点什么事也可以守望相助。” 宁老夫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姚娘长的是有几分姿色，要是好好的拾掇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我看她几次都往你面前凑，她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 宁宇晨眼里闪过得瑟，嘴巴却说道，“我之前已经跟她说过了，她并没有反对。” 而且要不是古文恒手底下的人太过谨慎，说不定现在已经盘算成功。 这些日子他也在找目标，毕竟他的事情也不能耽搁下去。 “那既然你要用得上，想跟她认干亲就认干亲吧！只是到时候嫁出去，咱们可给不了嫁妆。” “……”宁宇晨张嘴想说做妾不用给嫁妆，可到底还是念着跟姚娘的旧情，没好意思张口说出来。 姚娘在自己房中也坐立不安，时不时的站起来看向门口。 这样没名没分的住在这里，这才几天时间，她都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这家中个个都在看轻自己，刚刚宁老太太还直接开口赶人。 今天必须找宁宇晨，逼一逼他。 不知道这母子俩关着门，在那里说什么。 这都大半天了，还没有出来。 站在门口仔细听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听到滋拉的拉门声，她赶紧收拾一下自己的妆容，也拉开门。 倒没有四目相对的场景，只是租的这房子有些陈旧，不管哪个房间开门的声音都有些大，宁宇晨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他温和的问道，“姚娘，还没有休息呀？” “宁大哥，能跟你谈一谈吗？” “这是当然，”宁宇晨温和的指着厨房，“正好那炉子还在烧着，暖和一些，咱们到那里说。” 姚娘坐在炉子边，把手放在火边取暖，“宁大哥，我在这里白吃白住，又打扰你们一家子，要不我还是回乡吧。” 宁老太太说的话，她没有转述，她心里清楚，宁宇晨是对她有愧，也带着旁的心思，但他这个人一向孝顺，自然知道有些话不该说。 “你这么回去过什么样的日子？”宁宇晨安抚道，“我这都已经在帮你安排了，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去做，这些日子好好的休息。” 至少这些日子没做事，又吃的好，恢复了以前八分姿色。 再加上已嫁为人妇，没有以前的青涩，反倒是别有一番风情，比以前更能吸引人的眼神。 姚良察觉到宁宇晨打量的眼神，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宁大哥，可是我这脸上有何不妥？” “没，挺好的。”宁宇晨想着趁这个机会把话给说开，“姚娘，我是真的想帮你找一个好去处，如果是普通百姓之家，过的还是那些柴米油盐的生活。 像之前的古文恒，一方大员，又家中豪富，如果你被他收入后院，那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肯定是少不了。 上一次咱们没有思虑周全，浪费了那么一个大好机会。 只可惜，他急匆匆的去上任，错失的你这样一位佳人。” 姚娘羞涩的捂着脸，“宁大哥，你快别说了。 上一次我可是鼓足的勇气，经过那一遭，我可是没有这样的想法。” “宁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嫁过人？”姚娘再把手放下来，已是一脸的委屈。 看着姚娘眼眶里的泪水，再加上炭火的影射，宁宇晨心突然间加快，只觉得姚娘此刻动人心魄。 他舔着嘴唇，“宁大哥怎么会嫌弃你？就算是你嫁过人，也是我记忆中的姚娘。” 姚娘却低声啜泣着，“我才不信，否则宁大哥怎么会一直想帮我找人家？ 还是我不够好，让宁大哥看不上。 宁大哥，我真的不计较名分，可是如果想要以人为妾，我倒是想陪在宁大哥身边。” 宁宇晨心中一暖，眼神也柔和了，抬起手想要安抚，可手中的灼热让他瞬间清醒。 原来他刚刚手不小心碰到了炉子，低下头，避开她的眼神，“宁大哥怎么会看不上你呢，只是你到我这也看到了，我这都自身难保，给不了你什么好的生活。 我不能这么自私，再说这都是我欠你的，我自然要帮你安排好。” “可是我不跟别人，”姚娘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我真的不在意过苦日子，只要跟宁大哥在一起。” 宁宇晨有一刹那心动，很快又稳住神，“我已经辜负了你一次，不敢再害你了。 方氏这个人善妒，之前我也纳过妾氏，后面害人家没有好下场，从那以后，我就已经绝了这个念头。” 宁宇晨表情格外的痛苦，“或者凭着咱们……，哎……” 姚娘心中一惊，对这事她还真不知道，纳纳的说道，“看着嫂子也不像……” “从脸上哪能看得到这个人如何，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有我呢。”宁宇晨再也呆不下去，随便叮嘱了几句就匆忙离开。 姚娘又坐了良久，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 第二日，她又照着往常一样帮着婆子丫头做事。 说话间，就慢慢打听到一点消息。 这些丫头婆子可能不是很知道主家的事情，可是仅凭露出来的几句，她知道有肖姨娘此人，也知道人现在都不在，具体的原因就没打听到了。 她不知道，之前知道的丫头婆子都被慢慢的换掉，现在的婆子会知道这个人，也不过是听之前的婆子漏了几句嘴。 新 686.认干闺女 宁宇晨怕夜长梦多，没敢再耽搁下去，经过一整天的筛选，总算是选定了人选。 这一次，他满心欢喜的找到姚娘，「尹知府虽说年纪大了一些，可有一点好，就是到现在都还未有嫡子，连个庶出的都没有。」 姚娘只坐在那里垂泪，帕子在指尖上绕来绕去。 「你先别忙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宁宇晨错开眼，不让自己心软，「这尹知府不是旁人，你也听闻这些日子沸沸扬扬的婚事吧！承恩侯这一次被赐婚的就是他家的二姑娘。 你想一下，他这可是跟皇后娘娘结的亲，中宫有两位皇子，这要是以后运作好，妥妥的皇亲国戚。 你要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以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姚娘，「就我这样的村妇，怎么能入得了贵人的眼？宁大哥，我知道你一心为我考虑，可是我更想陪在你身边，就算是为奴为婢，我也愿意。」 「傻丫头，宁大哥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好，你看看我这毫无根基，就算是谋一个外派的官职，也最多到穷山僻壤去当个芝麻官，想要熬出来，还不知道得多少年。 我这根基浅薄，万一再得罪点人，不知不觉就会消失在这官场之中。 我是这么想的，想让我娘认你做干闺女，这样你也算是官家女，咱们要是运作好，你一进门一个良妾肯定跑不了。 以后咱们兄妹守望相助，总会把这日子过起来的。」 姚娘心动了，官家女和良妾这两个条件吸引住她了。 以后宁宇晨要是官运亨通，那她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可是……」 「姚娘，」宁宇晨这时候抓着她的手，「我不会害你的。 现如今只有我好，你才能好，你好，我也能好。」 姚娘明白，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宁宇晨不肯接受自己，是因为想要利用她得到更多。 「好，为了宁大哥，」姚娘双眼注视着宁宇晨，满眼都是深情。 宁宇晨握紧她的手，「宁大哥以后会成为你的靠山。我宁家也是你的娘家。」 第二日，宁家就办了认亲宴，不但宴请了几位同僚，还把左邻右舍都请来热闹一场。 这一次，他的计划更是周祥，同样的招数，却做到天衣无缝。 不过是三日之后，尹知府就找人上门说亲了，纳宁家干女儿为良妾。 宁宇晨外任也很快下来，益省河西郡六品通判。 何南家族运作，成为道城的同知，直接转为正五品。 还有一些京城官员也都得到了外任，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宁宇晨对他所派任的地方就很不满，偏僻不说，而且那里穷山僻壤，这一过去又是换个地方过苦日子。 明明尹知府都答应，会帮忙找人说一下好话，官位是升了，可派任的地方还真不咋地。…. 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再去说情也改变不了什么。 心中暗恨，带着家人收拾行囊，跟着镖队一同前往。 已成为姚姨娘的姚娘，也在他走之前出来一趟。 「兄长，此去路途遥远，一路多加保重。」她身后跟着尹府的丫头婆子，只能说些场面话。 宁宇晨，「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姚娘也是一样，什么事只管跟大哥来信，只要大哥能办到的都一定帮。 跟哥哥到那边，还有几句话要交代。」 宁宇晨指着堂屋门口说道，那个地方离这里有点距离，又在这些丫头婆子的视线下，她们就再跟着就没有理由。 姚娘回头看着跟随的人，「你们在此地 等着，我跟哥哥说几句话就回去。」 丫头婆子在外面这点脸面还是要顾的，福礼就站在一旁。 两人来到堂屋前，「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帮我安插一个好一点的位置。」 姚娘苦笑道，「就我进门的那一天，老爷到我房间呆了一下，之后一直在夫人那里，我就是想为你说几句好话，也找不到人。 你也看到了，我身边的丫头婆子都是夫人派下来的，根本就使换不动。 今日还是我特意求了夫人，她才让我出府的。」 宁宇晨，「怎么会这样？尹大人不是说好好待你吗？」 姚娘苦笑，「我本是寡妇再嫁，又是那样的方式入府，只能靠以后慢慢筹谋。 好在你这边也升了六品官，我也算是有点底气。 不过你放心，只要找到机会，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宁宇晨，「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你在尹府记得交好那二姑娘，那可是未来的侯爷夫人，周侯爷这层关系要是能攀上，那才是最大的靠山。」 「府中之事我根本就插不了手，夫人可能也在防着我，只许我在小院中呆着，到现在连二小姐的面都没见到。」姚娘苦笑着，这后院的生活跟她之前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样。 像她这种毫无根基的妾室，只能努力讨好大妇，才能过好日子。 就像今日跟出来的丫头婆子也不过是为了做面子，等到回去，自己院中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动手。 而且进门这几天，府中人都看得出她不受宠，所以没在生活上苛待，但是真的眼中也没有多少尊重。 宁宇晨叹了口气，「都是我这做哥哥的没用，不能给你撑腰。 你放心，哥哥会努力往上爬，以后会成为你的靠山的。」 姚娘，「……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帮宁大哥争取。 不过想来益省河西郡那边应该还不错，之前那位古大人不是也在那边吗？ 你跟他同科，又在翰林院共处那么长时间，交情应该还不错，有他在上面照应着，可比到其他地方要好很多。」 宁宇晨苦笑，「希望如此吧！」 要是知道会有今日的处境，他当日的计划就该更周详一些。 心里也知道，两人不要说没有什么交情，估计连面子情也没剩多少。 …… 按古文恒的想法，本以为他之前的计划，会在良总督那里卡上一段时间。 没想到对方速度这么快，这边才递交上去，良总督立刻传他过去，询问的几句，就当着他的面，把他的计划封存起来，让信使快马加鞭送完上京。. 只打雷不下雪 687.左右都是错 古文恒自是感激一番，这才带着人回府。 才刚一入后院，金芊芊已在那里等着了。 “我这边准备租赁了三间铺面，对方好像有意卖好，把租金都开得低低的。” 金芊芊一见到他，立刻开口，“我知道他们这是想卖好，可这样的小便宜，我可不敢贪。” 古文恒，“就按市场价来租，否则就不要了。 刚刚良大人把我叫过去，我之前所写的计划已经快马加鞭送往上京，我这边也要准备起来了，你要是有想法，还不如买块地，直接另外搭建。” 金芊芊，“这倒是不错，只是会不会影响到你？” 要知道，把附近的土地运用起来，也等于无形中在扩建。 而他们作为主政官家，抢先囤地建房，影响还是没那么好。 “你能用多少地方，”古文恒不以为意，“如果计划成型，这边上等于是扩大的一圈，到时候还得鼓励大家买地建房，你在这中间并不显眼。” 金芊芊，“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过要是扩建，咱们得替未来打算，总要先拿出章程。” 古文恒明白她所说的意思，经过规划和随意乱搭乱建，那可是差别大了。 陪着笑脸，对着金芊芊说道，“这也是我想求你帮忙的另外一件事。 你也知道我画画的技巧不及你，要是夫人能帮我出一份图稿，那真是感激不尽。” 金芊芊撇了他一眼，“你这手底下能人辈出，倒在这里差使起我了。” 古文恒讨好的笑道，“明海虽说可以帮忙把地形画出来，可规划他不行。 我倒是有满腹的想法，可这手上功夫不行，只能劳累夫人了。” 他倒是可以自己动手，但是在画工上面肯定是不及金芊芊， 这中间也有他自己的小心思，金芊芊虽然不能像他一样站在朝堂上干出一番事业，可也不想让人把她看作一个商人妇。 这画好的图纸，到时候肯定是要呈交给上面，无形中，让人知道金芊芊也是有真本领的。 金芊芊也不觉得这有多大的事，满口答应了下来，“回头让明海画好地形图，再把你的想法告知于我，我也好操笔。” “谢谢夫人的，”古文恒双手合十鞠躬，“可算是帮了我大忙。” 金芊芊，“既然如此，那大人到时候可得论功行赏，你看看这买地的银子……” “我给你掏了，”古文恒十分大气的说道，现如今的俸禄早已经翻了多。 再加上他有一个能干的媳妇养家，这些俸禄现如今还在手里面，分文没用。 他之前就准备上交，可是媳妇太过贴心了，不肯接手过去，导致他现在还真的存一大笔下来。 金芊芊咧开嘴笑道，“谢谢老爷了，那我得多选几块地。” …… 信使的速度可跟他们拖家带口过来的速度不一样，快马加鞭不过十来日，就已经送到了上京。 华顺明看完奏折和计划，龙心大悦，“这古文恒还真没让朕看错，这才刚过去，就给朕解决了几个难题。” 乐三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此时可不是他一个阉人能够掺和的。 华顺明立刻召见几位大臣，“那刘轩之事处理的如何？被他卷走的那些银子可追回来了？” 黄金，“启禀圣上，已派人前往刘轩家族追查。 他的家眷在回乡半路被堵住，并未查到银子的下落，现在涉案之人皆已入狱，还在等待刑讯结果。” 华顺铭立刻冷下脸，“你们刑部是如何做事？这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却来告诉朕，还得等待？ 这么大笔银子，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 黄金连忙跪在地上，“圣上容禀，从接到良大人的奏折到现在，也不过是十来日，微臣已经尽最快的速度前往追捕，这人是前日才刚逮捕入狱，案件正在追查之中。” 这一次可真是冤了，他们真是尽力了，以往的案件，圣上也不会像这一次这么着急追问。 华顺明想到来两路之间的距离，也知道这一次错怪了黄金，如果他是天子，就算是错的，那也是只能是对的。 “朕命令你们加紧速度查案，也尽快把那笔银子给追回来，朕还有大用。” 一旁的户部尚书周世聪，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圣上，所追脏银都应归入国库。” 皇帝真是越来越自我了，海贸那么大笔入帐，就全部拢到自己的私库。 现在居然把主意动到国库来了，再这么下去，那他们户部还有何存在意义？ 华顺明此刻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肯定又在心中腹议自己。 他倒是想把这笔银子归到国库之中，只是古文恒的计划让他太过心动。 所以这批银子能追回来最好，他就不用从国库另外拨款下去。 看着眼前紧张的老家伙，华顺明心中更是索然无味。 明明自己是一国之主，想用点银子，这些人都唧唧歪歪。 至于自己私库里的东西，没到万不得已，他肯定不会拿出来给这些人霍霍的。 “放心吧，朕不会拿来享乐，而是用之于民。 这里有一份益省送上来的奏折，你们也看看。” 一旁的乐三，双手捧着奏折到太傅牛海安面前。 牛海安看完又转交下去，等到所有人都看完以后，华顺明这才看着他们，“如何？古爱卿所提之条件，并不过分吧。 他在等着朝廷拨款，朕想着把之前被贪污的银子还回去，只是这笔银子要是没追回来，也只能从国库中点出去。 你们说说这笔账该从何处来？” 黄金嘴里满是苦涩，皇帝这是在给他挖坑，那这个案件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讨到好。 追回二十几万两银子，转手又还回去，显得他的功劳好像没有多少。 可要是不把这笔银两追回来，到时候国库又得重新拨款，他这个办事不利的罪，不担也得担。 侧头看向其他几位大人，此刻，他们倒是好默契，都同时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居然无一人反驳。 华顺明却在此刻开口，“今日叫你们来，也就是议论此事，想来众位爱卿很快就能拿出一个章程来。” 嗅觉失灵了，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能恢复。(ω) (本章完) 688.相互推诿 华顺明让他们直接带走奏折前往偏殿去议事，毕竟眼前还有堆积如山的奏折还在等着自己。 「这古文恒也太能折腾了，」才一来到偏殿，黄金立刻开口抱怨道。 他觉得跟此人肯定是犯冲，只要一碰到此人，就准没好事。 「倒是个能人，」牛海安喝着宫女奉上的茶水，「此举要是能够成功，益省说不定能从一个贫困省份翻身。 圣上果然是慧眼识珠，任人善用。」 其他重臣在心里不以为然地撇着嘴，这牛太傅还真是八面玲珑，到了此刻也不忘了拍拍龙屁。 不过他们看向站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心中都暗骂一句老狐狸。 「圣上圣明。」不管如何，在此刻应和就对了。 「只是这么多银子，要是撒下去没见到成效，又该如何？」 周世聪一脸忧虑，「诸位大人也知道，国库所要承担的费用太多了，这再出一笔，以后万一有个急事，这个窟窿怎么填？」 牛海安抬眼看着他，「周大人，圣上之前抄了那么多家族，国库不可能一下子承担不来。」 周世聪，「牛大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这一整个国库，要承担的款项实在太多，那银子可是整天哗啦啦的往外流，就算是再多家当，也有见底的时候。 这做人就得居安思危，要不等到了那一步，才真迟了。」 「周大人有些耸人听闻了，」余立高笑着说道，「有出有进，怎么也不可能见底。 再加上这几年没有天灾人祸，又有律城大笔的税收入账，这些圣上都是心中有底的。」 哭穷也得看时候，现在的荣朝还真是不穷，除非养了巨大的硕鼠。 周世聪，「唉，这样搬来搬去也太过麻烦。 每年不都有税收吗，这古大人完全可以等到税收收上来以后再实行这个计划，这样也省得劳师动众。」 众人听他如此无耻的话语，「……」 牛海安，「益省之前是何情况？诸位大人想来都知道。 每年不倒欠就已经不错，何来税收一说？ 而且人家古大人要求也不过分，只是想要回被刘轩收刮的民脂民膏，这些本来都是益省百姓的血汗钱，只是还回去而已。」 周世聪黑着脸，「牛大人是话差异，自古以来，贪官污吏所收缴的钱财都要归入国库，这先例要是一开。以后这规矩就乱了。」 「那就如这奏折上所说的，拨一批款项下去，这不冲突吧！」余立高早就看周世聪不顺眼了，不过管理个户部，却让人感觉用的都是他的银子似的。 日常苛刻也就算了，这为国为民之事，也敢如此阻拦，实在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周世聪却还是不肯松口，「你们一个个说得倒是轻巧，这国库乃国之根本，这上一份奏折就把银子给出去，以后大家还不得纷纷效仿。…. 而且这份计划书看着是很有前景，可谁知道实际操作又如何？别是虎头蛇尾。」 牛海安听到这些，反倒不恼了，笑着提醒他，「周大人，圣上要是不认可，也不会把咱们招到宫中。 更何况你这个拒绝的理由，你觉得拿得出手吗？」 周世聪，「……」 「好了，现在无非是要你们户部跟刑部作出表态。 刑部要是不能把这笔银子追回来，那只能由户部来承担。」余立高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看完热闹来了这么一句。 在场的都知道，要不是因为需要拨银子下去，说不定圣上都直接下旨，哪会再招他们入宫。 周世聪看向黄金， 「黄大人，这人即然都在刑部大牢，想来他们这些人家的家底也都在刑部官员手中，怎么过了这几日，还没有上交户部。」 黄金，「周大人，未免也太过着急了，没定案之前，这些银子谁也动不得。 再说我在这里可以跟你透个底，查抄上来的东西根本就不值那二十几万两银子。」 黄金冷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就等着犯人李轩进京，想要查个水落石出，这才是主谋。 只是这一来一回，提审犯人的时间有些长了，就怕圣上这边等不得。」 被黄金又把问题推回来，周世聪脸更黑了，倒不是他把着国库的银子不出，而是实在入不敷出，再这么下去，他们迟早会引来圣上的斥责。 「既然如此，你们各部之前上交了申请款项，只能往后推了。」周世聪见众人没一人伸把手，咬牙说道。 谁知道大家都不急，甚至还有人捡往嘴巴里丢。 合着把这里改成茶话会，所有的难题都压在自己身上。 周世聪看着众人说道，「其实，除了从国库出银子，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牛海安头也不抬，「劝你别打那主意，周大人可是掌管户部，你这要是拿不出银子，这罪名可就大了……」 周世聪，「……」他倒是拿得出，可是下一笔呢？ 「诸位大人，难道不能替本官着想一下？」 「那就让圣上查账吧，只要所出都有所依据，到时候就算是国库空虚，想来圣上也不会怪到周大人身上。」 黄金现在只想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周世聪那边，给自己这边多争取一点时间。 周世聪咬着牙，「本大人倒是不怕查账，这几年有圣上的人在户部监督着，能查出问题微乎其微。 反倒是黄大人，这些年刑部办事越来越拖拉了，也没听说过有办什么大案，看来还是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利呀。 你这样可不行，时间长了会养大他们的惰性，办差能力越来越差。」 两个尚书，就差着没指着对方叫骂。 牛海安见双方还互瞪眼，笑着说道，「行了，大家都在同朝为官，没必要为了一点小口角闹得这么难看。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银两的事。 户部完全可以把这笔账先拨下去，后面再找刑部慢慢清算……」 黄金立刻开口打断他，「牛大人，这话我可不从。 这怎么就变成刑部在欠帐了？ 这案件都还没有最后一个结果，就想把这笔帐赖在我们刑部头上，这话可说不过去。 这万一赃款追不回来，这又该如何算？」. 只打雷不下雪 689.不祥预感 又有人劝户部周世聪让一步，周世聪整个脸都阴下来了。 他跟周世雄同出一族，又占据两部尚书，他心中隐隐有了不祥预感。 就算是当今圣上再爱才，也不可能让同一家族，掌管户部又掌管兵部。 周世雄身后有皇后又有军功，这样退让的人就很好选了。 为了在朝堂上争一席之地，他这些日子已经够战战兢兢的。 本来这事也不该归到户部，但是这些人就想把事情都摊在他头上，真是好算计。 想要抓自己的把柄，那也得看自己给不给机会。 周世聪冷眼看着众人，都是老朝臣，就不信他们没有看穿圣上的想法。 现在这些人都在围攻自己，也是在变相的讨好圣上。 “这笔银子是刘轩所贪污的，不可能毁完，总该有个去处，这就要靠刑部众位大人去想办法了。” 他要是这一次轻飘飘的把银子批出去，接下来就有更多的拨款请求。 国库又不是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能这么挥霍，所以他得在源头上掐断，让这些人息了心思。 这边僵持不下，华顺明已经派人过来催促了，问这边商讨的如何？ 许知文沉默到现在，总算是开口了，“可惜周侯爷在家忙碌婚事，说不定他会有更好的想法。” 朝中有两位周尚书，大家也只能用侯爷跟大人来区分。 “这跟兵部又有什么干系？”牛海安哪里不知道，许知文这是想多拖个人下水。 礼部陈子书也跟着说道，“这六部尚书缺他一个，总是不好。 咱们在这里议事，总不能把他排除在外。 听闻古文恒之前在律城跟他配合良好，说不定他会有更好的主意呢。” 也就是这两个人，把他安插在律城的棋子耍得团团转。 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了摆一道，把人也给带回来了。 现在李吉天天上门求见，要让自己履行之前的承诺。 呵，这要是在以往，他松松口也就办成了，肯定能帮李吉换一个好位置。 现在呢？他一个礼部尚书，手可伸不了那么长了。 因为没帮他解决，那人就差死皮赖脸呆在府中。 “要不陈大人去通知一声？”余立高看热闹不嫌事大，反倒是赞成，“听闻陈大人一个亲戚也在周侯爷底下做了多年参将，这一次，还特意把人带回上京。 想来有这一层关系，陈大人比我们更好说话，说不定周侯爷会愿意给这点面子，放下终身大事，进宫来共商国事。” 说到这，还啧啧啧的摇摇头，“周侯爷为了镇守边关，都一大把年纪，好不容易才娶得上媳妇，没想到大家这么离不开他，连休假都得请进来。” “……” 休息在家的周世雄，真没他们想的那么忙碌。 奉旨成婚，再加上家中无长辈，皇后派了几个女官在侯府忙碌。 而他这个当事人，正带着人在山上打猎。 就算知道这些人在后面谋算，也顶多是笑笑。 华顺明见他们没商量出一个章程，直接令户部直接拨款。 周世聪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圣上，古文恒前几年在律城，没有请求拨款也能盘活律城，如今，益省的情况比律城好太多了，是不是也可以……” “周大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情要是这么容易，周大人何不去领了这份功劳。”牛海安冷着脸说道，“是不是以后外派的官员，都得自力更生。” 这话不可谓不狠了，周世聪要是敢应下来，那整个朝堂也得罪了大半。 周世聪，“……” ＆ 高岭村 李翠翠送完最后一个客人，这才在刘柳的搀扶下回到院中。 “这事总算是定下来了，今日辛苦你们几个了，这么冷的天，让你们跑进跑出的。” 刘柳，“娘，一家人哪说这些话，您也忙碌了一天，要不先休息一下，剩余的事都交于我。” 李翠翠回到屋中坐在炕上，总算是暖和了一些，“把春草的婚事定下来，也算是了一番心事。 以后她姐妹俩都跟在元风身边也好，再怎么说也是亲母女，随他们了。” 刘柳早已听出老太太心中不是滋味，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说是办喜事，可是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又安抚了老太太几句，刘柳才跟着忙碌完的几妯娌离开。 “你说这叫什么事？”刚一离开老太太的院子，王彩月就张嘴抱怨道。 “这母女俩共嫁一父子，真是把咱们家的名声都弄坏了。” “当时就不该让古元风把人给带回去，现在弄成这个地步，这些日子我走出去，都觉得格外的没脸。”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抱怨着，这些天憋着的那口气，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口。 之前在老太太跟前，他们不敢开口，就怕刺激到老太太了。 现在没有外人，几人也没有顾虑。 古元风把两个孩子接过去，说是说一门亲事，内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些日子回来说是把李春草嫁给她那个继子石来财。 当时老太太一听，直接昏厥过去，把所有人吓得够呛。 也不知道母女关起来说了什么，李翠翠咬牙认下了这门亲。 其实她们心中都有猜疑，只是不想把事情说透而已。 李小花，“随便在外面找一个人都比石来财好，真不知道咱们这位大姑子脑袋里装的是啥。 我怀疑她们母女肯定是被人算计了，我看春草的脸上没有多少喜悦。” 刘柳，“那是必然的，春草这个丫头心气高，哪会看得上石来财这样的农家子。 其实说来说去，还得怪元风，这个人总是分不清内外，刚刚看她那表情，好像还很高兴一样。” 谢如意，“这必然是高兴的，你们想想亲闺女，又当儿媳妇，只是咱们在这里觉得好说不好听而已。 说不定人家心中正得意呢，牢牢实实的把石家父子给握在手心中。” “不能吧？” 谢如意也算是看着古元风长大的，对她的秉性有所了解，“她这个人一向自私，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的想法？ 你们看吧，这一次是咱们家的名声被踩在脚底，可是真正得到实惠的却是她。” (本章完) 690.忘了一件事 按照谢如意的理解，古元风说不定此刻正在得意。 不止以后好拿捏继子，婆婆给的那一份丰厚的嫁妆也落入石家。 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至于古家的名声，她根本不会考虑。 刘柳突然间一拍手掌，“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了？？” 几妯娌都盯着她，“……” “咱们忘了何家了。”刘柳提醒众人。 “当时说好了，他们不会管这两个孩子的事情。”李小花也不是很确定了，“应该不会过问了吧？” 刘柳，“你们傻呀，咱们添妆再加上娘给的嫁妆，早已经赶上那些小地主家嫁闺女了。 财帛动人心，这要是搁在咱们以前，咱们都有想法，更何况是何家呢？” 刘柳越想越觉得这事真有可能会招来麻烦，提醒众人，“咱们回去都跟自家的老爷们说一声，让他们得做好准备，万一这何家要是真找上门呢？” 李小花，“别说这还真有可能，春芽虽然也还小，可保不齐这些人会动心思。” 洪大丫，“之前我就说了，大家别那么大方。 你们非得说给娘撑面子，现在好了，又得引来麻烦。” 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外孙女，又不是古家人，李翠翠就不该如此操持，随便一份嫁妆就打发出去了，还得折腾出这么多事。 有那些银子还不如给自家乖宝，以后乖宝富贵了，也能想到一大家子。 “五弟妹，这说的是什么话？”谢如意端起长嫂的架子批评道，“现在的古家跟以往可不一样，咱们走出去，谁不都得高看一眼。 就算春草不是咱们古家的孩子，但好歹叫咱们一声舅娘，要是礼太轻了，你拿得出手？ 现在不是抱怨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赶紧想想，要是何家人真的找上门，该如何处理？” 洪大丫，“还能如何处理？也得他们有胆子找上门。 在这整个抚县，想给咱们找不自在的人家还真没有。” 刘柳，“话是这么说，就怕对方太赖了，到时候闹出来，传出去不好听。 反正咱们这些妇道人家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回去都跟几兄弟说一声，防患未然。” 就在她们以为大家有时间做准备，想应对之策的时候，就有村里人跑过来告诉他们何家人来了。 几妯娌面面相视，这来的倒是快。 刘柳回头看一眼远处李翠翠的房子，“先别跟娘说了吧，咱们先去看看。” 老太太看着精神头好像不是很好，她都想着回头请个大夫回来看看。 谢如意直接抓着报信的小子说道，“别去你大石婶婶那里，我们先去前面看看，你到作坊去把你元金哥他们喊过来。” 等到她们到了村口，发现何家人已经被人拦在村口。 看到他们到来，没像以往一样又吵又闹，反倒是陪着笑脸，已经苍老很多的何土平，“娃娃他舅娘，我们只是过来看两个孩子。 听说春草已经出嫁，我们是过来随礼的。” 谢如意抬头看一眼天色，也笑着说道，“你们这来的还真早，孩子已经出门子了，如果想要送礼，要不直接送到石头村去。” 这次何家人倒是长进了，手中还提着一个布包裹，就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些什么。 “这样啊，”何土平搓着手，“那是我得到消息太迟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谢如意他们心中暗道，这何家人倒是长进了，这话说的，让他们怎么去接？ “这还不简单，”刘柳走到谢如意身边，笑着说道，“真要有心送东西，这石头村也不远，你跟人打听一下，就找得到地方了，现在追过去还不迟，这会酒席应该还没散呢。” “这样不好，毕竟孩子也不知道我今日会过来，到时候会让她难做。 对了，二妮呢，我这当爹的也很久没见过她了，要不让孩子出来见一见？ 放心，我没想着把孩子带回去，就是想看看她。” 女孩子叫什么名字，他真的不知道，干脆按照大家的叫法，用二妮直接排序了。 “二妮？”刘柳笑看着他，“这我家小姑子都带走了，你是想见她，还真只能到石头村去。” 何土平，“……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谢如意，“这还真是说不准了，毕竟人家亲娘愿意带在身边教养，你得去问问我那小姑子。” 何土平急了，“当时老太太不是说她要养孩子吗？怎么又给元风了？” 谢如意，“这亲娘要养孩子，还得跟你请示？当年你们何家可是要了银子，不管孩子的，现在又是几个意思？” “这真不是我的意思，”何土平脸都涨红了，“那时候我娘为的家里的活计，才不得已收银子的。 毕竟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你们看看，这是我自己做工攒下银子买的布料，就尽尽我这个做爹的一番心意。” 何土平边说边把包裹放在地上扯开，露出两件麻布。 刘柳抬头张望了一眼，这要是搁以前，哪家孩子收到这样的布料都该笑咧嘴。 只是古家人现如今可看不上这样的布料，就连寄养在这里的何春草姐妹，可从没有用这样的布料上身过。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迟了，”谢如意也瞥了一眼，说话的语气倒是和缓了一些，“你要是真有心，要不改日你到石头村去看看。” 李小花扯一下谢如意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大嫂，他要是真去了，到时候小姑子就麻烦了。” 谢如意，“再怎么说都是他亲闺女，就算是咱们不这么说，人家还想见还不是一样见得着。 更何况这都是元风抹不掉的过往，掖着藏着也没用。 咱们已经帮她收拾了那么多次烂摊子，也该是时候让她自己面对了。” 听到谢如意这一番话，李小花也不再阻止，松开手退在后面。 大嫂说的有道理，要是小姑子会做人，他们几个嫂子帮忙也就拦下来了。 可古元风这人做事真的不行，有事就回娘家，没事的时候对她们几个嫂子都爱搭不理。 天天为了她这点破事，闹得她们要变成泼妇，这一次，她也不愿意伺候了。 新 691.算计 何土平不管如何哀求，都没能让古家妯里松口，提着他那个包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刘柳摇摇头，「真不知道他是想清楚了，还是受什么人点醒。 真以为咱们被他哀求几句，就能顺他的心？」 王彩月叉着腰，撇着嘴说道，「这一次倒是聪明了，没让何家老太太跟他那对兄嫂过来，否则我才不愿意在这里跟他浪费这么多时间，直接骂出去罢了。」 「行了，他这样子咱们还省事一些。 能好好说，谁愿意天天大吵大闹的。 再怎么说咱们古家跟以前也不一样，把事情闹开了，别人不知道了，还以为咱们仗势欺人呢？」 谢如意说完，拍拍手就往村里走，还不忘了跟在旁边看热闹的人打招呼，让大家有时间到家里去喝茶。 石头村 李春草穿着一身嫁衣，坐在新房之中，脸上却没有一丝新嫁娘的喜悦，反倒是一脸的阴沉。 明明是客居在石家，之前也相安无事。 因为有个同龄的继兄，她都已经尽量避让了。 不知道那一天为什么她醒过来，会躺在继兄的房间里。 面对的是亲娘那不敢相信的眼神，和无止境的指责声。 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自己遭算计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位叫得歇斯底里的娘亲，有没有在中间掺一脚？ 到后面都没有她说话的机会，不到两天时间，她的婚事就定下来了，明明都还没到年纪，就已经嫁入石家。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面对一重接一重的劝说，她还是妥协了。 「你现在年纪没到，我让来财自己到后院的房间去睡。」古元风给她端来一碗饭菜，「你也别怨我，这事都已经成了定局。 以后有娘帮你，又有你弟弟在这个家，你就不会受欺负。 咱们娘几个一条心，石来财就不敢不对你好。」 「这事情是不是你算计好的？」 古元风一脸复杂的看着李春草，「我不管你信不信，这事情我真的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我虽然自私了一点，但也分得清里外。 你们姐妹跟我不亲，也总比石来财兄妹要亲。 我也想把你嫁给一个家世好一点的，这样以后对你兄弟也有一个帮衬。」 李春草相信了，「说来说去，在你心里还是石来运最重要。 如果看在母女一场的份上，能不能把春芽送回古家？ 今日他们会算计我，到他日，难道就不会算计春芽？」 春芽是她一手带大的，她都已经这样了，不想让妹妹不自己的后尘。 「我倒是想，可是你外婆根本就不把人留下来。 你放心吧，有你跟我在，难道咱们两个人还护不住春芽吗？」 李春草，「……」就是因为有你在，才会更担忧。 在石家的后院，石家父子三人也在讨论此事。…. 石大勇冷眼看着石来财跟石妞，「现在你们满意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我好不容易维持的关系，就被你们两个这一番胡作非为，差点给毁了。」 石妞，「爹，难道你不开心吗？明明在外面会客的时候，你那个脸都笑得合不拢嘴。 你跟大哥都娶了古家的姑奶奶，这关系不是更近了。」 「真当别人看不出，这都是算计好的？」石大勇瞪着闺女，「只是事情被闹开了，人家不想把名声弄得更坏，才不得不认。 可是你们兄妹俩呢，这一次可完全把咱们石家的名声踩在脚底 下了。」 「爹，这都是我的主意。」石来财护在自己妹妹前面，「我知道你跟那个女人准备给我说亲，可是说的是什么人家，想来爹心中都有底。 你们还不是想找个柔顺，好拿捏的，回来伺候那个女人。 这样不是挺好吗，找了亲闺女来给她做儿媳妇，又带着大笔嫁妆，以后靠着几位舅父的关系，儿子也不用像他人那么劳累。」 攀上这门关系，这一声舅父也名副其实，不像以前，外人介绍都是古元风的继子女，那关系可远了一层。 「唉，你说说你们，到现在还没弄清楚。 你们以为把这关系做实了，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只是你们这一番算计，落在他人眼里，已经落了下风。」 「那又如何？反正这关系他们不认也得认。」石来财口气也很强硬，「这李春草跟在老太太身边这么久，情份不比那个女人差。 再说了，娶你们给我找的那些女人当媳妇，还不如找李春草，至少人家在学堂里也学了那么久，走出去我也有面子。 你看看今日来吃酒的那些人，嘴里虽然说着酸话，可不定他们心中是如何羡慕。 丢面子算啥，真正得到实惠就可以了。」 石大勇，「……」 石家人各有算计，之前石大勇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平稳生活，没过多久就不见了，整日都在鸡飞狗跳，替石头村创造了很多话题。 永昌郡 古文恒还没等到上面公文批示和先期的资金到来，反倒是迎来了一个老熟人。 宁宇晨上门求见的时候，古文恒良久才回过神。 「这还真是孽缘。」古文恒晃着脑袋，也猜到宁宇晨是被分派到这边。 人都上门求见了，总不能不见。 让人引到偏厅奉茶，又把今日带回来的公文处理了，这才出书房。 「宁大人久等了，我手底下有些事情处理，来迟了，还请见谅。」古文恒一进门就先说道。 「不敢，」宁宇晨连忙站起来行礼，态度倒是恭敬很多，「是下官冒昧过来打扰，还请古大人见谅。」 古文恒来到主位坐下，「宁大人请坐，这路途遥远，宁大人一路辛苦了。」 「这都是应该的，还没回禀大人，下官这是被派往河西郡任通判，想到大人在永昌郡，就冒昧过来打扰了。」 古文恒经过这些日子，对这边的地形了如指掌，河西郡可不经过永昌郡，这小子特意绕路，除了刷一波存在感，更可能是想借他这个按察使的势。 如果换作他人，古文恒也不计较这么多了。 只是宁宇晨这人对他一向不友好，甚至几次算计，他可不想跟这种人多打交道。. 只打雷不下雪 692.官商勾结 古文恒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宁大人找了带路人可不行，绕道永昌郡，再前往河西郡，那可得多上五六天的路程。 不知道宁大人这任职的期限来不来得及？ 这账本要是不及时核对好，那以后可是有无穷的麻烦。” 宁宇晨脸色僵了一下, 很快，又笑着说道，“我一接到调令就出京，今日拜会大人，明日就转道河西郡。” 古文恒听到前几日报上来的案件，友情的提示一下, “那就好, 此行过去都是山路, 最好还是找到镖局一同出行，最近这一带都不是很太平。” “多谢大人提醒，”宁宇晨不以为然，之前在出京的时候，很多人也提醒过自己，可是这一路过来还不是风平浪静。 古文恒又随口问了几句家长里短，就端着茶杯送客了。 宁宇晨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以后他的考绩都得经过古文恒的手，今日的目的也达到，自然就不会再多留。 见人离开了，古文恒这才让人去查。 只是这宁家就那么几个人，能查到的东西有限，只知道宁宇晨是携家带口上任。 古文恒也不为难底下人，反正不在同一个郡州，又在自己的手底下，就算是他有再多想法，估计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蹦跳了。 金芊芊借着上一次中毒的事件, 名正言顺的窝在后院处理自己的事情。 见到古文恒，忍不住又提了一嘴, “这朝中还是没有回复？” 古文恒，“应该也快了。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圣上同不同意这个做法，这么大一笔银子，会不会这么顺利的拨下来。” “唉，那估计还有的等了。”金芊芊也不乐观，“这还是你第一次开口向朝堂要钱，就算是理由充分，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我心中早已有准备了，否则也不会提一句刘轩之前截下来的那笔银子。 此事我也不算是空手找他们要银子，毕竟之前刘轩贪污的，也是益省百姓的血汗钱。 要不是我把这笔帐查出来，朝中也会对这笔款项无知无觉。” 按理来说，这笔脏银如果他没有提出来，就算是被追回来，也是上缴国库，根本就不可能返回来。 他这一次朝圣上要钱，自然知道有阻碍，有这个前提，大家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金芊芊, “就怕这些人把得紧, 不肯开这个先例。 以往除了救灾，修大坝之外，对外都是只进不出。 咱们这也算是开了先例，以后要是都去申请款项，户部估计都支撑不住。” 古文恒，“放心吧，我们就静等着好消息。 我已经决定，过两天先让人去把土地丈量出来，等到圣旨下达，到时候就好大刀阔斧的干了。” 金芊芊，“就这么有把握？” 古文恒走过去把人环在怀里，“只要皇帝不昏庸，就知道这一条政令要是实行，带来的是无尽的好处。 没有直接驳回，这事就已经十拿九稳了。” 金芊芊只觉得一阵无语，“真不懂你们这些当官的为什么这么多弯弯绕绕，一件事情还非得七拐八绕的。 要相互算计着，合着你们还乐在其中。” 古文恒，“亲爱的媳妇，我这也是入乡随俗，处在什么位置就得顺应规则。” 金芊芊仰头望着他，“这些我不愿意去多了解，只知道跟在你后面，也可以少受很多约束，我能有现如今的成就，全靠的是你。 你说咱们这样，算不算官商勾结？” 古文恒用手托着她的下巴，“被你这么一提醒，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我这个按察使大人给你行这么多方便，某位富商是不是要有所表示？” 金芊芊朝他谄媚一笑，“大人言之有理，为了感谢大人的照拂，特意备茶水一杯，我这就去给大人端过来。” 古文恒把头凑得更近，“就一杯茶水吗？这礼可就有些薄了，……” …… ＆ 后院中的宴席经过上一次中毒事件，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这马上到年关了，又开始热闹起来。 金芊芊都弄不明白，年底的时候不是最忙碌的吗？怎么这些人反倒还热衷起各种宴席？ 古文恒帮她解惑，“夫人，这俗话说得好，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到了年底，大家忙碌一整年也都停顿下来，就会考虑家里晚辈的亲事。” 之前在律城，那里的民风比较放开，常年都把命悬在脑袋上，自然不拘于这些小节，有看上合适的两家一说合就可以直接把婚事办了。 可是在这益省又有不一样的风俗，金芊芊也是最近才慢慢了解的。 这里娶媳妇可不那么简单，各种繁文俗礼走下来都得个把月，更别说前期的准备了。 “他们给晚辈相看，咱们家又没有适龄的孩子，是不是可以把这些帖子给拒了？”金芊芊先翻一下帖子，这十几张帖子，就算是她有分身之术，也不能都参加呀。 “你看着去几家吧，像这种情况，大家都能理解。 不过夫人可是说错了，咱们家还真有适龄的孩子。” 金芊芊，“你是说乐平他们几个？” 在金芊芊惊讶的眼神下，古文恒朝她严肃的点头。 “不是，这婚姻大事咱们怎么给他们做主？”金芊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要是找到不合适的，回去咱们还不得落下埋怨。 况且这一来一回，路途这么遥远，人家姑娘肯吗？” 总不能把带出来的小伙子都在这里安家吧，那他们回去还真交代不了。 古文恒叹了口气，“这些人可不会考虑这么多。 他们只是想要维系关系，乐平他们是咱们的子侄，在这个宗族至高的朝代，跟自家儿子差不了多少。 咱们家两个小子还小，乐平他们跟过来也早已不是秘密，这些人自然会把心思动在他们身上。 当然也不会是用他们最珍贵的嫡女来联姻，可能是庶女或是旁枝孩子。” “……”金芊芊一下子没能接受，“那到时候要是婚事成了，乐平他们又回抚县，距离那么遥远，可能一辈子都会见不到一次？” 为了维护关系，古代的女人还真是悲哀。 (本章完) 693.做媒 古文恒轻叹一声，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仅凭他能够更改的，而且他也没有自觉有那么大的能量。 “早在出来的时候，我也跟几家通过气。 这一次他们跟咱们在任上要那么多年，要是有合适的，你可以帮他们相看一下。” 金芊芊横了他一眼，“这样的事情, 你之前怎么不知道跟我先通气一声？” 古文恒摸摸鼻子，语气有些弱弱的，“我能说我真把这事给忘了？今日要不是你提起来，我还真没想起。” 金芊芊，“你说这叫什么事，这要是他们日子过不好, 咱们还不得落下埋怨。 万一他们到时候为了自家媳妇在这边定居下来，咱们回去还怎么交代？” 想想都有些头痛, 忍不住埋怨，“当时就应该跟他们说清楚，真要是我给他们做主了，以后出了问题还不得找我？” “这个他们不敢，”古文恒连忙说道，“就算是他们在老家，也不一定能娶到称心如意的，过日子不都是这样磕磕碰碰吗？ 这盲婚哑嫁，在这里才是正常的。” 古文恒后面这一句话可谓是在点醒金芊芊，跟着出来娶媳妇，说不定那几个小子心中还暗乐呢。 这来往的都是官家子女，比在老家娶个小地主的闺女，那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金芊芊只是突然间有些接受不来，慢慢的也想通了。 “那我不主动开口，要是有人询问起来，我再去派人了解一下。” 既然都已经摊上了，金芊芊也不想结几对怨偶, 大不了到时候都派人了解一下对方的秉性。 古文恒见她想通，讨好的笑了笑，“辛苦夫人了。” 金芊芊学着他之前的做派，拍肩膀说道，“来点实际的。” 古文恒从善如流，站在她的身后，“几位兄长在出来的时候都有交待，聘礼的事情，咱们只管帮他们安排，花用多少，到时候他们补给咱们。” 金芊芊倒不担心几个侄子，“那古毅他们又是如何说的？” 那都是族人，生活条件并不如古家，这可真谓重不得轻不得。 古文恒出发之前自然要把这个后患解决，“都跟他们几家的父母商量过了，他们几个自己身上都带着银子，真要成了，到时候直接问他们要，是多是少, 就按照他们的能力来办。” 金芊芊长呼一口气，“都是些明理的。 不过我看他们几个就古毅的年纪比较大，他不是想要三年后考秀才吗？ 这亲事还要不要往后推一推？” 这要是中了秀才，那可以选择的范围又大了很多。 古文恒，“有合适的也帮他定下来吧，这是老族长特意交代的。 他的年纪已到成婚的岁数，老族长不愿意他再等着了。” 上一次院试，古三布本以为之前古毅考中秀才，谁知道还差上一点。 这一次，让古毅跟着出来，也是想跟在古文恒身边，得闲的时候能指导一二。 可古毅的婚事真的不能再拖了，他都怕自己哪一天身子不争气，又得耽搁古毅。 金芊芊能明白老族长的担忧，“他也算是几个孩子里面最年长的，又跟咱们同辈，只能从他先入手了。” “夫人说的有理，之前有人向我打听了，我也隐约透露古毅考个秀才还是没有问题，所以这一次应该会有人跟你打听。” 金芊芊回头横他一眼，“这事你肯定又是不小心忘了？” 古文恒，“……之前想跟你提来着，谁想到那一日你中毒，反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说到这事，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记得去参加宴席的时候，尽量别吃那些菌类。” “哪能次次都那么巧，相信出了上一次的事件，各府对厨房肯定会把控的更严。” 不说旁人，金芊芊对进府的菌类，都让底下人一再核实，才会让进厨房。 在益省这个地方，要是说不接触菌类，那根本就不可能，只要防着不让人钻空子。 只是经过上一次的事件，古文恒和金芊芊都有些心理阴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饭桌上没有出现菌类了。 金芊芊突然想起，他们在这里讨论这么久，还没问过当事人，“要不要找古毅过来问问？看他有没有什么要求？” 古文恒笑着说道，“老族长说了，只要人贤惠，身体好，其他的要求不多。” 金芊芊白他一眼，“又不是老族长娶妻，是古毅要跟人家过一辈子，自然有他自己的喜好而来。 如果你没问，那最好问一声，总要说一说条件，也好让我心中有底。 别到时候咱们帮他都打听说好了，到时候他又不满意。” 这可是隔房小叔子，金芊芊作为堂嫂自然不好直接询问，要是其他几个小子，叫过来问一声也就算了。 再说不明不白做亲，这样无厘头的事情，金芊芊可不会做。 古文恒，“行吧！等一下我去问一声。” 金芊芊，“也别等一下了，现在反正时间还早，你到前院去看一下，这个时候，他们应当还没有休息。 早点了解，我也在心中有个底。” “你这性子还真是说风就是雨，这事不急，咱们慢慢来。” “我怕你转个身，又把这事给忘了。”金芊芊推着他往外走，要不是今日话赶话，古文恒可能还想不起这事。 ＆ 前院的十个小子以为古文恒把他们叫到一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想到一句直接的问话，把他们都给问蒙了。 “你们都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媳妇？ 现在自己把条件写在纸上，定好了就不能反悔。” 古家后生，“……” 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古文恒又多问了一遍。 “叔，我还小呢。”古乐顺昂着头，11岁的个子，有些偏矮了，这才长到古文恒的腋下。 古文恒垂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小了一点，但是亲事要从娃娃抓起。 正好你几个哥哥也在，你把你的要求列出来，有合适的，可以让你七婶婶先帮你定下来。” 古乐顺，“……那不是订娃娃亲？” 古文恒打量了他，才说道，“你这不算娃娃，跟娃娃扯不上边。 可以先把亲定下来，过几年再成婚也是一样的。” (本章完) 694.赴宴 古乐开，「七叔，我们就不用着急了吧？ 再说前面还有几个哥哥，轮到我们也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古文恒，「出门在外就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几家已经分家，排序也碍不到你。 都赶紧的，你们要是自己不列出要求，到时候我就让你们七婶随便帮你们点一个，到时候后悔可就没用了。」 最好是能将这几个小子的婚事一起搞定，这样媳妇也不用整天为这些人操心。 「这也太过着急了，我们都没有准备。」古乐开挤到几个哥哥身后，觉得站在安全的位置，这才敢开口。 「混小子，要你们准备什么？你们要是有本事自己出去找个媳妇回来，我们还省事呢。」 古文恒说完就皱起眉头，又反口说道，「还是算了，你们的眼光我还真是替你们爹娘担忧。 回头我让明风过来给你们上上课，省得在外面行走，又遭了别人的算计。」 此刻，他真的是想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这几个小伙子进进出出，也没跟个人，要是人家有心算计，那还真有可能中招。 现在看来，教他们躲避一些算计才是第一要事。 这家中已有前车之鉴，古元雷为了个女人甘愿被逐出族，古乐家又自己找了宋氏，闹得整个家鸡犬不宁。 这一次，古乐家倒是想跟着过来，古文恒却不愿意接受，直接开口拒了。 在古文恒的盯梢下，古家后生都红着脸，遮遮掩掩的写下自己的要求，这才掩面跑出去。 古文恒，「……」 古乐平听了明风一上午的各种算计应对方法，整个脑袋都是昏昏的。 跟着明海走在街上，脑袋里浮现的还是各种想象。 突然间感觉有人在靠近，一个弹跳，立刻紧挨着明海。 明海被吓了一跳，莫名的看着他，「你这是在干嘛？」 古乐平一脸紧张的看着刚刚自己站立的位置，原来是一个老伯挑着担子，那框差点挨到他了。 有些心虚的看着明海，「刚刚怕他那个担子挨着我，闪的一下。」 明海笑着说道，「挨到就挨到，脏了就大不了回去洗洗，这一惊一乍的，我都被你吓一大跳。」 古乐平傻笑一声，「海管事，咱们在这街上已经转了几圈，今日还跟你以前一样吗？」 「怎么，转累了？」 古乐平摇摇头，「走这点路，哪算得了什么，在家中，我可是跟我爹走街串巷过，走的路比这多多了。 只是咱们这样每日只是干看着，是不是有些浪费时间？」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每日只看不动，而且七婶婶还每次都是这样的要求。 明海，「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古乐平，「……」 「用东家的话来说，我这是在了解市场」明海带头往前面走，边看边跟他解释道。…. 「别看我整日只在街上闲转，可是我心中记着一笔账。 哪条街的行人最多，各自有什么样的铺面？ 你看前面的那间酒铺，在我看来，生意是最稳当的，每天固定有那么多客源。 你再看看右手边的那一家糕点铺子，只有在闹集的时候，生意才会好一些，今日，同样的时段却空无一人。 想在这边做生意，就得对各个地方的人群做出了解。 看看他们都有什么需求，这才好决定铺子的经营。 看哪个地段适合做什么生意，而不是随随便便点个地方就可以的。」 「可是这都好多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明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可以用心看，要是有合适的主意，也可以直接报给夫人。」 「我，我行吗？」古乐平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现在只是跟在明海身边的学徒。 「这是自然，只要你的主意合适，夫人会酌情采纳的。」明海鼓励他。 接下来甚至都不用明海指点，古乐平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对各个铺子观察的格外的详细。 金芊芊此刻正坐在宴席之中，这时候才注意到，很多夫人过来的时候，身边都带着几个漂亮的姑娘。 这么一对比，就显得她的身边有些冷清了。 「古夫人，要不咱们到前面去看那些姑娘画画吧！」坐在她身边的吴夫人这一次可是带着三个姑娘过来，都在前面跟着其他小姐妹表演才艺。 金芊芊，「咱们过去会不会打扰到她们？」 有些小姑娘怯生生的，她们再跑过去围观，可别把人给吓到了。 「这有什么，」吴夫人不以为意，「咱们不开口就是了，再说咱们长的又不吓人。」 说着，还捂着嘴笑了一下，「以及在这里干坐着，活动一下也挺好。」 金芊芊注意到旁边的夫人都是三五成群，从善站起来，「我记得你好像带着三个姑娘过来，都在表演什么呢？」 吴夫人，「是我府中的两个庶女，她们在那里跟几个小姐妹看鱼，那边另外一个是我的外侄女，此刻正在画画呢。这一次带她们出来开开眼界。」 金芊芊知道这是隐晦的说法，不过是为了相看罢了。 「是该让他们小姑娘出来多聚一聚，看看这么多漂亮的小姑娘，咱们心情也好很多。 只可惜古家阳盛阴衰，想要找一个可心的丫头相伴都很难。」 「这有什么的，这里这么多小姑娘，你要是看上眼的就把人揪回家里，还怕没个伴？」 金芊芊从一入宴会，吴佥事夫人就紧挨着自己，现在又这么热心的介绍自己的孩子，金芊芊心中有所悟。 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倒是想，就怕别人家长不舍得。 只可惜我家小子都还小，否则真想划拉一个到我家里。」 「听闻古大人这一次过来，带了几个内家子侄，要是年纪相当的也可以考虑。」 金芊芊没想到她这么直白，转头眨着眼睛看着她。 吴夫人也朝她眨两下眼睛，无形中形成一种默契。 金芊芊借着她的话题就开始介绍古毅他们，「都是一些好小伙子，我家大人把人都带出来了，肯定是想要他们有一个好的前途。 只是他们现如今还在最底下做事，只要老实肯干，养家糊口应该是没有问题。」. 只打雷不下雪 695.相看 金芊芊可不想一开始就吹得天花乱坠，几个小子虽然有古文恒安排事做，可真没到大富大贵的地步，只是将将能够养家糊口罢了。 “古夫人还真是爽直，”吴侯氏错愕一下，立刻笑着说道，“能有立身之本，养家糊口就已经是极好的条件了。 也不瞒夫人，我家这个外侄女，因年幼丧母，自幼养在我娘跟前，由她老人家亲自教养，一手丹青最拿得出手，等一下夫人可得好好的看看，帮忙点评一下。” 吴侯氏对这个娘家侄女，可谓是用苦良心。 吴海聪已经打听过了，古大人的堂弟这一次跟过来，是想着让古大人指导，等到来年下场一个秀才肯定是跑不了的。 他让吴侯氏今日带着庶女过来，是想为他的庶女找一个好去处。 吴侯氏对府中的庶女本也就是面子情，嫁好嫁坏本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不过是一个未考中的秀才，她本也没看在眼中。 可她有别的消息渠道，古大人族中有男人不纳妾的规矩，这样侄女倒是可以去赌一赌了。 嫁到其他官家子弟，一堆子不省心的事不说，也不一定能做上官家夫人。 古大人的堂弟又不一样，要考了功名，再有古大人帮扶一把，也不是不能谋一份差事。 为此，特意回一趟娘家，这些日子把侄女带到身边，也想赌一把。 至于事后吴海聪会不会责怪，吴侯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要怪只能怪那两个庶女不够优秀，人家看不上眼。 “前面那个穿浅蓝裙子的是我家侄女，咱们过去看看吧！” 吴侯氏没有特意另外介绍，跟着金芊芊一路边走边看过去，一切看着那么随性。 金芊芊暗自观察了几眼，样貌身量都不顶尖，但看着却是这些姑娘里面最沉稳的。 可能是没有亲生母亲，由老太太教养的原因，身上还是少了一份活力。 在脑海中搜寻侯家的资料，这吴侯氏娘家是当地的老牌世家，以前也出过三品大员。 只是后来子孙不争气，几十年来就只出了一个举人老爷，其他的子弟不是守着家产，就是另辟商道。 还好家中子孙众多，盘踞在益省，充当一个不大不小的世家。 吴侯氏这一支是嫡脉，凭着老太爷经商的手腕，挣下了偌大的家底。 当年吴海聪这个寒门子弟想要挣一条出路，在中秀才之后上门求娶。 有了妻子丰厚嫁妆的支持，才得以持续到高中进士。 侯家大爷秉承父志，现在接管着老太爷手底下的一大摊生意。 吴侯氏现在所说的这侯家女就是何家大爷第一任妻子所生。 第一任妻子因为疾病过世，后娶妻子生了二儿一女，这也就说得过去，这个姑娘会在老太太跟前教养了。 只是这些都是明面上能查得到的，具体的想要了解更多，只能私底下在多方打探。 吴侯氏今天既然提起，那肯定是有结亲的意向，金芊芊不由得更加用心。 看一眼侯家姑娘所画的画，在一众图画中不算出彩但是也不垫底，就不知道本身是这样的水平，还是藏拙了。 跟着吴侯氏转了一圈，两人不偏不倚，到处都看了一下。 显然这些小姑娘都知道，今日过来是为以后的人生做选择，看到这些夫人过来，表现得格外的热情。 金芊芊这位刚刚过来的按察使夫人自然受到更多的关注，甚至很多小姑娘都在暗暗的打量。 看着她那张年轻的面孔，众人心中各有不一的滋味。 除了皇亲国戚，也就这位夫人能在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品阶。 果然生得好，还要嫁得好，夫荣妻贵谁不想要。 一些本来在观望的官家夫人看到金芊芊亲自下场转了一圈，都起了心思。 要是能跟古家攀上亲戚，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金芊芊很快就发现，自己身边聚拢的人越来越多，邀着自己一同过去赏花赏人的人也越来越频繁。 想到家里那几个还很稚嫩的小光棍，金芊芊陪着这些人绕了一圈又一圈，脑袋里塞着各种各样各家姑娘的条件。 等到从宴会离开，整个人脑袋都是晕晕的。 回到府中，她第一时间解掉头上繁重的首饰，毫无形象的躺在拔步床上。 “这一整天下来，可比我看账本要累多。”金芊芊伸个懒腰抱怨道。 立春把首饰归位，“夫人，今日可有看到合心意的？” 作为贴身丫头，立春自然知道今日的目的，有些好奇的问道。 金芊芊，“我这都已经挑花了眼，越挑心里越没底了。 好像个个都好，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按着自己才近三十的年纪，要是搁在现代，大把未成婚的年纪，没想到在这却担负着长辈媒人的重责，让她都有些为难的。 “夫人可以把看中的几家列出来，让几位堂少爷自己挑选，到时候夫人最后把关就可以了。”立秋在旁边小声的提议道。 金芊芊，“这也是一个办法。 你们几个现如今如何？这些日子咱们也算安稳下来，也该是时候把你们几个的婚事给办了。” 金芊芊看着眼前的几个丫头，长呼一口气，还是先把眼前的几桩婚事给办完，再来想接下来的事情。 立春几人羞涩地低下脑袋，嗡声嗡气的说道，“一切由夫人做主。” 金芊芊，“……” ＆ 本以为相亲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接到吴侯氏的拜帖。 金芊芊立刻打发明海先放下手中之事，先去查一查侯家。 明海在这边转悠这么多天，还真有点成效，不到半日，就已经通过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打听到了更加具体的。 明海带着古乐开回话，“夫人，侯大爷好像准备给她大姑娘定亲，据说说的是他现如今夫人的娘家。 只是侯家老太太不愿意，这些日子侯家母子正因为此事僵着。 吴夫人上门拜访，应该是为了此事。” 金芊芊眉头微皱，他们刚入益省，脚跟还没有完全站稳，还真不愿意掺和着后院之事。 吴夫人着急着促成此事，意味着也要跟娘家兄嫂交恶，这里面的事情想来也没那么简单。 (本章完) 696.登门 金芊芊正想让人把帖子回了，吴侯氏居然直接登门求见。 刚一入坐，吴夫人一脸羞愧的说到，「今日冒昧上门打扰，还请古夫人多见谅。」 金芊芊等到丫头奉上茶，这才笑着说道，「吴夫人，不知这么匆忙想要见本夫人，有何重大之事？」 「还不是为了家中的孩子，」吴夫人苦着一张脸，「昨日夫人也见了我家那个侄女，不知道印象如何？」 金芊芊有些吃惊，这也太过直白了。 「挺好的一个小姑娘，」金芊芊找一个万能的答案，毕竟只有一面之缘，哪能谈得上什么印象不印象。 「唉，为了我这个侄女，我也是操碎了心。 不瞒夫人，这说出来都是后宅的丑事。 可谁让我跟我先嫂子感情好，在她离世的时候，我可是打了保票，会帮她把孩子照看成人。 只是这几年，随着我家老爷在外任职，能真正帮上忙的却十分有限。 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也到了成婚的年纪，我就想着尽一份心力，帮她寻个好去处。」 说到这，吴夫人抱歉的笑了笑，「我这是有些絮叨了，听闻府上也有几位少爷准备说亲，这才动了心思。」 就这两天时间，已经足够她调查了。 特别是古毅，吴侯氏觉得种种条件都合适，当年她嫁给吴海聪也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就算是侄女没有自己的运道，有古大人这位堂兄照看着，以后的日子也差不到哪里。 今日本来已经投了拜帖，成与不成，她都不该这么主动上门。 只是家中的兄长，实在是耳根子软，原本答应让自己帮忙相看，却在短短的时间又变卦了。 那位后嫂子，要是真的有那么好心，也不会这么多年对侄女不管不问。 她那娘家早已经破落，都是一些吃喝玩乐的败家子，在里面能有什么好的姻缘。 现在会提出这门亲事，她自己在猜测，肯定是看中了前嫂子那丰厚的嫁妆。 金芊芊，「吴夫人，我虽然帮着几个孩子相看，但很多事情还得征过他们的同意。 你看我这才刚到地方，人生地不熟，对这边的一些习惯和人情都不是很熟知，像这种做亲还是第一次碰到，容我考虑考虑吧！」 金芊芊并没有把话给说死，但是也不想纵容吴侯氏这种做法。 就算是着急，但是也得按照规矩来。 这样急匆匆的上门，就算是再有千般的理由，于情于理都不合。 吴侯氏听到这，表情有些尴尬。 她对金芊芊也不过是在宴席上相处几次，这一次确实是她失礼在先。 她站起来曲膝，「今日是我失礼了，还望古夫人见谅。」 金芊芊端起手中的茶杯，「吴夫人所说，本夫人会考虑的。」 吴侯氏听到这，眼睛微亮，没有完全拒绝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仅凭这一点，她就可以说服兄长再往后等等。 以侯家来说，古按察使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等到丫头把人送出，金芊芊立刻招来许大旺和明海，让他们出去打探的更清楚一些。 尤其是侯家后宅，要是能收买几个下人，这样的消息来源才更可靠。 古文恒中午回来用餐的时候，金芊芊就跟他说起这事，「之前跟你打听的是吴佥事吧。」 古文恒，「是他，怎么？」 金芊芊，「今日他家夫人登门造访，想要给她的侄女说亲……」 古文恒听金芊芊说完，沉思片刻便说道，「吴佥事想要说 的是他家庶女。」 金芊芊，「……那这事吴佥事不知道。」 古文恒了然，「这都是妻妾之间的那些事，如此看来，这吴家还真不是一门好亲。」 嫡母厌弃，不指望庶女得到好姻缘，能指望她有多少教养。 金芊芊也怕是这样的情况，那日在宴席之上，她也特意观察过，有些庶女养的呆呆糯糯，有些却眼高于顶，看菜下碟，要是想撑起一个家，估计很难。 都是一些养在深宅后院的小姑娘，还不如一个普通百姓家的闺女撑得起事。 「他家那两个庶女不行，」金芊芊第一反映就是摇头否认。 吴侯氏当时也带自己去见过那两个庶女，在对待自己嫡母的时候，态度都是很敷衍，可见平时没在嫡母面前教养。 这还不是她否认那两人的最主要原因，而是对方那隐晦打量的眼神，让自己极度不舒服。 「既然觉得不妥，就推了。」古文恒也没多问原因，「这些事不用着急，以后慢慢相看，有合适的帮他们定下来，没有了，到时候丢回去，让他们自己父母去操心。」 金芊芊也是这个意思，毕竟这中间有几个孩子的年纪还真的不大，可以慢慢的寻摸。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侯姑娘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金芊芊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很多事情也想通了。 古文恒侧头看着她，一脸愿闻其详。 金芊芊，「当时我看了这人，觉得还比较沉稳，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我没从她眼中看到一丝阴郁。 换个自私的想法，其实她这样的生长环境，如果嫁给古毅，比起其他人要来得更合适。」 古文恒来了兴趣，问了一句，「这话怎么说？」 「这说明她在娘家，除了亲祖母，跟其他人并不亲厚，古毅以后注定要回抚县，跟这边的关系也会日渐走远。 咱们自私一点来说，这姑娘以后肯定会更全心神的投入到自己的小家之中。」 古文恒，「万一古毅以后负了人家……」 金芊芊直接冷哼一声，「别忘了古家的族规，这还是你跟老族长一起改的。」 这古毅以后就算是飞黄腾达了，也没胆子敢违背族规，如果没出意外，他可能会是下一任的族长，那就更要起带头作用。 古三布之前算计着让古元水接任他这族长之位，不过让古元水回绝了，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长孙。 古毅下一次侥幸中秀才以后，估计会在村里的族学先教授一段时间，顺便接任老族长的位置。 古文恒，「那就让人打听清楚一点，古毅的媳妇还真得仔细的斟酌，不能将就。」. 只打雷不下雪 697.婚事 古毅如果接任族长一职，他的媳妇也是未来的宗妇，那各方面的要求就更加严苛了。 金芊芊，“我已经让人出去打听，就是不知道这内院深处的事，要知道，现在很多深宅大院都是内里肮脏, 外面风光。” 跟这些人相交，金芊芊早已有所觉，很多人表面跟内里根本就是两回事。 她可不会傻傻的相信什么第一印象，要是真的有心定下来，她还得跟小姑娘见几次面，才好做决定。 古文恒, “侯家在一些世家当中，风评算是不错的。 至少现在当家的侯大爷，在外做人做事还算公道。先打听打听吧！” ＆ 吴侯氏从古府离开，也没回自己府中，而是让车夫先把她送到侯家。 在进门之前，她整理一下表情，欢喜的扶着丫头的手往里走。 “我大哥呢？在府中吗？” 对着迎出来的管家，古侯氏沉下脸问到。 这个人是侯大娘子提携起来的，所以她看着也不顺眼。 “回姑奶奶，大爷在后院。”那管家恭敬的回答道。 “你去说一声，我找他有事，让他等一下到老太太院中来。” 说完就立刻抬腿往老太太的院中走去，让站在原地的管家有些莫名，这姑奶奶每次回来都没个好脸色，但今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就不知道有什么好事。 他也不敢耽搁，抬腿就前往通报，别等一下又让姑奶奶鸡蛋里挑骨头了。 侯老太太看到闺女进来，立刻站起来问道, “如何了？” 吴夫人笑着说道, “幸不辱使命，古夫人没有直接拒绝。” “可是也没同意吧。”老太太人老成精，一语就点中。 吴夫人，“娘，处在古夫人那个位置，如果她不考虑，直接就拒绝了，你女婿还在人家手底下做事，古家没必要朝咱们说假话。” 侯老太太双手合十，念的佛语，“希望这一次菩萨能够保佑，添儿的姻缘就看此一举了。” “娘，也就你惯着大哥他们，您要是不同意，他们哪敢如此行事。” 侯老太太叹了口气，“他毕竟是一家之主，而且是添儿的亲爹，他要插手添儿的婚事，我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 “说起来你还是看重大哥一些，添儿已经够命苦, 这些年既然不管不问，现在又何必插手进来。 我看都是枕边风吹的，也不想想他们李家那是好去处吗？ 我看她就是盯着我先大嫂的嫁妆，准备拿去填他们李家那个窟窿。” 侯老太太抓着她的手，“等一下在你大哥面前别说这些话，他不爱听。” 吴夫人把头撇到一边，“他不爱听的话，别人就说不得了？ 我看大哥平时就是很少理这后院之事，被人蒙蔽了双眼。” “云娘，你又在娘这里搬弄什么是非了？”侯存进此时大步往里走，语气里满是威严。 吴夫人，“我这哪是搬弄是非，我这是在陈述事实。 大哥，我可告诉你，添儿的婚事，我这边有着落，你可不能再插手。” 侯存进双眼一瞪，“胡闹，自古婚姻大事自由父母做主，我跟你大嫂还在这里的，哪里轮得到你插手？” “你们所说的做主就是把添儿嫁李家？李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哥难道不清楚吗？” “添儿是我的女儿，我能不为她好。”侯存进走过去，坐在她们母女的对面，“你别对李家有意见，就把他们一杆子打死，李家也是有出息的后生。 这一次你大嫂给添儿所说的，是你家最有出息的儿郎，早在几年前已考中童生，准备下一场就去考秀才。 当年爹还不是为你着想，帮你寻了吴海聪，否则你现在能当官太太。” 吴夫人，“大哥，真以为考中童生以后就能平步青云了，这以后漫长的日子，还加上李家那么大一个窟窿，咱们添儿跳进去还能有好。 你要是真为孩子着想，我就不相信这若大的永昌郡，找不出比李家小子好了人。” “这个我已经找人对比过，添儿嫁入李家是最好的选择。” 吴夫人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那正好，妹妹这里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说起来不知道要比李家好多少倍，大哥也听一听。” 侯存进却一脸怀疑的看着她，“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今日特意说起这事，你不会是在从中捣乱吧？” 吴夫人都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快要绷不住，这要不是自己的亲兄长，她真想甩手走人。 “大哥，先听听我说的，再决定。 刚刚过来接任的按察使古大人，大哥想来也是知道的吧。” 在外面行走，侯存进自然知道，“听说过，这些日子在外面都是在议论这位古大人的事迹。” “那大哥觉得此人如何？” “如果传言没有夸张，那不失是一位好官。 据说年纪不大，又得到当今看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你提起此事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侯家嫡女不可为妾。” 吴夫人觉得再跟这样的兄长说下去，都要短命几年，咬着牙说道，“我是孩子的亲姑姑，难道还会害她？更何况你就是想送进去给人家做妾，人家也不会要。” 侯存进猛拍一下桌子，喝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么贬低自家人的吗？” 虽然对长女不喜，也不能这么贬低。 “我只是话赶话说错了，人家根本就有族规，不可能纳妾的。”吴夫人也觉得刚刚的话有些冲了，语气软了下来。 “我现在要说的是，这位古大人的堂弟。 此人也是幼年中的童生，现在跟着古大人到任上，有古大人指导，一个秀才之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而且这人跟咱们添儿年纪正相当，要是能促成此事，咱们家也可以跟按察使接上亲，添儿也有一个好归宿。” 侯存进此刻沉默了下来，心中已经在衡量着，自家的闺女嫁往何处，对他更有利。 “这古家人肯？”他有些怀疑的看着吴夫人，别是自家妹妹一头热，到时候闹出笑话。 吴夫人，“之前我不是带着添儿去参加宴会的吗，古夫人当时也在，听我提起，还特意多看了几眼。” 腊八到了，送各位宝子们，一盒腊八糖：一层幸福，一层开心，一层浪漫，一层甜蜜，一层吉祥，一层健康，一层幸运，一层财运，祝你腊八节快乐！ (本章完) 698.侯家 吴夫人说话半真半假，描述了一下当日宴席都有哪些人参加，这些都是平时侯存进他们打不进去的圈子。 但作为商人，考虑的更多，侯存进还有疑虑，“古大人的堂弟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要是真如芸娘所说的，那李家显然就不够看。 一个摇摇欲坠的家族, 跟一个如日中天的三品大员相比，是傻子都知道如何选。 “如果没有那么好，你以为古大人会把人带在身边，这不是要砸自己的招牌。 再说了，我是添儿的亲姑母，没打听清楚, 敢把那些阿猫阿狗引到她面前吗？” 吴夫人毫不客气地瞪一眼自己的兄长, 也就眼前这人，眼睛像被什么糊住，到现在还把李家当一回事。 你要自己扶贫也就算了，没必要带上自己的亲闺女。 “如果像你所说的，这倒是比李家小子好。”作为商人，侯存进从中看到的更多。 有这么一门姻亲，以后他在外行走，可比妹夫的名帖来的好用多了。 而且古夫人身为御封皇商，真要是牵扯上关系，以后侯家的生意也要好做很多。 他搓揉着自己的手指，终于下定决心，“云娘，这婚事有多大的把握？” 吴夫人，“我刚从古府出来，古夫人应该是想要调查考虑一下，这可是咱们府上的机会，你可得让我让那位好嫂子把底下人给管制好了，别什么脏的臭的乱喷。” 侯存进, “你嫂子不是这样的人，你对她误会太深了。 别每次回来都胡搅蛮缠的。” 侯老太太听了这么久, 这才喝斥道，“她要是真的这么好，这么多年会把添儿当不存在。 往年有你护着也就算了，现在家里的规矩确实是该抓起来了。 这么多年，她也没在先媳妇的牌位前执妾礼，让她遗忘了自己不过是个继室。 虽然咱家现在渐渐没落，可是一些老规矩还是要捡起来。” 侯老太太这也是在敲打，以前只想着家和万事兴，但现在能让家族更进一步，她也不可能在向往日一样和稀泥。 “以往都是有原因的，”侯存进呐声说道，这话说得他也没有底气。 李氏每到逢年过节，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前往祠堂，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不过以为这都是无关紧要之事，也就随了她。 侯老太太沉下脸说道，“今日我早早把话跟你说开，今年无论如何，她就算是摔断了腿, 也要给我拖过去。 这些年我就不信你没听到一点闲话, 族里早就有人在讲究了，她以为这样逃避，就能否认她是继室这回事？” 侯存进赶紧转开话题，“娘，咱们现在先不说这些。 赶紧先派人出去打听一下，这古大人的堂弟品性跟家里如何，要是合适，咱们就把这婚事给定下来。” “这才像是一个当爹说的话。”侯老太太表情好了一些，“你在外面认识的人多，你这个当爹的也该为孩子做点事，记得打听清楚一点，要是有什么不妥，咱们也好有个说头。” 侯老太太到底还是疼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并不着急忙慌的把婚事定下来。 ＆ 他们这边还没开始行动，明海跟许大旺早已经撒出去大把人手。 不管是侯家的姻亲，还是他这边的左邻右舍，都有人在旁敲侧击打听。 古文恒回到府中就看到了他们二人在偏厅回话，见到他进来都垂手站在一旁。 古文恒抬手示意他们继续，走到金芊芊身边坐下来一起听。 两人都把底下综合上来的消息一一转述，金芊芊也得到了一个大概的内容。 侯添儿三岁时，当时的侯太太身患疾病，最终没能挺住。 在她过身后一年，侯存进重新续娶现在的李氏进门。 当年的侯老太太怜惜侯添儿年幼丧母，把人带到身边亲自教养，丝毫没让李氏沾手。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李氏记恨，在往后的年岁中，真的做到不闻不问。 甚至，就连侯大爷也在她的影响下，渐渐的冷落这个亲闺女。 这一次吴夫人会这么着急的帮她找夫家，也是侯老太太不小心听到一个消息，有人在跟侯李氏说亲。 侯李氏的二儿一女都还年幼，说亲对象不问自知。 这可是给侯家的天捅了个窟窿，疼爱孙女的侯老太太坐不住了，第一时间就找到自己的亲闺女想办法。 吴侯氏对这个大侄女也一向怜惜，甚至不惜把自家老爷想给庶女的亲事给拦截下来，这才有后面这一出。 至于这位侯姑娘的品性，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大部分时间都跟着老太太吃斋念佛，或是跟着绣娘做做女红，平日里好像也没什么爱好。 金芊芊转头看古文恒，“这听着是没什么问题，怎么听着倒像是过老人家的生活。” 古文恒对许大旺说道，“再让人去好好查查，除了对老太太孝顺，平日里有没有什么好友？跟其他人相处得如何？” 金芊芊，“现如今是这么个情况，要不还是让他们去问问古毅，这终身大事，咱们又不是亲爹娘，还是最好问过他们为好。” 古文恒，“这是应该的，如果觉得不合适，到时候你直接回绝了，不要急在这一时。” 金芊芊点头认同，却不知道他们这边不急，侯家却急了。 李氏此刻也正在跟侯存进说道，“老爷，我这都跟娘家说好了，你这突然间变卦，到时候我回去该如何交代？” “这事我已经决定了，李家那边你去推了吧。”别的事情侯存进可以迁就，可事关家族未来，他不得不多思考一些。 “这怎么就出尔反尔了呢？”李氏急了，“我娘家大嫂子都准备找媒婆，一应礼节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回去好好跟他们解释，再说这事咱们都没答应，媒婆也没上门，这事情根本就八字没一撇。”侯存进耐下性子跟她解释，“添儿这婚事要是真成了，以后对达儿他们也是一个助力。” 李氏在心中却不以为意，不是一母同胎，这些年，她对侯添儿可以说做到不管不顾，不记恨就不错了，哪里可能会帮助自己的孩子。 (本章完) 699.侯添儿 在李氏看来，以其放侯添儿出去过好日子，还不如嫁到李家，也能帮自己娘家一把。 心中对横插一手的侯云娘更是记恨，这外嫁的姑娘还管着娘家的事，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添儿性格沉闷，这要是嫁到古家不能撑起事, 别到时候结亲不成，反倒结仇了。” 侯存进，“这也是我今日要跟娘子所说的，还得辛苦你这些日子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学学管家之术。 这出去毕竟是代表着咱们侯家的脸面，以后也会给底下的弟妹带来影响。” 侯存进心中知道自家娘子的想法，可这一次不能由着她，口气也强硬了起来。 “你好好的把这事办好了，我得再出去打听打听，你告知府中众人，谁要是敢在这事情上使绊子，老爷我会让她后悔的。” 说完，就直接站起来往外面走，想要促成此事，他还真得好好的张罗。 侯李氏拽紧拳头，这才短短半日时间，就出现这么大的转变，现在为了侯添儿，反倒是来警告自己了。 ＆ 古毅在出门前就已经被叮嘱多次，除了让他跟在古七哥身边得到指点，其他的事情都由着古文恒帮他做主。 听到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话，古毅一脸羞涩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还冷静的问道，“在定下来之前，能否让我跟对方见上一面。” 许大旺他们都愣住了, “这事还得问过老爷，夫人。” “劳烦许大管家帮忙问一声，如果不成，一切但凭七哥他们做主。” 许大旺，“……”要不是看到你耳根都红了，还真当你如此淡定。 他也不揭穿，笑着说道，“毅少爷，夫人说了，您可以提条件，而且这人要您满意才可以，否则她不会帮您做主的。” 言外之意，自然是可以提前相看，只是到时候都会由夫人一手安排。 古毅抱拳行礼，“那就有劳许管家了。” 许大旺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事情有门，也不枉费他们派出这么多人去打听。 又客套了几句，这才前往后院。 金芊芊见着各府都已经办过宴席，干脆借着这个机会，也举行一个赏花宴。 吴夫人这一次又带着侯添儿和吴府两个庶女过来。 今日的侯添儿，比上次宴席上见到的, 穿着更加鲜艳一些, 看着整个人都亮堂了。 金芊芊朝着吴夫人说道，“看着这些小姑娘打扮得水灵灵的，心情都要好上很多。” 吴夫人捂着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我再年轻十几岁，我也想像她们穿这么鲜嫩的颜色。” 金芊芊伸手招来侯添儿，借机好好的打量一番，“我记得他是你娘家的侄女吧？ 长得倒有些像你这个亲姑妈。” 吴夫人，“我也是这么觉得，只是孩子比我年轻时还要秀美一些。” “你倒是会自夸，”金芊芊笑着说道，转头看向侯添儿，“平日里到家里都做些什么？” 侯添儿屈膝回到，“回夫人，在家中闲来无事，会做些女红，抄些佛经。” 一旁的吴夫人暗自着急，这孩子怎么忘了自己来时的叮嘱？ 这做女红，抄佛经是老太太才做的事情，怎么能在此时说出来？ 她在旁边虚笑着，“这孩子孝顺，得闲时都跟在老太太身边，偶尔跟着抄几篇佛经。 也帮着老太太管理院中之事。” 这是吴夫人还真没说谎，只是老太太院中也就这么三两件事情，根本耗费不了多少心神，同样也学不了多少东西。 金芊芊眼中却是更满意了，不浮夸，不虚谈，倒是个实在性子。 她笑着拍拍侯添儿的手，“确实是个孝顺的孩子，有空多来我府上，正好我对佛经一知半解，也想找个人了解一下。” 侯添儿迟疑的看着吴夫人，反倒是吴夫人满口应下来，“能得古夫人的看重，那是我们添儿得来的福分。” 站在吴夫人身后的两个庶女，都快把手中的帕子给扭断了。 之前嫡母带上侯姑娘，她们也以为只是顺便一起相看。 却没想到自家爹找好的如意郎君，就快被嫡母截胡。 只可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搭上古夫人，她们回去一定要请爹爹做主。 吴夫人感受到脑后灼热的眼神，心中不以为然，她敢这么做，就必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顶住老爷的怒火。 金芊芊又陪她们聊了几句，这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客人来了，这才让立春把人引入后院。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又有几位夫人在宴会中看中满意的姑娘，在宴席退场时，各自相携离开。 金芊芊却独自留下吴夫人，“也别改日再让你们来回跑了，正好我有一句佛语，不太理解，还请添儿姑娘帮我解惑。” 吴夫人笑着应道，“夫人还真是善解人意，我们添儿是跟着老太太熟读一些佛经，但是佛经深奥，要是不能解惑，请见谅。” 虽然知道这是借口，吴夫人也不敢大包大揽。 金芊芊，“无妨，我也是正好看到，大不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到庙堂里去找高僧解答。” 说着，把人引到偏厅，招来管家说道，“你去找毅少爷，把之前我放在书房的那一本佛经带过来。” 许大旺连忙应声下去，不用一盏茶时间，就带着古毅过来了。 “七嫂，可是这一本。”古毅捧着佛经，见到这偏厅这么多人外人，连忙低下脑袋，不敢随处乱看。 金芊芊只盯着许大旺说道，“只要你把佛经送过来，怎么还让毅少爷亲自走这一趟？” 许大旺猛拍额头，“夫人见谅，中午陪着老爷在外院，跟着诸位大人的随从喝了两杯，以为夫人是让毅少爷把书送过来。” 金芊芊笑骂道，“这喝酒真是误事，回头扣你一月月银，你先下去吧，别冲撞了诸位贵客。” 许大旺连声应是，很快消失在偏厅之中。 金芊芊这时候才无奈的跟吴夫人说道，“刚来这边，人手还是很不凑手，一个管家都当三个人来使了。 这忙中总会出错，还请见谅。” 吴夫人此刻已明白金芊芊的打算，笑着打量着古毅。 2022年的最后一天，整个脑袋还是晕乎乎的π_π。 但还是要感恩诸位，因为有你们的相伴鼓励，才让我有坚持下去的动力，感谢各位！！ 2022的最后一天，愿大家所有的汗水都有收获，所有的努力都不被辜负，愿我们的2023如夏花般绚烂。 (本章完) 700.婚成 吴夫人打量眼前的古毅，一脸的书卷味，如青松站在那里，笑着说道，“无妨，这忙中总会出点差错，都是能理解的。 没想到古夫人府中还有如此俊朗的书生。” 金芊芊给古毅引见, “这位是吴佥事家的夫人，站在她旁边的是侯姑娘，还有两位吴姑娘。” 古毅低头行礼，只是在抬头的时候，在侯姑娘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把佛经给我吧！辛苦毅弟了。” 借着传错话的借口，进行短暂的相看, 如果再呆下去就不合适了。 古毅告罪一声, 连忙退出去，这一次规规矩矩的，低垂着脑袋，一直到门口。 “真是抱歉，惊扰了诸位，这是我家老爷的堂弟，现在跟着先生在前院学习。” 简短的介绍，吴夫人却一脸了然。 刚刚那年轻后生的样貌，礼节，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就算是失礼冲进来，那也是管家办事不利。 吴夫人脸上的笑更深，“是一个好小伙。” “侯姑娘，你来看看这一句……” 金芊芊做戏做全套，随手指了一句佛语。 侯添儿用自己能理解的话讲解了一遍，最后才说道，“夫人，这只是我的拙见，如讲解不对, 还请见谅。” 金芊芊目的已经达成, 从自己手腕退下一手镯，套在她的手腕上，“我觉得你的讲解很好，跟我的理解有些相似，今日谢谢你了。” 侯添儿转头看着吴夫人，见她带笑微微点头，这才小声的道谢。 这边刚把人送出门，金芊芊立刻让人找来古毅。 “感觉如何？” 古毅，“……一切但凭七哥七嫂做主。” 金芊芊，“……”这就答应了？就那么一秒钟，能看得清啥？ 不管内心如何纠结，金芊芊还是把对方的一些情况都说了。 在这个盲婚哑嫁的朝代，金芊芊经算是很开明了，至少找借口让双方先各自见上一面。 古毅却有自己的担忧，“不瞒七嫂，我这只是一个农家子，怕配不上侯家姑娘。” 他这几日左思右想，心中还是忐忑，对方会愿意做这一门亲, 完全是看在古文恒面上。 否则，以他自身的条件, 还真没有几样拿得出手的。 “如果是看在七哥七嫂的面子上，那这门亲事还是拒了，我不能让你们为难。” 金芊芊错愕的看着他，“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你七哥没跟你说过？” 族里把几人的婚姻大事交到他们手中，也是变相的再用这种方法给古文恒打根基。 整个古家家族，现如今出息的就只有古文恒，这样一帆孤舟，想在官场上行驶，还得依靠几个好桨。 古文恒原先是拒绝这种提议的，老族长跟他深谈了大半天，这才同意下来。 这事虽然看着是他们占便宜，但是其他几家也不吃亏， 他们几个年轻人也算是得到有利的岳家，比那山村里寻找另外一半要好很多。 古毅作为老族长的亲孙子，自然知道这些，“有说过，我虽然很少出去走动，但是也知道七哥没有必要用联姻来站稳。” 古文恒刚一到任就让刘轩下狱，又查出账上那么多漏洞，已经给这当地的官员敲醒的警钟，让人不敢小瞧。 “放心吧，这事你七哥知道也赞成。”金芊芊直接把这问题甩给古文恒，“你要是不信，等一下他从衙门回来，你可以问问。” 古毅也不好在后院呆很久，带着犹豫不决的心情回到前院。 古文恒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等到夜里的时候，古文恒就跟金芊芊说这婚事可以订。 “本来是想订吴家庶女，现在改成侯家姑娘也是可以的。”古文恒要想在这边以后更好的下达政令，那跟这些世家打好交道，那是必不可少的。 侯家虽然在这些世家中不上不下，但也在此地经营了上百年，而且这也不算是完全撇开吴海聪，怎么算也是个姻亲。 金芊芊默不做声，不是她矫情，而是好好的一场婚姻，倒像是一场交易。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枕边之人，古文恒了然的摸摸她的脑袋，“别去纠结这一些。 他们这已经算是很好了，至少你还让他们有一个了解，很多婚姻都是直接父母拍板定下，做子女的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权利。” 金芊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哎，我这何尝不知道。 只是这段时间参加的宴席有些多，面对的那些庶女，心中却堵着一口气。 我知道她们无辜，这也是她们不能选择的人生。 可在这第三者合法的朝代，那些原配嫡妻心中何尝不怄气。” 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金芊芊在筛选对象的时候，都是直接跳过各家庶女。 “这也是没办法的，”古文恒抚着她的背，“只要约束好咱们自家子弟，大家从中看到好处，自然会纷纷效仿。” 古文恒心中却已经在想着，等一下到书房再修书一封回族中，只要是族中姑娘，不可与人为妾，这样才不会祸及后代。 就像这一次，他不过偶然间透出族规，就有几人向自己打听消息，这无形中是在给族中后生一代的婚姻加筹码。 ＆ 不管朝中人如何争执，古文恒首开先例得到了第一笔建设金。 得到圣旨的周世聪全程都黑着脸，甚至能想到，接下来各地都会有各种理由向户部要钱。 他就算是再兢兢业业，也抵挡不住这一些要钱的大军。 皇帝这是把他架在火上了，好人由他做，坏人却得自己当。 他甚至已经在想着，只是不是该先退一步？递上荣养折子，谁爱操心谁操心去。 可心中又不甘，凭什么周世雄一支要起来，他们就要退让。 如果周世雄愿意回归族中，有皇后娘娘和他在前面顶着，他也不是不能退出。 可现如今，他们这一支只有他一个人苦撑，底下几个子侄，也只是一些地方小官，这么多年也无寸进，再这么下去，上京哪有他们立足之地。 他现在不由得有些羡慕曹向前，明明是一个武夫，跟随先帝打了几场胜仗，临到老了，反倒还得了一个爵位，而他只能灰溜溜的离开朝堂。 (本章完) 701.抱不平 “周大人，请留步。”陈子书快步追上周世聪。 周世聪停下脚步，冷淡的看着他，刚刚在朝堂上，这些人可没帮自己说过一句话，现在开口叫住自己又有何意。 “周大人，你不会就想着这么退缩了吧？” 这挑拨的话语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周世聪冷笑道，“陈大人，这是想过来落井下石。” “哪能呢？”陈子书摸着胡须说道，“本官这也是为周大人可惜了，周大人虽然掌管着户部，没想到倒像个提线木偶，自己做不了主, 我只是有些抱不平罢了。” “陈大人, 此话差矣，本官这是为君办事，这户部自然是圣上的户部，为臣之道本官还是明白的。” 心中却在想着，陈子书这老小子，根本就不是来抱不平，而是来踩一脚的。 “我就不信周大人看不出来，圣上这是觉得咱们这一帮老臣有些碍眼了，”此时两人来到宫墙之下，见到四周无人，陈子书这才敢开口说道。 周四聪不觉得此刻陈子书会来找自己谈心，安慰自己，说不定这老小子心中还憋着什么坏呢。 陈子书也不在意他不搭话，“现在咱们在朝堂上能插手的事情越来越少，很多事情只要圣上心中有了决定，咱们有几次能犟过他的。 再这么发展下去，估计朝堂上应该没有咱们几个老家伙的位置了。” 周世聪, “陈尚书此言差矣，宫中陈贵人可是有六皇子伴身, 作为六皇子的外戚，许大人说这话是在向本官炫耀吗？” 周世聪心中却阴暗的想着，这六皇子可还在襁褓之中，也要看看陈家人有没有这个命。 “唉，周大人误会本官的意思了，这有何可炫耀的，宫中现如今不缺皇子，本官也只能期盼六皇子能平平安安长大，给我那闺女有个依靠，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今日叫住周大人，也只是想跟大人吐吐心里话，此地还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寒风吹得这把老骨头都要受不住，咱们找个地方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周世聪没有拒绝，周家虽然有皇后在中宫，可皇后对他们这一支只有仇视，不可能成为他们的依靠。 这陈子书运道还不错，亲闺女在宫中为圣上诞下六皇子, 又有孙女陈紫嫣被封公主, 前往和亲。 这不看僧面, 看佛面，圣上就算是要开刀，也不会拿这个老小子。 对方现在递过来橄榄枝，他要是再不接着，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这边两人才相携离开，在上书房的华顺明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这些人满肚子弯弯绕绕，要是用在正事上多好。”华顺明边看奏折边说道。 “承恩侯那边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华顺明突然间开口问道。 乐三小心的应答，“回圣上，该有的礼节都走完了，吉日定在三日之后。” “这么快？”华顺明这时停下笔，“到时候记得提醒朕给下赏赐。”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承恩侯是自己的大舅兄，周家又几代忠良，只是给赏赐就有些慢待，“去跟皇后说一声，三日后，朕同她一同前往承恩侯府。” 周皇后早在他下旨赐婚之后，就已经请示过要回府参加婚礼，现在一起结伴前往承恩侯府，也算是一段美谈。 乐三连忙应下，只是在到皇后宫中传旨的时候，态度更加谨慎了。 ＆ 周世雄娶妻，一切都按照规制来办，又有皇后派几位女官亲自操办，就算是府中没有女眷，也一切井然有序。 京中各府想看的笑话没看到，反倒是从这一场喜宴中，怄了一肚子气回去。 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场喜宴，皇帝和皇后带着两位嫡皇子亲临现场。 这可比大笔赏赐更加能显示恩宠，也说明周家在皇帝心中的重量。 有些人甚至暗自猜测，皇帝把周世雄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是不是已经准备立嫡长子为太子。 毕竟嫡长这位大皇子都占了，众人就算是想要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其他人想到这事也就撂开了，毕竟这跟他们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只是宫中有皇子的那几位妃子府中，今夜不知道摔碎了多少茶杯。 ＆ 一到年底，良辰吉时就很多，金芊芊不止把几个贴身大丫头同时嫁出去，开始操办起古毅的婚事。 只是这跟几个丫头的婚事又不一样了，纳吉问彩一样都没落下，就算是聘礼都是古毅尽最大的能力，把身上带出来的银两如数掏出，才操办起来的。 金芊芊倒是想添补一些，不过都被古毅拒绝了。 “知道七嫂心疼我们，只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底下还有这么多兄弟族亲，还是按照规矩来办。” 他这个例子要是一开头，后面可就不好办了。 他也不是不识数的，自然不敢得寸进尺。 金芊芊现在手里还真的不差这一点，但对方有这份好意，她也领情了。 等到送聘礼的时候，金芊芊还是添上的一些，而且还不容拒绝，“这是我跟你七哥的一点心意，就算是你在老家娶妻，我们不也一样要随礼。” 东西真的不是很贵重，但是贵在稀奇，都是前几年海贸从各地收罗来的。 古毅心中更是感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读书更加用心，争取早一日帮古文恒分担些。 而古文恒也在年前收到了上京拨的二十万两库银。 看着这么一大笔库银入库，底下人都震惊了。 他们只有往上京交银子的份，什么时候能从上面掏下银子来？ 可现实中就是这样，面对着银光闪闪的银子，众人一度怀疑自己眼花，甚至有人还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岑高松和李明云两位副使一左一右站在古文恒身后。 等到所有银子入库，库房上锁，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岑高松这下子再也按耐不住，开口问道，“古大人，圣旨上说，这批银子由您自由支配，能问问这是何意吗？” 当官这么多年，只有在赈灾或是打仗的时候，户部才会给出这么多银两，这样莫名其妙又没有说明原因，含糊其辞的圣旨，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过。 我的朋友 所有的努力都有记忆，所有的奔赴都有意义。2023年，愿你成更好的自己。 ：元旦快乐！(^o^) (本章完) 702.诓骗 李明云也一脸好奇，更别说跟在后面的官吏了。 现在大家只想要一个答案，也好让他们心中有底，否则守着这么多库银，他们也实在是坐立难安。 这没出事倒好，要是一出事在场的诸位谁都跑不了。 古文恒也不卖关子，“这是本官上奏折, 向圣上申请来的建设金，咱们益省能不能改变，就看此一举了。” 岑高松他们压下心中的不悦，都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之前怎么也不知道先通口气？ 事成了，皆大欢喜，要是出了差错，到时候大家一起陪着顶着吗？ “古大人, 这么大的事情, 之前怎么没听到点风声？”岑高松冷着脸问道。 古文恒，“此事本官已经询问过良总督，是由本官跟总督大人一同上书。” 刚刚抬脚进来的良实，听闻此言放慢的脚步，这也是他做过最冒险之事，以后能不能荣养就看此一举。 地方的两位高官都已经通过气，那他们底下这些小喽罗就没有反抗的资本，一瞬间场面就冷下来了。 “听闻库银已到？”良实见到有人发现他的到来，也不再藏着，高声问道。 众人连忙见礼，古文恒这才指着紧锁的库房大门，“都已入库，大人要不要看一眼？” 良实摇头，“入库好，记得派人严守着。 成败可就在此一举了。” 古文恒当日提起这个建议, 他不是没有犹豫过。 不过后面会跟着上书，也是觉得此行不可能得到批准。 没想到古文恒远比自己理解的要更得圣心，甚至连着圣旨跟着库银一起送过来。 古文恒此刻朝着在场的诸位大人拱礼说道，“蒙圣上看中，本官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跟着诸位大人把这益省建设得更好。” 在这时候可是扯虎皮的最好时机，古文恒自然要把远在上京的圣上搬出来，也同时在告知在场的这些人，他们不是在为自己做事，而是在为当今尽忠。 有了这一笔银两，就能有一个好的开头。 古文恒趁热打铁，把所有官员都集合在一起，拿出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计划。 这一份份都是这段时间由古毅代为抄写，可以说是人手一份。 在场能在官场上混这么久，就没有一个傻人，粗略看了一遍，心中已满是激动。 这如果搁在昨日拿出来，所有人会嗤之以鼻，无异于异想天开。 可今日又不一样了，当今力挺, 又有库银开道，想要做出一番功绩, 那还真有可能。 这可是一场升官进位的好政绩，要是真促成了，那还不得像律城官员一样，被带着飞。 之前被摆一道的那点不愉，也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不管在场的是何心思，你一言我一语的加入到讨论之中，势必要把事情办得更完美。 良实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古文恒，果然心计谋算，这一位玩的是够溜了。 ＆ 躲在深山中的吴小六，正一脸沉重的听着底下人报上来的消息。 “你确定没有看错？山底下真的贴着这样的告示。” 吴小六盯着来报之人，再一次开口确认到。 “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不识字吧？” 赖三，“老大，我是不认字，可是您忘了，我在下面的大河村，有一门表亲。 正好路过，就又过去喝了一杯茶，顺便再蹭餐饭吃。 我那表弟背着我姑姑偷偷告诉我的，那告示在村里贴了几天了，村长也每家每户都通知到，只是我姑姑说那是骗人的，想骗咱们下去。 她不让我表弟他们告诉我，可我表弟那个人憨厚，藏不了话，被我诓几句就诓出来了。 你说官府真的要是能把咱们安置下来，那咱们还在不在这个地方呆着了？” 当时也是为了生活所困，大家才到官道上抢点吃的，后来被逼着跑到这深山之中，经常饥一餐饱一餐的，大家早就不想呆着了。 “我倒觉得你姑姑说的没有错，这可能是当地官府使得阴招，这是想把咱们抓回去立功劳呢。”一旁的曾大旺懒洋洋的靠在山壁上，“以后这种消息不理就是了，我可不想到牢房里去呆着。” 一旁的山匪也嗤之以鼻，这当地官府哪会这么好心，对以往之事既往不咎，还给他们弄来土地和发放安家费，这说出去估计也就赖三这样的呆子才会相信。 赖三也有些自我怀疑了，“那咱们不去？” “去？去什么去？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动，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到山上转一圈，看能不能捡到几个野鸡蛋？”曾小旺说着站起来拍拍屁股，叫上三两个兄弟，直接出了山洞。 像这样的情况，在很多山头都有发生。 大家都抱着怀疑的态度，甚至在想着是不是这都是官府新的阴谋？想把他们诓骗下去， 所有人都在观望，古文恒也不着急，每日带着人都在附近的山头查看地形，身后还跟着底下几个郡州的知府官员。 这里已经有几个山头，作为他梯田的示范点，在这里劳作的都是附近几个村子选出来的贫困人家。 都是些家中只有薄田，靠着打零碎工为生的底层人。 现在官府给他们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只要把土地开垦出来，就能免几年的税银，以后这土地也会记在他们名下。 这么好的事情，大家都干劲十足。 衙门的文书，也每日做记录购置多少农具，又添购多少种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 到时候这些都会作为依据，把拨下去的银子卡紧的，尽可能的改造出良田。 “古大人，这荒地虽多，可是这些草根实在太过难以处理。”李明云蹲下来扒拉一下土地，随手一捞就捞出了一把草根。 古文恒指着边上他刚让工匠赶出来的钉耙，“李大人用那个试试。” 李明云在老农的指导下，很快就清出了一小片土地。 他满是笑容，“这倒是不错，再有零碎的就由着妇人孩子也可以清理掉。” 为了能得到自己的土地，这些百姓可真是全家出动。 要是在期限之内，把自己定下了土地开垦出来，这官府还会把一整套农具奖励他们，所以这山上，到处是干得热火朝天的百姓。 (本章完) 703.梯田 古文恒带着一大群官员，爬山看地，再综和实际跟他们讲解怎么选山地来开垦梯田。 像他走过这么多山，有些山就不适宜来耕作农田，但是也可以种点果树给当地百姓增加点收入。 看着诸位大人双眼冒光，古文恒当然也向他们透露了点，要是这些人脑袋灵活, 完全可以从这些土地上联想到很多挂钩的产业，比如种植草药，或是到山林里养殖。 “古大人，”河南郡的知府梁根生咬着牙上前一步，来到古文恒面前，“我们河南郡到处都是深山，山林中到处都是野兽，不说百姓在山中劳作不安全，就算是侥幸把粮食种下，也不够山上的那些牲畜破坏。” 按察使大人兴头这么高，又有圣旨在手，这事情要是在他手里弄砸了，梁根生觉得自己肯定讨不到好，还是先把话说在前头。 这里的山地干得热火朝天，可真正到了河南郡，估计响应的人没有几个。 “你那边山里的情况，我之前也找人了解过，”古文恒要促成一件事情，肯定是要多方打探，“我已经找守边将军借上一批人手，到时候你拿着我的手书，他们会帮你进山清剿一道。” 这还是曹向前给他的底气，正好这守边将军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 之前去信，对方也同意的。 在场的官员态度更加恭谨，按察使大人才到这益省多久，就连边将都能指挥得动, 可见，这里面的水很深。 “如此，有劳古大人了。”梁根生心中松了口气，也在暗暗期待着，要是真的能把那一片区域的野兽清掉一些，那底下的百姓也更有盼头。 其他三郡知府见到梁生根的诉求这么快解决，他们相互交换眼神，慢慢的围拢在古文恒身边，他们手底下也有各种困难，要是能够解决，那也能解他们之忧。 …… ＆ 这一片试验地，很快就见到了成效，错落有序的梯田，改变了整座山的面貌。 很多老农，甚至放下自己的活计，每天都要在这田地里回绕上一圈。 看着山上挖起的蓄水池，也在慢慢的蓄水，大家对这些梯田心中更有底了。 原本他们只是依靠洼地平地的土地生存, 现在多了这些山地，那一年的收成可想而知。 最让大家看中的是这些土地开垦出来还能免税, 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喘息的时间。 这一笔账大家都会算，心中也就慢慢火热起来。 很多人不再观望，甚至找到当地衙门询问开荒之事。 就算是他们不在扶持范围，没有额外的奖励，他们也想靠自己的辛苦换来未来的温饱。 当地官府早已经得到通知，对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求之不得。 现在人家主动，各地县衙也不小气，整日里，衙门师爷跟底下的文书都忙不停。 每日里都要圈出几十上百亩山地，脚底也不知道磨损多少双鞋。 原本还在深山里观望的那些山匪，这下子也坐不住了。 按照官府贴出来的告示，如果他们愿意回归村里，官府还是按照当地百姓一样来照顾他们，甚至有些条例还向着他们倾斜。 以往的黑户，会重新给他们办理户籍。 这对他们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当山匪的日子并不好过，这穷山僻壤的，就算是要抢夺些钱财都很难，而且大家跟着附近的人还沾亲带故，行动起来就更是束手束脚。 说是山匪，也只是打劫一下过路行商之人，只是这些人现在都学聪明了，跟着大镖局，他们想要下手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平日里，除了在山上打打猎，有时候也要采挖一下野菜才能填饱肚子。 都不是什么大凶极恶之人，能这样混日子就已经很知足了。 现在有机会站在阳光下，很多人的心都浮动了。 再加上马上到了雨季，这深山老林哪是那么好呆的，每年死于疾病的人有很多，更别说丧身在兽口之下的。 像赖三这一趟下山，刚一进村口，就被自家表兄提溜到家里。 他姑姑跟几个表弟都在屋里看着他，看这架势，他差点拔腿就跑。 “大姑，几位弟弟们好，今日怎么都在家里呢？”赖三脚开始小心的往后移，心中却暗自想着这些日子应该没做什么坏事？ 他跟着吴老大已经很久没有下山了，就算是底下发生被抢之事，应该也找不到他头上吧！ 暗自咬牙，不会是隔壁山头那肖老大做下的事情，让他们背锅了？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实在是太不仗义了。 “你给我坐过来，”赖大姑拍着自己身边的凳子，“离那么远干嘛？难道大姑还能把你给吃了？” 赖三小心翼翼的看着一眼站在赖大姑身后的几兄弟，陪着笑脸说道，“姑，这成日在山上坐着也没事，这人都坐累了，我就不坐了。 姑，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只要侄儿能办的，一定帮您办好。” “你这都有那么多天没回来了，这山上真的就呆着那么舒服。”赖大姑瞪了他一眼，对这个侄儿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娘家就他一个小子活着，她这个做大姑的，当然想着帮衬。 只可惜她的日子也穷困，能帮的也有限。 谁知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就跟着那些山匪走到一起，她想阻止都来不及。 不过，这些年跟着山上的土匪饥一餐饱一餐，好歹也把也让这小子活下来。 这也是她的一大块心病，眼见着他年纪越来越大，再不娶房媳妇，这娘家的香火就要断送在这里。 都是她这做大姑的没用，赚不来银子，就连自家的这几个小子也在打着光棍，想帮都帮不上。 现在摆在眼前的大好机会，赖大姑说什么今日也要把这个侄子给留下来。 不在山下安家，更是绝了娶媳妇传宗接代的希望。 “这哪能呢？这不是山上没盐了，让我过来跟村里人淘换一些。 这不，前些日子只好打到一些猎物，就让我提过来问一声，”赖三扯过脚边的箩筐，“我第一个就到姑这边来问了，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咱们家先挑。” (本章完) 704.赖三 赖大姑抬头看了一眼，这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动手挑选了，但今日是真的没心思。 “你现在年纪也大了，难道想一直这样下去吗？” 赖三嬉笑着，“姑，这样不是挺好吗？又不用交税，又不用服役，虽然居无定所，但是胜在不用操心。 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否则就算你给我想办法娶来媳妇，我也拿不出东西养他们。” 说完，还笑看着她身后的表兄弟，“要是几位兄弟有喜事，我这当表兄弟的，还是可以随份礼。” 这也是他能付出的最大的，而且这份礼还有些轻。 “别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的，上一次你表弟不是跟你说过那官府的告示，现在就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那估计就是骗人的，姑，你也别太相信他们了。 说不定是这边上又缺少什么劳役了，或是当官的想要政绩，想把我们诓骗下来。” “你就不知道去打听一下吗？”赖大姑咬牙说道，“我可告诉你，这个可真的没有骗人。 我特意让你大表兄去打听，官府真的有让人在做事。 听说这上面换了一个官员，皇帝也拨了一大笔银子下来，现在正干得热火朝天。 你要是能借此机会把户籍重新落户，又能分上几亩土地，这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啥要到山上去藏着？” 赖三转头看着提溜自己进来的兄长，“大表哥，我姑说的是真的？” 这位大表哥不善言辞，默默的点着头。 赖大姑，“他根本就不会骗人，难道你还不相信？” 赖三突然觉得自己脑袋有些胀，心跳得格外的快，这要是真的，谁还愿意在山里呆着。 “我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一次你都得听姑的，你也别再回山上了，等一下我就让你表兄带你去衙门。” 听到衙门二字，赖三立刻回过神，使劲的摇着脑袋，“我不去衙门。” 去的还不一定回得来呢，想想就觉得有些可怕。 看着侄儿这没出息的模样，赖大姑骂了一句，“你个混小子，没有把握的事情，大姑会让你去吗？ 大姑的娘家，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亲人，当然是要为你好。 我已经让你表弟到衙门去问过，人家那些差爷态度可老好了。 甚至承诺，你要是第一个去报名领地，到时候不止会给你多两亩土地和一整套农具，还会给你二两银子安家费。 这要是被人抢先了，这些条件可就没有了。 我本想着你要是这几日再不下来，我到时候就让你几兄弟上去找你，敲锣打鼓都得把你敲下来。” 赖三低下头撇着嘴，“……”就不信大姑真敢这么做。 “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你这东西也别换了，趁着现在天色还早，让你表兄弟带着你一起到衙门去。” 赖三看到自家大姑已经站起来准备安排，赶紧急声说道，“大姑，就算是要去，也不急在这一时，我还得换好盐送到山上。” 就算是要去，这种好事也得叫上其他兄弟。 “你就不能听大姑一回吗？这马上要过年了，我也想过个团圆年。 也想年初二有个娘家可回，再说这盐晚一天送上去也没多大问题。” 赖三，“姑，我想跟山上的兄弟说一声，我这么些年都是他们照顾着，这有好事也不能落了他们。” 赖大姑沉默了，他们这些当地人更知道，被逼到山上做山匪的，都是不得已。 要是在村里能撑下去，谁愿意居无定所。 她叹了口气，“那你快去快回，要是他们不愿意，你也得给我过来，这事情大姑做主了，你可不能骗我。” 赖三连忙点头，“那大姑看看有没有要换的东西？这一只兔子跟野鸡都是今天早上才打到的，比较新鲜。” 赖大姑，“……那我要个兔子吧！熏着过年的时候加道菜。” 要是往日里，哪敢这么奢侈，家里这么多小子，总不能一直让他们打光棍。 她转头看着后面几个儿子，心中一动，还真得到衙门里去问问，也不知道像他们家这种情况，能不能领几亩荒地？ 赖三换盐的速度很快，主要也是接近年关，大家都想备两道肉菜留在家中，到时候有客了，也好拿出手。 背着换来的盐，顺着熟悉的小道七拐八绕，到天黑之前，回到了山洞之中。 “你小子倒是快，正好赶到饭点。”做菜的赖大发是他村里的族兄，见到他进来松了口气。 也幸好是在天黑之前赶到，否则天黑之后，这山中就没那么安全了。 赖三把盐罐子小心的放在墙角，“我都是一路小跑上来的，这天气天黑得早，怎么今日大家伙还没有回来？” 这整个山洞除了赖大发，居然再无旁人。 “他们到前面水沟里去清洗猎物，在你下山没多久，陷阱里就掉入了一个小野猪。 正当大家捡猎物的时候，一只大野猪突然间冲过来，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野猪逮住。 不过曾小旺也受伤了，正躺在里面呢。” 赖大发所说的里面，也不过是在一堆干草堆后面，难怪赖三刚刚没有注意到。 “严重吗？”赖三有些担忧的问道，在这个地方缺医少药，要是伤势重一点，那只能听天由命。 “被拱了一下大腿，出了一些血，大家找到了一些草药，好不容易把血止住。 就不知道那条腿能不能保得住。”赖大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沉，他这只是往好的说。 以往碰到这种情况，很多人都会发烧以后，人渐渐迷糊，慢慢的没了生命。 他们倒是想把人送到山下救治，可手中没有银子，就是那些大夫也不可能做白工，不会给药材。 “那我去看看，”赖三神情凝重，昨日还跟他嬉笑打闹的曾小旺眼看着生死未卜，他心中也蛮不是滋味。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大姑所说的话，心更乱了。 曾小旺整个脸色苍白的躺在草堆中，对于赖三的到来，一无所觉。 赖三红着眼眶眨了眨眼，没敢出声惊醒对方，又慢慢的退了出去。 (本章完) 705.下山 “大发哥，我去帮他们清理猎物。”赖三只觉得在这山洞中呆着烦闷，还不如做点事来打发一下，省得自己东想西想。 “他们应该都快回来了吧？”赖大发看一眼天色，就只剩一点朝霞，往往像这种情况，大家都会在天黑之前赶回山洞。 “你也别来回跑了，等一下跟他们错开还得走空。” 赖三这才蹲在边上帮他烧火，别看他们今天打到猎物，但是打到的肉大部分用来跟底下的村民交换东西，他们自己倒很少吃到。 就像今日都是一些山上的野菜、干菜，和着一些杂粮。 他挑大火，好奇的问道，“大发哥，要是能让你回村里生活，你会回去吗？” “回去又如何？像咱们都已经是黑户，就算是村里愿意接收咱们，咱们住哪里吃什么？” 赖大发从瓦罐中挑起一小搓盐，小心的撒入杂粮糊中。 “要是有户籍，有土地呢？” 赖大发撇了他一眼，“这天都还没黑，你就开始在做梦了。 真要有这么好，我立刻拔腿就走。” 赖三正想跟他说刚刚得到的消息，山洞外传来了脚步声，知道这是大家回来了。 因为曾小旺受伤的原因，大家也没有像往日一样说说笑笑回来，反倒听着脚步声还有些沉重。 进到山洞，看到赖三，甚至都没有像往日一样打招呼，而是各自把手中收拾好的野猪肉挂好。 “小旺醒过来没有？”曾大旺一脸担忧，不是怕自己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他都不想离开山洞一步。 家里就他们两兄弟相依为命，要是小旺这一次没能撑住，那他以后也是孤家寡人了。 “刚刚我进去看了，脸色不是很好，但是人没醒。”赖三低声说道。 “老大，我想带小旺下去看大夫。”曾大旺眼中满是祈求，他知道大家伙身上没有多少银子，可这不是刚打的猎物，要是能给他带下去，小旺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有人顺着他的话都看向挂在山洞上的野猪肉，知道他的想法，但此刻谁都没有做声。 这野猪肉说不定是他们接下来的生活来源，可小旺这里也等不了。 见到吴小六没有说话，曾大旺苦笑着，低下脑袋也不再说什么。 前不久的二狗，不也是因为一场风寒没的性命，到了弟弟这里，估计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赖三心中也不好受，可他身无长物，也帮不了什么。 突然间想起姑姑在山下跟自己说的话，他眼睛发亮，“老大，要不咱们都下山吧！” “下山又能如何？连个呆的地方都没有，难道都到镇上去乞讨吗？”吴小六心中也在烦躁，手底下的人越来越少。 本来有二十多个人的，现在只剩十几个了，再损失下去，他们连山上都不敢呆了。 “不是的，”赖三赶紧把自家大姑打听了消息说了一遍，“我大姑要是打探的消息属实，那咱们以后就不用在山上当土匪了。 其实说是土匪，咱们也没抢到什么东西，以其在这上面靠打猎跟底下村民交换为生，那还不如回去堂堂正正的做人。 这马上也到雨季，在这山洞继续呆下去，大家的身体也受不住。” 吴小六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怕是官府拿来骗咱们的借口，那些当官的不把咱们剥削一遍就不错了，哪会拿钱出来给咱们安家立户？” 曾大旺却激动的抓着赖三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官府真的会先给安家银子。” 只要有了银子，那小旺就可以先看大夫，那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应该是真的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还想着明天先去试一下。”赖三也有些不确定，毕竟不是他亲自打听来的。 他小心的看一眼吴小六，“本来我大姑今天要带着我去的，只是我要给大家换盐上来，也想告诉大家一声，看看大家的想法。 要是大家不放心，就我先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兄弟们再去。 可要是我回不来，我也认命了。” 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很少，要是不去试试，赖三觉得自己肯定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躲在这深山老林已经够久了，他也想像其他村民一样，光明正大的生活。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咱们都是无依无靠之人，要是当家立户，之后再有点什么徭役，咱们这些人个个都要顶上。” 能光明正大的活着，对在场的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可是也不得不往后考虑。 给的土地又如何，各种徭役就足以让他们头痛的。 赖三却想得更开，“那又如何？咱们在这山上过的是有今日没明日的日子，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像小旺这样躺在山洞中的会是谁，我想下去赌一赌。” 原本还在犹豫的人，此刻都沉默了，都觉得赖三所说的有道理。 一样是未知的未来，但下山对他们来说，诱惑力更大。 草草吃过晚饭，吴小六在大家准备入睡的时候，终于开口了，“明日赖三先下去看看，要是官府真的会给地，给户籍，那咱们就回去。” 听到老大松口了，底下人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曾大旺却等不及，“老大，我想明天背着小旺一起下山。” 要是往日里他会等，可是现在小旺如今的情况，他肯定是等不了的。 吴小六，“……随你。” 他现在也没有多大能力能帮忙，阻止的话，自然开不了口。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赖三和曾大旺把曾小旺放在连夜赶出来的竹台上，准备下山。 在走的时候，吴小六取下两刀肉放在曾小旺的身边，“如果官府那边不接收，就找个大夫，看能不能换两帖药。” 曾大旺重重的点头，感谢的话说不出口，只能红着眼眶，跟着赖三下山。 “老大，你说他们这一次会带回来好消息吗？”边上的手下眼带期盼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小路上。 “希望吧！”吴小六心情是复杂的。 要是回到山底下过正常人的生活，他这个老大的位置也就没什么用了。 他这个人一向心慈手软，别的山头都手有余粮，而他们时常揭不开锅。 (本章完) 706.进城 吴小六也是附近山头里过的最不好的山匪头头，倒是有别的山匪想要招收他们，但吴小六却不愿意。 他并不是眷恋老大这个位置，而是不想手底下的人沾惹上人命，那就真的没有回头之路。 “趁着现在天气还可以，大家赶紧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山野果子之类, 万一赖三他们得到的消息有误，咱们也才好有一个退路。” “老大，赖三他们要是中计了怎么办？”赖大发有些担忧，之前有多兴奋，现在冷静下来，就觉得有些不妥。 吴小六, “放心吧！赖三没你想的那么傻, 再说山底下有他大姑一家子，没有万全的把握，他大姑不会把他叫下去的。” 作为老大，他对底下人自然也是了解。否则也不会每次换东西都让赖三行动。 赖大姑家里虽然穷，但在山底下的村庄却是不容小觑的家族。 底层人有底层人的生活智慧，说不定赖大姑已经盯着这件事很久了，肯定是有把握，才敢让娘家唯一的侄子行动。 “那咱们怎么不跟着一起下去？” “不着急，”吴小六有自己的打算，“咱们这么急哄哄的下去，不是有些掉价，再等等。” ＆ 永昌郡底下的土坑县，衙役在城门口已经摆下龙门阵，也大肆宣传了那么久，可是真正过来报名领土地的，都是附近的穷苦百姓。 像上面大人所交代的山匪，到现在一个都没露面，要不是他们是土生土长的人，都要以为这一片区域根本就没有山匪的存在。 做好今日一轮的登记，到时候自然有差役到各个村子去核实。 “今日应该可以收工了。”陈捕头随便在路边折起一根木枝, 挑起牙缝，“都是附近的几个村庄，看来其他村子还在观望。” “头，这么好的事情，会不会一直有？” 陈捕头，“这谁知道呢？虽然山上的土地不要银子，可是一些先期农具的投入，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怎么？你小子也有想法，想回去开几亩荒地出来？” “哪能啊，”小衙役连忙摆手，“就算是我想，可是我们家的条件也不符合。 这不是有一些亲戚住得比较远，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们到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得到消息。” “呵，不可能没得到消息，各个村子里的村长里长可都被招到衙门的，我看这些人还在观望。 你要是有亲戚, 赶紧想办法通知一声, 别到时候好的地方都被别个挑走了, 像之前开出来的那两座山, 前两日我跟大人过去看，都已经冒芽了。” 小衙役有些坐不住，“头，你看现在也没什么事，要不我请一会假，回去跟我爹娘说一声，让他们通知一下家里的亲朋。” 心中也暗自埋怪着，这些人怎么就这么防备，早就跟他们说过了，就算是观望过了这么长时间，也应该都了解了。 陈捕头看着空荡荡的城门口，“那我在这里看着，一会你赶紧回去说一声。 要知道这种机会可不是时常都有，咱们这一辈子活这么长，也就这一次才遇到，别错失了机会。” 像他们家的亲戚，早已经早早排上队，有些家境比较不好的，都已经把土地开垦出来了。 小衙役也不敢耽搁，搁下手中的笔，立刻往城门外走，回去真该好好的说说，自己就在衙门里做事，这些人怎么还这么不相信他呢？ 就在他准备踏上边上的小路，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两个人抬着病人正艰难的往城门口走，默默的叹了口气，这得是多穷的村子，才连一辆牛车都没有。 这样的人太多了，他也同情不过来，拐弯就顺着小道进入不远处的村子。 “大旺哥，快到了，咱们再坚持一会。”赖三走在前面，他也算是在这一片区域长大，对这一带都熟。 本来想绕道大河村去叫上表兄弟一起过来，可是抬着曾小旺实在是不好再绕道，只能在路上让人捎信回去，两个人边走边抬，眼看着就要到县城了。 “快到了就好，到了城里，咱们先找间医馆看一下，小旺的脸都烧红了，我怕他撑不了多久。”曾大旺在后面一直咬牙撑着，心中又满是担忧，早已经急起满头大汗。 赖三本想在进城之前停下来休息，一听到此话，也咬着牙往前走。 看到守在城门口的衙役，赖三心中涌起一股心虚，这土匪就没有不怕官差的，手脚都有些发抖了。 陈捕头正站在案桌前活动四肢，看到他们这架势，就知道急着去看病。 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又看着他们一身邋遢，身上的衣裳都已不成模样。 他皱着眉头，生活都这个样子了，之前怎么也没见这几人过来报名？ “你们这是哪来的？”想着日子都这么苦了，能帮一把是一把，于是开口把人叫住。 赖三跟曾大旺此刻手脚发软，要不是考虑到曾小旺还躺在架子上，他们两人都想拔腿跑了。 “大，大人，”赖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这是从大河村来，进城去看病。” “这是什么病？”陈捕头走进看了一眼，发现曾小自那张烧得通红的脸，“这是发高烧了。” “被山上的野猪拱了一下，正准备进城，找个大夫医治。”赖三咽口水，尽量让自己说话，不要大舌头。 “被野猪拱了呀，”陈捕快此刻也看到架上的那两刀野猪肉，挥着手说道，“那你们前面去，往这里走四五个铺面，那钱大夫治伤是最拿手的。” “谢，谢谢大人。”赖三连忙说道，带着曾大旺正准备快步离开。 “等等。”陈捕头叫住他们。 赖三和曾大旺都快急哭了，但还是老实的停下脚步。 “你们看好病，出城的时候记得来我这里登记一下。” 赖三紧张得手都发抖了，“大，大人，我们没做什么坏事？” “对你们来说是好事，赶紧去。”陈捕头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心情正好呢，挥挥手，朝他们说道，“快去快回，别让我在这里等久了。” 赖三他们还能如何，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道，“好……。” (本章完) 707.找到医馆 赖三此刻再也顾不得疲惫，在前面带路走得飞快。 陈捕头不由得感叹一句，“看来真的是病得不轻，哎，也不知道叫辆牛车，这样也快一点。” 赖三两人一路小跑，终于来到刚刚陈捕头所说的医馆。 到了此地, 他抛掉之前的心虚和害怕，朝着正在柜子里抓药的药童喊到，“大夫，赶紧看看，我这位兄弟被野猪拱倒了，现在都已经发烫了。” 药童不敢耽搁, 把人引到铺子里，“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到后院喊我师傅。” 等到钱大夫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他们蹲在那里使劲的摇架子上的人。 “围在这里干什么？病人是什么情况？”钱大人以为病人就快不行了，赶紧走过去问道。 “他怎么叫都叫不醒？”曾大旺声音都带着哭腔，以为弟弟又会像之前的那些伙伴一样，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 “先别围着，让我看看。”老大夫仔细检查一番，“先把人抬进去，这伤口要马上处理。” 至于别的，他也没跟眼前二人解释，反正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曾大旺此刻拘谨的站在一旁，又迅速的从架子上提起那两刀肉，把它们递到钱大夫的面前，“知道这个能不能做诊费？我们没有银子。” 钱大夫显然是碰到过很多这样的情况，示意一旁的药童收下，“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这么放任不管，他撑不了几天。” 至于后续的药费，钱大夫深深地叹了口气，“到时候我教你认识一些草药, 你们自己到山上找一找。” 曾大旺千恩万谢，后面就抱头蹲在药馆门外。 “大旺哥，大夫出手医治，那就没问题了。”同时，心中也在庆幸，幸好吴老大还让带两刀肉下山，否则这病还真不一定能看成。 “现在就希望他能没事，今日真是谢谢你了！”放下心中的大石，曾大旺这才有心聊天。 “小旺是没多大问题了，可是咱们两个可就惨了，刚刚进城的时候，那差大人可是说了，让咱们过去找他。”一想到城门口的那事，赖三就苦着脸。 他蹲在曾大旺的身边，低声的问道，“你说是不是咱们的身份被发现了？他准备把咱们丢到大牢之中。” 曾大旺也有些不确定起来，“这应该……不可能吧……，咱们往日也很少往这县城走, 这位捕头, 咱们可从没见过。” 赖三低头看两人的打扮，“而且咱们这也不像是坏人，怎么还让咱们去找他？” “不知道……”曾大旺也有些忐忑，“要不你想想，是不是进城的时候遇见过？” 以前在附近村庄换不到东西，有时候赖三也会进城。 赖三思索良久，都没印象，“先不管他，要不咱们等到天黑的，快关城门的时候再出去？” “这样行吗？万一到时候他又在那里呢？” 不说这两个小土匪在这里商量着怎么跑出城，陈捕头已经在那里收拾东西。 “头，这么快就收摊了？”守城门的差役笑着问道。 “看样子也没什么人过来了，我刚刚看到那两人进去，估计他们会需要，我过去问一声。”陈捕头把东西装入袋子。 “头，这有需要会直接过来报名，这，也太主动了。”差役瞪大眼睛看着他，“再说头你也不知道他们前往哪里，这怎么找？” “我刚刚给他们指了医馆的位置，”陈捕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而且看他们刚刚的穿着，肯定不识这榜上的字，刚刚因为对方要看病的原因，我就没跟他们解说，反正都顺路要回去，我去问一声。” “您也太拼了吧？这事情与咱们又没有多少好处，反倒在这里受累，他们爱来就来，不来拉倒。” 陈捕头转头看着他，“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方圆百里都是大家的乡亲，要是别的州郡比咱们这里发展的更好，那不是打大人的脸。 反正是顺路，举手之劳的事情，也算是给自己结一份善缘。” 那差役觉得有道理，“那我在这里看着，要是觉得家境不好的，到时候我跟他们说一声。” 陈捕头冲他点点头，抬脚朝着医馆走去。 当他看到蹲在一馆门口的两人，直接站在他们的面前。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靴子，赖三他们抬头看过去，这一看，吓得他们一个屁蹲，直接摔坐在地上。 “大，大人……” “大什么大，刚刚你们抬的那个人怎么样了？钱大夫怎么说？” “正，正在里面，钱大夫还在处理伤口。” 陈捕头也不俯视着他们，学着他们的动作，蹲下来跟他们平视。 “看你们的样子，条件也不是很好，这一次怎么不去报名，领一些荒地？” “领荒地，”赖三的眼神有些闪躲，之前雄赳赳的想要过来办此事，可真正碰到当差的，他也有些胆怯了。 “对，领荒地，难道你们不知道？”陈捕头沉下脸，“刚听你们说是大河村的，难道你们村长跟里长没告诉你们？” 赖三就算是再呆，此刻也不敢连累他人，更何况，大河村是大姑家的村子，村长跟他可是沾亲带故。 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嘴快曝出大河村。 “说，说了。”赖三有些心虚，而一旁的曾大旺从头到尾都低着脑袋，甚至都不敢开口。 “那你们怎么不去报名？是有什么担忧吗？放心吧，这一次是上面按察使大人发下来的政令，底下人不可能弄虚作假。”这些普通百姓心里担忧什么，他们都有底，不会是怕做了白工，到最后衙门里又不实现。 “我，我们这是要来报名的，”这事情都逼到这份上了，赖三硬着头皮大声说道。 “那正好，”陈捕头早有所准备，从边上的布包里掏出登记本，“姓名，地址。” 赖三吞吞吐吐的说道，“赖三，大河村后山老林……” 陈捕头疑惑的看着他，这个地方他可熟了，从来没听过这个地名。 突然间，他瞪大双眼，察觉到此二人的身份，要不是眼前的二人看着无害，他都要拔刀相向了。 到中医院抓了几服中药服用，胸闷头晕的症状总算有所缓解，不过之前的存稿也已经耗得差不多，本想着元旦加更，实在是有心无力。(┯_┯) (本章完) 708.胆战心惊 陈捕头打量他们，“你们是山上的土匪。” 赖三有些心慌，胡乱的点头，很快又摇头，“我们可没做什么大坏事？” 顶多就是在附近村庄偷鸡摸狗，跟着其他几个山寨后面，在外面捡点小漏, 伤天害理的事情真的没有做。 “别紧张，”陈捕头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二人，估计也就比乞丐窝里的那些乞丐穿得整洁一些，就他们这模样，估计也是边缘的土匪。 “我并不是要抓你们，”想到这一次的任务，陈捕头的双眼都灼热的。 要是能把这些土匪招揽下来，踏踏实实的做个农民，那知县大人就好跟上面交差了, 他们这底下人也可以得点实惠。 尽量让自己的脸更和蔼一些，却不知道，那一张刀刻的脸，突然间挤出怪异的笑容，让赖三他们更加担心。 这位差大哥不会是想着怎么把他们骗到牢房里吧？ “你们也别害怕，”陈捕头把声音尽量放柔，一直提着心的赖三他们都想拔腿跑了，怎么让他们不害怕。 “你们听过这段时间衙门里发了公告没，要是不了解，我再跟你们详细的讲一遍。” 赖三跟曾大旺挤成一团，背后的手紧紧靠在一起，给对方打气，也在给自己勇气。 甚至都在准备着，要是对方给点提示，两个人就拔腿就跑。 “事情是这样的……”陈捕头说得唾沫横飞，赖三跟曾大旺，也从一开始的紧张, 慢慢的放松下来，甚至还能插上一句嘴。 “差大人，像我们这样真的会先给一部分安家银子吗？”赖三想到之前大姑所说的话，逮到陈捕头停下来喘息的时候，小心的问道。 “咦，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嘛。 是有这样的条件，不过主要是用在率先下山的……穷苦百姓身上。”陈捕头看眼前二位胆小的样子，嘴里那两个土匪怎么也说不出口。 真不知道那土匪头子有多缺人，就连这样的人也招揽过去。 不过想到以前的苦难日子，陈捕头也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都是些日子过不去的，要不谁会选择这条路。 脸上的表情更是柔和了，“如果你能带着你们兄弟们下山，到时候我会跟大人说情，让你们这一批人都得最好的安置地点和安家银。 你们这时机选的倒好，现在还没有人下山来登记，你们也算是开了先例，自然都往好的安排。” 曾大旺回头看一眼医馆后院, 拽紧拳头, 鼓起勇气问道, “像我弟弟这样深受重伤的人，是不是也可以领一份？” “这当然，我们是按人头来的，”陈捕头立刻明白他在担忧什么，虽然这事还没有请示过大人，但想来大人不会拒绝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更何况人只是受伤又不是没命了。 曾大旺看一眼赖三，“那我跟弟弟留下来，还请差大人帮我们登记一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先给一些银子，我想给我弟弟买两帖药。” 说到这，曾大旺都有些脸红，他们跟着在山上这么久，口袋里居然没有半个铜板。 陈捕头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小串铜板，“我这有一百文，先借给你买药，等回头安家费发下来，你再还给我。” 陈捕头倒是也想大方，只是自己一大家子都靠着自己养着，这也是他能拿得出最多的。 “这……”曾大旺不敢伸手去接，只能求助的看着赖三。 赖三硬着头皮帮他接过来，连声道谢，“谢谢您！回头我们一有银子，立刻还上。” 陈捕头爽快的笑道，“我不怕你们跑掉。 现在事情也解决了，那咱们先谈谈，你们山上有多少人？准备什么时候下来安家？这得越快越好，否则到最后别的山头抢先了，我可不敢保证还有这么好的条件。” 赖三他们现在对陈捕头的印象十分的好，才刚一照面就不歧视他们，还借银子给他们买药，也不遮着掩着，把他们的情况都倒干净。 虽说只是一个小团伙，但是陈捕头也不失望，有的好的开始，还怕后面的没能过来吗。 兴冲冲的把所有人员的名字都登记好，“那咱们可说好了，明日我在城门口等着你们，由我帮忙把关，肯定给你们选最好的土地，而且还在这一片区域，不会让你们离太远的。” 赖三他们连连道谢，这时候里面的钱大夫也处理好伤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陈捕头，你们认识？” 陈捕头没回答他的提问，反倒是问道，“钱大夫，那病人怎么样了？” 这可是他今天晚上报的人员之一，可不能折损了。 “没什么大碍了，幸好送来得及时，又没有伤到骨头，我把伤口已经处理好，回去再吃几帖药，过些日子又活蹦乱跳了。” 这对曾大旺他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这说明小旺的命保住了。 曾大旺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这一趟下山真是来对了。 “也别忙着感谢，后期的药材，你们看是从我这药店抓，还是回去自己找？” 曾大旺，“……” 对于药材一无所知，他还真怕找错了，到时候害得小旺的病情加重，掏出刚刚收入怀中的铜板，“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钱大夫，“……等一下，我让药童给你算一下。” 一旁的陈捕头，“……” 赖三此刻却想捂着脸，难怪吴老大以前都不让他们下山去换东西，就这么傻愣愣的，估计连个三岁孩子都能坑到他。 不过今日也算是皆大欢喜，虽然过程让他们有些胆战心惊。 抓了药，明日又要下山，自然不好把小旺给抬上山，只能求助的询问钱大夫。 钱大夫也从陈捕头那里知道他们的来历，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同情，很快的答应下来，并让药童帮他熬好药，等到他们安顿下来，再过来把人接走。 来的时候很沉重，回去的时候两人可以说是一路小跑。 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山洞之中。 看到只有他们二人回来，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了。 都只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人率先提问，曾小旺为何没跟着一同回来。 (本章完) 709.决定 赖三知道他们想岔了，笑着说道，“小旺没事，现在在医馆里，过几日就好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不相信，凭着那两刀肉就能把人救回来？ 赖三出去饿了一天，捧着赖大发给他们留的糊糊，三两口就灌到肚子里，这才代曾大旺解释。 “因为我们下山碰到贵人了，他不止给我们指了医馆，还借了银子给小旺看病。” 众人都疑惑的看着他，居然会有这样的好事？ 赖三一改在陈捕头面前的鹌鹑模样，绘声绘色的把镇上的惊险紧张说得起起伏伏，让大家跟着一惊一乍。 “你所说的真的有那么好？”吴小六见到大家都心动了，只能硬着声音问道。 “应该错不了，据说上面的重新派了一个好官下来，重新给咱们立户及分土地，就是此人提出来的。 这可是咱们的机会，万一到时候这位大人要是走了，以后的官员可就说不定了。” 在离开镇子的时候，赖三也跟钱大夫私底下打听过，这些都是钱大夫私底下告诉他的。 走的时候还点醒他，这种好机会可得抓住，以后就不用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 “老大，要不咱们都去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要是真的地种的不好，大不了咱们再回到山上。”有人看出吴小六的犹豫，能活在阳光下，谁又想躲在山洞中呢？ 而且这马上到雨季了，到时候外面下大雨，山洞里面也天天滴滴答答的，再好的身体，长期这样下去也撑不住。 吴小六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最后还是缓缓点头。 就算是以后他不能当老大，也不想失了这些兄弟的心。 再说人心都散了，那再把大家拘在山上，以后大家也不会团结。 看到吴老大终于点头，大家伙松了口气。 都围着赖三，想要打听更仔细一些。 古文恒接到各地报上来的信息，这些底下官员办事也还算是靠谱，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经都各有成就。 只是还不能达到他所预想的预期，这人数开荒的土地还远远不够。 金芊芊看他做下的表格，往他手中塞了一杯热茶，“看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下。 这事情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成的，总要慢慢来。” 古文恒接过去放在手上捂着，“是我着急了，想着在开春的时候，能有更多的收获。 按照以往的统计，有很多人生存不下去，躲在深山老林中，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成效还是这么低。” “这还是对官府缺少信任，”金芊芊坐在他的对面，“层层盘剥在他们的脑海中，已经有了深沉的印象。 要一朝一夕改变过来，估计很难。 你要是不放心，就往各地派人在那里监督着。” “你是说会阴奉阳违？” 金芊芊抿嘴，“这谁又说得清呢，这一来一回的消息这么滞后，别看着之前的官员对你马首是瞻，笑脸相迎，你能确定他们回去会按照你所说的来做？” 要真是这样，历史上就没有那么多贪官污吏了。 古文恒，“……我会考虑的。你在城东那边的土地如何了？都定好位置的吗？” 金芊芊笑着点头，“已经跟府衙把地给买下来了，找人看的日子大后日动工。” 古文恒有些羡慕金芊芊手底下人的效率，要是不是今日想起，想问一句，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会直接得到酒楼开张的消息。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在这里，我想着还是以山货为主。”金芊芊早已经给酒楼定位，不过已经跟镖局打招呼，让他们来回跑的时候也把各地稀有的干货一起送过来。 “这样挺好，”古文恒端着茶杯跟她挤坐在一起，“夫人，为夫有一事跟你相商。” 金芊芊悄悄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听你这口气，准没好事，有话就直说。” 古文恒朝她笑了笑，“你也知道我这手上的一大摊子事情，摊得有点大，就算有圣上拨下来的二十万两，这做事总还是束手束脚的。” 他已经算过一笔账，就算是有这二十万两银子打底，还是有缺口。 “这是想让我捐银子。”金芊芊笃定的看着他，早就猜到二十万两银子，根本就不可能干这么大的事情，这求助比自己想象的要来得晚一点。 “呵呵，知我者夫人也。”古文恒讨好的笑笑，“当然，剩下的我也不敢让夫人一个人掏银子，这不是想着把当地的官绅组织起来，看能不能让大家尽尽力。” 金芊芊却有另外一层担忧，“这事情可不能由你牵头，别怪我自私，咱们刚到这益省没有多久，就如此大动作，就怕有些人会扇风点风，对你不利。” 古文恒笑了笑，捧了她一句“还得是夫人思虑周全，跟相公心有灵犀。 这事我准备让良总督带头，毕竟是利国利民的事，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有些时候，一些风头不能太过，更何况，这里的世家他们都还没有完全摸清，一般人也不一定会卖面子。 但是良总督又不一样了，在这里经营多年，又身居高位，由着他出面再合适不过。 “行啊，”金芊芊也很爽快，“只要那边动起来，我肯定带头。 不过你也得让我心中有个数，这一次要准备捐多少？” 古文恒朝她翻一下手掌，“为夫这一次又要吃软饭了。” 金芊芊现在手里可不缺银子，爽快的点头应下。 随后又问了一句，“我还是等到大家都捐完了，我再出手。” 这无形中给大家很多压力，这说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古文恒好话开始不要钱的往外冒，“夫人考虑周到……” ＆ 这一天，吴老六他们一行人扛着山上的家当，跟在赖三后面，一脸忐忑的站在县城大门外。 早就守候在这里的陈捕头看到他们，笑咧开了嘴。 “头，今日看你这么高兴，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原来是在等人。”一旁的差役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一行人，没听过陈捕头有这样的亲戚。 “你们来了，赶紧过来。”陈捕头没有搭理他，反倒热情的朝着赖三他们招手。 (本章完) 710.到县城 大家都跟着赖三，曾大旺后面，毕竟这里只有他们跟这位捕头大人认识，跟在他们后面就错不了。 “陈捕头，我们都来了。”赖三紧张的说道，这中间要是再发生点变故，那他就是兄弟们的罪人。 “来了就好, 都排好队到我这里登记一下，到时候我领你们去看看，山头都帮你们选好了。 特意找了当地的老农问过，那可是最肥沃的土地，特意帮你们留住了。” 他可不能让这些人退缩了，知县大人已经特意交代过, 只要办好此事, 到时候他也会得到嘉奖。 见到以前他们连避都避不及的捕头, 对他们笑脸相迎，大家悬着的心也稍稍落了回去。 他们这也算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又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要是赌输了，恐怕只能在牢中度过余生。 现在看来，一切还像是往好的方向走。 曾大旺一心惦记着还在医馆的弟弟，跟陈捕头打声招呼，就匆忙进城。 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 一问才知道，昨夜曾小旺就已经醒了，今日已经能坐起来自己喝药，他压在心头的大石，也总算是落下了。 一个个做好登记，陈捕头让边上的衙役顶了他的位置，带着他们往城外走。 “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那一片山，特意给你们划分开，你们有这么多人，好好的拾掇一下, 完全可以把那座山包下来。 农具我早已经让人送到那边, 就是那房子估计得让你们自己操办，现在县衙实在是抽不出那么多人手。 至于昨日我答应这位赖兄弟的安家费，等下我回衙门就去找师爷领，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着一同过去，肯定不会少你们的。” 吴小六陪着笑脸，“我们自然相信捕头大人，只是有些担忧，像我们这样，村里人会不会愿意接收我们？” 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陈捕头看着眼前这位土匪老大，倒也不像刚见面时那一副傻愣愣的模样，看着倒有几分机灵。 “这些我都帮你们考虑进去了，那座山，地形环境都不错，只是离其他村庄有些远。 你们要是有相熟的伙伴，也可以把他们一起叫过来，到时候人多了，自然形成新的村落。” 陈捕头说完，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这可真是一举多得，要是能多招来一些人手，那知县大人也好跟上面交代。 “真的啊？”这倒是意外之喜，说实在的，他们在山上呆了那么长时间，也有些怕跟村里人打交道，毕竟不是大部分人都能理解他们，甚至听到他们的名头都有些惧怕。 吴小六已经在心中暗自想着，跟他交好的几个山头老大，有哪些可以叫过来一起？ “这事当然不假，你去打听一下我陈老四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陈捕头拍着胸膛说道。 “那可是太感谢您了，”吴小六陪着笑脸，“以后还有很多事情，估计得麻烦您。” “这都好说，”陈捕头带着他们走路边上的一条山道，看着这崎岖狭窄的山道，众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不会又把他们带入深山之中吧，好不容易才从里面出来，难道又换个名头住进去？ 尤其当他们越走越偏的时候，赖三忍不住开口问道，“陈捕头，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好像看着是要往山里走？” 陈捕头正好借着这说话的机会停下来休息一下，走在前面带路确实有点累，“前面不远处就到了，这路不是很好，等到以后你们住进来，花上一天时间修整一下也就可以了。 我跟你们说这个位置实在是不错，离县城近，好好的修整一下，以后说不定会是一个富裕村。” “那这附近没有村子吗？” “有啊！这不是想要走近道嘛，等到了地方，翻过一座山，就是另外一座村庄，不过他那边要进城，得从另外一条大道上走，距离更远了。”陈捕头自然要把人安抚住。 “就连之前给你们准备的那些农具，我都是让你们隔壁村的村长先带回去，估计这时候他已经带人送到地方了。 对了，还没问一句，你们都会种地吧？” 吴小六低沉的说道，“我们都会种地。” 祖辈都在这附近生活，不过以前家里是佃的田地，后来父母过世，他一个人东溜西窜，最后落山为匪。 其他兄弟也都是这样那样的原因聚在一起。 陈捕头，“会种地就好，就怕你们不会，到时候还得麻烦隔壁村里的人过来带几天。 不过我会跟他们打好招呼的，你们要是不懂的可以过去问。 别的不敢说，这点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 以后好好的开垦地，把户籍拿到手，再造几间小屋子，慢慢的就把日子过起来了。” 众人听到陈捕头的话，都连忙应是。 看着眼前荒芜的山坳，赖三他们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隐隐有些后悔。 那地方不止地方偏，而且什么东西也没有，等于是他们要一点一点的打造自己的家园。 就这样的条件，大家都想打退堂鼓了。 陈捕头一眼就看穿他们的想法，哪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立刻站在那里，不停的指点着。 “这一块地方平坦，而且四周那么开阔，完全可以建成一个大村子，到时候一人一栋房子，屋前房后再种点菜，娶房媳妇生几个孩子，那日子可不美哉。 再看看你们前面的这座山，可别小看，上面有一个天然的蓄水池，到时候你们沿着这山开垦出土地，就不愁没有水灌溉了。 再看看前面不远处那几座山，虽然没有这座山好，但是你们要是有同伴过来，那也是不错的选择。 ……” 如果金芊芊在这里，就会觉得陈捕头要是放在后世，那肯定是个优秀的销售人员，明明就是几片荒山，都能让他吹出朵花来。 而且他这口才确实了得，这一番大饼画下来，把在场的众人说的脸上都带出了笑容。 仿佛以后美好的日子呈现在眼前，个个都神情激动。 “而且这里还有几处山泉口，用水根本就不愁，这可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好地方，你们要是觉得不中意，到时候咱们再去看看。” (本章完) 711.定了 吴小六眼神一转，“还有其他更好的地方？” 陈捕头，“那这就不知道了，毕竟这县衙附近我都转遍了，但是更远的地方我就没有亲自去过。 这附近山脉这么多，我也不敢给你肯定的答案。 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要不到时候我再帮你们看看, 只是这些日子就要荒废了。” 赖三这时候抓着吴小六的手走到一旁，“老大，我倒觉得这个地方不错。 想想这里离县城近，以后咱们要是进城都要方便很多，要是往再远的地方走，有时候到县城赶趟子都要来回一两天的时间，甚至更久。” 他整日在各个村子里转，知道很多女人都是由远处的村子嫁出来的，更偏僻的地方多的是。 反倒这一次选出来的地方, 要不是因为平地比较少，早就不知道被谁占走了，哪会留到现在。 “只是这里什么都没有？”说起来还是有些嫌弃。 “如果什么都有，就轮不到咱们了。”赖三越看此地越满意，而且按照这里的路程，离自家大姑也不远，以后走动起来也便捷。 “赖三说的有道理，”曾大旺也跟着附和，“离县城近，有点头痛，发热的，都能尽早的找到大夫医治，要是离得远，估计只能等死了。” 想到弟弟这两天的惊险，曾大旺觉得这个地方很不错，让他很有安全感。 陈捕头在旁边听他们讨论，暗暗点头, 这里面也不是没有明白人。 “你们也别觉得这个地方现在一无所有, 换个想想，你们先来，完全占着有利的条件，这么大的地方，还不紧着你们挑选。 这些天，陆陆续续有人在报名，说不定不用多长时间，这里就没有空地了。” 看着他们还有些犹豫不决，陈捕头又加重筹码。 这下子，所有人心中的疑虑也都放下，如果真换成这么想的话，对他们来说还真是十分有利。 正好在这时候，隔壁村的村长也带着几个村民把农具给抬了过来。 看到他们这群人，村长以为是附近哪里来的贫苦百姓，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跟陈捕头打声招呼就离开。 倒不是他不想留下来帮忙，而是自己村里也一大摊子事情。 清点面前的各样农具, 正好每人一套。 陈捕头看他们各自都分配好了，这才笑着说道, “这附近那么多大木头，你们可以先砍伐下来，搭个小木屋，剩下的再慢慢的搭建，不过山上的土地，明日我会带着师爷过来跟你们丈量，等到划分好了，你们可不能偷懒。” 有些话还得说到前头，就怕这些人领了银子不办事，到时候他就该吃挂落了。 “您放心，我一定盯着他们，让他们认真干活。”吴小六看到一样样的落实下来，心中的那点犹豫早就抛掉了，“还有一件事要问一下捕头大人，不知道接下来如果有其他人想要过来领土地，还是不是这样的待遇？” 陈捕头眼睛发亮，点着头说道，“如果你昨日问我，我还不敢给你肯定的答复，可是我们大人体恤你们的不易，自掏腰包补齐后面的安家费。 只不过你也知道，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能补贴到的也有限，大人说了，先到先得。” 这当然是知县的计策，真正的补贴到时候全部上报到永昌郡，一分也不会少。 吴小六听得激动的点着头，“那回头我带人去找捕头大人。” “我这些日子都会在城门口，算有时候我不在，你跟那些衙役说一声，他们就会帮你找到我，不过你的动作可以快一点，时间长了，我也不一定能保证还有这样的待遇。” 陈捕头悄眯眯的说道，给人一种紧迫感。 吴小六，“……那我明日大清早就去找他们。” 陈捕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边的事情也别落下，地开出来，衙门还是要验收的。” 看着大家已经站不住了，甚至都在四处打量寻找搭房子的木头，陈捕头也不多逗留，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至于这山上会不会安全？陈捕头完全不担心，真当自己没注意，这些人那些袋子里都藏着武器，甚至还有一些捕猎的工具，在此处谋生再适合不过了！ 看着空旷旷的山坳，赖三他们却觉得充满干劲，这以后将是他们的安身立命之地，越看越觉得顺眼。 “老大，你是想通知其他几个山头吗？”赖三迟疑的问道。 吴小六，“我是想去跟他们说一声，毕竟大家都是在同一条道上，就算是咱们搬到山底下，也该打声招呼。 很多人被逼到山上，都是因为无奈之举。 现在有这么好的事情，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养育子孙后代，承继家中的香火，也能此生无憾。” 曾大旺有些激动的看着吴小六，“老大，你是说咱们还能娶媳妇养孩子？” 吴小六踢了他一脚，“这是当然了，咱们以后也是有户籍之人，只要勤快一点，赶紧把家园建设起来，再种上几亩地。 咱们几个没事往山上多勤跑几趟，打些猎物补补家用，日子早晚会过起来，这样媳妇还能远吗？” 这话说起所有人都心中一片火热，仿佛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迈进。 “那咱们先把咱们要安家的地方先选出来吧，否则等其他人到了，咱们可就吃亏了。”看着这偌大的地方，自然要选一个让大家满意的地方来搭建房子。 “先说好了，咱们可要把房子搭在一起，以后也好有个相互照顾。”赖三说着就掂起脚尖四处看，“你们说说哪个地方合适……” ＆ 古文恒带着明风，他们连做了几天的帐，把库房中的银子全部分发给各地，又标明的要开多少土地，这才慢慢的清闲下来。 岑高松他们看着空荡荡的库房，心中满不是滋味。 这一个月之前，他们可是守着一大笔银子，这才多长时间就被散完了，估计现在的库房连老鼠都要避着走。 “大人，现在把银子都发下去，万一没有这么多人开荒种地呢？” 发下去的时候好说，等到想把银子收回来，那估计就难了。 (本章完) 712.眼红 各州各县一个比一个还穷，这银子撒出去连个水响都没听到。 也难怪在座的诸位大人会有些心痛。 往年他们想要把各地的税收收回来，那脚底都要跑出泡来。 现在这位古大人倒好，轻飘飘的就把银子都交出去了。 之前不是没有人提议，按照往年的税收来抵这笔银子。 古文恒却跟他们据理力争，明知道各地的情况，还让他们垫这笔银子, 这不是在为难底下的官员。 拿不出银子就做不成事，这可不是古文恒想要看到的。 “知道诸位大人在担忧什么？这也是我今日找各位来的原因。”古文恒坐在主位上，朝着在场的副使官，佥事，书吏，文书等人说道。 在坐的都一脸愿闻其详, 没有人开口询问。 古文恒, “这各地的银子都已经让各郡的知府带回去，接下来就是时间的问题。 当然, 咱们手头上的事情安排下去，也不可能就此不管。 本官是这么想的，诸位大人可以兵分几路，带着人往各郡去查看，要是底下有人阴奉阳违，各位大人，可以自行秉公处理。” “这……”岑高松立刻坐直身子，“下官之前绕着在各个郡州转了一圈，而且是沿着官道都绕了个把月，要是到底下的县镇，所耗费的时间可不短。” 有一句话，岑高松都没有说白了，这一来一回，耽搁下去，说不定大家连年都过不好。 古文恒，“这些本官都已经想过，到了这一时刻，咱们也别拘着往日的规矩, 可以单人指定某个地方，而不是靠着少数的几个人去走访……” 古文恒跟大家解释他的想法，刚开始大家还有些不能接受，毕竟连底下的小吏也能行使一样的权利，这让他们觉得被冒犯了。 古文恒看他们还在僵持着，直接摊开手说道，“如果各位大人不怕苦不怕累，那本官完全可以依照你们的想法，让你们几个人负责把这益省都走一遍。” “……”这还用选吗？ ＆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就已经够苦逼的，到了夜里，良总督设宴，酒足饭饱，就转入了正题。 “想来诸位也知道，这些日子，古大人为了改变咱们益省现如今的状况付出了良多。 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也都是利国利民之事。 作为同僚，我这个总督实在有些惭愧。 别的地方没办法帮上，本官只能捐助三千两银子, 也算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希望能让咱们益省能多开出几块荒地，让百姓早日过上安稳的日子。” 古文恒连忙站起来拱手说道, “总督大人大义，下官替这益省的百姓高兴，能有您这样一位父母官，是这方百姓之福。” 原本静坐在那里消食的官员此刻都不好干坐着，纷纷站起来夸奖。 古文恒等到他们拍完马屁，这才接着说道，“总督大人仗义疏财，支持下官的政令，下官感激不尽，决定也学着总督大人捐赠白银三千两，用来建设咱们益省。” 在座的众官员，“……”这样的宴席就算是吃的再好也堵心，看来此二人早有算计。 但他们又能如何？只能一个个的往下接。 岑高松，“……下官也愿尽绵薄之力，捐银两千两。” 李明云，“……下官也愿意捐银……” …… 等到散宴的时候，登记本上已经收录了三万多两银子。 良总督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看着一同送完客人的古文恒，给的一句忠告，“古大人，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二。” 古文恒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倒是可以说动金芊芊多出些银子，可底下这些官员到时候也是要一同得益，现如今付出一点，那也是应该的。 他笑着朝良总督拱手致谢，“今日之事，多谢大人了。这方百姓肯定会记住诸位大人的好。” 良总督摸着胡须笑道，“本官对你还是很看好的，希望你也别让本官失望。” 如果不是看好古文恒，这个忙他不会帮，更何况这还给出去几千两银子，足以让他心疼几日。 当家老爷都捐了银子，后院和各地官绅也有表示。 金芊芊这一次也不低调，打着支持自家老爷的旗帜，直接捐银十万两，让整个益省官府都震惊了。 了解这二位的发家史，像良总督他们都毫不意外。 这些银子在他们眼中可能大整个身家都及不上，可在古金氏那里，可能就是个零头。 可是有很多人不知道，都以为嗅到了什么，到处打探这些银子的来历。 等到他们问明来源，各府后院都酸了。 岑张氏张桂红在府中跟自家闺女说起这事，语气里满是酸涩，“还真看不出来，这古金氏还是一个皇商，有古大人在后面做依靠，她还不得大肆敛财。” 岑月琴见到内堂就她们母女俩，苦笑着说道，“娘，咱们在私底下说说就可以了，到外面你可得注意一点。” “我这哪里说错了？她一个女人会把生意做这么大，我就不信没有古大人在背后撑腰。 你说她到底有多少身家，一甩手就捐出十万两银子？ 我记得当日在路上，她那一副抠搜的模样，连个像样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来，会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岑月琴，“……娘，后面在聚会的时候，古夫人不是已经补了见面礼吗，这事别再提了。 再说之前在路上，咱们突然过去拜访人家，没有准备也很正常，我记得你当时好像也没有给两位古家公子见面礼吧？” 岑张氏，“……这能一样吗，她有那么多银子，底下又有人服侍，根本不可能拿不出来，我看她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中。” 岑月琴见她又钻牛角尖，知道今日这事，要不跟她掰扯清楚，以后出去肯定会得罪人。 “咱们不是已经打听到了，除了上供的肥皂，香皂，律城那边的整个海贸，都是这位古夫人拿大头创建出来的。 更别说还有在各地的天福酒楼，那可是销金窟，您之前不还在想念天福酒楼的菜品吗？这些都是古夫人的产业。” 岑张氏越听越眼红，“你说你做一样生意就好了，还每一样都包揽进去，还让人怎么活？” (本章完) 713.图纸 岑月琴反倒是有些佩服，“那也是古夫人能干，从一个农家妇到现如今的皇商，这是咱们怎么学也学不来。 其实我倒挺羡慕古夫人的，能有自己赚钱的路子，还把产业做的这么好，是很多男人都及不上的。” 岑张氏见到闺女这么推崇金芊芊, 心中有些不悦，“那又如何？咱们女人只要管好内院之事，像她这样子出风头，还不知道多少人看热闹呢。 这一次这么大方，给出十万两银子，未尝不是有在向咱们显摆的意思。 反正我是看她不顺眼, 你可不能跟她学。 这么张扬, 到时候可别给古大人招祸。” “娘……”对于亲娘的这张嘴, 岑月琴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能每天守在身边，时不时的提醒。 否则，凭着她这张得罪人的嘴，在府中还不知道该怎么被兰姨娘算计。 “行了，娘都知道，不过是在这里抱怨几句。”张桂红也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我保证出去一句话也不多说。” “这样子最好，”岑月琴觉得她这个当女儿的比谁都累，“之前爹跟你说了，把两个弟弟带到身边教养，你怎么还不愿意？” “她木香兰的儿子，我凭什么要帮她养？”一说起这个，张桂红就咬着牙，“又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才不想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咱们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跟大姐都会出门子，现在兰姨娘的两个儿子都还小，你只要好好教养，难道他们还不会亲你这个嫡母吗？ 而且此事是爹提出来的, 为什么不直接答应下来呢？” “你个傻丫头，真当我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 他那兰姨娘会有那么好的心，把两个孩子送到我手上？ 他们惦记着是嫡子的身份，我可不会如他们的愿。 要把庶子放在我名下也可以，但是不能是她木香兰的儿子。 反正这一次我把身边的两个丫头开脸，我已经跟她们说过，只要能生下儿子，我就抱到身边记在名下。” 要不是这些年身体垮掉，张桂红才不想养庶子。 “可这爹都开口了，更何况孩子还小，咱们好好的教……” 张桂红直接打断她的话，“此事我自由主张，你就别再提了，你爹要是想让你劝说，你下次直接拒了。” 木香兰在外面以姨娘的身份充当当家主母这么多年，那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现在又想谋嫡子的身份，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去想后院的妾氏, 张桂红转头说起岑月琴的婚事。 “这些天, 天天参加宴席, 你可有主意？” 有几家夫人向自己伸出橄榄枝，但张桂红都不敢自作主张接下来，正好今日母女俩私下谈心，她也趁机问一声。 “娘，我年纪还小，不能晚几年再谈此事吗？” “你这傻丫头，就是要早日定下来，否则那好的都被人家挑走了。 只可惜，古大人家的那两位公子年纪比你小那么多，否则还真是好人选。 虽然我们在私底下说古家的族规有些异类，可心里谁不羡慕。 我儿要是能嫁入这样有规矩的人家里，也不用像为娘一样整日面对后院的那些妾氏。 古金氏还真是命好，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善事。” 嫁得好也就算，又有两个嫡子伴身，也难怪她见一次都要酸一次。 “古大人家里的那几个侄子倒是年纪相当，只可惜出身还是低了，配不上我儿。” 一说起自己的婚事，岑月琴脸上满不自在，“娘……” “就咱们两个人，你也不用羞涩，跟娘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娘就你们两个闺女，总希望你们过得好。” 岑月琴低着脑袋，“娘，门第就那么重要吗？” “这是当然，咱们是官家，如果嫁到普通百姓之家，那也太过低嫁，反倒会被人看轻。 我儿从小锦衣玉食，难道你想以后去面对那些柴米油盐的生活吗？ 这一次带你出来，也是想在相当的人家里面好好的挑选一下，以我儿的人品才貌，我倒觉得相看的几家，都没人能配得上你。” “那就不着急，反正我现在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也是一样的。”岑月琴再一次劝说道。 “娘，这爹又要出去好多天，咱们是不是要去打点一下行囊？” “哼，这种活他可不会交给我，人家有解语花。” “……”又来…… ＆ 金芊芊就算是没有出门，也听到了一些酸言酸语，正好这段时间，土地已经丈量出来，她干脆窝在府中，画新宅子，新铺子的图纸。 这宅子他们并不打算用来自住，而是用来作为客栈，而铺子连成一片，到时候是自用或是租赁，再慢慢的规划。 “按你这图纸来看，没有几十亩地都不能铺陈开。”古文恒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站在她的身后。 金芊芊停下手中的笔，笑着说道，“这也算是开先例，给你做一份小范围规划图。 你看看这边，那都是我自己圈起来要用的，其他的地方你再把土地卖出去，想来附赠一份这样的图纸，大家都会争着抢着要。” 古文恒伸手搂着她的腰，把头靠着她的脑袋，“我家媳妇怎么就这么贴心呢？这都帮相公想好了。 都可以想象得到，以后这里也会是一个闹市。” 金芊芊，“那是的，这里的生意要是真的盘活了，这附近的土地，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举多得呀。” 如果真的能像想象中的那么发展，也不枉她这些日子躲在府中不停的写写画画，很久没动笔的手，现在都长茧子了。 古文恒，“你就不想着多圈点地？” 金芊芊摇摇头，“银子是赚不完的，而且仅凭着咱们一家也不能那么顺利的把这一块地方盘活，你看看要不要去问其他几个大世家有没有想法？” 古文恒拿起桌子上的画稿，十分笃定的说道，“这都不用去找那些大世家，官场上的同僚，都能瓜分完。” 古文恒还真没想把这一块大肥肉分摊给当地的世家，而更倾向于让几位同僚跟在后面喝点肉汤，让手头上更松泛一些。 (本章完) 714.瓜分 只要大家手里有了足够的银子，就不会想着那些旁门左道。 金芊芊对这些倒无所谓，反正她又不准备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揽下来，“我圈起来的地，你别打主意，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我那些地现在都已经在打地基，这些日子总有人过去打听。 如果你有想法, 最好是快点实施下去，否则这些地到最后都不一定会保在手上，要知道有眼光的人有很多。” 古文恒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地周边的山地都已经被各个村子改成梯田，以后那附近也会慢慢热闹起来。 金芊芊圈了这么多地，用来做自己的产业, 现在有人在观望, 说不定很快就下手。 古文恒把其中几张图纸捡出来，折起放在衣襟之中，“等一下去衙门的时候，我就会问一下他们的意见，下午就会有消息。” 金芊芊，“那你看要不要先去良总督那里一趟？” 金芊芊的意思古文恒明白，“正有此意。” 之前良总督帮他，现在是他回报的时候，这样也能抵掉一些人情。 当良实再一次看到古文恒满脸带着笑容，朝他走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了。 上一次跟自己见面，也是这样的笑容，让他损失了几千两银子。 虽然担了个美名，可也足够让他肉痛的。 现如今又是这样的笑脸，他都有想拔腿离开的感觉。 “良大人，下官有事找你商议。” 古文恒话刚一出口，良实立刻瞪着他，“再让本官破财的事情, 你可别找我，我的家底薄, 可经不起你折腾。” 古文恒愣了一下，这才笑着说道，“良大人还真是了解下官，可能会让良大人破点小财……” 听到又是这样的原因，良实的脸色都变了，“如果此事你就别说了，我家里真没这么大的家底来做奉献，只能尽自己的为官之道，为这方百姓谋福利。” 至于再捐银子，他就算是有再大的家底，也填不了这个窟窿。 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位古文恒难道是仗着家底深厚，想要短时间把这一方的经济提起来，以达到自己的政绩升官？ 不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他的媳妇有点金之手，也是不可能的。 古文恒，“……良大人误会了，下官手头上有点东西, 还先请大人观看一番。” 说着掏出准备好的图纸, “大人请看。” 良实正看倒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画的哪条街道，怎么看着有点眼生？” 古文恒，“良大人也知道我媳妇手底下有些产业，她人到这边，自然想在这边有一番作为，只是这一生的铺面实在是一铺难求，只能另想他法。” “哦……”良实心中暗想着，我在这益省呆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过在永昌郡购置的几个产业，想要从这些世家缝里抓东西，那还真难。 古文恒这又是何意？ 古文恒看出他眼中的疑问，也不卖关子，“这不，前些日子咱们在城边又开了一些土地，您看这一块地方比较空旷，我家夫人就在这里买了一块土地，准备用来自己建造铺面跟客栈。” 良实懂了，指着图纸问到，“只是这地方也太偏了，平常人也不会往那边去，建在这里合适吗？” 古文恒自然不会一来就打包票，“地方是偏了一点，但什么事情都有个开头。 正好我家夫人在这边圈了几十亩地，已经在动工了。 不知道良大人有没有兴趣？不管是做门面还是造房子出租，多少有一些收益。” 良实也不是那不识数之人，拿起图纸，仔细的打量，心中也越是赞叹。 难怪人家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做这么好，还能折腾出海贸这么大的摊子。 以往离得远，两边又没有交情，就算知道海贸很赚银子，他也插不上手。 这现成的机会，他再往外推，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随手点了个地方，那是金芊芊那一片商铺的对面，“这一些，你们没圈进去吧？” 古文恒摇头，“除了圈出来的那几十亩地，我家夫人不准备再占地。” “那我就把这一片要下来。”良实也不客气，“等一下我让人去跟王知府把地买下来。” 古文恒这才把图纸卷起，“下官心中有底了。” 良实却在此时按住那些图纸，“还要稍等片刻。 这样的好事，本官也不能一人独享。 本官看周围还有这么多地，手底下的人，也可以一人分上一点。” 古文恒，“良大人体恤下官，是我们之福。” 良实笑着说道，“主要是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分到这地方穷乡僻壤的，又有几个世家盘踞在此地，这难得的生财之道，本官总要替大家着想一二。” 古文恒此刻从中挑出两张图纸，“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正好下官也可以拿这个做点人情。”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拿着自己的图纸离开。 只要有点远见的都明白，这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很快，金芊芊画出来的那一片新土地，就被大家瓜分殆尽。 后来得到消息的几大世家，就算是心中有再大的意见，也不敢跟着整个益省的官府为敌，有再大的气，也只能憋回去。 ＆ 土坑县 陈捕头这些日子忙得都快脚不着地了。 之前吴小六他们这一伙山匪下山，只是一个小的开始。 很快，得到消息的各个山头都有人下山，原来划出来的山地都不够分，越往后就往更偏远的地方。 进县城领种子的赖三现如今也不再惧怕陈捕头，到城门口的时候，还不忘了停下来打声招呼。 “今日又进城了，”陈捕头看到他们身上挂着猎物，直接指着一只兔子说道，“看看那兔子多少钱，我买下了。” 赖三从赖大发身上解下兔子，“这哪能要您的银子，之前蒙您多照顾，我们才能这么快的安定下来，这兔子您带回去添道菜。” “接着，”陈捕头接过兔子的同时，铜钱已经塞到对方怀中，“你们现在什么事都要从头置办，也不容易，想要请我吃好吃的，那等你们安定下来，到时候你们不招待好，我还不依呢。” (本章完) 715.摆摊 赖三脸上的笑容更真诚，这说明陈捕头没有看轻他们，还想继续跟他们来往。 这对他们来说，那是莫大的荣幸。 “那我代兄弟们谢谢您，等哪一日有空到村子里来，我们一定好好的招呼。” 陈捕头把野兔直接塞入桌底，这才问道, “之前领的种子都种下去了吧？ 这时候勤快一点，过年之前应该能收点青菜。 你们也别尽顾着打猎，之前教你们沤肥的方法也要忙起来，等到开春了，争取来年有个好收成。” 赖三现在对未来的生活可是充满了干劲，“我们除了在山上做点小陷阱, 平时都是去山上沤肥, 村里的房子也都建好了，随时欢迎您去做客。” “那得有的等了，我这一整日都要忙着这一大摊子事情。 不过回去记得跟你们吴老大说一声，让他没事的时候，到附近山头里帮我通知一声，这附近的土地可是越来越少了，要是不抓紧，以后我真的是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优待。” 陈捕头倒是想把好的山地留下来，这样也可以招揽更多的山匪。 奈何这周边的百姓个个都鬼精似的，就在他们刚把山头圈出来，这些人就已经围着打听消息。 “不止我们老大，其他各山头的兄弟也都在相互通知。”赖三又说了几句，发现有人过来登记，这才告辞进城。 曾大旺进到城中的街道，这才说道，“现在的日子还真是舒坦，以前咱们哪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城。 现在咱们能脚踏实地站在这里，才是真正的活过来。” 赖大发推着他往前走, “在这里发什么感慨，赶紧进城把这些猎物给卖了，到时候换些杂粮回去，否则这个年该怎么过？” 虽然房子，土地，户籍都有了，可真正的生活还得靠他们自己去打拼。 他们现在也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只能每日靠着山上挖的陷阱，收获一些猎物。 “我这不是激动嘛，”曾大旺都没想到短短几日时间，他的心态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之前弟弟受伤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绝望。 现在弟弟身上的伤也好了，也能帮忙做些轻松的活，他现在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赖大发，“以后还有更好的日子，前面就是药铺了，你要不要问一下钱大夫需不需要买猎物？” 这些天他们进城，都会优先把猎物带到药铺来问一声。 钱大夫对他们来说，那可真是一个好人。 自从从小旺那里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没有歧视他们。 知道他们现在刚刚安家下来, 甚至还教给他们辨别几种草药。 有时候碰到了, 他们也会采摘过来换点银子回去。 这也是他们的另一项收入来源, 虽然不多，但对他们来说弥足珍贵。 赖三站在药馆外往里看，发现只有药童正在那里捣药，“小哥，钱大夫呢？” “是你们啊，”药童看到他们露出笑容，“我师傅出诊去了，你们是不是有药材，我师傅已经交代过，你们尽管交给我。” “不，今日没有药材，”赖三记得前两次钱大夫都是要了野山鸡，直接提着一只鸡，“正好这一次上山打到猎物，想问问钱大夫要不要？” 药童可做不了决定，“这我还真不知道，要不你们晚些时候过来，我师傅今日出诊的地方不远，不会去很久。” 赖三这才收回手，“我们先到集市去摆摊，要是针大夫有需要，你可以到集市里去取。” 这些东西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主的，赖三不能把东西直接留下来。 就在他们刚把摊位摆开没多久，后来分到他们那里的另外一个山头的老大，也带着人来到了集市上。 按照现在的分法，以后他们算是同村的乡亲。 几人相互打了招呼，把摊位摆在一起。 见现在没有人过来，就开始闲聊起来。 “你们这收获还不错，”赖三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这么大的野猪，是用陷阱捕到的，还是？” “这是我们合伙打下来，当时为了这家伙人都差点受伤了，很是惊险。”对方把分割好的肉摆放好，这才抬起头跟他说到。 “那你们还真厉害，我们要是碰到这样的野物，只有逃命的份。”赖三看到他们的块头，再看看自己，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余老大笑着说道，“当时要你们吴小六跟着我们混，他都拒绝了，否则我怎么也要教你们几招，省得你们天天捡些这些小猎物，估计也就够糊口吧。” 赖三笑容都淡了一些，“我们这样也不错，以后多种些地也能把日子过起来。 在山上还是太过危险，可不敢拿命去拼。” 余老大只觉得没味道，冲着旁边的伙计喊道，“乐天，你赶紧把那些野猪腿上的毛再剃干净一点，县城这些人买东西可挑剔了，不像村里人那么好商量。” 古乐天没有做声，手已经利索的拿起刀片在刮猪腿上的毛。 “他还是这么不喜欢说话？”赖三要不是以前听到古乐天说过话，都会以为他是个哑巴。 余老大对自己人还是维护的，“他嘴笨，不说话也没影响。 我就喜欢带着他出门，不像别的人，嘴巴动个不停，有时候听着也恼火。” 赖三，“那是，听说他跟你房子都建在一起，以后也有个相互照应。” 地方就这么大，古乐天的来历他们也听过，据说是从很远的地方逃荒而来，因为不认识方向，走反了。 跌跌撞撞的跑到山村里，身上又没有户籍，嘴里说的话也没几个人听得懂，正巧被下山换东西的余老大给捡到了。 可能是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他也很少开口说话。 是他们都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学会了这边的语言，还是一样的惜字如金。 有人打听过他老家，那也只是呆愣愣的望着远方。 后来有人问到余老大那里，余老大这才说道，知道老家的地址又如何？ 身无分文，又孤身一人，如何能走过这漫长的距离，而且一大家子出来逃荒，现在还不知道是何下落，就算是回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家人。 (本章完) 716.再找上门 古乐天默默的做事，现在他对身边的人和事根本就提不兴趣，对他来说，一个人无牵无挂，也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 慢慢地，集市上的人多了起来，已经有几波人到摊子上来看过。 古乐天嘴笨，默默的退到摊子后面，由余老大顶在前面招呼。 曾大旺也跟他一样的处境，就挤在他身边话起家长。 「要是以后生活好了，你也筹点钱回去看看，说不定家里还有其他人。」 古乐天看了他一眼，不做声。 曾大旺也不在意，接着说道，「要是不想回去，就把日子过好，存几年银子，到时候再讨个媳妇，多生几个孩子，也算是把你们古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不是我说话不中听，你们当年出来逃荒，就算是侥幸活下来，现如今也都是自身难保，你就算找回去又能如何？那你何不一个人把日子过好。」 如果这两条路选择，曾大旺肯定不会选择回去，路途遥远所耗费的银钱肯定不少，真有那个能力都可以把日子过的很好了。 古乐欢看着街上的行人愣愣的发呆，对旁边说话的人选择性的忽略。 这样的话语，他听了太多了，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两个意思。 他当然也想回去，只是以前没有户籍，跟着余老大他们躲在山上，无法打探到消息。 现在他也是有户籍的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出县城，那是不是可以打听了？ 「乐天，过来帮我把这些铜板串一下，」余老大把刚刚收过来的铜板都塞到他手上，「别串太多了，十个一个，否则我算不过来。」 古乐欢坐在那里默默串着铜板，曾大旺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也觉得没意思，移动脚步到赖三身边，又跟着赖三说起的其他杂事。 金芊芊发现，自从大家都买了土地，她接到的拜帖更多。 明明都已经把画好的设计稿都放出去了，让师傅凭着上面的样式建造就行，内里要如何布置，自然由她们自己说了算。 这些人派人盯着工地上的那些师傅不说，连自己身边的人也打听。 「今日上门打扰，耽搁您的事了。」自从自家侄女和古毅定亲，吴夫人就自觉比他人更加亲近金芊芊，说话也随意很多。 至于吴海聪这段时间没给自己好脸色，她也不以为意，以其便宜几个庶女，还不如拉扯自己的侄女一把。 金芊芊笑说道，「你这么着急忙慌的上门，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否则也不至于上午刚送拜帖，下午就直接上门。 也不知道吴侯氏是哪学来的规矩，次次都如此行事。 「古夫人，说起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吴夫人自然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不过她这人一向脸皮够厚，「这不，我们老爷跟着古大人也买下一块地。」 「这我知道，很多大人都买了。怎么，难道是吴夫人不同意，找我来退的？」金芊芊开玩笑道。…. 「这哪能啊。」吴夫人坐直身子，「我这不是上门来求你了吗？」 金芊芊，「愿闻其详。」 「古夫人，咱们也算是亲戚，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我也想购买一些土地，可不可行？」吴侯氏经过几次相处，知道金芊芊为人不喜欢绕来绕去，直接摊开的说。 「吴大人不是已经买了几亩地了吗？怎么不够用吗？」金芊芊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哎，古夫人，你是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不容易，我家大人虽说是买了那么多土地，可都是公中的，虽说我有三个嫡子，可底下还有庶子庶女，我不得为自己的孩子打算一下。」 吴侯氏有着丰厚的嫁妆 ，可三个孩子还小，她这个当娘的总想给最好的，自然不会嫌手上的东西多。 不像金芊芊身家丰厚，后院又没有那些糟心事。 金芊芊，「你应该知道最好的位置，都基本上被订完了。 况且你买地应该是去找王知府，而不该找到我这里来，我可管不了这一摊子。」 「这我自然知道，王知府那里这几天门庭若市，在你圈起来的那些地周围，现在可是一地难求。」 金芊芊，「……那你走错地方了？」 吴夫人身体微微朝着金芊芊所在的方向前倾，「这些我都知道，中间的那些地，我是不敢肖想的。 我就算是再跟他们争也争不赢，这不就想来走走你的路子，看看有什么高见。」 金芊芊倒是有些佩服，作为当家夫人，又是本地富商的亲妹子，还是有点远见。 别人还没明白的地方，她都已经想到了。 「你是想买比较偏远的地？」 「不管偏不偏，只要能实用就好。」吴夫人笑着说道，「想来那一片那么大兴土木，肯定可以带动周边，我就想着买些地，用来建些院子也划算。 当然，这也不只是我一个人，我家添儿手里拽着她娘的嫁妆，要是能跟着置些产业就好了。」 金芊芊，「你这算盘打的倒是精。」 侯添儿已经跟古毅定亲，也算是一家人。 冲着这一层关系，金芊芊怎么的也不能让自己人吃亏。 「这不是实在亲戚吗，要是别人我还不敢开这个口呢。」吴夫人笑得有些谄媚。 金芊芊，「还真是怕了你了。 正好我手上又重新绘制了一张那一片区域的地形图，我给你标出两个地方，到时候你自己去找王知府购置土地吧！」 刚把人打发走，门房那里又收到了拜帖，金芊芊都让底下人给回了。 就这么大点蛋糕，谁都想来分上一块，她就算是变也变不出来。 当地的几大世家反应也不慢，就在他们把这些土地瓜分差不多的时候，剩下的早已经被他们收入囊中。 如果真的想要在那里置业，只能像吴夫人那样往偏一点的地方去寻摸，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容易知足的，金芊芊也不想自己揽事，干脆一开始就都给拒了。 古文恒也在清点人手，准备带人到益省周边查看一番。 这一次，他不止想要知道有没有人阴奉阳违，还有各府城现如今的情况，他也要掌控在手中。 凭着底下能交上来的记录，他不能完全相信。. 只打雷不下雪 717.出行 金芊芊帮他收拾行囊，这一次出门，估计没有个把月都回不来。 收拾的东西有些多，金芊芊把身边的人指挥得团团转，却总觉得还缺少点什么。 “差不多就行了，”古文恒制止，“前往各州郡, 当地的官府都会安排好，只要准备一些路上的干粮就行。 其实也不用多做准备，这些底下的人都会安排好。” 金芊芊，“穷家富路，出门还是准备充足一些，至少这衣服得多带上几套……” 古文恒, “我一个大男人出门没有那么多讲究, 只是这一次, 我想把洛洛和古家几个小子都带上。” 金芊芊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这是去办正事，把他们带上好吗？” “这有什么，只是让他们跟在身边增点见闻，又不是让他们跟着掺和。 到时候让明风他们多叫人护着。” 金芊芊，“哎，这又得重新让人整理了。 我得让人把洛洛的东西都准备好，这一次让婆子跟着吗？” 古文恒摇摇头，“我准备让他们几个小子身边都不带人，一路上会让他们打理自身。” 金芊芊有些犹豫了，其他人倒还好说，古本洛从出生到现在，身边都没有离开丫头婆子，这真的行？ “你呀，”古文恒拍着她的手说道，“别看孩子还小，主意正着呢。 过来之前我已经跟他聊了, 这都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他说跟着几位兄长出门，他不好太过特殊，到时候一起同吃同住，也不至于以后被几位兄长排斥在外。” 金芊芊皱着眉头，“那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带，这身边的护卫，你还是得安排好。” 金芊芊更愿意小心为上，古文恒现在很多人都盯着，就怕有人拿孩子做文章。 古文恒，“这是自然，我都会安排好的。 你也别给他安排太多东西了，多带上几本书，让他能够打发时间就足以。” 金芊芊转身就往外走，古文恒叫住她，“你这又准备忙什么？” 金芊芊头也不回，“我到洛洛那边去看一下，得帮他整理一下……” 看到自家媳妇瞬间变脸甩下自己，古文恒苦笑着跟着出去，“我这失宠的速度也太快……” ＆ 从永昌郡周边开始，古文恒开始了他的按察使工作。 只要是途经的县城, 他都停下来逗留几天。 碰到兢兢业业的官员, 他都会嘉奖一番。 可要是帐册上有点问题, 他毫不顾情面，当场就跟着清算。 弄得其他几州郡，早已人心慌慌。 不管有没有问题，都先自己查核一番，早发现早补救，总比落到最后收不了场好。 古本洛如愿跟着明风骑在马上，看着沿途的风景，只觉得格外的惬意。 嘴里还不忘了吐槽一下，“我爹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是不是骑马磨伤了腿？” 明风看着远处的山头，装作没有听到。 他就不明白，大公子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出来？ 古本洛，“我爹这一次出来是不是蛮招人恨，刚刚离开的时候，我可是看到那位知县大人松了一口气。” 明风干脆抬头看着天，今天的云好像有些多，也不知道等一下会不会下雨。 古本洛，“你不是跟着我爹身边，这个县城真的没有问题？” 明风低头看着他，“公子，这马上颠簸，要不到马车里休息一会，等下次有机会明风再带您。” 古本洛哼了一声，“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点骑马的时间，难道你也想剥夺吗？” “小了不敢，”明风小心的护着眼前的小主子，心中却在腹议，如果你能老老实实骑马，自然没有问题。 可这一个比一个刁钻的问题，真不是他做一个奴才能够回答。 “其实我几个哥哥也很羡慕我能骑马，要不我去跟我爹说一声，让你以后也带带他们。” 明风在自己求着，小主子，别再说话了。 带一个孩子好说，可是带其他那些小伙子，自己的爱马可承受不住。 “公子，我这骑术也不精湛，而且一匹马带两个人，这马儿也受不了，您看要不等到休息的时候，我牵着马带着几位少爷走一走？” 古本洛抬头看一眼明风，一脸的委屈，“你是觉得我重吗？” 明风额头上大写一个冤字，今日的公子总是抓着他，他快要应付不过来了。 古本洛可不敢把人逗急了，噗嗤笑了出来，“跟你开玩笑的，本公子哪里不知道马儿承受力有多少。 这些好马儿还得陪咱们走过很长一段路，自然要爱护好。 几个哥哥其实也就说说而已，真正要是想学，也得等回去再说。” 古本洛皱着眉子想着，爹爹这是出来办事，又不是带着他们游山玩水，自然以正事为重。 要真的想骑马，也得到地方再说。 古文恒扶着腰，看着前面跟明风说说笑笑的儿子，不由得感叹一句，“这孩子还真容易满足，看他样子，这下子高兴了。” 江米粒，“大公子很懂事，这一路上就算是没有婆子在身边伺候着，也能照顾好自己，很少麻烦这底下的人。” “你们也别太夸奖他，省得他那个小尾巴都翘到天上。”古文恒心中满意，嘴里却还嫌弃，“对待吃食上总是那么挑剔，下次你们可不能由着他。” “老爷，你这可是冤枉大公子了，”江米粒对待自己的小主子更是袒护几分，“小公子虽然要求底下人另外弄吃的，可他这也没有吃独食，次次都很孝顺的带到你面前。 我看他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吃，而是怕你吃不好，特意要求来的。” 古文恒心中早有猜测，只是嘴巴上还得谦虚几句，“这可能是误打误撞，让你会错了意。 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苦头，每次想要什么，身边的人都会给他送到手边，一时吃不了苦，我也可以理解。 只是有些东西要慢慢的改变，一个小男子汉，也该成长起来，平时你们也别太帮着他。” 江米粒叫冤，“老爷，你这可冤枉我们了，我们也是每次看着小少爷一个人在那里忙碌，有些不忍心就想伸手帮一把，不过都被拒绝了。” (本章完) 718.准备 古文恒可不信他的话，就算再三强调古本洛事事都要亲为，可底下的人总是小心翼翼的护在他身边，就连那几个古家小子，也都以他为中心。 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洛洛想要成长，还真得脱离身边的人。 江米粒帮着把马车上的铺盖铺好，「老爷，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会？」 这几日在县衙连轴转，不止要查往日卷宗，还得到周边的村子，看看开荒的情况。 古文恒就算是平时偶有锻炼，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刚刚强撑着在外面跟洛洛骑马，那已经是极限了。 贴身服侍的江米粒，早已经发现老爷眼底的疲色，等到古文恒躺进被窝里，他连忙把被子拉好，走出去跟车夫坐在一起。 这一日，赖三像往日一样，背着猎物进城，才到城门口，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原本守城门的不过是两个差役，今日却站了十来个人。 平时无人打理的路边，今日也打理得格外的整洁。 甚至为了防止地面上的灰尘到处飞扬，还撒上了一层薄薄的水。 他背着背篓走过去，也不敢去打招呼，低着头赶紧进城。 县城里面跟外面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整个街道都被特意收拾过，就连个个铺面的掌柜也在清扫铺子。 整条街道静悄悄的，无形中让赖三有些紧张。 看到钱大夫正坐在药馆里，他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钱大夫，今日没去出诊？」 钱大夫抬眼看他，「你这不是废话，要是出去看诊了，你还能看得到我。 是不是又采到什么药了？放到这边来，我帮你算一下。」 赖三笑着走过去，把背篓放在柜台上，把摆在上面的药材都捡出来，放在柜台上面。 钱大夫看着他背篓里的猎物，「你这些东西就别摆到集市上，送到前面的酒楼，他们那里会收。」 「酒楼会收吗？」赖三不确定的问道，之前他们也去问过，酒楼都拒收了。因为都有固定的猎户，如果不是稀罕东西，他们一般都不会要。 「换以前肯定不会，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现在正在囤东西，你这时候送过去，说不定还会要到一个好价格。」钱大夫也是看他们都不容易，才多嘴提点，要是换成别人，他才不想揽事。 赖三有些紧张的问道，「这县城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能有什么事，」钱大夫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些当官的就喜欢折腾，不过是下来巡视，还搞出这么大阵仗。 真要是为百姓着想，那就多来点实惠的。」 「师傅，您又多话了，」在一旁捣药的药童抬头说道，「回头师母又该对你有意见。」 「你个小毛头，你不说，你师母怎么知道？」钱大夫瞪一眼小药童，「赶紧把活给做了，等一下再把门口清理一遍。」…. 「师傅，你之前不是还不让我清理吗？」 钱大夫哼一声，「难道你想在周边都干干净净的，就你邋遢，显得你很能干？ 我也只是抱怨几句，说实在话，这按察使也算是做了点好事。 只是这县令大人未免也太过劳师动众，整这么一出，人家也不过是转一下就走，难道还会长期在这里呆着？」 赖三算是听得一知半解，「这是有大人物要过来，我说呢，感觉今日县城都格外的不一样。」 在他的印象中，见过最厉害的人物就是陈捕头了，连连县太爷的面，他们现在也无缘一见。 「这按察使是什么样的官？」 钱大 夫伸开手掌掰了算一下，却没算清楚，「反正比县太爷高好多级，这些草药都是新鲜了，我还得炮制，给你六十个铜板。」 赖三高兴的点头说道，「谢谢钱大夫，等下次再采到，您还要吗？」 「要，现在有你们帮忙采一些药，我也省得每次往山上跑。 只要我之前告诉你们的药材，遇到了，就给我送过来，价格上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在县城来回这么多趟，赖三早知钱大夫的为人，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钱大夫又叮嘱了几句，赖三背着猎物来到酒楼，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被收下来了，而且价位还不低。 在他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这些日子，只要有猎物只管送过来，有多少都会要。 赖三回到村里，立刻把这事告知了大家。 「我们到远一点的山上去，多挖几个陷阱，」有人立刻提议说道，「说不定今年能过个好年。」 这送到酒楼，比他们摆摊卖出去的价位要高上几成，这样的好事可不常有，大家都有些心动。 「那咱们要不要去跟余老大他们说一声？」曾大旺小声的说道，「还是先悄悄的发一笔再说？」 赖三，「这山上那么多，咱们也打不完。 那掌柜的可是说了，有多少他都收。」 吴小六立刻做出决定，「以后大家都是一个村子上的人，有这样的好事，反正对咱们又没有什么影响，何不做个人情。」 其他众人都听惯吴小六的指令，再加上对他们又没有多少利益牵扯，自然就同意了。 几方都各自留人守在村里，其他人背着行囊，准备大干一场。 古乐天心思却有些浮动了，从上京来的官员，身边随侍的人肯定也有很多，要是能从那些人口中得到一点消息，心中是不是能多些期盼？ 摸着怀中这些日子分到的银钱，暗自有决定。 「乐天，别在那里发呆了，赶紧把刀具都磨一磨。 这一次咱们要是运气好，来年说不定都可以讨个婆娘生娃子。」 「老大，你要真这么说，我可充满了干劲，」木西坐在古乐天对面，提刀具检查上面的豁口，「就是这些刀咱们都用了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该找个铁匠重新打造一下？」 这要是真碰到大型猎物，刀不快，可就不安全了。 「等这次赚的银子，就去重新打几把刀。」余老大拍着胸膛，爽快的说道，「先把刀磨好了，可不能到关键时候拉后腿。」 木西弯腰磨刀，「那是，我们的命可靠着这几把家伙事保着呢。」. 只打雷不下雪 719.土坑县 对待自己的护身武器，每个人都格外小心，就算古乐天已经帮他们磨过一遍，他们还是自己上手检查仔细。 「你们要是不放心就自己动手磨，」木西看不惯他们的作态，冷笑着说道，「你们不要每次看乐天老实，就欺负老实人了。 他都坐在这里帮你们磨了半天的刀具，你们还在这样挑三拣四，既然觉得不合意，就拿起你们的刀滚蛋。」 「木西，你这是吃错药了，这么大的脾气。」田来米嘴里叼着一根草，此时扯下来放在嘴里，「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些折耳根，要不你也扯几根来嚼一嚼？」 木西哼了一声，「你既然都发现了，都不知道多挖点回来，好歹拌一下，今天也能多道菜。 你们也在周边遛够了，没看到我跟乐天都在这里磨了半天天，今天的夜饭你们来解决。」 「就你会帮这傻子出头，」何路不屑的说道，「人家自己都没说什么，就你一个人跳的欢。 再说了，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大家做点事怎么了？ 我们倒是想叫他一起去放放风，凭着他这呆头呆脑的模样，你确定走在山上，他不会把自己给弄丢了？」 木西小心的看一旁的古乐天，发现他听到这一番恶言，脸色丝毫未变，也不由得皱着眉头，就这样的性子，难怪会被大家欺负。 本来就因为余老大看重，这些人都在排挤他，可是他不替自己争抢，自己在这里枉做好人了。 「都是自家兄弟，你这说话有些过火了。」 「行了，不就是做个夜食，」何路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分了，讪讪叫上几个兄弟，「走吧，跟我薅野菜去，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些野芹菜，虽然有点老了，但是还是剁碎熬一熬还可以吃的。」 至于陷阱里打到的猎物，那大家都不会去动，还指望着多卖点银子，这可是他们未来的生活希望。 木西等到其他人都散了，这才对着古乐天说道，「你也别太老实了，这些人可是会得寸进尺。」 古乐天冲他笑了笑，用生硬的当地语言说到，「无事，他们说的没错，我的性格是不讨喜。」 一路逃难过来，当时慌不择路，随便挑了一条路，谁知道会越走越远。 漫长的路程，身边又没有亲朋好友，他就渐渐的养成不爱说话。 再加上又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听懂这当地的话，不开口都成了他的习惯。 木西见他又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也很无力。 这小子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会得到余老大的重用，有利有弊吧！ 常年居住在山上的他们，就算是连续住上十天半个月，对他们来说都是正常的。 他们不知道县城酒楼什么时候截止，不再高价收购野味，所以他们都是隔一天就把东西背下去。 连着送了两三趟，这一目进城明显看到了很多生面孔，这县城的百姓说话更加温和，他们知道这是大人物到了。…. 余老大带着他们这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来找酒楼角门，看到还是同一个伙计在那里招呼，他们悄悄松了口气，还真怕不收了了。 「你们要是这几日能多打一些就多打，我们酒楼有多少收多少。」小二看到他们今日带过来的猎物，显然不是很满意，「实在不行，你们要是有养鸡鸭之类的也都可以送过来。」 余老大陪着笑脸说道，「这是不是有很多人过来？」 「不该知道的就别瞎打听，反正我们酒楼一日三餐都忙不赢。」伙计也不多说，把今日的帐给结清了，还不忘了多交代一声，「要是能打到稀罕东西，我们东家说了，价格给你们翻倍。」 余 老大他们都暗暗砸舌，果然，贵人的生活是他们不能想像的。 不过，今日的县城也让他们不敢多呆，接到银子，买了点粗粮就匆匆出城。 古乐天就算是想去打听消息，都找不到借口离开。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山匪，就算是现在有了户籍和土地，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但一听到官家，还是不由自主的会有些惧怕。 古乐天在城门口，还频频地回望几眼，也不知道下一次进城有没有机会去打探一下。 古文恒脸格外的阴沉，前面两个县还好说，后面走过来的县城都是特意准备的。 从进入县城到县衙，这一路上不要太过刻意。 刚刚清理出道路的两边杂草的痕迹，再加上特意打扫过的街道，这未免也太过劳师动众。 之前就已经传话过来，让大家一切从简，没想到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各位大人，」匡知县陪着笑脸，他不敢直面古按察使，只能求助的看向吴海聪他们，「这一路辛苦了，下官在后院已备好酒席，还请各位大人先用膳。」 以前他到过永昌郡，跟这位吴大人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只寄望对方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按察使大人的脸色，让他有些怕怕的。 吴海聪舔了一下嘴唇，在匡知县求助眼神下，开口说道，「古大人，大家赶路也都累了，先让大家把肚子填饱再来说其他事情吧。」 古文恒，「先去吃饭吧！」 匡知县长舒一口气，一脸热情的在前面带路，还不忘了让身边的师爷去招呼随行护卫。 土坑县不大，县城只有一条主街，但是这周边的村庄可不少，山地也很多。 古文恒翻看匡知县这些日子的成果，意外的在第二页就看到了一些土匪转良的记录。 然后翻看的几页，神情这才温和下来，抬头看着匡知县，「本官走了这么多地方，也就你这里接收的山匪最多，不错。」 这也算是今日最好的嘉奖，匡知县悄悄松了口气。 他兢兢业业打理这一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现在因为那些土匪的原因，还得到嘉奖，这也是他意料外之事。 立刻诚惶诚恐的说道，「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现在他们都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村落，之前种下去的土地，再过上一段时间也会有所收成。」 古文恒点点头，「是该这样，山上的山匪少了，这一方百姓也才能更安稳。」. 只打雷不下雪 720.匡县令 难得有这样的地方，古文恒自然要到实地去看一看。 匡知县本身却没去过，借着出去净手，连忙招来陈捕头。 “那新生村现在建得怎么样了？” 陈捕头，“就那样，刚把木屋搭建好，平日里, 他们都忙着地里的活，还有山上的猎物，日子也过的有模有样。 我这也有些日子没过去了，还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匡知县急得直搓手，“这古大人好像对那村子很感兴趣，想着去看看。 你说这要是这些人不好好过日子，应付了事, 咱们可得吃挂落。” 陈捕头听了，反倒不以为意, “大人多虑了，本来就是新的村庄，有些事情没弄好，情有可原。 这古大人估计也是想看看大家是不是真的有在开荒种地？ 咱们是不是真的招了那么多山匪下来。 这事情咱们又没在里面弄虚作假，完全不怕大人去查去看。” 再说了，这里面的事情，他也算是费尽了心力，该争取的都已经帮他们争取到。 可以说做到问心无愧，答起话来也更理直气壮。 “那你等一下先到那新生村去，务必让他们把村子整理干净一些，别冲撞了大人。” 陈捕头却不赞同这么做，“刚刚我看那位古大人脸色不是很好，有些事情做的太过了，反倒不自然。 他想去就去，反正村子也都大概是那个模样，到时候我带着兄弟们在旁边护着，不让人冲撞就是。” 匡知县也觉得有道理, “今日肯定是去不成，这天色也不早了。 不过你最好派个人过去说一声，我好像记得你提过一嘴，他们平日都会进山打猎。 到时候村里空落落的，咱们有嘴都说不清。” 对这一点，陈捕头倒是没有反对，“那地方我熟，我现在亲自跑一趟。 如果他们进山了，也能有时间让他们赶回来。” 匡知县对陈捕头办事能力自是满意，看着他已经转身出门，才整理一下自己的官服，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 古文恒对土坑县的卷宗查了一遍，又让底下人把帐都核算一遍。 不得不说这位匡知县在位期间，确实都没有出过差错。 古文恒心中不由得更满意几分，“匡大人在这土坑县也呆了四年多了，对此地想来很了解。” 匡知县借机表述自己的不容易，“这里的村村落落，下官都去过，只是这里的百姓生活实在是过得苦，之前几年没交上税收, 也都是不得已。” 要不是因为税银收不上来，他也不会继续在这土坑县呆着，凭着家族的运作，怎么也要往上升一升。 “好不容易种点地，还得防着山上的野物下来祸祸，有时候山上的土匪过不下去了，也会下来抢粮食，再加上这边湿气重，家里要是有个人生病，说不定这一整季度就白忙活。 不过现在有了大人施行的良策，现在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土地，今年肯定会比往年更好。” 古文恒没听他后面的奉承话，反倒是注意起他前面所说的情况。 “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守着这些大山，就算是每年捡点山货补贴，应该也能把日子过起来。” 匡知县，“大人有所不知，山货在上京那种地方肯定是很吃香，可在这里根本就不值钱。 家家户户除了捡一些自己食用，平日里根本就不会去费心。” 古文恒得这就有些不合理了，“就没有外地商人过来收。” “那些商人就算收再多，也不可能往我们这里来，实在是太偏僻了。 而且这些菌类要是不小心混个有毒的进去，这一方百姓也承受不住。” 古文恒想到此地的地形和位置，低头沉思。 “都不容易。” 匡知县知道他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剩下的就看明天新生村那里如何。 古家后生住在客栈之中，休息一夜就已经养足精神。 古本洛现在对各个地方的美食格外热衷，一大早也不要县丞安排，带着几兄弟自己来到街上。 “这地方还真是啥都没有。”看着空旷旷的街道，古乐开有些失望。 古乐平，“这怎么就没有了？你是找错地方了，别忘了咱们以前在家里想要吃好吃的都得到集市上去。 这些街道都是些商铺，能有什么。” “可是咱们在之前的县城，不都是在铺子里找到吃的。” 古乐顺自从离开洪大丫，整个人也开朗了很多，“那还是不一样的，你看这里就一条街道。 一般人哪舍得用这样的铺面来开个小吃摊子。 要不咱们找当地人问问，到集市里去找找。” 一行人走在街道上格外的显眼，特别还是他们这些面生的面孔。 古本洛朝路过的一位大爷礼貌的问道，“这位大叔，请问集市往哪边走？” 大爷，“……@#々@” 这根本就没办法交流，看来这位大爷不会说官话。 古本洛只能朝他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看向那些已经开启的铺面。 想来这里的掌柜应该有点见识，至少官话会说几句。 显然他的运气还不错，对方磕磕巴巴，再加上手舞足蹈，总算是让他们搞懂了，集市还得往里走。 反正就这么一条街，走到底，往左往右，到时候再决定。 “咱们动作快点快一点，”古本洛抬头看一眼天色，说道，“我爹今日还想带咱们去土匪村看看，要是到时候没赶回去，被落下了，他可不会等咱们。” 这种事古文恒还真的做过，不过是他们动作慢了一点，就会被撇掉。 古毅，“要不咱们等回来的时候再去看看？” “你傻呀，等咱们回来的时候，集市都已经散场了。”古乐平知道自己想做商人，那就得像七婶婶所说的那样，要了解市场。 这一次能跟着七叔出来，他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要把这一片给出的行情了解一遍。 除了各地的特色特产之外，集市都是最好的体现。 古本洛看他一眼，乐平哥兴致还真高，每一次出来走街，比自己都要积极。 跟着应和道，“反正这里又不远，出都出来了，现在倒回去，到时候又得重走这一段路。” (本章完) 721.什么都没有 只是他们一到地方，就满是失望。 摊位倒是有一些，不过卖的都是一些农家自己带过来的鸡蛋，小鸡仔之类的东西。 他们想象中的那些粉面摊子，根本就没有。 “这地方真是啥都没有，”古明冬还真没看过这么萧条的地方，“回去吧, 都没什么东西买的。” 古乐平抿一下嘴，心里默默的打了个叉，这里还真是穷，想要在这做生意，估计很难。 古本洛没想到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算了, 回客栈, 应该还有早膳。” 不回去又能如何，总不能在这里张开嘴巴灌几口西北风。 当几兄弟勾肩搭背回到客栈，古文恒只是冷冷撇了他们一眼，低头吃自己的早点。 古本洛他们小心的绕开，来到另一张桌子上，明风已经帮他们摆好早餐。 跟着古文恒那边还是有很大区别，刚刚他们看了一眼桌上至少摆了十几样，而且各个都是精品面点，他们这张桌子只有一大锅杂粮粥和一些包子，杂粮馒头。 对待这种情况，他们都习以为常。 古文恒早就跟他们言明，带他们出来，可不是跟着享福摆派头的，他们得跟着底下的侍卫同吃同住，也得帮忙在路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古本洛刚开始吃这些东西，还有些不习惯，当他看到古家兄弟吃得津津有味，也觉得胃口大开，慢慢接受了。 古文恒在离开之前看到他们这一桌一眼, 眼底闪过笑意。 察觉到古文恒都准备离开了，古本洛他们也不敢耽搁，三两下就把碗里的粥喝完，一人再抓两个包子，快步追出去。 “小的已经跟这县衙的师爷打听过，此去路途不远，只是那地方道路狭窄，车马根本就进不去。”江米粒站在古文恒身边，“大人，咱们现在过去，还是先让人去把道路修一下？” 一路跟着来到益省，护卫们除了会保护主子，开山修路可是一把好手。 “不用，既然不远，咱们就步行过去。通知下去，让大家准备一下。”古文恒也没准备前往县衙，“找个人带路。” 刚走出客栈，匡知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陈捕头昨日去通知新生村, 结果一夜未归, 今日由他亲自带队。 幸好还有一个师爷知道地方, 否则这一次真要闹出笑话。 新生村 陈捕头昨日本来可以回县城，可是村里的村民各自前往几个山头打猎，村里只留守的少数的人。 就算是要通知，也不能全都通知到，陈捕头无奈，只能留下来跟他们一起满山遍野的找人。 这一耽搁，天都已经黑了，一个人赶夜出山可就不安全，只能将就在村里过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看着齐刷刷站在这里的村民，陈捕头让他们各自去打理自己的田地，都围在村里等着迎接按察使，就有些太过刻意。 “你说他们这么大的官，为什么自找苦吃，跑到咱们这地方来？”余老大摇着头，“从昨夜回来耽搁到今日，咱们又得少捕多少猎物。” “这就是做普通百姓跟山匪的区别，”吴小六一锄头把刚刚冒出来的杂草清理掉，“其实这样还挺好的，这说明咱们以后不用躲躲藏藏。 在你们没回来之前，我可是跟陈捕头打听过，咱们能现在有地种，有房子住，有户籍那都是因为这位古大人。 这可是对咱们有大恩之人，别说在这里等待一日，就算是我给他供一个长生牌，我都愿意。” “真的吗？”余老大停下手中的活，“那看来这还是个好官？ 是不是就不会介意咱们以往的身份，到时候别给咱们穿小鞋子。” 吴小六，“那你可想太多了，人家那么大的人物，根本就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 会过来看看，估计也是想看看这当地的官员有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少赚一点就少赚一点吧，咱们之前能够卖出那么多猎物，估计也是托了这位大人的福。 没有他过来咱们也不能卖出高价。 等一下也跟你那边的兄弟们说一声，都别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有多不欢迎人家。” 余老大回头看了一眼，这还真是的，这些人今日都带着情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欠了他们几十两银子。 他也察觉到这事不妥，毕竟他们新生村还没有选出新的村长，要是在此时掉链子，那他以后就别想着争村长之位。 也顾不得跟吴小六继续闲聊，过去把自己人都叫到一起，等到所有人散开了，脸上都挂着笑容。 “你看我这表情好不好？像不像开心的模样？”田来米使劲搓一下脸，露出自以为开心的笑容。 “你这是奸笑，估计孩子看了都要躲着你走。”何路朝他露出一笑，“我学着一点，要露出牙齿。 看这样是不是要好上很多。” 余老大看到这样的傻子，有些无力，“你们俩别在这里傻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打什么坏主意。 不会笑就尽量想些开心的事情，你们这样才让人心里发毛，还不如之前绷着一张脸呢。” 被嫌弃的两人也不介意，抓着旁边的人念起笑脸。 余老大看一眼古乐天，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 知道他是这样的性格，再为难估计也改变不了。 一直沉默的古乐天，却在这时候开口了，“老大，不知道等一下能不能跟他们打听一下上京那边的消息？” “你这是想打听家里的消息，”余老大却不看好，“好像你们就在离上京不远处走失，可人家那么大的人物，根本就不会知道底层人的生活。 你可别傻乎乎的往那些人身上塞银子，咱们存点银子不容易，还不如留下来，以后讨个婆娘生个孩子，也算是为你古家延续香火。” 就算平时古乐天不喜欢做声，但这个人有点什么事，脸上根本就遮掩不住。 当年他把人带到山里，磕磕绊绊的，也算从他嘴里挖到一点东西，像这样想找到亲人估计很难。 至于回老家，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几千里路，靠着双脚走回去，根本就不可行。 (本章完) 722.进村 古乐天摸着怀中的银子，「总要试一下，当日那么多难民涌进城，只要是住那附近的，应该都知道。 说不定能打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呢。」 余老大也不再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等一下我跟陈捕头说一声，你可不能自己私自找人，通过陈捕头说不定还可以省点银子。」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余老大才不想操这份空心，但古乐天这些年帮他良多，就算是为了以后自己有个得心帮手，这个忙他说什么也要帮。 古乐天连忙道谢，他清楚，要是有陈捕头出面，比他瞎撞运气要好很多。 古文恒一行沿着小道，在师爷的带领下，慢慢的往前走。 这些道路边上的杂草虽然都被清理了一遍，可还不是很平坦。 都是一些养尊处优的官老爷，速度自然快不了。 反倒是古本洛他们，得闲就往山上跑，不是准备沿路的柴火，就是满山追赶小猎物，这种路对他们来说不要太过简单，跟着前面开路的护卫，跑跑跳跳的就已经窜出老远了。 「前面就应该是到了吧？我看着前面好像有人在山上做事，」古乐顺跟着古本洛跑到最前面。 古本洛，「我也看到了，咱们跑快一点。」 两个小子带头冲到最前面，身边的护卫都加快速度，护在小主子身边。 「贵公子这身体还真是让人羡慕，」吴海聪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说道，「我们家那几个小子要也是也能像贵公子，我这一次也就把人给带出来了。」 古文恒抹掉额头上的汗，也停下来休息，「不过是个皮小子，跟着他几个哥哥有些没法没天了，就这有什么让人羡慕的。」 「古大人，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那几个小子都被我家夫人惯成什么样子，出门丫头婆子一大堆，哪还像个男子汉。 说实在的，我也是从农村里面走出来，真看不惯那些娘娘唧唧的人。」 古文恒撇了他一眼，这吴海聪为了讨好自己，还真是下血本，把自己家的孩子贬得一文不值。 不过他却不能信以为真，「各有各的好，能坐得住，性格较文静的，都会在学业上有所得。 我们家这孩子还不是一样，被我家夫人给惯坏了，整日里皮的没边。」 听到他们各自损着自己的孩子，跟随过来的属官都不做声，这时候他们说什么都不好。 「这前面就到了新生村吧，」古文恒转头问匡县令，匡县令在师爷的暗示下点头，「就在前面不远了，众位大人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古文恒当做没看到，「都停下来休息一刻钟，要不等一下咱们到地方，就该都气喘吁吁了。」 该注意的形象还是得注意，更何况不止他一个人支撑不下去，要不是顾忌形象，估计这里很多大人都该直接瘫坐在地上了。 古本洛和古乐顺一冲进村里，就发现此地四处环山，在他们面前比较开阔的地上，搭建了很多木屋。…. 这跟他们以往看到了村落来比，简直是简陋到了极致。 古本洛眨着眼睛看着村落，像往常一样应该跑出来围观的那些大娘大妈呢？怎么都没有看到？ 这怪异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甚至还把追过来的古乐顺一把拉住，「乐顺哥，我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老人孩子呢？只看到一些壮年人在忙碌。 「你之前是不是没注意听大家在聊这个话题？」古乐顺挨着他的耳边低声解释道，「这是由山上的山匪组成的村子，据说这些人都很穷，估计养不起土匪婆子。」 古本洛也用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好像隐约听了一句，可是没有注意到 。 不过乐顺哥，你这话可不能在这里说，他们听到会很难过的。」 古乐顺继续跟他咬耳朵，「我也就跟你私底下说说，咱们还是等他们一起到了再进村。」 之前过来还有些不以为意，可看到这一处跟其他村子的区别，古乐顺也有些退缩，两兄弟小心的靠在一起，把跟过来的护卫都差点逗乐了。 吴小六他们在山上本来都有些心不在焉，现在看到村里进人了，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咱们要不要下去？」余老大看着山脚下的人说道，「他们应该不会爬到山上来吧？」 刚加入没多久的谢老大，此刻都放下手中的工具，围在他们的身边，一起看热闹，「你看他们个个气喘吁吁的样子，估计等到他们跑到山上，咱们这一日的活都别干了。」 说话间，语气很不以为然，「都是养尊处优了大老爷们，要不咱们还是下去吧！」 余老大，「陈捕头呢，要不咱们问他一下，现在该如何。」 「刚刚还看到他在这的，怎么一下子就没看到人影了？」吴小六到处张望，「可能去解决三急，咱们几个下去看看，没个人迎接也说不过去。」 只要不傻，都知道这是难得的露脸机会，吴小六已经开始在拍打身上的泥土。 「那咱们一起下去看看，其他人就在这里继续做事。」谢老大立刻行动起来，把手上的工具丢给身边的兄弟。 余老大自然没意见，带着古乐天正准备往下走，却被吴小六给喊住了，「咱们几个老大下去就行，他们下去干嘛。」 余老大眼珠一转，「找人烧水招待客人吧，要不咱们谁去烧水？」 吴小六，「那也找个伶俐一点的，这傻乎乎的下去，要是得罪了贵客，咱们到时候可吃罪不起。 我身边的赖三你也见过，比较机灵，这一次就让他下去。」 这种露脸的机会还是留给自己人，更是稳妥，万一被哪个大老爷给看中了，对他这个老大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余老大，「烧水哪需要什么机灵之人，这趟过来了人倒是不少，一个人也忙不赢，那就都带上吧。」 一旁的谢老大也猜出他们的意图，招来自己的忠心手下也跟着下山。 等他们来到山脚下，看到只有两个孩子，其他人都还没有到，都露出自认为最和蔼的笑容，准备跟两个孩子先打声招呼。 但他们还没有开口，两个孩子就被一群护卫紧紧围在中间。. 只打雷不下雪 723.相见 余老大他们何曾见过这种阵仗，都吓得连退几步。 古本洛好奇地踮着脚尖，从护卫之间的缝隙往外看，“你们也太过小心了，这些都是乡亲们。” 就算以前是山匪又如何，听爹说过，这些人都是因为生活所迫才被逼上山的, 否则要是真的有人命在手，当地村子也不会去维护他们。 “对，我们是新生村的村民，”余老大说话声音格外的响亮，他们这些日子经常进城，一些官话倒是听懂了。 他们现在也是有身份之人, 胸膛挺的更直。对刚刚开口说话的小公子好感更足, 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会说话。 古本洛没去推开护在前面的护卫，知道他们是为自己着想。 “你们好，我们是过来探访你们的。”古本洛朝他们友好的笑了笑，“打扰你们了。” 一口纯正的官话，让余老大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也是他们遇过最客气的孩子。 “我让人去烧水……”吴小六开始手无足措，这位小公子，要不要到家里去坐一下？ 只是后面这一句话，他还真没敢问出口。 家里实在是太过简陋，除了一个灶台和一张自己随手搭建的木板床，连张凳子都没办法搬出来待客。 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情况，有时候他们心中都在懊悔，当时怎么就不多勤快一点，动手做个凳子也好。 现在难得来客，他们想要招呼好一点都不行。 身后的古乐天和赖三在自家老大的眼神下，跑回各自的房子里，先把水烧出来再说。 古文恒他们休息片刻, 大队人马也跟着进村。 看到这么多贵人, 余老大他们的双腿都发软了, 不过都强撑着陪着笑脸。 陈捕头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他们的身边帮忙介绍，“这位是古大人，吴大人，李大人，……” 这一连串的大人介绍下来，几位老大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有些发昏了。 以前他们连见县令大人都不敢想，更别说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大人，而县大人在这些人当中还是垫底的，不由得有些心慌慌的。 谢老大最先绷不住，双腿跪倒在地，其他人也紧跟着。 古文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亲民一些，“我们只是过来看看你们这村子建得如何，你们也不用拘着，都各自忙各自的。” 就算离得有段距离，这些人额头上冒出来的汗也清晰可见，显然, 他们这一行人给了很大的压力。 他也不在这里继续站着，而是看着山上还在忙碌的百姓，带头往上走, “过去看看你们都种得如何？” 陈捕头立刻提溜着余老大跟上，在这些山匪头头中间，就这个人能说会道一些，“你赶紧跟在边上，要是大人有些话询问，记得小心着回答。” 余老大捂着胸口，“陈捕头，我有些紧张……” “这有什么紧张的？也就你们村子还没选出村长，否则这事还落不到你头上。 你只要照实回答就可以，快点跟上去。”说完，陈捕头还在后面推一把，让他想退缩都不行。 余老大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只是他也没能靠得太近，就在他往前挤走几步，就有护卫把他挡住，示意他跟在这里就行。 一行人在山上看了半天，也问了一些问题，这才慢悠悠的往山下走。 古乐喜他们对这些地方还真没兴趣，这样的土地不过是长在山上，跟他们老家的都没二样。 知道这都是七叔的正事，他们这一次出行也是充当底下做杂事之人，这些他们真的掺不上嘴。 跟出来也只是长长见识，中间大家一个交流都没有，他们都安静了跟在后面，爬上山又跑下山。 古乐天烧了一大锅水，此刻却找不到能装的容器。 他们倒是有碗筷，可都是单独一个，这也不可能凑得了这么多。 只是他这人一向沉默惯了，只能找同样在烧水的赖三想办法。 赖三也正头疼，这是凭他一人之力，还真解决不了。 “咱们去问问那些差大哥，说不定他们自己带的。”想到家里那豁口的碗，赖三觉得还是不拿出去丢人为好。 古乐天也想找机会接近那些人，自然跟在他后面。 赖三觉得刚刚的那位小公子很好说话，踮着脚尖张望一番，发现那位小公子正在草地里坐着，连忙带着古乐天跑过去。 “你们有什么事？”他们还没靠近就被人拦了下来。 赖三陪着笑脸说道，“我们刚刚烧了两锅水，只是没有这么多碗来装水，不知道诸位这边有没有准备，要不我们把水抬到这边？” 明想，“……不用麻烦老乡了，我们自己都带着水。” 赖三，“……那就好……” 古乐天此时却盯着小公子身边的小男孩，这个人长的还真眼熟，有点自家叔叔的影子，但看着又不像。 古乐顺本来是坐在那里揉着双腿，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抬头看过去。 他眨的眨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居然是大伯那张脸，只是看着年轻很多。 赖三发现身边古乐天的异常，伸手拉了他一把，“别失礼了。” 古乐天开口说着白泥坳的方言，“你是哪家小子？” 古乐顺紧张的吞一下口水，不算是他此刻再傻，也反应过来，同样用白泥坳的方言回道，“我爹是古元土。” 古乐天的眼眶瞬间红了，“乐顺，你怎么会在这里？被卖掉了吗？” 跟在小公子身边，会不会是已经被卖身为奴了？ 那家里其他人呢？古乐欢只觉得浑身发软，都不敢去深想。 “卖掉？”古乐顺这下真是迷糊了，“你是大堂哥。” “我是古乐天，”古乐天说完就想上前一步抱住自家的亲人，但毫无意外，又被拦的下来。 古本洛虽然在老家生活的时间短，老家的方言不会说，他听得懂。 这就理顺了，感情这就是家里一直失踪在外的大堂哥。 只是看着脑袋不是很好，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被忽视不说，居然想着乐顺堂哥是被卖掉的。 “你是古乐天。”古本洛说的很笃定。 古乐天脑袋却有些发晕，“小公子也知道我，是我们家乐顺跟您提过吧。” 亲爱的宝子们，走过，路过，要是有推荐票和月要，记得砸一下。+:.LVЁ.:+ (本章完) 724.相认 古本洛只差要翻个白眼了，「先回答我是与不是。」 「是，」古乐天重重的点头，双眼却紧紧盯着乐顺，「乐顺长高了，要不是看你像五叔和五婶，我还真不敢认。」 古乐顺此刻却跳起来，朝着古乐天扑过去，双手紧紧抱着古乐天，「大哥，这些年家里找你都快找疯了，你怎么跑这么远？」 刚开始第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没认出来，那也是因为在古乐天离开的时候，他年纪还小，经过这么些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可家里这些年对古乐天的寻找一直没有落下，一个大家里就缺他，答案就显然而知。 赖三，「……」我是谁？我在哪？古乐天怎么会认识这样的贵人？ 古乐天早已经一改往日的沉默，激动抱着古乐顺在原地转两圈，「乐顺，我可找到你的。」 「我找到你的，大哥。」 「……」 古本洛，「……你们就不能停下来好好说话吗？说来说去就这两句。」 古乐天，「……这位公子，我弟弟需要多少银子赎身？放心，我一定努力凑钱把他赎出来。」 古本洛侧头看着古乐顺，「乐顺哥，之前你也没跟我说过大堂哥这么天真。」呃，……有些蠢。 「大堂哥？」古乐天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古乐顺满脸泪水鼻涕的往他身上抹了一下，这才笑着说道，「大哥，这是咱家的堂弟，在他底下，咱们还有一个小堂弟。 对了，我娘还给你生了个小堂妹，你还有小侄子……」 古乐天双眼都冒星星，一下子接受不来。 古乐顺却没给他缓和的时间，朝着山上使劲的喊，「七叔，我找到大堂哥了。 乐喜哥，我找到大堂哥了。 乐平哥，我找到大堂哥了。 乐开……」 古本洛捂着耳朵，尽量让自己离他们远一点。 古乐天听着这一个个熟悉的称呼，咧嘴在那里傻笑，「大家都来了……」 古文恒走在前头，隐约听到侄子的呼喊声，笑问在一旁扶着他的明忠，「这小子又在那里鬼嚎什么？」 「小的好像听到他说找到大堂哥了。」明忠身为练武之人，听力自然要比常人好上很多。 古文恒扶着他的手一抖，这就是主角定律吗，怎么碰到走失人这事总是让他碰到？ 好吧，这一次姑且算是乐顺找到的。 「这小子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嘴里这么念叨，心中却知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乐顺不会这样大呼小叫。 明忠，「……小的不知。」 古文恒走在下坡的最前头，只能加快脚步，如果真的确定是古乐天，家里的老太太估计这下子就能安心了。 赖三此刻再傻，也知道这上演的是认亲的场景。 尤其当那位小公子开口叫古乐天堂哥的时候，他那张嘴怎么都合不拢了。…. 古文恒他们来的很快，尤其在乐顺的呼喊声中，乐喜他们也都听到了。 只是前面有诸位大人挡着，他们就算是心情再激动，都得按耐下来，静静的跟在身后。 等来到平地，看到真的是古乐天，大家都绷不住了。 越过站在前面的诸位大人，跑过去拥抱在一起，哭哭笑笑的，让一群官员都弄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大人，这是？」吴海聪好奇的询问道。 古文恒，「我大哥之前走失了一个大儿子，没想到会在此处碰见，这是我家的大侄子，孩子们都太激动了，还请原谅他们的失礼。」 吴海聪，「原来是这回事，那我们都能理解，孩子能找回来，那就是好事。 恭喜古大人找回侄子。」 「恭喜古大人……」 古文恒抱拳对着大家，「谢谢诸位大人，这可是我古家的大喜事，今日本官做东，回县城请诸位大人饮酒。」 「那可真是大喜事，回去我得多喝几杯，沾沾喜气。」匡知县也在一旁附和着。 按察使大人在此地找到亲人，那对他来说可是一大好事。 现在古大人的心里应该是很愉悦的，再加上他这些梯田都种得有模有样，今年的评优，那肯定是优上等。 看到那几兄弟还在那里闹腾，古文恒清了清嗓子，总算引起古乐天的注意。 古乐天看到一身官服的七叔，整个眼睛都直了。 刚开始见到自家兄弟的那种激动，此刻只换成满腹的委屈。 抿着嘴，眼眶发红，眼泪开始嗒嗒的往下掉，嘴里委屈的喊道，「七叔，我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样子哭泣，着实让人有些辣眼睛，只是大家都知道一个人在外面孤独飘零，这种情绪还是能够理解的。 倒时跟他长期相处的余老大呆住了，当年不过看他一个人可怜，还把人带上山。 看着平时冷脸的一个小伙子，居然还有这样的家境？ 这些年，他可没少使唤古乐天，现在他找到家人了，会不会反过头来报复？ 吴小六拉一下他的衣角，「老哥，你瞒得可够深的，有这样一层关系，干啥苦呵呵的跟咱们一起抢地种。」 「我也不知道，他之前也没说清楚啊，再说都出来逃难了，能有什么好家景。」 余老大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要是知道他是贵人，我还不把人给供起来，哪里敢这样使唤他？」 吴小六想到古乐天这些年做的事，那可不少，有的有些同情的看着余老大，「你们是太欺负老实人了，平时不声不响的，你们就可劲的把事情推到人家身上。 待会还是跟他好好说说好话，至少之前怎么说也有点香火情。」 余老大又能如何，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一家人在那里相认。 古文恒看到扑哧跪到自己面前的大侄子，上前一步，亲手把人扶起来，「找到了就好。 家里这些年可一直都没有放弃找你，南来北往的镖局都交代过了，可谁也没想到你会跑这么远，这么偏的地方。 这些年你受苦了，把东西收拾一下，我让人先把你送到永昌郡府中，到时候你跟着镖队一起回家。」 既然人都找到了，那肯定是先把人送回去，想来家里也会想快一步见到孩子。. 只打雷不下雪 725.委屈 古乐天此刻想抱着自己的叔叔诉说这些年的委屈，可看着他这一身官服，到底没敢靠近。 提起手抹掉眼泪鼻水，才嗡声嗡气的说道，“七叔，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们说。” “你要是想了解的，问他们几兄弟。”古文恒现在还真抽不出时间来听他这些年的经历，指着他身后的几兄弟说道，“你们好好跟你们大堂哥说道这些年家里的事情。 对了，你成家了没有？要是有，把孩子媳妇也都带上。” 按照他现如今的年纪，应该孩子都有几个了。 毕竟说是侄子，但是这个侄子可真没小自己几岁。 古乐天脸上闪过红云，摇着头说道，“没，没成家。” 这些年，跟着山匪饥一餐饱一餐，有时候自己都养不起，哪里有本事娶媳妇生孩子。 现在好不容易存点银子，他都只想找到家人，成亲之事，还真是没想过。 古文恒看他身上打满的补丁，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那等一下跟我们一起回县城，需要道别，就去言一声，以后这地方估摸着不会再来了！” 人肯定是要带回去的，两边距离这么远，古文恒这是在告诉他实情。 古乐天此刻激动的心情，也慢慢的平缓了一些，“七叔，你们还会在县城呆多久？” 古文恒看一眼身边随护的官员，“应该还有几日时间。” 毕竟除了这里，很多地方还要去查看一番。 拨这么多银子下来，总要看看有没有落到实处。 古乐天松了一口气，“那我也等过几日再离开，可以吗？” 古文恒对这些小事根本就不在意，“你自己看着安排就行。” 也不能因为个小辈的事情干扰到他的正事，古文恒开始在村里转起来。 等到所有大人都离开了，古乐天这才一脸急切的看着古家兄弟，“咱们家七叔怎么就当官了？跟我说说这些年家里都发生了啥？爷爷奶奶还好吗？我爹娘还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古家兄弟都逗乐了，咧嘴在那里笑起来，真好，到现在为止，他们家总算是一个都不少了。 古本洛一直在旁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大堂哥，见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这才开口问道，“大堂哥，你是想让我们先回答哪一个呢？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不是一朝一夕能说的清楚的。” 看着这老成的新堂弟，古乐天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就像以前对待自家的几个弟弟一般，“一个个都要回答我，离家这么久了，迫切的想要得到家里的消息。 今日是大哥最开心的，本以为这辈子可能见不到家里人的面了，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小堂弟，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古本洛，大哥，你叫他洛洛就行。”古乐平双眼也没离开大堂哥，“如果是在街上碰到我，还真不敢认你，怎么黑了壮了这么多。” 古乐天低头看一眼自己，“而且还长高了呢。 刚刚要不是看到乐顺有些眼熟，我也不敢相认。” 大家最后的印象都停留在逃荒的那一年，个个又干又瘦，脸上又被灰尘遮掩住，跟现在完全是两个鲜明的对比。 现在这些兄弟，一个个长得白白净净，特别是古乐喜还圆滚滚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少爷。 几兄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等到古文恒他们准备离开了，这才跟在后面。 “大哥，你要不要去跟他们告别一下？”古乐开看到还在朝这边张望的村民，提醒古乐天。 古乐天拍一下他的肩膀，朝着余老大走过去。 在这里这么些年，他唯一欠下了人情，就只有余老大。 “老大，”古乐天看着余老大说道，“我要离开了，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以后多多保重。” “恭喜你找到家人了，”余老大的神色有些复杂，没想到那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居然会从他们这里先跳出去。 他这也算是一步登天，想来以后也不愿意再回忆起这段当山匪的回忆。 他这个人有这点好，懂味，明白，现在两个人身份不相等，自然不会胡搅蛮缠，“祝你以后一切安康。” 古乐天笑了笑，“大家以后的日子都会好的。我刚刚问了我七叔，他在这里还会呆上几日，等改日我再来看你们。” 余老大想伸手像往日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只是手僵在半空，又迅速缩了回去，“保重。” 那边古乐喜已经在催促了了，“大哥，走了。” 古乐天朝吴小六他们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到队伍消失在眼前，吴小六这才巴咂一下嘴巴说道，“这人还真是特别奇怪，昨日明明还跟咱们一样在挣扎，人家今日就已经一步登天。 刚刚我可是找陈捕头打听了，古乐天找到了亲人可不得了，就是咱们的大恩人，按察使古大人，那可是他的亲叔叔。 你说他就这么离开了，还会不会再回来？” 余老大自嘲笑了笑，“就咱们这地方，他怎么可能再回来。” 虽然自己收留了他这么多年，可是这么些年他也帮自己干了不少事。 甚至因为自己的看中，底下的兄弟都隐隐的在排斥他。 “好的，这是人家的缘法，咱们啊，还是赶紧趁着天色还早再进山一趟，赶紧多赚点银子才是实在的。” 余老大抹脸，“这日子还得过，我先去把人喊过来。” 看到余老大离开，谢老大这才走过来，笑着说到说道，“这老余真是傻了，也不知道趁机要点好处。” 吴小六赏他一个白眼，“你之前怎么就不作声了？现在人都走了才来提，孬种。” 说完也不再搭理他，朝着山上走去，有工夫在这里跟他掰扯，还不如早点去看看陷阱有没有什么收获。 谢老大，“……” 等到各自进山，田来米他们也发现古乐天没有跟过来，忍不住开口抱怨道，“老大也实在太过偏心，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你看看这都让他在村里偷懒了。” “估计是有什么事让他去办的吧！”木西再一次开口帮古乐天说话。 (本章完) 726.去享福 何路愤恨的说道，“就你会做好人，老大每次都带着那小子进城，我就不信他私底下没给点好处。” 这也是他们最看不顺眼的，就算他们没跟着进城，也知道这里面肯定会有些私底下的好处。 就算是不给银钱，有时候到城里也会改善一下生活, 买两个包子，馍什么之类的。 就这样就足够让他们眼红，怎么可能心里会平衡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木西看着走在前头的余老大，“老大为什么会带着乐天进城？难道大家心里没点底吗？ 你们要是像乐天一样只干事不多话，老大也会带着你们。” “就你会做好人，”田来米可不想就这么算了，朝着队伍的前面大声问道，“老大, 怎么没有看到乐天，那小子是不是找借口偷懒去了？” 余老大心情正不好，现在又被问起这个问题，很不耐烦的回头喊道，“以后乐天不会再跟着咱们上山了，他去过好日子了。” 这话一出，整个队伍都沸腾了，“老大，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天不是跟着你下山去烧水吗？难道是被城里来了那些贵人看中带走了？” “我看肯定是的，这才个把时辰的时间，除了那些贵人，谁还能带他去过好日子？” “……” “你们别在这里瞎猜了，他是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人家亲叔叔当着大官，哪还会跟咱们混在一起。”余老大说完，也察觉到自己一句酸溜溜的。 “这是真的吗？” “老子什么时候跟你们撒过谎？”余老大瞪一眼说话的人，“人家亲叔叔可是三品大官，咱们现在能有地种, 都是靠着人家才有的，以后咱们就是两种人了。” “那他就这么走了？”何路向前跑几步说道，“这也太不讲人情了，好歹也共处过这么长时间，他倒好，拍拍屁股去享福，反倒把咱们都抛下。” “那要如何？”余老大把一肚子的火全部都喷到他脸上，“带上你？带上你去干嘛？压着人家继续帮你做事？ 他这是认到亲叔叔，又不是认到亲爹，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你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想着要好处，你以为你脸大呀。” 何路，“就算是不管我们，老大，当年还是你帮他带回来了，否则他现在还不知道要沦落到何境界，难道就没对你有所表示？” 看自己手底下怀疑的眼神，余老大哪还能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他这刚认回去, 身上有几个铜板, 难道你们还不清楚？ 你们要是不相信, 尽管去跟吴老大，跟谢老大打听，当时他们可都是在场的。” 木西，“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们平时不总是看乐天不顺眼吗？他这下子离开了，以后大家就不用紧盯着他……” “你还真是个木头，之前你帮了他那么多，结果人家倒好，拍拍屁股走了，连跟你道别都没有，就你还在这里为他说话。” 何路转向木西，“要不你现在追过去，说不定还能得点好处。” 余老大伸手抓住木西的拳头，“你们也别在这里吵了，乐天找到家人离开，那不很正常的，你们要是想回自己家，你们也可以去啊！ 我记得你们其实还有亲戚在附近的村子，想走我也不拦着。” 这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要是那些亲戚找人肯收留他们，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余老大看他们终于被压制下去，叹口气说道，“咱们赶紧到陷阱那里去看看，这些贵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咱们得赶紧趁这个时机多赚点银子，那才是实在的。” 众人不再说话，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意难平，踩踏山路的脚步特别的重。 木西低头看一眼脚底快散架的草鞋，摇了摇头，快步跟上去。 ＆ 古文恒忙完衙门里的事情，这才让人叫来古乐天。 古乐天这一整天都觉得自己云里雾里，没想到他离开了这几年，家里居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好在家里的几个堂弟，性格都很好，带他去重新购置的新衣裳，里里外外打造一新，站在他们中间，再不会显得很突出。 见到古文恒，他拘谨地叫了一声＂七叔＂，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古文恒指着他身边的位置说道，“坐下说。” 古乐天小心的坐在他身边，觉得自己的背都绷直了。 “这些年你在外面吃苦了，”古文恒就算没有特意去打听，也知道沦落到山匪之中，那肯定是已经过不下去的下策之选。 “接下来的几天，你跟着他们几兄弟身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他们说。” 古乐天点点头，“七叔，我还能再回村里一趟吗？” 古文恒看着他，也没有问。 古乐天面带羞愧的说到，“我想向七叔借些银子。” “你欠的外债？”古文恒顿了一下。 “没，没有。”古乐天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是被老大带回去的，这些年一直受他的照顾，而且底下有些兄弟还不错，一直有在帮着我。 在我离开的时候，我想给他们留点银子，也算是报答他们这些年的照顾之恩。” 古乐天从见到家人的激动，到现在已经恢复平静。 他也觉得自己走得太够利索，这些年相处，他也不是没有感情之人，在他即将面对好生活的时候，也想帮这些人一把。 古文恒摸着桌子上的杯子问道，“那你需要多少？” “五两银子可以吗？”古乐天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想给他们买点粮食回去，这样他们也可以多撑一段时间。” 他也跟其他几兄弟打听过，家里现在也是村里的富户，才敢开这个口。 古文恒摇摇头，古乐天有些失望，但还是开口说道，“没关系……” “五两银子太少了，买不来多少粮食。 既然人家对你有恩，那咱们家也不能不报。 回头我让人给你准备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足以让他们安然度过到明年的秋收。” 古乐天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一笔银子，立刻紧张的摇着手，“不，不用这么多，他们平时会打猎，多少能够补贴一点。” (本章完) 727.谢礼 古文恒没想到这个侄子在外面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憨直，心中对那些山匪印象更好了。 还能保持住初心，说明这些人平时还是能坚守住本心。 “既然对咱们有恩，那就得报。 至于以后来不来往？怎么来往？那都是你个人的事情。 你刚回来，咱们家很多新规矩你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这几天都跟着其他几个弟弟多了解一下, 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问江米粒他们。” 古乐天早就察觉到自己跟弟弟们的差距，不由得有些窘迫，“我怕我愚笨，很多东西都学不好。” “不懂的就多问几遍，你今日也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古文恒都有些受不住了。 这么明显的送客之言，古乐天立刻明白, 站起来恭敬的行礼，“那七叔也早些休息。” 这是刚刚几个堂弟刚刚给他恶补的，这进进出出的都是官老爷，还是别闹笑话。 看着大侄子有模有样行礼的模样，古文恒赞赏的点点头，“去吧，好好休息，回来了就什么都好了。” ＆ 古乐天第二天一大早就看到明想站在门口候着。 “乐天少爷，大人吩咐小的今日陪着你办事，这是大人让小的转交给您的银票。” 古乐天看一眼上面的数额，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这，这未免也太多了。” “小了只管听吩咐办事。” 古乐喜在隔壁听到动静，打开门，“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早？” 古乐天，“今日还想去村子里一趟，所以就起的早一点。” “还去。”古乐喜虽然有疑惑, 但也不多问，“正好今日我们也没什么事，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去？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了？到时候我喊上几兄弟一起帮你带过来。” 古乐天摇摇头，把昨日在古文恒那边说的话，再转述一遍。 “原来是要去报恩，这是应该的。 你等着，我去把其他人都叫起来，他们对大哥有恩，也就是对我们有恩。” 古乐天还没开口拒绝，古乐喜已经拍起隔壁房间的门，没多一会功夫几兄弟都聚在一起。 就连古本洛也跟在他们之中，这让古乐天有些感动，“我这也不过是想感谢他们这些年收留之情，不用劳烦众位弟弟了。”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几兄弟同进同出，这时候分什么你我。”古乐平走过去过着他的肩膀，“咱们先到堂前去吃个早点，说不定等一下七叔他们也到了，到时候咱们再跟他们打声招呼。” 按照往日，他们都是跟着古文恒身边充当壮丁, 今日看来要缺席了。 古本洛从一出生就没受过苦, 对古乐天这些年的经历也格外感兴趣, 只是昨日都是在跟他解释家里这些年是怎么发迹的。 今日，无论如何都得从大堂哥嘴里打听到这些年在外面的生活。 “大哥，走喽。”古本洛看出他眼底的犹豫，人小鬼大的推着他往外走，“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也不知道今日有什么早点。” “我发现你这段时间饿得比较快，”古乐喜拍一下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你乐喜哥都没吃你那么多。” 古本洛停下来，摸一下他的肚皮，笑着说道，“乐喜哥，我娘说了，我这是在长个子，要多吃点，以后才能长得比你们高。 不过乐喜哥，你真的要控制一下了，你再长下去，估计咱们家的门都要特意去定做，否则你一个人都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进房间。 不对，应该是要加宽，侧着身子，估计更难。” 古本洛说完还调皮的用手在他面前比划一番，在古乐喜准备伸手揪他耳朵的时候，这才笑着跑开。 “真好，”古乐天看着兄弟们吵吵闹闹，脸上也满是笑容，“我这一天笑下来都比我一整年笑的要多。” 古家兄弟听了都有些心酸，自从家里门庭改换以后，大家就没再受过苦日子。 幸好这一次他们跟着七叔出来，否则还真有可能错过这位大堂哥。 一想到他有可能在那个山村受苦一生，几兄弟心中满不是滋味。 古乐天也察觉到自己的话，引来几位堂弟的心疼，爽朗的笑道，“咱们先去吃早膳，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想早点回去，我想家里人了。” “好，我们陪着你。”几兄弟勾胸搭背的往外走，之前的事情他们没办法决定，但是往后他们可以多帮一把。 ＆ 古乐天跟明想把五十两银子全部换成粗粮杂粮，整整堆了三辆牛车。 这些牛车还是店家临时找来，不过也只能送到进村子的那个小路口，接下来还得靠人力扛进去。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只他们几个人，估计今日都没办法完成。 古本洛想到昨日在地里忙活的那些壮汉，“要不咱们先带一些进去，到时候让村里人出来帮忙把东西带进去，反正这都是给他们的，出点力气，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话倒是提醒了古乐天，“那我到前面酒楼去看看，往日他们都会带着猎物进城，也不知道今日过来没有。” 看着天色，说不定还没有，到时候可以交代一声。 他们的运气还真不错，还没去酒楼询问，就看到余老大带着他们打着的猎物进城了。 一起同行的，还有谢老大跟吴小六他们，看着他们的脸色，看来今日收成不错。 整个土坑县就这么一条街道，他们所处的也是必经之地。 “老大，”古乐天小跑过去叫住余老大，余老大他们差点没认出来。 昨日还身穿满是补丁的古乐天，此刻已经是一身锦服在身，让他有些不敢相认。 今日跟着他进城的木西，眼睛都看直了，“乐，乐天，还，还真没认出来。” 余老大，“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了，这是准备逛一下县城吗？” 余老大干笑着说道，之前他虽然带着古乐天进城几趟，但还真没带他转转。 “不是的，我也正准备找你们呢。” “……？” 古本洛昨日，所有的关注点都在这位大堂哥身上，今日倒是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些传说中的山匪。 这也跟普通百姓没有多大区别嘛。 北方的宝子们，过小年了，祝大家小年福禄多多，大年欢笑多多。 (本章完) 728.逗乐 以前在传记中他看过，山匪个个都穷凶恶极，不止抢夺人才物，还会伤人性命。 可是眼前这些人，比上京中那些乞丐还要不如。 身上的衣服打满补丁不说，还个个长的皮包瘦肉骨，看看她们脚底下那是啥子玩意，应该是用草编的鞋子。 这样也敢自称山匪，他们确定凭着这样能抢到东西？ 古本洛打量的眼神太过灼热，让余老大他们有些不自在。 「是村里有什么东西忘了带吗？你要是不着急，等明日我们过来卖货的时候，顺便帮你带过来。」余老大尽量让自己语气再平稳一点。 要是换成前日，他说不定都没有勇气面对这么多贵人。 「不是，」古乐欢平日跟着于老大他们都很少交流，这下子也有些不习惯，只能求助的看着边上的几位弟弟。 古乐平走过去，对着余老大弯腰行礼，「我大哥这些年多蒙您的照顾，只是我们过几日就要离开。 这是我大哥买来了一些粮食，也是他的一点心意，谢谢你们多年的照顾之情。 只是我们昨日去往你们村庄那条路实在太过狭窄，这些牛车都根本进不了。 想问问你们，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一同帮忙把他们背进村里？」 余老大看着边上停着的几辆牛车，上面都堆满粮食，有些吃惊，「这，这些都是给我们的？」 不敢相信的看着古乐天，在这些人里面，他也跟乐天最熟。 一旁的吴小六他们简直都快羡慕惨了，有了这些粮食，余老大他们今后可以过一段好日子，至少秋收之前都不用再为口粮担心。 古本洛鬼精灵的盯着他们身后那几个羡慕的人，探出脑袋插了一嘴，「如果其他人愿意帮忙的话，我们也可以付点报酬。」 既然要帮，就干脆大方一点，看着这些人日子过得也不容易，他就日行一善，大义舍财了。 「洛洛，」古乐顺把人拉回来，「你又准备动你的私房钱，到时候回去看你怎么跟七婶婶交代？」 古本洛他嘘了一声，「乐顺哥，你这在说什么？ 在我前面还有这么多哥哥，哪能到我一个孩子来掏银子。 我记得，乐顺哥你们出门的时候，身上都带着比我多的银子，真忍心剥削我这个可爱的小堂弟？」 古乐顺，「……」 古乐喜轻敲一下他的头，「回神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跟他出门，还没长记性？」 说着又转头看着古本洛，「洛洛，你也别总是逮着你几个哥哥薅羊毛，不信你摸摸哥哥们的荷包越来越瘪了。」 古本洛看一眼古乐喜的腰部，「哥哥们身上可都是带着银票，能不扁吗？ 弟弟我这荷包里倒是鼓鼓的，可都是一些占地方的铜板，真是比不得。」 古乐喜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个小滑头。」…. 看着赖三他们，「既然家弟都已经开口了，就看你们有没有心赚这一笔工钱？」 那必须有啊，赖三甚至都顾不得站在自己前面的老大，使劲的点着头。 他们之前也想到县城来打点短工，只是这县城要短工的人实实在是太过少了，就算是需要，也都会找相熟的，他们想要挣点银子补贴家用，实在是太难了。 现在机会摆在面前，要是能多赚一点，至少可以买点盐，碗之类了，填补一下家用。 古乐平看这次还带了猎物，就说到，「先把这些送过去，我在这边等着你们。」 余老大他们这时候才想起今日进城的大事，朝着古家兄弟别扭的行礼，急匆匆的往酒楼跑去。 古乐天 向着古家兄弟说道，「因为大哥的事情，麻烦你们了。 等一下另外付了工钱，就算是哥哥欠你们的，以后我一定还你们。」 古乐平，「大哥，这是在寒碜我们？ 我们几兄弟是想自己偷懒才找人帮忙干活了，哪能用大哥掏银子？ 再说了，都是自家兄弟，分这么清就不美了。 还记得以前大哥上山砍柴的时候，总是会给我们带些野果子，在村里，要是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大哥也会帮我们出头。 怎么的？就许你帮我们，不许我们回报一二。」 古乐天听得此话，心中感动，可是他嘴笨，「大，大哥，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不想让你们破费太多。」 身上的衣裳都是昨天这几个弟弟临时帮他买回来的，他何曾穿过这么体面。 古乐顺摸着脑袋，「大哥，我年纪小，都忘了当时你给我摘野果子是什么滋味了，等以后要是再碰到，能不能再给我带一点？」 古本洛连忙举起双手，跳到古乐顺前面，「还有我呢，还有我呢，我可从来没有吃过。 下次别人要是欺负我了，大哥是不是也可以帮我打回去？」 古乐天，「……好，好啊！」 「大哥，你可别被这小子骗了，」古乐开揪起古本洛的后衣襟，把他拖着，往后带上几步，「一般要是找你出头，你可不能给他轻易出头，不一定是别人欺负他，说不定是他再折腾别人呢。」 「就是，你当七叔给他身边安排了人是假的呀，反正这小子要是找你，你可千万别答应了。」古乐平也笑着补上一句。 古本洛一阵哀嚎，「众位哥哥欺负人，我这么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你怎么能在大哥面前诋毁我的名声？太不爱护我这个弟弟了。」 从没见过这一幕的古乐天都有些急了，「洛洛还小，咱们得帮着点。」 「哥，你这话可别说的太早了，有什么事等你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再来下结论。」古乐顺此刻也补上一刀，「这都是你几个弟弟血泪的教训。」 古乐天，「……」 很快他就被古本洛脸上丰富的表情给逗乐了，这小子此刻咧牙嗤齿，无形中在验证别人所说的都是事实。 古乐天此刻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他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后能跟家里人长长久久在一起了，真好！ 推着几车粮食，他们忙到太阳西落，这才回到客栈。 这一次的粮食，也算是他跟新生村划下的结尾，想来以后见面的机会很是渺茫，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只打雷不下雪 729.来信 抚县高岭村 李翠翠见到胡东满脸笑容走进来，也顾不得手里的活，连忙站起来问道，“胡大掌柜的，是不是老七他们来信了？” 这封家书她日盼夜盼，等了两个多月，这可比之前到律城要久上很多。 “回老夫人，正是老爷夫人来信了。 小的这边一接到立刻不敢耽搁，马上送过来。” 胡东说完，立刻从怀中掏出信件，“夫人还准备的一些益省的特产，老夫人看看放到哪里？” 铺子里的伙计，此刻已经带着东西来到门外，等胡东吩咐。 李翠翠叫丫头先把东西安置在院子中，又吩咐人去把隔壁的老大叫过来。 “这路途这么遥远，让你主子以后别这么折腾了。”看着堆满院落一角的东西，李翠翠朝胡东说道，“这些东西跟着镖局回来都要费那么多银子，实在是不划算。” 胡东，“老夫人放心，这些都是拖到那附近，由咱们自己的镖队带回来的。 而且老爷夫人这次也带了人手过去，想来不久以后在那边也会有属于咱们的镖队。” “老七媳妇是个能干的，”李翠翠赞一句，把人引到客厅，“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这就让婆子给你倒茶水。” “老夫人不用忙了，小的还有事情要赶回去，不过老夫人要是有信件，后日送到镇上，到时候让人一同捎过去。” “这个好，”李翠翠觉得，老七两口子实在是太为他们着想，有胡东这么一个大管事，在抚县这个大本营，让他们安心很多。 就连两边的人情往来，都不用他们操心，都会由着胡东来处理。 古元金进来的时候，胡东正往外走，两人打个照面，又聊了几句，胡东这才回城。 “老大，你快来看看老七来信了，只是这信怎么这么厚？”李翠翠现在都没敢把信打开。 但她之前接过太多封家书，从没有像这一次包的这么扎实，这么厚的。 “可能是他们写的信太长了，等一下我来看看。” “那你看不看得懂？要不要去叫个小子过来念念？” 不是李翠翠不相信自己的大儿子，是古元金平日里太忙碌，就算是偶尔去学堂听课，能学到的东西估计也有限。 他现在倒是能看得懂信，只是磕磕绊绊的，有时候一句话都要念很久。 李翠翠可不觉得自己这个急性子能等得了他。 古元金，“这时候人到哪里去找人？大家都出去了，而且这来回跑学堂一趟，我都可以把信读完，难道娘还不相信我。” 李翠翠直接说道，“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我还真是不相信你。 你说老七写这么多信，要是等你读完，估计明天的太阳都要出来了。 你家老大媳妇不是识字吗？要不找她过来？” 古元金听到老娘这么不相信自己，倔脾气也来了，“不用，她还得在家带孩子。” 说话中，直接动手拆开牛皮封，“这一次的信件还真是格外不同，包得这么严严实实的。 估计这些肯定不是老七写的，他一向都是只言片语，有时候我就算是不听，都知道他在信中说了啥。” 李翠翠撇着嘴，“想读就读，怎么这么埋汰你亲弟弟？ 小七能跟你们一样吗？他一整日下来，事情都忙不完，能抽空写封家书就已经不错了，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古元金，“……” 可随着外面大牛皮纸拆开，突然洒落一叠信件。 李翠翠立刻反应过来，“原来不只是老七给写的信，其他孩子都给回了信。 你赶紧看看是不是都写了？那就要给他们家里送过去，这些日子他们虽然没有提，但是隔三差五的从我这门口路过，我就知道他们在惦记什么。”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李翠翠经过这些年的分分合合，早已经习惯，可是其他人却不一样。 现在就等着他们这边接个只言片语，好能知道自家孩子在外面过得如何。 “这有什么好惦记的，跟着老七出去，难道还能让他们委屈了？”古元金把信件归拢在一起，信封上谁谁收还是很容易，就看得清楚楚，把不是自家的信件放在一旁。 李翠翠看他还在那里挑挑拣拣，都想动手抢过来了。 “那你先把老七的信件找出来，其他的等一下我再送出去给他们。” 看着他不慌不忙的模样，李翠翠都觉得叫错人了，应该把老四叫过来，说不定这时候都已经开始读信。 古元金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嫌弃，还在那里慢条斯理的一封封看过去。 等到他把所有信件都理顺一遍，这才挑出古文恒和金芊芊的信件。 打开，跟以往一样，就是两张信纸。 一张是由古文恒所写，简短的几句问候话语，跟以往的来信没有多大的区别。 古元金笑着抬头，“娘，老七还是那么几句话，读不读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李翠翠，“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偷懒了，就算是跟上封信一模一样，你都给我读一遍。 你七弟那么忙，还抽空写信回来，怎么的？老娘不能听你读一遍。” 古元金陪着笑脸，“能，咋就不能。 只是老七这信写的太没有诚意了，就是报一声平安，然后又问您二老安。” “大石嫂子，大石嫂子……”李翠翠正准备发火，门外就传来了叫喊声。 “看看这些人，消息比谁都灵通，估计胡东进村的时候被他们看到了，这都已经找上门了，你这里还没准备好？” 李翠翠嘴巴虽然在抱怨，人已经站起来走到门口，“没想到你们来了，速度倒快，我还想着等一下亲自上门呢。 家里来信了，你们几家的小子也都带了信件，正好你们过来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这无疑是一个大好消息，这下子都不用李翠翠邀请，大家就一拥而进，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古元金面前的那些信件。 “都别急，我让老大帮你们找出来，不过你们还是去找别人把心给念了，我家这个老大，识字就半桶水。” 一个村子都知根知底，他们信老太太的话，玉柱娘搓着双手，“麻烦古大当家把我们家玉柱的信给我，我回去让我们家那二小子给我念。” 亲爱的宝子们， 早(， 今天是南方的小年，在这里祝大家小年快乐，心想事成！＾▽＾ (本章完) 730.读信 古元金见她们不信任自己，也不恼，慢条斯理的把各家的信件都交给她们，「如果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就去找周秀才。」 拿到信件，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跟李翠翠打声招呼，就各自往外走。 李翠翠突然拍一下大腿，追到门口，朝着她们喊道，「大后天我们还有信要往回寄，如果你们有什么要交代的，记得早点送到我这里来，到时候一起给寄走。」 得到这个消息，所有人又拔腿跑过来，「大石婶子，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能这样通信，那他们这些当父母的也就没什么担忧的，隔三差五的就能得到消息，这可比什么都要强。 「这当然，难道我还能拿这事来骗你们？ 如果你们动作快点快一点，尽早把信给送过来，怕到时候给落下了。」 李翠翠最喜欢提前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好，怕到时候手忙脚乱落下东西。 土根娘忙说道，「回头我就让孩子他爹去找周秀才写一封信，肯定不会耽搁你这边的事。」 其他人也连忙表态，生怕说迟了，到时候孩子会接收不到他们的回信。 李翠翠回到院子，古元金总算是把两封信件都读了，其实都是一些问候的话语，主要还是告诉家里，他们已经平安到达，勿念之类。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容易，他们这肯定又是报喜不报忧了。」李翠翠看桌上还有几封没有打开的信件，「剩下的这些都是咱们自家孩子写的吧，要不你也读一读？」 古元金这一次直接拒绝，「这是孩子写给他们爹娘了，还是等他们来了再拆。 我这个做大伯的，就不越俎代庖。 娘，七弟妹这一次不是给带了一些益省那边的干菌，要不咱们先把东西分了，我等一下回去的时候也可以顺便带回去。」 古元金的眼神瞟向那一堆特产，如果不是好的东西，七弟妹根本就不会往家里送。 之前吃了那么多海鲜干货，这一次换些山货改改口味。 刚刚信中可是有几道菜肴的做法，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整天就惦记着吃，这一次把东西给你们，以后可别再来惦记我了了。 也不知道你们几兄弟怎么回事，以前什么都往嘴巴里塞，反倒现在年纪大了，越发的挑食。」 「那以前不是穷吗？咱们就是想吃也吃不到什么东西，人这一辈子不都是为了吃穿，现在好不容易条件好一些了，我再不吃，以后等牙齿掉了能吃得到多少东西。」 李翠翠瞪着他，「你们歪理多，就算有好东西也不能这么可劲的造。 什么都得有打有算，难道老七他们不给这些东西，你们就不吃饭了？」 古元金走到老娘身后，帮她捶着背，「娘，咱们家现在条件好了，你也别太抠搜了。 该吃吃，该喝喝，难道我们几个儿子还养不活你这个老娘？…. 你看看你库房里的东西都快堆不下了，却还不舍得把它们用掉，难道你准备等东西坏了再清出来？ 这不是更暴敛天物，也对不起老七他们这么大老远送过来的一片孝心。」 李翠翠一时词穷，她也知道这种只进不出的想法是不对的，她穷了近一辈子，手里头要是没点东西，她总是心里慌。 一辈子精打细算，想要她大手大脚的，那她还真是干不来。 「行了，我吃不下这么多，不还有你们帮忙吗？你这是看中我哪些东西了，等一下你自己去拿。」 以其放坏了，以后用来喂猪，还不如给家里的子孙分一分。 「娘，你看你这又误会了，我是想着让你跟爹多吃 点好的。 老七每次都有我们的份额，我们怎么会去贪您二老的东西。 我爹那边也别尽给他吃些清淡的，该补还是得给补补。」 古元金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还小心翼翼的看一眼李翠翠。 李翠翠白了他一眼，「你爹我可没有苛刻他，我可是问过大夫，有些东西确实他不能吃，只是他这个人总以为我在苛刻他。 我知道他私底下找你们抱怨了，可是你们也不想想那些发的东西他能吃吗？ 他倒是天天想着大鱼大肉，可是他那身子骨受得住吗……」 古元金，「……」 金芊芊除了关心那边铺面建设的进展，也让底下人收购这山里的干货。 她在这边已经简单组建起新的镖队，刚刚成立的镖局肯定会缺少一些信任，接到的活也不多。 金芊芊却不着急，自己手底下这么多产业，就算镖局只做自家的活，也够忙活的。 她准备把这边的山货都收集起来，运到上京或全国各地，在自己的铺子中售卖，或是送到各个天福酒楼，这样也可以多出几道新品菜。 不过今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身边原本的三个大丫头都在明日出门。 把早已经给她们准备好的嫁妆都交到她们手中。 每人出了一百两压箱子，还各有两套头面，一些布匹。 立春，立秋，立冬，三个人同时过来谢恩，早在今日之前，已经把明月她们几个都调教好了，现如今，夫人身边的得力助手换成了她们四人。 「以后也是有家室之人，除了帮本夫人做事，也要好好的经营你们的小家。」金芊芊看着这些才二九年华的小姑娘，就要步入新的人生，金芊芊忍不住多嘴，多叮咛了几句。 「要是在夫家觉得受到委屈了，你们又占理，到时候本夫人自会帮你们做主。」 立春三人齐齐下跪，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遇到夫人是她们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不只是学到了一身的本领，也让她们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有了家人朋友。 「感谢的话就别多说了，明日就是新娘子，可不能把自己搞狼狈。 都早点下去休息吧，你们把日子过好了，夫人也开心。」 站在身边的新大丫头明月她们几个赶紧上去，扶起立春她们。 「立春姐姐，这是大喜之事，明日姐妹们可要过去讨杯喜酒喝。」明月扶着立春，笑着说道。 「欢迎诸位妹妹过来，」立春整张脸一片殷红，这一次，她们几个同时出嫁，府中大厨房会帮她们准备几桌酒席，这也是主子给的体面。. 只打雷不下雪 731.古乐天 热热闹闹的在府中办了一场喜宴，整个古府的气氛马上就不一样。 一片喜气洋洋，就连来往的几家下人都好奇，知道古夫人身边的几个大丫头有这样的造化，都满是羡慕。 她们是嫁人了，可人家转身一变，就变成了内外的大管事, 手中的权力比以往更多，也更自在。 这已经是大部分奴仆都梦想得到了前程，没想到几个小丫头就有如此成就，怎叫人不羡慕。 金芊芊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古乐天，刚接到管家来报，她还真吓了一跳，没想到大家天南地北寻找了人, 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 “七婶婶, ”古乐天一脸忐忑, 站在厅堂之中，这跟他记忆中的七婶婶差别实在太大了。 以前的七婶婶干干瘦瘦的，整张脸被黑泥巴糊着，根本就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回来就好，”金芊芊一眼就看出古乐天肯定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头，这身上干瘦干瘦的，没比他们逃荒那年好上多少，“这下家里人总算是放心了，咱们一家也齐齐整整。 你这一路回来辛苦了，我让许管家带你下去，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咱们晚点再说。” 古乐天自然听从安排，他也跟着几个堂弟在一起呆了那么些天，也打听过这位七婶婶，他们的口中这位七婶婶是最好相处不过的。 有时候他们不好说的话，不敢直接找古文恒，都是求助到金芊芊这边。 等到人离开, 金芊芊喃喃自语，“这运气也真没谁了……” 随着管家来到前院的院落，古乐天觉得自己的双眼根本就忙不过来。 谁曾想到，他前些日子还是个居无定所的山匪，本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在新生村安家落户，却没想到这身份转变的太快了。 难怪他从新生村离开的时候，所有人嘴里虽然说着恭喜的话，眼里的羡慕怎么也遮掩不住。 “乐天少爷，这里是几位堂少爷住的院落，房间已经帮您收拾好了，您先休息，等晚些时候小了再过来叫你用膳。 他们两个是在这院子里伺候的，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们。” 许大旺又转身严厉的对着两个家丁说道，“牛板儿，王家和，过来见过乐天少爷。 你得好好伺候着，有什么事尽管去找我。” “是，见过乐天少爷！” “是，见过乐天少爷！” 古乐天朝他们友好的点点头，“接下来要麻烦你们了。” “不敢, 有什么事情乐天少爷尽管吩咐，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牛板儿小心翼翼的说道，也不知道这位新来的主子好不好相处。 许大旺手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又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留下古乐天自己慢慢摸索适应。 古乐天在府中适应了两天，直接找到金芊芊。 “你是说你想先回去？”金芊芊正准备再过几日，等有镖队走的时候，带上书信告诉家里这个大好消息。 按照金芊芊的想法，这孩子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至少也让他在府里好好的调养一下。 她已经请过大夫来给古乐天把脉，顺便检查一下身体，这些年生活的不如意，再加上颠簸流离，已经有很多小毛病。 这些都只能靠以后慢慢调理，才不会对他以后的寿数有碍。 古乐天，“七婶婶，我想早一日见到爹娘他们，这些年我不孝，让他们担忧了这么久。” 这里生活很好，好到他有些不真实。 他想尽一块的回到家里人身边，确定眼前一切都不是虚了，让心能安稳下来。 “我知道你的想法，想念父母长辈是正常的。 只是现在还没有镖队往回走，你一个人离开我也不放心。 看这样成不成？咱们家自己的镖局过上十来天就会走镖了，由咱们自己家人负责，我们也能更放心。” 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回来，要是在路上出现点变故，他们到时候可不好跟古元金他们交代。 古乐欢听到这话，知道急也没用，“一切听起婶婶的。” “这就对了，我知道你在府中呆着，有些闷，到时候安排底下人带你在这附近走走。 等一下我让账房给你支取上一些银两，看到有喜欢的就买下来。” 古乐欢紧张的摆着手，“我，不用，我没什么要买的。” “都是一家人，别太见外了。 就算你不想给自己买点什么，这一趟回去总得带点伴手礼，你家二弟可给你生了一个侄子，小娃子看到有礼物，自然会亲近你这个大伯了。” 金芊芊自从知道古乐天的经历，对这个便宜大侄子就有些同情。 傻愣愣的走错路不说，还一条路走到黑，非得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要不是正好这一次古文恒到这边上任，又推行新政，也不可能从那么偏的地方把人给找回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小子说不定要吃一辈子的苦。 她这个做婶婶的，每日也最多是吩咐厨房，给送些好吃的东西过去，让他在回去之前能长长肉。 对于其他需求，还是给些银两，让他自己去安排吧！ 现在一说到娃娃，金芊芊笑着调侃道，“你年纪也到了，说不定等到下次我跟你七叔回去，家里又要多添几口人。” 古乐天羞涩低下脑袋，对未来又充满了期盼。 ＆ 城东有了众多官员的加入，还有几个世家，这边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金芊芊不过才有三天没到此地，这边搭建的房子都快封顶了。 尤其是她打造出来的酒楼客栈一体，两层半的建筑，在中间格外的显眼。 “这速度还蛮快的，”金芊芊坐在马车沿着自己的地盘转了一圈，满意点点头。 因为她最早动工，找来的也是最多能工巧匠，为了能尽快挣到下一笔建筑银子，这些人也是拼了。 “古夫人，”吴夫人今日正好也准备过来看看自己买的地，远远看到金芊芊的马车，就让人把马车驶过来打声招呼。 金芊芊，“这么巧？吴夫人也过来看自家的地。” 吴夫人羡慕的看一眼眼前的建筑，以前只知道对方买了很大一片地，但是真正亲眼看到还是足以让她震撼。 (本章完) 732.旧事重提 看着边上到处都在建房，甚至都可以想象，以后这边又是一片热闹的新城。 金芊芊只出了廉价买地银，建房的银子估摸着也贵不到哪里去，就换得这么大一片产业，怎么能不让人眼红。 这些日子他们几家较好的也在私底下说起，金芊芊这人有远见，随手折腾一下又是一大笔进账，难怪能把产业做这么大，那么大笔银子说捐就给捐了。 “之前买地的时候来看过一眼，你这边还只是在打地基，没想到动作倒是快，这都快完工了。 我那块地买的比较偏，比较迟，现在师傅都还没有找好。”吴夫人盯着在里面忙碌的那些工匠，“我看这些师傅做事手脚都还很利索，不知道他们定了下一家没有？” 金芊芊，“这我还真不清楚，吴夫人要是有意向，可以找他们工头问问。” 金芊芊却觉得吴夫人是多此一问，现在整座城的工匠差不多都聚在这，以他们现在建房子的速度，这些工匠早就有很多人盯着了。 就算是两家沾亲带故，金芊芊也不会把事情揽在身上，到时候无端的得罪人。 吴夫人知道这一次的打算又落空，拿着手帕捂着嘴笑道，“回头我让人去问问，这么好的工匠，就算是再等等，那我也不亏。” 金芊芊笑了笑，伸手挥挥空气中的灰尘，“是这个理，此地还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这府中也还有事，等改日咱们再约。” 吴夫人笑着说道，“上一次还没有谢谢古夫人的好提议，等下一次我做东，请你吃我们这边的特色。” 金芊芊，“……”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她脸上僵了一息，很快，又变得脸色笑着说道，“那只是举手之劳，吴夫人不用惦记。 你要是记得我那份情，记得到时候我这酒楼开业，来捧捧场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金芊芊指着已经快竣工的酒楼，“到时候可记得赏脸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这是自然，早就听闻天福酒楼有很多菜色，口味极佳，现在托古夫人的福，总算能得偿所愿。” 金芊芊，“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吴夫人，先行告辞，你自便。” 金芊芊朝她点点头，一旁的丫头很快就放下车帘子，马车缓缓的驶离东城。 吴侯氏看到马车离开，叹了口气，说道，“还以为是亲戚，没想到还是这么不近人情。” 一旁的丫头不敢出声，静静的立在那里。 “真烦，今天也没有看地的心情，去侯家。” …… 金芊芊这边才刚入府，良夫人的帖子就到。 撇一眼上面的内容，冷笑的把帖子放在桌案上。 察觉到主子心情不愉，明时她们几人都不敢做声。 毕竟她们刚到主子身边没多久，不敢向立春姐姐她们那样，能旁敲侧击的开导主子。 金芊芊有些烦闷的站起来走向后花园，在后花园绕了几圈，双腿已经发软了，这才回到书房之中。 “去把立春叫过来，”现在立春是内院的大管事，后院之中什么事都是经由她手在打理。 明圆如释重负，曲膝行礼，迅速的跑去寻人。 金芊芊见她这样心情，反倒是缓和了一些，笑骂道，“你们几个小妮子被吓到了吧？本夫人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你们不用这么惧怕。” 她这人一向对事不对人，就算真的心中有火气，也不会拿底下的人出气。 立春来得很快，已经梳起发髻的她，比以往更加的沉稳。 “夫人。”立春见礼。 金芊芊指着书案上的帖子，“你跑库房去挑选一份礼，送往良府。 就说大公子性格顽劣，怕带坏良公子，不好到他府中学堂拖良公子的后腿。” 本以为这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良夫人应该会放下此事。 她都已经这么自黑自己的儿子，没想到她这次居然点明，真当自己不会直接拒绝吗？ 如果她真请的名师，洛洛跟着去沾沾光，那她还真会感激不尽。 良府的消息，她一直有让人关注，她府中请了不过是一个秀才来给良飞领启蒙。 金芊芊不是看不中秀才的学识，而是良飞岭被良贺氏娇惯着，时常会捉弄那位先生。 那先生为了讨好良总督夫妇，很多事情都藏着掖着，往上报也是好的一面。 就他们府中现如今的情况，金芊芊是傻了，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踩进去。 “这话怕是良夫人不会相信，”立春看到信中的内容也很恼火，夫人之前已经婉言拒绝了，这人还能写出这样的帖子。 “不信又能如何，我看着良夫人现在有些飘了。 虽说之前我中毒之事不是她出手，我们受了罪，可是她在中间得了最大的利益。 现在整个良府就她一人独大，开始向我们底下这些官眷出招了。” 之前几次宴席，金芊芊就隐隐感觉到，有几家夫人已经被这良夫人折腾过，却没想到这一次，她把手伸到这边来。 说什么把孩子送过去一起进学，为了不过是拿捏他们罢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良总督的主意，还是她个人的想法。，金芊芊都没准备接招。 虽说良总督比古文恒高一阶，但真不能把他们怎么了，最多在以后的公事上为难一下。 她等立春下去办事，这才提笔给古文恒写一封家书。 自从古文恒出门，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一封家书送达，她这边也频频回信。 ＆ 良府后院 良贺氏正跟侄女贺小玉坐在花园中，晒着太阳，喝着茶。 “姑姑，罗嬷嬷已经被姑父送回庄子，以后这后院就没有什么能让姑姑为难了了。” 贺小玉见姑姑心情不错，讨巧的说些她喜欢听的。 “不送到庄子里又如何？犯了这么大的错，要我说就应该把他们几个都发卖了。 你姑父是惦记之前的夫人，对以前伺候的人都格外的爱护。 这一次，我早已经等着抓他们的把柄等很久了。 幸好，他们也没让我失望，都被我逮个正着。 你也别说姑姑心狠手辣，在这后院之中，我要是不硬起心肠，我和你表弟在这后院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本章完) 733.回击 贺小玉这些天也深有体会，自从姑姑把控住这整个良府后院，这些下人对她伺候得更加精心起来。 她当然盼着自己的亲姑姑好，这样他们贺家也能多沾点光。 “现在好了，一切都苦尽甘来。”贺小玉笑着问道，“上一次古夫人不是已经拒绝让他们家公子过来陪着表弟吗，这一次怎么姑姑又提起此事？” 良贺氏哼了一声, “那古金氏为人滑头，上一次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 我家飞岭可是总督府的儿子，难道还不配跟他儿子玩在一起？” “姑姑真的只是想给表弟找个玩伴吗？” “所以说不愧是我的亲侄女，最了解我的，也就只有你了。”良贺氏今日的心情很好，更加有耐心给自家的侄女讲解。 “这古金氏手中握着大笔财富, 可惜我只有表弟一个孩子，要是有个闺女，她又有两个儿子，我还真想跟她做儿女亲家。 但是这条路走不通，没关系，我还可以想别的招。 只要你的表弟能跟他家公子玩在一起，这里面就会有交情，像上一次东城那一大块地，这样的好事就不会被甩下。” “姑父不是也买了一大片地吗？”贺小玉觉得良家根本就没有吃亏，提前选的地，而且位置还不错。 “呵，你也说了，是你姑父买了一大片地，别忘了他底下可不止飞岭一个孩子。 到时候分家产嫡长肯定要占大部分，以你姑父的偏心，你以为我的飞岭能得到多少？” 说到这，良贺氏又咬着牙，“我可是听说了, 这一整件事情都是那古金氏牵头，那一片土地也是她先圈下来的。 本来是后院的事情，非得上升到整个永昌郡。 她要是当时跟我说一声，那一片土地的所有人，可就不是良家的，而是我良贺氏的嫁妆，真正能得利的也就只有咱们贺家。 也就那姓古的想要讨好这永昌郡的官员，才把这大好事给搅和了。” 金芊芊都没想到，有人居然这么大的脑回路，把错误都怪在她的头上。 贺小玉也觉得如果换成这样操作，那得利的会是各府的夫人，“那古夫人之前应该是没想到这一点。” “她肯定不会想这么多，毕竟这里面得利最多的也是她。把地拿出来给古大人做人情，也难怪古大人宠着她。 哼，只要以后他家的小子在咱们府中，其他事情就好商量了。” 贺小玉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姑姑，宁可不能把关系给闹僵了，要不姑父那边就交代不过去。” “这怎么可能是闹僵？我这也算是做一件好事，不是同时邀请了几家, 这也能让几家的小子能有个玩伴。 没看到, 刚刚去送信的人回来，说到有几家夫人看到邀约, 立刻满口答应下来。 你姑父现在身处高位，这些人巴结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拒绝。” 良贺氏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所以今日的好心情一直维持着。 姑侄两有说有笑，此刻，她的心腹叶嬷嬷却沉着脸走过来。 “夫人，老奴有事禀报。” 良贺氏看一眼贺小玉，笑着说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古夫人派人送来一车礼，这是她回给夫人的帖子。” 良贺氏脸黑了下来，刚还在跟侄女自夸，没想到转头就被古金氏扇了一巴掌。 她甚至不用翻看那张回帖，都知道里面说的是些什么，“真是不识抬举。” 贺小玉也觉得这古夫人不会做人。 “本夫人倒要看看，她古金氏的脊背一直都能这么硬。” 叶嬷嬷，“那古家送过来的礼，要如何处理？” “既然是赔礼道歉用的，自然是收下。”良贺氏哼了一声，“把那礼单给我拿来看看，我倒要看看她这一次有多舍得。” 等她接过礼单，眉头都快打结了，送的是些什么东西？就是一些干货等吃食，难道整个良府还缺这点吃的？非得眼巴巴的送过来。 如果是一些贵重物件，她也就把这事搁下了，可这看着拉一车了礼过来，没想到却是这些不值钱的玩意，这是在寒碜谁呢？ “把东西送到后厨房去，”现在不收也得收，要是退回去，反倒让人觉得她看不上这些东西。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觉得憋的慌。 贺小玉此刻也不敢像之前那么惬意的坐着，早早的站在一旁，从婢女手中端过茶水，放在她的桌案边。 “姑姑，咱别为那些无谓的人生气，喝口水顺顺。” “顺什么顺？”良贺氏瞬间把桌子上的杯子扫落在地，吓得一旁的贺小玉和丫头婆子都屏住呼吸。 “她这是第一个敢下我面子的，果然好得很。” …… 金芊芊刚入夜就已经得到良府的消息。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良贺氏就是太过自信，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整个良府后院，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而这漏网之鱼刚好跟她派出去的人接洽在一起，良府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她的耳边。 “啧，啧，啧，现在风水轮流转，总算是让我出了一口气。”金芊芊舒服的靠在榻上，“回头你让江管家都送些赏银过去，为咱们办事，可别亏待了人家。” 为了以后消息不滞后，金芊芊觉得有些银子该花就得花，至少得把人心稳固住。 对方有意把消息透露出来，她这边再以金钱诱惑，想来人就会更勤奋一些，消息收集的更多。 这仇怨都已经结下，那就更需要这些人了。 “夫人，咱们这么跟她结怨好吗？”立春借着过来回报今日后院之事，又抢起伺候的活。 金芊芊，“放心吧，这位良夫人也最多在后院蹦哒一下，在咱们出去参加宴席的时候为难一下。 她的手还伸不到前院，良总督也不会由着她。” 金芊芊正是因为看清这一点，才会回得这么不委婉。 既然听不懂人话，总能看得清事实吧。 “那夫人以后出门赴宴的时候记得多带点人手，”立春还是觉得有些担忧，有些后院的手段总是防不胜防。 金芊芊一向求稳，自然答应，“以后出门我会把明月她们都带上。” (本章完) 734.排挤 明月她们四个刚刚到身边的四大丫头也不简单。 不只经过几个掌柜的魔鬼训练，身手也是经过武先生认可的。 有她们四个人护着，危险性可以降低大半。 更何况配在金芊芊身边的护卫车夫都不是普通人手，想要在这上面动手脚，还真是难。 “就怕是后院的那些手段。”立春小声的提醒道，“要不要奴婢写封信把段嬷嬷请过来？” 段嬷嬷善医，之前没跟着去律城, 那是因为那边不需要。 那时律城动乱，都没有几个当家夫人，就算有，官职也比古文恒低，金芊芊要是看不顺眼都直接不应酬。 可这边的情况要复杂很多，家家户户都有当家夫人，而且这些女人大都是从世家大族出来的, 要聚在一起，整日就像是在上演一场场大戏。 金芊芊也在犹豫这件事, “段嬷嬷毕竟年纪大了，这路途又遥远，还是不让她折腾了。” 这要是换在几年前，金芊芊说不定会让段嬷嬷辛苦一下。 但她到府中的时候也近五十，早些年，在宫中也受了一段时间的罪，年纪越长，身体不如往常。 她现在在府中也是半休养半带人的情况，金芊芊还真怕她就算是辛苦跑到这边，也会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到时候再来一个水土不服，麻烦更大。 刚开始进到这一片地界，底下有好些个人都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 才慢慢的缓过来。 “这些年，段嬷嬷不是带了几个徒弟，”立春觉得，此刻正是用上这些人的时候。 “回头我写一封信, 如果不能出师，段嬷嬷是不会同意放人的。”在她出发之前，金芊芊已经使人去问过，是段嬷嬷不肯同意。 虽然药理学得七七八八，但还是没能达到她的要求，说要再调教一段时间才敢放在金芊芊身边。 再说已经做了两手准备，也给周大将军去的信件，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 “你们也不用那么紧张，内宅的阴招无非就是那一些，平日我们外出的时候注意一些，身边不离人。”在金芊芊空间里，可是收着郭玉容这位神医配备的几种良药。 前几年，为了跟着出海，郭玉容需要一些药材没办法上山去采摘，都是通过金芊芊去采买回来的。 经过金芊芊的手，自然要趁机要点好处。 每一次，郭玉龙配出来的药都会给她三成, 这样子，日积月累下来，不只是种类, 而且数量也很可观。 就像那外面千金难求的毒丸子，她空间中都存了十几粒。 “以后要跟这些人打交道，该来的还是得来。”金芊芊看到边上几个丫头如临大敌，就笑着说道，“你们也别那么紧张，好歹我也是官家夫人，她们就算是想要算计我，也得掂量一二。” 立春，“……” ＆ 金芊芊在接下来的几场宴席中，就体验到了良贺氏的小心眼。 有很多之前还跟她来往的夫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显得格外冷淡，打声招呼就各自忙各自，排挤的意图很明显。 每当这个时候，良贺氏都要朝她露出挑衅的笑容，金芊芊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摇头。 作为二品诰命夫人，目光如此短浅，行事如此张扬，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祸起萧墙。 金芊芊默默的把这些人记在心中，在接下来的宴请中，能推的她都推了，仿若一夜间消失在永昌郡的夫人圈中。 这下子反倒是宴请的东家心中不是滋味了。 她们明白这些日子，她们确实做得过火了，可良贺氏这位总督夫人，也不是她们能够得罪的。 她们在讨好总督夫人的同时，也不是真的想得罪古夫人。 “今日古夫人又不会过来了？”几位夫人坐在一起，时不时的把目光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良贺氏。 王夫人捏着帕子，一脸不屑的说道，“要是换成我，我也不来。 有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既然主动宴请，至少得做好当家人的排面，把人请过来，又把人晾到一边，这算怎么回事？” 李夫人说道，“那还能怎么样？良夫人都让底下人传过话，这两头总得得罪一个。” 你得罪谁？这不很好选吗。 王夫人，“古夫人这样也挺好的，既然大家都不待见她，她又何必来受这一遭气。 你们几个盼着她来，到底是想看好戏？还是也想掺上一脚？” 肖夫人，“王夫人，你这话就说的有些过分了，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可没掺和进去。 像咱们这些底层的官眷，咱们能得罪得了谁？ 都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咱们这些日子参加宴席，每日都战战兢兢的，还不都是受到影响。 你看看这些日子的宴席，哪还有以往那份纯粹？” 王夫人捏着帕子，捂着嘴，笑着说道，“纯粹？肖夫人这话说得有些好笑，你每次跟我们挤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 这哪一场宴席纯粹过了？只是咱们这些人人微言轻，只是来凑个数，站站场子算了。 你也不用战战兢兢，人家还看不上咱们这些小人物。” 说着，又看向萧夫人，“你那双眼睛别直勾勾的盯着前头，本来别人没当咱们是一回事，你这样子可就算是掺和进去了，万一到时候被迁怒，可别牵连的大家。” 萧夫人赶紧低下脑袋，一脸紧张的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好奇这一次听到古夫人又没过来，那良夫人会是什么脸色？” “看你这胆小的，还这么好事。”王夫人忽然挨着她的耳边悄声说道，“良夫人现在正在看你呢，你此时可别抬头，要不就被逮个正着了。” 萧夫人都快把头埋到胸口，语气里带着紧张，“不是吧，不是吧，我只是看了一小眼，完蛋了，这一次回去，不知道要被我家老爷怎么骂了。” 不能帮上忙就算了，这一次再惹祸回去，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边上的夫人笑了起来，“萧夫人，你被王夫人给诓骗了，根本就没有的事情。 咱们离那么远，在这宴会上，根本就排不上号，谁会把咱们当一回事，还特意盯着。” (本章完) 735.来迟了 萧夫人也反应过来，抬起头，“你们真的没骗我？” 刘夫人她们都捂着嘴巴笑，“看看，咱们这些说真话的，还比不上一个说假话的来得中听。 真真假假都弄反了，反倒质疑起我们来了。” 王夫人可不依, “你们这些人，以为人多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 你们刚刚是没注意到，她真的往这边看了，只是一扫而过，我可没有说谎。” 众人，“……” 这时候, 刘夫人突然指着门口很惊讶, “……今日有好戏可看了。” 只见花园拱门处, 刚刚他们的话题人物，在一众丫头婆子的簇拥下，十分高调的出现在那里。 从未有过的华丽衣裳，再加上那一头闪闪发亮的头面，让整个园子瞬间哑声无息。 萧夫人深吸一口气，“我嘀老天爷呀，今日唱的又是哪一出？ 就她这一身的行头，估计我们家所有家当都凑不齐一半吧！” “不用估计，肯定是凑不齐的。”跟她身家相当的王夫人捂着胸口说道，“就她首饰上的那些宝石，随随便便一颗咱们倾家荡产都不一定买得起。” “多说古夫人豪富果然不是虚传，以前穿的那么低调，跟咱们无二样，估计也是想迁就咱们。”萧夫人又恢复之前八卦之心，“你们说她这一次突然间盛装出现，是不是准备反击了？” “看这排场, 我看估计是的。”王夫人觉得总盯着金芊芊有些晃眼, 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些丫头，语气都有些酸涩了，“就她身边的丫头穿戴的都比咱们的好。 你看看，虽然看着简单，可是那上面可都是带着宝石，咱们这些当家主母都不一定有，没想到却用在丫头身上，这未免也太过嚣张了。” “你不提醒我们，还真没注意到。”刘夫人她们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快看，寻夫人过去相迎了，你看她的脸色有些僵。 都给人家下了帖子，人家过来赴约不很正常吗？现在摆个脸色就有些过分了。”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寻大人在总督大人底下做事，她一直以良夫人马首是瞻，估计想着以这一层关系，古夫人肯定不会来。”王夫人喝一口果酒，一脸看好戏的神态，“估计这下子拍马屁, 拍到了马背上，今日的宴席肯定会让人难忘。” 这边讨论的热闹，寻夫人已经走到金芊芊不远处屈膝行礼, “古夫人，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金芊芊笑着伸手虚扶一把，“寻夫人，出门的时候有事稍微耽搁了片刻，让你久候了。” 众人，“……”这手上居然也佩戴了东西，晃得她们有些闪眼。 寻夫人离得近，看得更是清楚，掩掉眼底的嫉妒，“……我们也才刚入座，夫人请往这边走。” 金芊芊边跟她走入后花园，还不忘了跟相熟的夫人点头致意。 至于那些对她心存恶念，早已经划清界限的那些人，金芊芊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 一路来到主桌，这里已经聚满了。 寻夫人此刻才尴尬的发现，之前认定金芊芊不会过来赴约，连位置都没有安排。 “看我这糊涂的，年纪大了，不中用，忙个宴席都会犯这样的错误。”寻夫人就算心中对金芊芊再不喜，也知道这事自己办的不地道。 就算是别人没过来，但没有接到不来的帖子，也不能不把位置安排好。 金芊芊却笑着看着她，“寻夫人是对我古府有什么意见吗？” 这样的错误可就大了，这不只是针对女眷，而是连外面的老爷们都拖下水。 寻夫人心中一慌，忍不住看向良贺氏，只见她稳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是坐在她旁边的夫人背都挺直着，她们早已经注意到，良夫人从金芊芊出现那一刻起，拳头就攥紧到现在。 “良夫人安，”金芊芊朝着良夫人走进几步，“有些日子没见，良夫人还是这般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良贺氏尽量让自己的笑容不那么勉强，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觉到酸涩，“古夫人倒是光彩照人……” 两人相差无几的年岁，她为了迎合良总督的身份年龄，这些年都以暗沉色为主，对这些光彩耀人的颜色，她也喜欢。 不说这些东西的价值，就这些样式，她就算是想去佩戴出来估计都不太可能。 一想到一辈子不能美美的打扮，对金芊芊今日穿着佩戴更加不顺眼。 金芊芊爽朗的笑了笑，特意在她面前展开双手转了两个圈，“良夫人也这么觉得吗？我就觉得有些张扬了。” 众人，“……”原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金芊芊，“本来这些首饰衣服做出来我就准备藏在家里，偶尔拿出来自赏一番。 奈何这些日子事多，很多宴席都没能赴约，怕被众位夫人给遗忘了，特意穿出来一鸣惊人，让大家对我的印象更加深刻罢了。” 众人，“……”求您的，还是留着自赏吧！ 经过今日之后，估计回去都得觉得自己缺少了衣服首饰。 良夫人，“……是挺印象深刻的，不过古夫人这样未免有些张扬……” 金芊芊此时抬起手，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也觉得这些首饰有些张扬了，可这毕竟是我们古大人一手画的花样，又亲自找人打磨出来的，这要是总是藏在厢柜之中，总觉得对不起他的一番心意。” 吴侯氏一脸吃惊的问到，“你是说这些都是古大人特意给你定做的……” 金芊芊一脸骄傲的说道，“正是，吴夫人觉得怎么样？” “真美，”吴侯氏察觉到自己一时嘴快，转头看向良贺氏，只见她现如今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了。 这边寻夫人已经让人把自己位置上的东西重新布置一番，“古夫人，您这边请。” 金芊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一眼，在几个大丫头的簇拥下，稳稳的坐了下来。 但显然，她不是过来真正赴宴的，“今日本夫人来迟了，在此自罚三杯，还望诸位见谅。” 金芊芊今日一改往日低调，率先举杯，朝着在场的众人举杯说道。 (本章完) 736.你来我往 自罚三杯之后，金芊芊开始跟周边的人拉起家常。 所有人都弄不清楚，这算不算今日之事就这样过去了？ 怀着疑问，让这场宴席变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金芊芊仿若对这一切毫无所觉，该吃吃，该喝喝，还有心情跟别人讲几个小笑话。 良贺氏就在她们讲完一个笑话, 各自抿嘴笑着时候，突然间开口说道，“古夫人，虽知你身家颇丰，但咱们可都是官家夫人，可不能把商流的那股铜臭引到咱们之中，这于古大人可不是什么雅事, 平日里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这番话说的就有些不客气了，让原本还有些说笑的桌面, 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金芊芊端起杯子，隔空敬良夫人，“良夫人思虑就是周到，把本夫人没想到的都设想到了。” 旁边，立刻有人憋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这就差没指着人家鼻子骂人家多管闲事了，没看到良贺氏脸色都变了。 金芊芊把玩着手上的手串，这估计是她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也是从空间里找出来的人工养殖的珍珠手串。 是这些人不知道有人工养殖这回事，只是看着那颗颗圆润，大小形状一模一样的珍珠手串，眼睛都快瞪大了，就这样的珍品也在手上随意把玩，实在是有些暴敛天物。 “哎，在坐了诸位夫人都知道, 我本是圣上御封皇商，良夫人所说的这一身铜臭味，估计是洗不掉了。” 金芊芊说到这，还特意看了一眼坐在她斜上方的良夫人，“我可不像夫人那么高风亮节，一些风餐雨露就能生存。 我这个人俗，而且是大俗，人生在世，求了不过是自在，不管是为己为他人，都做到问心无愧，这一生也就足矣。 今日我这位大俗人正好借着寻夫人这块宝地，在这里跟诸位告声罪，以后诸位只要不怕被我的铜臭味熏到，咱们还是可以一起探讨一下经营之道。” 听到这话，很多人心中微动，如果做俗人能如金芊芊这般，谁都想做个俗人。 听这语气，古夫人这是想跟她们分享经商经验？ 在场的诸位手中，谁没点产业, 没点嫁妆？ 这一家子的开支, 再加上以后儿孙婚嫁，那可是一个接一个的深坑。 她们在外看着风光, 可暗地里，却也是要精打细算。 上一次，人家两口子折腾出东城那么大一块地，虽说自己圈的最好的，但好歹给大家留出了一大片可操作之地。 这可是给他们各府都添的产业，大家心中都有底。 只是古夫人这话要是换个地方说，她们说不定立刻站起来应承下来。 现在顶着良夫人的眼神，还真没有人敢开当这个出头鸟。 金芊芊见没人反应，也不以为意，这一次机会，可是摆在这里，这些人错过也就错过了。 等到以后再想着到这边来讨主意，那她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也可以以此当借口都一一挡回去。 金芊芊在接下来的宴席中自得其乐，身边的几个大丫头照顾着吃好喝好，反倒把身边的那些夫人弄得更加不自在。 寻夫人把所有宾客都送走，就毫无形象的瘫坐在软榻上，“总算是把这些大佛给送走了。” “夫人，这位古夫人今日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来咱们这里？而且还这么高调？”心腹大丫头帮她揉着肩膀，低声问道。 作为身边第一人，知道寻夫人现在已经是百富的牢骚，赶紧开口，把话题引出来。 “谁知道呀？我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大家心中都明白，我跟良夫人之间的关系。 咱们府中依附着总督府，自然以良府马首是瞻。 之前我下帖子都只是形式上的邀请，本以为这位古夫人不会赴约，没想到今日到时给杀了一个回马枪。 今日可算是丢了大脸了，我位置都没给准备，她倒是来了。” 这样显得她这位女主子办事不周，尽管后面努力补救了，可到底这么大的错处根本不可能遮掩。 寻夫人长吐一口气，“我现在都有些闹不明白，今日她怎么会过来，还一改往日穿的这么奢华。 这位古夫人真不愧是皇商，就她身上随便一样小东西，本夫人都不一定买得起。” 说到这，寻夫人语气都有些酸涩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要是有她这一份家底，又何须整日捧着那……” 良贺氏才一坐进马车，整个脸立刻沉了下来。 “真是岂有此理，这古金氏明摆着跟我对着干。 一身的铜臭，也好意思出来显摆。” 跟谁在旁边伺候的丫头不敢做声，尽量让自己缩在角落里。 随着一个重物砸过来，她只觉得额头一痛，甚至不敢拿手去捂着，瑟瑟的跪在马车上。 “没用的东西，”良贺氏砸完东西就有些后悔了，等一下下马车要是被人看到这丫头额头上出血，还不知道外面该如何传。 “赶快把自己收拾一下，要是等一下露出点什么，本夫人饶不了你。” …… 金芊芊一上马上，立刻让明时她们帮忙把头上的头面给取下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压着我脖子都有些酸了，”金芊芊扭动一下脖子，总算觉得自己缓过来了。 “夫人，那良夫人咱们又没招惹她，为什么处处针对呢？” 明圆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满脸好奇。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眼缘吧，”金芊芊摇着头，没再多作解释。 其实她心中却有个猜想，她的年纪跟良贺氏相差不多。 良贺氏身为继室，良总督已年近古稀，府中又有继子继女，处境自然不如金芊芊。 古文恒年少有为，以后还有无限可能，后院清净，金芊芊又有两个嫡子伴身，这可能也让良贺氏有了攀比之心。 当日邀洛洛去良府进学，也不过是想要压一头，拿捏住孩子，来满足她那虚荣的心理。 至于什么官场上的内情打算，金芊芊觉得她应该没有那么深的觉悟，会为良总督打算这么多。 她敢私底下打那种招呼，让一些人家排挤自己，那就别怪自己反击回去。 明圆，“那咱们以后是不是都如今日一样来参加？” (本章完) 737.东城 金芊芊摸着还有些酸胀的脖子，“这样参加宴席有这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到时候就该引起众怒。” 今日这般高调炫富，她也是怀有目地的。 这东城那边的酒楼街铺，在做最后的准备，她自然也该展现一下实力, 省得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到时候又升起那些歪心思。 “那……”明圆刚想继续询问，被一旁的明荷给拉住了。 “那为什么我这一次又是这么高调，对吗？”金芊芊看一眼明圆，说道，“咱们自从到这益省，一向都比较低调。 这不是咱们东街那边马上开业了，这时候也该是时候展现一些家底, 好歹给她们一点接受的时间。” 金芊芊清楚人的劣根性，只有把这个差距拉到最大，才能让人有忌惮之心。 明圆此刻就算是心中有再多疑问，也不敢再发问了，因为她发现，其他几个姐妹都正盯着自己，只能暗吐舌头，小心的在旁边伺候着。 自从金芊芊赴约寻府，接下来的宴席好像被停摆了，金芊芊连着好些天都没有接到帖子。 她也不在意，因为她此刻正在忙碌着。 古乐天明日就要跟镖队离开，除了他自己挑挑拣拣买的那些东西，金芊芊又给准备了两马车。 “也太多了吧，”古乐天不明白，怎么还收拾了这么多东西？ 金芊芊，“这些都是带回去给长辈，我这边都列了清单，里面都标明好了, 到时候你交给你祖母，她知道如何处理。 这一次回去，路途遥远，你紧跟着镖头他们，可别到处乱走。” 金芊芊忍不住再一次交代到，这好不容易找回来，可别再走丢了。 金芊芊虽然没有说明，古乐天听懂了，脸上闪过羞涩，当年，要不是他跟着乱跑乱窜，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沦落在外面，过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不过一想到立刻可以回去见到爹娘亲人，他就忍不住有些激动。 一夜未眠，第二日在许大旺的护送下，他的马车跟在镖头的后面，总算是走上了他朝思暮想的回家之路。 ＆ 金芊芊站在全新的天福酒楼三楼平台。 这一处天福酒楼由她一手设计出来，她所站立的这一栋房子, 临街而立，上下两层半。 第一层是大厅厨房，可同时容纳一百多人进餐。 二楼以包间为主，大大小小的包间20几个，不管是临街的包间，还是靠近后院的包间，全都安上了他们这一次随行一同带过来的玻璃。 而她所处的第三层，只有几个房间。留出一间办公所用，其他的房间并不准备用来招呼宾客，而是作为他们古家专用。 她一眼所望过去的后院，散布着几个院落，那里现在正在布置花园景色，以后用来给人包庭院，入住用的。 在酒楼的隔壁，还有一整栋三层楼的客栈，各种规格的房间供与来往的客商。 “夫人，明海掌柜来了。”明时此时上楼回报道。 “让他上来吧！” 明海见礼之后，垂手站在一旁。 “这边还有多久可以完工？” “回禀夫人，都在做最后的收尾，这里的一些家具已经督促工匠尽快完工，只是还需要几日时间才能全部完成。” 明海已经尽量在催促了，也是他们走在前头，否则这永昌郡的工匠，他们还不一定能找得到这么多，速度也不能这么快。 金芊芊也知道这都是靠手工一点一点打造起来的，“不着急，实在不行就另改时间开张。 一定要让人把好质量，把活给做精细了。” 明海连忙应是，“还有一事相禀报夫人。” 金芊芊，“还有何事？” “那几位大厨师这些天都憋不住了，整日在这厨房转悠，他们想着借着还没开业的时候，想想上上手，练练手。 这长时间没有站灶台，他们怕手上功夫落下，想先订订菜，找找感觉。”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的，只是一些采买的东西都还没有准备起来，明海只能过来请示。 “你这边把采买的人选准备好，先让他们摸摸这边的行情，一些合适的菜肴也可以买回来给大厨们练练手。 正好你们这些日子都辛苦了，也可以到这边改善一下伙食，顺便品品菜，早日把菜谱定下来。” 金芊芊知道接下来都是一些杂碎之事，明海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你看着要是需要人手就到府中去调，有觉得合适的也可以留在这里。” 明海长舒一口气，“多谢主子。” 这些日子他也真是忙晕了，这里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在负责，尽管手底下有些人手，但是也忙得够呛。 现在能添加一些人手，他自然是乐意的。 金芊芊又去看了点心铺子和肥皂作坊，这边倒是都步入正常，随时都可以开业，只是在等着天福酒楼这边完工。 再走过去，就是连着四个铺面的杂货铺，里面的一些商品已经在慢慢的归类摆放，品种多且杂，就是一个小型的自选商场。 金芊芊倒是想像或是一样弄一个大型商超，只是那样根本就不现实。 杂货铺过去就是未来镖局大本营，镖师已经在招募了，到时候人员充足，也可以慢慢接一些附近的小单子。 他们之前带过来的镖师人数远远不够，除了在当地招募一些，只能在慢慢的物色人选。 再往前走，就是空着的几个铺子，这些都是多出来空着的，金芊芊现在还没有想到用途，只能留着慢慢再做打算。 “夫人，真盼望着赶紧能够开业。”明圆是四个丫头里面最活泼的，跟着金芊芊转了一圈，总觉得自己的双眼都不够看。 现在就已经是如此的规模，要是真的全部动起来，那该如何的热闹。 金芊芊看着对面还在动工的那些地方，默默的叹了口气，总还是有不如意的地方。 “还得再等等啊，”金芊芊看着对面地基才快完工，反倒没那么急躁。 总不能这边酒楼开张，对面还在尘土飞扬。 在离开的时候，她是让人叫来明海，让他每日安排几个人挑水在门口洒些水，尽量减少一些灰尘。 (本章完) 738.分配 金芊芊他们这边的动静瞒不了，不止各府每日都派人出来打听，永昌郡的百姓也很好奇，有些人也结伴过来转上一圈。 看着这些新奇精美的建筑，大家更是好奇，它开业以后又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看着这些铺子里每日有不同的人忙进忙出，但却打听不到一丝消息, 这下子把人的好奇心更是提得高高的。 尤其是每个铺面上，由一块红布，把那铺子的名称严严实实的挡着，为这整个东城挣足了话题。 金芊芊也以忙碌为由，拒绝一切访客，就连跟着古家有些亲戚关系的吴侯氏，都被拒之门外, 其他人也就歇了心思。 永昌郡又来了镖队, 而其中六辆马车在询问过城门的守卫, 直接朝着古府而去。 在古府正堂，金芊芊见到了四个一脸疲惫的嬷嬷，连忙让人看座上茶。 “多谢夫人体恤，”带头的嬷嬷再次站起来答谢，“奴婢卫锦花，” 边上三个同时站起，“奴婢元玉镯，” “奴婢宁青初，” “奴婢左宛，” “见过夫人！” 金芊芊，“辛苦你们一路奔波过来了，先坐下来休息，咱们以后日久天长。” 这几个嬷嬷是周世雄帮他们寻过来的，都是宫中的老人。 “这一份礼单是周大人准备的，现在转交于您。”卫锦花显然是她们四个中的老大, 今日都以她为主。 在礼单的底下, 还压着两封信。 明荷走过去，双手接过来，金芊芊也不急着看，“你们这一路辛苦，我已经让人准备房间，你们去看看，要是有不合适的，只管跟底下的人提，休息好了，咱们再来慢慢的聊。” “多谢夫人体恤！” ＆ 金芊芊等到他们都离开了，这才从明荷手中接过礼单和信件。 其中一封信是单独写给古文恒，而另外一封信是写给两个小子的。 金芊芊把信件放在一旁，打开礼单看了几眼。 除了给府中备的，大部分都是给两个孩子的。 金芊芊笑着摇摇头，周世雄对两个孩子倒是上心。 他新娶的夫人也快有动静了，到时候给的贺礼要多厚上几分。 “夫人，那几位嬷嬷已经安置好了。”立春过来回话。 “你派几个小丫头过去伺候着，你没事也过去陪他们聊聊，看看他们到底都有什么长处。” 金芊芊知道肯定是有长处，周世雄才会把人送过来，这边只能靠自己来了解了。 ＆ 立春去打探消息，卫锦花她们心知肚明, 闲聊中，倒是把自己的一些底都和盘托出。 卫锦花是里面最有来历的，是之前先帝上书房的奉茶姑姑，新皇上位，她被调往后宫打理无主宫殿，年纪到了，就求得皇后出宫养老。 元玉蜀是御膳房管事姑姑，专门打理药膳，本来像她这样的人，是不允许放出宫的。 只是前些日子，她帮大皇子挡下一劫，无形中碍了一些人的道，皇后感念她招无妄之灾，正好周世雄进宫求人，也把她列在其中。 宁青初和左宛在她们俩人下就没有那么显眼，但也是宫中伺候多年的老人，寻常人家想要求也不求不到。 金芊芊听完这一些介绍，心中更是满意几分。 当即把宁青初跟左宛各自安排在两个小子院子里。 元玉镯先让其管理大厨房，以后出门赴宴也会带着她。 剩下卫锦花，金芊芊倒是有些头痛，她找来立春，“这卫嬷嬷一身的本领实在是不好埋没，我本属意她管理者后院，让你去东城那边打理生意，你看意下如何？” 立春，“夫人，要不让卫嬷嬷来选吧。” 她知道夫人的心还是偏向于她，否则不会由此提问。 “奴婢哪里做事都一样，只要是跟在夫人身边，就没有差别。” 金芊芊，“我这不是想让你先拿主意，你要是想继续当这内管事，那我就让卫嬷嬷到东城那边去负责，只是我更倾向于让你过去。” 内院也就这么多事，可是东城那边却不一样，金芊芊还是想让自己得力的人在那里守着。 立春，“那奴婢去东城。只是奴婢人微言轻，怕到时候不能服众。” “什么事总得要有开头，”金芊芊见她能明白自己的想法，笑了，“你到那边负责那边的账本，其他在外面的事情全部可以交给明海。 我相信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些小事难不倒你。” 往年来往了帐册都是几个大丫头帮忙核算，更何况只是一小范围的账本，立春应付起来肯定能得心应手。 “那奴婢这些天把所有事情交接给卫嬷嬷，”立春知道东城那边即将开业，有些事情是该尽早交接清楚。 金芊芊，“你先带她在院子里熟悉几日，记得把各府的情况也跟她讲解。” 这内院管事要是做得好，金芊芊这个当家主母也可以轻省很多。 ＆ 古文恒正在看家书，古本洛的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发现古文恒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悄悄的迈开腿，小碎步的挪到他身后。 “爹，是不是我娘来信了？”他踮起脚尖想要偷看，古文恒却把信件移到一旁。 这里面可有自家媳妇跟自己说贴心的话，这臭小子，看啥子看？ “爹，我娘跟我说啥了，你得跟我说说呀，这又不是写给你一个人的信，我娘肯定问起我来了。” 古本洛确定是自家亲娘的笔迹，脖子探得更长。 “你娘没话跟你说什么，这是写给我的。”古文恒干脆把信一折，放入胸口，完了还拍一拍。 “这怎么可能？我可是我娘的宝贝儿子，我这出来这么久，我娘不知道该如何惦记我了。 爹，我想我娘了，你赶紧把我娘给我的信给我。” 古文恒揪着他的衣襟，让他站在自己前面，“你这话也好意思说？ 前些日子我给你娘写信，要你写一封信回去，你怎么说来着？要不要我这个当爹的帮你回忆回忆？” 古本洛眼神有些闪躲，当时他说了啥来着？ 那时候好像跟着几兄弟准备出去转一转，为了不被几个兄长甩掉，回了一句，回头再写。 后面好像把这事给遗忘了，现在想起有些心虚。 (本章完) 739.父子 “爹～，”古本洛直接抱着古文恒的胳膊，摇晃着撒着娇，“上一次是我不对，可是我娘不可能不问我的，她跟弟弟是不是也想我了？” 古文恒看到老大又开始耍无赖，直接拍一下他的背, 喝道，“给我站直了。 我可不是你娘，不吃你这一套，一个好好的大男孩子，哪学来这些？” 古本洛知道今日讨乖卖萌是过不了关了，只能站直身子说道, “爹，你先跟我说说，家里还好吗？我等一下就给我娘回封信。” “哟, 玩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想起家里还有一位娘了。”古文恒想到信中，自家媳妇对这臭小子的关心，忍不住抱起不平来。 “你说你出来这么长时间，给家里写过几封信？我可告诉你，你娘可没有想你，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杵着了。” 古本洛哪会相信他这一番说辞，只是信件现在被爹收起来，他一时半会也看不到，只能讨好的笑道，“爹，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出来这么久，我都想家想娘了。” “真的？”古文恒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古本洛一本正经的点着头，“真的, 我昨夜梦里还梦到娘给我做好吃的了呢。” “这好办，”古文恒拍拍他的小肩膀说道, “我让人备好马车, 先把你送回去，省得你在这里日思夜想的。” 古本洛，“……爹，可是我答应我娘，出来的时候要好好照顾你的……” 古文恒，“不知道我家大儿子照顾了我些什么？ 说出来让你爹我听听，回去的时候我帮你表功。” 古本洛眼神有些躲闪，“我帮忙捡柴火烧水了……我还抓鱼给你炖鱼汤了……啊，那天我们还逮了一只兔子，爹，我给你烤了兔子腿吃……” 古文恒边听边点头，“还有吗？” 古本洛，“……”这还不够多？ “爹，你出门的时候跟我娘说了，让我娘放心，你会照顾好我的，可是好像这些天你也没照顾我呀……”古本洛瘪着嘴，要真这么算起来, 自己好像还亏了。 古文恒，“……臭小子，你爹让你们这一路上平平安安的，就已经够照顾你们了。 别在这里跟我卖嘴皮子，这时候过来找我什么事？” “爹，我就想看看我娘想我了没有？” 古文恒，“你娘想你早点回去，我帮你打包行囊。” “爹，你又在诓骗我，我才不信，要不你把信给我看一看？” “那是我媳妇写给我的，有你啥子事？ 想收到家书，你最好是先写封信回去，她才好回你。” 古文恒见这小子在这里纠缠这么长时间，心中也起疑，“你小子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夜里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没，没啊。”古本洛朝他露齿一笑，“就是有些想爹了，你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我们跟在后面也没能跟你说上几句话。 爹，这都走了一大半了，接下来的路是不是会更难走？” “你小子也有闲心管起这些来了，”古文恒站起来，准备过去打开窗户透透气，古本洛却拽着他的衣角不放。 “爹，你还没跟我说，后面的路会不会难走？”古本洛顶着古文恒的眼神，硬着头皮往下说。 “接下来都是一些崎岖的山路，但也不至于弃车步行，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真到了那一步，你就骑在马上。” 这么丁点大的人，操心的事可真不少。 “你先松开爹的衣服，我这一次带的衣服虽然多，但是也经不住你这么揉搓。”看着自己的外袍已经皱巴巴的，古文恒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跟我说说，不让我去开窗户是怎么一回事？” 古本洛，“……爹？” “别以为瞒得过我，你从进来开始就遮遮掩掩的，眼神几次盯着这扇窗户看，你再不说，我直接过去打开了。” 古本洛耷拉着脑袋，“我就说这事瞒不过您，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古文恒，“……” “爹，我们真的没做什么坏事。”古本洛抿着嘴说道，“刚刚吃完饭，我们准备到街道上去走走，看到一些差役在驱赶一些乞丐。 我问了店家，原本是不会这样做的，都是因为咱们的到来，城里不允许他们进来。 我们几个哥俩就商量着买些杂粮馍，想趁着天色还早送到城门口给他们。 只是您这房间正对着街道，怕您看到了，就想着让我到这里来拖延一下时间。” 古文恒摸摸古本洛的脑袋，默默的叹了口气，底下这些官员做的小动作，他不是没有察觉。 但他这一次出行的主要目的，还是解决让更多的人有地种。 只要有的收成，大家的生活也能慢慢的安稳下来，这街上的乞丐也会慢慢的减少，他一个人根本就干预不了，只能靠以后长期打算来慢慢改善。 “你们这一次出来带了银子，都用的差不多了吧？”古文恒虽是在提问，但是心中却很肯定。 在找到古乐天的时候，这几兄弟就已经仗义疏财一次，没看到这些日子，他们都不喊着叫着要出去改善生活，跟着底下的人吃住都是一样，不再另外搞特殊。 “也，也还有一小点，”古本洛用手比了一个手势，显得委屈巴巴的，“爹，我可是兄弟里面最穷的一个。” 古文恒，“我在我们家也不富裕，要不你写封信回去找你娘要一点？” 他这话可是有理有据的，就他拿的这些俸禄养家糊口都不够，也没骗这小子。 古本洛对金钱没概念，但人情世故还是有些懂的，“可是爹，你不是当了大官吗？当官不都有银子吗？” 古文恒轻点一下他的额头，“臭小子，你倒是了解得够清楚。 今日爹就给你布置一道作业，你爹现在的官职，每月俸禄两百八十六两银子，听着是不是很多？” 古本洛点头，“我所有家底还没到你的尾数呢。” “那么问题来了，咱们家有多少人，你们每月领多少月例？ 家里多少丫头婆子？每日要消耗多少伙食？别的人情往来也不要你去计数，你只要数清这一些，看看这些银子够不够用？” (本章完) 740.开业 古文恒现在已经不想去打开窗户了，孩子发善心无可厚非，如果是被骗，跟着孩子身边的护卫早已来报。 站在一旁的古本洛只觉得满脑袋都是问题，心中的小算盘已经开始啪啪的打得刮响。 古文恒累了一天了，可没心思陪他在这里清算一些小帐，招来守在门外的护卫，把人给送回房。 「有精神回去慢慢算，要是算不清带上你几个兄长一起。 明日把结果告诉爹就可以了，爹看好你。」 拍拍古本洛的头，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把门给关了。 古本洛，「……」 早就站在外面等候的古乐顺看他站在门口发呆，赶紧跑过去把人拉回房间。 「怎么回事？被七叔发现了吗？」 古本洛点点头，「我爹并没有说什么，乐平哥他们把东西送出去没有？」 「送出去了，」古乐顺长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咱们这是在做好事，七叔肯定不会反对。 不过乐平哥他们还没有回来，可能东西还没有派发完。 我总觉得咱们带出去的东西可能会少了，也不知道够不够分。」 想到今日看到了那几个小乞儿，古乐顺仿佛回想起当年跟着大家逃难的日子，也没比这些孩子好到哪里去。 「够不够咱们也就这么大能力，」古本洛拍拍自己已经空瘪下去的荷包，「我这已经是彻底空了，乐顺哥，你呢？」 古乐顺，「我的剩下的也不多了，这一次跟着七叔出来，我没带太多银子，实在不行，我去找人借，回去再还上。」 「你傻呀，」古本洛抓着古乐顺的胳膊说道，「五伯才给你多少银子，那是给你应急用的。 我不反对咱们几兄弟一起做好事，可是也要量力而行。 实在不行，咱们也不用自己掏钱找我爹去，我爹反正他有俸禄。」 谁让他刚刚不把信件给自己看了，到时候叫几个兄长一起让他破财。 古本洛显然忘了，其他人可没有他的勇气，平日里巴不得躲着古文恒走。 古乐顺，「……」七叔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抓去打板子？ 这边古文恒不知道亲儿子的算计，而是拿出家书重新回味。 这天福酒楼那边开业，他估计是赶不上了，按照现在的进度，估计又得等到一个多月才能回去。 这信中也是报喜不报忧，良贺氏她们这些人的刁难，金芊芊就算没写在信件上，他也从别的渠道得知。 这些人真当自己好欺负，趁着自己不在家，都欺负上门了。 自家媳妇虽然找回了一点场子，可不足以出他胸中这口恶气。 很快，永昌郡的官员就觉得开始有忙不完的活。 就算是古文恒这个按察使还在外面巡查，每日都会派发给他们不同的事情，快马加鞭的送到他们手中。 稍微做得不如意，更可能迎来一大通的斥责。…. 这些人才坚持不到半个月，就有些受不住了，于是有人找到了良总督。 良总督，「这些都是古大人的职责，他吩咐你们办事，你们好好办就是了，本官也插不上手。」 良总督不知道内里，只觉得年轻真好，浑身充满干劲，古文恒这是想要大刀阔斧干出一番政绩。 他早已看好古文恒，自然要全力支持。 这些找上门的，不管是何用意，又被他斥责一番，让人回去好好做事，别因为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只是开胃小菜，等到古文恒回归，他们就会觉得这种忙碌反倒是一种幸福。 金芊芊接到古文恒的回信，知道他没办法赶到开业的时间回城，于是按照之前请人看的大吉之日敲锣打鼓的开业。 良夫人她们也在邀请之列，此刻，她们正站在天福酒楼的二楼，看着下面锣鼓啸天。 尽管她们努力表现出镇定，可脸上那是微微的神态，暴露出她们内心的嫉妒。 就这么一片产业，她们十分之一都及不上，而在人家手中，只是一个小产业而已。 「这位古夫人还真是能人，也不知道脑袋是怎么长的，这块地在咱们这里荒了那么多年，可到人家手中却瞬间转变成金疙瘩。」吴夫人东摸摸西看看，「就这玻璃，咱们府中谁要是得了两片，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你们看看这里，整个酒楼，每个包间都用上了。」 她府中主院也就老爷的书房，才用上这样珍贵的玻璃。 而且还是花高价格托人从隔省带回来的，看看今日都发现了什么，这里居然大范围的用上。 「所以说古夫人财大气粗嘛，之前我听人说过，就前面的街铺，都用上了这样的玻璃。 你们看看那边的客房，也都是这样的装饰，再想想，真是比不得。」王夫人巴咂一下嘴巴，差距太大了，她觉得现在只有仰望。 「这也太过显摆了，」良贺氏扶着自家侄女的手，一脸冷漠的说道，「这地方要是生意不好，到时候看她如何收场。」 贺小玉扶着自家姑母的手，也在眺望远方，在那里还有很多房子正在建设，包括自家姑父手里的产业也在里面。 她都有些弄不清楚，姑母是希望这东城好，还是希望东城不好？ 「哎呀，咱们倒希望她这里真的把生意做起来，」陈夫人捂着嘴笑道，「我家老爷可是跟着买了几亩地，看到那一片没有？都快完工了。 你说她这生意要是做起来，我那块地也才能值钱。」 「你家老爷买的是家中的公产，又不会给到你个人，你操这些空心干什么？」刘夫人看不顺眼，冷森森的怼到。 「这就是我跟你们不一样的地方，」陈夫人撇了她一眼，「我家老爷虽然没把地契给我，可地契上登记的是我儿的名字，那可是我家儿子的私产，我当然盼望着他好了。」 刘夫人拧紧手中的帕子，这句话真有些戳她的心窝窝了。 自己肚子不争气，身边养的都是些庶子庶女，陈夫人说这番话，难道不是在影射自己。 自家老爷爷在这边买了一些地，可自己又没有生养，以后这偌大的家产还不得让那几个庶子给瓜分，想想都觉得胸口有些痛。. 只打雷不下雪 741.想法 金芊芊在底下交代好，自然也不忘了来照顾自己的贵宾。 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共处，她对一些人就算是心中不喜，该有的礼节还是走到，个个都邀请到了。 她才到二楼，此起彼伏的恭贺声就响起来，她满脸喜庆的连声道谢。 不管平日里有再多的矛盾, 各个场合，表面功夫都做得十足。 就连之前背后说的酸话，仿若都不存在似的，个个都笑脸相迎。 金芊芊今天把二楼所有包间的门全部都打开，只招待女眷。 “今日还真热闹，”吴夫人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 就这样的酒楼，装饰就让人耳目一新。 就不知道这里的菜品如何？这要是有几道招牌菜, 那这天福酒楼很快就会在这东城立起来。 没有让她多纠结, 金芊芊招呼大家入座，早早准备好的厨房，一道道菜就已经端上二楼。 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还有散发出来的香味，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 为了宣传，小二每上一道菜，还报一个寓意吉祥的菜名，有时候还会逗趣说几句玩笑话，让人对今日的菜品更是期待。 等到开席，平日里就连最挑剔的人，此刻都没能挑出错漏，只在心中默默的算着这一桌下来，大概要所费多少银子？等下一次可以再过来解解馋。 就这样，天福酒楼天福客栈这些铺子，就这样一夜之间出现在东城。 只要家中有些余钱, 都会找机会过去感受一番，原本寂静的东城，一下子就人来人往，一派向荣的景象。 其他各府看到这种情况，心中更是火热，督促那些工匠日夜赶工，为了就是早一日也能开业迎客。 良贺氏在饭桌上，几次欲言又止的看着良实。 良实慢条斯理的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汤，边上就有丫头拿着帕子过来给他净手。 “说吧，想说什么话，这都看到我大半天了。” 良贺氏让一旁的丫头把良飞岭给带下去，这才开口说道，“老爷，你在东城已经有几个铺面修建好了，有想过它们的用处吗？” 良实，“这些事情你不用管，我会让管家安排妥当的。” “老爷，”良贺氏亲自从丫头手中端过热茶，放在他的面前，“你看妾身整日在这后院, 实在是闷得慌, 你那铺面反正也是要租出去给别人，何不让妾身开几间铺子？” “这内院还不够你折腾？”良实有些不耐烦了, “好好的在后院带好孩子，管好这个家，做好你总督夫人就比什么都好。” “古夫人也是一个有品阶的夫人，她一个人都可以顾得了这么大的产业，妾身找几个铺子练练手怎么了？” 良实此时抬头盯着她看，“你们年龄倒是相仿，不过不是本老爷看不上你，而是你实在没有她那个魄力。 我记得你的嫁妆名下也有几间铺子吧，也没看你做出什么，不也是靠收租。 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又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老爷，这就有些看不上人了，”良贺氏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也知道妾身出生江南，对布料香料都有所了解，现如今，东城还有这样的缺口，妾身想试一试。” “你这女人说风就是雨，”良实本来甩袖要走了，此时又坐下来跟她解释道，“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 你知道从江南贩货过来需要多少路程，路上有多少折损？ 江南是豪富之带，而这永昌郡呢？用得起绫罗绸缎，胭脂香粉又有几人？ 这东西每年都在换新花样，等到你把时兴的东西运过来，到这边已经是陈货。” 能多得些银子，谁不想？可在知道是馊主意的情况下再往里面贴钱，那就是傻了。 良贺氏，“……那经营一家粗布庄？” “你这不是胡闹吗？”良实对这个小妻子更是失望，这心血来潮，张嘴就来，实在是太过于天真。 “这永昌郡的杂货铺就有各种各样的粗麻布，你投这样一个铺子，老爷我还不如把铺子租出去，还可以得点银子。” “那古金氏所开的酒楼之前还不是一样，没有人家现在生意也那么红火，而且她定的价格也不低，听底下人来报，基本上日日爆满。 这就说明永昌郡根本就没有大人你所想的那么贫穷，大家还是用得起银子的。” 良实，“……” “老爷，你就依了妾身吧，给我几个铺子练练手，要是真的亏本了，大不了你再把铺子租出去。”良贺氏为了达到目的，这一次可真是拉下身段，连撒娇都用起来了。 良实看着她那年轻的脸孔，终究还是有些心软了，“铺子我可以给你用，但是房契我是不会给你的。” 他知道，贺氏真实的目的可能不是想做点什么生意，而是想要他手中的家底。 这一点，良实自觉自己看的很清楚，他不止身边的这一个小儿子，如果房契到贺氏手中，时间长了，根本就拿不回来。 良贺氏，“……老爷还是不相信妾身，妾身承认，是有一点私心，在小事上也是偏向飞岭，可是妾身就这么一个孩子，还这么点点大，我这个当娘的不为他想，谁又能为他着想呢？” “胡说，我是他爹，我能不为他想？放心吧，以后不会少了飞岭的。” 良实实在不耐烦在这个话题上，直接站起来说道，“我明日让大管事把几个铺面的钥匙交给你，你想要玩就玩一下吧，要是实在做不下去，到时候我再转手租出去。” 留在原地的良贺氏咬着牙，长吐一口气。 一开始，她就没想过会把房契要到手。 反正租出去这租金也不会到自己手中，那还不如由着自己折腾一下。 依着良实总督的身份，只要几个铺面一开起来，这周遭的人总要给点面子。 不管多少，都是一个进项，总好过把租金收了，都放回老家去供养那几个。 “夫人，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把铺面开起来了？”一旁的丫头婆子也是心中一片火热，夫人身边就他们几个贴心之人，这些差事总跑不脱他们。 “对，可以开起来了。”良贺氏此刻雄心壮志，凭她古金氏日进斗金，她贺氏也不差。 (本章完) 742.抢客 明圆气鼓鼓的捧着账本往里走，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明荷给一把拉住。 “你这是怎么回事？这摆着脸色给谁看呢？”明荷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别忘了你的身份。” “明荷姐，我这也是太生气了，”明圆站在原地跺跺脚，“你是不知道, 在咱们酒楼的斜对面，今天居然又有酒楼开张，这不是跟咱们打擂台吗？这些人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怎么可以这样？” “你个小丫头，之前夫人就想过这种可能了，这若大了东城又不都是咱们买下来的, 还能管着不让人家开业吗？”明荷正色的看着她。 “你可得把情绪给收敛一些，咱们走出去代表的是夫人的脸面, 你这样一来就大吼大叫的，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这像什么话。” 明圆低着头一脸委屈的说到，“明荷姐，我知道我错了。 只是对面那酒楼今天开业，对咱们的生意还是有些影响的，我一时忍不住……” “你呀，”明荷心中也是气愤，但是这又能如何？就像夫人说的，难道还能跑过去把人揍一顿？ 像这种没办法避免的，那就只能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这新酒楼开张，会做些活动，分些客人过去也是正常的。”金芊芊在内院也跟立春说起此事。 “你回去让底下的人别慌，做好自己的事情，每日确定菜品的新鲜，其他的就交给时间。”金芊芊对自己带过来的班底还是很有把握的。 这些厨师伙计卖身契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她根本不怕这些人背叛。 对面开的酒楼, 她自然清楚来历。是当地的一个老牌世家，底下子弟也有在做生意，这一次就是租借了良总督的铺面。 “夫人，我已经让人去试过那里的菜品了，跟咱们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都是以益省这边的菜系为主。”立春心中也有些忐忑。 这当地人肯定是以当地菜肴为主，而天福酒楼却是以天南地北的菜系混杂而成，这就不占优势了。 金芊芊，“咱们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而来，别因为一个酒楼的出现，就让你们自乱阵脚。 大家到酒楼去吃饭，除了宴请，还有就是改善平时的生活，像这些当地菜系时间长了，反倒没那么大的吸引力。 再说做生意总有起起伏伏，这一点点小小的打击你们就受不住了？” 金芊芊知道新的酒业开张肯定会有冲击，只不过是两日生意没像往日那么好，这底下人就坐不住了。 “我们这也是在担忧，”立春第一次接手这么大摊子，一看到这两日的入账，就有些慌神了。 现在在金芊芊这边得到一丝安慰, 原本躁动的心也平缓了很多。 “夫人，那咱们就先不管？” 金芊芊，“也不是，让底下人把服务饭菜的口味都把正好。 以往如何待客，往后还是照常做好自己就可以。” 这边的天乐酒楼，掌柜的也正在跟他的东家说起此事。 “东家，这几日对面天福酒楼怎么这么安静？”黄掌柜这些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对面冲过人来砸场子。 吴昆，“对方安静还不好吗？怎么的？你还想咱们酒楼跟着对面干上一仗？” “小了没有这样的想法，”黄掌柜连忙表忠心，“毕竟咱们这几日生意红火，就怕对方会起那嫉妒之心。” 要是换成自己的生意，这么被人抢夺，估摸着他一日都忍受不了。 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却还风平浪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吴昆，“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些当官的都格外的爱惜羽毛。 再说了，这律法又没有规定，只许他们开酒楼，不许咱们也开上一家。 哼，这些当官的行事倒是狡猾，以为把东城地圈在他们手中，咱们就拿他们没辙，不过是付一点租金，我们几家想办的事还不是一样的办成。” 吴昆一想到东城这么大块地，几个世家都没能分到一杯羹，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现在他只能在此地租赁门面，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地也会属于他们的。 开酒楼这事情又不只有古家做得，就算是他官身再大，到了这地方，难道还能斗得过他们这些盘踞百年的世家吗？ “回头你让人盯紧一点，只要对方有点小动作，咱们立刻报官，把事情往大的闹。”吴昆盯着对面的酒楼客栈，眼角泛红。 那么大一块地，要是搁在自己手上，那肯定会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黄掌柜连连称是，“只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动作，咱们都不好往下走。” 之前东家可是设立了几种想法，可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之前再多的想法，在面对对面不接招的情况下，什么都是空的。 “那就给我加大火力，这开业的优惠继续进行，让底下的伙计机灵一点，没事都站在门口去迎客，尽量把客人往店里带。” 黄掌柜明白东家的意思，这是准备明目张胆的抢客，“这会不会不妥？” “你之前不是说对方不上套吗？那就把事情做的再明显一点。”吴昆不以为意，这客抢就抢了，就等着看好戏。 黄掌柜，“这要是起了冲突……” “放心吧，他们不敢……” ＆ 金芊芊才安抚好立春，那边明海又来府上。 “现在他们在门口明目张胆的拉人，把准备进入咱们酒楼的客人都拉到对面去了。” 金芊芊敲着桌子，“既然如此，你们这样……” 明海听完立刻明白主子的意思，点头带着人匆忙离开。 明时，“夫人，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样得寸进尺，要不咱们也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跑到他们对面去抢客。” 金芊芊笑着说道，“这样对待客人，那得多不礼貌，况且这样拉拉扯扯，也实在是太过难看。 现在看看明海那边如何，咱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是时候给这永昌郡的百姓谋一番福利了。” 明时还是没弄明白夫人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她这个人胜在听话。 夫人能稳坐在府中，那事情远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严重，开始忙活其手中的事。 (本章完) 743.价格战 天福酒楼优惠大酬客 用一面墙大的红纸铺在铺面上，边上围满了人，大家都好奇这上面写的是些什么。 还有一位店小二站在那里，耐心的给人介绍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意思，毕竟很多百姓还是不识字。 “这真的是充多少送多少？ 那我冲上一百两银子，是不是以后就可以吃二百两银子的饭菜？” “是的，我们店里会专门设有专门的账本来记录, 客人，您要是有需要可以到店子里去办理。 要是觉得这个充值多了，也可以选择花几两银子办张折扣卡，每一次吃上一两银子，可以少上百文铜钱。”派出来在外面解说的店小二一直都面带微笑，说话条理也很清楚。 “那要是用不了这么多银子，是不是就不打折了？” “这怎么可能？客人，您看这里, 您要是点四个菜，可以再点一道免费的菜，这属于赠送。 您看看这里，送的都是一些大菜，简直就是物有所值。” “怎么算还真不错，”有些人心动了，出来吃饭还能得到实惠。 当即就带着自己的几位友人，“今日我们先点上四道菜，看看口味如何，要是真的可以，倒是可以充值。” 店小二开心的把人引入酒楼，又回到原位，朝着下一位顾客介绍。 只是他还没有介绍几位客人，在他们斜对面的天乐酒楼也一样贴起红榜来。 对方甚至还用铜锣在门口敲得当当响，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天乐酒楼大优惠，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对方还示威的看了这边一眼, 大声嚷嚷着他们那边新的优惠。 “充五十两送八十两，充十两送六两，点菜买一送一……” 原本在天福酒楼看热闹的人，这下子都一涌而过，全部跑到斜对面。 天乐酒楼的店小二得瑟的看着这边，把天福酒楼的店小二气的够呛。 而本身进入店子里办好充值的顾客，这下子也坐不住了，他们对着明海说道，“掌柜的，你看对面都比你们实惠这么多，要不你也送这么多，否则你就把银子退给我们，我们到对面去。” “你们怎……”一旁的伙计正要说话，却被明海一把拦住，“各位，实在是抱歉，因为我们还没有接到东家新的优惠通知，你们要是觉得亏了，要不把这银子给你们退回去？” 这些顾客虽然觉得有些不仗义, 但是谁会跟自己的钱袋子过不去, 还真当场就退了银子，跑到对面去了。 “掌柜的, 咱们就由着他们。” 明海笑着摇摇头，对一旁的伙计说道，“去把门口的红榜扯下来，咱们重新贴上一个。” “咱们还继续降价？那这酒楼还能赚得到银子吗？” 明海，“先把条件降到跟对面相等。” “要不咱们去找一下东家吧？掌柜的，你这样做主，到时候东家要是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一旁的伙计有些急了，他是明海掌柜一手招进来的，自然不希望上头换人。 明海一语双关的说道，“安心的往下看。” 这边店小二才重新贴出去红榜，对面没多长时间又变了。 这一次干脆充十送二十，买一送二了。 明海看着对面客似云来，摸着下巴，笑得格外的畅快。 一旁的小伙计弄不明白了，便酒楼一点生意都没有，连之前的老顾客都当着掌柜的面跑到对面，为什么他还能这么开心。 明海也没跟他解释，反倒让厨房做几桌席面送到府中，又好好犒劳一下这些日子辛苦的伙计。 这一整日下来，客人没几桌，反倒是他们自己吃上好的了，这店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心情忐忑，觉得明海掌柜这是被刺激得有些不正常。 而对面的黄掌柜看着这一桌桌的客人，心却在滴血。 他连忙找到东家，“东家这样下去可不行，充值的人太多了，这说明咱们亏的也越多。” 吴昆看着对面还没有揭下来的红榜，咬着牙说道，“这一点爷还亏得起。 你赶紧到厨房去看看，要是饭菜不够，赶紧让人去采购，今天才打擂台的第一天，别让对面看笑话了。” 刚开始一冲动，想把对方的客都抢光，现在已经回过神，可是后悔已经晚矣。 这贴出去的红榜，要是他先撕下来，那不是直接在跟对方认输？ 黄掌柜的看东家还在坚持，只能咬着牙下去。 现在每进一个人，他都要心痛一分，这些人来吃还不算各个，还得充上一些银子，再这么下去，这酒楼真的是为这些人白忙活了，甚至还得往里贴钱。 天福酒楼，明海举着杯，对着空旷旷的大堂上，唯二的两桌席面，这里做的是酒楼的厨师，跟店小二。 “从开业到现在，大家也难得清闲一日，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咱们也小聚一番。 平日里都是咱们伺候着别人吃喝，今日咱们自己做一回主，好好的吃一餐，以后酒楼还得靠大家共同支撑着。” 在场的人都犹豫了，没有举杯。 他们都在担忧，这酒楼要是没有生意，他们还有以后吗？ 这里面有一些是跟着主子从上京过来的，知道主子有底气，可是也不能白养着这么多人。 “明海掌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总不能不做事，天天白吃白喝，要不咱们也到街上去拉客人，再把价格降低一点，咱们就算是做白工，但是至少心里有底……” 明海伸手压住对方的话，“放心吧，这样的情况不会很久的，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好好的养足精神，等着接下来的忙碌。” 金芊芊看着送过来的酒席，招呼几位嬷嬷一同坐下。 “各位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今日借着这酒楼送过来的席面，算是给各位接风洗尘。 前一些日子忙碌，我这边也抽不开手，还请各位嬷嬷见谅。” 卫锦花，“夫人言重了，我们几姐妹能有幸来到夫人身边，又得夫人如此看重，那是我们的福分。” 金芊芊招呼众人喝酒吃菜，知道自己在这里，她们也不会很自在，寻了个借口，带着人到后院陪着古本灿一同进餐。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2022年即将过去，充满希望和挑战的年悄然来临。借着这一小小角落，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幸福快乐，吉祥如意！ (本章完) 744.亏大了 今日，永昌郡各府都在等着看热闹。 之前看着天福酒楼每日客似云来，他们就有些坐不住。 这可是日进斗金的地方，让他们看得到，吃不着，怎么能不让他们心痒痒的？ 现在倒好，热闹没几日就被对面的酒楼抢了生意。 这要是长此下去，估计又得关门大吉。 这才几日的光景，这亏掉的银子都得让让古夫人肉痛一下。 「我倒觉得老爷这一次总算是办了一件好事，」良贺氏捧着杯子，笑得格外的畅快。 「当日我还觉得你姑父把那么好的位置租出去，心里很是不平，没想到对方这么给力，把古金氏那酒楼都快折腾黄了，真是大快人心。」 「姑母，」贺小玉轻拉一下她的衣角，「我倒觉得这天乐酒楼这样不好，这把人给得罪了，万一以后秋后算账，他们能受得了按察使大人的怒火吗？ 再说这次牵连着姑父，咱们要不要提醒姑父一声？」 「你个傻妮子，」良贺氏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抓着她的玉手拍了拍，「人家敢这么杠上，那肯定是有底气的。 这里的世家别看在朝中没人，可在这种地方，却像土王爷一样的存在。 他们要是想使绊子，就算是你姑父都得退让几分。 他古文恒初来乍到，更没有对抗的底气，你且看着吧，那酒楼说不定会黄，古金氏这个哑巴亏她不吃也得吃下去。」 「可是铺子……」 「你姑父只是出租的铺子，难道还能管着他们怎么做生意？ 你就不用在这里担心了，还是操心操心你的婚事，这段日子我也给你相看了这么多户，有没有一个合适的？」 贺小玉羞涩一笑，「姑母，我来之前，爹娘可是说了，一切由您做主。」 良贺氏，「姑母当然希望你好，只是这些天相看的都是些官家，我更趋向于你嫁入世家。 这些当官的有可能是昙花一现，而真正百年世家是有他们自己的底气，要是真的能嫁进去，你这一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贺小玉，「姑母……」这些天相看了人家，根本就没有那几个世家，姑母此话又是何意？ 「你姑父这一次出租的铺子，是租给吴家。 吴家也是当地数一数二能说得上话的，这个家族里子孙众多，他们在各个地方都有所建树。 就这一次的天乐酒楼，虽是由旁支经营，可那吴昆我见过，端得一表人才，又是个抓钱的能手，手底下产业不少。 这样的人虽然没有功名，可是能富贵一辈子。」 贺小玉立刻明白良贺氏的意思，这跟她之前所想的有些出入，姑母这是想让她嫁给商贾？ 年纪到底是小了一些，心中如此想，脸上也表现了出来。 良贺氏抓着她的手轻拍，「可别小看这吴昆，虽是一介商贾，可背靠大树，一般人可动他不得。…. 人这一辈子追求了，不过是富贵绵长，姑母也是希望你一辈子不用为了那些阿堵之物去计较。 你看看我嫁给你姑父，不过就是一个好的名声，真正的内里艰难，你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也看到了。 像他们这些官家，不过是表面光，内里又一大堆规矩。」 良贺氏说到这里，还有些不屑的说道，「其实他们是最不懂规矩的，都是学着那些世家的做派，可有只是学到表面。」 想到之前到那些世家做客所见所闻，良贺氏又劝解侄女说道，「嫡系咱们是不敢想，可旁支凭着你姑父这一层关系，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我想着明日带你到天乐酒楼去用膳… …」 贺小玉明白他未尽之意，心中有所抵抗，最后只是沉默未语。 人乐酒楼的生意连着热闹了三日，吴昆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 他甚至都不用看账本，就知道有一大笔入账，可这又如何，入账越多，代表着他在接下来的日子将要亏得更多。 黄掌柜，「主子，实在不行，咱们先把外面的红榜撤下来吧。」 外面大堂上熙熙攘攘的声音，让他不得不提高嗓子。 在未开业之前，要是知道有这样的盛况，他肯定会离开嘴笑，可这根想象着完全是两回事。 每个到这里吃饭的都要充上一笔帐，再这么继续下去，他们酒楼估计撑不了多久。 吴昆盯着对面，那打折优惠的红榜还贴在那里，他这边要是一揭下来，无形中就已经先认输了，而且是输得连面子里子都没有。 这才刚一对上就由此损失，让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可是这口气他不咽也得咽。 「让人把红榜揭下来，」吴昆咬着牙说道。 得到准话，黄掌柜松了一大口气，脚步不停就往外走，他决定在东家没改变主意之前，第一时间把红榜给揭下来。 吴昆坐在二楼的包间，盯着对面，本想着这下子这些人该涌到对面去了，却没想到他这边才接下红榜，对面也在同一时间把红榜给揭了下来。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一想到前几日苦苦支撑，亏了那么多银子，不由得咬紧牙关，骂了一句。 这突然间的优惠没有了，后面赶过来的都站在铺面外惋惜跳脚。 「这怎么就把红榜给揭了呢？」站在外面的人都起哄的说道，「我们大老远的赶到东城，可是为了给你们捧场，你这红榜可不能撕了，好歹也得等我们沾沾光。」 黄掌柜心中暗骂，脸上却是一副可亲的笑容，「实在对不住了，各位这红榜优惠的时辰已到，大家可以等以后有机会再来。 诸位，如果想要吃饭就往里面请，我们这里的酒水还是值得一试的。」 「没有优惠，谁还进去？ 差不多了价格，那我们还不如到天福酒楼，至少十几道稀奇的菜，听说那里天南地北的菜肴都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挑事，几个汉子站在门口大声嚷嚷开了。 「就是，到对面图个新鲜，听说口味也还不错，要不你就把这优惠继续弄上，否则我们可就走人了。」 黄掌柜，「……」 「实在抱歉了，各位。」吴昆此时站在店门口，「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你看我这边也客满了，你们要是觉得合适也可以移步到对面。」. 只打雷不下雪 745.吴昆 黄掌柜有些震惊的看着东家，这怎么把生意往对面推了？ 那几个汉子听到此话，脸更黑了，“我们大老远跑过来，就你们这样待客？ 怎么的？难道我们几人还不能到你店里去用饭了？这是看不起谁呢？” 吴昆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诸位是觉得我吴家好欺负，特意跑到这里来搅场子的。” “你这人就有意思, 我们就想吃餐饭，搅什么场子？”其中一个汉子抓着站在前面的人，不让他继续开口。 “吴东家，这罪名可不能乱安，我们这些小民可承担不起。” 吴昆打量了他几眼，“最好是这样。” 说完也不管这些人的脸色甩袖, 直接往铺里走。 黄掌柜朝他们拱拱手, 也跟着回铺子。 “还真是嚣张, ”其中一个汉子低声嘀咕道，“我看他们这根本就是输不起，真难为吴家这么大的家族，言而无信……” “行了，少说几句吧！”刚刚开口制止的汉子打断他的话，“你们不想在这永昌郡混了。” 说完也不再管他们，直接带着人离开，也没有走入对面的天福酒楼。 接下来几日，天福酒楼的生意好像有所缓解，两边不再打擂台，顾客也不会一边倒。 天乐酒楼也不再像几天前那么吵吵闹闹，店里的伙计跟小二总算也有了喘息的空间。 良贺氏一早就让管家定了包间，特意等到饭点的时候，带人来到天乐酒楼。 “这里倒是像模像样，比对面天福酒楼也不差。” 听了自家姑母的话，贺小玉低垂着脑袋，心中却不以为然，两边的区别可大的了。 不说对面是人家古夫人一手设计出来的, 一进去就一处一景, 让人应接不暇。 而这边的天乐酒楼，真的就只是酒楼而已，跟其他地方的酒楼根本就无二样，也亏得姑母能夸得出口。 “良夫人，”吴昆早已接到消息，特意到门口迎接，“包间已经帮您准备好了，您请往这边走。” 良贺氏，“吴东家生意兴隆，果然是年少有为呀。” “当不得良夫人的夸奖，我们这也是小打小闹，难登大雅之堂。 也多亏了良大人割爱转租这个铺面，才让小了有一条求生之道……” 就从门口到包间的这短短距离，良贺氏被捧的笑眼迷离，等到人出去了，半晌才回过神。 “怎么样？也算是个人物。”她侧头问贺小玉。 贺小玉，“看着有些油滑。”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像他们这种做生意的嘴巴不利索一点, 怎么打开场子。 刚刚我跟他聊这么久, 你就没仔细观察一下？ 人倒是长的一般，不过有能力也行，你要是觉得合适，我等一下再叫他过来问话。” 贺小玉羞囧的看着窗户外面，“姑母……” 就算是真的要相看，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太上杆子反而显得他们贺家女子不值钱。 只是姑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会有如此作态。 “你以为姑母就这么傻愣愣的直接问吗？”良贺氏撇了她一眼，“这边上几个铺面，你姑父交于我打理，我就想向吴东家请教一二，看看有什么生意做得。” 在她看来，侄女年纪还是小了，这么快就沉不住气。 顺着她的眼神看到对面，正巧看到金芊芊的马车停到酒楼门口。 “她倒是有几分本领，”良贺氏看到金芊芊被簇拥进店铺，“前些日子，本以为她这天福酒楼撑不了多久，没想到倒让她稍微占的上风。” “这说明这吴东家做生意还是比不上古夫人，否则也不会一时激动钻进圈套。” 事后很多人都看出来了，永昌郡很多人都暗自扼腕，当时没有过来占上便宜。 听到侄女语气里的不以为然，良贺氏面上涌出不悦，“你这丫头，到底是站了哪一头？ 出门在外，谨言慎行。” 贺小玉抿嘴福礼，“是。” 金芊芊一进到天福酒楼，立刻带人上到三楼。 在这里，边上几家掌柜的都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夫人，明日香皂坊就开业，动静会不会小了一点？” 立春亲自奉上茶水，立刻说起明天开业之事。 这一次连锣鼓铜锣都不用上，准备悄无声息的开张。 金芊芊，“之前天福酒楼跟客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一次不宜在大动干戈。” 接下来还有糕点铺跟镖局都会陆续开业，如果每一次都来这么一场，到时候那些个当家夫人又得有话说了。 “放心吧，酒香不怕巷子深，咱们得对香皂有信心。”金芊芊安抚好众人，又开始对明天的开业做了一番安排。 这一边，良贺氏跟吴昆一问一答，还真讨到了几个好主意。 像良贺氏这种手底下无秘方又无货源，能做的也不过是一些倒买倒卖。 良贺氏在最后才感叹的问了一句，“吴东家年少有为，想来家里已经帮你看好如花美眷了吧？” “……”吴昆尽量不让自己抬头，“这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我这些日子都在这酒楼忙碌，还真不知道。” 良贺氏，“都说成家立业，吴东家看来好日子也将近了。” 说着挥挥手，吴昆慢慢的退出包间。 “姑母，你这样也太直接了。”贺小玉有些恼羞成怒，等到包间门被关上，这才开口说道。 幸好刚刚对方一直低着头，否则她真会夺门而出。 “这算什么，我又没有直接挑明。”良贺氏觉得这都不是事，她一个官家夫人能看中商贾，想帮说亲，说不定对方此刻正在偷着乐。 贺小玉坐立难安，等到用完饭菜到回到马车里，一直都是低垂着头。 就在他们要回府的时候，对面街上天福酒楼边上一直人进人出，引得良贺氏让马车停下来驻足片刻。 “去打听一下，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她知道这一条街都是金芊芊所有，看这架势应该是有什么铺面要开张。 如果换成往常，她肯定不会多加关注。 现在她也准备在这对面开上几间铺子，怕到时候有了冲突，肯定要问清楚一些。 金芊芊本就没想遮掩着，出去打听的人，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兔鸣曙日红，万里金光辉瑞霭；柳舞春江绿，千重锦浪映丹霞！祝各位：兔年大吉，五福临门，吉祥如意。新年快乐！ (本章完) 746.拉关系 “肥皂坊？”良贺氏松了一口气，跟自己准备开张的铺面没有冲突。 只是这肥皂坊好像听着有些耳熟，她转头问一旁的丫头，“好像之前是在礼单上看过吧？” 大丫头连忙说道，“回夫人，之前古府送过来的礼单上确实有此物。 只是您当时都让人把所有东西整理入库，一只都未启用。” “那是什么东西？” “这奴婢倒是看了几眼, ”一旁的小丫头跟着说道，“当日，古夫人随着礼单上，还附有一张用法，是用来清洁之用。 而且分的还很细致，有净脸的，净手, 净衣之类等等。” “那回去把东西找出来看一看, ”良贺氏经这么一提醒，恍然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当日她觉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可能只是金芊芊从哪个地方带过来的特产，没有当一回事。 直到第二日，这一间肥皂坊悄无声息地在东城营业起来，有人带着好奇的心买回去尝试，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原本默默无闻的小铺，慢慢热闹起来。 “这地方还是太偏了，咱们肥皂都已经卖了这么多年，而这边还闻所未闻。”立春看着账本，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不住。 “还是两地的距离太过远了，一些行商之人也不愿意往这边走。 我看咱们那肥皂作坊估计得加人，否则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供应不上。” 明海在一旁提醒立春，“回头问问主子，要不要多买几个婆子回来？” 立春深以为然，抱着账本和这一整天的入账，带人就往府中而去。 ＆ 古文恒没想到才一入河西郡, 就看到宁宇晨。 “古大人, 您一路辛苦了，请往这边走。” 古文恒，“你们知府大人呢？” “回禀大人，罗大人前些日子去巡视各地的梯田，不小心扭伤了脚，现在正在府中静养，没办法过来迎接大人，特让下官在此恭迎大人。” 宁宇晨会代表知府大人在此迎客，也不过是仗着之前跟古文恒同年科考，又同在翰林院呆过，这才能绕过同知大人，负责来接待古文恒一行。 古文恒立刻关切的问道，“扭伤了脚？大夫怎么说？可得好好的静养。” “主要是山路太过崎岖，一不留神就扭伤了，不过已经请大夫看过，无甚大碍，只要静养几日就好了。 罗大人已经在府衙设下接风宴，诸位大人，请往这边走。”宁宇晨为了显示跟古文恒关系匪浅，特意走到他的身边。 “古大人, 咱们也有些日子未见，一向可安好？” 古文恒，“劳烦惦记，咱们先去看看罗大人吧！” 宁宇晨脸上闪过一阵羞愤，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几位同僚那嘲讽的表情。 暗恨古文恒这么不给面子，可碍于身份，他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虚笑着在前面带路。 “罗大人，”古文恒一到衙门，就看到被几个衙役抬在门口候着的罗知府，“还劳你在此等候。” 两方客套一番，这才进入县衙入座。 简单的招待，反倒让古文恒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 罗知府让人把桌上的饭菜撤下去，就把这些日子的账本搬到桌面上，“下官这身子骨实在是有些不争气，非得在这重要的日子出现意外，还望大人海涵，这些账本早已准备好，还请您查看。” 古文恒让跟随过来的古家兄弟把账本搬到一旁去核算，这才跟罗知府话起家长。 “早就听闻河西郡此地山多村落少，这一路过来，本官也算是被震撼到了。” 古文恒想起到此地，有时候连着两天都没有借宿到村落，他们连着两日都在丛林中穿梭，感触良深。 “唉，这也是下官苦恼之事，这从一入冬，山上的野物就不时的跑下来祸害土地，往年这时候，各地的衙门忙个不停。 今年托大人的福，找来边城守将帮忙清剿了一些，让这方百姓得以喘息。” 罗知府这番话说得诚心诚意，往年这个时候也是他最头痛的时候，今年反倒还比较轻松。 古文恒，“如此，到时候我会上封奏折，往后让边城守将每年帮忙出手整治一番。” 罗知府听闻此言，挣扎着要站起来行礼，“古大人大善，下官代这一方百姓感谢大人您。” 古文恒连忙扶着他坐下，“罗大人折煞本官，为民做主本也是咱们之本……” 宁宇晨不时的把眼神瞟向这一方，古文恒还真是一点面子不给，从一见面打招呼，到现如今，对待自己，仿若那陌生之人。 当时自己一入职，可是不止一次向当地同僚提起，这位按察使古文恒曾跟自己共事过，古文恒现在这般作态，他往后如何跟这些同僚相处？ 心中咬牙暗恨，却不得不寻着机会往前凑。 见到这边相聊甚欢，他从小吏手中接过茶水，亲自走过去给他们加茶水。 古文恒只当他是服侍的小吏，只顾跟罗大人聊起梯田的进展。 宁宇晨见缝插针，在他们停顿的时候，突然间开口说道，“古大人，不知您跟何南兄通过信件没有？ 咱们难得处在一个地方，他一个人到道省，反倒显得有些孤单了。” 古文恒脸上闪过不愉，嘴里却说道，“这世上分分合合之事，每日都在发生。 何大人在道省也是为圣上尽忠尽职，宁大人切勿出此妄言。” 宁宇晨没想到没能拉近关系，反倒迎来一通斥责，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是，是下官妄言了。” 罗知府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口打圆场说道，“宁大人，我这身体不方便，其他诸位大人还麻烦你来招呼。” 宁宇晨知道这是给自己的台阶，低着脑袋连忙应下。 等到人离开了，罗知府这才说道，“之前听闻宁大人跟您同在翰林院交情还不错，下官就想着让他来招呼大人。” “是有点头之交，”古文恒无意多言，转身又问起这河西郡的政务。 罗知府笑了笑，立刻知其深意，顺着古文恒的话头继续介绍起来。 古文恒在河西郡耽搁几日，又带着人到边城，向几位边城守将致谢。 (本章完) 747.捏肿了 之前边城守将会出手，除了古文恒有调兵之权，还有另外一层关系，这里的守将大部分都是曹向前的旧部，所以办事才会格外的利索。 古文恒借用对方人手，到了地方自然要上门致谢一番，毕竟往后这一片区域, 还得仰仗这些守将帮忙清理山上的野物。 “古大人，您实在是太过客气了，这本也是我们一方守将应该做的，只是之前当地官员没有开口，我们不好代劳。”云将军没想到古文恒会如此大气，这一次过来还带着上万斤粮食。 说实在的，之前他们帮忙清剿山上的野物，也没有吃亏, 那些日子他们军营中的官兵可算是改善了伙食，日日饭桌上都能闻到肉味，他还真希望以后有这样的好事，他们还能有此收获。 他们是边城守将，非调动不能离开，更别说进到深山这么大肆去捕猎。 古文恒，“你们在这地方辛苦了，本官能做的也有限，这些都是我私人采购的粮食，也让将士们吃几餐饱饭。” 在律城呆过，古文恒深知这些边城守将的辛苦。 虽然这边的几个边陲小国平日很安分，可他们所处的地方却很贫乏。 除了上面拨下来的军粮，平日里也要在这附近种菜挖菌子维持生活。 没有战争，对这些将士来说，也意味着没有多余的收入。 每日靠着那一点点军中俸禄，养家糊口都比较艰难。 古文恒当然不只是送温暖，对于挨着这边城的河西河南郡，以后大多都要仰仗对方, 关系要打好。 借着这路上打来的猎物, 他跟着众位将士把酒言谈一番，到最后，双方都各自满意，这才散去。 古本洛扶着微醺的古文恒回到毡房之中，小心的把人扶到榻上，正准备转身倒水，就见古文恒已经睁开眼睛坐起来。 “爹，你没喝醉呀？”古本洛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给他倒上一杯茶水，“您先喝口水。” 古文恒把杯中水饮完，“出门在外，你什么时候见你爹醉过。 这边住宿条件有限，你也别回去跟他们几兄弟挤在一起，到我这里将就一晚。” 古本洛听完眼睛闪闪发光，“爹，你这算不算对我特殊对待？” 古文恒赏他一个脑崩，“我是为你几兄弟着想，你小子的睡相可不老实，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受到你的影响, 大家都休息不好，我怕明日耽搁了行程。” 古本洛摸着微痛的额头抱怨说道，“爹，我睡觉可老实了。 你是没跟几个兄长他们休息过，他们睡觉，可是磨牙打磕，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些梦话，我每次都得堵住耳朵才能休息好。 爹，咱们不是才到边城吗？怎么就要走了？不多呆几天？” 古本洛在律城几年，跟着周世雄进入军营多次，对军中将领带有天生的好感，自然想在此多逗留几日。 古文恒，“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也是给别人造成负担。 你要是喜欢，我就让人带着你在这边多呆上一段时间，你觉得如何？” 古本洛立刻有了决断，“爹，你都不在这边，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我都很久没有见娘跟弟弟了，甚是想念。” 古本洛心中明白，这里跟律城还是有很大的不同，那边军营中都是相熟的叔伯，在这边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些陌生人。 人家看在亲爹的面子上也会热情的招呼他，但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爹，你说娘都把酒楼客栈那些都开业了，咱们回去是不是就可以吃现成的了？” 古本洛这些日子着实也跟着吃足了苦头，虽然到每地都会得到招呼，但古文恒没给他们格外的殊荣，一直让他们与底下人同吃同住。 刚开始他们还能用自己的私房钱去改善一下伙食，可越到后面，大家的口袋都渐渐空了，除了偶尔能打到猎物打打牙祭，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这就受不住了？”古文恒摸摸他的头，自己何尝不想念家中的媳妇和小儿子，“记得你刚刚出来的那些日子，日子过得可畅快了，信件都不记得给你娘写一封。” 古本洛连忙说道，“爹，我吃得了苦，就是想娘了。 咱们是不是还有十来日就应该可以回家？” 古文恒，“如果途中没有发生变故，应该是差不多能赶在小年之前到达。只是接下来可能会赶一些。” 想到即将回府，古文恒觉得眼前的小子更加顺眼了，“你这些日子得多吃一点，这身子骨是结实了，可是又黑又瘦，别回去后，你娘还以为我虐待了你。” 说着，还动手捏一捏古本洛的脸颊，原本肉嘟嘟的脸，现在掐起来都有些艰难。 古本洛一个侧头，甩掉古文恒作恶的双手，连忙拿两手护着脸颊，“爹，那你得多给我一些好吃的，靠捏肿可不行。” 古文恒笑骂道，“臭小子，要是可以捏肿，老子就给你多掐几下了。 不就是一些好吃的吗？从明日开始，我让人给你每日送些糕点。” “啊，糕点啊？”古本洛有些不满意，怪叫道，“那是娘兮兮的东西，要就大块的吃肉，这才能长个子。” 古文恒伸手按压他的小脑袋搓揉一番，“尽想什么美事？咱们出门在外能有口饱饭吃就不错了，还想着大块吃肉。 难道你就想你一个人大块吃肉？其他兄弟看着你。” 古本洛，“……唉，我娘回去该心疼我了……” 古文恒，“……” ＆ 金芊芊当然没有时间想他，这马上进入年关，又是他们在益省度过的第一个年，很多当地的风俗习惯都得重新了解。 整个府中到处洒扫，重新装扮，一些过年前的准备也在紧锣密鼓的张罗之中。 天福酒楼那边，生意却一日好过一日。 而对面的天乐酒楼，经过上一遭大优惠，这些日子虽然看着宾客满棚，但其实每日都在亏损。 最让黄掌柜生气的是，这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经常问什么时候继续搞活动，毕竟能用家中日常开销的银子，就能享受到酒楼的服务，谁都愿意。 看着帐本上毫无进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东家的怒火。 (本章完) 748.吴家 其实黄掌柜是多虑了，天乐酒楼现在是什么情况？吴昆不用过来守着都能知道。 他现在正在府中面对自家老爷子的怒火，一旁的几兄弟正坐在那里看热闹。 “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弄得那么声势浩大，结果却给我亏成这个样子。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几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家里就算是有再多的家底都不够你折腾。”吴老爷子说到生气之处，手中的杯子也随着飞出去。 吴昆一个侧身避开飞来的杯子, 看着边上看笑话的几兄弟，脸沉了下来，“爹，这做生意本身就有亏有赚，再说其他兄长亏的比我还多。” 边上被拖下水的吴家兄弟脸色一整，也顾不得看热闹了, 七嘴八舌的开始讨伐。 “小昆, 你说这话就不对，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你怎么能牵扯出来，现在说的是你的事。”吴老大开口反驳道，“你那天乐酒楼投了多少银子？真当我们心里没数吗？就连娘私底下补贴了你那么多，我们开口说什么了？” 前一些日子自己才亏了一笔银子，吴老大觉得这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什么同胞之谊？在此刻都不重要了。 “是啊，当时你可是信心十足，又冒着得罪古大人的风险，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现在家里还得替你扫尾，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明显又有人对号入座，现在讨论的是天乐酒楼亏损的问题，而不是翻旧账。 …… 吴昆见大家七嘴八舌的指责，黑着一张脸说道, “我记得当时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事我问过家里，当时你们都没反对。” 吴老大一副老大的身份教训道，“可是你这也太大胆，太冒进了。 这赚到银子也就算了，代表着咱们几个世家给那古金氏一个下马威。 可看看你干了些什么，反倒被别人给收拾了，各家都在等着看咱们的笑话，现在我们走出去，面对的是别人的嘲笑，我这些日子都不敢出去宴客。” 古金氏折腾出东城这么大的场子，却把他们几个世家屏退在外，让益省众多官员跟着受惠。 等到他们几个世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连外围的那些残羹剩渣都没能咬上一口。 几个世家对此就算是表现不满，也不敢跟整个益省的官员为敌，但这口气，他们怎么也咽不下来。 于是大家私底下都有了共鸣，想要找机会给古金氏一个教训。 吴昆之前也开了几个酒楼，生意也算是做得有声有色。 这一次，他跳出来表示有办法整治古金氏一番，但事后几世家要帮他一起扛古文恒的反击, 所有人都默契的同意了。 谁知道才在第一轮，吴昆就败北收场, 现在吴家面子里子都丢掉了, 难怪吴老爷子会发这么大的火。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毕竟是自家的小子，以往表现也还不错，现在脾气也发了，吴老爷子口气也软了下来。 “这一次咱们吃的亏，也亏了这么多银子，但至少阿昆也帮咱们趟了一下路。 这位古夫人倒还有些能力，之前传言海贸也是她一手成立起来的，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这一次是咱们轻敌了，接下来大家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对古金氏，他们已经派出人去调查，可一来一回，毕竟路途遥远，等到他们的人回来，估计也得年后了。 这一次是他们太过冒进，可这亏都吃了，不认也得认。 吴昆，“其实这事还没算完，刚刚开业的酒楼，大家些图新鲜，但大家更容易接受了是当地菜系，以后会慢慢的把生意给追回来的。” 吴老大还记恨着吴昆之前重提旧事，“阿昆，我怎么听说每个进店的人都找你们掌柜的打听，什么时候继续搞活动？ 现在大家用的都是之前充值的银子，你们想想这吃的越多，这酒楼亏得越多，再这么亏下去，你这些年赚回来的银子都要散的差不多了。” 他之前是亏了一些银子，不过能及时止损，吴昆这一次不一样，不把之前散出去的银子亏完，估计是收不了场，吴家也丢不起这个信誉。 “吴昊，你也少说几句，毕竟是你的亲兄弟，他没得到好，你以为就可以得意了？”吴老爷子最见不得几个儿子内斗。 他转头看着吴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吴昆，“我这些日子会守在铺子里，尽快重新找一条出路。” 最好能先维持到不亏本的状态，再慢慢想解决之法。 “我听说吴夫人前些日子到你酒楼呆了大半日。” 吴昆知道自己身边有府中之人，自然不意外听到这个问话，他点头，“我们租借的吴大人的铺子，酒楼边上的几个铺面，吴夫人准备做点小生意，那日找我问了些问题。” 吴老爷子，“听闻那日，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是她的亲侄女。” 吴昆装傻，“我那日子忙着招呼客人，还真没注意，是有什么不妥吗？” 吴老爷子看着他一眼，“你年纪也到了，你看你几个哥哥都已成家有后，你的婚事也该着手起来，你要是心中有合适的，可以跟你娘说一声，要是家世相当，就找媒婆。” “爹，我还不着急。” “不着急？你现在是还没有得到一个有力的姻亲，这要是姻亲给力，你要省很多事。”吴老爷子意有所指说道。 吴昆，“……” “爹，你还真是偏心，”吴昊撇着嘴说道，“我们几兄弟你还是最看重阿昆，这一次是不是要破列让他跟官家结亲？” 以往他们都被训话，几大世家只有牢牢抱团，才不会被外来势力瓦解，他们几兄弟娶个媳妇都是几大世家，家中姐妹也都是嫁入世家。 他们又不傻，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良夫人，这是要从阿昆这里开先例。 “哼，以前是咱们想错了，抱团固然重要，但一些关系也要维系。 你看侯家，之前不显山不露水，选个穷秀才，他家姑奶奶现在也有诰命在身。 你们再看，这一次侯家又巴上按察使，他这家族又可以兴盛几十年。” (本章完) 749.惩罚 侯家原先的家主走偏门，看着是没跟官家做亲，找了一个穷酸秀才，可耐不住人家眼神好，那穷酸秀才一飞冲天，再加上他们侯家暗自扶持，官位是稳步上升。 这一次又把嫡女嫁给古文恒的堂弟, 未必不会再出现一个另一个古大人。 古文恒此人年少有为，听闻又得当今圣上看中，现在整个益省的官员谁不避让着。 侯家这步棋走得让吴老爷子格外眼红，却又要端着面子，在几个世家面前打下狂言，要给对方一个好看。 没想到吴昆这小子这么不顶事, 一出手反倒被别人给收拾了。 这也是他听到底下人来报，良夫人那一日带着侄女到天乐酒楼，让他起的联想。 吴昊见老爷子雷声大雨点小, 这么快就要把天乐酒楼亏损的事情揭过去，有些不乐意了。 前些日子不过自己才亏了几百两，又及时止损，都被罚着跪祠堂，阿昆这一次要是这么轻飘飘的揭过去，他第一个不干。 “爹，阿昆亏了这么多银子，总要给个说法吧？” 吴昆，“大哥，我之前开业的几家酒楼，可还在盈利，每日往家里交进项最多的也是我。” “哼，那是两码事，说得好像这些年我们就干白工似的, 你问问其他兄弟，他们未必就没赚银子回来。 别忘了咱们家的规矩，有赏有罚，这一次出这么大的篓子，总要给大家，给底下人一个交代吧！” 吴昆发现其他几位兄长都一脸认同，自己主动开口说道，“爹，这次是我思虑不周，我愿意承担惩罚。” 吴老爷子看了在场的儿子一眼，“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有错，等一下就去祠堂跪着。” 吴家儿子知道老爷子又在这里轻拿轻放，说是去祠堂跪着，也没有一个期限，这边才进去跪没多久，回头老太太就进去把人给带出来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心，他们心中就算是有气，在这时候也不好再提出来，只能气呼呼的甩袖离开。 “爹，别忘了，咱们几家之前的约定。”吴昊在离开的时候回头都说了一句。 “滚, ”吴老爷子骂道, “家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吴昊, “……”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 吴昆也想往祠堂去，快走到门口就被叫住了，“那贺家女要是觉得合适，也不是不可能。” 吴昆摇摇头，“爹，这事咱们做不了主，要不你去跟嫡枝打声招呼。” 吴老爷子是庶枝嫡子，虽然现在分家另过，但很多事情还是要跟嫡枝商讨。 “……” 嫡支怎么可能看庶枝强过他…… ＆ 天福酒楼跟天乐酒楼之前的斗法，让大家沸沸扬扬看了一段时间的热闹。 现在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新出现的肥皂坊，又让大家找到了新奇之事。 街道上，大家碰到了都在问你今日用了什么香味的肥皂，比以往是不是要洁净很多？ 这也让永昌郡各府再一次重新认识金芊芊的能力。 这么悄无声息的把铺面开起来，也能搅风搅雨，之前还真是小瞧了。 东城这边的铺面建筑已经基本上都完成，很多小铺子也纷纷开业迎客。 可像金芊芊手中的肥皂作坊这样一鸣惊人的还真没有。 万幸的是她那个糕点铺，瞧着倒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也让大家有些安慰。 吴侯人此次带着侯添儿上门做客，对于这位未来的堂弟媳，金芊芊自然不好避儿不见，让人奉上茶水，自己收拾一番，赶紧过来会客。 “今日我又不请自来了，”吴侯氏一见到金芊芊，带着自家侄女站起来福礼。 “这是说哪里的话，贵客临门，是我招呼不周了。”金芊芊朝一旁的侯添儿点点头，“都别站着，坐下喝杯茶水，润润嗓子。 今日有些干冷，要不要我让人上个火盆？” “这倒不用，”吴侯氏摆手拒绝，“我们在这里呆习惯了，倒也不觉得。 我跟添儿今日正好在街上闲逛，得知你那肥皂防出了一些新品，只可惜我们去迟了，没有买到，特意过来走走后门。” 侯添儿悄悄拉一把自家姑母的衣角，这样说话也太直接了。 “没事，咱们跟古夫人也是亲戚，有什么话直说，藏着掖着，反倒是生疏了。”吴侯氏转头看着金芊芊，“古夫人，您觉得我说这话有道理吧？” 金芊芊早已经领教过这一位的自来熟，冲着侯添儿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铺子里的事情我都交给底下的人去管理，不知道你需要些什么，到时候我让他们另外帮你准备出来。” “本来也是不想麻烦你的，这不是我家婆母马上过大寿，你这肥皂坊做出来的肥皂礼盒，我觉得很适合，就想着在过寿之前，添在礼中送回府中。 这在途中还得有几日的过程，怕到时候耽搁了，这才厚着脸皮求上门的。 古夫人，您能大度容忍我这样的性子，我才敢开这个口。” 贸然上门打扰，吴侯氏也知道这样不妥。 这一次把侄女拉来做伴，也是想增加一点筹码。 现在看来，古夫人他们对堂兄弟还是看重的，这不就行了方便。 “这些都是小事，而且吴夫人你是关照我的生意，以后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跟管事的说一声，她们能做主的一定会尽快帮你处理。” 金芊芊又问了一些侯添儿的日常，又留客用膳，看着天色不早，姑侄俩这才告辞回府。 “夫人，咱们这样每次冒然上门，到时候对表姑娘不好。”吴侯氏贴身的婆子在马车上就小声地劝说道。 “这你们懂什么？这亲戚得常来常往。 而且我也不是没给银子，他做成一单生意，我们又趁机拉近关系，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我知道你是替表姑娘着想，我这个当姑姑的，难道还会害了她？”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婆子赶紧低下脑袋，“只是看着表姑娘，刚刚一直绷着身子，她这是不自在呢。” “就是因为她脸皮太薄了，身边又没有人教导，”说起这个，吴侯氏一脸的阴沉，“等一下你跟着表姑娘的马车回去，跟老太太说一声，让表姑娘在我府中住上一段日子。” (本章完) 750.侯李氏 那婆子脸色一惊，劝说道，“夫人，此事不妥，这要是侯娘子知道了，又该说您多管闲事了。” 吴侯氏不在意的摆摆手，“她又不是第一次在背地里讲究我, 我那是冲着我娘我哥的面子，不想与她计较。 她就算心中再恨我，又能如何？大不了等以后……” 那婆子低着脑袋，夫人的意思他们都明白，只是心中有些替舅老爷可惜。 “这婚事都已经订好了，只要会做人, 她就应该带着添儿学习管理后院之事。 可是你看过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老夫人也背地里提了多次, 可她就是装聋作哑。 也不想想这姑娘嫁出去代表着是侯家的脸面。 刚刚古夫人问添儿在府中都做些什么？ 要不是我在旁边帮着圆过去，难道告诉人家只会抄抄经文学一下针脚？ 我看她这是不想结亲，而是想结仇。也不知道我大哥看中她什么，由着她这么作贱自己的嫡女。” “夫人，这外嫁女不好管太多娘家的事，听奴婢一言，该装聋作哑的，咱们还是装一下。” “哼，这些年，我装聋作哑，还做得少吗？”吴侯氏把头撇到一边，语气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强硬，“我娘年纪大了，我以前对先嫂子又有承诺，否则他们这一摊子我还不想去搅和了。 算了，你个老婆子等一下到府中也肯定会受刁难，还是我亲自走一趟。” 今日, 无论如何都得把侯添儿带走, 这不到一年就是婚期, 一些简单的理家之事也要学起来。 …… ＆ 金芊芊坐在宴客厅，也在想着侯家女的事情。 当时他们打听过，知道侯家内里的一些矛盾。 只是没想到，侯家现如今的当家主母，这么没有大局观，嫡长女婚事已定，却没有好好的教养，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私人仇怨，能这么针对一个小姑娘。 “也不知道这门亲到底有没有结对，”金芊芊叹了口气，“人倒是不错，可惜没有一个好娘家。” 真当自己听不出来，刚刚吴夫人是帮着打圆场。 “夫人，有些东西其实到咱们府中再学也是一样的。”明时觉得不学倒还好一些，省的还要纠正过来。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种态度问题。 我只是有些恼那侯娘子，就算是后母难为，有什么事直接冲着他老子, 去对一个孩子算什么？” “这……”明时摸着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们从小是孤儿，对待父母这些事，他们还真是不能理解。 “算了，这些事还是留着让古毅去慢慢头疼，之前我怎么听说，侯家主想要从肥皂坊贩些肥皂到其他县镇去售卖？” 动过这个心思的人实在很多，有些都找到明海那里去了，金芊芊仿佛听了一耳朵，今日侯家姑侄上门，这才让她想起来。 “前些天，明海掌柜的过来是提过此事，只是咱们现在的肥皂作坊暂时供不了这么多货，你让明海掌柜给拒绝了。” 金芊芊还是小看的这益省的消费能力，大家对肥皂这个新奇物都很热衷，从一开始的好奇到现在的争先购买。 原本建立的作坊就显得有些小了，现在每日都限量供应，也很抢手。 “已经让明海去找牙行买些壮实的婆子，等到人上手了，也要几日时间。 不过这生意咱们还真不能把在手中，否则就该有人要下暗手了。” 想起这边错综复杂的关系，金芊芊觉得比上京还要棘手。 在上京，大家好歹要顾忌点脸面，维持表面的平和。 可这边的几个世家在这一片地界，可都不是好说话的。 作为刚刚过来的古文恒，也暂时找不到名目能让他们收敛一些，只能徐徐图之。 而作为主动靠拢过来的侯家，倒是一个好好的拉拢对象，现在就看对方上不上道了。 只是他后院的女主子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其中拉后腿。 ＆ 侯存进夜里回府，知道自家妹子把自己姑娘给带走了，阴沉着一张脸，直接来到侯李氏的院子。 “之前不是说让你好好带一下大姑娘吗？你这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侯李氏早就想好的说辞，连忙叫屈，“这年底了，每日来往的礼节那么多，我一时半会哪里顾得过来？ 也就大妹小题大做，迟一些又如何？非得这么急匆匆的把大姑娘给带走，我还觉得有些郁闷了，这该找谁说理去？” “忙不过来，正好让大姑娘跟着你帮把手，往日里的那些小心思你都给我收一下，这一次要是敢坏家里的事情，那你就回娘家去住一段时间。”侯存进在这一刻，有些后悔，之前还是他太过纵容了。 “钥儿才多大，你就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添儿也是你的闺女，真当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区别对待。 你要是当不了好主母，那就退位让贤。” 侯存进这些年，对后院之事也不是一无所知，更何况还有自家老太太和妹子时不时的在耳边嘀咕，只是他懒得管这些杂事，在中间和稀泥。 可这一次，正是紧要关头，他还指着这一层姻亲关系，能从肥皂坊那边拿到肥皂售往各地。 这些年，他的生意也日渐平稳，现在有了新奇物，说不定还可以带一把各个铺子的生意。 “老爷，”侯李氏被宠了这么多年，都自认为侯家开枝散叶，生下两个嫡 子女，哪里受得了这个气，立刻尖声说道，“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毕竟大姑娘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说的重不得轻不得，而且她不是一直有老太太亲自教养吗？ 这都已经长大成人，即将成婚，一些习惯早已经定型，我就算是想教，也教不好。 既然大妹这个当姑母的觉得她本事比我大，又是官家夫人，她愿意把大姑娘带在身边，不是更合适？” 侯存进，“既然觉得大妹会教养人，那就把钥儿一起送过去。” “钥儿还小……” “她也不小了，”侯存进自有他的打算，“只把大姑娘送过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个当后娘的不愿意教导孩子，正好把两个姑娘都送过去，外人没办法指责。” (本章完) 751.除夕 侯存进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声受损。 也就自己这个蠢婆娘看不清，真以为大姑娘的名声坏了，对底下几个小的能有好处？ 现在把两姐妹一起送到妹子那里，说出去也就是去学一下官家规矩，也算是为二姑娘搏点好名声。 侯李氏心中还有气，这些日子为了跟娘家缓和关系, 她连年礼都要比往年厚上几分。 就这样，娘家嫂子还说着怪话，引起这一切的都是自家那多管闲事的小姑子。 她脸上的表情让侯存进看个正着，心中更是后悔这些年的纵容。 “你去给钥儿收拾一下，立刻让人把她也送过去。” 说完就转身走出院子，留下侯李氏把桌面上的杯子全部都扫在地上。 ＆ 金芊芊以为侯存进至少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会找上门，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就听到门房送上来的拜帖。 看来这侯家兄妹还真自成一脉，送拜帖的方式都格外与众不同。 听到门房说人还在门外等着，金芊芊只能让许大旺先去招呼。 许大旺没多久就来回报，果然是为了肥皂而来。 金芊芊让人去找来明海，由他接待详谈。 侯存进知道官家女眷规矩多，而且有大管事跟他来谈更合心意，他也不至于太过拘谨。 两方你来我往，明海紧咬着底线，侯存进比预期的价格还要高上一层，总算是谈下了这笔买卖。 他也知道，要不是冲自家大姑娘，他这还真不能独揽这笔生意。 等回到府中，又让管家收拾了一大堆好物送往吴家交给侯添儿，让侯李氏咬牙气的一宿未睡。 ＆ 古文恒总算在小年的这一日赶到永昌郡。 可在即将封印的前几日，他还有大把的事情处理，在府中吃了一餐饭，都来不及好好休息，又整开始在府衙忙碌。 等到他再停下来时，已是除夕。 “总算是停下来休息了, ”金芊芊帮他亲自装上羹汤, “老爷这一整年都辛苦了, 总算可以停下来休息几日。” 府衙要到年初八才会开印办事，这也是他难得的休息时间。 古文恒也觉得有些愧疚，“这一年，陪伴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接下来几日，咱们一家子好好的度个新年。” 金芊芊，“要不要把古毅他们也一同叫过来？” “不用管那几个臭小子，他们呆在一起反倒自在一些。 到了今夜，大家一起吃个除夕饭，也算是热闹热闹。” 没看到古本洛连古本灿都拐走了，用他的话来说，他们几兄弟要好好的交流感情。 其实不过是几个小子，凑在一起想玩闹罢了，这过节期间，他也不想拘着孩子，由着他们瞎闹。 “正好咱们两个难得清静一下，你这些日子也太过辛苦了。”古文恒抓着她的手，轻声说道，“东城那边我去看过了，很热闹, 给这永昌郡带来了活力。” 这妥妥的政绩，都是金芊芊给带来了，也因为这一项红利，让整个永昌郡的官员这些日子办事都格外利索。 金芊芊，“可是我这些日子出去，倒是听到了很多抱怨之声，各家夫人都在暗地里埋怨，老爷给他们派的事情太多，让这些大老爷们都很久没有归府。” 古文恒哼了一声，“没有付出，哪有回报？ 之前咱们舍了东城这么大的利益给大家，结果这些人不知足，居然还想着给你使绊子。 他们既然得了利益，那就更应该把手底下的活办好，办精。” 古文恒才不会说自己吹毛求疵，什么事情都要求做到尽善尽美。 自己才出去巡查一番，这些人却在排挤金芊芊，对待这些内宅妇人，他不好出手，但底下的官老爷们却可以折腾。 不过，这高压政策底下，这些人的潜力还是无限的，这不就很完美把这一年的事情做好。 金芊芊抿着嘴笑，“其实我倒不介意，她们愿意排挤还好一些，那些个无聊的宴席，一场接一场，我也正不耐烦了。 正好那些日子，我也可以腾出手都处理一下东城那边的事。” 古文恒能有这个心帮自己出口气，她还是很高兴的。 往他碗中夹了几筷，“你这些日子在外面都黑了瘦了，这些日子在府中好好的休养一下。” 古文恒，“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告知我，咱们可不受她们闲气，要不是送信的人多了几句嘴，我还都不知道。” 对于金芊芊报喜不报忧，古文恒觉得还是该好好的提一提。 “我这不是怕你在外面事多，不想让你多操心。”金芊芊知道此事过不了，连忙解释道。 “况且我真的觉得没有多大的事，经过这么一遭，也能让我看清很多人的做派，在以后的相处中，也心中有底。” …… 高岭村 李翠翠站在大门外，看着几个儿子在那里贴对联。 几个儿媳妇在那里叫着，一下子这里歪了，那里一下子贴反了，这热闹的场景，让她嘴角都弯起。 “娘，今日我们可都到你这里来蹭饭的，大家伙一块热闹热闹。”刘柳带着古乐花站在老太太的身边，逗趣道。 “你们到我这里蹭饭的时间还少嘛？”李翠翠指着几个儿媳妇笑骂道，“你们现在倒是越来越懒了，隔三差五的到我这里来蹭饭，当心厨房都长灰了。” “看您老人家说的，这不是元金他们整日都不着家，我们单独开火，实在是太过孤单，到你这里也能热闹一下。”李小花一脸理直气壮的说道，“人多吃饭才香。” 李翠翠不管这几个儿媳妇有什么心思，但至少现在家里一团和气，也是他们作为老人想看到的。 至于还在炕上躺着的古大石，这些日子好像倒是看开了，平日里也会让人把他抬到院子里，跟着大家一起用饭。 只要他不阴阳怪气，不耍脾气，李翠翠就觉得还是可以忍耐的。 反正就算是再不顺眼，都已经看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最后时光。 “只可惜家里还有几个小子在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团圆。”李翠翠觉得自己还是太过贪心了，有了好日子，还想要求更多。 (本章完) 752.古家 “娘，”察觉到老太太低落的情绪，古元水连忙逗趣说道，“今年你准备给我们多少压岁钱？” “你都年纪一大把了，还好意思提这个要求。”李翠翠呸了他一下，“现在你娘我年纪大了，不是应该你们要孝敬我了吗？” “这不一样, 我们是该孝敬您二老，”古元水讨好的笑道，“只是我们从小到大最盼望的就是过年，每到这时候，你跟爹总会给我们一个红封，我们几兄弟一年到头就盼望着这个。” 几兄弟也像是想到了往日有趣的场景，咧着嘴在那里傻笑。 “还提当年, 当时家里条件不好，能给你们一两个铜板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你们这几个坏小子转头就跟村口的货郎去买糖了，回来还得挨我一顿揍。” 李翠翠也想到了那些场景，指着几个儿子对着儿媳妇们说道，“这几个人记吃不记打，还每年都得来这么一遭。 现在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想着旧事重提？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这下子轮到古元金他们发窘了，他们只是想逗逗老太太，可不是要翻黑历史。 这些事情他们真的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没说过，看看她们不敢相信的眼神，估计这一段嘲笑是免不了了。 “娘，这里还有一些孩子呢，咱们不提旧事。” 李翠翠瞪一眼古元土，“正好让孩子们知道你们小的时候也都干过混账事，省得天天指着这些孩子教训。 平日里大道理一堆一堆的，也不想想你们小时候可比他们混帐多了。” 都说隔代亲, 这句话真的一点也没错，现在李翠翠最见不得几个儿子儿媳妇教训孙辈，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还动不动就家法伺候？ 这早前几年大家都顾着填饱肚子，哪来了什么家法不家法？ 看到老太太又歪楼了，古元水被推出来救场，“娘，之前老七不是让人送了一些菌类吗？正好咱们今天晚上炖一大锅菌汤，那味道可鲜了，我现在还在念着呢。” “之前给你们的又都耗光了？”李翠翠瞪着儿子，“你们几兄弟呀？是不是又出去显摆了？” “娘，我们这也很无奈， 你是不知道这些人就跟那狗鼻子似的，我就是想藏也藏不住啊！ 每一次老七那边东西才送过来，这些人就盯着我们家来蹭饭，否则我们也不会隔三差五的跑到你这里来躲……” 古元水说到这，迅速捂住嘴，这嘴巴一快，露底了！ 李翠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摇着头, “合着我这里还成了避难之所。” 说什么孝心，想陪老人家，合着是这个原因。 “娘, 咱不说这些了，”古元火走过来，揽着老太太的肩膀，“今夜的菜单都定了没有？缺什么，我们去准备。” 李翠翠，“还不就是往年那些菜肴，你们要是觉得少了什么，就你们自己去厨房安排。 我现在年纪一大把，也不知道你们的喜好，今日这样的日子，只要我这里有的，你们尽管去造。” “娘就是大气，”古元水扶着老太太往里走，“娘，要不咱们先去你库房转一圈？老七总是给你准备那么多好东西，也让我们开开眼……” “就知道惦记我的东西……” 众人见老太太被哄乐了，开始动手帮忙收拾起院子来。 其实这些活早就被婆子收拾好了，他们不过是把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摆在院子里，过完今夜，明日一大早，村里肯定很多人过来拜年。 老太太每年都抠抠嗖嗖的，摆出来的东西就那么一点，往往来几家后，这桌面上就空了。 对这样的状况，他们早有经验，现在把东西摆放在院子里，老太太最多也就是骂他们几句，但至少明日不会让孩子走空。 果然一回头，老太太发现桌面上又摆满了瓜子，瓜片之类的吃食，白了几个儿子一眼。 “这些东西你们就算是放出再多也不够造，过年意思一下就行了，谁家像咱们这样由着大家搬？” 李翠翠想到以往，忍不住又多了一句，“以前你们去拜年，别人都是给一样东西塞口袋里就可以了，哪像这样由着大家来抓的。” “娘，咱这不是日子好过了吗，要是再一像以前就不好看了。”古元水抓着一个瓜片就往嘴巴里丢，“你也不想着等镇上那些人过来，咱们这桌面上啥都没有吧，说出去也不好听。” 李翠翠叹了口气，“也不是老太太我小气，只是你们摆再多，到最后都是要填补上去，要不等镇上的人过来还是啥都没有。” 自从老七当官以后，这些人好像从自己家里多拿点东西，就能多沾点福气似的，特别是那些皮孩子，有时候还招来自己的亲戚，一群陌生的面孔都往家里跑。 李翠翠觉得每一年过来拜年的生面孔是越来越多，有时候就连村里走亲访友的都要过来转上一圈。 大过年这几天，反正她这座院子里是别想消停。 “这也是大家想沾沾咱们家的喜气，再说这一次，我们几兄弟准备的东西够齐全，由着他们敞开拿。” 这些年，古家几兄弟赚到了银子，手也松了很多，要不就刚开始那几年，他们还真不一定这么舍得。 “只是有些奇怪，镇上怎么还没有过来送礼？”胡东每年都是大清早就会赶过来，这都过完晌午了。 李翠翠也觉得有些奇怪，胡东代表的老七他们两口子，每年逢年过节都会往家里准备一份礼，而且大多都是赶早，怎么今日到现在都没过来。 “老大，你等一下去镇里看看，要是遇到需要帮忙的，你也好帮把手。” “行，”古元金满口应下来，“那我先去镇里看一下，你们有什么需要带的，我等一下也可以帮你们带回来。” 其他几兄弟连忙说东西都准备好了，没什么需要带的。 古元金带着自己的长随立刻出发，他也有些担心胡东会遇到麻烦。 这老七他们两口子离那么远，家里的这摊子，他们还是得帮忙看着。 现在村里到镇上的道路已经修得很平坦，他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城门口。 (本章完) 753.归家 古元金一到城门口，发现城门口这边很是热闹，长长的镖队正停在城门外修整。 “都到这个时辰了，还有镖队往这边走。”古元金眯着眼睛没看清镖队的旗帜，转头问自己的长随，“这是哪个镖局？大过年的，还在这里。” 那长随眼力比他好, “大爷，是七夫人底下的镖队。” “七弟妹底下的人总是比较勤快，胡大管事肯定是因为这些事给耽搁了。”古元金定睛看了几眼，让车夫小心的绕过去进城。 一路来到古府，只见门口停了几辆马车，古元金知道这是来客了。 车子刚停稳, 门房就立刻机灵地跑过来，扶着古元金下车。 “大爷，您怎么过来了？” “正好进城, 过来看看，胡大管事还在忙吗？” “今日有客来，胡大管事此刻还在待客。 大爷，您请往里面走，小的刚刚让人去通知胡大管事了。” 古元金才跨入大门，突然间呆站在原地。 努力的眨着双眼，直到对方一声“爹，”让他的心颤了几颤。 “乐天？？”古元金看着熟悉的脸，有些不敢相信。 “爹，”古乐天快跑几步跑到古元金面前，他真的没想到，才刚到地方，见到七婶家的管事，正准备让他带着自己找到家门，这惊喜就来得这么突然, 自家爹就出现在眼前。 古元金使劲揉着自己的双眼，再一次确定眼前是自家的大小子，猛然间把人抱在怀中，失声大叫，“你小子这些年都跑到哪里去了？直到家里找你都快找疯了。” 古乐天回抱着自己的父亲，尽量憋住自己的泪水，“我总算是找到家了……” 两父子同时松开手，确定眼前人，激动的相互凝视。 胡东见他们站在前院两两相望，只能干咳两声提醒，“这外面冷风有些凉，要不到偏厅先休息一下？” 刚一见古乐天，胡东是不认识的，要不是有夫人的手书，他都有些怀疑。 这些年他们也帮忙寻找乐天少爷，中间也碰到过很多冒认。 “不了，既然是孩子回来了，那就回去见见长辈。”古元金紧紧抓着古乐天的手，这天大的好消息，他想早一点跟家里人分享，也想让家里的老太太乐呵一下。 这样一来, 他们一大家子算是完整了，这个年肯定过得格外的舒心。 胡东能理解他的想法, “那咱们就一起回村，正好我这边也备了一些年货，本应早点送过去的，只是这几日忙，我去给老夫人，老爷子拜个早年。” “好，咱一起回去。”古元金现在归心似箭，带着人就往外走。 古乐天也连忙跟上，他现在对自己的新家可是充满了好奇，还有那想见家人的迫切心理。 胡东跟在后面，古老大父子早已经在他前面，瞬间不见了踪影。 胡东笑着摇头，连忙吩咐车夫，连带着古乐天带回来的几辆马车一同跟上。 李翠翠他们正在一同准备今夜的年夜饭，都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说说笑笑。 “今年的天气倒是不错，看来可以过一个干爽的好年。”谢如意抱着孙子站在一旁，怕孩子跟着捣乱，她正拿着玩具哄着。 “那倒是的，比前两日下着那朦胧的细雨，这种日子要舒坦很多。 明日大家出去拜年，也不至于弄得一身的泥水回来。”洪大丫也抱着自家的乐宝，反正她今日带着婆子过来，有婆子帮忙做事，她只要照顾好自己的宝贝闺女就行了。 “你们两个不要总把孩子抱在手上，”李翠翠摘着豆角说道，“咱家以前的小子，哪像他们现在这么娇养着，农家的孩子还是跑跑跳跳，这才能长得瓷实。 他们年岁也差不多，把他们放在地上，让他们玩闹去吧！” “娘，我家云瑞还小着呢，这院子里东西多，要是磕着碰着，到时候我也会跟着心疼。”谢如意拍了拍古云瑞的背，“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把孩子带在身边，你们也好安心做事。” “我家乐宝昨日才摔了一跤，”洪大丫抿着嘴说道，“手都擦出血来了，我还是这样看着安心一些。” 李翠翠看一眼他们怀中的娃子，到底没说话，转头跟着老四媳妇说道，“这老四他们几兄弟带人到前面河中去钓鱼，也不知道如何了，别到时候鱼没钓到，让河边的冷风给冻到了。” 老太太就觉得大过年的，这几个儿子也有些折腾。 明明家中不缺这一点，还非得跟着村里人去凑热闹。 “娘，咱们不管他们。”刘柳才不担心呢，古元水他们出门的时候都裹着披风，身边又有人跟着，根本就冻不到。 “再说了，有梁晓君，刘黑子他们这几个捕鱼能手，他们过去就是跟着打打下手，跟在后面占点小便宜，不会空手而回的。” “对啊，大过年的，咱们就图个吉利，年年有鱼，也让他们找点乐子，一年到头的也就这几天放松。”王彩月这一年日子好过，好听的话也会跟着说，总算改掉一些刻薄之语。 “娘，看看是谁来了。”古元金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从老远的地方传过来。 “老大刚刚是在惊呼什么？”李翠翠竖起耳朵，“他说是不是谁来了？” “是的呢，大哥也真是的，这一惊一乍的，他能这么快回来，肯定是在路上碰到胡大掌柜了。”李小花头都没有抬，“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而非得弄这么大的动静。” “听这声音应该不对呀，元金什么时候这么激动过了？”要说还是枕边人最了解，谢如意抱着孙子准备迎过去，想看看什么人能让古元金这么失常。 站在门口，猛然出现在眼前的脸孔，让谢如意手中一松，幸好旁边的婆子反应快，迅速的接住差点掉落在地的古云瑞。 谢如意此刻哪里还记得惦记大孙子，突然两间冲出门口，紧接着一声哀嚎，“我的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 也是这一声嚎叫，让院子里说说笑笑的女人，瞬间都凝住脸上的表情。 谢如意这一惊一乍，是谁来了？ (本章完) 754.团聚 大家伙再也坐不住了，当然，在出去的时候还不忘了扶着老太太。 李翠翠揉着眼睛，看着眼前抱声痛哭的两人，不敢相信的问旁边的刘柳，「老大媳妇抱着的是谁？」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神罢了。 「大哥？」刘柳也有些不敢确定，只能求助的看向古元金。 古元金在一路回来的途中，情绪早已经慢慢的恢复，只是还是太过激动，才忍不住嚎了一嗓子。 现在看到母子相认，他的眼眶也泛红。 刘柳的这一声大哥，也让他回过神，他激动地走向老太太，高声的说道，「娘，是乐天，乐天回来了。」 作为家中的头一个孙子，老太太那是真心的疼爱，也是投入最多的感情。 现在听闻是大孙子回来，老太太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真的是乐天回来了。」 跟着谢如意抱头痛哭的古乐天此时退出母亲的怀抱，噗嗤直接跪到在众位长辈面前，「奶，不孝孙子乐天回来了。」 李翠翠哪里舍得让长孙跪在地上，走过去把他扶起来，仔细的打量片刻，「真的是乐天，长高了，但是黑了，瘦了。」 众妯里对待古乐天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有些印象，长高倒是真的，但是黑了瘦了还真是没有，毕竟那时候逃难，外形只会比现在更寒碜。 老太太心疼孙子的心理，他们能够理解，走过去也跟着打招呼。 看着这些熟悉又觉得陌生的长辈，古乐天又恍若在梦中。 这些贵人太太似的家人，让他再一次深刻体会，现在古家跟以前真的不一样。 「老夫人，老爷子请你们进去，」罗刚此时站在门口，小声的提醒众人，西厢房的老爷子早就听到了动静，打发他出来喊人。 公婆疼长孙，这可不是瞎说的，古大石底下子孙众多，除了小儿子，真正能得到他另眼相待的，也就是这一位长孙。 现在他不再惦记古元雷，但逢年过节的时候，一定会提一嘴大孙子，担心大孙子在外面吃苦受罪。 他在房间里隐约好像听到老婆子在叫乐天，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让收拾房间的罗刚出来把人叫进去。 对待疼爱自己的祖父，古乐天也是想念的。 以前除了父母，也就这祖父，祖母对自己最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藏着偷偷往他兜里塞。 但在这个家里，他毕竟还不熟，只能求助的看向自己的亲爹。 古元金拽着儿子的手往里走，「你爷爷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你，赶紧进去给他老人家看看。」 李翠翠也抓着他一边的手，跟着边往里边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下子咱们一家子算是团聚了。」 谢如意站在原地抹着眼泪，刘柳走过去扶着她，「大嫂，孩子回来是喜事，咱们今夜可得多加几个菜，好好的庆祝一下。…. 你看看还要备些什么，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我记得以前乐天最喜欢吃炸糖果子，要不咱们多加上这一道。」 「对，他还喜欢吃我做的酒酿，我这就回去把东西带过来。」谢如意像是找到了奔头，甚至连自家的宝贝孙子都没看上一眼，转头就往家里跑。 刘柳从婆子手中把孩子接过来，「赶紧跟着你大太太身后去帮忙。」 至于孩子，她可以带上一会，等一下转交给侄儿媳妇。 等到婆子跟上去，刘柳这才笑着说道，「咱们这个年估计又要不平静了，赶紧去人把那几个大老爷们都叫回来，这天大的喜事怎么能少得了他们。」 内院中，古家人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胡东已经带着几辆马车到了 。 知道今日主家有喜，胡东把礼物放下，婉拒了留客的邀请，带人匆匆回镇上。 他守着这边的大本营，很多事情还得他亲力亲为，他也是越来越忙碌，否则今日不会耽搁到古乐天找上门，他还没到高岭村。 除了有古乐天这个意外来客，律城那边的掌柜也把账本送过来了。 按照约定的日子应该再上一个月就应该过来，只是因为出了意外，才赶在昨日。 他还要忙着把账本理清，赶紧给老爷夫人送过去。 古文恒这边也带着几个古家的小子，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年。 才过完正月初六，上门的帖子就不断了。 金芊芊都不知道自己人缘怎么突然间就转这么好了，居然有这么多人私底下要上门拜访。 「看来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应该是有所求。」 古本洛坐在一旁，好奇的盯着金芊芊手中的帖子。 「你小子知道的也太多了，」金芊芊笑骂道，「今日怎么还有时间到我这里？你爹给你布置的文章都理解了？」 古本洛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娘，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幸灾乐祸？」 「这都被你听出来了，我就觉得你爹让你放松了这么多天，也该是时候给你加加担子。」 金芊芊想到这些日子，几个孩子闹得鸡飞狗跳，就觉得这个年过得有些头疼，好不容易熬过去了，这小子又在眼前呆着。 「娘，我可是您亲儿子，我爹每天这么压迫我，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古本洛一脸委屈的看着金芊芊，想要搏一点同情。 金芊芊，「那也是你该的，过年那几日，你带着你的兄长弟弟闹得没法没天，看看你把咱们后花园子都祸害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后花园都秃了，都是这小子自制土炮炸的，金芊芊就觉得万分的头痛。 这事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古文恒，非得说到过年了太过冷清，不去外面买炮竹，反倒带起几个孩子折腾起土炮。 他倒是一时玩心，摆弄一次也就撒手，但是忘了孩子玩性大，又怕他们出去惹麻烦，这不就可劲的把后花园折腾一番。 「这事可不能怪我一个人，你们又不让我们出府去玩……」 「你们几个小子就已经这么过折腾了，难道你还想带着整个永昌郡的小子跟着你们一起胡闹？」 这小孩子最有带动性了，这么一个新奇的玩法，也是有危险的，要是传开，其他家族该上门讨要说法了。. 只打雷不下雪 755.上门求助 古本洛知道这一关很难过，但他还是不死心，想要争取点同情，学着自家小弟，抱着金芊芊的手臂撒娇。 「娘，今夜永昌郡可是有灯会，我保证明日把爹布置的文章都熟记了，你看能不能……？」 金芊芊，「你爹刚刚在这的时候，你怎么不求情？」 「娘～，」古本洛继续撒着娇，「咱家大事小事都是由您做主，只要您开口了，那爹肯定就不会有二话……」 金芊芊拧一下他的鼻子，「这话敢不敢当你爹的面再说一遍？你爹这也是为你好，你也跟着玩了这么久，也该收收心了。」 跟着古文恒在外面呆了那么长时间，回来又碰到年节，再玩下去，就有些不像话了。 金芊芊虽然心疼孩子会有些辛苦，可是也赞同古文恒的作法。 他们对孩子已经对比其他府邸要纵容很多。 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一些规矩也该立起来。 「娘，……」 古本洛还想继续争取，金芊芊已经转头严肃的看着他，「这事根本就没得商量，你要是能说动你爹，那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当坏人。」 古本洛，「……」这口气就知道没办法继续谈了。 耷拉着脑袋走出院子，留恋的看一眼前院，这才叹着气走回自己的院子。 听闻他这一番做派的金芊芊，笑着摇摇头，「这些孩子果然是不能惯，去吩咐厨房，准备一些果汤送过去。」 希望果汤能把身上的燥气去掉，早一些步入正轨。 打发走古本洛，金芊芊这才盯着眼前的拜帖，下午就有人上门，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应酬了。 第一个上门的居然会是良夫人，金芊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良贺氏暗示大家排挤自己，做得并不高明，大家也只是维持表面的平和罢了。 这突然投帖子上门，金芊芊都弄不懂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良贺氏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同样带着她侄女贺小玉。 金芊芊按照礼节接待，上完茶水，金芊芊也不主动开口，反倒是拉着贺小玉，聊些日常都在忙些什么。 良贺氏虽然也想锻炼一下自己的侄女，但今日过来是有正事的。 金芊芊不主动提出来，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今日突然过来造访，打扰古夫人了。」 金芊芊，「哪里，来者皆是客，是我这招呼不周了。」 金芊芊不接茬，反正就当一般的访客招待着。 良贺氏，「……古夫人难道就不好奇，我们突然造访的原因吗？」 金芊芊，「我们刚到这益省，对这边的风俗还真不是很了解，这是年后开始相互走动？ 我这底下了人还真是不细心，这么大的风俗都忘了提醒我一声，等改日我一定投帖到府上，互相造访。」 「……古夫人误会了，我们突然上门拜访，实在是有其他的原因。」良贺氏不自在片刻，但很快调整回来，「古夫人不愧是皇商，这才没有多长时间，就把东城整得热热闹闹的，让我等佩服万分。…. 现在古夫人又开的肥皂坊，有独占鳌头，看得我们着实眼热的很。」 金芊芊谦虚，「我这都是小打小闹，哪有良夫人说的那么好，听闻良夫人也开了几家铺子，在这里先预祝夫人财源广进了。」 「我这是没办法跟古夫人相比，铺子倒是开起来了，只是生意平平淡淡的，今日过来就想跟夫人讨教几招，好歹给家里的小子挣点家业。」良贺氏经过这一个多月才知道，生意并不是那么好做。 她是开了几间铺子，除了杂货铺还能有点结 余，绣庄跟布料铺子一整日下来都没几个生意。 这可是她贴的嫁妆银子，再这么亏损下去，以后留给自家儿子的东西可就会少了。 在自家侄女的劝说下，她这才拉下脸，准备找金芊芊求教一二。 「做生意得慢慢来，」金芊芊觉得这句话自己已经对很多人说过了，她虽然有满腹的想法，却觉得自己没有大包大揽的能力。 「是这个道理，可是我们小门小户的亏不起，」良贺氏身体微微朝着金芊芊前侧，「古夫人这么大的家业，还望指导一二。」 金芊芊觉得有些莫名，两人的关系，大家私底下都知道，良贺氏还真有意思，居然还能理直气壮的找上门。 「我这也是误打误撞，才把生意做起来的，就我这样的水准，还真不敢指导别人。 你也知道银子难挣，要是因为我的一些破主意，导致他们亏损了，这该咋说呢？」 金芊芊一脸为难，「像我这种才折腾几年的生意之人，还不如这当地的世家。 我可是知道在这益省，有几个有底蕴的世家，他们底下都有些百年老店。 想想就足够让人向往的，良夫人要是找他们想办法，想来也比我这半桶水要好上很多。」 这里面所指之人，在场的都心知肚明。 良大人把铺子租出去，而且还分租给几个世家，不可能无意为之。 想当初，古文恒拿着图纸也是这位良大人先挑，首选之地都在金芊芊划出的那一片周围。 且不论这里面有没有其他深层含义，论关系，良夫人更该求助这些了。 良贺氏低头摆弄着茶水，他开了这几间铺子，就是求助的这几家，货源也是从这几家里面介绍拿到的。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没有做生意的命，这几家铺子的生意总是不温不火的。 金芊芊却知道，像这种铺子真的只能靠熬。 东城本来也是刚刚开始兴旺没多久，住户没有多少，她那些铺子没把名气打出去，永昌郡的百姓不可能特意跑那么大老远的去购买。 「不瞒古夫人，」贺小玉见自家姑母又端着了，只能笑着说道，「当时我姑母为了这几间铺子，也是用尽了心思询问的多人，才张罗起来的。 只是做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这些日子我姑母为了这些事都着急上火了。 今日寻上门，是想求夫人体谅一下同为后宅女眷的不易，能指导一二，替几个铺子寻一条出路。」 贺小玉鼓起勇气说完这段话，手心都攥出汗来了。. 只打雷不下雪 756.求上门 金芊芊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主意，要是像自己在上京一样打折促销，估计这位良夫人该以为自己居心不良，想要坑败她的铺面。 况且以两家的关系，还真不足以让她冒着得罪别人的风险，来帮助良夫人。 “都说隔行如隔山，贺姑娘也看到了, 我手底下真正做得好的也就这么几家铺面，对于良夫人那些铺子内情了解的还真不多，自然没有什么指导之能。 你们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寻找能真正帮得上忙的人。” 这么直白的拒绝，让良贺氏坐不住了，她一入良府就是诰命夫人，现在拉下身段来求助金芊芊，没想到她反倒是拿乔了。 “看来今日我们姑侄来错地方了，打扰了。”说着一把扯起身边的侄女，“我们走。” 金芊芊也站起来看向一旁的明时，“明时，代本夫人送客。” 良贺氏，“……” 等到姑侄回到马车中，这才回过神。 “她就这么把咱们送出来了，”而且还是让丫头是把她们送出来，良贺氏脸色更是难看。 “姑母，咱们毕竟是有求于人，”要是她刚刚再忍耐一下，不这么冲动，她们现在也不会在回府的途中。 再说今日良贺氏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想要把这肥皂带回贺家，要是贺家底下的铺面能做此生意，也能为贺家带来好的收益。 良贺氏, “……我这也是看不顺眼, 你听她那个语气, 一听就不准备帮咱们，咱们又何必在那里自取其辱。” “可是那肥皂的进货……”贺小玉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过年前就听闻侯家已经从肥皂防那边进了一批货，这可是带动他底下的商铺。 想来除了他们之外，应该还有很多人会求上门。 整个永昌郡就这么大，动这心思的人肯定会有很多。 毕竟是日常消耗之物，就算是放在杂货铺，那也是顶好的。 “哼，我这都亲自上门了，她都不肯松口，看来只有让老爷出面。”良贺氏嘴里虽然这么抱怨，想到良实那个人的性格，却有些头痛。 果然，回到府中找到书房这么一说，良实的眉头都快把苍蝇给夹住了。 “你这不是胡闹嘛，大家做生意都各凭本事，人家要是真的有好法子，还不会自己赚。”良实觉得自己的小夫人有些异想天开，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经不起事。 看到老爷子眼底的嫌弃，良贺氏只觉得一阵屈辱，自己豆蔻花样的年华，嫁给一个半老头子，却处处招防备，遭嫌弃，却还得忍气吞声。 “可她这个人做人太独，我都带着小玉求上门，她这不只是不给我面子，主要还是没给老爷您面子。 这古文恒一来就大包大揽，把底下的官员指使得团团转，早就有很多夫人找我抱怨过了，这位古大人做事太过求精，经常为了一点小事斥责各位大人。 他可能都忘了，这益省还有你这位总督大人在这里。 他们两口子才来多久，就已经把这永昌郡搅得天翻地覆，以后还有咱们良家的容身之地吗？” 良实心中也有些隐隐的不爽，否则也不会在其他几个世家上门求租铺面的时候，他就一口答应下来。 这些百年世家，哪个手底下没有几个百年老铺的，他就想着金芊芊做生意再厉害，也不可能强过这些人。 没想到这些人不争气，才一开场就被人打得落花流水。 听说现在天乐酒楼还不死不活的坚持着。 反倒是之前被连番打击得天福酒楼，跟着天福客栈连成一片，把那些过往的行商都拢过去了，生意看着也倒是火热。 尤其那肥皂坊，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就连他这位总督都听闻了。 那日进斗金的架势，就连他都有些心动，更何况是其他人。 “别在这里胡说，我跟古大人是一起在为这一方百姓谋福利。 你要是觉得那几个铺面你做不过来，到时候我让人连铺子的货品带铺子一起转租出去。 你只要好好管理好这个后院，带好咱们家的飞岭就行了。” 良实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做人早就十分圆滑。 古文恒能得圣眷，仅凭这一点，他就不能轻易去撼动。 他在这益省多年，上京早就无他立足之地。 再过两年，他就要荣养，底下子嗣也不争气，这时候再得罪古文恒可不是明智之举。 “老爷……” “下去，”良实冷着一张脸看着她，良贺氏只能转身离开。 “妇人之见，”良实叫来守在门外的书童，招来几个幕僚共同商议。 金芊芊连着接待几家夫人，就知道大家为何而来。 这些人不只是自己的嫁妆铺子或是娘家，都想到来争取香皂的贩卖。 金芊芊早已经把整个永昌郡的肥皂经营许给侯存进，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也让众人周知。 这下子让大家更是郁闷了，要真说起来，他们还真比不上侯家，谁让人家舍得把嫡女嫁给古大人的堂弟。 侯存进刚开始跟古家结亲的时候，这些人背地里都在看热闹。 世家大族的嫡长女哪一个不是万分宝贝，她们背后都在讨论侯家这事落寞了，为了攀上古文恒，连嫡女都舍得。 现在看来，这才是最聪明的人。 人家跟在后面不声不响的就得到实惠，这笔买卖要是长期做下去，那是只赚不亏，反倒是他们这么一对比，有些短视了。 吴侯氏今日是听到风声过来看热闹的，见到这些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出去，心中更是得意。 这些人之前还在嘲笑自己，说自己为了讨好金芊芊，把自家的侄女低嫁。 可这些人现在一看到好处，又来后悔。 “古夫人，您放心，我一定让我哥哥好好的把生意做好，不会给您丢脸的。”等到人离开了，吴侯氏笑着对金芊芊说道。 “这点我还是相信侯家主能够做好的，”金芊芊也有些庆幸在年前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今日这些人就算是求上门，她也不至于得罪人。 “听闻令侄女除了过年那几日回府，一直跟在你身边？”金芊芊假装好奇的问到。 (本章完) 757.朝臣 “也不怕古夫人笑话，”吴侯氏知道一些事情根本就瞒不过去，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我现在的娘家嫂子，那脑袋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我怕孩子在他身边受委屈了，这才把事情揽下来。 古夫人您放心, 内宅的一些管家之事，我会毫无保留的教给添儿。 好在孩子还算争气，学什么都快，现在她已经能帮着我管着府中之事了。” 至于府中那些不服管教的，在自己的镇压之下，也不敢多话。 那两个不老实的庶女之前还在老爷面前闹了一场, 结果如何？还不是被自己镇压下去了。 “那挺好的，”金芊芊笑着点点头，“不过姑娘家还是要鲜活一些, 你也别逼得太紧了，有些东西可以慢慢学。” “就知道古夫人你心疼那个丫头，这果然是早晚一家人，心都偏着的。”吴侯氏逗趣说道，“以后我们添儿有你这样的嫂子带着，我们就不愁了。” “正好你今日过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金芊芊想到古文恒过年的时候，跟古毅谈的那一翻话。 “咱们都这么熟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金芊芊，“我之前请大师看的日子，有两个大好日子隔得有些远，一个在立夏前一日，另外一个要在冬月。” 金芊芊看着吴侯氏，“你是孩子的亲姑姑, 我在这里先跟你透露一下, 过两日就会到侯家送期，也可以帮忙斟酌。” “那古夫人的意思呢？”吴侯氏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是有区别, 于是开口问道。 金芊芊，“立夏之前就有些匆忙，古毅立马就要返回道城府试。 如果冬月……” 金芊芊没有说白，但吴侯氏也明白，要是多一个秀才功名，那婚事上也要好看很多。 她虽然趋向于后面的日子，这事还真不是她能做主的，“我一个做姑母的，只能在边上旁敲侧击，不过想来我那兄长会有主意的。” 金芊芊不意外她这番回答，“合该如此，只是咱们两人比较熟，我才跟你多嘴题的一句。 我希望他们以后的小日子过得和和满满。” “有您这吉利的祝福，他们以后的日子差不了。”吴侯氏对于这门亲事，真是越来越看重了。 古夫人虽然把肥皂生意交给自己的兄长，可是自己底下的几个嫁妆铺子也跟着获利。 再一则，就是把吴家紧紧的绑在古文恒这条船上，这几年的评优就跑不了。 之前那些人说着酸言酸语, 指不定现在在背地里如何羡慕呢。 只可惜他们此刻就像是想再联姻, 古大人也不接了。 人家说了, 底下几个侄子年纪还小, 还得再磨练磨练，等过些年再来考虑。 ＆ 日子在古文恒的忙碌中渐渐地往后推移。 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整个益省已增加了上百万亩稻田，而且数目还在不断的增加。 这土地就是百姓的生命，古文恒不过是把条例一点点放宽，这当地的百姓就争相恐后的给自己增加田地。 田地才是百姓的命根子，而且现在官衙做事也很给力，只要他们把地开垦出来，契约也很快就办下来了。 前三年免税，这三年土地的收获就足以改善他们的生活，以后就算是再出现什么变故，他们也不惧。 这生活有了希望，老百姓也不会一味的紧抓着手中的铜钱，上街的时候，也会给自家的孩子老人扯一块布或买点东西。 这就是一种良性循环，整个益省慢慢的充满了活力。 这种改变是细微的，但是累加起来，却是那么的明显。 华顺明拿着益省送过来的奏折，连声叫了几句好。 “这才是百姓需要的官员，”华顺明把奏折递给乐三传下去，让众臣阅览。 “你们看看，整日在朝堂上长篇大论，但朕需要的是做实事的官员。” 华顺明现在政权越来越稳，怼起这班老臣也更加不客气。 “天天叫嚣着让朕给各地拨款，只要他们能做到这个地步，只要他们敢立下军令状，让朕开私库都可以。” 底下百官传览一圈，脸色都有些木了。 这古文恒还真有两把刷子，照这样下去，等到任期一满，身上又不知道要给升上几阶。 唯一一个松口气的却是户部的周世聪，古文恒做出这么大的功绩，这底下朝他伸手要拨款的部门，此刻也应该闭嘴了吧。 要银子可以，你能保证自己达到这样的高度。 华顺明，“这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古爱卿就给朕的江山添置了这么多良田。 要是能多出几位古爱卿这样的官员，何愁盛世江山。” 这可是皇帝对官员最大的褒奖，底下的官员就算是心中有不服，此刻也不敢开口说话。 “之前是谁说要朕也拨款给一些地方的？现在出来听一听，给了同样的银子，要是能换来这样的结果，那朕允了。” 底下百官，“……” 一旁的太监宫女，“……” 就连他们这些底层的人，都知道这事情不可复制，圣上这又是在为难人了。 让他们更觉得气愤的是，他们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也没有勇气大包大揽下来。 华顺明此刻坐在龙椅上，心中已经在算着还有多久古文恒才到任期，这一次，又该把这人安置到什么位置？ 远在千里外的古文恒突然间后背一阵发紧，站起来活动一下四肢，“看来真的要锻炼了。” 上京武安侯府 在病榻上熬了许久的武安侯，在白景烈回京的第二日驾鹤归去了。 得到丧信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别看这老武安侯平日里对长子诸多挑剔，但是最后一口气还憋着等到世子回来才咽下去。” 肖力威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之前闹这么多事情出来，这又是何必呢？” 曹向前，“……” 余立高，“我们怎么听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不是说是白世子回来把人给气到了吗？ 你这一番父慈子孝的说法，是从哪里听来的？” 肖力威，“啊，不是这样的吗？很多人都在说这事，白世子一片孝心，日夜兼程从律城赶回来，这才得以见白侯爷最后一面。” (本章完) 758.丧事 余立高抚着胡须说道，“这就是文臣跟武将的区别，我们听到的却是白侯爷连续派人去催促，白世子这才不情不愿赶回来的。 听闻回来的时候跟白侯爷闹了一场，没多长时间，咱们就听到噩耗了。 现在大家都在私底下说白世子实在不孝，不堪接任武安侯之位。” 这话还是许知文和黄金在那里说, 说不得明日一大早，圣上的书房中就会出现弹劾白世子的奏折。 “这些文官想法总是比别人要多绕几圈，”肖力威撇着嘴说道，“他们在上京呆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老武安侯已经病了那么长时间？ 这要是换在寻常家庭，说不得坟头都要长树了。 现在非得掰扯到白世子身上，也有些牵强了。” 余立高，“说话就好好说话，别一竿子打翻一堆人。 平日里看你跟白世子也没有什么交情，怎么这下子倒替他说起话来了？” 肖力威，“我们这是就事论事，白世子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替圣上办事，在上京呆着的时间也不长，要是说真的不孝，那府中不还有次子跟长女，他们没把人伺候好，那不是更是不孝。” 曹向前拍拍他的肩膀，“这是武安侯府的私事，咱们作为外人，也不知道内情，就别在这里私自揣测。” “唉，”余立高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咱们这些老家伙共处了几十年，虽然平时看不顺眼, 但真到这时候，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我准备等出宫后就去武安侯府祭奠一下。” 曹向前, “……一起吧！” ＆ 白景烈跪在灵堂，昨夜一夜未眠，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白景烈，你个逆子，到底跟老侯爷说了什么？让他这么早就走了，”匡云巧一脸悲切的看着白景烈，“你要是嫌侯爷占着位置，你就直说，没必要把人逼到这一份上。” 匡云巧到现在这时候还想把罪名安在白景烈身上，白景烈毫不在意，可他身边的人却不干了。 “夫人慎言，前日我家世子回府，侯爷还中气十足的，”当时骂世子爷的那一场景，很多人都看到了，“后来世子爷进宫述职，接到府中噩耗已经是第二日之事。 这中间可隔着近十个时辰，侯爷在此刻见了谁, 夫人怎么不去指责？”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开口说话的余地吗？”匡云巧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 养什么样的人才。” “白景烈, 你个不孝不义的玩意，你有什么脸面跪在这里，也不怕你爹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灵堂上的一声声谩骂，匡云巧之前一直维持着侯夫人的外形，在此刻已经淡然无存，完全一副泼妇骂街的形象。 “你这个恶妇，”突然间，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白景烈眼神转动，不再一脸无谓的跪在那里，站起来迎过去。 “祖母，您怎么过来了？” 白景烈看向她身后伺候的人，“不是说让你们伺候好老夫人吗？” 白老夫人昨日一听闻噩耗，立刻昏厥过去，白景烈向宫中求了太医，老夫人不能再受打击，需要静养。 “我没事，这府中还得我这个老太婆帮你看着，你放心，”白老夫人转头看向匡云巧，“匡氏，你刚刚在灵堂上大呼小叫什么？ 你忘了你的身份了，作为侯夫人，你不应该在那跪灵，谁给你胆子打扰我儿的清静？” 原本跪在一边不做声的白景阳跟白景丽，此刻也不敢在一旁看热闹，赶紧一人一边扶着匡云巧，“娘，您跪这么久，要不我们先扶你到边上休息一下？” 白老夫人看着他们，“正好你们也在，那就好好的掰扯一下，昨日谁最后从侯爷院中离开的？” 白景阳和白景丽眼神有些闪躲，互视一眼，又别开头。 “景阳，你昨日跟你爹在争执什么？”白老夫人用拐杖敲着地面，“现在你们母子三人好好的跟我说说。” 匡云巧，“昨日阳儿他们到老爷的院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老爷在发脾气，说白景烈不孝顺……” “你给我闭嘴，问你话没有？”白老夫人见她到这时刻，还想往白景烈身上泼脏水，“真当当时院中就没有他人。” 白景阳眼中闪过不安，但匡云巧微微朝他示意，他捏着拳头，垂着脑袋，不做声。 “去把当时院中侍候的人都给我带过来，”白老夫人昨日虽然昏厥，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让底下的人去把这些人找到。 匡云巧脸上闪过一阵恐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那些人早就被自己塞了好处，又威逼利诱一番，应该不至于出卖自己。 朝自己的一双儿女微微摇头，双眼却一脸仇视的看着白景烈。 侯爷过世，世子上位是钉板上钉钉的事。 可这也不是没有操作的可能，她已经让人到外面到处放出风声，白玉岗是被白景烈给气死的。 仅凭着这一条，白景烈想要轻松坐上武安侯的位置，就没那么简单。 现在整个上京应该都已经传遍了，看白景烈这一劫还怎么过。 白玉岗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站在灵堂之上，看到白老夫人在，他们都跪在地上。 “现在一家子人都在，你们来说说昨日侯爷院子里为什么传来争执声？ 都争执了什么？要是说实话，我恕你们无罪。” 领头的于管事朝着老夫人磕头，“昨日二爷跟小姐到院中跟侯爷请安，把小的们都打发出去了，小的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争执。” “奴婢不知。” “奴才不知。” 这些人就像是约好的，异口同声连呼不知。 白老夫人失望的闭上眼睛，“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得了他人莫大的好处，连老主子都不顾了。” 枉玉岗往日对这些人信任，临到最后，却没有人站出来替他说一句公道话。 “去把孟婆子带进来。”白老夫人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胀，不想跟这些人在对峙下去。 听闻此人，这下子不只是于管事脸色大变，就连匡云巧母子仨人都紧张起来。 (本章完) 759.哑巴 孟婆子一到灵堂，跪在地上，用嘶哑的声音向老夫人请安。 匡云巧和于管事此刻脸已经苍白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孟婆子。 倒是一旁的白景丽先沉不住气，指着孟婆子说道，“你，你不是个哑巴？” “奴婢不是哑巴, 只是声音难以入耳，怕惊扰了各位主子，就渐渐不说话了。”孟婆子那独特的破锣嗓子，让大家耳朵一阵不适。 于管事额头上的汗水，此刻像水珠一样不停的掉落在地板上，他几次求助看向匡云巧, 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匡云巧双脚发软，还是站在一旁的白景阳撑住她。 白老夫人看他们冷哼一声, 孟婆子在府中几十年，比匡云巧入府的时间还要长。 当了几十年主母，却连侯爷身边有些什么人都不上心。 也就自家儿子傻，看不出这女人眼底真正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他。 “你来说说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夫人，”匡云巧出声阻止道，“一个几十年不作声的老婆子，她说的话可信不得。” 白老夫人撇了她一眼，“孟婆子可是伺候侯爷长大的，对侯爷的一片忠心，这府中谁都及不上。 况且她都还没有开口，你怎么就断定她所说的话信不得？ 这匡家还真是好教养，让你在我府中祸害这么多年。” 白老夫人才不会承认，匡云巧在府中作威作福这么多年，都是自家儿子纵容的, 反正有错的都是别人。 匡云巧被当着府中这么多下人的面被下面子，脸都涨红了。 心中暗自骂道, 这死老太婆怎么还这么长命？侯爷都不在了, 她这么大把年纪，还在府中隔应人, 昨日要是那口气没上来，跟着走，那才是大幸事。 “回各位主子，昨日二公子和小姐到内院的时候，奴婢正在后厢房收拾。” 孟婆子所说的后厢房，在场的人都有印象，那是因为侯爷瘫痪在床，为了方便更多的人照顾好主子，把后厢房跟着东厢房打通，这样方便更多的下人值夜，又能不吵到主子。 白景阳兄妹脸都刷白了，同时紧张地看着匡云巧。 匡云巧脑袋已经是一团蒙圈，就算之前再多的心计，到此刻也都成了一团浆糊。 “昨日侯爷刚把世子爷赶出去没多久，二公子他们就到了。 而公子一进门就问侯爷，事情如何了？大哥答应了没有？……” 白侯爷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被挑起，气喘吁吁的骂了一顿以后, “你大哥不肯同意，说这事他做不得主, 要是我有想法, 可以进宫去面见圣上，那个不孝子，我现如今这个情况还怎么去面圣？” 白景阳，“大哥怎么这样？他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兄弟放在眼中。 之前就让他带我一起去跑一下海贸，他立马就拒绝了。 我这一次不过是想在海运中入点股，又不是白占他的便宜，他怎么就看不得我好？ 爹，这侯府以后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 白景丽也在一旁抹着眼泪，“爹，咱们府中现在那么艰难，大哥可是未来的侯爷，他怎么就不能替家里想想？ 我娘为了过日子精打细算，他就算是恨我娘，也不能亏待了您啊！” 一想到府中库房就那么点东西，白景丽心中也着急，二哥还好已经定亲了，家中也下过聘礼，可自己的嫁妆呢？ 难道就靠着库房那些老旧的物件？ 她一想到老夫人还有先夫人都把自己的嫁妆留给白景烈，心中就暗恨不已。 只是这些东西，她就算是惦记，也不能说出口。 但侯府总归是一家人，大哥手中又握着那么多财路，为什么不能让家里好过一些？ 被这兄妹俩一挑拨，白侯爷怒火中烧，“他就跟他那早死的娘一样孤僻自傲，自私自利。 这么些年，除了送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年节礼，为这个家中一点贡献都没有。 要不是圣上偏袒于他，我非得把他……” 白景阳，“……爹，儿子说句大不孝的话，您可有想过我跟娘他们以后该如何？” 白侯爷不满的看一眼白景阳，“你们是白家的子孙，这个家自然有你们一份。 你们放心，我会做好安排的。” “爹，你这话也只能糊弄一下我娘，”白景阳闷闷的开口说道，“我知道大哥有本事，圣上也看中他，以后咱们侯府必然是大哥的。 儿子要求也不多，只想带着娘和妹妹好好的过日子。 那古文恒已经不在律城，他夫人在海贸中却还留有股份，大哥心中要是有我这个弟弟，我只要那些份额，至于侯府的一切，我都不要。” “……我已经跟人提了此事，那不孝子直说自己做不了主……” “大哥根本就是见不得我们好，”白景丽咬着嘴唇说道，“那古夫人早已经不在律城，海贸现在又在大哥手上，是亏是赚，还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我看大哥根本就是里外不分，宁愿帮着外人挣钱，也不想拉自己兄弟一把。 爹，大哥都已经拥有这么多了，他怎么还这么自私？” 白玉岗一想到叛逆不听话的长子，更是喘息不停。 “爹，你也别太生气了，反正大哥又不是第一次这么不孝。”白景阳注意到白玉岗的状态，却很是不以为意。 “要不我再去把人叫过来爹，你再跟他好好的说说。 都是一家子兄弟，我好了，才不会拖累他。” 白玉岗艰难的举起手，谁知道两个子女却视而不见，嘴里不停的抱怨。 等到他再也撑不住，重重的躺在床，白景阳这才面色难看的看着白景丽，“爹怎么总是用这一招？ 对付大哥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在咱们面前用上了。” 白景丽毕竟是女孩子，心思细腻一些，往前一步看到白玉岗那张惨白的脸，还有指向他们的手指。 捂着嘴惊呼起来，“哥，爹好像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他这一套，娘早就不知道用了多少遍了。 爹，你在我们面前就别演了，就算是演，也得等大哥来了，你再……” 白景阳越说心中越没底气，走过去低声叫了几声，发现床上的人没反应，这才急了。 这个年过得真累，回来两天还浑身酸痛，更新时间都没固定，实在报歉。调整好，明天一定恢复过来。 (本章完) 760.真相 孟婆子说到这里，白景阳他们母子三人的脸色早已经煞白，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可白老夫人却还让孟婆子继续往下说。 「公子带着小姐匆忙跑出去，奴婢还来不及喊人，站在门外的于管事就跑进来了……」 看到已经不省人事的武安侯白玉岗，于管事自然不敢耽搁，甚至没有注意到从后厢房进来的孟婆子，匆忙跑出去，请来府医。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那府医摇摇头，「早就让你们注意侯爷的情绪，不宜大悲大喜大怒。」 于管事急了，准备让人去通知老夫人和几位主子。 没想到这时候匡云巧带着二公子和小姐进来，把所有人都聚在院子里，当然，连孟婆子也不例外。 一番连削带打，「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伺候侯爷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这事要说出去，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于管事可不想担这个罪责，直接反口问道，「当时老爷在屋里跟二公子小姐说事，我们只在门外守着。 公子当时带着小姐匆忙离开，也没打声招呼……」 「你们没伺候好，还敢把事情推到主子身上，」匡云巧瞪着他，「别以为以后有白景烈当侯爷，你们就不把我们母子三人放在眼中，别忘了，再怎么说，以后我怎么说也是这府中的老夫人，他就算是继承爵位，也要孝顺我这个母亲。」 院中的仆从都不敢说话了，因为匡云巧说的都有道理。 这府中一直都是匡云巧做当家主母，就算以后世子夫人管家，作为老夫人的匡云巧想要收拾他们，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过念在你们伺候老爷，忠心一场，本夫人承你们的情，以后肯定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好的去处，就连你们的家人也都会安排好的。」 「……」 「怎么，还没做好决定？」 「奴才听夫人吩咐，」于管事一带头，身后的奴仆都弯下腰。 …… 白老夫人举着拐杖，毫不客气的在匡云巧身上敲了几下，偏偏匡云巧还不能躲避，硬生生扛了下来。 「看看你教的好儿女，不孝不义的东西，自己做了错事，还敢往自己兄长身上推。 这没脸没皮的样子，完全是被你们匡家给影响了。」 白景烈在一旁扶着老夫人，尽量别让她摔跤了，眼神却冷冷的看着白景阳。 他刚回来的第一日，武安侯就把他叫到院中，一开口就要海贸的份额。 言外之意，海贸现在都是他在管理，从中做点手脚，别人也看不出来。 他们也不替自己想想，圣上把这么一大摊子交到他手上，身边能不安排人吗？ 到时候他们得利了，锅却要他来背。 也算是老天开眼，本来就已经怒火中天的白玉岗，在被白景阳他们这么一挑拨，火气更加上升，给他带来了致命一击。…. 不是他不孝，听到白玉岗的噩耗，他其实心中是松一口气的。 要不是当时有外人在场，他都想大笑三声。 「还真是你娘一手教养出来的，」老年丧子的白老夫人此刻是无差别攻击。 就算是以前还有一些疼爱之心的孙子孙女，到了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指着他们的鼻子就骂道，「当时你们可是在院中看到你爹身体不对，不是第一时间去找大夫，而是自己跑掉了。 我那可怜的儿子，一心都在为你们打算，可是你们怎么回报他的？」 白老夫人说到这里，激动的手都颤抖了，「你们还有脸到处放出流言，把一切罪责都归在你们兄长身上 。 你们俩去灵堂上给我跪着，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许起来。」 白老夫人手紧紧抓着白景烈，「去给我请族亲过来，这事情一定要掰扯清楚。」 匡云巧此刻再也顶不住了，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老夫人，侯爷尸骨未寒，您就想帮着这不孝子把我们赶出府吗？」 白老夫人闭上眼睛，喘着粗气，「趁着我现在还有一口气在，这武安侯府不能再任由你们胡作非为下去。 管家去把族长族亲都给我找来，我要分家。」 白景烈扶着白老夫人，连忙招来在一旁候着的府医，让他帮老夫人缓解一下。 而自己身边贴身伺候的那几个人，早已经遵循老夫人的命令，跑去请人。 匡云巧双眼仇视的盯着白景烈，「就算是分家了，我也是侯府的老夫人，你不能不孝。」 白景烈扫了她一眼，「我娘的牌位现在还在白家祠堂。」 「……」 匡云巧接下来的哭诉嘎然而止，她是继室，还是贱妾提上来的，早些年白玉岗还想着帮她入族谱，可这几年就像是遗忘了似的。 白景烈这话倒是提醒了她，脸色更是惨白几分。 她转身扑在灵堂上的棺木上，哭得凄凄惨惨，「侯爷，你怎么就撇下我们孤儿寡母走了？这侯府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白老夫人此刻也缓过劲来，白景烈这话倒是提醒了她。 匡云巧这位侯夫人说起来还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要是按照族谱，她连个继室都不是。 想到自己多年的阻止和族老的相助，白老夫人更是下定了决心。 等到武安侯府的消息再次传来，震惊了一大片。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侯夫人，这些年那匡氏也一直不知道她没入族谱。 那她所生的子女？」 「那倒是入了族谱，」知道内情的人，神秘兮兮的说道，「当年她是以贱妾入府，孩子自然是在她名下。」 「所以二公子跟那位大小姐都是庶子庶女了。」一听到八卦，聚拢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 「可不是，现在白侯爷跟和白夫人都已不在世，府中的老夫人主持大局，准备办完丧事就分家，文书都已经拟好了。」 「那原先那位侯夫人呢？」 「自然由他的亲儿子接出去奉养了，本来是嫡子，还可以分三层的家产，现在看来，估计连一成都没有了。 只可惜跟他结亲的人家，也不知道经过此事会不会悔婚。」 作为合格的八卦人员，思维就有些广了，在没人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想得更长远。. 只打雷不下雪 761.君臣 退朝后，这一次百官没有急着回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往外走。 白玉岗此人原是武将，却没想到，人到中年，反倒是崇文的，那些年跟着文官打得火热，逐渐跟武将疏远。 现在人一走，两边都处着不温不火，祭奠完以后，只留下一些谈资。 「白玉岗当时偏向那些酸儒，临到最后，却成为人家的笑话。」曹向前叹口气，「现在大家都在猜测，圣上会不会让白世子接白侯爷的位置，还是降爵继承。」 周世雄，「……我想大家都在唱衰吧。」 曹向前，「还真被你说中了，大家都在私底下打赌，降爵的可能性更大。」 同是有爵位，曹向前对此事更是几分，「听闻此事会闹这么大，害得白侯爷过世，跟古文恒他们还有些牵扯。」 周世雄也得到消息，「不过是财帛动人心罢了，可他们却忘了，白景烈虽然掌管着海贸，但还真没有多少发言权。 圣上在这中间连一丁点好处都没许给他，又派人在他身边辅助，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周世雄不敢说自己十分了解华顺明，但怎么也有六分。 白景烈只是未来的武安侯，虽然手上没有兵权，可他的岳父西南边境大将军邓知义却有。 当年他娶了邓氏女，白玉岗虽然把手中剩下的兵权交了上去，可皇帝生性多疑，白景烈又掌管着他的私财。 从华顺明这几年的行事来看，白景烈更是要小心处事的。 「那古文恒他们还在海贸中持有分成……」曹向钱还有儿孙在律城，背靠的也是古文恒的余威，自然要多问几句。 周世雄，「这些都是圣上允许的，近几年都不会有事，曹侯爷不用忧心。」 时间再长，他可就不敢保证了。 想来以古文恒他们两口子的精明，这些东西也不会在手上持有很久。 「唉，儿孙都是债，」曹向前见周世雄明白自己的担忧，「等过几年我也叫那几个小子回来，我这年纪大了，就想儿孙绕膝。」 周世雄自然不介意卖个面子，「到时候曹侯爷儿孙满堂，可以享清福了。」 「借你吉言……」 回到府中，周世雄立刻让人准备笔墨纸砚。 不到片刻时间，两封信一南一北的从周府发出。 还没喘口气，宫中就有人来传召了。 匆忙换上干净的官袍，一路来到勤政殿。 一番礼节下来，周世雄得到赐座。 「周爱卿，你来看看这几份奏折。」华顺明让乐三捧着一堆奏折站在周世雄的身边。 周世雄双手捡起第一本，这事参奏武安侯府后宅不宁，白世子不忠不孝，不足以接任武安侯之位。 又连着往下翻的三本都是一样的，这些人仿若约好似的，言之凿凿，内容却差不多。 周世雄正要罢手，华顺明示意他接着往下看。…. 这一次总算是看到一些不一样的内容了，被参奏的是古文恒。 什么以民争利，什么为富不仁，很多牵强的罪名都加在上面。 其实主要内容就是古文恒吃了这么多年的海贸红利，现在不应该再霸占着的，为了显示大义，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周世雄盖上最后一份奏折，恭敬地坐着，静默着。 「周爱卿觉得这几份奏折如何？」 周世雄面带难色，「圣上臣愚钝，要不还是找其他大人过来一同商讨？」 「这事朕没想着找其他人，这些老匹夫一碰到正事就是相互推脱，说来说去也是临摹两可的意见。 朕 就算是心中有决定，这些人也要唱一下反调，朕早就不耐烦了。」 周世雄低垂着头，言多必失，也不知道今日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他还是静观其变。 「这武安侯后院确实乱套，朕都不知道在上京活跃这么多年的侯夫人，居然没入族谱。 甚至还参加过多次宫宴，这白玉岗着实该死。」 一个妾室，进出宫门多次，这是对皇家最大的污辱。 「……此事白世子应该不知。」周世雄跟白景烈没有什么交情，但在此刻，还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他是不知，」华顺明用白景烈还算比较顺手，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办事能力还行。 这些年，自己的私库日益丰盈，也是因为白景烈才有的。 现在让他为难的就是这事，「他还算是忠心，只是这口气，朕咽不下去。」 「这一人做事，一人当，白侯爷自己做下的孽，可以追究到他身上。」周世雄听他这口气，就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皇帝也是人，需要的是一个台阶。 「朕想剥夺武安侯的爵位，让他以一介白身入葬。 至于白景烈，这些年，他忠心耿耿，为朕跑遍大江南北，朕不能寒了底下人的心，他还是可以接任武安侯府，但世袭往替就别想了。」 周世雄连呼圣上英明，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要是白景烈以后尽心一些，或是有大造化，也有机会继续把爵位传下去。 「古文恒在海贸那边的分成你如何看？」 周世雄知道，这才是真的主题，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心的回答道，「圣上，海贸是古夫人一手办出来的，律城能有现如今的发展，古夫人付出良多。 再说此人识趣，并没有把海贸牢抓在手中。 您看她现在留下的还不足一成，对整个海贸的发展没有什么影响。」 华顺明却盯着他笑道，「都忘了周爱卿跟古家夫妇私交不错，朕找你来，看来是错了。」 周世雄连忙站起来告罪，「臣一介莽夫，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臣这条命都是他们夫妇救回来的，这些年又得他们帮助良多，自然希望他们夫妇俩一辈子平安顺遂。」 「周爱卿还是一个重情之人，」华顺明笑着说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救命之恩，你这些年也回报的差不多。 朕记得当时你可是送了重礼，又派人保护。 要不是有你在律城，他们不会那么快站稳脚跟。 听闻他府中的嬷嬷，都是你找皇后开口要过去的。」 「古兄弟忠君爱民，又能替天下百姓办事，臣一直佩服在心。」. 只打雷不下雪 762.吓人吗？ 华顺明看周世雄良久，这才笑着说道，「古文恒此人确实有些才干，朕想对他重用。 像这一次为荣朝增添这么多良地，已是大功一件。 不招人忌是庸才，朕知道他这是招人眼的。 你与他私交甚深，觉得此局该如何破？」 周世雄，「……」圣上，这是在变相的为难人，雷霆雨露皆是皇恩。 圣上，你往日那么独断，会听臣下的意见吗？ 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中腹议，「臣就是因为跟古大人私交甚深，此事更应该置身事外。」 华顺明，「才在上京没多久，咱们的守城大将也会说这些官面话，看来都被那些老家伙给带坏了。」 这一语双关，周世雄连忙跪地，「圣上圣明，臣在边关粗旷惯了，在这上京努力的想融入其中，奈何天生愚笨，怎么都学不好。 圣上圣明，要不还是把臣派往边关。」 华顺明手一顿，笑着说道，「周爱卿此话可不能再提，皇后要是知道朕让你再有前往边关的心，估计要带着大皇子他们不理我了。」 周世雄低垂着脑袋，嗡声说道，「臣下光会舞刀弄剑，对政事倒是有心无力，圣上，要不臣辞去兵部尚书，也让我这脑子跟名师学上几年再说。」 华顺明，「周爱卿，朕这些日子不都让曹爱卿带着你？怎么是他这位先生不合格吗？要不朕再帮你多找几位先生？」 这样的借口之前就用过了，他怎么可能还把人放往边关，曹向前就被他委以重任，带着周世雄熟悉一切事物。 「曹大人教臣下很多，是臣愚昧。」周世雄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进宫了，只觉得后背都已经汗湿。 他真心有些羡慕古文恒，能不用整日面对着朝堂上的老狐狸，也不用进宫面对日渐苛刻的皇帝。 他越来越想念在律城的日子，刚开始虽然有些憋屈，可自从古兄弟去了以后，他的日子过得格外的畅快。 「那就多学一学，皇后跟两位皇子都离不得你。」 华顺明说得这么直白，吓得周世雄连忙跪下。 华顺明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刚说的意思有多吓人，把人扶起来说道，「大舅兄，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咱们可以不谈国事，只谈家事。」 周世雄，「……」去你娘的家事，天家会有家事。 自从他回到上京，私底下找他投诚了有很多，可两位皇子还小，他一个都不敢应承下来。 也是他这一番识情知趣，华顺明这才对皇后跟两个皇子多加了一份好感，平日也去那边多享受天伦之乐，现在中宫在后宫无人敢惹，也有这个原因。 「皇家愧对你们周家，周家几代忠良，现在就独留你一根独苗苗，你这成婚也已多日，皇后不好意思催促你，可是你也应该努力为周家开枝散叶。」 周世雄，「……」圣上这些日子是不是太过清闲了，连催生这事也管。…. 「臣领旨。」 「这就对了，只有后院安稳，你才有更多的心思放在兵部……」 「……」 「至于古文恒被参奏之事，你与他有兄弟情义，还是提醒一声为好。」 周世雄，「臣愚钝，是大家都觉得古大人他们不该在持有海贸的分成吗？」 华顺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朕是明君，古夫人所作贡献朕都记在心中，不过是留一点分成，无伤大雅。 只是这朝中有人借此闹事，想要分薄他这一番功绩。 放心吧，当年白景烈跟他的约定朕都记在心中，不会让他们吃亏的。」 做为手底下得用之人，华顺明自然不会苛 刻。 况且这夫妻俩简直就像是自己的福将，不只安稳的律城，现在对益省又有这么大的改革，以后他还准备大用。 只是这周世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弯，跟他费了这么多口舌，一点也没有君臣之间的默契。 「你只管让他们安心替朕办事，等到任期满后，朕一定给他升官。」 周世雄看皇帝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心中默默的同情古文恒片刻。 「古文恒是朕看好的纯臣，朕不管百官私底下有什么算计，但是此人你们都不能碰。」 就在周世雄告退的时候，华顺明的声音冷冷的在殿中响起。 周世雄的背更弯了，「臣遵旨。」 等人离开，华顺明的脸都冷了下来。 「几位皇子都还年幼，这些人就这么按耐不住了。」 乐三站在一旁，此刻，他只要静静聆听就行。 「希望周家不要愧对朕的信任，否则就算是中宫……」 「……」 周世雄一到府中，直接带着幕僚关在书房，深夜才打开房门。 古文恒对上京的纷纷扰扰一无所知，随着秋收的临近，他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派出去了！ 这一整年，益省的百姓可是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百姓手底下的土地多了，平日里也会采些山货送到各地设置的收购处，多多少少能贴补点家用。 这些设置的收购处，都是古乐平一手操办起来的，他倒是有几分行商的本事，凭着找金芊芊借到了一些本钱，慢慢的把生意做起来。 现在走出去，大家都要高声叫一声古东家，身边也添置了很多仆从伙计。 古乐平刚把手中的货送到镖局，带着人来到古府。 「七婶婶，我毅叔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 金芊芊，「哪有这么快，现在应该才府试没多久，这路途那么远，说不定人到了，消息都还没到呢。」 「毅叔应该会回一趟高岭村吧，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金芊芊笑看着他，「你小子要是想家了，就跟着镖队回去一趟，你这底下的店铺也都进入正轨，离开一段时间还是无碍的。」 被说中心事的古乐平摸着头，「也不知道其他兄弟有没有想回去的，这样路上也有个伴。」 「你这才出门多久，就想着回家，」古文恒突然从内院出来，吓了古乐平一跳。 也就七叔没在这里，他才敢跟七婶婶这么随意的说话，这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他一个弹跳，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你七叔我有那么吓人吗？」. 只打雷不下雪 763.加担子 古乐平就算是心惧，此刻也不敢回答，只能站在原地不停的摇头。 金芊芊也不知道古家这些小子都是怎么了，一见到古文恒，就跟猫见了老鼠似的，避之不及。 「你也别吓到他了，」金芊芊笑着解围，「成日里绷着一张脸，这是在府中，又不是在衙门。 别说孩子们怕你，有时候我看到你这样子都不想搭理。」 古文恒赶紧双手搓搓脸，「真的吗？是不是太过严肃了？」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锅给推开，「都怪衙门那些不省心的，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是不绷着一张脸，这些人就不知道害怕。 看来这些日子，这些人有些飘了，该是时候给他们加加担子。」 古乐平，「……」跟着古文恒底做事的兄弟们，这些日子叫苦连篇，这要是再往身上加担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哀嚎。 这真不关他的事，都是七叔突然间想到的。 古乐平在心中安慰自己，可不敢背这个锅。 「男子汉志在四方，怎么能那么恋家呢？」古文恒扫一眼自家的侄子，「这一来一去，路上耽搁几个月，你那几个铺子真的能放得下来。」 古乐平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话，双眼可怜兮兮的求助金芊芊。 七婶婶对比七叔，那可是好相处太多了，他们这些兄弟要是有什么需要都尽量的绕过古文恒，找和善的七婶帮忙。 金芊芊已经习惯这样的眉眼官司，笑着说道，「孩子都还小，想家不也很正常。 想来家里的爹娘跟其他嫂子都想孩子了，其他人都在任上，也就乐平比较自由，让他代咱们回去跟家里问好，也解家里长辈思念之情。」 古文恒，「你就总是惯着他们，这些小子都知道有事求到你身上。」 「听你七叔这话说的有些酸溜溜的，这是嫌你们跟他不够贴心呢。」金芊芊对着古乐平笑着说道，「你们有什么事以后尽管找到你七叔，他这个人面冷心热。」 古乐平，「……」七婶婶是不是对面冷心热有什么误解？ 七叔折腾起他们兄弟来，那可是从不留手。 就连洛洛弟弟都下过几次狠手。 古文恒，「……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别总是麻烦你七婶婶。 这后院加外面的事情已经够她忙活的，你们要懂得去体恤长辈。」 金芊芊，「……」 古乐平，「……」 等到古乐平回到他们几兄弟住的院子，老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你不是到去问七婶婶毅叔考的如何？怎么这个表情回来？」古乐顺停下手中的笔，紧张的看着他，「是毅叔没有考好吗？」 「呸呸呸呸呸，说什么浑话了？」古乐平学着老太太的架势，叉着腰说道，「毅叔那么努力，肯定没有问题。 这是在想别的事情，你个小孩子，别到这里乱猜。」…. 古乐顺只觉得冤枉，「乐平哥，不让人乱猜，你也别做出那样的表情。 可是又碰到什么为难事了，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古乐平经历的那些他自然不愿意在此刻提起，转头说道，「这不是一年快过完了，我就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回去一趟？」 「回去呀？」古乐顺抿着嘴，「我是又想回又不想回。」 古乐平想到近些年五婶做的那些蠢事，有些同情，看一眼自己的堂弟，「路程这么远，你还小，就不用来回折腾了。」 回去看到那个偏心的母亲，到时候心里又该不得劲了。 古乐顺，「这一来一回路程是有些远，你要是回去估 计得过完年才能过来，再说了，你手底下那么多铺子，能走得开吗？」 「我也在纠结这个问题，回去在开春的时候肯定赶不过来，那时候经正是菌类大收的季节，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他现在接收干菌，再通过镖局送往各地，这一来一回倒手，赚的银子可不少。 尤其是一年最大的旺季，他要是不盯着，心中还真不安稳。 「再说你问了七叔没有，他会让你回去吗？」 「算了，先不想了。」古乐平也觉得回去的可能性不大，倒是说起古毅之事。 「毅叔回去考试应该会往家中去一趟，说不定现在已经回来的途中了，说实在的，还真是有些羡慕。」 而被他们羡慕的古毅，此刻已经在高岭村享受家人的嘘寒问暖。 「你现在已经有秀才身份了，我这才对文恒给你定下的亲事有点把握。」老族长古三布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家的大孙子。 「你跟爷爷说句实话，要是再努力一把，有没有把握能考中举人？」 古毅甚至没有丝毫思考就说到，「孙儿让爷爷失望，这一次考上秀才都在中下名次，这也是在七哥的指导下才能有此成绩，孙儿可能就只能止步于此。」 他也想拼一把，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悟性就这么多，再往前一步是不可能。 古三布到底还是有些失望？但是他很快就调整过来，毕竟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哎，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爹都考到中年，还没有取得秀才的功名。 你这几天在家中就好好的跟在我身边，有些事情也该慢慢教给你了。」 既然觉得继续科考的念头，古三布就想着早点把手中的族长之位交出去。 「您不再去说服一下古四哥？孙儿倒觉得他比我更合适。」古毅扶着老爷子。 「他倒是合适，只是他不愿意接这个担子，」古三布这些年得空就会劝说一番，只可惜古元水根本就不接这一茬，而且总有众多的理由在反说服自己。 古三布慢慢的也就接受现实了，「他有他的顾虑，随他吧！」 「你七哥给你定了婚事，他也给家里写的信，写的都很清楚。 这婚事是咱们高攀了，这一次过去，你再多带些银两，虽然咱们小门小户，但是尽量也别让人家姑娘委屈了。」 「七哥他们已经帮我走完礼，银子就不用带了。」 古三布停下来，轻拍一下他的背，「那你可得记好帐，这些可不能让你七哥往里贴，只可惜我年纪一大把了，否则还真要跟你过去看看。」. 只打雷不下雪 764.翻身了 古毅在高岭村并没有呆几日，拜访完各位长辈，又在老爷子身边听训几日，就带着父母匆忙离开了。 他们得赶在婚期之前回到永昌郡。 古书林和戴玲在路上就有些忐忑，围在古毅身边，不停的问问题。 “这侯家把姑娘低嫁，可是咱们给的聘礼也有数，这真的没有问题吗？” “也不知道侯家姑娘好不好相处，她这么好的家世，我这个当婆婆的都有些紧张了。” “也不知道你七哥他们帮你接这么好的亲，要不要付出什么？ 在家里，有老爷子在，我都不敢问出口，这下子人情真是欠大了。” “……” 古毅听到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爹，娘，我见过侯家姑娘一面，明海管事也帮我查过，听说是一位很好的姑娘。 再加上她的家族虽然是百年世家，但还是有求于七哥。 你们不用那么紧张，放松心态就可。” 古毅其实内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到现如今，还犹如在梦中。 可这一路上，两位老人焦虑不安，他只能挑选一些好的来说。 古书林叹了口气，“以后你好好跟你在你七哥身边多学点东西，咱们没什么好报答的，以后只能帮他照顾好族里。 稳好大后方，才是对他最好的帮助，这点你可得记住了。” 对古文恒这些年对族里的付出和照顾，古书林感念于心。 自从古文恒进入官场，整个古家族人，那可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们能有现如今的生活，都得心带感恩。 古书林这一路上不停的教导儿子，以后怎么管好族人，做一个公正稳重的族长。 又跟他说起族中各种各样的关系，甚至连一些人的性格都提到了。 古毅以后的一生前途已经有了定向，也知道这族长之位，他是接定了。 现在自家老子在教导他，古毅也都用心的记在心里。 ＆ 古文恒不知道他跟金芊芊无心之举，为古家族人谋到了一位一心为族的好族长。 他现在又开始进入繁忙之中，前三年，虽然是对那些梯田免税中，可无形中促进各种各样的发展，今年益省的税收总算不是赤字。 看着统计上来的数额，作为总督的良实，激动的走来走去。 “每年去述职的时候都是挨骂，今年总算是有底气的。”良实这时候还激动的拍着掌，“总算是翻身了。” 要知道他会在这个位置呆那么长时间，也都是因为这个问题。 益省实在是太穷了，穷得他们就算想尽办法都没能带来改变。 这还得是圣上慧眼识珠，把古文恒派过来，让他总算有了翻身之时。 底下的官员也一脸的激动，这一次他们做的事情已上达天听，功劳已经是钉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算是上面压制，也不敢太狠了。 “古大人，”吴海聪讨好的笑道，“接下来您有什么安排，请直管吩咐，跑腿的事情都交于我们。” 一旁的李明云也凑趣的说道，“对，有什么事你只管交代我们，就算是让我们搬到衙门里住着，那我们也干了。” 岑高松见他们这么狗腿，到底还是拉不下脸，只能干咳一声说道，“要是人手不够，我把府中的家丁都抓过来。” 想到这一次平调，岑高松心中闷着的那口气，总算是稍微平息了。 那些人就算是再压制自己，属于自己的官途谁也别想改变。 三年任期一满，他都可以想象自己又进一步。 古文恒，“现在不着急，咱们还是先把梯田这一块抓紧了。 只要百姓手中有了银子，其他行业也会慢慢兴盛起来。 只可惜等到三年后，也不知道在座的诸位大人，还能不能看到这益省天翻地覆的改变。” 古文恒这话仿如一把刀，插中他们的胸口，他们现在劳心劳力，等到三年任期已满，真正迎来高光时刻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调任了。 想到那成倍翻滚的土地，等到三年后，税收又是一笔天文数字。 “亏了，这不是让别人占便宜吗？”吴海聪此刻已经不顾形象，站在原地跳脚，“不行，我得在这个地方扎根，谁也别想把我给调走了？” “呵，你觉得这可能吗？”岑高松想到以前，脸上也满是不愉。 这里面靠关系，抢功劳的人可太多了，当年他好不容易做出一番功绩，后来都被莫须有了调到这边。 就算是他们这一次的功劳，别人占不走，但是后面的好处，很多人等着捡呢。 “古大人，”李明云一脸期待的看着古文恒，“这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古文恒只是提前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本官在律城如何，想来诸位大人也有所听闻，三年任期一到，还不是被调到这个地方。” 而且他心中有个预感，三年期满，当今肯定又会给他出难题。 有时候他都想消极怠工，不想做的这么出色。 但一看到底下苦苦挣扎的百姓，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中那一关。 “这都叫什么事？”吴海聪也陷入苦恼，“这到手的功劳还得分出一半，想想都有些不是滋味。” 不管这边怎么哀叹，但大家也只是口头抱怨几句，这种事情是没办法避免的，只能默默的接受。 开头已经这么完美，更不可能半途而废。 不管有何私心，在此刻，大家只想继续保持。 金芊芊现在已经放缓的脚步，但凭着手上的稳定的收入，每个季度她都迎来大的收益。 看着送过来的账本跟银票，金芊芊清点一下核对数字，就直接塞到空间之中。 “你现在都没有以往那么财迷了。”古文恒取笑道。 金芊芊一脸苦恼的说道，“现在这些银票对我来说只是一沓纸，你说我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走出去会不会被人暴打一顿？” 古文恒轻敲一下她的额头，“你这倒有心思凡尔赛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律城那边送过来的账本数额有些不对。” 金芊芊，“怎么没有发现，只是还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罢了。 正好你也知道此事，咱们参详一下。” (本章完) 765.得失 古文恒坐在金芊芊的对面，用手点着茶水写下两个字。 “不是我舍不得，只是觉得有些憋屈。”金芊芊明白他的意思。 “这过河拆桥的事情，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心寒。” 古文恒，“这就是人性，之前咱们还想着最多可以留上两年，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些人就坐不住了。” 对海贸这一条收入，他们也不是圣人，能说放手就放手的。 现在白景烈虽然没有开口让他们把分成转手，可这少了近两成的分红，就很说明问题。 这也是一种试探，他们要是默认下来，等到下次估计会再减半。 “财帛动人心，”金芊芊，说实在的，心中是有些淡淡的失望。 “白世子此举，不知道是他个人的行为还是……”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古文恒可不想吃下这个哑巴亏。 “正好这边的税收即将统计出来，正准备前往上京送信，到时候我都写上几封。” 金芊芊，“合该如此。” 亏，就算是要吃，那也不能忍着。 信件送出去没有多久，古文恒这边也收到了上京周世雄的来信。 “看看吧，看来咱们还真碍了一些人的眼。 这过河拆桥的速度还真快，想来白景烈在这事件中也不无辜。”古文恒知道海贸之事，白景烈只是经手人，在里面没有分成。 可整日面对着这么大一笔进出帐，不可能不心动。 否则谁都知道，海贸的大头抓在皇帝的手中，其他都是一些散碎的。 “可他也不至于用白老侯爷的性命来赌吧！”金芊芊觉得这说不通，“难道他就不怕担上骂名？” 古文恒，“这只是我的猜测，正好我也往上京送了信，到时候看看他们那边怎么回复。” 两人话刚说完没多久，又有一封加急信件送了进来。 看着上面的署名，古文恒有些疑惑，“连着发两封信，看来这事有些棘手。” 也不耽搁他手上的动作，很快就把信件拆开。 两夫妻头挨着头，看完信件，互视一眼。 “看来还真是人心难测，”金芊芊长呼一口气，“圣上不会计较咱们手上有这么多分成，那白世子胆子未免也太过大了，敢在中间做手脚。” 古文恒，“……人心易变。” 既然找到根由，之前的信也已经发出去，古文恒跟金芊芊商量好，这才提笔写下几封信。 金芊芊，“我也让人到律城那边跑一趟，把那边的产业做一些交接处理。” “不会舍不得？” “舍不舍得又如何？反正这些年咱们得到的也已经够多的，我这个人不贪心。” 想到空间中，这些年自己慢慢填补进去的那些金银、珠宝、头面等贵重东西，那些都是自己的底气。 再说她跟古文恒只是不愿意多做折腾，否则凭他们的能力，完全可以赚取更多，只是没有含义罢了。 古文恒，“也不能太过便宜他们的，既然不按照约定，之前所签订的契约就没有效用。 你之前不是在律城那边也培养一些好手，要是他们初心不改，可以把人招揽过来。” 这一整年，他都忙着这益省的事情，总感觉手里缺人手。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当时已经把契约转给白世子，现在想来还真有些后悔。” 古文恒，“此事你不用多管，想来周大哥会帮咱们处理好的。” 金芊芊，“……咱们再跟他有太多牵扯合适吗？” 古文恒，“本来有些不合适的，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咱们想避开就避开。 安心吧，至少短时间之内咱们不会被卷进去。” 把益省这一摊子收拾好，他这一块墙砖还不知道要搬到哪里，暂时不去思考那么多了。 金芊芊，“唉，你说这叫什么事，想要贪便宜，说不定填进去更多。”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咱们问心无愧便可。” ＆ 白景烈办完丧事，武安侯府也用极快的速度，在老夫人的主持下分家了。 白景阳分得一成家产，外加一户三进的院子。 匡云巧这个当母亲的不舍得离自己的子女太远，求得老夫人的同意也搬过去，一同享天伦。 母子三人拿着薄薄的分家契约，一脸的沉闷。 “当时就不该留着这个死老太婆，”匡云巧没想到这些年百般算计，却还只是得到这样的结果。 “娘，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要是早知道你当年对大哥好一点，那咱们现在至少还能在侯府住着，你看咱们这样灰溜溜的被赶出去以后，我在上京还怎么跟其他姐妹相交往？”白景丽恨不得抢过二哥手中的分家契约，撕个粉碎。 以前出去她是候府小姐，别人都要避让一二。 可现在分家文书一下来，她这个嫡小姐就变成了旁支。 说好听一点是分家另过，可上京谁不知道，他们母子三人是被灰溜溜的赶出去的。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面对的那些场景，白景丽心中更是埋怨。 “只恨当时我还不够狠，”匡云巧心中也恨，“但现在也不是毫无机会，你们也要在府中守孝，等孝期一过，都是三年以后的事。 只要咱们还没有离府，这里面还不一定谁说的算？” “得了吧，”白景阳开口恶语打断她们，“你也当家这么多年了，连爹身边伺候的人都没了解清楚，这一次才会被孟婆子突然杀个措手不及，否则咱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现在分家文书已经送到衙门上档，再说这些又有什么含义？” “你这是在怪我，”匡云巧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景阳。 “难道我不该怪你吗？”白景阳想到稀薄的家产，再失去侯家二公子的身份，这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怎么在这上京立足。 “你要是聪明一点，说不定这世子之位就是我的了。 爹到后面还不是偏向大哥，这都是你没把人哄好。 我爹到后面生病的那一段时间，你就应该亲自在身边伺候着，不说别的，我跟妹妹的名声也能好听一点。 这一次要不是祖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把事情压下去，你以为我跟妹妹两人还能这么安稳的呆在这里吗？” (本章完) 766. 袭爵 白景阳突然间朝着正房方向冷笑，“就是咱们的好大哥这一次也要跟着守孝三年，不知道三年以后，圣上身边的位置还会不会给他留着。 现在他都没有接到曹忠的圣旨，他这个侯爵之位也不一定能拿到手。” 匡云巧眼睛一亮，“对，多少人丁忧以后很难启复，更何况是圣上近臣，说不定已经有人在此刻想着怎么取而代之的。” 一想到白景烈可能会就此倒霉，匡云巧就觉得格外的畅快。 只是没有让她们高兴多久，已经有婆子跑进院子，让他们出去接旨。 匡云巧，“……” 一大通的斥责，总归一句，武安侯府的面子里子，都在这一道圣旨中丢尽了。 白老夫人跪在前面摇摇欲坠，直到后面白景烈承袭爵位，总算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可这太监大喘气，良久才接着往下读，让白老夫人只觉得脑袋都快炸开了，世袭的爵位到白景烈这里就这么没了。 撑着一口气，等到白景烈把天使送出去，白老夫人那口气再也上不来，直接瘫在一旁的婆子身上。 一阵鸡飞狗跳，不容易把命留住，白老夫人余下来的日子，只能在榻上度过。 匡云巧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就毁在你的手上，这下子你得意了？就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 白景烈撇了她一眼，“如果没有认真听圣旨，不介意让人到你院中多念几道。” 前面开篇的斥责，只要不傻，都知道说的是谁。 “你……” 白景烈对一旁新晋的侯夫人邓美娥说道，“夫人，接下来府中的事情还麻烦你多操心一些，一些人该承什么样的份例，也改过来。” 匡云巧脸色一僵，这才想起自己并没记在族谱里面，否则，白景阳这位二公子也不会才分得一成的家产。 邓美俄看一眼匡云巧，“是，侯爷。” 简短的几个字，也是在告知，以后这府中是由谁当家。 白景烈带着自己的心腹来到书房，现在他总算得偿所愿，得到武安侯的爵位。 心中却有些微冷，他这些年尽心尽力的帮皇帝办事，没想到还是没有得到优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景烈冷着脸，问底下的人，“怎么就把世袭爵位给收回去了？这些日子本侯没有做何不妥的事吧？” “侯爷，”王磊见他已自称本侯，也跟着改口尊称道，“是不是咱们在律城的事情被察觉了？” 白景烈，“应该不是，古金氏距离那么远，她弄不清这是圣上的意思，还是咱们私底下的动作。 你让人去打听一下，圣上这段时间身边是不是又出现什么新人？ 我这个位置早就有人眼红，想要取而代之。” 王磊，“可是侯爷您要守孝三年。” 白景烈靠在座椅上，揉按着额头。 白玉岗活着，他心总是悬着。现在人不在了，还给他留下这么一大堆的麻烦。 别人都说儿女都是债，他是摊上这样的父亲，有苦说不出。 “是啊，还要守孝。等到三年以后，谁知道又是何场景？” 现在皇帝还没有派人过来接他手上这一摊子，可想来也用不了多久了。 想到刚刚在海贸那边吃到的甜头，白景烈深吸一口气，“让咱们底下的人这段时间都机灵一点，你也要把人给拉拢住了。 不是有夺情吗？就想办法让圣上夺情。” 王磊却没有这么乐观，纵观古今，又有几个夺情？ 更何况世子，不，是侯爷，侯爷所做之事也不是不可以被取代。 看到自家属下还没转过弯，白景烈说道，“现在咱们只能从人力上做手脚……” 只要底下的人做事不尽心，接手了人没办法把事情处理好，他就不信皇帝会不着急。 王磊，“……是不是有些冒险？之前圣上安排人在侯爷身边，就怕是早有此打算。” 有一句话，王磊没有说更白，底下做事的人都是可以取代的，做不好，多了是人想取而代之。 白景烈，“先这么吩咐下去，其他人我再斟酌一下。” 他手中这些年也积累了一些私产，本来他已经很满足，玻璃坊那边每年都有稳固的分红，这几年的积累，他比侯府祖产还要富裕。 可一接触到海贸，他才知道以前不过是小打小闹。 这一年来，他把重心都放在海贸上，对玻璃坊那边难免有些忽视。 玻璃坊那边的分红今年交上去的也比往年少上很多，但海贸却是一笔足以震惊众人的数额。 这些可都是进了皇帝的私库，他跟在后面占点好处，也比他以往干几年要来得丰厚。 至于古文恒那边察觉又如何，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提心吊胆，以为这是皇帝的意思。 ＆ 古文恒把信件寄出去，就把事情搁在一旁。 除了应付他手头上的这些正事，古毅的婚事也近了。 金芊芊正在偏厅招待古书林夫妇，古文恒这个当家的自然也在。 “这几个小子在这边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古书林看到一溜的小子站成一排，都觉得养着有些吃力。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么多小伙子，个个养得人高马壮的，古文恒他们两口子不知道要贴多少。 “这倒没有，他们现在也都各自找到事做，偶尔还能帮我们打点下手。”金芊芊笑着说道，也是因为这几个小子知情知趣，不管是府中还是府外，都知道帮把手。 “有事你们尽管吩咐，他们反正这些小子也就只有一把力气能让人看上眼。”戴玲有些局促的说道。 古文恒跟以往的村庄小子完全是两回事，这一身的官威，让她有些直不起背。 “都是一些好小伙子，”金芊芊夸了一句，让站在一旁的古毅他们都眉开眼笑。 古文恒轻咳一声，这些人立刻收敛住表情，更加恭敬的站在那里。 古书林撇了他们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让你们跟着出来是多学点东西，可是要是心里有那些花花肠子，到时候就别怪族里不客气。” 古家小子站得笔直的，他们甚至从古书林身上看到老族长的影子。 (本章完) 767.戴玲 古书林这一趟是为古毅的婚事而来，在府中休息两日，戴玲就跟在金芊芊身边忙活起来。 对这边的习俗，他们夫妇一点也不知，就算金芊芊已经让人跟他们细细讲过，也怕忙中出错。 “这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戴玲觉得婚期越接近，她就越焦躁。 金芊芊让一旁的婆子再去帮她清点一遍, 确定没问题了，再来回话。 “也不知道这侯家姑娘好不好相处，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金芊芊，“婶子，咱们放轻松。古毅这一次考中秀才，已经为这场婚事添了佳话。 而且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姑娘很文静，很好相处。 咱们以真心换真心, 这日子肯定过不差的。” 金芊芊这也是在提点戴玲，这只要对儿媳妇付出真心，人家肯定也会回报。 总是以孝压制，到时候大家日子都过得不舒爽，又何必呢？ “我这心里总是没底，这毕竟还是高攀的。”戴玲心中还是别扭，儿媳妇出生世家，跟他们这种土地打交道的，就怕说不到一块。 “……”金芊芊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这婚前综合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当婆婆的身上。 “听说这大户人家规矩多，可是我这对这些规矩却都不懂，要不你找个人教教我？” 金芊芊，“……”听过给儿媳妇立规矩，却没听过婆婆要学规矩的，这话让她怎么答？ “婶子, 这事你还真不用操心, 入了咱家, 自然守咱们家的规矩。”金芊芊想了良久, 这才说道。 戴玲，“……可是咱们家有什么规矩，好像都没有规矩？” 金芊芊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连忙咳了几声，“咱们家怎么就没有规矩了，族规呢？ 小了规矩，咱们不计较，咱们只守大规矩。” 戴玲，“……这成吗？” “成，这怎么就不成了？你在我这里住了几日，你看我这里有什么规矩没有？ 咱们是过日子，又不是守着规矩来过日子。 你也别被那＂世家＂二字给吓到了，很多时候他们比咱们乡下人还不守规矩。 你要是觉得手底下的事情忙完了，要不我让人带你到这城里去转一转？ 这里有些东西还是很不错的，你要是觉得有意思，也可以去尝试一下。” 戴玲吓得连忙摇头加摆手，“我可不愿意去尝试那些虫子之类的, 看看就可以，但是吃到嘴里还真不行。” 这一路上，她可是听儿子讲过很多趣事，这其中包括古本洛之前做下的丰功伟绩。 金芊芊，“……这里的一些花卉还不错，他们喜欢把这些加到甜点里面，吃起来味道还可以，要不我让人先送一些进来，你尝一尝。” 听到不是那些虫子，戴玲悄悄松了口气，“我这是大惊小怪了，让你见笑了。” 金芊芊，“婶子说哪里话？当时我也是被吓到了，都怪我刚刚没有说清楚，引起你的误会。” 古文恒这边也难得抽出时间，带着古书林到街上闲逛。 此刻，他穿着常服，抬脚踏入天福酒楼。 店小二刚要过来行礼，被他伸手阻止了，“送些茶水到包间来。” 他们在这里有固定的包间，古文恒抬脚直接往楼上走。 一旁有顾客就不愿意了，“小二，您刚刚不是说了没有包间，怎么他们就可以进去？” “这是我提前预订了，”古文恒礼貌的朝对方点点头，这毕竟是自家媳妇的酒楼，好歹解释的一句。 可对方不买账，“哪有预订这种道理，先来后到知道吧！ 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就算是有包间，你们也应该让我们先进去。 我看你们也就只有几个人，随便到大堂上选个位置就可以了，小爷我等一下还要待客，你把包间让给我，我这赏给你。” 说着，对方从腰包里面掏出一锭银角，看着有两三两重。 古文恒，“实在抱歉，我这也是待客用的。” 说着就要往上走，说不通的人，他不想多费口舌。 那人还想再说话，明海此刻已经挡在他的面前，“这位贵客，有什么事咱们到这边来谈。” “……” 古文恒进到包间，就有伙计端着茶水送上来。 古书林坐在他的对面，感叹道，“弟妹的酒楼都开到这边了，看着生意还真不错。” 古文恒这些日子忙，也有段时间没过来了，“可能也就是这一段时间，之前生意还比较平淡。” 一旁的小二低着头，“……”对面的天乐酒楼前段时间倒是生意火爆，那吴东家整日哭丧着一张脸。 但是这几日生意平淡，他们反倒觉得吴东家脸上带着笑意。 “你们日子好过，我们在家里也就放心了。”古书林抱着茶杯，满脸都是笑容，“我爹在我出门的时候还在三交代，一定要看你们生活过得如何，回去都要转述给他。 这次回去我估计都得拉着他说上几天几夜，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 古文恒，“三叔公也是年纪大了一些，否则还真欢迎他也过来走一走。 不过也没关系，等到你们回去的时候，到时候我都准备一下这边的特产，吃一下这边的特色美食也是一样的。” 古书林，“……吃点寻常的小菜就可以了，太过稀奇的东西，我怕他的肠胃接受不了。” 古文恒瞬间听懂了，笑着说道，“放心吧，有些东西就算是我也接受不来。” “现在孩子娘不在这里，我有些问题也就直接问了。”古书林看着古文恒，这样的机会难得。 “书林叔，我知道你的担心，这门亲事对咱们只有益，没有坏处。 只是有一点，古毅接下来几年还要在这边生活，没办法在老族长面前承欢膝下。” 古文恒明白这问题肯定是老族长让他代问的，为了整个家族，古三布什么事情都要多方考虑。 古书林，“我爹这也是怕到时候我们得利，反倒给你带来麻烦。 在我出来的时候，他还特意跟我交代了，这些个小子要是心飘了，或是闯什么祸，你只管处置了，有什么事他担着。” (本章完) 768.省心一些 “那几个小子都还不错，”古文恒夸了一句，“他们都不怕苦，不怕累，而且性格还蛮不错，想来你也知道他们到现在都各有门路。 古毅现如今也考中秀才，我想让他跟在我身边做个书吏。” 古书林突然间坐正身子,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会不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 古文恒，“我身边的书吏很多，古毅有时间可以慢慢适应。 但是我丑话放在前头，我对底下的人一向比较严厉，并不会区别对待。” “该的，”古书林激动地搓着双手，能跟在古文恒身边, 不管做什么, 对于古毅来说，那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要是真的能多学点本领，以后那真的是会受益无穷。 “不过老爷子可说了，古毅以后要回去接他的位置，趁着她现在年轻，跟着多学两年倒是可以，但是时间长了，还是给他放回家族。” 古文恒若有所思地看着古书林，“书林叔就没想过自己来当这个族长吗？” “这不妥，我现在都已经是村长了。再说高岭村这个村长位置，咱也不能让给外人。”古书林连忙摆手说道，“咱们村现在还有那么多外姓人，话语权不能落在别人手上。” 古文恒轻咳一声，“兼任呢？” 古书林，“……没有这样的先例……。” 古文恒, “……并不是不能……” 古书林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 “我现在的精力毕竟有限，两摊子事情怕还是顾不过来。 古毅从小跟在我爹身边，一些事情知道的比我还要多。 他真的是最好的人选，让他在外面多涨涨见识，到时候还是让他回去吧。” 古文恒笑看着他，“听说之前老族长还劝过我四哥？” “你四哥这个人跟猴精一样，当时就拒绝了。我爹好话都说尽了，他都不肯同意，”古书林看着古文恒，“不过要是你去说动你四哥，说不定这事还真成。” 古文恒，“书林叔误会了，我四哥真的不适合，我的意思是既然能选我四哥来当这个族长，那为什么不能从族里再选一个出来辅佐的？” 古毅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回去守在高岭村确实有些可惜了。 就算是以后接任任长，也可以在外面多历练几年，见识广了以后，才能更好的服众。 古文恒见古书林还在思考, 就下一副重药, “以后靠山村走出来的读书人和能人会越来越多, 古毅仅凭一个秀才的身份，可不一定能压制得住他们。” 古书林，“……”这点他们还真没有想到过，一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变故，古书林脸色都凝重了。 “一个家族想要长久发展，仅凭着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高岭村还会有很多人会走出来，身后带头的人就很重要。 百年世家也不是口头上空说的，很多东西咱们还得去学。” 古文恒话都点到这里了，古书林也是彻底转过弯，古文恒不愧是状元郎，走一步想十步，比他们这些老家伙强太多了。 “我明白的，”古书林人生难得这么坚定，甚至不再说回去找老爷子商量，就直接拍板定下来。 “古毅这些年就麻烦文恒了，回去我就在村里物色几个年轻的后生，我们年纪大了，有些事也可以让他们打打下手。” 说不定能在中间发现几个好苗子，以后古毅回去也能省心一些。 …… 古毅的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金芊芊特意在后院收拾出一个临街院子，并在那边又另开了一扇门，不管是从府内进出，还是想独门独户都很方便。 侯添儿的嫁妆也格外的丰厚，六十八台嫁妆挤得满满当当。 当见到嫁妆单子，古书林两口子差点没站住脚，等到新娘敬茶的时候都没什么底气。 还是金芊芊帮他们把场子给撑下来，这才没在新媳妇面前露怯。 “婶子，你们也不用太过紧张，这新娘子娶进门，以后就是一家子了。 只要她跟古毅好好的过日子，就算是没有那些嫁妆伴身，那也是咱的福气。” “这也太多了，”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戴玲等到这媳妇都进门了，还没有缓过神，“也不怕你笑话婶子，我这一辈子都穷惯了，突然间见到这么一大笔财富，难免有些气短。 不过添儿倒是不错，一点大家小姐的架子都没有，这事还真多亏了你和文恒帮衬着。 这份情我跟你叔都记着，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只管吩咐。” “婶子说这话可不折煞我了，”金芊芊知道他们两口子办完这场婚事，就急着往回赶，“难得家里来人，还真想留你们多住一段时间。这来去匆匆的，热闹以后又该冷清了。” 戴玲对古文恒两口子那真是心怀感激，“这也是没办法，家里还有老人等着呢。 古毅他们两口子年纪还轻，以后还都得让你帮忙多照看一下。 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也只管教训，可别让他们胡闹。” “成家以后人就会稳妥一些，”金芊芊笑着说道，就算戴玲不交代，她和古文恒也会把这两口子好好教好。 古毅会跟在古文恒全方位的学习，而侯添儿，金芊芊也早有安排。 总算客客气气的把古书林他们两口子送走，金芊芊这才松了口气。 “婶子太客气了，我都快招架不住。”金芊芊回到房内，就毫无形象的瘫在床上打了个滚，“总是谢来谢去的，还每天都来那么一趟。” 古文恒能理解这种心理，“她那是心中不安，总觉得欠咱们太多。” 不管是这门亲还是办婚事，金芊芊在这中间投入了很多，这些谢也是她应得的。 “可咱们也都是有目的，”金芊芊长呼一口气，“不过总算是见到点成效，就看以后了。” 古文恒，“以后那古侯氏还得让你多带带，虽然看着是沉稳，但估计在娘家学到的东西还是十分有限。” 金芊芊想到吴侯氏的礼节，再加上侯家后院的复杂，也很认真的说道，“古毅明天就跟着你到衙门的吧，到时候我让吴侯氏跟在我身边。” (本章完) 769.上眼药 周世雄在腊八这一日收到来信，看着手中的信件，他立刻让人牵来马匹，一路朝宫中直奔而去。 “今日周爱卿不在府中过节，怎么想起进宫了？” 周世雄直接呈上怀中的信件，“圣上，能给臣一个解释吗？” 华顺明皱着眉头, 让一旁的乐三把信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开头，华顺明挑眉看一眼周世雄，这才接着往下看。 这不愧是状元郎，一整封信写得愤慨激昂，让华顺明都有些错觉，自己就是那过河拆桥，卑鄙无耻之人。 当然，对方的信件也不是这样写的，谅他也不敢。 但话里话外都是海贸那边不公平的处理，虽然抱怨，但还是给出处理办法，只想着让周世雄帮他把海贸的生意给处理了。 “这些朕都不知道，”华顺明看到周世雄那怀疑的眼神，差点给气笑了。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如果容不下这一点，之前也不会把条件许出去。” 周世雄一脸愧疚的说道，“是臣莽撞了，只是古兄弟已经把此事交代于我，那圣上如今看该如何处理？” 华顺明深看一眼周世雄，这天下哪有什么莽夫？能打兵打仗的，那心中不知道有多少心眼。 “既然都交给你, 自然是由你来处理。”华顺明把话又还回去。 “那这缺少的部分？” “怎么，还要朕给你添补上？”在想什么呢？这锅他可不背。 “那臣想把这些剩下的股转卖出去，好歹替古兄弟捞回本钱, 否则按这么亏损下去, 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古兄弟还得往里面贴钱，这笔买卖实在是做不得。 圣上，海贸要是这么难做，要不还是早点收手。 当年都是臣跟古大人一手推动出来的，这个责任太大，臣跟古大人可担不起。” 周世雄毫无愧疚的上眼药，明明周兄弟跟自己留的差不多的股份，可得到的银子却差别这么大，这白景烈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华顺明此刻也觉得脸上无光至极，手底下的狗奴才狗胆包天，欺上瞒下，这一次能短少古文恒，那是不是接下来他手里面的东西也敢惦记？ 本来他还斟酌着让白景烈夺情起复，看来还是在家里好好的守守孝，醒醒脑子。 “这些朕自有打算。” 周世雄叹了口气，“臣只是有些心寒, 想当初古兄弟他们两口子为了这海贸之事劳心劳力，又赌上身家才有如今场面。 都说人走茶凉，这才不到一年时间就得到如此对待, 唉，也不知道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人家敢不敢再尝试？” 华顺明，“……”这要不是自己的大舅兄，要给留点面子，他真想脱掉鞋子给拍过去。 这阴阳怪气，意有所指，他还能继续装聋作哑吗？ 再说了，他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 白景烈是在帮自己做事，可是也不是无可代替的。 古文恒却不一样，不仅给自己带来了大笔财富，还能帮助自己安定天下。 孰轻孰重，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乐三，让人去武安侯府，让白景烈把近一年海贸的账本都交过来。 不，是所有账本都交过来。” 华顺明还是怀疑了，白景烈都敢朝着古文恒伸手，那自己这些年的信任，又值当多少？ 乐三退下，周世雄这才接着说道，“圣上，这里还有一份臣接到的分成，才能得到这么大笔数额，都是仰仗圣上这一层关系，臣有愧。” 华顺明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在对比古文恒的信件，嘴抿得更紧了。 这该死的白景烈，枉费他多年的信任。 “那古文恒这分成还要不要转让出去？圣上，您收吗？”周世雄一副优待亲戚的面孔，让华顺明哑言。 华顺明让鞋底紧紧贴在地面上，不知道一脚踹过去，等一下皇后会不会跪在书房门外？ “这事是朕底下的人做事不妥，朕会给古爱卿一个交代的。 至于分成，之前是怎么约定的，就继续怎么处理。” 古文恒夫妇已经让出这么多，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倒是有心把所有分成股份都把在手中，只是这样，有可能失去一个良臣，也是对自己信誉的一种抹黑。 周世雄今日进宫的目的达到了，“臣替古文恒，多谢圣上隆恩。 圣上乃当世明君，明察秋毫……” 这一通吹捧，就连华顺民都听不下去，挥手让人赶紧退下去，总算得以喘息。 武安侯府 白景烈脸色灰白的坐在书房里，刚刚皇帝把所有账本都带进宫中，这是已经对他不信任了，还是已经找到接手之人？ 刚刚他往那宣旨太监身上塞了几次银票，却没得到半点有用消息，这让他心中更没底。 王磊也有些担忧，当时他就劝主子不去动那个念头，现在就怕是事发。 只是心中还存着侥幸，侯爷现在有孝在身，再继续留着这些帐本，确实有些不合适。 “侯爷，您也不用着急，这些年您为圣上做事忠心耿耿，现在咱们只能慢慢等着，丁忧总会起复的。” 白景烈，“现在我就怕这账本被发现问题，当时……” 此刻，白景烈心中万分后悔，是不是当时能抵住诱惑，不伸手，此刻也不用坐立不安。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只希望上面没有发现问题。 他们不知道账本送入宫中，华顺民就让那一帮跟着古文恒学过算学的太监当场核算。 “账本上没有问题？”华顺明挑眉。 “是，很干净，一点错误都没有。” 华顺明可不觉得古文恒会无缘无故写信诉苦，“让人把海贸今年的帐送过来。” 他决定亲自看看这到底有什么猫腻。 翻开看了几眼，华顺明气笑了。 这账本没问题，只是古文恒收到的分成数额对不上。 要不是古文恒写信找周世雄诉苦，等到他任期满了，就算是查账，到时候也死无对证。 “真是打的好算盘，”华顺明不用去求证，都能知道问题出在哪一边。 “带着这些账本去找白侯问清楚，”华顺明招来自己的心腹，“再去把跟在白景烈身边的那些人给朕宣来。” 派他们去监督，却是这样的结果。 (本章完) 770.胆大 古文恒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成效了。 他把手中的信件递给金芊芊，“周大哥在上京才多久，越来越圆滑了。” 金芊芊，“……上京那么多老狐狸，他就算是想藏拙那都不行。 这白景烈胆子有点大，是以为咱们就算知道他在后面做小动作，也会忍气吞声？ 看看这事办的, 为了这么点银子，弄得连皇帝的信任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他此刻后不后悔。” 远在上京的白景烈，“……”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只是没想到变化来得这么快。”古文恒指着的信件上的内容说到，“他本以为咱们这里路途遥远，就算咱们追问起来, 到时候他说弄错了，或是底下人办事不力，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他这些年为皇帝办事，也有些飘了。 自认为皇帝手里的这一堆事缺他不可，心思浮动，开始想为自己谋利。 却没想到，白老侯爷却在此刻病逝，他只得呆在京中丁忧。 皇帝手里面能人多，多了是人想取代白景烈这个位置。 他这自绝后路，可不给了别人机会。” 金芊芊，“皇帝这种生物自古多疑，周大哥信上讲，皇帝还派人去查账了，没想到白景烈胆子蛮大，账本做的天衣无缝，在分成上对咱们分毫不差，可确实少了咱们二十几万两银子。 要是咱们没有立刻追问, 事后再来查账，这个哑巴亏，咱们还真吃定了。” 一想到这种算计，金芊芊就有些厌烦。 这说起来也好多年的交情, 却没想到被当成软柿子。 皇帝跟周大将军他们的份额不少，独独缺了他家，真是枉费古文恒之前还给他玻璃方子，带他赚那么多银子。 “他这一次也没落下好，皇帝经过这一次，就不会再相信他了。 等到他丁优后，还想要再起复估计很难。”古文恒还是有些惋惜，白景烈也算是很有能力，但还是跑不脱一个贪字。 “但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你忘了他娶的是谁家的姑娘？” 金芊芊，“所以说来说去，皇帝这是迁怒？还是给邓将军一个警告？” 现在谁都知道西南边境的邓将军手握三十万大军，皇帝几次召见，对方都找借口推脱。 “西南那边的兵权归属，大家都在观望，其实这事基本上没有什么悬念，这几年风调雨顺, 国库充盈，其他地方的兵权现在都掌控在皇帝手中。” 古文恒处在这个位置，对各方面更要有更多的分析, “邓将军能把妻子，女儿送到上京，其实就是表明一种态度，只可惜皇帝不愿意等。” 金芊芊，“西南那边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古文恒，“有几个部落小国纷争不断，要不是有邓氏义将军守在那里，那边也太平不了。 也因为这一点，皇帝就算是心中焦急，也不得不忍受下来。” 金芊芊撇着嘴，“当皇帝的心思总比常人要多，你说咱们之前要是没把海贸转给他，他能容忍咱们？” 古文恒，“……”那当然不能，上位者不管是权还是钱，都不喜欢被人制衡。 金芊芊见他没有回答，就知道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也沉默着。 “咱们现在手头上的银子也够用了，”金芊芊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咱们也别再折腾了，不管是为己为民，都没有先保护自己来得重要。” 古文恒知道金芊芊这是被吓到了，在这个皇权时代，他们还是太过卑微了。 “是不折腾了，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够忙碌，咱们也该停下来歇一歇。” 金芊芊白他一眼，“我倒是可以放缓脚步，歇一歇，你这边估计难了。 皇帝这是准备把你彻底压榨，这才第一年，我又开始考虑搬家的事了。” 金芊芊只觉得一阵头痛，虽然底下的人帮忙，可是一搬家，那琐事还是很多。 “……” 金芊芊知道古文恒整日忙碌也很辛苦，但是她没有开口劝说对方放弃。 这里的百姓过得实在是太过落后和贫穷，要是不帮他们找一条出路，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时间越久，她隐约的有点感悟，她和古文恒会来到这个朝代，好像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他们多积点德，多行点善，多为这一方的百姓多做点事，也不枉他们到此一遭！ “那海贸那边咱们转手吗？” 古文恒见她想起这一点，说话了语气中还有一些不舍，笑着说道，“这是不舍得了，之前不还说得大义凛然？” “我当时也是因为气愤，这毕竟是咱们一手创建起来的，本来让出去就已经够憋屈的。 这可是一年好几十万两银子的分红，我就算是为咱们两个儿子攒家底，攒上几年也是一份好大的家业。 现在能不转出去，那当然是最好的了。 我又不傻，怎么能跟钱过不去呢。” 古文恒，“那就留着，现在看来白景烈折腾这一番，对咱们反倒是有好处了。 圣上这一次的态度也摆出来，以后不管谁接手白景烈这些事，他们至少不敢对咱们下手。” 而且这种过了明路的大宗银子，他人想找茬都不行。 金芊芊，“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舒心很多。 这么说来，咱们还得谢谢白世子？” “话是这么说，但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古文恒觉得人心真是最难猜测的，“反正咱们现在得利，也算是一大喜事。” 金芊芊，“我让人到酒楼去要几桌酒菜过来，今日大家好好的庆祝一下。” 自嘲想到，能在困境中寻找欢乐，也不过如此罢了。 ＆ 良府那边的气氛就没这么好了。 良实感叹古文恒深得帝心，就连海贸这么大的利，都能得到默许。 良贺氏，“老爷，这古文恒怎么绕过你直接往上京送奏折？ 这根本就没把你这位总督放在眼中，着实过分。” 良实，“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人根本就没写奏折也能上达天听。 没想到他倒是找了一个好靠山，没看出来他还那么会钻营。” 在良实看来，古文恒应该是早早就选队周皇后，不过才给周侯爷去一封信，就连圣上都惊动，看来得重新衡量此人。 (本章完) 771.好大口气 良贺氏见不得跟她相同年纪的金芊芊，事事都比她强。 人家仅凭海贸一年的收入，就比他们这些人家都要富裕，更何况还有天福酒楼肥皂之类的生意。 「老爷，那古文恒这么得圣心，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良实，「我都准备致仕之人，能有什么影响？」 「老爷，今年益省可谓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就不能再进一步？」在良贺氏看来，良实已是二品大员，要是再进一步，她也可以受封一品诰命夫人。 要不是因为这个地方不被看重，按他总督来说都该是正一品了。 只要有这个身份在，他们母子在良家就能一生平安，无人敢惹。 「说的倒是轻巧，」良实在官场多年，怎么会不想再进一步。 但他现在年纪大了，又远离上上京官场，没人会愿意为他这垂暮老人加码，就算是他勉强再进一级，对别人来说，却有些鸡肋了。 「您在上京不是还有好友吗？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万一呢？」 良实，「……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你管好后院就行。」 良贺氏听这句话都听起有些长茧了，但是她还真不敢反驳，「老爷，那东城那边的铺面……？」 现在那边的铺面租金日渐上涨，自己之前接手那几个铺面，因为亏损，良实就开口要把铺面收回去。 这些日子她好话说尽，也不过勉强多保留几个月。 「你那些货尽早处理了，到时候我让人把铺子租出去。」良实实在是觉得这位小夫人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和手段，与其让她这么亏损下去，还不如租出去，至少还有租金。 「可这做生意哪有一簇而成？好不容易让大家对那几个铺子有个印象，现在生意也有所好转，就这么转出去，实在是太亏了。」 「你去附近打听一下，谁家的铺子像你一样，月月在亏损？ 那些去照顾生意的，你见过他们去过第二趟没有？ 我这总督的脸面，还比不上你那三瓜两枣？」 很多去关照的都是看在良实的面子上，可惜那几家铺子不只是价格比旁的要贵上几成，质量款式也都跟不上。 虽然那些人没抱怨到自己面前，都吃下这个哑巴亏，可人家没再去第二趟，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都是在摸索阶段，再说这时候把铺面给收了，我这面子往哪里摆？」良贺氏当时为了争一口气，整个开业也办得热热闹闹的，那时候整个永昌郡的官家和世家都来了。 现在这么匆忙收手，以后她还怎么出去参加宴席？ 良实，「这面子都是自己赚的，你看看人家古夫人，做什么事都有条理？那底下的伙计个个都是调教好的，才放到铺面上，而你呢？用的都是自己的那些心腹。 不是本老爷看不上他们，而是你看看他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那一日我跟着别人从天乐酒楼出来，就想着你那个铺子在那里，就转身进去，谁知道那些瞎了狗眼的，个个跟大老爷似的，坐在那里有客人上门也不招呼，就你这样还想做生意？ 你要是真有心把铺子弄好一点，去古夫人那几个铺子看一看，人家那才真正的做生意，顾客还没进门就已经有人在门口相迎，一路上又是殷勤相待，介绍产品，那样的服务，你就算是想进去转转，走时都要带点东西离开。 像你这样把铺子货备齐，就什么事都不管，由着底下人去折腾你，就算是有再多的家产都填补不了。 你要是就此收手，那几个铺子这几年的租金就由你自己拿走，好歹把之前投进去的银子收回来。」 这要不是自家夫人，良实都 不想说这么多。 「既然老爷都把铺子交给我来收租，那何不让我继续试一试呢？ 您说了，底下的人不行，那我换一些人，再不行，到外面重新买一些人手进来。」良贺氏一听到拿自己跟金芊芊比较，只觉得堵得慌。 可面对良实，她还真不敢摆脸色，还陪着小心说道，「你让我再试一年，要是不行，到时候我也不要租金了，直接把铺子还给你。」 良实，「……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行吧，反正你就那么些嫁妆银子，到时候亏完了可别找我哭诉。」 良实彻底放弃，就这样的性格，跟古文恒的夫人比，那可是差远了。 「你那个侄女在咱们府上也住了那么长时间，她的婚事你还是交给她亲爹娘吧！」 对待贺家姑娘，良实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这么大的府院，多一个小姑娘也不多。 只是这姑侄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挑挑拣拣，差点把整个永昌郡合适的后生都调查完了，都没能挑出一个合适的。 他都有些搞不懂，这姑侄俩，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以他贺家的门第，就算有自己这位总督亲戚加持，能匹配的也就那么几家。 「唉，我也正在苦恼呢，我哥把小玉交于我，就是想着帮他找一个合适的人家，可想要双方撮合实在是太难了，老爷，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之前她倒是想把侄女跟吴昆拉线。 谁知道吴昆这人中看不中用，都经过一年多了，这天乐酒楼还办得摇摇欲坠。 刚开始她带人过去，对方还在装聋作哑。 结果这边才对其他人有意向，对方又扒着上来， 对于吴昆这样摇摆不定的态度，她倒觉得没有什么，反倒被自家侄女一口给拒绝了。 后面又相看了很多家，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这又耽搁了一年花期。 「我说的你都看不上，」良实也提过几个人，不过都被良贺氏嫌弃了，他也就懒得再提。 一说到这个，他还真有一点想法，「我倒是想到了，古文恒不是还有几个侄子未婚，你要是觉得合适，到时候我去跟你说和一下。」 「那几个？」良贺氏语气里有些嫌弃，「那些都是古文恒的侄子，又不是亲儿子，只可惜他那两个儿子还小，否则还真可以考虑一下。」 良实按住胸口，「你这口气倒是越来越大，古家那几个小子是古文恒的侄子不错，那贺小玉也不过是你的侄女。」 真要论亲疏，人家还更胜一筹。. 只打雷不下雪 772.失望 良贺氏还是不服，「可是那几个也确实太差了一点，你看都是在衙门做点小吏的活计，这样的人终其一生也就这样了，怎么配得上小玉？」 良实，「真是无知，那侯家还是百年世家呢，人家把嫡女嫁给古文恒的堂弟，现在手底下的生意都快翻一番了。 还只是隔房堂兄弟，都能这么提拔，其他几个可都是亲侄子，还能不为他们打算？ 小吏又如何？古文恒现在才多大的年纪，未来的前程，那都是可以预见的。那些侄子靠着他，都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你再看看那侯家姑娘，现在跟在古夫人的身边，据说学到了很多东西，自己手底下的嫁妆铺子也打理得井条有序。 就这样的人家，你们还敢嫌弃，我看这小小的永昌郡都容不下你们了。」 这话不可谓不重，良贺氏的脸都涨红了。 「这门第还是太低了一点，古文恒在没当官之前，这一家子可都是泥腿子，大字都不识几个，能有什么好的前程？ 那侯家女嫁的古家小子，好歹有个秀才身份，其他人到底还是差了一点。」 良贺氏之前也不是不后悔，要是知道古文恒的堂弟能有秀才身份，又能得到他的提拔，她就算是舔下脸，都要把侄女嫁过去。 但其他古家小子，她还真没有想法，自家娇养的姑娘当然想要她嫁的好一点，到时候也能拉扯一下娘家。 「……」良实此刻已经无话可说，这女人目光短浅，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只是没想到会愚昧到这个地步，古文恒年轻，古家还有好几十年的风光，要是能跟他沾亲带故，贺家也能多得一个有力的姻亲。 娶妻娶贤这话还真没说错，要是先夫人没有离开，他也不用娶家族安排的蠢妇进门。 这种女人还是在后院关在那一亩三分田里，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你那几个铺子尽快找人转出去，否则到了年底，我连租金都不交于你来收。」 良贺氏都弄不明白，这怎么突然间就变脸了呢，之前不是在说子女的婚事，怎么又转到铺面上？而且还转变这么大？ 她还想再多问几句，良实已经不想呆在这里受气，甩袖直接离开了。 良贺氏，「……」 「人心果然是偏的，什么事都为前头的孩子打算，难道飞岭就不是你亲生的了？ 说什么把铺子收回去，还不就是想留给长子，我这日子怎么过的这么难？」 良贺氏只觉得一阵委屈，忙了一整年，没赚到银子不说，自己嫁妆银子还贴进去一些。 作为枕边人，不说贴补一下，反倒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原配嫡妻，这是没把自己当正房夫人来看待。 而他们刚刚口中的侯添儿，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看账本。…. 当时出嫁，玩的好的姐妹都觉得她低嫁的，话里话外的惋惜，让她犹如在耳。 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明白，这样的日子才是自己想过的。 而且她也过得不错，至少她不会想着再像往日一样，没事的时候在佛堂里抄抄佛经。 「娘子，今日咱们不去主院？」一旁的心腹丫头翠儿小声的提醒，往日侯添儿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在夫人身边呆着。 「等一下就过去，嫂子这时候应该还在后院带灿弟消食。」她喜欢呆在金芊芊身边，总觉得每日都有收获。 她也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大人回府的时候，她不在那里赖着，人家一家子享受天伦的时候，她也不在那边打扰。 「娘子，你这也坐了那么久了，要不咱们到小院 子走走？」翠儿温声的提醒道，自从自家小姐怀孕，她就不敢像以前一样大呼小叫，声音都格外的温柔。 也因为她这突然的转变，侯添儿适应了好长时间。 侯添儿伸手摸一下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这不是刚走完没多久，怎么又走？」 「娘子，那是饭前走的，饭后也要走动一下，我可是问了好几个嬷嬷，她们都说多动对以后生产有好处。 况且咱们也不走远的，就在咱们这院子里走一下。」 翠儿哄着，「奴婢跟喜儿一起扶着你，咱们慢慢的走。」 侯添儿此刻一脸正色的看着翠儿，「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离生产还有好几个月呢，真要听你的安排，一步一步的来，那还不过得极不自在。 无碍的，我先把这些账本看一下，等一下到主院也要走那么长的时间，正好当做锻炼。」 「这古夫人也真是的，院子安排的这么偏，每次要走那么远的路过去，到时候累到娘子怎么办？ 您这可是怀着古家的儿孙，不让爷过去说一声，把院子往前挪一下。」 「闭嘴，」侯添儿把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这话可是你可以讲的？ 这院子当时是相公自己挑选，我也很满意，哪轮得到你在这里挑三拣四？」 翠儿委屈的福礼，「奴婢这也是替娘子委屈，您每日这么来回奔波，当家主母就应该体谅一下……」 「你要是再这么说，我身边也不敢再留你了，」侯添儿喝制道，「嫂子他们已经对我们很是优待，你再这么说，是不是觉得我们不适合再呆在府中？要另选宅院？」 远近亲疏，侯添儿早就有底。 她夫婿也只是古大人的堂弟，能跟在身边学习长见识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古夫人这个堂嫂子对她也不错，这才短短一年时间，让她学到良多，也获益良多。 就连以往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亲爹，现在她一回去也能亲自接待一二，还满脸笑容。 这都不是因为她嫁得好的原因，而是古毅有一对好堂兄，好堂嫂。 他们以后一生，如果没出意外，应该都是依附着古大人，那就得给自己定好位置，不该肖想的东西，甚至都不能去看。 没想到自己的贴身丫头今日会说出这些话，她脸色一沉，「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奴婢只是一时嘴快，说的。」翠儿缩着脑袋，「奴婢这也是为主子着想。」. 只打雷不下雪 773.各有各事 侯添儿让翠儿退下去，单独留下喜儿，“这些日子，翠儿跟谁走得近？” 喜儿，“……奴婢这就让人去打听。” 侯添儿皱着眉头，“……” “姑娘，其实翠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咱们现在这个位置还是偏了一些。 你看这边虽然另外开了一道门，可是要走到街上又得绕好大一个圈。 以前主子没有怀孕，走一下路也当做锻炼，可现在主子您有孕在身，到底是有些不方便。” 侯添儿冷下脸，“你们是不是忘了, 咱们现在只是客居于此？ 我虽然叫古夫人＂嫂子＂, 但毕竟隔了一层, 咱们能有如今的大院子住着，哪能要求这么多？ 别忘了，我跟爷毕竟不是这府里的主子。 虽然知道你们衷心为我，但有些话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否则我身边是不敢再留你们的。” 喜儿脸色刷白，“奴婢知道了。” 侯添儿现在也看不下账本，跟自己的贴身丫头说起话，“你觉得咱们是在古府呆着舒服，还是在侯家呆着舒服？” “这，这当然是古府呆着舒服，”这里没有长辈压着，也不用晨昏定省。 而且他们这个小院子关起门来又是另外一户，只用伺候两个主子，可比复杂的侯家好过很多。 姑娘嫁过来也不像之前那么沉闷，整个人看着都鲜活很多。 “这也是我从小到大过的最舒心的一年，”侯添儿甚至都不愿意去回想以往，现在自家相公体贴, 族嫂照顾, 她现在走出去, 别人只有羡慕的份。 “我也不想有人来破坏这份宁静，如果你们觉得我这庙小，我可以把你们送回去。” 作为自己的陪嫁丫头，侯添儿知道要是把人送回去，到时候肯定会引来一些闲话。 相对比她想要的生活，她也要自私一回。 喜儿连忙跪倒在地，“奴婢愿意一辈子在姑娘身边伺候着，哪儿也不去。” 侯添儿，“那你就要弄清楚，我身边不需要多嘴之人。” 跟在金芊芊身边近一年，侯添儿学会了蛮多，身上的气势跟当姑娘那会相比，那是天差地别的变化。 喜儿连忙表忠心，“奴婢一定更加谨言慎行。” 侯添儿，“你下去吧，顺便把我的意思跟底下的人说一声，要是有人再犯, 就别到我这里来讲什么情面。” “是。” ＆ 岑府 岑高松跟着妻女吃完饭, 这一次倒没急着离开，反倒让人上了茶水, 把所有下人都赶走了。 他这架势，岑张氏知道，这是有话要说了。 岑月琴不敢耽搁自家父母交流，“爹，娘，我那帕子还没绣完，我先回去了。” 就在岑月琴准备走，岑高松叫住她，“你先别走，这事跟你有点关系，现在你也大了，爹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岑月琴脸颊绯红，能跟自己有关系的，无非就是婚事。 这父亲都开口了，她自然站在旁边聆听着。 “有什么事咱们就不只自己先讨论一下，孩子在这里不合适。”岑张氏哼了一声，朝岑月琴使眼色。 “这事还真得她在场，”岑高松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对着自家闺女说道，“月琴，你也别站着，坐下来咱们父女好好的说说。 我知道你主意正，现在这里就咱们一家子，有些事就摊开来说。” 岑张氏张桂红这才作罢，示意自家闺女坐在自己身边。 “你的婚事本来是应该由你娘来张罗，可是这一年你们也看了很多，但是都没能定下来。 你是我岑家的嫡女，已经有很多人在跟我打听了。 你跟爹说说，对你的婚事有什么要求？” 张桂红，“老爷，哪能当孩子的面说这些？ 再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她一个丫头能知道什么，你要是觉得有合适的，咱们再好好的商量，差不多了，再告诉孩子。” 岑高松拍一下桌子，“别拿那一套来糊弄我，你看不上这里的人家，我都知道。 可咱们得有自知之明，你想把闺女高嫁，难道我就不想她过的好吗？ 我能有现如今的官位，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我不会拿闺女去换利益。” 张桂红低着头，心中却不把这话当一回事。 她要是不早点把闺女的婚事定下来，等到木香兰那两个小崽子长大一些，说不定自家闺女就是人家的踏板石。 “你要是想晚几年，那就别带她出去赴宴，她现在年纪小，好好的把名声经营好，到时候我自会帮她寻一个好人家。” 岑高松又转头看着岑月琴，“爹知道你年纪虽小，但是主意正，有时候你娘一些想法有些左性了，你也别由着她。” “啍，我怎么左性了？ 明明是你处事不公，我要是不自己争取，这后宅之地还没有我立足之地。” 岑高松冷着脸说道，“胡闹，现在整个府里不都是你说的算，你是大妇，也要有容人之量，对底下的子女不能苛待了，好歹他们也称你一声母亲。” “母亲？”张桂红嘲讽的扬起嘴角，“好像之前他们所称的母亲一直另有其人吧，这些日子他们嘴里虽然称着母亲，但是心中对我又有几分敬意？ 他们想以庶充嫡，这辈子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想来老爷还不知道吧，您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所生的庶子庶女都没有上报族里。 作为这府中的主母，我已修书一封回去，家中的这些孩子，都已经由族长亲自把他们登在族谱上。” 要不是今日岑高松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一心为嫡女着想，她还不想这么快把事情揭出来，让某些人多做一段时间的美梦。 岑高松脸色一变，“你这是在胡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商量？” “这有什么可商量的，不过是几个庶子庶女。 至于你之前跟我提过的，在我名下记一个嫡子，我也已经有了决定。 之前一直在我身边服侍的刘姨娘，不知道姥爷还记不记得？” “怎么说起她来了？”岑高松当然有印象，“她不是早逝了。” “那她生下的二公子，老爷也忘记了吗？”张桂红双眼紧盯着岑高松，看到他一脸的不自然，心更冷了。 (本章完) 774.喜事 岑高松不是不记得了，而是多年没有人提起，他也很久没有想起在老家还有几个孩子。 “好好的，怎么说起他们来了？”岑高松摸一下鼻子，“他们有夫人你照顾，我自是放心的。” “哎，往年老爷没有回去, 准备的礼节也没有几个孩子的份，但还好几个孩子都是有孝心的，每年都亲自写封信给老爷。” 经过这么长时间，张桂红特意在今日提起此事，“只可惜他们日盼夜盼，都没能收到老爷的回信。 也着实心疼几个孩子，特别是平儿, 我从小看着长大, 这孩子聪明伶俐, 小小年纪已经跟着先生熟读四书五经。 可惜这次过来路途遥远，否则我还真想把人带到身边继续教养。” 岑高松，“你身为嫡母，这些都是应该的。” “老爷不会以为我这是在跟你邀功吧？”张桂红捂着嘴，笑着说道，“老爷是误会了。 我是真的把平儿当亲儿子来对待，去信请示过我爹，我爹他老人家也同意，所以我们已经把平儿记在我的名下了。” 岑高松猛站起来，“你说什么？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们眼里还有我吗？” 张桂红笑得格外的喜庆，“看老爷这话说的，平儿也是您的亲儿子，能有这样的造化，从庶变嫡，难道老爷就不为孩子高兴？ 再说了, 这不也是你一直劝我的么，庶子也是称我一声母亲, 我记在名下，以后会更好的孝顺与我。 这平儿从小就孝顺，与我也合得来，这也是水到渠成之势。 至于跟老爷您商量？ 嗨，这事还真不能怪我，老爷你平日里事忙，以前我跟你说有事跟您商量，可您都让我看着办。 这不这么点事，我也不敢打扰到你，就自己给办了。” “你……”岑高松捂着胸口，“这是小事吗？你怎么能自作主张？” 岑月琴知道，此刻她不适合插嘴，也不敢打扰两位争吵的人，慢慢的退了出去。 岑高松也顾不到她，“你这信发出去多久了，给我给追回来。” “哎呀，这会子估计连名字都进族谱了, 老爷是不是要给平儿送点礼回去，这毕竟是你做父亲的一番心意。” 岑高松, “……” “这毕竟是府里的大喜事, 这个月的月例就加倍吧，再到天福酒楼订上几桌，咱们府里乐呵乐呵。”张桂红这一次掏钱掏得格外的痛快，就怕这么好的宴席，有些人会咽不下去。 “我不同意，”岑高松高声说道，“那孩子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秉性，有没有读书的天分？ 万一要是个扶不起的，这不是在害咱们岑家吗？” “老爷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又才见过平儿几面，下这样的结论未免太过武断。 更何况我已经去信给我爹，这平儿好歹以后也是他的亲外孙，自然由他老人家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我爹精力要是跟不上，不还有几个舅舅吗？ 有他们几位在，难道还能不把孩子给教好了？ 这以后毕竟是我的依靠，他们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用心的，老爷，您就放心吧。” “……”岑高松一听到老岳父跟几个舅兄立刻冷静下来，老岳父是他的恩师，几位舅兄都是他的师兄弟，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他不可能再去驳面子。 “您要是觉得跟兰姨娘交代不过去，那这事我去说。 这当姨娘的使点小性子，倒是一种情趣，反正你们这些老爷们就好这一口。 但是她们要认得清主次，好好伺候老爷就行了，其他的，自然有咱们这些当家的去处理。 有时候心大可不是件好事，到时候闹出笑话，脸上没光的也是我跟老爷您。” 岑高松，“……你又何必处处为难她。” “老爷可真是冤枉我了，”张桂红对今日的场景，不知道演练过几百次，对岑高松这样的反应也不意外。 “我一个当家主母，又何必跟一个贱妾去计较。 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爷，您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合适？你提出来，到时候我改。” 国法家规都摆出来，她木香兰不知道踩了几条，要不是岑高松护着，她转手就能把人给卖得远远的，还用得着留在自己面前隔应。 岑高松觉得自己再继续呆下去，会忍不住。 “希望以后家中有什么大小事情，最好先跟我这个当家的先商量一下，而不是自作主张。 至于摆酒就不必了，到时候回头我让人收一些东西过来，你送回去。” 不妥协又能如何？ 要把庶子记在嫡母名下，就必须经过嫡母和外家的认可。 他本来还想着徐徐图之，等孩子大了想办法说服张桂红，没想到对方倒给这么一下，想要改变都不可能。 以前还觉得张桂红有些愚蠢，很好哄骗，这一次还真令他另眼相看。 走到院子里，岑高松这才想起他今日过来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只是此刻也不好再拉下脸回去。 看着前面兰姨娘的院子，岑高松停下脚步，转身就走向前院。 “老爷到了，又离开了？这是什么意思？”木香兰咬着牙，看着过来报信的婆子，以往可没有这样的情况。 “看着是从主院的方向过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快到咱们院子里了，他又转身离开了。” 木香兰，“肯定是那老女人又说我坏话了，老爷以前多信任我，可是现在呢，说多了他也起疑。 你赶紧去找人打听一下，之前主院那边都说了些什么？” 那婆子正准备出去，主院管事婆子就上门了，对方敷衍的喊了一声兰姨娘，这才接着说道，“今日府中有喜，不能特地让奴婢过来传话。 这个月所有人的月例都加一月，又在天福酒楼订了几桌酒席，到时候还请兰姨娘带着这院中的众人，到院子里一起去庆祝一下。” 木香兰，“……这府中有什么喜事？” 自从张桂红来了，她对府中的信息格外的滞后。 就连原本她采买来的那些人手，由于卖身契现在到那老女人手中，也个个变节，转身投靠张桂红。 (本章完) 775.妻妾 那婆子得意的笑着说道，“好叫兰姨娘知道，夫人已经把刘姨娘所生的二公子岑书平记在名下，咱们府中以后也有嫡公子，这可不就是大喜事吗？ 兰姨娘，你赶紧收拾一下，也到夫人那边去贺声喜, 说不定还能讨个红封，图个吉利呢。” 木香兰整个人都呆住了，老爷之前可不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他明明答应要把自己的大宝记在夫人的名下，现在怎么变了？难怪今日走到门口不敢进来，这是无颜见自己。 “兰姨娘，既然把话已经传到了，那奴婢可就走了, 其他几个院子还等着我过去呢。” 那婆子也不等木香兰说话，转身就直接离开。 “老爷？”木香兰起身就要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他之前答应过我的，怎么就变卦了？ 都是一样老爷的儿子，怎么就是岑书平呢？” 身边的丫头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敢拦着，木香兰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书房，总算在这里见到了岑高松。 看到她到来，岑高松就立刻明白她的来意。 只是这事他知道的太迟了，一切已成定局，只是坐在书案前，叹了口气。 “老爷，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兰儿，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夫人已经让人入了族谱。 这事张家一手促成，我没办法反对。” “……那能不能让咱们大宝也记在夫人名下？这些都是您之前答应我的。”一路过来，木香兰已经做了几种打算, 开口试探道。 “她不会同意的。”不用问, 都知道结果, 岑高松觉得没必要去受气。 “那我去求夫人，”木香兰一脸委屈，双眼泛红，泪珠在眼中打转，“夫人要是看我不顺眼，我自请到庄子里呆着，只求她善待两个孩子。” 岑高松心软，“夫人大度，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但真没有苛待过孩子。 选嫡子必须由她跟张家同意，但我对大宝他们的心不变，我会给他们做好安排的。” “可是……” “可是什么？”张桂红早就让人盯着这边，这场好戏她怎么能错过呢？ “可是就怪他们的亲娘不过是贱妾，这辈子都没办法让他们由庶变嫡。 再说他们也享受了几年嫡子的待遇，该知足了。 要知道，府中的孩子苦苦期盼着老爷能给他们只言片语，或是给点当地的特产也行。 只可惜呀, 咱们老爷这些年完全遗忘了那些孩子，可见庶子在他心中也没有多重要，兰姨娘不应该有心理准备吗？” 木香兰脸色煞白，她没想到，岑张氏会为那几个庶子庶女说话，那这些年自己扣下来的礼品，估计要藏不住了。 见到岑高松揽着兰姨娘小心的安抚，就算是已经习惯，张桂红的脸，还是黑了，“正好这些日子，我闲着无聊翻一下以前的账本，发现一些有趣的事，老爷想不想听听？” 木香兰尖声说道，“夫人，之前的账本不都是核算过了吗，有问题我也填不进去了。 你为什么非揪着以前的事情，一再的提起？ 您这是想逼我去死呀？” 张桂红，“看看兰姨娘这都急了，想来也是心中有底吧！” 张桂红自己在书房找个位置坐下来，“往年往府中送东西，礼节也算过得去，算是中规中矩的。 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几位公子姑娘得到的东西却那么的少？有时候都是极其敷衍。 本以为老爷事忙，没有顾及到。 我这个当家主母为了安抚他们，可是掏了私库来补偿的。 只是没想到看到往年送到府中的礼，尤其那几个孩子可都不轻，这就有些对不上了。 兰姨娘，正好老爷跟我都在这里，要不你赶紧解释一下？ 那些东西怎么没送到府中？是送往何处了？ 这再怎么说都是老爷的骨肉，我这个当嫡母的都没有亏待过他们，反倒是你这个当姨娘的，先看他们不顺眼了。” 木香兰脸刷白了，颤抖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岑高松也看着她，见她这一番反应，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立刻冷下脸来，把人推到自己的面前，“夫人说的都是真的？” 岑张氏，“老爷要是不相信，你就去封信到府中问一声。往年你送回去的礼，都是当场拆开的，谁得了什么都有记录。 尤其里面很多个贵重的东西，我还真是没有听过，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现在都沦落何方。” 岑高松再一次对木香兰失望，“你说。” 木香兰心中大恨，在这老女人没过来之前，他们一家子和乐融融。 她仗着身份，一直压在自己上面，有经常在老爷身边说自己的坏话。 老爷一次两次还能相信自己，可刚刚，她从老爷的眼里看到了失望和怀疑。 “之前府中开销大，咱们又搬了几次家，有些东西难免有些损耗，觉得再送到府中也不合适，就让人拿出去处理了。”木香兰也不是毫无准备，从她动手的那一瞬间，已经找好了说法。 张桂红朝她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兰姨娘还真是持家有方，每一次损耗的都是那些贵重物品，反倒是那些锅碗瓢盆都能安然无损的搬到新居。 你这是怎么办到的？到时候也好传授几招，让我跟着学学。” 岑高松，“……” 木香兰，“……夫人要逼死奴婢吗？” “唉，总算改口以奴婢自称了，”张桂红今日过来找茬，自然是鸡蛋里挑骨头，“要是早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也不会让咱们岑府闹出那么大的笑话。” 岑高松，“……”这府中真是没法呆了。 自己的嫡妻咄咄逼人，而一直陪伴自己身边的姨娘，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纯善。 他必须找个地方捋顺一下，当场就抛下妻妾往外走。 “老爷，今日不是休沐吗？你怎么还往外走？”张桂红却像是跟他杠上，站在门口高声的喊道。 “不像话，”岑高松回头喝制道，“爷去哪里还要你来管吗？ 管好后宅的事，别整日跟个毛刺似的，到处乱扎。” 木香兰倒是想留下他来给自己做主，可有之前的那一笔烂账，她真的没有胆量，只能见人远去。 (本章完) 776.聚在一起 岑高松心中烦闷，让车夫赶着马车在永昌郡闲逛。 他倒是想找个人诉诉苦，舒缓一下胸中的恶气。 可这毕竟是家丑，他还真说不出口。 马车在永昌郡转了一圈，车夫也不敢多问，只能缓慢的在路上行驶。 掀开帘子看着路边过往的行人，个个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 就可以知道今年大家的日子都还不错。 “岑大人，”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叫自己，岑高松让马车停下来。 “我就说这马车看着眼熟，刚刚看到你探出头来，就叫住你了。”李明云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出现在他眼前。 “李大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岑高松兴致不高, 打招呼都有些敷衍。 “正好两个孩子想到天福酒楼去吃饭, 既然碰到了，咱们就一起。” 岑高松，“……打扰到你们父子用餐了。” “既然在这里碰到，就说明今日咱们合该在一起用膳，再说也就我跟两个孩子，人多还热闹一些。”岑高松比自己高一阶，李明云自然想跟他处好关系。 “那你上来吧，咱们一起过去。” “不用，”李明云指着不远处，“不是快到了吗，我带着孩子走过去，很快的。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已经订了包间，报我的名字就知道了。” 岑高松没想到今日出门会碰到这么多熟人，刚一进酒楼，吴海聪带着家人也正准备跨脚进去。 正好三家合一家，都坐在了同一个包间里。 带过来的女眷和孩子都另外安排在隔壁。 “吴大人，今日怎么有闲心出来吃饭？”岑高松闷一口酒, 这才问到。 “难得休息一下, 府中的饭菜也都吃腻了, 到这边来吃点稀奇的。” 吴海聪实在是不愿意面对家里那些妻妾相争，但这话能这么说吗？ “听闻这段时间天福酒楼又有几道新菜，过来尝一尝。 岑大人，您呢？怎么跟李大人凑到一块了？” 吴海聪才不会认为两个人是约好的，否则李明云不会带着孩子，而岑高松却孤身一人。 “都在街上偶遇的，今天难得这么巧，多喝几杯。”说着，岑高松又给自己满上酒，举杯敬同僚。 见他这般不用人家劝说，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李明云和吴海聪互视一眼，陪着喝完一杯。 岑高松又往空杯子里添酒，吴海聪连忙说道，“岑大人，我刚刚试了一下，这几道菜味道还可以，要不先垫垫肚子？” 李明云, “对，这天福酒楼的厨子厨艺还真不赖, 我家小子天天闹着要过来。 就是价位上贵了一点，隔那么久才敢带他们过来改善一下。” 再这么陪他喝下去，估计不用多久，他们两人就会趴下。 难得休沐的时间，可不想醉一场。 “古夫人还真是有点金之手，你们看这手底下的生意，个个都那么红火。 古大人可真是有福了，有这么一位贤内助，在一辈子吃喝不愁。”想到自家的夫人，岑高松又闷了一杯酒。 李明云，“这倒是一句实话，看到对面的天乐酒楼没有？那可是吴昆开了，一开始生意倒是红红火火，但是现在看看，都没有多少生意。 刚开始我们还以为，这外来的天福酒楼干不过本地的天乐酒楼，你看看这才多长时间，就把对面挤兑到开不下去了。” 吴海聪这时候得为自己的亲戚说句话了，“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开门做生意靠的还是实力和手艺。 两家的饭菜口味对比，你们会喜欢上哪里？” 话都还用回答吗？否则他们三个人也不会同时选择坐在这里。 “哎，咱们就没有那样的命，”李明云其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看着空空的杯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也跟着饮上了。 “还是吴大人你聪明，早早的跟古大人做上亲戚，听闻你那外家侄女现如今手头上的铺子也经营得有声有色，侯家也跟在后面大赚一笔，这门亲戚选得好啊！” 岑高松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他虽然不愁银两，可谁会嫌银子多呢？ 这一年到头的花用，再加上人情往来，有时候他们手头上也会捉襟见肘。 要是能多一两条生财之路，手里就会更有底气，烦心事也会少上很多。 他又闷一口酒，沉闷的坐在那里想着，也不知道那张氏是如何想的，自己还能不心疼自家的嫡女。 其实他这些日子已经看中了古文恒的亲侄子古乐平。 那小子才到这边多长时间，已经到各个郡州都开设的铺子。 而且他可不像其他人那么有亏有赚，他早已经派人打听过了，生意还不错。 收到的干菌，全部都让镖局运走，古夫人名下的商铺帮忙销售，早已经赚得钵满盆满了。 这也是背靠大树才有这样的效果，否则一般人就算是收了，也不一定能售卖出去。 再说商户又如何，在他看来，能得到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古乐平这一辈子没有进入仕途的可能，可是有古文恒这位亲叔叔在，子孙后代未尝不能出现一个读书人，到时候一样能改换门庭。 就算是把自家闺女嫁到上京中那些世家大族又如何？ 多少官家子弟一辈子碌碌无为，靠着祖辈败光家底，最后还不是沦落为平头百姓。 他前些日子其实早已经跟张桂红提过，可这女人目光短浅，甚至没有跟闺女说过，否则今日他也不会作为一个老父亲，亲自去张这张嘴。 看到岑高松一杯接一杯的酒水往嘴里灌，吴海聪不得不伸手阻止他，“岑大人，这酒可不能这么喝。” “没事，这顿我来请客，你们使劲的喝。”岑高松说着把酒杯挪到一边，又继续往里面添酒。 “不是这个意思，”吴海聪连忙把酒壶拉到一旁，“难得咱们聚在一块，也别干喝酒了，有什么喜事或烦心事也说出来，省得闷在心里。” “哪家没有烦心事呢，”李明云连忙接过话，“我这也是在家呆不住，才带着两个孩子出来晃悠。 说起来都是泪，咱们在外面都是人人敬仰的大老爷，可到了家中，还得面对着那些琐事。” 天上月儿圆，地上人团圆，事事都圆！ 祝大家元宵节合家团圆！！！ 元宵节快乐！！！ (本章完) 777.吐槽 岑高松几杯酒水下肚有些微熏，听到有人开口抱怨，心中的苦恼，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口。 「可不是，都一样，为本老爷生儿育女，为何又要分出一个高低贵贱？ 整日里，在府中争来闹去，完全没把本老爷放在眼中……」 吴海聪他们都知道岑高松后院的那些事。 他们私底下都在说岑高松糊涂，妾就是妾，哪能糊弄呢？ 当时他们刚来的时候，几家还有来往，为了这事，他们家夫人没少抱怨。 一个贱妾的身份，也敢以夫人自称，还跟她们这些诰命平起平坐。 甚至有些品阶较低的还跟她行过礼，她也身受了，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脸。 作为共事的同僚，他们也不好讲究太多。 可到底心中还是埋下了一根刺，让他们格外的不舒坦。 这要不是那名正言顺的岑夫人到来，那他们不知道还要被蒙骗多久。 借着酒气，吴海聪也想吐槽一番，「这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在外面拼前程，后院就该交由当家主母来操持。 我虽然也爱色，但分得清轻重，府中的大小事情都是由夫人来打理，你不掺和，她帮你打理的井条有顺，你要是一插手，这不是说明你对她不信任吗？」 岑高松呵笑一声，「吴大人，你这话说的还真好。 但是我之前怎么听闻古家的那门亲，你是准备给自家庶女的，由着你夫人操持一番，反倒换成了她娘家侄女。」 「……」吴海聪知道这是被嘲讽了，「……都是一样的。」 看到对方不相信，吴海聪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家夫人可没有偏颇，当时把庶女跟侄女都一起带到古夫人面前，可惜我那两个闺女不争气，没让古夫人看上眼。 万幸，我家夫人娘家的侄女有此良缘，以后一辈子不用愁了。」 为了这事，他也跟夫人呕了几天气。 可人家都定下来了，他也没有那么蠢，再去把这门亲给搅散了。 岑高松，「……」这么自我安慰也行。 李明云却有些羡慕的看着吴海聪，「吴大人，当时谁家都看不上那古家小子，谁知道人家一转身就立刻功名在身。 古夫人又是经商的好手，看看这一年不到的时间，侯家在后面跟着占了好大的便宜。 想来贵夫人帮衬娘家这么大，侯家肯定也不会亏待她。」 李明云的夫人不过是一秀才家的闺女，当年的陪嫁也不过是几亩良田，他要是有得力的岳家，也不至于在原地呆了那么长时间。 「这都是她跟娘家的事情，我不掺和。」至于好处得多少，这就没必要跟外人道了。 李明云放下手中的筷子，「现在古大人那几个侄儿子可都是香馍馍，就连我夫人都托我打听了。 吴大人，你跟古大人也算是亲戚，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能不能跟我讲讲？」…. 岑高松也竖起耳朵，自己看上的女婿人选，可不要被人盯上了。 「这我还真不是很了解，」吴海聪有些为难，因为这段时间找他打听了人实在太多了。 古家那几个小子平日里都在底下做事，很少碰到他们，更何况他也不可能特意跑到古大人那边去询问，所以知道的还真是不多。 「不知道吴大人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我夫人的娘家侄女也正当年龄，现在她都已经把孩子接到府中来住了，就是想着帮她找一段良缘。 我那个侄女打小就跟在我老岳父身边，有些学识，女工女红也没耽搁。」 自家岳父不过是秀才，但也算是耕读世家，跟古大人家的那几个小子倒是相配。 适龄的侄子倒有那么几个，要是能接触挑选一下就更好了。 他是没有适龄的侄子侄女，否则也不会便宜岳父家。 「不瞒二位大人，这些日子找我打听了人实在太多了，只是你们也知道我平日里都在外面办差，对古大人的那几个侄子还真是不了解。 其实你们走错方向了，这些事情由后宅女人来处理，比咱们出面要好上很多。 要是真的人好，把人带到古夫人面前，想来不用你们提，她都会自己心动。」 吴海聪说完，一脸诚恳的看着他们，「有时候还真该相信后宅女人的眼光，他们看人比咱们看的更准。 再说那几个小子也在底下办差，真的要是有心，不可能见不到，也不可能了解不到。」 吴海聪知道，这些人会找到自己，第一看的是自家跟古大人的亲戚关系，另外一个也是想给孩子涨涨身价，毕竟有人说亲，比自己去说和要好上很多。 可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去做这种保媒拉纤之事？ 这要是开一道口子，那接下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李明云。 岑高松，「……」 张桂红不知道闺女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直到手中被塞了一杯热茶，这才回过神。 「娘，你又跟爹吵起来了。」 「我没跟他吵，是他这个人不讲道理。 今天有些寒，你怎么还跑过来了。」 岑月琴坐到她对面说的，「府中都在说，娘把平弟记在名下，可有此事。」 张桂红让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这才说到，「我这也是话赶话才说的。」 岑月琴一脸无奈，「娘，你之前不是和我跟姐姐说好了，到时候抱养一个刚出生的，这平弟都这么大了，你不是说会养不熟吗？ 你现在把话放出去，现在府中都知道了，这该如何改口？」 这个有时候精明，有时候糊涂的亲娘，岑月琴也觉得很是无奈。 别的话可以瞎说，但这话怎么能乱说呢？ 张桂红还是有些心虚，这祸毕竟是她闯下来的，「当时还不是气不过，也想借机气气你爹，谁知道话赶话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你还说了什么？」岑月琴现在只期盼就这么一点变故。 张桂红声音都弱了，「我还说已经去信给你外祖和舅舅们，他们都已经同意，说不定现在族谱已经由族长改过来了。」 岑月琴只觉得一阵头晕，扶着脑袋问道，「爹相信了？」. 只打雷不下雪 778.看不上 张桂红之前言之凿凿，把自己都骗了，更何况是突然被吓到的岑高松。 「你爹应该是相信的，毕竟咱们跟家里通信很频繁，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岑月琴一阵无力，「现在怎么办，要是爹发现你在说谎骗他，又得斥责了。」 「他反正看咱们娘俩不顺眼，我又何必忍气吞声。 再说了，我话都放出去了，大不了把这事给做实了。 等一下我就让人快马加鞭往家里送信，平儿以后就是你跟你姐的嫡亲兄弟。」 张桂红也觉得此事可行，立刻行动起来，拿起纸笔准备写信。 但奈何闺女太过聪明，只听她问道，「娘，爹之前可是要把我留下来，你说说他这是有什么要吩咐？？」 她在这府中住了近一年，爹还真没找她谈过话。 张桂红知道女儿的脾气，今日无论如何是瞒不过去。 「还不就是你的亲事，他这个当亲爹的都不知道心疼闺女，给你找的那都是什么人家。」 岑月琴没想到会是这一件事，之前隐约有些猜测，但是真的听到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那爹说了是哪户人家？」 「古家，」张桂红咬着牙说道，「还是古大人的侄子。 之前侯家女把嫡女嫁进去，好歹对方有个秀才功名。 可剩下的那都是些什么人，不是跟你年龄不相当，就是在衙门里做点小官小吏。 就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就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大的出息。 你爹为了攀上古大人，居然想把你许配给他家侄子。 事情你不用操心，只要有娘在，娘就不会同意的。」 岑月琴对自己的婚事也有很多幻想，之前说的都是高门大户家的公子，突然间层次掉这么多，她也有些接受不了。 「娘，那古家侄子都是些什么情况？」 「这些你不用打听，反正娘是不会同意的。 早知道你爹是这个德性，我就不带你过来了。」 张桂红看着眼前还未及庚的女儿，心疼的摸摸她的头，「陪着娘走这么远的路，又帮着管理整个后院，我儿这么能干，娘一定帮你找一个好的夫婿。」 岑月琴叹了口气，「娘，这事倒是不急，反正我还小。 倒是平弟这件事情，娘真的确定了？」 「不确定又能如何？」张桂红喝口水，再接着说道，「咱们到这府上也有那么久了，你爹身边也那么多侍候的人，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我倒是可以再等，可是有些人等不了了。 没看到她这段时间上窜下跳，你爹又在偏向于她。 我宁愿把平儿这个已经快长成人的庶子寄在名下，也不愿意记她那两个。 哼，我就猜到她会去找你爹闹，借机把她之前苛刻府上的事情给揭发出来，她就是想闹，想到也没胆子了。」 张桂红此刻朝闺女笑着说道，「娘这一次可是妥妥的占了上风，好歹出了一口气。…. 对了，我已经让人叫了几桌酒席，今天咱们娘俩也好好的吃一餐，估计你爹今日是没胃口了。」 岑月琴心思不在这上面，反正听到张桂红没吃亏，她也放心。 只是她的婚事真的要早点定下来了，娘能挡住这一次，不一定能挡住下一次。 古大人府上的那些小伙，她也曾听闻过。 除了那位中秀才的侯家女婿，其他的都资质平庸，都在古大人底下做小吏。 她要是真的找这样的人家，还不知道要被相熟的姐妹如何笑话。 再 说侯家女也只是商户嫡女，她是官家嫡女，要是嫁得连她都不如，她也是不愿的。 见自己的乖女儿还坐在那里发呆，张桂红心疼的摸摸她的头，「我倒觉得王知府的嫡子还不错，虽然这一次考秀才落榜，但听说他的文采也是得到先生的称赞，这一次不行，不还可以下一次继续考吗？ 要不娘哪一日再约一下那王夫人？」 岑月琴犹豫了一会，还是缓缓的点头，「听娘的。」 …… 吴家 吴昆此刻垂头丧气的坐在厅中，身上早已没有了年前的意气风发。 「实在不行，你还是把那酒楼给关了吧？ 那么多掌柜伙计，完全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吴老爷子再一次劝说道。 他知道这个儿子对天乐酒楼投入很多，可这又如何？他们本是商人，没有看到利益，自然要及时收手。 「可我还是不甘心，明明处在同样的地段，我也让人开发了很多新菜，但为什么大家还是选择天福酒楼？」 吴老爷子声音更是严厉，「我不信你不知道原因，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人家有天南地北运来的食材，又有几道秘方菜品，这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加上人家那管理那服务，只要进去吃过饭，谁不称赞一声。 而吴昆心高气傲，明明知道自己的短处，却不愿意去改正，去学习，这生意怎么能做得好？ 吴老爷子，「你其他郡城的酒楼现在经营的还可以，实在不行你把重心放到那几个上。 还有你现在年纪也大了，你娘已经都告到我面前来了，差不多就早点把婚事定下来，别再挑挑拣拣了。」 吴老爷子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万一这古夫人想起在其他地方开设新的天福酒楼，到时候损失就会更惨重。 「娘之前不是说去帮我说和吗？现在怎么样了？」 「那良夫人变卦了，」说起这个吴老爷子的脸色更是凝重，「她那也不过是娘家侄女，要不是冲着良总督，凭她贺家门第，还真配不上咱们家。 你也别太过挑剔了，实在不行就在几个世家中寻找，总能找到合适的。」 吴昆神色也有些复杂，良夫人之前还想着跟他家结亲，只是这边酒楼生意出现问题，对方就冷淡下来。 自己不接受是一回事，但是被别人这么挑捡，他也有些接受不了。 良总督也不是他们家能够得罪的，这口气，他还真的只能忍了。 「现在我倒是不急这事儿只是酒楼如果这样子结束，我还真有些不甘心。」 租借良总督的铺面，又进行一番大改造，加上装修人员配置等等，投入的精力，财力可不少。. 只打雷不下雪 779.流言 以前他还意气风发，想着等把生意做好做大之后，就出重金找良总督把铺面买下来，毕竟以前他做的其他酒楼也都是这样的。 只是没有预料到，古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能有此魄力，把酒楼做到这一地步。 吴老爷子还是想说服儿子收手，「现在不是回想这些的时候，能及时止损，咱们就赶紧退出来。 这些日子家里其他人都有意见的，你也顾虑一下你爹我的感受。 你整日在酒楼里忙碌，他们自然是来找我抱怨了，这一次你就听爹的。」 说到后面口气都有些强硬了，吴昆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艰难的点着头，「回头我就交代人去处理。」 「其实要我来说，这也完全是你的问题，」见到儿子同意，吴老爷子有心多说几句，「你不觉得很奇怪，明明同样一个地方，你看古夫人那边的铺位开一个火一个，而良总督这边却不行了。 不只是你的天乐酒楼，还有良夫人开办的那几个铺子，生意都很惨淡，依我看，这根本是这一边的风水不行。 你当时租门面还是租的太早了，要是缓缓，说不定又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吴昆，「可能风水上会有一点影响，但真正的还是我技不如人。 古夫人在酒楼上的管理很新颖，只可惜不能跟着学习。」 吴老爷子，「每个人有自己的成功之道，咱们的老祖宗还不是从无到有，一步步打下来的。 你也别太气馁了，毕竟还年轻，现在府中也没事，你赶紧去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了。」 吴昆，「……」 金芊芊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传言，说她占着东城那边的风水宝地，难怪会做什么生意都红红火火。 今日不过去赴一趟喜生宴，听饱了酸言。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古文恒牵着她的手在院子里消食，至于两个孩子早就跑远了。 「是该查查是何人在造谣生事。 这地是咱们先圈出来了，这下子其他府邸该以为咱们居心不良。」 金芊芊有些忧心，就怕有人借此生事。 「由着他们去说，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先打听一下这风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古文恒捏捏她的手，「再说咱们圈出那块地，当时可没有找风水师去看过，只要脑袋清醒，都能分辨。」 「就怕咱们叫不醒装睡的人，」有时候人心就这么复杂。 古文恒，「我已经让人出去处理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金芊芊有些好奇，「你还让人出去控制舆论。」 「这些不都是现代生活玩剩了，有人放出这种流言，那肯定是另有目的，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 在没找到罪魁祸首之前，咱们也只能尽量把事情压下去。 我已经让人走入人群之中，只要有人提起这个话题，我的人就会参与进去。」…. 金芊芊朝他竖起大拇指，「那我得让底下的人查的再快一点，尽快把罪魁祸首找出来，这个亏咱们可不能白吃。」 永昌郡的东市场 一群人坐在茶棚底下，边喝茶边聊起这段时间的八卦。 不得不说，东城那边的话题正在兴头上。 「你们听说了没有？古大人把东城那边的风水宝地都圈到自己名下，之前我还当他是个好官，没想到也是一丘之貉。」 「之前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明明都是东城新建起来的街道，为什么就古夫人那些铺子生意那么红火，合着原因还在这里，那他们的心也太黑了。 听说他们把地圈出来以后，剩下 那些不好的土地都卖给各府的大人，这不是坑自己的同僚吗？」 「这人都是自私的，怎么可能会为他人着想？ 也就你们这些人傻，以为当官的会有好人。」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古大人为咱们益省的百姓难道就没做实事吗？ 你们在讨论这些未知，没有确定的事之前就不带一些感恩之心吗？ 再说了，要是真有所谓的风水宝地东城那块地，也不至于荒那么久。」 「就是，我看是有些人嫉妒人家现在生意红火，故意放出来的谣言。 你们也不想想，古夫人身为皇商，做生意自然有一手，这些人比不上也就算了，还出这种歪招来埋汰人。」 「你们这么一说，我看倒有些道理，在古大人没来之前，东城那边可都是一些荒山荒地，而且她那几个铺子我也去过，那些店小二看到有人上门都会笑脸相迎，比其他铺子要顺心很多。 说实在的，有时候买一样的东西我都愿意多绕点路，因为那些店小二闲下来还会跟你聊上几句，态度可好了。」 「那可不是，我之前到天福酒楼去吃饭，觉得那里有一道菜很合老人家的胃口，就跑到厨房去问，人家也不藏私，把做法都写下来给我。 当时我就好奇问那管事，这样不怕，到时候店里没有生意吗？谁知道人家很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又不指着这一道菜做招牌。 再说能到酒楼吃饭的都不差银两，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口味，填饱肚子罢了。 你看看人家这话说的多中听啊！这要是换成其他铺子，还不得把人给赶出去。」 「你们这么一说，还真是的……」 把话题引到正轨的二人相视一笑，淡然的坐在那里喝着茶水，时不时的还添上几句。 在其他地方，相同的情形都在上演，不到一日的时间，话题就有些偏了。 接下来连着几天，永昌郡都在讨论古大人来以后，这益省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以前他们在城中还不觉得，可真正说起来，其实很多人都受益了。 这可是真来了一个好官，说不定他们益省以后还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不再只是一个贫穷地区。 金芊芊没想到短时间风向就变了，这边也有人查出来，这风声居然是从良总督那边发出来的。 「良夫人什么时候这样没有头脑了？」金芊芊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也认识了近一年，良夫人就算是看她再不顺眼，也得顾忌一下良总督和古文恒的关系。. 只打雷不下雪 780.算计好 「可是我们打听到的源头，确实是良夫人身边的婆子说出去的，」明海说道，「不过我也没让底下的人撤回来，让他们继续盯着这个婆子。」 古文恒，「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不过那边也别放松，继续盯着。」 等到明海和管家退出去，金芊芊这才说道，「我有种预感，这事肯定不是良夫人弄出来的。」 古文恒却笑着说道，「既然有人想搞事情，那我也得配合一下。 放心吧，他们既然想把良总督拖下水，那我怎么也要如他们的意。」 金芊芊，「你是想直接去找良总督？」 「有人想看我们两个斗起来，那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同时得罪我们的准备。 良总督想来也不甘给别人背锅吧。」 …… 良实当然不愿意背这个黑锅，立刻招来夫人和那婆子。 当着古文恒夫妇的面，把事情摊开来说。 良贺氏一脸迷糊，之前后院，她还当个笑话跟自己侄女聊得火热，正准备看好戏，等着这一次金芊芊如何收场？ 这不过才一两天时间，怎么就找到自己头上了？而且还跟自己牵扯上关系？ 她转头看向自己陪嫁进来的婆子，「冬婆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夫人可没让你做这些事。」 冬婆子直接跪在众人面前，不停的磕头，「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啊，只是听人家聊起就多嘴说了几句，但真不是奴婢先说的。」 良贺氏见到众人未语，知道这是不满意。 可这是她的人，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那所有的罪责就要她来担。 「那你听了何人所言，赶紧道来。 否则我可保不住你，只能把你交给老爷处理。」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奴婢是去脂粉店，不小心听人说了一嘴，只觉得有意思，就当作闲话跟别人说了，奴婢真的不知道。 就是街东头的那家脂粉店，想来那掌柜的应该知道是谁。」冬婆子急了，这要是把自己交给老爷处理，那她就算最后保住性命，那也得脱层皮。 「不清楚来源，你就敢这样到处乱传？」良贺氏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就算是她再傻，此刻也知道这是着了别人的道。 她倒是想相信冬婆子，可老爷跟古大人显然是不相信的。 此刻，她再也顾不得端着了，抬起脚对着冬婆子就是一脚，「赶紧好好想想，不可能在一个铺子里，你人都没看到，只听到声音吗？」 「奴婢真的没有注意，当时对方是背着奴婢，等到奴婢离开了，对方都没有转过头。 夫人，奴婢真的没有说谎，那脂粉铺的掌柜当时也在。」 良贺氏这时候看向良实，「老爷，您看要不去把那掌柜的叫过来问问？妾身真的没有指使婆子做这样的事情。 您还是找人问清楚好一些，否则妾身真要含冤了。」…. 良实早在东婆子说出脂粉铺的时候，已经让人去带人过来。 好在那铺子离他府邸也不是很远，没多长时间，脂粉铺的掌柜就到了。 脂粉铺的肖掌柜此时满头大汗，除了是一路被带着跑过来的原因，还有他自己被突然叫过来也心慌。 「拜，拜见两位大人。」肖掌柜不知道该如何行礼，干脆直接跪在他们面前。 良实冷哼一声，「这婆子说是在你的铺子里面听了一些闲话，现在让你过来对质一下，要是你能把人找出来，本官记你功劳一件。」 肖掌柜心中直叫苦，他整日在铺子中面对的是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人，一天下来没 有一百，也有几十个，这怎么可能都记得清楚？ 他侧头看一眼，跪在自己身边的东婆子，倒是有几分眼熟。 良贺氏提醒还在那里发愣的冬婆子，「把你什么时候在他那铺子碰到的人，一五一十的告诉这个掌柜。」 冬婆子回过神，连忙抓着肖掌柜的手，急声说道，「这个月的初九，大早上的我就到你铺子里了……」 听了一会，肖掌柜对东婆子的印象加深了，也慢慢回想起那一日，「我倒是记得你，当时你还给我开了张，结果那一天的生意都很不错，我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良实，「……你只要告诉本官，你还记得当时说这话的那两个顾客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小了倒是有些印象。 只是进入铺子里的客人太多，对方没有买东西，我还真没有多看，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这脑海里也没有印象，只知道仿佛是有这么两个人也同时在店里。 至于对方说什么话，长什么样，小了真的都不记得了。」 肖掌柜在心中也叫苦，他每日忙活店中的生意，怎么可能去记每个人长的模样。 更别说他还得打理生意，哪有闲心听别人在那里闲聊 显然，他这个答案良总督是不满意的，「如果你包庇他人，到时候本官会治你的罪。」 「大人，小的说的都是真的，我那个脂粉铺生意也还算可以，一天来来往往的顾客有这么多小的，真的没办法都记住。 倒是我对面的馄饨摊子正对着我那铺面，说不定有人会记得呢。」 肖掌柜连忙说道，「很多顾客在我这边买了脂粉，也会到他那里吃碗馄饨，就不知道那摊子上的老板有没有印象。」 「去把人带过来，本官就不信了，今日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良实一听到这里，就知道这冬婆子是进了别人的局。 就像古文恒分析的，对方如果有心，估计查到这里就很难往下查了。 可他就不信了，踏石留痕，雁过留影，那两个人总不能凭空出现。 显然，对方是早做了准备，直到夜幕降临，良总督派出去的人都没有一点消息。 古文恒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今日过来也是一种态度。 「看来对方比我想象的还要狡猾，这是想把一切矛盾都指向贵府。 良大人，我们夫妇自然相信贵府夫人不会无故挑事，只是对方制造这种谣言，其心可诛。」 在一旁陪着的良贺氏赶紧借机表清白，「古大人，咱们两府无怨无仇，本夫人自然不会去针对你们。」. 只打雷不下雪 781.针对 古文恒自然知道，否则他今日也不会跑这一趟。 只是对方几次无故针对金芊芊，这笔账倒是可以算一下，「本官自然是愿意相信良夫人，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不从别的地方下手？而让你身边的婆子跳进来呢？」 良贺氏，「……」自然是自己这一年针对金芊芊太过明显，早知道这事被他人所知，并利用，她之前就该收敛一些。 当着良总督的面，她还真不好回答，只能再次指着冬婆子怒斥道，「真是人越老越糊涂，连个人都没看清，就敢跟在后面瞎传话。 现在闯下祸了，那你自己就去跟古大人古夫人认罪，否则本夫人决不轻饶你。」 冬婆子听了此言，跪走到古文恒面前，不停的磕头，「大人，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碎嘴，奴婢真的知道错了，还请大人原谅……」 金芊芊把自家男人拉到一旁，自己站在冬婆子面前，「做错什么事情几句道歉就能够解决？ 想来你有心造谣，应该也有能力把谣言给平息下去。」 金芊芊又抬眼看着良贺氏，「良夫人，你手下的奴仆还是多约束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夫妇今日上门来仗势欺人了。」 良贺氏脸色不自然，她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当着他们夫妇的面，这点面子总要给，总不能把人给打杀了。 只要他们有顾虑，到后面事情不了了之，这事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这姓金的这么难缠，不像以往表现的那么和善。 「冬婆子，你这是在做什么？」良贺氏不得不出声呵斥，「想要赎罪，就赶紧把坑害你的人找出来，否则谁都饶不了你。」 古文恒笑着对良总督说道，「良大人，现在该如何处理？事情到这就查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婆子所说的是不是谎言。」 良实没想到事情会僵在这里，虽然古文恒比他低阶，但他还真不想与古文恒交恶。 古文恒这一年跟上京交往甚密，身后有几大靠山，那都不是他能惹的。 而且他也想借着古文恒能再继续往前一步，心中暗恨自家夫人没约束好下人，现在被别人追上门来。 他倒是想置之不理，古文恒就算是记恨，暂时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可这违背了他的初衷。 心里千思百转，又衡量一下得失，这才说道， 「古大人，这事是底下人多嘴惹的祸，本官会继续让人追查。 至于这东婆子，本官暂时把她关押在大牢之中，要是不能证明她无辜，到时候自然交由古大人处理。」 古文恒得到这样的回复，也知道良总督的选择，「多谢良大人秉公处理，要是真如这婆子所言，那对方是有预谋，这是想引起你我之间的矛盾。」 今天要是没摊开来说，两府还真的会因此交恶。 他跟金芊芊不是没有怀疑，这一切都是良贺氏指使的，但转念一想，只要不蠢，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明显。…. 再说把风水之说传得沸沸扬扬，那对良府可没有什么好处，毕竟良总督在他们的对面可是圈了那么大块地，那么多商铺，房子出租，真正损失的那只有他们。 良实对良贺氏更是不满，后院管理不好，生意也做不成器，如果老老实实呆着，倒还好一些，没想到现在倒给他惹来了麻烦。 这才把古家夫妇送出门，良实脸就沉了下来，「好好的梳理一下后院，以前你让我把整个后院管家之权都交给你，现在又如何？ 如果你不能管好，那我就找能管好了过来。」 良贺氏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所谓能管好了人，还不就是比自己还要年长的继子儿媳，如果真让她来接手，那自己 在府中还有什么威信？ 「这根本就不关妾身的事，人家明显是冲着老爷来的……」 「你还在这里找借口，」良实再一次头痛，家中怎么给他找了这样一个夫人，不求她帮上忙，但好歹别在后面找事。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整治一下后院，看你把整个后院都管成什么样子了，上一次中毒才让我到处赔礼道歉，这才多长时间……」 良实觉得自己再呆下去，肯定要忍不住爆粗口，话也不说，直接转身离开。 良贺氏到这时候，眼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 现在永昌郡的流言算是暂时被控制住了，但金芊芊他们也没放松，继续让人盯着，只要有点迹象，就立刻压下去。 而且也没有停下寻找幕后指使人，这明显对他们带着恶意，要是不揪出来，以后还不知道会添多少麻烦。 「这段时间到永昌郡的那些商队，也找人去调查一下。」金芊芊突然间提醒道。 古文恒，「……等一下我就让人去，你怀疑是外来之人？」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你这几年太过显眼……」 「如果是外来之人，肯定也跟当地人联合在一起，否则不会一夜间出现这么多流言。」 古文恒想得更多，为官这么多年，肯定也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甚至结下仇怨。 要是真的有人过来，那又是谁向他提供的信息和帮助？ 不过这倒也是一个方向，夫妻俩对视一眼，各自吩咐自己手底下的人开始忙碌起来。 但显然，这一次他们是找对了方向。 没用两日时间，就已经打听到一些线索。 有两个行脚商说是从上京来的，正好是在流言出现的前几日到达。 永昌郡这边来的商人比较少，街边的商贩看到陌生人都会留意一下，所以很多人都有印象。 而且很凑巧，对方找了金芊芊底下的镖局，准备过两日离开。 明海已经安排人过去跟着，顺便摸索这两人这些天都接触了谁，或干了些什么。 而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监视的铁柱和陆随，正坐在天乐酒楼中远远注视着天福酒楼。 铁柱，「咱们费的那么大劲，却什么都没有做成，回去主子该责罚了。」 陆随摸摸胳膊的疙瘩，「现在此地不宜久留，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要不，咱们别跟着镖局，先自己到下一个城，到时候再找镖局跟着离开。」. 只打雷不下雪 782.离开 铁柱也想快一点离开此地，他们这些日子也算是用尽了心，可是效果并不如意。 如果继续折腾下去，到时候引起对方警觉，他们不止自己逃不脱，还可能会连累主子。 没完成主子的任务，回去最多受一番惩戒，可是要是把主子暴露出来，不止他们的命保不住，家里人也讨不到好。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山林，咱们对这边的道路也不熟，万一到时候走岔道，再碰到山上的野兽，那命都保不住。」 陆随，「咱们找这东家，他们是当地人，又在附近都有他们的生意场，总能想办法把咱们送出去。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找人，最好是今天就离开。」 越坐在这里心越慌，陆随站起来就准备往外走，没想到门却在这时候从外面被推开。 「二位，厨房已经在准备上菜了，今日你们可有口福，正好猎户送下来一头野鹿，今日咱们吃全鹿宴。」吴昊一进门就冲他们笑着说道。 这两位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攀扯上的贵人，自然得招待好。 「正好你过来，我们跟你说一件事。」陆随直接堵在他面前，「听说你家在附近的几座城中都有生意，你今日就安排把我们送到其他地方去。」 「怎么二位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吴昊有些惊讶，「之前不是跟镖局说好了，过两日跟他们的镖队离开，你这时候要是到其他郡城，到时候就赶不及。」 铁柱，「无妨，到时候我们要是没过来，你直接跟镖局退掉就是了，我们从别的地方直接回京。 吴少东家你请放心，这些日子你帮我们良多，等回去我们一定禀告主子，主子一定会对你很欣赏的。」 要用到人家肯定要给点好处，或是给点希望，陆随也跟着说，「我等一下给你留下上京的地址，到时候只要报我们兄弟俩的名讳，自然有人帮你找到我们。」 吴昊陪着笑脸，心中却暗自想着，我要你们的人情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你们上头的主对我的看重，实在不行，承情也可以。 但这二人是自己通往上京的桥梁，反驳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正好过些日子，我也想往上京那边去看一下，要是有合适的生意，也准备在那边发展。 到时候还请各位兄弟多多关照，当然作为兄弟，也不会让你们白帮。」 说着，露出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笑脸，这好处许出去了，就看对方接不接茬？ 果然，眼前二人眼睛一亮，尤其是铁柱，立刻说道，「去上京好啊，到时候吴兄弟只管找到我们，有主子在后面做靠山，我们保你无人敢惹。」 陆随，「正是，只是现在事不宜迟，还请吴兄弟赶紧帮我们安排一下，能走的话，我们想尽早出发。」 吴昊面露难色，「这还真是有些难办，我们平时也是跟着镖局走。」…. 「还请吴兄弟再帮忙想点办法，我们真的比较急。」 吴昊思索片刻，这才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要委屈二位了。」 「愿闻其详。」 「其他世家倒是经常来往，只是一般人他们不愿意带，只能让你们充当我们府中的管事，到时候给点好处，让你们跟着一起出发。」 陆随，「这个倒是可以，还请吴兄弟赶紧帮我们去联系一下，我们这也回客栈去收拾东西。」 吴昊不知他们二人为何如此着急，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能出去帮他们联系。 铁柱等到房间里只剩他跟陆随，这才小声的说道，「以后咱们还真的帮他引荐到主子面前？」 陆随，「到时候咱们回去如实禀报，再看主子是如何安排。 这 吴家在当地是百年世家，肯定有自己的底蕴和根基。 这酒楼虽然看着生意不怎么样？但是能维系下来，也说明很多问题。 他要是能到上京去做生意，咱们兄弟二人也能从中获点好处。 至于到时候主子待不待见他？这可不关咱们的事，到了上京，谅他也没有胆子敢惹事。」 铁柱，「既然你心中有主意，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咱们也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今日要是没走成，要不要换个地方休息？你看对面怎么样？」 其实他们刚来的时候就想入住天福客栈，但到底没那个胆量。 现在即将离开了，倒是想去感受一下。 陆随却摇头拒绝，「今天要是没能离开，咱们就让吴昊帮咱们找个地方住一晚上，咱们在最后的这点时间，尽量低调，别引人注目了。」 就在两人刚回去收拾东西，从客栈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紧跟着他们，另外有人跑着离开了。 等到他们再次来到天乐酒楼，得到一个好的消息，那就是已经帮他们询问到，有队伍明日一大早就会出发。 虽然有些失望，还是只能接受下来，客栈那边也退掉了，他们就找吴昊要来酒楼的一间包间，想简单的将就一晚。 就在天微微亮，他们提着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人堵在天乐酒楼的门口。 等到他们被带到总督府，汗直接从额头上滴下来。 他们两人被分别关押在两个牢房中，而且距离十米远，想说一句话，声音都低不得。 提心吊胆的从天明等到天黑，铁柱这才被人带走。 看着铁柱消失在牢房中，陆随直接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这一次完了，不止他们保不住，估计连上京的家人也危了。 不是他不相信铁柱，而是两个人之前就算是串供，这样子分开询问多多少少也会有破绽。 更何况他们之前太过自信，很多事情都没有交流好。 一通刑讯下来，他都不一定能保证自己不交代。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对方怎么会这么快发现他们？ 他们的行踪也只有吴昊知道，难道是那小子想抓他们去邀功？ 这也不对，这些事情那可是他们跟吴昊一起商量出来的，就算他们被逮住，那他也逃不脱。 就在他头乱如麻，吴昊此刻也跪在吴老爷子面前。 吴老爷子连着喘几口大气，这才怒斥道，「现在人被带走了，你才来跟我说起这事。」. 只打雷不下雪 783.负荆请罪 吴昊，「爹，您老人家快帮我想想办法，救救儿子吧。 现在他们已经被良大人给抓走，说不定等一下良大人就会派人到府中来抓我。」 吴老爷子靠在太师椅上，「你在闯祸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问我一声？ 你不知道咱们吴家在这里能存活上百年，靠了不是趋炎附势或是攀附哪个家族。 咱们祖宗一点一点的积累下来，现在就因为你的私心可能就要毁于一旦，你让我怎么跟族里人交代？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吴老爷子越想越生气，指着自家的大儿，「你还真是狗胆包天。 你已经知道自己闯祸了，那等一下老子亲自捆了你，带你到良大人府上去告罪。 咱们家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毁了。」 「爹，」吴昊一听这是打算放弃自己，连忙连磕几个头，「我真的想为家族找出一条新的路。 咱们虽然号称百年世家，可是家中再无出能人，在益省这个地界，虽说几家拧成结，可其实也是相互制约。 对方是上京的贵人，只要咱们能攀附上，未必不能离开这个穷地方。」 他们表面看着风光，可其实出了这益省，谁又识得他们？无权无势，说难听点也不过是个商户罢了。 在那些有权势人的眼中，无疑是一块肥肉，如果他们不抱团，早就被人家瓜分殆尽，或是受人制衡。否则他们也不会偏居在这一方，早已经往更富裕的地方搬迁了。 「哎，」吴老爷子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有这么大的野心，在他的父辈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更要面对现实。 「这么多年，咱们家也一直供着家里的子弟努力上进，同时也资助那些秀才举人。 可是家中的子弟都不争气，这么多年都没一个人能进入官场。」 说起这个，吴老爷子也有些气馁。 这些年，他们投入在书生举人身上的银子，不知道有多少。 是结了一些善缘，可这些人一离开此地，又有几个人记得这份情？ 也有几个重情义的，也不过是说欠下一个人情，但非到不得已，他们哪敢去用。 「你呀，这一次是胆子太过大了。 早就发现他们的异常，你当时就算是稳住他，到时候再找良大人邀功，此地由他管辖，难道还能亏待了咱们吴家？ 更何况你连对方的底子都不知道，上京哪个贵人都没打听清楚，就这么跟着胡作非为，也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你现在跪在我面前也没用，赶紧收拾一下，我带你到总督府去负荆请罪。」 吴老爷子对大儿子还真是有些失望，本以为这些年，看着稳重，也想把这家传到他手中，但现在看来，还是他太片面了。 现在的烂摊子，他也不知道凭着吴家这点脸面能不能圆过去。 「爹，要不去找几个世家帮忙？」吴昆一听要把自己推出，跪在地上往前走几步，抱着吴老爷子的大腿，「咱们一直都有条约，良大人就算是这地方的长官，也不可能跟几大家族杠上。」…. 「简直就是糊涂，这只是良大人的事吗？ 难道你忘了，你们做的这些事都是在针对古大人？ 你们还自作聪明，把这事给赖到良夫人身上。 你以为这些当官的脾气都很好？能由着你们这般算计，还不找你们算账？ 你要是早些把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么难以收场。」 凭着吴家在此地经营这么多年，至少也可以把事情做得更加天衣无缝。 就算是做了，也有办法让人查不到他们的头上。 现在一切都迟了，人是从天乐酒楼给带走的，他们吴家想要从里面摘出来都不可能。 就在他们父子要往外走的时候，吴昆这时候冲进来。 甚至没有长幼尊卑，对着自己的嫡亲兄长狠狠的一脚踹过去。 「你这是想要害死我。」吴昆今日听到掌柜的来报，立刻查问原因，问不出所以然来。 他又用了关系，好不容易才探听到，自家大哥跟人勾结在一起针对良总督和古大人。 最让他觉得害怕的是，吴昊还把人带到天乐酒楼吃住，这也给他飘摇欲坠的酒楼带来致命一击。 更何况还不知道会不会把他给牵扯进去，不止酒楼完了，到时候连他都会跟着玩蛋。 「行了，现在你再打你大哥也没用，」吴老爷子出声制止吴昆高举的拳头，「当务之急是赶紧到总督府去，看在咱们主动认罪的份上，说不定大人会处置的轻一些。」 吴昆心中虽然气愤，但到底还是顾念一点兄弟之情，「爹，没有其他办法吗？」 「你们快跟上吧！」吴老爷子没有回答他，而是带头往外走。 要是有办法，他难道还能舍了自己的长子？ 一行人才刚到总督府门外，就看到几个差爷挎着刀走出来，一看到他们立刻停下脚步。 「得了，兄弟们，今日倒是少走了一趟，这不自动上门。」 吴老爷子赶紧陪着笑脸，「诸位差大哥，麻烦跟良大人通报一声，老朽带着不孝子上门来请罪了。」 「那吴老爷子稍等，我们这就去回避一下大人。」想到吴家在永昌郡的地位，衙差到底还是给几分面子，立刻有人进去禀告。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进去的衙差很快又出来了，「大人说了，让吴大少爷进去问话，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老爷子往他怀里塞一个荷包，陪着笑脸说道，「这是应该的，这小子要是不实话实说，到时候麻烦拆大哥让人到府里说一声，我来教训他。」 几个衙差对视一眼，只见带头的微微点头，那接手荷包了衙差，这才把荷包握在手心里，「到时候有消息，我们会让人去府上说一声的。」 在永昌郡，很多人都在几个世家底下做事，难免有些沾亲带故。 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之事，也省得自己的亲朋丢了差事。 吴昊进总督府之前，求助的看着父亲兄弟，现在只希望家里人能帮忙活动一下。 吴老爷子朝他甩甩手，「进去吧，你又没害人性命，总督大人会秉公办理。」. 只打雷不下雪 784.处理 古文恒这边也同时得到消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吴家。 金芊芊，“这吴昆之前能开家酒楼挑衅，也难怪他的兄长有胆子来针对咱们。 这几个世家盘据在这多年，官府也一直礼让他们，让他们有些忘了分寸。” 对于吴家，金芊芊也只是对内宅几个当家娘子有点印象。 作为世家大族, 不知道中间分了多少回，嫡支旁支的当家夫人都有好几个。 古文恒对这几个世家也早已心生不悦，就这么个贫穷的省份，几个世家还把所有生计都揽在身上，让底下的百姓更是艰难求生。 要是有人触碰到他们的利益，这几家就会联合起来挤兑, 导致在益省无人敢惹。 就算是在此地当官, 官府中人也尽量避让着他们。 “这一次倒是个机会，就看良大人如何选择了。” 金芊芊却不那么乐观，“良总督在此地也已经好多年了，好像这官场的官员跟几个世家隐约有种默契，他们好像约好的，互不干扰。 这事情说出来，其实对良总督都没有多大的影响，他会愿意为咱们出头？” 就算这些人借着他夫人身边的人造谣，但说出来也是被利用，还真是牵扯不上多大的关系。 古文恒，“之前我在这个问题也跟他探讨过，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 这几个世家掌握着益省这边的经济命脉，很多产业都由他们直接或间接掌控着。 要是联合起来反抗，还真有些难办。 再说这些人也比较聪明，知道官府的底线，他们都踩着那个点，不去触碰, 就算是想要发难都找不到借口。 现在，吴昊先挑衅，如果不想打破这个平衡，我猜想几个世家肯定会舍弃吴昊。 但现在主动权不在他们手上，既然动了手，又是世家中人，已经掰扯不开了。 不管如何，这一次，他们就该拿出一种态度来，这也是官家能掰回一局的最佳时刻。” 金芊芊，“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我动了他们的奶酪。” 她手底下几个产业，现在办得风风火火，古文恒也已经为这一方百姓带来了些许生机。 对于这么大的变数，难怪世家中有人会坐不住。 古文恒，“这里的一切都太过陈旧，也该是时候动一动。 这份奶酪，就算你不动，早晚也会有人伸手的。 我本以为他们还会等上一段时间，倒没想到时机来得这么快。” 古文恒现在在等着, 良总督应该也差不多差人过来请他, 毕竟对方一开始是冲着他们来了。 果然，两个人才说没多久, 许大旺就来告知，总督府的管事过来邀请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良实让底下人把审问到的结果，都交给古文恒亲自阅览。 古文恒到没想到这一次针对他们的居然还是老熟人。 良实，“古大人，你跟这位白侯爷有仇怨？” 良实打探的眼神一直在观察，心中也在暗自衡量得失。 古文恒叹了口气，“下官也没想到会是他，说起来也不瞒良大人……” 古文恒把和白景烈相识，到后面的种种缘分，简单述说一遍。 “下官也不知道他这一次为何会针对我们，”古文恒自然不会在此刻谈海贸，良实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说不定这是他心知肚明。 “既然他们已经认罪，下官认为还是把他们捆了，送到上京交还给白侯爷处理。”良实却觉得此事有些烫手。 他跟白侯爷未曾相识，自然无仇怨。 如果真要深究，也是古文恒招惹来的，他要是把白侯爷的人给处置了，那这仇还真有可能结下。 古文恒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惹的事就这么离开，哪有那么便宜的？ “如此，那麻烦良大人把此二人转交给我来处理，他们在城中传的那些闲话，对我夫妇有些影响，前因后果，下官需要他们当着这方百姓的面为我们澄清一下。” 良实想到过古文恒会反驳，或是不服，但没想到他会把这事摊开来说。 这事情要是传开，白侯爷的名声也就毁了，古文恒这是想与人结仇。 如果这事没牵扯到他，良实才不管他们如何斗法，可这中间还有他的事，人是他抓的，也是他审出来的，这趟浑水，他还真不想趟。 “现在外面流言不是已经平息了，要是再提起不是……” 良实看着古文恒，“这事情不宜再喧闹下去，否则对贵夫人那边的生意没有好处。 好不容易大家都已经遗忘了，就让这事淡出大家的视线。 至于这两个人，本官倒是可以交给你来处理。” 古文恒如果能接手过去，良实更轻松，“只是不管如何，对方也是侯爷，古大人还是三思而后行。” 到时候要是把关系闹僵了，凭着侯府上京的人脉，古文恒不可能讨得到好。 古文恒谢过良实的好意，还是决定自己把人给带走。 良实思索再三，还是让底下人去办理，“如此，这事也算是了了，剩下那冬婆子，本官也可以把她的卖身契交给古大人处理。” 古文恒不可能把人给接手过来，话语很诚恳的说道，“良大人，那婆子虽然有些多舌，但追究起来也很无辜。 想来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以后，她不敢再多嘴多舌了。 她是良夫人的人，让良夫人多多告诫就可，下官还得回去继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处理，就不在这多打扰了。” 良实也不过是表现出一种态度，说实在的，能不把自己的人带走，那是最好的。 等到古文恒把人带走后，良夫人已经等不及冲进来。 “贺氏，你的规矩呢？这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来的。”良实没想到良贺氏胆子这么大，居然冲到前院来了。 这是他日常办公的地方，除了亲随，一般人都不得进。 “老爷，这事我都听说了，根本就不干冬婆子的事。 这些都是古文恒他们的仇人使的阴招，我跟冬婆子可都是受害者，之前古按察使理直气壮的让咱们给他一个交代，现在是不是该反过来咱们找上门要个说法了？ 明明咱们受无故牵连，他就这么轻飘飘的把人给带走了？” (本章完) 785.该动起来了 「那你还想要如何？」良实呵斥道，「你自己蠢，底下的人都管不好。 你要是能约束好他们，别人会算计到你的头上？」 本来这事都准备这么轻轻揭过了，现在良贺氏又跑到自己面前，让他想起这些日子调查的结果，忍不住咬牙说道。 「如果不是你明里暗里一直在针对古夫人，人家也不会这么快就盯上你。 你可知道这一次你差点给本官闯了大祸？ 要知道，被这些人挑拨成功，古文恒又相信是咱们在算计他们，到时候两相争斗起来，这益省还有个安宁？ 本官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盼头，好好的大好局面，也差点功亏一溃。 你现在倒好，还想着我上门给你找场子，怎么不先自我反省一下？ 本官这些年把后院交给你打理，本着是信任你，期盼你把这一切都做好，没想到你却是这么帮助本官的。」 良贺氏，「……我……」 良实没给她反驳的机会，「我已经写信回去，过些日子，老大媳妇会过来协助你。 你要是再不能管理好，那我只能把你送回老家。」 良贺氏，「老爷好狠的心……，没想到妾身这么多年为你操持后院，却得到这样的回报。 谁家当家主母还在？就由着儿媳妇来当家的，这说出去后，妾身还如何在永昌郡后院来往？ 妾身虽然是继妻，可老爷如此偏颇，未免不公？」 「又来，每一次你都用这个理由来堵我，」良实冷哼一声，「随便你如何说吧，反正我意已决，你可以选择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或是我让人安排马车送你回去。」 看到良实直接甩袖离开，良贺氏咬着牙怒叫道，「古金氏，又是因为你……」 金芊芊只觉得手臂忽然发冷，伸手搓了搓胳膊，「奇怪，不知道又是谁在算计我。」 古文恒捏着她的手试一下温度，「是不是今日衣服穿少了？要不我让人带个披风过来？」 金芊芊摇头，「不用麻烦了，看我这身上穿的比你都厚实。 还是先说说那两个人该如何处理吧？」 古文恒，「这两个人倒是好处理，到时候我直接让人把他们送往上京交给白景烈。 既然他都已经让人过来找麻烦了，那咱们也没必要装作不知道，干脆把这一层纸给撕下来。」 金芊芊也觉得如此甚好，「只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别忘了，你手里玻璃作坊的分成还在他手上。 这些年，他也以玻璃市场日渐饱满为由，送过来的银子也越来越少，此事我觉得咱们应该再派几个账房过去核一下账。」 「这事我不会单独行动，」古文恒点了点桌面，「这里面可不止有我的份额，圣上那里可是占了大头。」 把动静闹大了，就不信上头不怀疑。 两夫妻相视一笑，觉得此计甚好。…. 「现在我最为难的是吴家，」古文恒现在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处理吴昊。 「吴家……」金芊芊抿嘴说道，「前些日子我去赴宴，他府上的二夫人还准备把娘家的侄女说给乐平，没想到转头就这么算计咱们。」 古文恒，「本以为良总督这一次会借此发难，没想到他倒是省事，吩咐底下人让我把那吴家老大也给送过来了。」 对方甚至怕他拒绝，把几个犯人交到他手里，就匆忙跑回去交差。 古文恒立刻明白良实的用意，对此事丝毫是不想沾手。 之前都已经商讨过了，没想到却突然变卦。 古文恒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望，这官当久了，明哲保身 才是第一吗？ 金芊芊，「既然已经抓到把柄，那也别轻轻的揭过。 这近一年来，咱们也见了这几个世家的处事。 虽然看着与官府相安无事，但其实在他们的推动下，很多事情，官府也不能拿他们如何。 甚至在几次的宴席之中，那些当家夫人对官府中人没有多大的敬意。 有时候还隐隐自为尊，看不起那些低品的官家夫人。」 古文恒，「这也就是他们的聪明之处，几大家族同进同出，其实就已经拉开一张很大的网。 这一次，吴昊敢跟着白景烈的手下朝咱们下手，也是这么多年以来积累下来的自信。 只可惜他这一次算错了，我没打算轻轻放过，就算是良总督退宿，本官也是要趁着这一次机会，告知几大世家，只要是荣朝的百姓，就得遵守律法。」 自家相公要干大事，金芊芊自然要支持一把，「本还想着缓一下脚步，看来在益省各地的铺子也该动起来了。」 「这一次没必要大动干戈，」古文恒朝着天空一指，「咱们已经太过显眼，手中握着太多钱财，可不是一件好事。」 金芊芊朝他狡黠一笑，「我是那么不靠谱的嘛？你且等着看，明日开始就有消息了。」 古文恒见她难得如此调皮，伸手点点她的鼻头，「到了此刻，还卖关子？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 金芊芊朝他眨眨眼，「敬请期待！」 两人相视一笑，又说起关押在牢中的那几个。 古文恒并不急着提审，但是把关押他们的人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亲信，现在一只蚊子也别想飞进去。 金芊芊指着他说道，「你可比我狡猾多了，估计多关上几日，一些人该急着跳脚了。」 不用说关上几日，吴家在得知良总都把人交给古文恒，立马坐不住。 他们连夜找来几大世家，想要共讨一个良策。 「孟家主，你可是咱们几家的老大，还请你赶紧拿个主意。」 吴南平作为吴家的家主，不得不先开口，谁让这次闯祸的是吴家旁枝。 孟浩天看了在座的人一圈，此刻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自己，心中虽然满意各家以自己为主，可不代表他喜欢收拾烂摊子。 「这事还真是不好办，早在很久以前，咱们的老祖宗就已经约定好了，在咱们几家没有出人物之前，不得以官府为敌。 这些年咱们几家也做的很好，不去主动挑衅他们。 你吴家这次胆子倒是很大，谁不知道整个益省最难招惹的就是这位古大人。 好像前不久之前你们家有小子才招惹了古夫人，幸好没有造成很大的冲突，这事才不了了之。 这才多长时间，又继续闯祸，也实在是太不应该。」. 只打雷不下雪 786.攀高枝 吴南平直叫屈，「孟家主，这事还真不能赖我呀，你也知道家里人多，事情也杂。 管理这么大的家族，总有看顾不过来的时候。 再说，之前吴昆那小子把酒楼开在天福酒楼对面，你们几家不也都在叫好？ 这做生意难免有冲突，当时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真当他不知道，吴昆有这么大的胆子叫嚣古夫人，这几家的小子可没在后面怂恿。 「这事姑且不提，」李家主李聪这时候开口说道，「现在咱们该讨论的是，你家小子闯的祸，到时候官老爷们可不这么想，以为是咱们几个世家与他们针对。 这平衡要是被打破，在座的诸位说说，咱们真能拼得过这些官老爷吗？」 民不与官斗，他们虽然在此地上百年，但真正要清算起来，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只是当官的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来与他们争斗，要是真把人惹急了，他们这些人还真是要伤筋动骨，甚至没办法维系百年世家的名头。 要是这事情出在他们身上，这败家子的名声就得钉在他们的身上，这是谁都不愿意的。 黄家主黄沐恩也跟着说道，「我们知道你今日把我们找过来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们一起朝官府施压把人给放出来，可这事情太大了。 你做坏事也就算了，至少把痕迹清扫干净。 现在人赃俱获，听说那被抓的二人也都招供了，你让我们怎么去开这个口？ 你别告诉我，吴昊不知道，也是被蒙骗的。 这话说出来别说我们不信，就你们自己都不相信吧！」 看到大家摆明不相帮，吴南平转头看向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没开口的侯存进。 「侯家主，其他人没有办法，想来，你是可以说得上话的。」 侯存进早就知道这些人会盯上自己，早就做好准备。 他面带为难，「这事还真不好说，想来你们应该也听过古大人爱重夫人，吴昊这一次又是针对他夫人下手，古大人的怒火可没有那么容易平息。 我知道，你们是觉得我跟古大人有亲，能说得上话。 可说实在的，如果你们处在古大人现在的处境，你们会放过这样造谣闹事的人吗？」 「侯家主，你这是想推脱？」吴南平脸色难看，「虽然你家跟着两位大人结亲，可别忘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你们侯家倒是打的好主意，这是想两头都讨好。」 侯存进，「你们说这话可就不爱听了，当时我妹子可是我爹做的主，那时候吴海聪还只是一个贫家小子，人家有今日的造化，可不是我们一手促成的，只能说我妹子命好。 至于我那姑娘，谁不知道我那嫡妻命不好，独留这么一个姑娘。 我这当爹的也不好亲自教养，都是由我那妹子带在身边，亲事也是她说和的。」…. 大家见他到此刻还在这里推脱，脸色更是难看了。 李聪直接开口讽刺道，「那说起这些，还真是不关你的事，你都是清清白白的。 可是据我们所知，你在这里获利也是最大。 这才把姑娘嫁进去没多久，生意都快翻了一番了。 这要不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古夫人会这么照顾你？ 别忘了咱们几大家族相互依存，你以为你一家可以独善其身吗？」 侯存进笑了，「做生意最讲究的是掌握先机，你们自己的眼光不行，倒是赖上我了？ 我记得当时我找古夫人，想要接手肥皂那分销权，也询问过你们吧？ 当时你们看不上眼，让我自己看着办。 我看好这门生意，自然上门尽力争取。 这都是我凭真本事谈判下来的，你们现在看我生意红火了，又来眼红，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谁眼红你那三瓜两枣？」黄沐恩猛的站起来，拍着桌子说道，「你别在这里扯开话题，现在不过是让你做一个说客，让古大人看在跟你亲戚的面上，先把人给放出来。 到时候再让吴家备上一份厚礼，这事也就算过去。」 侯存进见其他几家的家主都在盯着自己，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要是换成以前，他还会有些发怵，但现在也不是不可以反驳。 「你们倒是好大的口气，自己的后辈闯了祸，这烂摊子倒是让我侯家来收拾，这哪来那么大的脸？」 孟浩天清清嗓子，开口主持公道，「侯家主，大家也是急了，说话难免有些不中听，还请你见谅。 我也觉得这事情还真得你来做中间人，你看要不找个时间，你把古大人约出来，咱们几家一起求求情。」 「大家也知道我是个商家，亏本的买卖我可不会做。」侯存进靠在太师椅上，微昂着头说道，「这是想拿我侯家的人情来抵，你们倒是康他人之慨。」 「……」 吴南平陪着笑脸说道，「侯家主，您要是帮忙把此事解决了，我吴家一定送上重礼。 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了，还请您辛苦一下。」 侯存进，「不是我不愿意帮，而是此事很难。 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其实我早已经找我闺女打听过了。」 「那你打听出什么了？」吴南平急声问道。 要知道，自从人被古大人带走，他们就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 今日找几个世家过来，除了求帮忙，就是想联合起来给官府施一下压。 「哎，这事情听说牵扯到上京的武安侯府……」 众人一惊，这事他们还真没有听过。 所有人又看着吴南平，李聪阴阳怪气的说道，「没想到吴家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快就请搭上了京中的贵人。 那你还找我们来做什么？炫耀吗？」 吴南平这时候才回过神，连忙叫屈道，「诸位可是冤枉人了，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我那旁支叔叔可没有跟我说起这事，否则我不可能隐瞒着。」 他又转头看着侯存进，「这消息可否真实？」 侯存进，「我都是拿着亲爹的身份才逼问出来的，还能有假。 听说你家小子都跟着侯爷底下做事了，这高枝攀得可有些高，说不定以后我们几家还得仰仗你呢。」 现在看谁把谁架在火炉上，侯存进在心中得瑟的想着。. 只打雷不下雪 787.不信任 吴南平见到众人不信任的看着自己，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吴昊这小子闯的祸未免也太大了，怎么卷进去的？这不是拿吴家来开玩笑吗？ 而且牵扯上武安侯府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不先说一声？还得让人家说出来，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该怎么应对？ “吴家主，难道你要说你也不知道吗？”侯存进此时再说道, “你不应该隐瞒这么重大的事情，否则这不是在坑大家吗。” 谁都不相信吴家主在此事中是无辜的，这毕竟是靠上上京的贵人，作为家主，不可能一无所知。 “他们真的没跟我提过，”吴南平苦涩的说道，“正好吴昆这一次跟着我过来，要不我把他叫进来问问？” “那就把人叫进来问问，”孟浩天直接做决定，“别是得罪了古大人，又得罪武安侯，到时候害惨了大家。”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吴南平也不敢反驳，亲自走到外面，把人给叫进来。 吴昆作为吴家旁支，平时根本没有机会同时见到这么多家主，老老实实的打过招呼，就站在一旁。 “吴昆，你们倒是隐瞒得深，让我帮你们来出头，却没把事情跟我交代清楚。”为了表示自己毫不知情，吴南平刚把人带到大家面前，就先开口。 吴昆，“……这, 我们知道了都已经告诉家主, 并无其他隐瞒。” 吴南平，“那武安侯又是怎么回事？” “……, ”吴昆一脸茫然，怎么又跟武安侯牵扯上关系了？ 各家主，“……” “吴昊所做之事，难道你们都不清楚？”侯存进可不觉得吴家人无辜，“你们都是一家人，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吴昆摇摇头，“我也是在掌柜的告知下，才知道人是从我酒楼中带走的，当日，我立刻去找我大哥，正好跟我爹一起把人送到良府。” 吴昆听到这话，哪里不知道自家大哥这次牵扯大了。 “那你们就没找关系去打听一下？” 吴昆，“现在人已经被转到按察使牢中，不管送出多少东西，都不能见我大哥一面。 就算我们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也没办法打听。 我听我大哥说过一嘴，他这次帮的是上京的贵人，好像对方跟这位古大人有私人恩怨, 准备用计扳倒他们夫妇。 但是这位贵人具体是谁他没跟我们说过，可能也是没来得及说。” 吴昆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还请几位家主帮忙想想办法，我大哥知错了，但他毕竟是咱们几个大家族中的人……”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李聪冷笑道，“别忘了，现在是你们有求于人。 而且这事情并不如你所说的那么简单，在保你大哥之前，我们得先考虑一下能不能保住自己家族。”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谁都不想去冒这个险。 吴南平，“侯家主，你看这事情现在也不明朗，也不知道吴昊是不是被冤枉的，还请侯家主帮忙多打听一下，要是能在古大人面前说合，这份恩情我吴家记下了。” 侯存进知道这一次是避免不了，长呼一口气，这才说道，“具体如何？我最多是帮你们打听一下，但是我真没这么大的面子，能到古大人面前帮你们说情。 两家虽然结亲，但地位毕竟不相等，望诸位能谅解。” 李聪还想说话，却被吴南平一手按住，“如此已经很好了，听闻侯家主前些日子正在寻找极品翡翠，正好库房中有一块红翡，等一下让吴昆这小子给你送过去。 这小子腿脚还算利索，人也比较精明，就留在你身边先使唤着。” 侯存进差点被气笑了，求着自己办事，还要在身边安一个眼线，“本家主身边还真不缺跑腿的，吴家主现如今年纪也大了，还是留在身边伺候着吧。 至于红翡，这东西太过贵重了，我受之有愧。 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想想怎么跟我那女婿开口打探为好，就不在这里陪诸位了。” 不管吴南平那难看的眼神，侯存进跟其他人点点头，就独自离开。 “这侯存进真是有些嚣张，真以为他攀上那古文恒就可以高枕无忧，把咱们几家之前的约定都抛之脑后？”等到人一走，吴南平立刻朝其他人抱怨。 黄沐恩，“我倒觉得侯家主说得没错，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说实在的，咱们几家是相互扶持，也算是平等契约，想要趾高气昂的差使别人，好歹把身段放低一点。 看来今日是商量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去用自己的关系，看能不能找到办法。” 说完，朝在坐的人拱拱手，也抬腿走人。 出了门，他快步追上侯存进，就在他马车即将离开的时候，也钻进马车里。 “黄家主，你这上错车了。” 侯存进现在不想再见到这些人，口气有些冲。 “没错，没错，”黄沐恩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到他的对面坐下。 “也就侯家主脾气好，这要是搁我身上，我早就离开了……。” “有话就直说。” “你不会还真的准备去帮他们打听吧？”黄沐恩压低声音问道。 侯存进挑眉看着他，“之前在里面，你可不是这个态度，你不也是期盼我去帮忙询问吗？” 黄沐恩，“嗐，我那表现的是一种态度，谁让咱们几家总是同进同出？我要是表现的太过异类，还不被你们群起攻之。” 侯存进冷笑，“在里面也没看你对我有多留情，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古府我还是会去，但结果如何？又是如何操作，那我可就不掺和了。 也别把以前那老一套安在我身上，这些年，你们如何待我侯家的，我心中都有数。” 自从吴海聪官当得越来越大，这些人已经隐隐有些排斥侯家。 当嫡女嫁给古大人的堂弟，这一年来，有什么决策，这些人都已经不通知他了。 这一次，他本不想过来，但想着都在益省，抬头不见低头见，以侯家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跟这些人抗衡，这才走这一遭。 (本章完) 788.上门 本来都不带着期盼，没想到更是失望。 黄沐恩尴尬一笑，“这不是之前事多，难免有些错漏。 但是你也知道我黄家跟你们一直都有来往，我心是向着你的。” 侯存进，“……”呵呵…… 黄沐恩打量他的马车，“你这都已经跟古大人做亲家了, 怎么他们那专用的马车没给你弄来一辆。 可别说上一次跟着他们的镖局出行，那马车又不颠簸，搭乘又舒服……” 侯存进，“……看来黄家主比我了解的还要多，我还没跟过古家的镖队。” “这不也是凑巧吗？正好前些日子要到河西郡，手底下的人不凑手，只能跟着镖队一起走。 别说，那一趟可比我们自己出行要舒坦多了。 那些镖师态度好，服务也好, 马车又不颠簸，完全没有出行的疲惫，反倒像是出去游玩。” 说到这，黄沐恩陪着笑脸说道，“咱家大侄女现在住在古家，对底下的那几个小子应该很了解，正好我府上有几个庶女正当年纪，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缘分。” 侯存进，“那你可找错人了，我只会做生意，不会做媒。 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又说这么多，我也算是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不过你还真找错人了，你要是觉得看得合眼，完全可以让后院的夫人去交流, 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哪做得了这些事。 我这回去休息一下, 还得到古府去一趟，就不与你多说了。” 他掀开帘子看一眼街道上, “正好前面就有你家的商铺，就在这边下吧！”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敲响车柱，马车缓慢的停了下来。 “别这么不近人情嘛，”黄沐恩也不恼，“知道等一下你还有正事，那晚些时候我再约你一起出来聚一聚。 这几十年的交情，这点面子总要赏吧。” 侯存进伸手帮他掀开帘子，送客，都做得这么明显的，黄沐恩只能弯着身子出去。 刚一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侯家马车已经远去，只给他留下一脸的灰。 “呸，”撇掉嘴角的灰尘，黄沐恩哼笑一声，“这找到靠山的就是不一样, 口气都比以往强硬很多。” 站在马路驻足很久，黄沐恩这才转身进入自家的铺子。 都答应其他家主要到古府跑一趟，侯存进吃过中饭，就让人备上一车礼，带着老太太去做客。 他倒是想把当家夫人带上，但也知道自家嫡女跟侯李氏不对付，只能麻烦老太太出动。 “进儿，”一坐到马车里，侯老太太再次叮嘱道，“添儿才刚刚嫁入古家没多久，这脚跟都还没站稳，你这个当爹的也别太为难她了。” “娘，我们只是去走走过场，怎么就为难她了？”侯存进都不明白，只要跟长女牵扯上关系，母亲跟妹妹总以为自己要与她为难。 “你这些日子去古府太过频繁了，这一次又准备这么一车礼，这里面要是没事，你会突然如此大方。”侯老太太想到刚刚儿媳妇黑着的那张脸，对着儿子又是一番指责。 “再说你那个媳妇，真把咱们侯家的东西都当成她的私人之物了，你就不怕她回去又找你闹。” 侯存进一想到家里的这几个女人，也只觉得一阵阵头痛。 不能和平共处，就各自远着，又喜欢搅和在一起，弄得他现在连回家都不想回。 “娘，咱们不理她就是了。”侯存进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扶着老太太的手说道，“这一次我是有求于人……” “我就知道没好事，”听完儿子的话，侯老太太都想转头回家，只是现在马车已经停在古府门口。 “他们几家这些年一直冷着咱们，你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上心？ 吃过的亏还没有吃够吗？这一趟咱们就当是来走亲戚，你最好什么也别提。” “娘，你未免太高看你儿子我，这一年，咱们的生意是比以往起色很多，可要是想在永昌郡继续住下去，其他几家也得罪不起。 放心吧，我都有分寸，该问的问，不该问的肯定不多一句嘴。 不管如何，这个态度咱们得做出来。” “哎，”侯老太太叹了口气，“你爹在世的时候早就说过，这几家是一代不如一代，看来变数到了。” 侯存进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当年自家老爹说这话的时候，可是把他囊括在内。 要不是抓住机会，他现在还在疲于奔命，稳住这百年世家的名头。 接到帖子，早早在偏门等待的侯添儿一看到自家马车，连忙带着古毅出来迎接。 这还是祖母在她嫁过来第一次登门，他理应到此迎接。 古毅其实早就猜到岳家走这一趟的来意，礼全的把人迎进府。 古文恒不在府内，就算再也不理这些俗事，侯存进自然由他接待。 侯老太太在侯添儿的带领下，见了金芊芊一面，打声招呼，她这才带着祖母来到自己的院子。 看着宽敞独立的院落，又规矩有序的奴仆，知道自家孙女真如她所说的那样过得好。 “看你现如今的生活，祖母也就放心了……” 这边翁婿两人坐在书房之中，看着三面墙上都垒着各种书籍，侯存进心存膜拜。 小时候他也跟着读过几年书，也想考取功名，只可惜他的天分有限，最后还是选择行商。 “古大人不愧是状元，如此多的书，女婿可得努力进学。”之前妹夫也是从一个穷书生走到现如今的地步，要是女婿也有天分，那说不定以后比妹夫的前程还要好。 古毅有些羞愧的说道，“小婿愚钝，这里的书也不过看了十之一二，岳父近来可好？” “哎，还不就是那样，我这一辈子就是劳碌命，没有一天能停下来休息的。”侯存进端着刚刚仆从端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这才接着说道。 “女婿应该也猜到我今日的来意，咱们都是自家人，就不绕圈子了。”说实在的，他跟这个女婿也不过是几面之缘，还真说不上什么熟悉。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岳父这一身份，“想来女婿跟在古大人身边，得到了消息更多更全，也不为难于你，挑拣些能说的告知一声。” (本章完) 789.置身事外 古毅也正有此意，他近日等在这里就是为了透露出一些消息，「哎，这事说起来我兄长跟嫂子才是受害者。 那白侯爷贪污海贸那边的分红，此事还真不是我兄长查出来的，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往上京去了一封信，同周侯爷抱怨了几句。 没想到周侯爷当成一个笑话跟圣上说了，这不就把白侯爷给牵扯出来了。」 侯存进听着这一个个称呼，心都在颤抖，这可是站在最顶端的大人物，他以前想都没敢想过，现在居然听女婿这么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白侯爷应该是迁怒了我兄长，这才派底下的人过来找茬。 只是没想到吴家那小子胆子这么大，不但给对方行了方便，还帮他们遮掩。 据说对方会如此做，这吴昊还在中间出谋划策，人手也是他帮忙找到的。 这攀高枝倒是人之常情，但这么不明不白的，把自己搭进去，那才是真正的可悲。」 侯存进手中的杯子都有些晃动了，为了不在女婿面前丢人，他赶紧把杯子放在桌面上。 「那吴昊胆子有些大，但是听闻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来历……」 「这话也就哄哄岳父你们，都敢对我兄长他们下手，能这么不明不白吗？」古毅突然一脸严肃的说道，「岳父大人，听小婿一言，此事你真不能掺和进来。」 「那，那可是上京的白侯爷，古大人得罪他真的没事吗？」这可是自己的新靠山，他可不希望出现什么变故。 古毅，「想来岳父还不知道上京那边的消息，白老侯爷过世，这位白侯爷此刻正在丁忧之中。而且世袭的爵位也到白侯爷这里为止。」 这话的信息量就有些大了，侯存进立刻明白女婿的意思，心中在衡量，两方如果较量起来，估摸着古大人这边还占上风。 丁忧又被圣上不喜的侯爷，如何能跟圣眷正荣的古文恒相比。 显然，这一次吴昊是踢到了铁板，就不知道其他几个家族还会不会出面保下他。 「那不知道吴昊这小子该如何处理，毕竟他也是因为古大人跟白侯爷的冲突牵扯进来的……」 既然过来，好歹帮忙说几句好话，对其他几家也有个交代。 「岳父，这事小婿还真的不清楚，要不您回去等消息，有点什么动静，到时候我再通知您。」古毅把该透露的都透露出去，其他的就闭口不谈。 侯存进今日也算是有很大的收获，对于长女婿也更顺眼几分。 两翁婿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才来到他们的院子。 今日既然上门做客，酒席是要准备的。 金芊芊没有过来作陪，也让人从天福酒楼那边送了一桌席面。 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又知道这是古夫人特意安排的，这也是在给自家孙女做脸，侯老太太更是满意了。…. 「古夫人和善，你也要投桃报李，这府中能帮上手的，你也别偷懒。」侯老太太抓着孙女的手，殷切的交代。 「祖母，堂嫂身边有很多能人，进门这么久，我非但没帮上什么忙，反倒从她身上学到很多。 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我手中又添了两座小庄子。」 侯添儿说完还给她夹一筷鱼肉，并小心的把骨头挑干净，「您尝尝这天福酒楼的饭菜，要是喜欢以后孙女多给您订几趟回去。」 「哪用你这个小丫头破费，要是合口味，到时候祖母让人去定。 你也别紧顾着我们了，跟着忙活了一天，应该也饿了。」看到自家孙女还给一旁的侯存进布菜，直接一把抓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侯存进，「……都是自己一 家人，坐下来一起吃吧！」 再不坐下来吃，老娘那双眼睛都快变成利刃在他身上扎七八个窟窿。 侯添儿挨着老太太坐下，给她挑拣了几道好克化的菜。 主院 古文恒和金芊芊也在说起侯家。 金芊芊，「侯家主今日是带着目的来的，古毅那边没有问题？」 古文恒一脸淡定，「他也跟了我那么长时间，再说之前都细细交代好了，这点小事他能够处理。 现在鱼饵已经放出去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选择。」 金芊芊，「那昊呢，要一起带到上京吗？」 「不带，」古文恒立刻回答道，「他去不去都不重要，毕竟那两个人都已经招供。 我已经写了一封奏折，让人护着回京。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皇帝既然想让我帮他做事，那这些后顾之忧咱们得摊在他的案上。 也得让其他人知道，我古文恒可不是吃闷亏的主，谁要以我为难，我也不以他们为难，直接告状。」 「……，」金芊芊在心中默默同情华顺明一秒，这才笑着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也该是时候给一些蠢蠢欲动的人一点警告。 不过你这样的做法可有些不讨喜，难道就不怕以后这些人孤立你？」 古文恒一脸委屈的看着金芊芊，「上面那一位想让我做纯臣，那我还不得借势推舟，把这个名声坐实了。 以后要让人一提到我，就知道我是纯臣，就算是以后新的一轮角逐开始，这样咱们也能置身事外。」 金芊芊，「这皇子都还小，新的争斗就开始，这当皇帝也是一个高危工种。 纯臣挺好的，至少家族不用被卷进去，只是底下的人，你也要约束好，不能被有心人利用了。」 古文恒，「我身边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现在倒是担心族人。 书林叔这一次过来，我也跟他谈了良多，希望他比老族长有魄力一些，尽快约束好族人。」 金芊芊对老族长的印象还是很好，「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也该是时候休息，这些操心的事情太多，于他的身体无益处。 我倒觉得，最主要防备的还是你兄长几户，就怕他们抵不住诱惑，到时候犯点错误，对咱们来说，可是天大的麻烦。」 之前就有人冲着古大石下手，要不是家里人反应快，说不定他们早已经惹上麻烦。 可是千防万防，家里人口这么多，还真不一定能防得住，那就只能从根上解决。. 只打雷不下雪 790.商议 古文恒在家中也有安排人手盯着，见到自家媳妇不放心，就说了一句，「回头你跟胡东再把事情交代一下，让他盯着抚县，只要有陌生人进镇，就先调查一下。」 毕竟他们的底在哪里，白景烈一清二楚，就怕这人歪了心思。 「他估计现在还不敢朝那边下手，可能也还暂时没想到。 咱们先占个先机，尽快把人押送往上京，这事不能悄无声息，必须让该知道的都知道，我就看白景烈还敢不敢有小动作？」 金芊芊恨声说道，本来还是相安无事，有些交情的两家，因为白景烈的一些私心而直接交恶。 这事情本来就错在于白景烈，没想到对方却紧咬着不放。 古文恒也正有此意，准备今日就把人给送走。 至于吴昊，是他打开几个世家的口子，自然得留在手中当筹码。 很快，几大世家就知道，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侯存进这边才从古府出来，早已经守在外面的吴南平，立刻把人截住。 其他几家都在观望，但吴家不可以。 这事本来就是他家族子弟惹了祸，到时候真的要清算起来，也是他们首当其冲。 只是这侯存进进去的时间这么长，让他在外面坐立难安。 把人带到不远处的茶馆，店小二刚把茶水上上来，立刻迫不及待的把身边人都赶下去。 「侯家主，怎么样了？」 侯存进摇了摇头，神情凝重的把自家女婿所说的那些原封不动的转述。 「这事有些难办，你家那小子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甚至都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历，就敢帮着下手？ 只可惜现在见不到人，要不还真要去问清楚一点，他是真的不知道，还只是在诓骗你们？ 当我听我女婿说起那几个顶层人物，我这心都慌了，咱们虽然在这边小有基业，可毕竟都是平头百姓。 这些贵人随便一个人出来，咱们都不能得罪，更何况还牵扯进去。」 吴南平脸色惨白，连着干吞几口口水，这才说道，「这消息属实，真的牵扯到侯府？」 侯存进，「这还能有假。 可惜我也提起要去见你家那小子一面，不过我那女婿也做不得主，听说这些人现在都由古大人的亲随监看着。 现在有两条路，要么就是咱们等，等到判决下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还有另外一条路呢？」如果吴昊只是犯事，吴南平才不想搭理，最多帮忙走走关系，让他在牢中过得顺当一点。 但现在看来不行，这是一不小心就牵扯到整个家族，说不定会连累整个家族获罪，这条路一定是行不通。 「那就看你吴家主的，这是吴家小子惹出来的，你们这些当长辈的当仁不让，那态度至少要摆出来。 现在人都已经被关押进去，你们再这样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依我看，你们还是去求见一下古大人。…. 这事情，良总督摆明了不管，就看古大人这边愿不愿意高抬一下手。」 吴南平如果之前还抱有侥幸心理，听完侯存进带出来的消息，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样摆架子。 这次把身段放得低低的，「侯家主，咱们也是几代的交情，这一次，我吴家真是遇到的困境，还望侯家主人拉一把。」 候存进心中暗爽，嘴里却很客套的说道，「这是当然，别的事情不敢大包大揽，但是牵桥搭线这事情，我还是可以应下的。」 言下之意，也就顶多这样了，别的其他忙，他是帮不上。 能得到这句话，吴南平已经很满意，再联合说动其他几家， 这道坎也不是不能跨过去。 当务之急，还是回去跟其他几家商量一下解决办法，他也不放侯存进离开，直接拖着他前往跟其他家族约定的地点。 第二日 古文恒听到侯存进带吴家主上门拜访，也不拒绝，直接让人带进衙门。 侯存进跟吴南平行礼，古文恒也不为难，直接赐坐。 「早就想上门拜访古大人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贸然上门拜访，还请古大人见谅。」吴南平一脸诚恳的说道。 古文恒，「知道吴家主你们平时事忙……」 …… 一行三人在衙门里商讨了半日，在天擦黑的时候，吴南平才疲惫的从衙门里出来。 刚一上马车，他整个人就瘫在座上。 侯存进毕竟跟古文恒有亲，也见过几次，比他淡定很多。 他对车夫说道，「先送你们家主回府。」 「等等，咱们先去孟家。」吴南平抬手制止道。 「你这衣裳都湿透了，不回去先换下来，到时候怕你身体受不住。」侯存进有些同情的说道，刚刚在里面，吴家主可是承担了所有的压力。 吴南平，「无事，我车厢里有备一套，到时在吴家借用个地方换下来就可以，事不宜迟，咱们先去商讨一下。」 见他都如此说了，侯存进自然不会再多话，让外面的车夫赶紧出发。 而衙门内，古文恒也招来岑高松他们。 岑高松他们虽然也得到一些消息，奈何古大人把事情防得严严实实的，他们也只知道只言片语。 这两天几大家族差点把他们的门槛都踩烂了，但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听完古文恒诉说和他的计划，岑高松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古文恒和武安侯对上那是属于私人恩怨，牵扯不到他们的身上。 而且人家都已经把人送往上京，中间他们丝毫不沾手，就更是无碍了。 只是这当地的吴家有些难搞，但是任他再是百年世家，也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他们作为官老爷，本身就占有先天的优势。 而且这地方几大世家风头太盛，也该是时候洗洗牌。 古文恒愿意站出来，他们当然没有意见，还会愿意配合。 吴海聪知道这次大舅兄也在其中，但他还真不担心，有自己和古大人这一层亲戚关系在，损失不到哪里去。 「古大人，您觉得其他几家会同意吴家主做的决定？」在此地经营多年的李明云第一个提出意见。 古文恒，「他们同不同意，那得看看吴南平在其中如何劝说。 他们几家这么多年婚嫁联姻，早已经不分彼此，如果不愿意分崩瓦解，同进同出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只打雷不下雪 791.损失 吴海聪，「古大人这话说的有理，这里面唯一能置身事外的，也就我那大舅兄了。 侯老家主年轻的时候就没跟其他几个世家联姻，再加上侯家子嗣不丰，跟其他几家的牵扯是最少的。 但是为了维系几家的关系，这一次说不得，也要站在后面。」 岑高松，「那他们会同意让出这么大片的市场？」 古文恒高深莫测的笑道，「都是一些深明大义之人，为了这一方土地的更好发展，几大家族也算是为这一片土地尽心了。」 有一就有二，只要打开了口子，接下来就好说了。 岑高松，「……」 「那他们空出来的这些市场……？」李明云激动的搓着双手，想着这一次能不能在中间分一杯羹。 其他人显然也都想到了这一点，面带期待的看着古文恒。 古文恒却打破了他们的幻想，「这次官府人员都不能掺和进去，也该给这一方百姓有个发展的机会。」 众人一脸失望，合着费了这么大的劲，又把他们叫过来说这么久，只是让他们眼馋一下。 古文恒清咳两声，「不过你们家属要是有谁有能力，本官也不会卡死。」 只要这些官员能用其他渠道赚来银子，不贪污受贿，他倒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正好我那小舅子最近想搞个门面做点生意，」李明云赶紧带头说道，「到时候我给他投一笔银子，是亏是赚，也算是我这个姐夫拉了他一把。」 岑高松，「我那夫人整日在后院闹事，盘给她一个铺子，让她打发一下时间，也让我过几日清静的日子。」 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而且这来路光明，谁不分一点，那就是傻子，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分的七八个铺子出去。 古文恒见他们都有分寸，这才开口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吴南平面对其他几个世家的指责，颓废的低着头。 「这一次是我吴家对不住大家，回头我会收拾一份赔礼，还望诸位家主息怒。」 「你这可就不道义了，」李聪在厅堂中来回暴走，「之前咱们几家可是说好了，收拾一份赔礼，或是咱们几家上衙门去表个态，以后不掺和这些事。 你倒好，这一趟出去倒把我们都卖个干净。 每郡两个铺子，你知道这是多大一笔数字吗？ 一份赔礼，老子稀罕你这一份赔礼。 我可告诉你，这事情是你去谈的，我可不认。 祸也是你吴家人闯出来的，凭什么要我们来承担？」 其他家族也默不作声，显然也是认定这个说法。 吴南平，「我刚开始是不同意的，我知道一回来就跟你们交代不过去。 可是你们也不想想，现在益省的天早就变了，咱们不退一步，在不久的将来，说不定连路都没得走。 古人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这些年，咱们跟官府隐隐成对立，大家觉得官府还能忍咱们多久？」…. 「你这就有些危言耸听了，咱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官府也不能拿咱们怎么办。」李聪冷哼一声说道。 吴南平，「是，在座的谁又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咱们只不过把整个益省能赚钱的生意都抓在手中，这里的价位也是由咱们几家说了算。 我就不信诸位没去过外地，不知道其他地方同样的物价，咱们这里要高上一两层。 古大人把话说的很白，如果咱们再不有所作为，为了这一方百姓，他也会出手。 你们想想，官府要事找事，你以为咱们能 顶得住。」 李聪，「你这简直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别忘了，咱们也不是没有人脉。 他古文恒不过才几句话，就把你给哄住了，早知道你这样不经事，就不应该让你出面去谈。 实在不行，你把吴昊那家伙逐出家族，此事就在跟咱们毫无关系。」 吴南平不再搭理李聪，直接转头看向孟浩天，「孟家主，我知道你也有很大的意见，但是古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是带着私心，想要从这次事件脱身而出，但这未必不是咱们的一次机会。 古大人不过让咱们让出一部分市场，给其他人一个机会。 可是你想想，之前东城那边开发出来，都是官府的几个官员分配，落到百姓手中了，能有多少？ 这一次，古大人提出这种条件，未尝不是在为他底下的官员谋福利。 不信你看，只要咱们把份额让出去，把铺子一挂出去，到时候接手的肯定是当地的官员。 这可是整个益省官场的利益，你们觉得咱们能扛得住吗？」 孟浩然深吸一口气，知道吴南平所说的都有道理，他们这不是败在一个官员手上，而是要面对现实。 以往他们如果针对一个人，还可以逐个击破，这一次估计是难的。 「唉，就算是没有吴昊这回事，官府早晚也会发难，这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契机罢了。」吴南平此刻不想一人独自承担罪名，「我就不信你们心里没有底，只是你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现在说这话显得你多能，」李聪一直在说话，但吴南平却没有回应，就有些阴阳怪气起来，「我看你就是进了一趟衙门就被洗脑了，那些当官的想要东西，就自己凭本事去赚，这样子明着抢算几个意思？」 侯存进，「李家主这话就有些过了，之前不是说了，咱们放出去的铺子，人家会按市场价买进去，咱们拿着这银子再去做点别的，不都是一样。」 「侯家主这话说的还真有意思，现在想把一个铺子盘活有多不容易，明明有盈利的铺子，又得从头开始，你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我可不愿意。」 孟浩天此时开口说道，「都安静一下，现在闹这些又有什么含义？ 吴家主，这事说起来还是要你吴家占大头，我可以退让一步，但这损失我不会全部承担下来，你得拿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吴南平知道这才是主题，只怪自家没约束好，当了这个出头鸟。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一大半的损失，还是吴南平承担了，这才让其他几个家族把这事应下来。. 只打雷不下雪 792.错了 吴南平自然不会一个人吞下这个损失，才从孟家出来，家也顾不得回，让车夫直接找到天乐酒楼。 吴昆和吴老爷子他们此刻都在这里等，因为早就约好了，有消息直接送到这边了。 看到吴南平的马车停下来，吴老爷子亲自守在马车边上，扶着吴南平下车。 「叔，这事可真是被你们坑惨了，」一开口，吴南平就是一通抱怨。 这两日天乐酒楼也没心思做生意，谢绝了一切上门的顾客，现在整个酒楼里就他们几个人。 「家主，现如今如何了？吴昊能回来吗？」吴老爷子第一反应就是关心自家的大儿，至于坑不坑？现在都已经是这样了，先把人保住再说。 「还回来，这小子狗胆包天，这下子闯的祸够大。 我为他拉下脸，求这个求那个，他却害家族损失这么大。 今日过来也是要跟你谈谈，这里面的损失得由你们这一支自己承担。」 吴老太爷见家主开口闭口提损失，就急了，「花银子没关系，但好歹得把人放出来。」 「你这口气倒是挺大，」吴南平这两个到处被指责，又当孙子求人，早已经憋了一肚子气，「那你说话要算话，这次你要担起来。 你们真的不知道吴昊跟武安侯做事？」 「武安侯？」吴昆眼前一亮，「这是真的？」 「你不会以为这是好事？」吴南平撇他一眼，「贵人攀没攀上我不知道，但他这一次想从牢里出来，皮都得去一层。 正好你们父子都在，现在说一说这一次，因为吴昊咱们几家到底损失了什么。」 吴老爷子，「请说。」 …… 等到吴南平离开，吴家父子直接瘫在位置上，他们这一支，资产可是要大缩水。 所有损失他们得负责，还得安抚好其他几个世家。 现在只要诚意到了，吴昊自然而然的可以出来。 两父子在包间中盘算了良久，等这事了结后，他们手底也所剩无几。 这么多年拼下来的产业，最后只能当个普通的富家翁。 「这……」吴昆心里一阵发慌，就连他底下的几间酒楼都保不住了，「咱们每年交给主家那么多银子，到了关键时候，这些人居然推得一干二净。 说好的庇护咱们，真到出事了，还得咱们自己处理……」 「闭嘴，这话可别往外说。」吴老爷子抓着他的手臂说道，「家主也算是不错了，为了这事跑了几天，这无形中欠的人情以后还得他来还。」 吴老爷子知这是没办法改变，何苦再口出恶言，到时多得罪人。 「你把其他几兄弟都叫回来，到时候咱们清算一下，既然家主已经开口，这事不能再拖，咱们得尽快处理。」 吴昆，「爹，这些都是咱们一点一滴，几代人经营起来的，儿子有些不甘心……」…. 这些都是大哥自己做错了，凭什么要让他们一家子来承担。 「别忘了，现在这个家做主的还是我。」吴老爷子知道几个孩子肯定会不高兴，毕竟老大这一次真的差不多把整个产业都磨完了。 「我也知道，这一次是你大哥对不住你们，可是能怎么办？都是一家人，你以为咱们把他撇开不管，族里就能由着？」 吴昆，「……」 几个世家的动作还是很快，挑挑拣拣，像是默契似的，都上交了布料和成衣铺子。 在他们这个地区，大多都会家里自己织布制衣，这两种铺子的进项不大，顶出去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多大损失。 古文恒早已经猜到这种结果，不过没 关系，像这种事只能慢慢来。 上京 白景烈一得到消息，自己关在书房中一整天。 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请罪折子。 守在外面的邓美娥，一脸忧心的走过去，「侯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事你不用管，带好孩子就行。」 邓美娥咬着嘴唇说道，「要是真的为难，要不写封信给我爹？」 作为枕边人，邓美娥知道白景烈有自己的骄傲，这么多年，就算是碰到困难也没有求助过岳家。 白景烈看了她一眼，「如果为了岳父好，你还是少跟他书信来往。」 邓美娥，「……可是上头又有忌讳了？」 「这些事情你别打听，做好你侯夫人就行。 现在咱们在孝期，你约束好底下人，尽量让他们少出府。」 邓美娥正好看到他手中的请罪折子，手握紧拳头，但到底没问出口。 白景烈的事情由不得她过问，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内里，何必问出来了笑话。 白景烈没再理她，独自带着奏折来到前院，吩咐管家送出去。 一个人坐在前厅，双手按着太阳穴。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闹到了这一地步。 他一开始就不该去贪那些银子，可是她不甘心，自己劳心劳力，却只挂着一个空名头。 皇帝那里他不敢伸手，古文恒这边也赚了那么多银子，少一点能有多大关系，就当是付给她的辛苦钱。 可古文恒他不近人情，一下子把这事捅到圣上那里。 底下的那几个人也是吃干饭的，只不过让他们去监看古文恒夫妇，没想到这两人却自作主张给自己招来了***烦。 他真的是想注意古文恒那边的动态，没有吩咐他们动手脚。 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家伙，是把事情办成了，那也皆大欢喜，可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到最后还得他来收拾。 他都可以预见，等到三年后，他想起复那是难上加难。 而且也得到了最新消息，圣上已经派人接手他手上的这一堆事情，就连玻璃作坊，除了他的股份分成保留，其他的也都尽收过去。 还是错了…… 十年后 古文恒也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华顺明早已经盯上了他。 在一个地方，刚有点起色，就迅速的给他再挪位置。 虽然有升迁，可每次面对的是一次比一次更难的挑战。 不过才十几年中间，他虽已是一方大吏，但真没享受过几天的福。 看着手中的圣旨，古文恒一脸的苦笑，其实他现在真的不想回京，皇子都大了，这时候回去不是进入狼窝？ 「还想着升无可升，应该可以在此地多享几年清福，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只打雷不下雪 793.面圣 金芊芊停下手中的事，看着古文恒，“之前你不还想着调入上京，现在给你机会，反倒嫌弃了？ 其实说起来咱们根本就逃不开，虽然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当官，可跟上京还是有切不断的牵扯。 回去也好, 洛洛准备参加这一次的恩科，正好我们一家子都陪着。” “哎，圣上自从前两年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又有没有册封太子，底下的几个皇子斗得跟什么似的。 这些人已经明里暗里拉拢过我很多次，都被我装糊涂糊弄过去了。 周大哥这几年反倒是安静下来，跟咱们避着走, 知道他这是在避开皇帝的忌讳。 你说说就这样的时机, 咱们回去能得到什么好？ 有时候真恨不得自己再年长几岁，上个致仕折子……” 金芊芊笑了，“这是在说什么浑话，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还得说出来，给自己添烦恼。 你也别在这里干站着了，你那书房的那一堆书，赶紧让人打包，我已经让镖队等着，这边一收拾好就先送回去。 只是你心中有底吗，这一次回去去接什么任？” 古文恒，“之前的那些老大人都已经退的差不多了，现在新接手的都是皇帝这些年慢慢提拔起来的人，我还真琢磨不到。 但总归下圣旨把我召回去，总会有安排的地方, 要是能再一次外放，那才是幸事。” 两夫妻嘴里虽然抱怨，但是收拾行囊的速度不减, 反正他们动动嘴, 底下的人跑断腿。 时间一晃，他们已搬到了上京。 华顺明第一时间就把人招进宫中。 看着瘦弱又一脸病相的皇帝，古文恒把头垂得更低。 “古爱卿，咱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你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看着壮实了很多。” 古文恒伸手悄悄摸一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没想到皇帝还会顾忌他的面子，说话都委婉了。 他这不叫壮实，叫发福了。 “臣平时胃口比较好，”古文恒干笑着说道。 “你一定很疑惑，这一次怎么把你宣进京？”华顺明伸手扶着书案。 古文恒，“臣不知。” “你在南省也当了多年的总督，在你的治理下，南省现在是纳税大省，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对古文恒，华顺明是打心眼里赞赏的，给予的权利和自由也是最多。 “多蒙圣上的信赖, 才能让臣能大刀阔斧的进行一些改革。 没有圣上的圣明, 臣也做不到这一地步。 有圣上这位明君, 才是百姓之福。” 古文恒这话说得真心实意，这么多年，华顺明可以说对他格外的信任，这些年也给他省了很多事，才能让他干几件利民的好事。 “没想到几年没见，你也学他们会说好话哄朕。”华顺明还是被取悦了，脸上都带着笑。 “你可会怪朕这些年一直把你外放，而且每次都是哪里最困难，就把你往哪里丢？” 古文恒，“……”合着你心里都知道，却还每次我行我素，不给个喘息的时间。 嘴里却很诚恳的说道，“臣心中是感激圣上的，是圣上对臣的信任，才能让臣一展抱负。 臣一生所求的也是为圣上，为这天下的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华顺明听着心里舒坦，也知道古文恒这些年也确实这样做了。 别人都是钻着脑袋想从官场中捞好处，而只有古文恒能让他不带这些猜疑。 不说别的，就他夫人手底下的生意，现在已经扩大到大江南北，整个荣朝都有她的生意，手底下最是不缺银两。 而且据自己发出去的探子来报，古夫人现在都已经把生意做到邻国，已不知不觉积累下大笔财富。 古文恒夫妇俩也不小气，每到国家有难或是当地发生什么灾情，都会慷慨解囊。 要是底下的官员也能有这样的觉悟，他何愁不成为千古名帝？ 只可惜，这些人眼里只有那一亩三分地，这几年甚至为了他屁股底下的位置，都快斗红了眼。 想到这些不愉快的人，华顺明眼底多了些阴鸷。 用余光看一眼眼前阴晴不定的帝王，古文恒心中更是叫苦，只期盼着这一次皇帝是心血来潮，临时把他召回上京，紧接着再丢给他一个难题。 这一次，他肯定不会犹豫片刻，立刻带着家人走马上任。 再有一点小情绪，那都是他不懂事。 华顺明良久才从自己的情绪中返回来，看着还垂头站在一旁的古文恒。 “古爱卿，想来你也在疑惑，这一次朕为什么会召你回京？” 古文恒，“还望圣上明示。” 华顺明，“朕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往常。 想来你这些年也接到朕那些皇子的示好，定然知道也该是时候立太子了。” 古文恒此刻恨不得伸手捂着耳朵，自己这才刚上京，就跟自己说这么重要的事情，这皇帝是不是心有些大？ 华顺明确笑着说道，“你也不用惧怕，虽然这么多年咱们君臣见面很少，但相互都有一些了解。 正知道你一心为民，不想参与争权夺利。 只是朕身边得用的人太少，为了这荣朝的天下，朕不得不早做打算。 我知道爱卿胸有丘陵，为了这天下的百姓，也一定能够辅佐新君。” 古文恒听到这里，胸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刚想着怎么把这苦差事给推出去，华顺明接着往下说，“太子之事，我心中早有成算，只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朕的好儿子们手底下都拉拢了一些人。 本想还看着他们蹦哒一段日子，可朕的身体越来越不中用，朕已经等不及了。” 古文恒，“圣上身体安康……” “这些话朕已听得够多了，”华顺明艰难的举起手制止他，“朕希望你能辅佐新君，直到他能接手这朝堂才能放手。” 古文恒诚惶诚恐的说道，“圣上，臣怕不能胜任，您也知道我一向都是对地方上的政务比较拿手，这朝堂上的事情，臣还真是一无所知。” 华顺明轻笑的看着他，“爱卿以为朕会随便抓一个人来委以重任？ 经过这些年，朕了解你这个人，做事都喜欢留一手，虽然你远在朝堂之外，可相信这朝堂之事，你也是了如指掌吧。” (本章完) 794.不能胜任 古文恒早已知道，自己身边早已安插了皇帝的人，对方也知道自己遮掩不了，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 也这样暗里的人转到明处，两方相处起来也无负担。 显然，那些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尽忠，让华顺明这个皇帝远在千里之外, 对他的消息都能了若指掌。 “这朝堂之事，臣真的怕不能胜任。” 华顺明，“古爱卿，这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就算是你躲在边锤小镇，都是没办法避免的。 朕现在是已无退路，现在朕只要你应承, 无论在何时何地, 何种境况, 都要与这荣朝天下为主，督促新帝为天下黎民做一个明君。” 古文恒，“……”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难题，他不过是一平凡之人，这皇帝未免也把他看的太高了。 “圣上，臣人微言轻，怕做不好。” 华顺明挥挥手，“这些朕既然都已有决定，就会做好准备。 你也有好些年没有回乡了，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回去陪陪家中的老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 古文恒瞬间听明白华顺明未尽之意，接下来的日子，他估计都要忙碌起来了。 眼见此事已无法拒绝, 古文恒识趣的退出书房。 乐三等到古文恒离开了，这才进入书房伺候主子。 “乐三, 你也陪了朕几十载，等到朕驾崩后，你就出宫吧。” 乐三连忙跪倒在地，“圣上，如果真的到那一刻，奴还活着，奴愿到皇陵继续伺候主子。” 作为皇帝的近侍，乐三早已知道华顺明已帮他选好退路，可他孤身寡人，到哪里都一样苟且活着，还不如到皇陵继续守着主子了却残身。 华顺明看着他，缓缓说道，“你这一辈子都在朕的身边伺候着，连宫门都没出几趟，朕这辈子是别想着出去看看朕的大好江山，你就代朕去走走看看，以后咱们要是有机会能再碰面，你也好跟我好好的讲讲……” 乐三趴伏在地上，心中满是伤感, 却还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 古文恒知道他们才刚入京, 府外就有很多打探的眼神。 既然皇帝都已经开口，他也正有此意避开这些人, 当日就收拾简单的行囊，在一众护卫的护送下，朝着抚县而去。 周世雄在府中得到消息，轻笑出声，“古兄弟还是这样任性妄为，估计今夜该有些人睡不着了。” “大人，您跟古大人不是私交甚好，要不要去打听一下今日圣上招人入宫都说了些什么？” 周世雄的亲信眼神一转，就开口说道。 他们安插在宫中的钉子，一点消息也没传出来，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周世雄撇了他一眼，冷声说道，“约束好底下的人，让他们别去打扰古兄弟。 至于圣上有何决定，那都不是咱们能够质疑的。” 他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在皇帝的病情刚刚传出，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这些日子，总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些是是非非的话。 从龙之功诱惑太大，可是也不想想，现在一动不如一静。 以他跟皇后两个人商议的方案，现在对他们来说也只有等。 这些年，他们也谨记本分，不去主动拉拢人，等人家主动聚拢过来的，他们也不拒绝。 两位嫡皇子，这些年的风评也还不错，皇帝对底下几个皇子现在看着也一视同仁，他们没必要跳出来。 但底下的皇子蹦哒的有些欢，依靠着自己这边的人就有些坐不住，这也是人之常情。 周世雄又警告一番，这才转身进书房，继续今日的办公。 ＆ 白景烈自从丁忧以后，一直没有起复，不过他也没闲着，在这上京附近开设了几家店铺，足以维护武安侯府的开支。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想着跟古文恒修复关系，只是对方一直都不接茬，这事情这么多年拖下来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让他心中不平的是，海贸现在已被他人接手，凭着他以前留下的人手，知道皇帝这些年可算是日进斗金，对方的能力显然不在自己之下，也难怪他被皇帝遗忘了。 他找过很多人，想让他们在皇帝面前替自己美言，结果收效甚微。 古文恒这些年平步青云，又深得皇帝看中他，早就想上门亲自道歉，让对方能帮自己美言几句。 却没想到，他才准备收拾歉礼，就得到对方已离京的消息，让他呆坐在书房一整夜。 还有很多府中也是这样的情况，但此刻显然，谁都没想先动手，都在静静的等着其他家族传出来的消息。 ＆ 被他们惦记的古文恒正带着侄子坐在马车里，金芊芊的马车也紧随其后。 古文恒看着已经蓄起胡子的古乐欢，“你这些年倒还不错，也攒下了属于自己的家业。” 古乐欢摸摸自己小儿子的头，笑着说道，“都是托七叔你们的福，这上京权贵都会关照一二。” 古云南却生生的躲在自己亲爹身边，小心的看着自己亲爹讨好的七叔公。 古文恒注意到他的小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自己，举起手把他招呼过去，小家伙起先还不敢，古乐欢把孩子往前推了推，“这就是你之前一直想见的七叔公，赶紧打招呼。” 古文恒，“小家伙有些怕生，昨日才刚到上京，还忘了问你现在有几个孩子了？” 古文恒进宫，并没在府中见古乐欢夫妇，对他现在的情况还真不了解。 古乐欢，“回七叔的话，侄儿现如今就两个小子，老大古云东，现在正在家中的族学，这一次正好在准备参加童生试。” 现如今抚县的高岭村古家族学，早已打出名号，这些年，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秀才举人，很多人都慕名而去进学。 作为古家人，古乐欢在孩子到入学年龄就把他送回去进学。 “这小子古云南，这一次回去也会留在家中，跟他哥哥同样在族中求学。” 古文恒伸手摸摸孩子的头，“没事的时候你们也该回去多陪陪家里的老人，我这些年未能回家，家中的一切可好？” 古乐欢，“……大致上都安好。” 古文恒一听，就察觉这里面有问题，反正这一路回去还有时间，能让他慢慢的打听。 (本章完) 795.消息 古文恒所打探的消息，金芊芊这边得到的更详细。 许诺这些年经常回来看自家的孩子，跟古家人接触的更多，消息也更全面。 金芊芊到没想到古大石这两年的身体渐差，看来这些年家书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那老太太呢？”金芊芊对古大石没有什么好印象，关心几句，转头就问起李翠翠来。 许诺嫁入古家多年，自然知道，古家几兄弟更是看重李翠翠这位老夫人。 她笑着说道，“祖母的身体倒是硬朗，之前我家云南回去，她老人家还带着孩子在村里溜达了半天。 就是嘴里总是念叨着你们，说着要不是路途遥远，她真想过去看看。” 金芊芊当着晚辈的面，一些场面话自然要说，“都是我跟老爷不孝，这些年没人伺候在老太太面前，你们也受累了。” 由于路途遥远，有时候为了急着接任，都是直接从任地过去。 这么算下来，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回村。 许诺哪里敢应承下来，连忙诚恐的说道，“您跟七叔这些年在外面也不容易，家族因为有七叔在外面拼搏，才能有如此的体面。 祖母经常说我们都是托您跟七叔的福，咱家才能有如此的日子，我们都心带感激。 再说伺候老人也是我们这些晚辈应该做的。 我跟乐欢这些年也一直在外，真正不孝的是我们。” 金芊芊只是表明一种态度，又说起家中其他人的事情。 许诺现如今有了孩子，自然更愿意和金芊芊打好关系。 她自然知无不言。 古元金几兄弟凭着手中的豆腐秘方，又在金芊芊来信的指导下，开出了很多新品种，在附近几座城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赚下一笔不小的身家。 至于她的公公跟婆婆，由于回家较晚，没有加入到豆腐生意之中，但是凭着庄子上的收入，再加上古乐欢跟古乐喜这些年的孝顺，日子也过得乐呵，俨然一个小地主。 古乐天回家之后，古元金没用多少日子就帮他定下一门亲，现在儿子都已经两个。 古乐地除了古云瑞，又生下两个儿子。 至于古乐家，这些年，宋秀娘没帮他生下一儿半女，他又没有休妻，只能等到岁数，到时候再纳一门良妾开枝散叶。 跟着金芊芊他们到任上的那些兄弟，这些年也陆陆续续成亲，也各自有自己的儿女。 说到这里，许诺还特意说了一下古元风。 古元风所生的儿子石来运也成年了。 因为她的溺宠，石来运一个大小伙子，一事无成，现在到了成亲的年纪，古元风竟然上门帮他求娶古乐宝。 古乐宝是古元土和洪大丫的幺闺女，自从她的出生，洪大丫甚至都漠视古乐顺，一心疼宠古乐宝。 一听说古元风上门求娶，立刻蹦跳起来，指着古元风就是一顿谩骂，把她家的小子石来运骂得一文不值，就快贬到泥里了。 古元风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不会受这个气，两人整整为了这件事，闹了几个月。 古元风甚至还放出话，古乐宝这个儿媳妇，她还真要定了，否则谁都不能把古乐宝娶走。 金芊芊好奇的问道，“那其他人就不管了？” 许诺，“不是我这做晚辈的喜欢说长辈的坏话，实在是姑母太过厉害，谁要帮着五婶说话，她就能堵在门前骂上半日。 后来还是祖母看不过眼，带着人把姑母赶出村子，这才消停下来。 不过前些日子接到家中来信，姑母为了帮他小子娶上乐宝，逢人便说两家婚事已定，估计这一次回去，家里还得为这事而闹。” 金芊芊揉揉眉头，古元风的胡搅蛮缠，她早有领教。 这个人也就是窝里横站着，看老太太还顾虑母女情，就不停的作。 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把娘家兄长嫂子都得罪光了，等到两个老了不在，她这姑奶奶在娘家哪还有立足之地。 想到之前收到信件，李春草嫁入石家，“那春草现如今如何了？” 当年那丫头还想跟着她，不过被自己拒绝了，好奇心起，就多问了一句。 “您说春草啊，说起来，她也有些可惜了。 姑母那个人的性子，心里眼里只有石来运，春草又嫁给石家老大，夹在两人中间，日子并不好过。 尤其嫁过去这么多年，只生下两个闺女，前些日子，石家老大还闹着要纳妾。 祖母看在多年的养育之情，把石姑父叫过来斥责了半日，这才把事情压下去。 不过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时，春草妹子再不生下儿子，史家纳妾是早晚的。” 金芊芊听到这，不免有些嘘嘘，在这朝代这么些年，她早已经见过很多妻妾之斗。 她也不后悔当年拒绝把春草带在身边，不说这个人的品性，就她也不愿意跟古元风这种人牵扯过多。 “这古元风还真是分不清好赖，”金芊芊在心中暗自摇头，这一家的情分估计也差不多作没了。 金芊芊的猜测已接近事实，古家兄弟早已经对古元风失去了最后那一点耐心。 这幸好是外嫁之女，要是本家子弟，早就该从族谱中除名了。 古文恒现已是一品总督，出行自有自己的规格，由兵士开道，再加上惯用的护卫，在第二日下晌午就已经来到了高岭村。 看着熟悉的村口，还有那熟悉的宅院，金芊芊咧嘴笑道，“没想到多年没有回来，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他们第一所房子被维护很好，才一进村口，那种熟悉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古乐欢，“这院子现在都是由我奶亲自盯着，隔一天就会带人过来清理打扫。 就连院子里面都种了一些蔬菜，要不我先进村去拿钥匙出来？” 古文恒本可以让人快马加鞭回来通知一声，但又不想让家里人劳师动众，现在又是在饭点，所以村口上还无人发现他们的到来。 “那倒不用，”古文恒制止他，说着又是吩咐自己身边的护卫长，让他们在原地守着，“这么多人进村会骚扰到他人，你们在此地先休息。” 护卫长连忙应好，反正古大人身边也有自己常用的护卫保护着。 (本章完) 796.惊喜 来到李翠翠的院子外，里面一片安静。 古文恒亲自上前推开虚掩的门，院子里空无一人。 古乐欢好奇的探着脑袋，“估计这时候正在后院，要不我先进去？” 古文恒一手把自家侄子的头按回去，又伸手招来古本灿，“你先进去看看，也不知道老太太还认不认得出你。” 古本灿朝天翻了白眼，“爹，我那是多少年前见到祖父祖母，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认得出来？要是我大哥这一次也跟着回来，估计会被认出来吧。” 古本洛这一次要参加恩科，早就被塞进上京书院巩固知识去了。 金芊芊伸手弹掉他肩膀上的灰，“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搞怪。 你跟你爹长的一个模子，老太太一看到你就能认出来，不信你进去试试。” 金芊芊一想到两个儿子的长相，心中也是郁闷。 合着她生养一场，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两个儿子都跟古文恒一个模子，跟她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古本灿还觉得委屈呢，“娘，我一走出去，人家一眼就认出我是谁家的公子，连问都不用问。 你说我要是长得像你，那该有多好。” 金芊芊见儿子又在耍宝，轻推他一把，古本灿就已经站在院中了，“别这么不知足了，长得像老子如何了？难道老子还让你拿不出手？？ 别墨迹了，你先进去看看你祖母会不会猜得到？” 听着这个提议，倒也有趣，古本灿整理一下袍服，掂着脚尖往里走。 金芊芊看他顶着古文恒那一样的脸，做这种猥琐的动作，侧头笑看古文恒，“跟做贼似的，下次你也试试他这个动作表情。” 古文恒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这小子是该好好紧紧皮了，好好的大家公子，却像个小贼似的。 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该如何落咱们的脸面。” 金芊芊，“呵，那你还得再等些日子才能如愿。” 刚回家的小子，长辈们稀罕都来不及，哪里可能让他受委屈。 这边古本灿刚跨入后院，就听到后院中传来的说笑声。 站在后院门往院子里看，只见几个农妇打扮的人正蹲在院中收拾菜地。 古本灿小心的跨进地里，还没靠近就被人发现了。 看到突然出现在后院的小子，刘柳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是谁家的小子？” 村里人来串门，要是在前院没看到人，一般也会找到后院来。 古本灿现在所站的位置又有些背光，刘柳她们一时还没察觉到。 只觉得这小子有些陌生，但又有些熟悉感。 “这是在种什么菜？”古本灿也没回答他们，反倒是蹲在菜地旁边，好奇的问道。 “这准备种一些白菜，”李翠翠笑着回答他，“你是哪家的后生？过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古本灿，“奶，我是古家的小子，这一路走过来，有些累，又有些渴，想找你讨一杯水解解渴。” 李翠翠却觉得有些奇怪，“古家的小子，我倒是都认得，只是你这有些眼生。 你跑到我家里来要水喝，难道之前的几户都不给吗？” 要知道，她可是住在村子中心，其他几户这时候应该也在家中。 “难道您老就没觉得我有些眼熟吗？”古本灿特意把脸蛋凑到她面前，让视线不好的老太太能再看得清楚一些。 李翠翠还没看出来，但是刘柳这时候激动的捂着嘴巴，“你是老七的小子，看这年纪应该是老二吧？” 古本灿不知道眼前的妇人是谁，但是能跟李翠翠处到这里，那肯定也是自己的长辈，态度上更是恭敬几分。 “正是，小子古本灿，今日特过来拜见祖母。” 一听到古本灿三个字，李翠翠也顾不得手上还有泥巴，激动的抓着他的胳膊说道，“你爹娘回来了没有？” 古本灿嘴角一扬，“回祖母，我爹娘正在门外，让我先进来给您一个惊喜。” “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皮。 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进来？” 李翠翠嘴巴虽然抱怨着，双腿却已经往院子里走迈。 刘柳怕老太太太过激动，连忙小跑过去搀扶着她，“你可别跑快了，七弟他们回来，那肯定是跑不了，不在乎这一下子。” 李小花也扶着她的另外一边，“娘，你看你把灿灿都忘了，之前你不还念着他吗？” 李翠翠停下来，伸手抓着古本灿，“让奶好好看看，你爹娘这一去就这么多年，当时你还是个小豆丁，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之前怎么也不知道给家里来封信，也好让家里都准备一些吃的。 对了，你喜欢吃什么？等一下，我吩咐人去准备。 你哥呢？是不是也回来了？ ……” 刘柳见老太太有问不完的话，笑着说道，“娘，你问这么多问题，让灿灿先回答哪一个？ 这反正人都回来了，也跑不了，看你把孩子都问懵了。” 古本灿确实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笑着。 虽说眼前的都是他的长辈，但这也是他记忆中第一次见。 自家那对无良的父母不说帮自己引荐，反倒让自己跑进来，一人面对这一切。 “奶，我爹和娘都在门外等着您呢。” “到了家里都不进来，”李翠翠回过神，也听出小孙子话里的意思，合着老七到家，还得等着自己这个亲娘亲自去迎接？ 见到成功传达自己的意思，古本灿笑着说道，“刚刚我爹把我推进院子，让我先进来找您，想要看您会不会认出我来。 我就说了，我跟我爹长的那么像，又跟祖母您有些神似，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无形中又坑了亲爹一把，只见李翠翠对即将见面的七儿子的喜悦又淡了一分。 “都为官这么多年，还喜欢捉弄人。”李翠翠抓着小孙子的手，这下子倒也不急着往外走。 儿子之前稀罕了几十年，但这孙子还是第二次见面，现在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看着小孙子的容貌，跟以前老七很是神似，心中更是喜爱几分，抓着他的手，开始话起家常。 “这么些年，你们和你爹一直在外面，这一次回来可得多住些日子。” (本章完) 797.磕头 古文恒站在门外等了片刻，还没等来自己的母亲和儿子。 他转头看着金芊芊，「我记得后院也不大，怎么这孩子去这么久？」 金芊芊，「呵，你自己的儿子还能不了解？ 那小子估计现在已经讨得老人的欢心，谁还记得你。 你确定还在这里等着？我可要进去了，这到了家门不入，到时候后果自己负责。」 金芊芊说完就推开大门，抬脚正准备踏进去，就看到李翠翠被簇拥着来到院子。 「娘，」金芊芊甜甜的叫道，「我们回来了。」 李翠翠看金芊芊已是满脸的和蔼，「回来好啊！」再不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们这两把老骨头。 古文恒朝前一步扶着老太太，「娘，儿子不孝，回来了。」 说着又一把抓着古本灿，「过来，咱们一家赶紧跟你祖母磕个头，这些年咱们没在身边，陪伴着，实在是不孝。」 李翠翠一把抓着孙子不松手，「别着急磕头，你爹还在房间里等着，咱们一起进去。 我跟你爹也正好一起受你们的礼。」 这么多年，老太太也有自己的见识，知道当官的都格外的要珍惜名声，就算是以前家中没有这些惯例，但也要做给旁人看，谁知道自家儿子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安插的人手。 她又心疼儿子，就开口提议先到古大石房里。 古文恒也顺势扶着老太太，「不孝子这些年没有回来，你们二老还好吗？」 李翠翠带着他往西厢房走去，「家里有这么多人伺候着，怎么能不好。 倒是你们在外面……」 李翠翠本想说他们受苦了，但眼神飘到儿子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实在没好意思接着往下说。 「娘，要是身边的人伺候不好，到时候您跟儿子说，到时候我给你换上一批。」古文恒站在门外，李翠翠已经伸手先推开门。 自从古文恒官位越升越高，给家里老人配送的奴仆也越来越多。 只是李翠翠身边不习惯呆这么多人，挑选了几个就拒绝了。 「都挺好的，这些琐事你不用操心，实在不行还有你几个兄长在家里。 我儿是做大事的，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行。」 李翠翠看古大石已经坐在炕上，双目紧紧盯着门口。 「你的耳朵倒是越来越利了，想来也知道老七他们回来了。」 古大石看着比之前他们离开的时候还要胖上一圈。 金芊芊抬头看了一眼，总算是找到了古文恒会越来越发福的原因。 李翠翠坐在炕边，吩咐一旁的丫头把跪垫摆在几位主子面前。 古文恒带着妻儿行完跪拜礼，就站在一旁看着二老。 「现在你是什么官位了？」古大石盯着古文恒，也不叙旧，也不问旁的，一开口就问古文恒的官位。 古文恒站在一旁恭敬的说道，「回爹的话，是正一品总督。」…. 古大石皱着眉头，「前几年就已经是这个官位的，怎么还没有改变？」 金芊芊朝天翻个白眼，这位公公的口气还真是大。 要知道，能有现如今的官位，古文恒不知道这些年付出多少。 古文恒却笑着回答，「这已经是最高的官位，爹，您这些年还好吗？」 古大石不满的嘀咕着，「就算你身处在高位，你爹也没享到你什么福。 这一次你又到哪里去任职？要不把我一起带上？」 古文恒还没开口，李翠翠拍一把炕上的被子，「你这又在说什么混话，就你这个样子，你跟去不 是帮倒忙吗？ 儿子出去是做大事的，为家族，为子孙后代来拼，你要是再说这种无理由的要求，我只能去找三叔他们来跟你掰扯一下了。」 古大石一听说那几位长辈，立刻弓着身子，「我也没说什么呀，再说我就是想跟着他们出去走走，看看这每日都关在这间屋子里，我都快关疯了。 再说你这婆娘这也不给吃，那也不给吃，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趁着现在人还精神着出去走走看看。」 「走？」李翠翠鄙视的看一眼他的双腿位置，「你觉得被人抬着走在街上就是那么好看的？ 再说不给你吃，那都是为你好，你现在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都长成什么样子了。 你忘了大夫说的话了，你要是不惜命，那我倒是无所谓。」 李翠翠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对古大石的饮食要求还是很严格。 这老头子虽然看着碍眼，但现在活着比死了强，他也就这一点价值了。 古大石看一眼古文恒，特别是在看高隆的腹部都停留的片刻，才伸手在被子底下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确实长胖了很多。 「再说平日里是你懒，我都吩咐人带你到村子里转转，可你为了脸面不肯出门，怎么的？难道跟着儿子出去？你就敢在街上去窜了？」 李翠翠甚至都不知道古大石心中在想什么，这村里都是族人，晚辈，谁还不知道他现如今的情况？有时候就算走出去晒晒太阳，看看村里的情况也好过于整日关在房里。 古大石，「这村里有什么好看的，老子在村里都呆了一辈子，看来看去还不就是那些土地庄稼。 这儿子都当了那么大的官，我还不能去沾沾光吗？」 就冲着这句话，李翠翠更不会搭理他，转头跟古文恒说道，「洛洛呢？」 古文恒，「洛洛这一次准备参加恩科，已经在上京熟悉了。」 「看我这记性，上次你回信就已经说那孩子考中了举人，族里还说要准备给他大摆宴席，不过被你三爷爷给制止了，说是考中秀才的时候才大摆过宴席，这一次等考中进士再一起庆祝。」 古文恒立刻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每次家中一摆宴席，这附近的乡绅官员都会过来送礼，虽然族里的面子有了，可是也太过高调，于古文恒的名声有碍。 「那有把握吗？」古大石一开口就让李翠翠捏着拳头想要揍他，「之前咱们族里也那么多人去考过，结果都名落孙山，很多人考了好多次，连秀才都没能拿到，这考进士很难……」 李翠翠，「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只打雷不下雪 798.不详预感 李翠翠觉得古大石真是越老越糊涂，作为老人，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不知道多说点吉利话才能更讨人喜爱。 「咱们家洛洛一直有老七自己教导，咱们家说不定又有一个状元郎。 你要是觉得闷的慌，我找个说书的来给你解闷，但是你得管好自己的嘴巴。」 古大石张张嘴，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这进士，状元，要是那么好得，族里也不会这么多年才出那么两个举人几个秀才。 古文恒又陪着坐了一会，直到古家几兄弟赶过来，这才从厢房里出去。 几兄弟这么多年未见，早已有了生疏感。 再加上古文恒这么多年处于高位，身上无形中一种威严，也让他们不敢放肆。 大家拘谨的坐在一起，最后还古元金这个做老大的先开口，「文恒，你们平时在外面也要注意身体。」 古文恒，「……」怎么个个的点都在自己的腹部，中年发福不也很正常。 「我们在外面挺好的，这些年家里二位老人多亏诸位兄弟照顾，你们受累了。」 古元金连忙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就太见外了，更何况两位老人这些年的衣食住行，都是你跟弟妹两个人撑起，说起来还是我们几兄弟占便宜了。 这一次回来的这么突然，是又要调地方了吗？」 古家人现在都已经习惯，只要三年期满，老七屁股下的位置又得挪了。 他们不懂，但是族里有这么多读书人，他们都在说老七这么频繁的换位置，又稳步升官，那是因为有大能力，又得到皇帝的赏识，才能有这样的造化。 听说有些人一入官场，就在边锤小地做县令，一做就是大半辈子。 现在整个古家族人能在抚县甚至道城有头有脸，那都是托了古文恒的福。 古元水，「这一次不会又把你调到很偏远的地方吧？这难得回来一趟，在家能呆多久？」 古文恒此刻自然不会透露，「现在还不确定，但是应该能在家呆上几日。」 古元水，「那今日会在村里住吧？要不找人再去把那院子好好的收拾一下，平日里虽然都有收拾，但是被褥估计用不上了，我让你嫂子他们去处理。」 古文恒也想在村里过几日悠闲的日子，「在村里住吧！院子我等一下让娘把钥匙给底下人去收拾就好了，只是这几日又要辛苦几位兄长了。」 他知道他们一回来就代表着麻烦，肯定很多人过来拜访，他都不能一一接见，只能让几个兄长帮忙出面。 古元金他们这些年也已经有经验，满口答应下来。 金芊芊这边也跟几个妯里很快就打成一片。 女人的生疏是很好打破的，一人一份礼，再加上聊聊首饰衣着，这话题一下就打开了。 再加上几个女人现在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其他几个嫂子又想讨好金芊芊，场面倒是一片热切。…. 「我们家乐平现在生意能有这样的场面，都是你跟他七叔帮忙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李小花抓着金芊芊的手，不停的说着感激的话。 金芊芊，「乐平这小子机灵，这路都是他自己淌出来的，只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的，这小子还没有定下人家吗？」 早在益省，很多人都看中古乐平，想要跟他结亲，只是这小子主意正，后面又因为生意的扩大东跑西窜，这婚事就一直耽搁下来。 一听到这苦恼的问题，李小花眉头都快打结了，「前些日子回来，我还在催促他这事呢，谁知这小子根本就不上心。 你说说他的兄长弟弟都已经成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别人像他这么大的年纪，孩子 都有几个了。」 一说起自家老大，李小花既骄傲又着急，「再说乐安也到年纪成亲了，他这哥哥在前面挡着说出去也不像话。」 这个问题金芊芊还真没办法帮她解决，只能安慰几句，毕竟按古乐平这***几的年纪还未娶妻生子，确实有些出类。 毕竟堂兄堂弟大多都已成家，就连最小的乐顺，媳妇也娶进门了。 「他七婶，就是我家乐花的婚事，着实让我有些为难，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要不帮她介绍一家？」洪大丫之前一直坚信古乐宝是福星，婚事就一直拖着。 没想到古元风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家宝贝闺女身上，又在外面毁坏她的名声，她不得不着急。 但今日看到金芊芊他们回来，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要是老七他们两口子愿意帮忙，那乐宝说不定还能攀上一门高亲。 几个侄子都是泥腿子出生，可娶进来的媳妇，一个比一个好，家境一个比一个高，她家乐宝是这家族里唯二的闺女，怎么也不可能比其他兄长差。 金芊芊一听到做媒都觉得有些头痛，之前那么多小子跟着他们出去，婚事大部分都是她操办的。 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实在有些多，虽然有些婚事为古文恒带来一些便利，但也确实让她头疼。 自己两个儿子现在都还没有着落，她就已经操办了几场喜事。 有时候她都在自嘲，还没开始做婆婆，就已经开始在练习了。 「五嫂，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们才刚回来，对这里还没有你们来的熟悉。 再说你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肯定也不舍得她远嫁吧？」 洪大丫犹豫了，几个侄媳妇远嫁过来，很多都在这边安家落户。 虽然书信礼节有镖局帮她们运送，但是要走一回亲，实在是难上加难。 有两个侄媳妇嫁过来这么久都没回过娘家，这样一想，让她就有些退缩了。 但是该抱怨的她还是要抱怨几句，说不定老七媳妇能压住那个大姑姐呢。 金芊芊没想到古元风这些日子还真是又搅事了。 「就没这样当亲姑姑的，不说她盼着娘家或是偏向娘家，但也不能想着招的，想把娘家搬到石家去。 她把自己的两个闺女填进去还不算，居然把主意动到我闺女头上，这是我不能忍的。」 金芊芊有种不详的预感，「不是只把春草嫁给她那个继子，那春芽呢？」. 只打雷不下雪 799.变了 刘柳一脸的愤恨，「这不是春芽年纪到了，何家那边本来说把春芽接回去，到时候从他家里发嫁。 说是两个闺女，一家管一个。 本来这孩子被接走以后，我们也不好再插手，奈何娘放不下。」 刘柳见老太太抓着小孙子在那里聊天，这才敢提起这事。 「那古元风回娘家来说动老太太出面，好歹把何家人给吓退了。 可她倒好，转头不说给春芽找一户好人家，居然把春芽许给他石家堂侄。 他石家堂侄要是是个好的，那我们也欢喜的把人打发出嫁。 可是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石妹夫当年说情让他跟着族学学了几年，后来因为一些事被先生劝退，就一直在家闲着。 听说农活也不干，整日东溜西窜，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去处。 咱们家上门去劝说，可人家怎么说来着？闺女是她的，自然由她做主，你说我们这些当舅妈的还能如何说呢？」 金芊芊简直无语了，古元风这个人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 就算是再不喜闺女，但也不至于这么作贱吧。 「那孩子的婚事定了吗？」 谢如意也一脸生气的说道，「古元风怕咱们继续管她那一档子事，直接收下聘礼，并到衙门里入了册。 她脸皮倒是厚，现在春芽准备出嫁了，还上门来邀请，说是让咱们这些个舅妈添妆。」 金芊芊每年都会放一笔银子在李翠翠那边，用来走人情，像这种随礼添妆，都会由李翠翠一起安排。 王彩月添了一嘴，「当时把老太太气的，当场就拿个扫把，要把人赶出去，后来老爷子出声，这才作罢。」 金芊芊，「……」 「这也亏得她是外嫁女，」洪大丫之前因为这事闹到族长那里去，跟着插嘴说一句，「三爷爷可是说了，古元风要是再这么不知轻重，到时候让娘跟爹跟她断绝关系。」 「这事难道你们不应该去找石女婿谈一谈吗？这媳妇是她的，不可能她什么都不知情。」金芊芊想到关键点。 刘柳她们几个都沉默了，还是谢如意开口说道，「这事情你大哥他们去找石大勇聊过，可人家推说他没办法，家里家外的事都是媳妇做主。 哼，他也就当咱们没抓到他的把柄，不好跟他翻脸，就他所说的不知情、没办法，那完全都是屁话，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得利的都是他石家。 也就古元风傻，这些年，上窜下跳，差点把人都得罪光了，但是她自己的儿子却没有教养好，就这样，还妄想咱们家的姑娘。」 谢如意说到这，看一眼对面的洪大丫，带着同情，「也不想想她是古家的闺女，把自家侄女的名声败坏，对她有什么好处？」 金芊芊对古元风的印象本就很差，这心中涌起一股厌恶。 这些年，她跟着古文恒在外面见过形形***的人，却没想到最难缠的还在身边。…. 「七弟妹，你可得注意了，」刘柳压低声音提醒她，「之前不是古元风想让你们把她那小子给你们带出去，后面这几年也回家提过几回，不过被族里和爹娘他们拒绝了。 主要是那孩子确实有些不像样，要是真的送过去，说不定还会给你们惹下麻烦，你这几日注意一些，估计她还会旧事重提。」 自从跟着古文恒他们出去的那些小伙，都有好的前程和婚事，古元风为这事跑的更勤了。 金芊芊早已猜到，还真是走到哪里都一样有麻烦，这小小的村落，一家子也各有算计。 大家见金芊芊不接这茬，又说起旁的琐事，这就难免会问到孩子的婚事。 古本洛也早已到了说亲的年纪，大家对他未来的另一半更是好奇。 现在古文恒官位那么高，洛洛本身也争气，小小年纪就已是举人，想来能配的是那些高门贵女。 金芊芊按照老一套说辞，「那孩子主意正，说是一门心思想要科举，他的婚事也得等这一次恩科过后才会考虑。 至于说亲的对象，我们还真没有考虑过，到时候要是觉得合适，洛洛也愿意，就会定下来。」 这几年问的人多了，金芊芊回应的理由顺口就来。 「还是七弟妹你好，」古家几妯都有些羡慕的看着金芊芊，不止相公有能力，就连生的儿子都这么厉害。 就连今日才见面的古本灿，虽然还看不出有什么才干，但那一张小嘴格外讨喜，李翠翠都一直舍不得松开他的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 「也没有，现在大家的日子都好，」金芊芊顺便捧了一下几位，「几个侄子侄女也都还不错，看看你们个个都抱上了孙子，而我这两个还有得磨呢。」 金芊芊随着两个孩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能接受自己日渐变老。 刚开始说起当祖母，她还有些不自在，到现在甚至都带着一些期盼。 说到孩子，大家又说起各自的孙子辈。 金芊芊见话题转开，这才悄悄的松口气。 稍作休息，古文恒在几兄弟的陪伴下，带着香烛来到祠堂。 古文恒几次升迁都没能回来祭祖，都是由兄弟子侄代替，这一次回来，自然要到祠堂祭拜一番。 像是知道他们会到来，族人都早已在这里等候着。 古文恒可是古家族，也是村里的骄傲。知道他这些年难得回来，跟家里的老人也需要时间叙情，大家都没上门打扰，而是静静的在这里等候着。 古文恒见到这么多人在这里等候，卸掉一身的威严，瞬间转成邻家大叔见人就问好。 大家见他事隔这么多年，还能认出，并叫出名字，都各自站在那里激动的笑了。 见到几位长辈，古文恒弯腰行礼，吓得古三布他们几人连忙扶住他，嘴里连说着，「使不得，使不得……」 等到祭完祖，这些人也没敢多拉着他叙旧，直言他这一路回来辛苦了，让人先好好的休息，改日再叙。 这一次的体贴比往年更甚，古文恒甚至见到好些人都不敢直面他。 「还是变了，」回到家中，古文恒悄声跟金芊芊小声的说道，语气里有些不是滋味。. 只打雷不下雪 800.讨要 金芊芊明白他的失落，随着这些年他的位置越爬越高，身边能相交的人也越来越少。 族里这些长辈和古家兄弟，在他们这一次回来，早已没有之前的随和，话语中甚至还带着一些讨好。 这样生疏客套的相处，不说古文恒，就连金芊芊也有些不是滋味。 “无事，等相处几日，大家那点陌生感就会消失，”金芊芊只能安慰，“你之前不是还说过，等到致仕的时候要回来这里养老，这几天咱们多用点心，想来又会熟悉起来。” 古文恒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这差距已经拉开了那么大，怎么可能还像以往那样？ 他很快就调整过来，笑着说道，“无妨，我媳妇那么喜欢购置产业，到时候咱们就算是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都得很长一段时间。 这一次看看圣上是如何安排的，等到洛洛成长的差不多了，我这个当老子的也可以享几年清福。” 金芊芊，“他还是太过年轻了，估计你还有的等。” “净说大实话，不过灿灿那里你真的决定让他接你这一摊子？”古文恒再一次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之前讨论过，在这个朝代，商人的地位并不高，就算是有这个当父亲的和当兄长的做依靠，但走出去总还是会低人一等。 金芊芊，“孩子自己喜欢，在来的路上，我也跟他说过，至少得有个举人功名。” 古本灿性格脾气不像他大哥那么稳重，在一个地方呆不住。 金芊芊，“再说那孩子整日大大咧咧的，你觉得他适合官场吗？” 古文恒，“……由着他吧，不过他的性格太跳，你还得再压一压，不能这么快由着他。” “他的性格会这么跳，还不是平时你们父子闹的。”金芊芊白了他一眼。 古文恒平日里在外面一副严谨威严的模样，回到家里，总是能把孩子逗得哇哇叫。 古文恒摸摸鼻子，他也不过是想跟孩子增加点亲子关系，真没想过把孩子的性格给带偏了！ “男孩子性格开朗一些，好一点，再说了，你看洛洛，我不是一样带吗？他就很稳重。” 金芊芊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洛洛很稳重？” 古文恒，“……不就是一些小恶作剧吗，男孩子总有点特殊爱好……” 顶着自家媳妇的眼神，古文恒都没办法继续往下说。 大儿子人前人后跟他一样，都是两个模样，这锅他还真甩不脱。 这附近的人得到消息，显然比他们预想的要快很多。 这边才过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村口就来了很多马车。 古文恒的护卫守在村口，这些人都守在村口递上拜贴。 这当地的父母官，古文恒自然要特殊对待，也是第一个进村。 至于其他人，古文恒让人收下帖子，就把人给劝离了。 他是回来休息，和家里的长辈团圆，不想节外生枝。 但是一些亲眷还有族人都赶回来了，让原本还算寂静的村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金芊芊他们之前谈论的古元风，这一次也带着石家人浩浩荡荡的回娘家。 看她高昂着头，金芊芊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天明啼叫的公鸡。 刘柳站在一旁朝她挤眉弄眼，就连一向笑脸迎人的李翠翠，脸都黑了下来。 “娘，我带着孩子们回来看你了，只听说老七他们都回来，我也让孩子来认认人。” 古元风瞟了一眼金芊芊，对着李翠翠便自说自话。 就算老七媳妇跟着老七在外面当多大的官太太，在家里还不得孝顺自己的亲娘。 “那你可得把你那几个孩子管束好，”李翠翠黑着脸说道，“不是让他们过来认人吗，那就让他们过来给他们七舅娘，七舅婆磕个头。” 那边古文恒在招待男客，女客孩子基本上都是在这边。 金芊芊这时候也看到跟在古元风身后的春草跟春芽。 两姐妹长的很相似，但显然李春草要瘦弱很多。 可能是生活过得不如意，就连以前楚楚可人的模样都荡然无存，现在脸黄木然，双眼无神的站在那里。 身边跟着两个一样瘦弱的小姑娘，这让金芊芊不由得皱起眉头。 按理来说，石家现在的生活也还不错，怎么还把孩子养成这副模样？ 倒是李春芽那好奇的眼神，总是往她这里看，片刻之间又欲言又止。 她偷偷伸手拽李春草的衣袖，可李春草根本就没有理她。 古元风这时候走过来推她们两姐妹一把，“都傻站在这里干嘛？没看到你七舅娘在这里，还不带着孩子去磕头。 只要能讨好你七舅娘，她手里边漏点东西，都足够你们富贵的。 一身的贱命，还不知道做人，看着就碍眼。” 李春草拉着两个孩子跪在金芊芊面前嗡声嗡气的叫了一声七舅娘，又吩咐两个孩子，“赶紧给你们七舅婆磕头。” 至于还站在那里的春芽，李春草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李春芽只觉得一阵委屈，她倒是想听大姐的话，离石家人远远的，可谁也没想到，自己亲娘这么恨她们两姐妹，非得把她们往那个坑里推。 现在婚书都定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情不愿的跪在姐姐和两个外甥女身后，叫了一声七舅娘。 金芊芊早已经让一旁候着的丫头，在她们跪下去的时候，把人扶起来，身边伺候的大丫头早已经把备好的礼品端在一旁等着。 金芊芊随手摸两个珠串，分别套在何春草跟何春芽的手上，至于两个小闺女都得了两个金裸子。 “七弟妹，你怎么就给她们两个，我这做大姑姐的，你就没备上一份？ 我看你盘子里面那些都是用来打发小丫头的，我是老七的亲姐，怎么的也得送几副头面。” 李翠翠直接一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也亏得你好意思开口，两个侄子出生到现在，你管过吗？ 不知道人情都是有来有往的，你居然还敢开口要东西？ 今日我把话放到这里了，以后娘家一分一毫都不会给你，不是挺能的，自己能当家做主，那以后就别求到娘家来。” 李翠翠说到这里，眼神复杂的看一眼两个外孙女，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本章完) 801.作死 当年她要是没把两个孩子送到这个蠢女儿身边，两个孩子会不会有另外一样的人生？ 春草以前是有过妄念，她把两个孩子送到石家，也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却没想到却被石家给算计了。 木已成舟，让她对这个亲闺女更是失望，干脆甩手不管，却没想到连春芽也被坑害。 这些年春草都很少上门，就算是偶尔过来，那眼里的冷漠也让李翠翠心中一阵阵钝痛。 她知道，这两姐妹心中是怪她的，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她们的嫁妆上多补贴一些。 却没想到她的这一做法，让石家人更是有心算计，这春芽才刚定下亲，那边就放出风，要给多少多少嫁妆。 老大当时气的要去报官，凭着古文恒的关系，县令大人肯定会站在他们家这一边。 可李翠翠怕呀，当时就拦住了他。老七一个人在外面单打独斗，好不容易才有现如今的场面。 要是因为家里的这些琐碎之事给他添上污点，不说自己原谅不了，就古家的祖宗他都没办法交代。 “娘，我可是你唯一的闺女。”古元风却不以为意，现在她进村，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见到自己不得恭敬的叫声姑奶奶。 要是走出去，只要一提自己事古文恒唯一的姐姐，那些人不还得捧着。 “闺女又怎么样？你是嫁出去的，现在你是石古氏。”李翠翠再一次提醒她，“之前你干的那些蠢事，族老都看不下去了，你要是再做出损害古家名声的事，到时候我们就会跟你断绝关系，让你不再是古家女。” “那几个老家伙，你怕他们干什么？”古元风扶着李翠翠的手臂说道，“我亲弟弟可是一品大官，他们也就是嘴巴上厉害。 要不是有老七，他们能有现如今的好日子，现在居然还管起咱们的家事来了。” 古元风这不以为然的话，金芊芊脸都沉了下来。 “你说的没错，”李翠翠看着她，点着头说道，“这确实是我们古家的事情，你一个石家媳妇过来最多也是客，现在人也见了，茶水也给你喝，你带着你的家人赶紧离开吧！” 古元风，“娘，我跟老七可是嫡嫡亲的姐弟，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我也不在这里跟你们瞎扯，老七呢，我去见见他。 我是她的亲姐，一些外人都能跟着他享福，难道我就活该要在这里受穷一辈子？” 金芊芊见她意有所指的眼神，差点气笑了，伸手拦住想跟她抱不平的妯娌，“既然六姐看不上我们，以后六姐家的事情，咱们还是少管，正好前面几位长辈过来了，咱们去招呼。就不在这奉陪了。” 金芊芊说完就带着一众人往前院走去，洪大丫走在最后，鄙视的看着古元风，“什么玩意，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古元风伸手指着几个古家媳妇，“娘，你看看她们，根本就没把你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咱们家你也该给她们立立规矩，这哪还有一个做儿媳妇的样？” 李翠翠，“我倒觉得她们这样挺好，对待一些得寸进尺的人，就不该给好脸色，省的蹬鼻子上脸。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这些日子家里也忙，你先回去吧。” 老太太的逐客令一下，古元风脸都扭曲了，“娘，我还没见老七呢。 我们姐弟可是好多年没见，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正好这次你大外孙也过来，也让他拜见一下亲舅舅。” 李翠翠，“石大勇不是带过去的，我知道你的心思，早点死了那个心。” “那可是你亲外孙，”古元风不满的说道，“老七能提携其他人的孩子，就连族里同村的小子都能带出去，又给他们娶门好媳妇，怎么自己的亲外甥就不能带出去了？ 要不娘就把乐花嫁给来运，你是孩子的祖母，这事由你来做主，相信五哥五嫂不会反对。” “你给我闭嘴，”李翠翠突然大声呵斥道，“都说了这事不能再谈，你要是再说下去，你亲娘都保不住你。” 古元风抿着嘴，眼神正好看到李春芽，“娘，那春芽也快成亲了，咱们家的嫁妆都还没送过去，你也跟几个嫂子好好的说说，这送的礼可不能薄了。 正好老七他们回来，亲甥孙女的婚事，他们总可以参加吧？ 为了让婚事更热闹，石家都准备把婚礼提前一些，就在这几天。” 李翠翠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想借古文恒的势，抬高石家人的地位。 对这个三番几次胳膊往外拐的古元风，李翠翠是一次接一次的失望。 “你还想让老七他们去参加婚礼？怎么这么大的脸？” “这怎么就不成了？难道他当了大官就不认姐姐？不认外甥女了？” 看到亲闺女在这个时候还往儿子身上扣屎盆子，李翠翠当着边上伺候人的面，一巴掌就扇在她的脸上。 “是我跟你爹先不认你这个闺女的，你要是嘴巴到处喷粪，我跟你爹也只能舍了你这个闺女。” 古元风听到这有些心虚，但还强倔着说话，“娘，我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更何况老七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他亲姐姐，难道他还会不管我了？” 见到此刻，古元风还如此无理取闹，李翠翠冷声说道，“你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在这个家里，你其他几兄弟都比你来得重要，就连乐宝你都不能再攀扯，否则别怪老娘不客气。 你要是不信，咱们就走着看。 回去好好跟石大勇说道，他要是再纵着你如此行事，我会把石家打回原样。” 古元风从未见老母亲这么严肃，也有些体虚，“娘，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是古家女，总会想着娘家好。” 李翠翠，“这话说出你心里有数，也别仗着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就想在古家兴风作浪，再好的情分也在你这几年不停的索要下，都荡然无存了。” 古元风，“……我可是你亲闺女……” “我连亲儿子都可以舍弃，更何况是你这个闺女。 看来这些年你日子过的太好了，忘了老幺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古元风，“……” (本章完) 802.古元雷番外 古元雷，独自坐在小巷中，回想着这些年，他都不明白，好好的日子为什么过成了现如今的样子。 在逃难的路上，他不过是看中蓝莹，想娶媳妇能有什么错？ 几个兄长都有自己的媳妇孩子，跟爹娘也吵吵闹闹，日子还不这么过。 蓝家要求是多了一点，但家里也不是没有能力，为什么就不能帮自己一把？ 不帮就不帮吧，反正跟家里掰扯开，对他也没有坏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前不声不响的七哥，转身就取得这么大的成绩。 考秀才，考举人，中状元，不停的升官，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冲得他头昏脑胀。 古家几兄弟的日子也越过越好，可这时候谁都把他这幺弟给忘了。 “你又坐在这里偷懒，”蓝莹提着篮子正准备进门，看到巷口蹲着的影子，出声喝斥道。 “真不知道我倒了什么霉，找了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同样是古家人，人家过的日子那是有声有色，而我们还得靠着我娘家人养着。 人没用也就算了，但好歹也帮家里一把手，家里家外都看着我……” 古元雷，“……” “一骂你，你就这副死样子，你在这里给我摆什么脸色？有本事你到古家去啊！ 人家一家子富贵，独独把你撇下，真是越看越恼火。” 蓝莹说完也不再搭理，推开门，提着篮子就进家门。 古元雷站在原地，旁人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等到了片刻，从门里探出一个脑袋，对着他不客气的说道，“我娘让你赶紧去挑水回来，缸里的水都快没了，你没看到吗？” 古元雷看着眼前神似大舅子的孩子，立刻陪着笑脸说道，“你跟你娘说一声，爹这就去挑水。” 对方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转身就进门。 古元雷，“……” 好不容易把缸里的水挑满，古元雷还没来得及休息，岳父跟大舅子这时候过来了。 端茶倒水，好不容易停下来，良久没跟他说过话的岳父蓝永南指着他对面的凳子说道，“你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古元雷受宠若惊，要知道，岳父已经好几年没跟他说过话了。 “爹，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小婿有一把子力气。” 一般岳家的重活基本上都被他包了，这一次叫住自己，肯定是让他帮忙做事。 蓝永南盯了他良久，这才说道，“你七哥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对这个女婿，蓝永南一直是不满的。 当年要不是在逃荒的路上求一条出路，他说什么也不会让闺女找上这样的人。 更何况这个人傻，都不知道跟古家人维系好关系。 否则，背靠着古家，他们蓝家早已成大户。 古元雷有些恍神，同在一座城，听过最多讨论的就是老七又升了什么官。 以前他还跟别个说跟老七是亲兄弟，却得来大家的嘲讽。 这要真是古大人的兄弟，个个早已经是大老爷了，哪还会跟他们在这里抢苦力干。 “你也别在这里发呆，之前就算你做错事，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多的仇怨总挡不了兄弟之情。 你也别一回去就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跟几个兄长叙叙旧，说说往事，这关系都是走出来的，多走几趟，难道他们还能次次都把你拒之门外？” 古元雷苦笑，“爹，你和大哥之前不也跟我过去过，可他们根本就不认我，我就算去再多次也不过是自讨没趣。” “所以这都是你的不对，”蓝云也开口说道，“老人都稀罕孙子，你不会把平安带回去，孩子长这么大，不可能连爷爷奶奶的面都没见过吧？ 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你几个兄长，难道还能把人给赶出来？” 古元雷，“……”平安可是姓蓝，古家人怎么可能会稀罕？ 像是猜到古元雷心中所想，蓝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平安是入蓝家的族谱，可这事情你不说，难道他们还会去查？ 再说古家人要是介意，大不了咱们把孩子改过姓，让他认祖归宗。 当年会把孩子入我们的族谱，也是因为你被古家除族，总不能让孩子跟你一样，做个无根萍的人吧！” 古元雷，“……” “难道你就不想为孩子着想？”蓝云看他不做声，接着劝解道，“平安这些年，咱们也一直送到学堂，可是连个童生都过不了，看来孩子不是走科举的料。 你总不能让他以后跟你卖一些苦力吧，看看古家那些人都有多少人进衙门做个小官吏，连旁支都可以提携，这嫡亲的侄子总差不了吧？” 古元雷听到这，倒是有些心动，自己一辈子就这样无所谓，可是孩子呢？总不能让他走自己的老路。 “我这做外祖跟舅舅的不可能一辈子养着你们，”蓝永南见他还在犹豫不决，又添了一句，“我们现在老了，收入也日渐少，你们也该是时候给自己找条后路。” 古元雷把头垂得低低的，这些年，他虽然也努力赚银子，可毕竟能赚来的有限，大部分还是岳家补贴，他真的抬不起头。 蓝莹带着蓝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一旁，“你是孩子的爹，难道想让儿子以后也受你这个罪？” 古元雷咬着牙，“我等一下就去高岭村。” “把孩子也带上。”蓝莹把一旁的儿子推到他身边。 蓝平安应该是受过母亲的叮嘱，不再像以往一样藐视古元雷，只是不情愿的站在一旁。 蓝云看他这样，开口纠正他，“到时候记得别摆这一张脸，看到长辈要笑脸相迎，嘴巴甜一点，以后能不能过好日子？就看这一次了。” 蓝平安，“舅舅，你确定我笑脸相迎，他们就会接受吗？ 有一次在街上碰到古家人，当时我可是自报家门的，可是这些人立刻避开我走。 咱们现在再贴上去，不是很丢面子。” “你那个面子能值几个钱？”蓝永南拍着桌子说道，“你要是真的能回归古家，以后一辈子吃穿都不愁。 可你看看你爹那副怂样，每日也就赚那么几个铜板，连家里的伙食都供不起，以后更别说给你娶媳妇，拿聘礼了。” (本章完) 803.古元雷番外2 古元雷和蓝平安在蓝家人的耳提面令下，雇了一辆牛车来到高岭村。 看着宽敞干净的村道，还有村内那一栋栋砖瓦房，古元雷心中更不是滋味。 他本也是其中一员，却被排斥在外。 但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之前的骄傲跟底气。 带着平安站在村口，看着前方守卫在那里的护卫，提着心，陪着笑脸朝他们说道，“我是古大人的弟弟，这是他亲侄子，我们想进村。” 那护卫看着他们一眼，让一旁的人回去禀报，“你们稍等一下。” 心中也在疑惑，古大人的兄弟不都在村里住着吗？这估计是表亲之类的。 古元雷还是没能进村，而是等来了自己的四哥。 眼前一身富贵老爷打扮的古元水，古元雷更不是滋味。 古元水看着眼前苍老的弟弟，语气不像之前那么强硬，“你怎么来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难道蓝家人还没饭给你吃吗？” 蓝平安听不得旁人说蓝家的坏话，不管眼前是谁，脱口就说道，“我们蓝家没给饭吃，难道你古家给饭吃了？” “这一位是……？”古元雷以为这是蓝家的孩子，随口问了一句。 “这是我儿子平安，平安，赶紧见过你四叔。” 古元水，“……蓝平安？” “是，”古元雷还没来得及开口，蓝平安就抢先答道。 古元水只觉得胸口一团怒火，对这个弟弟更是恨铁不成钢，“我怎么听以前你回来提过，你跟蓝家在衙门里把婚书给改了，你是娶不是入赘？ 现在这孩子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跟着你姓古吗？” 古元雷，“……” “姓古？我爹不是被你们从族谱中划掉了，我姓哪个古？” 古元水上下打量着蓝平安，突然间笑了，“不愧是蓝家人，你说的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想来你也给蓝家养熟了，这一辈子也掰扯不开，那还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都在这里过好日子，却单独撇开我爹，这就有些说不过去吧。” 古元水笑看着他们父子，“当年你爹可是先撇开古家的，为了跟你娘在一起，甚至愿意入赘，我古家可没有入赘儿郎。 不过老幺，也别说我这做兄长的不近人情，现如今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只要你跟蓝家所有人掰扯清楚，和离回来，我古家的大门还为你敞开。 不说旁的，几兄弟凑一凑，给你置办一份产业，再娶一房能生养的媳妇，总比你在蓝家当牛做马要好很多。” “你这是不怀好意，”蓝平安甩开古元雷抓着他的手，大声吼道，“我爹不可能甩掉我们母子的。” 古元水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当年他的都能甩开生养自己的父母，同胞的兄弟，去入赘蓝家，现在不过是再做一遍罢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古元雷心中直叫苦，这儿子的暴躁脾气像他年轻的时候，这才一开口就踩入四哥的坑，这还怎么缓和关系。 古元水知道这父子的来意，他们对古元雷，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关注。 知道他日子过得艰苦，在蓝家受气，心里直叫活该，但是也有些心疼。 很多事情，他们甚至都不敢跟老爷子老太太提起，现在看老幺这个儿子如今这副模样，都能想象到以后也是依靠不了的。 他刚刚说的并不是在挖坑给孩子跳，而是真的想给老幺一个机会。 蓝家早些年还一直打着古家姻亲的关系，到府城各地做生意。 后来被他们几兄弟知道了，到处澄清，这才把这事给压下去。 古元雷并没有参与他们的生意，估计不知道也可能知道，这才使得他这些年想认祖归宗都没能成功。 古元雷却没想这么多，只觉得自己的儿子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再让他呆下去，只会把关系处得越来越僵，拖着孩子直接离开。 古元水见老幺没能领会自己的意思，看着他们父子的背影，叹了口气。 古元雷带着儿子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开口蓝平安就在那里告状。 “那古家人根本就不安好心，一见面就旧事重提。 甚至还让我爹跟我娘合离，撇下咱们这一家子回去享福。 爹，之前不做声，是不是也有想法？” 古元雷，“……” 蓝莹一听儿子的话，就立刻暴跳，“原来你们古家打的是这个主意，看不上我蓝家也就算了，现在连我儿子都看不上。 我可告诉你，古元雷，你要是敢撇下我们母子独自回去，那大家就都别活了。” 古元雷，“……我……” “你们古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给生了这个大孙子，他们凭什么不认？” “娘，我姓蓝……” 蓝莹，“……”这个傻小子，姓古比姓蓝好。 古元雷，“……”好像有些明白，这一次为什么又搞砸了？ 没有多长时间，蓝家父子又过来，听到他这一次又失败而归，脸色更是难看。 他们不会把一切错误归在孙子头上，所有的恶言恶语都冲着古元雷而去。 古元雷早已经习惯这样的谩骂，还是一如以往沉默以对。 只是在夜深人静，他会忍不住想起，当年要是听了父母的话，不一时为情爱孤注一掷，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命运？ 他的性格也越来越沉默，有时候甚至连着几日都不开口说一个字。 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一直由蓝莹做主，等到儿子成亲，娶进来的媳妇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就在他年迈走不动了，被蓝莹带着儿子和儿媳妇，把他赶出家门，这才被接到消息的古家人把人给接回去。 古家几个兄长并没有把他安置在高岭村，因为这情况再回去就不合适。 在城里买的一座小院，又派了两个婆子和两个家丁伺候着，但古家人却没有一个人上门。 得到消息的蓝莹他们倒是想来缓和关系，但古元雷此刻心已冷，任由他们在闹腾，都不再见面。 蓝平安等到年纪渐长，也能分辨一些是非，可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直到他弥留之际，仿佛看到几个兄长匆匆而来，古元雷仿佛回到年幼的时候，挤出笑容，却一声哥都喊不出，就垂下手。 (本章完) 804.训话 古元风一想到老幺现如今的惨状，倒是有些忌惮，不敢闹腾，带着两个女儿和孙女，在娘家又收刮了一些东西，这才离去。 李翠翠对她早已不抱期望，但是也不想让这事简单揭过去。 不想让古文恒为这些琐事操心，她把古家其他几兄弟叫来叮嘱一番，几兄弟转身就把石大勇叫到村口。 面对一同出现的几个大舅哥，石大勇不由得有些心慌。 “几位兄长叫我过来，有何要事？” 古元水抱胸，“叫你过来的原由，难道你心里没有底吗？” 古元火哼了一声，又踢飞脚底下的石子，“老四，人家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不信就古元风那个猪脑袋，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以前看你们石家倒还不错，没想到倒是会算计。” 真不知道这个妹子是什么命，才从何家那个火坑跳出来，转眼又跳入石家这个贼窟。 石大勇一脸憨厚的叫屈，“几位兄长，我知道元风这些日子的举动有些不妥，我私底下都说她了，但是你们也知道她这个人听不进话，我这也是拿她没办法呀。” 古元金，“我那个傻妹子脑袋一根筋，耳根子又软，要是没人在她耳边说些是是非非的话，她不会这样行事。 再说你也别搁在这里装无辜，当年我们就警告过你，你忘了你儿子算计春草那件事了？ 这事情你别再说你不知情？ 同在一个屋檐下，春草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相信你这个继父不知道。 这算计了一个又一个，这一次，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古家闺女头上来，真当我们几兄弟好欺负的？” 石大勇苦着一张脸说道，“我也知道来运有些不争气，可毕竟是几位大舅兄的亲外甥，只要几位能拉一把，他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混。 再说咱们两家知根知底，元风也是想亲上加亲……” 古元土听到这，直接一脚把人踹倒在地，“我的闺女还由得你们来做主？ 这一次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要是在外面再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就说动爹娘跟古元风断绝关系。 没有了这门姻亲，你石大勇走出去，谁还认识你？” 石大勇趴在地上，手都磨出血了，但他却不敢在脸上露出不满，陪着笑脸说道，“回头我就说一说元风，五哥即然没看上我家那混蛋小子，我们肯定是不敢妄想的……” “最好记住你的话，别以为每次都让元风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在后面捡便宜，其实我们几家心里都有底。 但我们也是有底线的，能容忍一次两次，但到了第三次，你们想来也不想知道那个后果。” 古元金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今日你带着两个儿子，总在我们家老七面前晃，真当我不知道你的想法？ 就你那两个儿子，不是我这当舅舅的看不上眼，这么多年，他们好歹也做一件正事，我也算他们有本事。 就他们那偷鸡摸狗的小伎俩，这方圆十里，谁还不知道谁？ 有心再算计这一些，还不如回去好好的教养一番。 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石大勇连连点头，“大哥说的都有道理，只是做为人父母的，总是想为底下的小子多着想一番。 您看孩子他七舅有本事，只要他轻轻抬抬手，就能帮孩子找一个谋生之所，可比我说那些大道理有用多了。 大哥，您看要不要帮忙美言几句，我会记得您的恩的。” 古元雷，“呵，你不会以为我们不让那小子跟在老七身边，是在排挤他吧？ 你们别忘了，现在整个古家都是在靠着我家七弟，像你家那两个小子，跟出去也只会扯后腿。 你以为我家里那些侄子现在的成就都是我七弟给的？ 那你还真没打听清楚，不管是哪个小子跟在身边，都要磨练一番，都是在底下做最苦最累的活。 不是我这大舅舅的看不上外甥，就他那样的心眼，老七一眼就能把他看穿。” 石大勇之前都能隐忍，现在自家的小子被贬得一文不值，脸上也浮现怒意。 “你还别真不服，”古元水觉得今日把人叫出来，一定要把话给说清楚，“之前你不是送他到族学，那先生怎么说的，想来你自己心里都有底。 学了那么久，几个大字都写不明白，更别说识数了。 就这样，你让他跟着老七出去，他能干啥？” 就那样的秉性，只会惹祸，古家人又不傻，能让这样的祸害跟在古文恒身边。 几兄弟轮番上阵，把还一直想要狡辩的石大勇说得哑口无言，最后连连做下承诺，以后一定会约束好古元风，这中间要是再闹出什么事，都全由他负责。 把人再次警告敲打一番，几兄弟这才勾肩搭背的往回走。 “要我说咱们早就该这么办了，”古元火觉得刚刚没有借机踹上一脚，有些亏了，“整个石家，其实就这个石大勇最是蔫坏，只晓得躲在后面拿好处。 今日听我媳妇说，古元风又从娘那里带东西回去了！ 不是我这做哥哥的小气，这么多年只进不出，也亏得石大勇好意思。” “呵，”古元水冷笑道，“他别的不行，装聋作哑最是厉害。 你们看吧，咱们这一次警告只能够压得下一时，过些日子他肯定又会按耐不住。 这也就是咱们家的老太太心软，要是发起狠来，给这一家子一点颜色，看他们还敢不敢？” “成天处理他们这些破事也挺烦，”古元金有时候觉得老大并不好当，“先看看吧，要是他们不知道收敛，就算是亲兄妹，也该有个了结。” 几兄弟才一进门，古文恒靠在门柱看着他们，“几位兄长，这是去往何处？” 古元金扯一下衣襟，有些迟疑的说，“就到村口走走，你那边跟几位老人都聊好了？” “已经让人把他们都送回去了，”古文恒笑看着他们，“这是去做什么坏事，都不知道叫上我，是怕我下手慢吗？” 古元水笑着回应他，“……我们倒是想叫上你，可就怕你人刚站在那里，就把人给吓瘫了，这样一来，可就没有乐趣了。” (本章完) 805.无名1 古文恒既然回到村里，那就对村里有一定的掌握。 几兄弟刚刚去干什么，他其实心中都了若指掌。 “有些人要是跳得欢，也不用顾忌我，有时候当断就断。” 古元水，“老七，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啥呀，我这刚回来，啥都不知道。”古文恒装傻的笑道，“今日看来是没什么访客了，就咱们一大家子，办上几桌好好的热闹一下。” 古元金立刻笑着接过话，“那感情好，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我让底下人多做几道咱们这的特色菜，这出门在外，你估计也想这一口了。” 古文恒还真没有想，毕竟天南地北的菜系，天福酒楼只要一做出来就会往府里送，否则他也不会吃的这一身肉。 “大哥要是有安排，留着明日，我已经让人从镇上天福酒楼送几桌酒水过来，咱们兄弟几个今日得好好的喝上一杯。” 这些年，他闲着无事的时候，也翻看那些酿酒书籍，还真的让他折腾出几款酒，就算比不上何家的秘酿，但在各地的天福酒楼都很受欢迎。 现在名声都已经打出去，已经是天福酒楼的另一个招牌，也因此有一些稳固的客源。 古元水他们都很赞成，这兄弟久没在一起谈心，感觉都生疏了很多，希望借着今晚这一桌酒水，能少点陌生感。 再加上天福酒楼过节会给村里送点酒水，但份额也就那么多，这么多长辈亲戚一分到手里就没有多少。平日里，他们想要解馋都要结伴到天福酒楼。 现在古文恒他们回来，那天福酒楼还不得拿出最好的酒水来供给主子，想想都有些期待。 古文恒早已知道，古家兄弟自从生活好了，就更偏向于吃喝。 看着都壮硕很多的兄长，古文恒觉得自己站在他们中间也不显眼。 “要不去把爹也一起带过来？”古元土知道古大石也贪杯，几兄弟既然聚在一起，那干脆把他老人家也带上。 古文恒倒是无所谓，笑着在边上点头，“那咱们父子几个今日可不醉不归。” 古元金瞟了一眼古元木，“你们忘了前两个月才请黄大夫过来看过，爹要禁酒，还得禁油腻之物，此事可不能让他知道，否则还有得闹。 咱们还是别带上他，回头让人送几道清淡一点的菜过去，尽尽孝心就可以了。” 古文恒，“……我久未在家，还真不知道这一些，实在是罪过。 如此，我让人到酒楼去订一桌素食，那味道不比其他酒菜差。 还得劳烦几个兄长去叮嘱一声，看看有什么忌讳。” 古元金，“你是做大事的，家里这一摊子自然有我们几兄长看着，老二这也是太激动了，才提这种不靠谱的主意。” 说着又狠狠的瞪一眼古元土，吓得古元土连缩脖子，他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一家子热热闹闹。 再说老爷子整日闷在房间里，确实也有些可怜，老七难得回来，出来小酌几杯，应该问题也不大。 古元水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扯住他站在原地等几个兄弟离开了，这才说道，“二哥，你这又在犯什么浑？ 合着就你一个人孝顺，我们几个对爹都不管不顾吗？ 这些年吃穿用，咱们几兄弟，特别是老七，什么时候亏待过爹？ 有时候娘跟我们控制他的饮食，也是为他好，要是由着他胡吃海喝，你以为爹现在还能好好的？” 古元土呐呐的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着一家人坐在一起……” 古元水，“反正我把话放在这里，只要对爹身体不好的事情，那就一点也不能通融，就算你是我的亲二哥，都过不了我这一关。” 古元土，“……” 见古老二还没反应过来，古元水也不可能说出那不孝的话，拍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道，“别忘了，咱们一大家子都是靠着老七，只有老七好，咱们才能好。” 古元土，“……” ＆ 走在前面的几兄弟 古文恒低声问古元金，“大哥，爹的身体没有多大问题吧？” 古元金，“你放心，我们请过几个大夫过来查看过，除了要禁口，平日里多帮他活动一下四肢，身体就差不了。 再说家里的大事小事都不让他劳心，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古文恒，“……” 古元火没有两位兄长那么多弯弯绕绕，纯粹以为他们在关心老爷子，搭话说道，“现在是最好的大夫看着，每日底下人精心伺候着，老七，你就不用担心了。” 古文恒，“……” 罢了，要误会就误会吧，古文恒一脸感激的看着其他几兄弟，“多亏了家里有你们，不过爹不能跟咱们一起吃酒，咱们也应该过去说一声，让他知道咱们几兄弟的和谐。也让他老人家跟着开心一下。” 古元金，“……”你确定知道了，就会开心？ 古文恒吩咐边上的管事收拾一些水果，亲自提着就往李翠翠的房子走去，“不能大鱼大肉，那就多吃点水果，总是好的。” 这些果品都是附近官绅送过来的，这些日子已经送出去很多，但家中总是不见少。 ＆ 古大石刚打个瞌睡，就被罗刚给喊醒了。 看着出现在自己房内的几个儿子，古大石有些疑惑，往日里这几个可不会跑那么勤。 古元水，“爹，我们几兄弟一起过来看您了，今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这么不死不活的靠着一口气撑着。 你们要是孝顺就带老子出去走走，困在这屋子里，人都快废了。” 古家兄弟，“……”可不是废的。 古元金，“爹，之前娘不是让人抬你到村子里走走，都被你拒绝了。 今日天气，倒是不错，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我这就让人准备软轿。” 古大石却直盯着古文恒，“老七，你也觉得你爹只适合在村里走动一下？” 古文恒，“爹，您要是想出去走走，我这就吩咐马车。 你想去哪里，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只是路上有些奔波，您这身体怕是会受不住。” 古大石，“都说养儿防老，你都当了那么大的官，难道那官府后院还住不下你爹我？” (本章完) 806.无名2 古文恒早就知道，古大石几次三番提出要跟自己到任上。 他倒无所谓，顶多是拨个院子找些人伺候，但就怕他这一番折腾，把人都给折腾进去。 李翠翠看几个儿子进门，早就不放心了，站在门口听到这番话，就嘲讽的说道，“你这一辈子除了添乱，你还会干什么？ 要不我去找三叔他们过来跟你聊聊，看你适不适合远行？” “你个老婆子就知道拿那几个老家伙来当借口，我儿子都已经这么大的官了，难道还要听他们的？” 古大石整日在房中琢磨，也早已经琢磨过来，这是所有人都在把自己圈养起来。 外面的世界他接触不到，想要跟着出去享福，那也是不可能的。 老七这一次难得回来，他说不得都要多磨几次，说不定老七这些年当官以后心软了呢。 “你这话敢不敢当三叔他们的面再说一遍，”李翠翠鄙视的看着他，“现如今能好吃好住的被伺候着，你就该偷笑了。 这也就几个儿子争气，难道你不知道以前那些瘫在炕上的老人，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古大石狠狠的敲一下自己已毫无知觉的双腿，“我到愿意拿这些生活来换这两条腿，整日看着你的脸色过日子，我都不想活了。” 古家几兄弟，“……”这话听得有些多了。 古文恒，“……”看来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李翠翠已经熟悉他的套路，也不搭理他，转身问古家兄弟，“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走到这里来？” 古大石，“……我是他们的亲爹，难道他们不该来见我吗？ 难怪我总觉得几个儿子对我不冷不热，原来原因都在你这里。” 李翠翠，“……是，儿子们孝顺，你就该偷着乐了。” 古元水，“娘，我们几兄弟好久没凑在一起，准备今夜不醉不归。 七弟已经从天福酒楼叫了酒席，到时候娘也陪我们小酌一番。” 古文恒走过去扶着李翠翠，“娘，这些年您辛苦了……” 古大石重重的哼了一声，“她辛苦个啥，有奴有婢让她使唤着，整日里不着家东窜西跑，我这操劳了一辈子，反倒是让她坐享其成，享福了。” 李翠翠，“那也是我该得的，这几个孩子都是我一手拉拔长大，付出的远比你多得多。 你虽然躺在炕上，但是家里也没亏待你，以后这话别再说了，太伤感情。” 李翠翠话里未尽之意，古大石在往日已听了不下百遍，这是在威胁自己，把感情消耗掉了，到时候真的没人帮他出头。 捏紧拳头，恶声恶气的说道，“你们都准备吃酒，那也算上老子一份。 我都十来年没沾过酒水，要死要活也就看天意，罗刚，帮我收拾一下，今日我要坐席。” 罗刚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看向老夫人。 李翠翠，“他既然想送死，那就帮他穿戴一下。 就不知道这酒水下去，明日以后你还能不能这样跟老娘杆着说话？” 古大石，“……” 每次那些大夫过来，家里甚至没有遮掩，让大夫当着他的面说一些注意事项。 这酒水，肥腻东西是他必须严禁的。 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会不会因为这酒水变得更差？ 古大石脸上出现犹豫，李翠翠的脸上就出现嘲讽。 两夫妻当着几个儿子的面斗法，让古文恒他们处境着实有些尴尬，都静静的缩在角落里。 李翠翠催促道，“你倒是赶紧做决定，要真的准备上主位，我让人过来帮你梳洗一下，换套喜庆的衣服，这大好日子，别晦气了。” 自家婆娘满是嫌弃，让古大石气得脸都涨红了，大口喘着粗气，唬得一旁的罗刚赶紧上前帮他顺背。 古元金他们在此刻也不好在旁边干看着，朝底下几个弟弟使眼色，自己则亲自走过去帮古大石拍背。 古文恒揽着老太太的肩膀，“娘，回来的时候，您不是在后院种菜吗，想看看你都种了些啥？” 李翠翠脸上立刻带出笑脸，“那种的可多了，现在咱们家又不种地为生，我也就是种点菜打发一下日子。 我每一样不种多，就种一点点，换着口味尝一尝。 今日你们不是要喝酒吗？娘带你到后院去看看，要是有想吃的，咱们就把它给薅下来。” 都说远香近臭，要是平日里其他几兄弟想来祸害她的菜，李翠翠虽然也会给，但是在这之前都得揪着耳朵念上大半天。 古文恒这个长期不在身边的儿子，李翠翠当然大方了。 当下也顾不得为难古大石，带头就往后院走。 跟自己呛声的李翠翠一离开，古大石觉得空气都新鲜多了，张嘴就跟几个儿子抱怨，“要想你爹多活几年，那就别让我再跟你娘住在一起。 省得她管东管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古元金这些话听多了，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要说这里面谁最怕死，也就古大石。 平日里要是有点不舒坦或是小病小痛的，都要哼哼唧唧几天，大夫都得找来几个核实，他才能放心。 现在开口闭口就谈死，不过是为了隔应他们几兄弟罢了。 古元水给他端过一杯茶水，笑着说道，“爹，喝口水解解渴，今天说的话有些多，在不润润嗓子，明天就该痛了。” 古大石接过杯子，连灌几口，这才接着说道，“你们看看这茶水寡淡的很，我可知道家里可不缺这些东西，可是你娘呢，什么都喜欢苛刻一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还是以前的山民，日子过得实在清贫。 你们看你们平日都吃的是什么，海鲜干货，大鱼大肉的，怎么到我这里都是一些清淡的小菜？有时候甚至油水都不舍得放，不到一小会功夫，肚子又饿了。 你们要是真的孝顺你爹，就别在吃食上苛刻我了，我这嘴里真都快淡出鸟来。” 古元金听他越说越离谱，连忙说道，“爹，你忘了大夫是怎么说的？ 再说您的饭菜虽然清淡了一些，但是都是用心准备的，那味道我们也尝过，并差不到哪里去。” (本章完) 807.无名3 “那能一样吗？就算你们把那茄子煮出肉味，那它不还是个茄子。 就你们自己做了那些豆腐，除了白豆腐，就还是白豆腐，听说你们可是有很多种类。 怎么的？连豆腐也算是肉食了吗？” 古元金眼神有些闪躲，这事还真不怨他们，主要是老太太说了，好东西别一下子都给整上，否则还不得可劲的挑三捡四。 只是这都十来年了，天天一道白豆腐，确实也有些过分。 可那毕竟是他们的亲娘，他们又怎会指责。 “你们就一个劲的偏向你娘，别忘了我还是你们的爹呢。”古大石指着几个儿子骂道，“滚，都给我滚……” 古元金，“……爹，那我们就不在这里让您看着生气了，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底下的人。” 几兄弟很熟练的退出房门，气得古大石又想摔东西，却发现身边早已空了。 “逆子，都是一些逆子……” 古元水站在院子里松口气，“咱们几兄弟的心眼都比不上老七，你看人家早就跑出来了。” 古元金轻拍一下他的背，“说什么混话，老七这么多年没在家里，哪里知道爹的性子。 做兄弟可不能这么猜疑，否则次数多了，还是影响感情。” 古元水，“我就随口说说。”但他敢用今日的酒水打赌，老七虽然没在家里，但对这边肯定是了如指掌。 金芊芊再一次看到古乐花，没想到她身后都跟着几个孩子了。 刘柳一脸骄傲的说道，“我们家乐花可是汤家的功臣，一嫁进去汤庆东就中举，又接连给汤家生下四个大胖小子，谁都说她有福气。” 金芊芊给完见面礼，看着发福的古乐花，都不由得替古家后代担忧了。 看来他们这个体质都是易胖，要不是都长得高，那真的是看不得了。 以前日子不好过，个个饿得皮包骨，这些年生活好的，以前的那些暗疾也调理过来，个个都横着发展。 男的人高马大倒也不是很显胖，可这女的一发福，那可是从头到脚都变形。 以前古乐花近一米七的身高配上婴儿肥，倒也合适。 可她现如今的模样，尤如一座移动的肉山，笑起来也是一脸横肉。 金芊芊正想委婉的让古乐花平时注意饮食，谁知道刘柳一开口就把她给惊到，含在嘴里的茶水差点一喷而出，幸好多年的涵养，让她忍住了。 “看看我们家花长的多有福气，前些日子生了老幺，回来时我还觉得有些瘦了，没想到这才个把月的时间，又把肉给长回来，这样真不错，可别像春草那样，瘦瘪瘪的，一看就没福气。” 洪大丫也跟着说道，“乐华记得回头告诉我们，你平日里都吃了些啥，这乐宝也不见长肉，我这都着急了。” 金芊芊，“……”其实瘦一点还好一些，身上脂肪太多，很容易引起其他一些疾病。 但她也知道，这些话说出口就不讨喜，只能按忍不作声。 金芊芊挤出笑脸，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一点，“是个有福气的。” 这一句夸奖，让刘柳母女俩都笑开了花，“她七婶也是这么认为的，回头我得再跟亲家母好好的念叨，汤家能有现如今的日子，那都是托了我闺女的福。” 古乐花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还不忘了用另外一只手给几个孩子各分上一块，“这大清早就过来，相公又催得紧，我这肚子早就饿了，娘，这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吃的？我跟孩子都还没吃早饭呢。” 刘柳一声惊叫，“这还没吃早饭怎么行？这身体哪受得住。” 她跟金芊芊和其他几个嫂子打声招呼，“那你们先聊，我先带孩子回去吃点东西。” 说着风风火火的牵着两个外孙的手，带着自己家亲闺女，转瞬消失在大家面前。 金芊芊舔了一下嘴唇，转头看向大嫂谢如意，“大嫂也觉得乐花这样很好？” 谢如意明白她的意思，噗呲就笑了出来，“乐花好吃，以前还只是有些微胖，但自从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出生，她也越来越肥胖。 我们之前也委婉劝说过，但老四媳妇觉得她闺女这是有福气，再说乐花那个人也禁不了嘴，我们提过几次，也就不再提。” 金芊芊总算是找到了问题所在，合着就古乐花他们母女俩自我感觉良好。 “还是去找个大夫看看，有时候太过肥胖了也不好。”金芊芊还是忍不住多一句嘴，特别是看到古乐花自己吃东西的时候，还不忘了往几个孩子嘴里塞。 这是自己肥胖没关系，也想把几个孩子养成她那副模样？ 王彩月一脸坏笑的看着洪大丫，“五弟妹，我看你很眼馋乐花那身肉，怎么的，也想让你那心肝宝贝也这副模样？” 洪大丫，“那倒没有，只是我们家乐宝还是太瘦了，要是能长胖一点点，那我就高兴了。” 自家闺女长的好，就是脸上不挂肉，看着就没有那么富贵喜庆。 这已经到说亲的年纪，大家都喜欢找那种有福气，屁股大的儿媳妇，乐宝还是差了那一点小肉肉。 一说起自家的孩子，大家都来神了。 不过他们讨论的都是孙子辈，金芊芊只能尴尬的陪在那里，陪衬着聊几句。 当她们问起洛洛什么时候说亲，金芊芊连忙挑一个话题转移。 关于洛洛他们两兄弟的婚事，也得等到这一次洛洛科举以后再进行。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凑巧被皇帝宣进上京，恐怕这婚事还有波折。 跟父母这边各自忙不完的应酬不同，古本灿在村里却如鱼得水，被哥哥弟弟带着满村跑。 一下子下河捕鱼，一下子又上山打猎，瞬间就放飞了自我。 至于回程途中，古文恒派给他的那些功课，早已经被他忘到九霄云外。 等到金芊芊闲下来揪住他的时候，这才垂头丧气，跑到李翠翠面前去告状了。 对于这个会哄自己开心的小孙子，李翠翠是格外的喜爱。 这才回村多久，摸到鱼，打到猎，立刻送到自己面前，说是给她养养身子。 至于其他孙子也有出力这件事，李翠翠选择遗忘。 (本章完) 808.祖孙 现在看到小孙子这一脸的委屈，李翠翠立刻翻脸，“这是谁欺负了你？你告诉奶奶，我帮你去收拾他们。” 古本灿一脸慌张的摇着手，“奶奶，孙儿以后恐怕不能再孝敬您了。” 一听这话，把李翠翠吓得脸都发白，“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古本灿见老人这副神情，也知道自己戏演过了，连忙坐正身子，快声解释道，“我爹让我努力考个举人，甚至给我布置了一大堆的功课。 这几日我就想着难得回家一趟，想跟兄弟们联络一下感情，这忙碌起来，一下子忘了做功课了。 我怕我爹夜里要检查功课，我拿不出来，还不得把我给揍死。 奶奶，您不知道我爹打人可疼可疼了，有时候我都要趴在床上几日才起得来。” 李翠翠一听到开头还不以为意，儿子让孙子做功课，这是为孩子好。 可当她一听到把孩子揍到起不来床，脸色立刻变了，“你爹他怎么能下这么狠手？ 我跟你爷爷在他们小的时候都没这么揍过他，他倒是长本事了。 不行，这事我得好好的跟他说说，有什么话你们又不是听不懂，非得动手。 这要是把人打坏了，我看有的他们后悔的。” 李翠翠口风一转，“那你娘呢？你爹打你的时候，她就这么干看着？” 古本灿眼珠一转，脸上的表情更是委屈，“您老快别提了，我娘要是敢为我们说句话，我爹就禁她足，不让她出府，甚至连房间门都让人守着。” 他还真没说虚话，有时候娘身体不舒服，他亲爹就是这么紧张，有时候甚至亲自在门口守着。 一听到儿媳妇也被这么为难，李翠翠深吸一口气，“你爹自当官以后，是不是脾气越来越大了？” 要是搁以前，还不知道该如何宝贝他那个媳妇，以往自己多说几句，他都会不满。 果然，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忘着一路相扶持之情。 在这时候，老太太对老七媳妇心中生起了一股同情。 觉得每个女人都在走同样的路，都只是外面看着和谐风光罢了。 “那可不，我爹手底下的人都怕他。”古本灿不停的点头，他爹确实整日在衙门黑着一张脸，底下仍旧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李翠翠同情的看一眼孙子，“真是苦了你们了，不过你爹是当官的，难免要些面子，有时候你们都顺着他一些。 一个人要撑起你们一大家子，又撑起这一整个家族，也确实是不容易，你们当儿子的要理解他，少让他生气……” 古本灿，“……”所以……这个状态白告了…… 李翠翠见小孙子在那里发呆，以为他怕了，拍着他的手，安慰道，“你也别担心，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就说我这老太婆稀罕孙子，让你多陪在我身边帮忙做点事，这才不小心耽搁了功课。 不过以后你做事还得心里有个谱，先把你爹交代的事完成再出去玩……” 古本灿，“……”祖母，奶啊，这才一日，我就不是你的小心肝了？ …… 本以为能把这事借着老太太的势，能轻轻的揭过去，却没想到，因为老太太掺一脚，他接下来的日子更是悲苦。 “该，你以为你祖母对你嘘寒问暖，就以为你占优势了，能凭着她老人家能反过来收拾你爹？”金芊芊靠在书架边看儿子奋笔疾书，手里就差抓一把瓜子看热闹了。 这罚抄的文章，今日要是不能完成，明日又得翻倍。 “娘，不带你这么幸灾乐祸的，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前提醒我一声。”古本灿手根本就不敢停，他可是知道自家老爹的性子，今日要是不能完成，他还真能说到做到。 金芊芊，“这还怪我了？估计我说了，你也不相信。 正好今日借着这个机会，我这当娘的再教你一个乖。 别看老太太平日里对着你们这些孙子心肝宝贝的叫着，但在她的心里，你们这些小子都及不上他亲生的几个儿子。” “为什么呀？我们不都是他的子孙。”古本灿也在疑惑这个问题。 金芊芊，“你爹他们几兄弟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你祖母一手带大的，这里面的情分谁都比不上。 再说你没听过婆媳就是天敌？你们却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这能一样吗？” “难怪……”古本灿若有所悟，把笔放在砚台上，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亲娘，“娘，以后你也会以我跟大哥为重？” 金芊芊沉默的片刻，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毕竟我还没走到那一步。 不过你也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只要人生在世，人都会带些自私，就算我想公平的对待，但私心里肯定也会偏向自己所生养的孩子。 如果说以前有些不能理解，自从养了你们哥俩以后，我就有些明白了。” 古本灿走过去握着金芊芊的手，“娘，以后我肯定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的。” 金芊芊却反手把他的手给拍掉，“这话你就说错了，娶的媳妇，你只要能把娘跟媳妇放在同一天平就可以。 我是你爹的责任，而你们的媳妇才是你们的责任，我跟你爹以后才不想搅和在你们的家事里面。 这婆媳的矛盾，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不能公平公正处理招惹出来的。” 古本灿捂着被拍红的手，“以后我的媳妇要是不孝顺，我就把她给休了。” 金芊芊嫌弃的打量着他，“就因为你们这些人，这种大男子主义，才会有那么多矛盾。” 在以孝治天下的背景下，金芊芊根本不担心以后儿孙不孝顺。 再说自己手中握着大笔钱财，也根本就不可能走到那一地步。 今日说开这个话题，只是想让这小子更加能明白一些人情世故。 从一出生就开始步入好生活，他们两兄弟确实缺少社会的毒打。 这在温室中成长的人确实有些不妥，金芊芊把扎一下嘴巴，盯着眼前的小儿子出神。 古本灿不知道为什么，在亲娘的注视下，居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他低下头观察金芊芊的眼神，“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本章完) 809.打算 金芊芊回神就发现自家儿子那放大的脸，抬起手拍拍他的头顶，难得这小子低下身子跟自己平视，让她体会一把，孩子还小的感觉。 「娘，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你怎么可以拍我的头呢？」古本灿连忙站直身子，用手护住脑袋。 金芊芊，「那些随口说的话，你记得倒是清楚。 要是把你爹娘所说的话都这样放在心上，你也不至于在这里被罚抄。 行了，赶紧去做你的事，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跟你爹好好的商量一下。」 古本灿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却有股不详的预感，一个闪身挡在她的前面，「娘，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先跟我说说？ 你也知道我爹这下子忙，说不定我能帮上呢。」 金芊芊抬高手拍拍他的肩，「这事情你还真不能做决定，行了，娘也不在这里打扰你，赶紧做事去吧。 对了，要不要等一下让厨房把饭菜送过来？」 古本灿转头看着书案上的纸笔，塔拉着脑袋，语气有些无力，「送吧，记得送那些好入口的。」 …… 金芊芊回房就看到古文恒正靠在炕上。 听到动静，立刻睁开双眼，「又去看那臭小子了。」 金芊芊闻到空气中散发着酒味，嫌弃的倒退一步，离他远一点，「你这一次的处罚是不是重了一点？」 「就知道你会心疼，」古文恒盘腿坐起，「这也是那小子该的，就喜欢找一些投机取巧的事，他以为找老太太来压制我，我就能放过他？」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没成吗，他也没想到，老太太会毫无原则的站在你这一边。 经此一遭，想来他已经吃教训了。 只是你今日安排的事也太多，估计他得点灯熬夜了。 这在烛光下看书抄写，对双眼可无益。」 「你这是在帮他说情？」 金芊芊，「娘她心疼自己的儿子，我也会心疼自己的孩子。 怎么着？还不能让我偏帮一点？」 古文恒笑看着她，「都说远香近臭，这话诚不骗我。 你这是在计较婆婆不心疼孙子？」 金芊芊，「都说隔代亲，我看未必，这热腾腾的大孙子还没稀罕过，就又偏心到你这边了。」 古文恒，「……反正咱们在家的时间也不会很长，喜欢就多相处，不喜欢就拉开距离。」 反正他们两人代替原先的古老七夫妇，这些年也做的够可以了。 这段因果也算是有所了结，以后就看慢慢相处。 金芊芊明白他的意思，也不过是在这里抱怨几句，还真没往心里去。 但现在的主题可不是这一些，金芊芊坐到摆在房里的的榻上，「看你现在精神头还不错，那正好有一件事跟你说一声。」 古文恒挺直背，做出洗耳恭听的准备。 金芊芊，「这两个孩子从小到大，虽然跟着咱们走东闯西，可毕竟总是拘在咱们的身边。….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咱们一直护在身边，见识还是少了。 我倒觉得也该是时候让他们出去走走，体会一下人生百态，也顺便让他们识人情世故。」 古文恒，「老大之前不是让他的先生带着出去游学，我还想着等这一次安顿下来，也安排老二出去。」 金芊芊，「这些打算我都知道，可是每一次出去都劳师动众，他们又能真正的看到什么，学到什么？」 孩子出门身边不止跟着先生，还有伺候的下人护卫，这样的阵仗出门，人家一看就知 道大家子弟，谁还敢招惹？ 只是古文恒处在高位，她手底下又掌控着这么多钱财，到底是不敢冒险。 古文恒挑眉看着她，「那你的意思呢？」 金芊芊身子微微强倾，一脸严肃的说道，「我想让他换下华服，穿上粗葛，带上几两银子就***。」 古文恒眨着眼睛，看着自家媳妇，确定自家媳妇没被调包，这才说道，「你确定吗？」 说着换个姿势，让自己坐在炕边，「你就不怕孩子出去受罪？」 受罪是一回事，要是碰到危险，到时候可就后悔都来不及。 古文恒又何尝不知道要让孩子单独出去才能更好的锻炼。可作为一个父亲，他要想得更多更远。 最让他觉得惊奇的是，以往这两个孩子要是头痛脚热，金芊芊比谁都要着急，现在居然先提出让孩子去过困苦的生活。 金芊芊，「这是当然，这明面上不能派人保护，咱们可以暗地安排人手，不到非不得已，都不得出手相帮。」 古文恒，「……你这想法太过大胆，我得再好好的想想……」 古文恒心里是认同金芊芊的话，但真要实施起来就有些难。 金芊芊，「那你可以慢慢想，反正离你的假期结束也有些日子。」 而在书房奋笔疾书的古本灿，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倒是之前坑孙子一把的李翠翠，觉得没帮上孙子不说，反倒让这孩子被加倍惩罚，心中有些过不去，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羹汤送过来。 古本灿心中泪流满面，「……」终究是错付了，祖母为了不让亲儿子受气，看来是要委屈他这个亲孙子。 苦着脸让人把羹汤放在一旁，「放着吧，等一下饿的时候再用。 回去替我谢谢祖母，劳她老人家惦记了。」 宋婆子依言照作，离开时还不忘多嘴说一句，「小公子，这都是老夫人自己亲手到厨房熬制的，要是等一下冷了，记得让厨房里加热一下。」 古本灿现在只想赶工，敷衍的点点头，立刻埋头苦干。 金芊芊没想到事隔多年，再看到何南和杨文兰，会是在自己的村子里。 这些年两家也频繁通信，在古文恒稳步上升的同时，何南就没有他这样的运道。 在道城同知这个位置做了那么多年，总算在今年做了道城的代知府。 如果上头没派新的知府过来接任，何南才会在这个年底转正。 何南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旁，虽说两家往年都有礼节来访，但是这几年差距渐渐拉开，何南怕古文恒心中会看轻自己。 古文恒笑着打趣道，「这才几年没见，就这么生疏了？」. 只打雷不下雪 810.会客 何南摸着鼻子说道，「古大人您步步高升，而在下在原地踏步这么多年，早已无颜见您。」 古文恒走过去狠狠的拍一下他的肩膀，「这么多年的兄弟，在说这些就有些生分了。 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这家里一直有劳你帮我照看着，我都还没有感激你。」 「这都是应该的，毕竟当年我答应你了。」何南这时候心放下了一些，还是熟悉的态度，看来都是自己小人了。 古文恒，「还是何兄帮我良多啊！只是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忙碌，都没能帮上你什么忙。」 主要也是何家内部的矛盾，说是书香世家，何南又是探花出身，如果家族在扶持一下，也不至于还在原地踏步这么多年。 可谁让何南有一个受母独宠的幺弟，在她的搅和下，原本该是何南的升迁，最后都被她找关系换到小儿子身上。 何南想到家里那一团糟，只觉得无颜提起，「我也没少占你便宜，你那天福酒楼我可没少去吃霸王餐，都说吃人嘴短，我还不得多照应着点。 对了，这一次圣上又准备把你派往何处？」 古文恒在没下定论之前，自然不会自己先吐露，「我也不知，这么多年没有回家，我上京述完职，就跟圣上请假，这么多年未归，也该回来见见家里的长辈。」 何南也知道他这些年的行径，对于之前的羡慕，也淡了一些，「每次听到你被派往那些问题之地，都替你捏一把汗。 希望这一次，能换个好一点的地方。」 古文恒，「……」不，我希望这一次能把我有多远丢多远，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轻笑说道，「希望吧！ 难道你想在这道城继续呆下去，没想着出去换个地方。」 要是换成他的想法，家族拖后腿，再加上上面有人压制，就该跑到一个他们触摸不到的地方。 何南苦笑，「都熬到了这一地步，希望这一次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故。 我不像你有经世之才，还是守着本分，慢慢来吧！」 「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何南，」古文恒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有什么困难，言语一声，只要我能力所致，一定搭把手。」 这也是他很难得才能给出的承诺，也是看在跟何南多年的通信交好之谊，抚县这边多年也是多亏他照看，才有现如今的安稳。 何南，「……多谢！」 他现在也不是刚入官场，那热血沸腾的何南，这么多年的打磨，让他知道有些势还是该借的。 各自聊起这些年遇到的趣事，这时候，何南突然间开口问道，「那宁宇晨之前不是跟你一起处在益省，后来你们还有没有联系？」 古文恒脑海里瞬间出现这么一个人，「你说他呀，倒是见过一面，后来任期一满，我就离开了，怎么的？这里面有讲究吗？」…. 何南，「这倒没有，只是前些日子他还给我写过一封信，听说他现如今已当上河西郡那边的知府，整通信里满是炫耀。」 外派的时候，那宁宇晨比自己还低上两阶，现如今，爬到自己的头上去了，也难怪他会过来炫耀。 明白这是人性，但他还是心里蛮不是滋味的。 「此人不可深交，」古文恒挑眉说道，「你跟他来往多吗？」 何南苦笑，「平日里我哪有跟她什么来往，他这突然的一封信让我还觉得有些讶异，现在想来是想向我炫耀。 听说他攀上了国舅大人的外家，这些年，靠着这一层关系，升迁倒是快。」 虽然比不上古文恒，但在官场中也算是步步高升的。 古文恒脑中的资料瞬间 就对上了，想当年，这宁宇晨想要算计的是自己，看来是有人当了冤大头，掉进他的坑。 「各人有个人的缘法，」古文恒看出他眼中的失落，「不过你也该当断即断，也该是时候替自己打算。」 何南，「古大人的意思是……」 「换个地方吧，」古文恒了解何南，虽然有时候迂腐了一些，但人品是正直的。 古文恒直指天空，「这马上变天了，也该找个地方避雨。」 何南脸色骤变，家族为了扶持自己的幺弟，弄得他这边的信息都比较滞后。 自己又不屑去低头，守着自己这边的一亩三分地，看来还真是错了。 「那古大人有何高见？」何南站起来行礼，态度对比之前更是恭敬。 古文恒伸手扶起他，「可不做这些虚礼，你觉得往偏一点的地方如何？」 何南这下没有丝毫犹豫，「我都可以，古大人大恩没齿难忘。」 古文恒见他想明白了，给出承诺，「何兄弟就静等佳音。」 这么多年，他四处为官，看着世道个个困苦地方去拼搏，这里面也是他大的机遇。 前面几年大家都只是观望，到后面圣上往他身边塞了很多能干之人，后来这些人又被陆续调往各个职位，无形中让他的关系网铺满各地。 现在正是夺嫡之时，大家的目光只会聚在这上京周围的几个城，只要运作得好，何南还是能选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既然要进入权力的中心，古文恒也要开始铺设自己的路。 不想着争名夺利，但总要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 金芊芊抓着杨文兰的手，不停的道谢，虽然没处在一起，但是何家的秘酿却从没缺过，每年都会派人送上一些。 金芊芊，「嫂子，你真是有心了，我一直都没能当面感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给我们送酒。」 杨文兰，「这都是应当的，我们平时也没少接你从各地送来的特产。 这么多年没有见你，却一点都没有变，我可是老了咯。」 金芊芊摸着脸，「你这话我爱听，但年纪毕竟摆在这里，你看看我这眼角的皱纹，遮都遮不住。 哎，转眼间咱们都到了当祖母的年纪，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谁说不是呢，」杨文兰也摸着脸，对比起金芊芊那两根不起眼的眼角纹，她是整个人都苍老了很多。 虽说是官家夫人，但是她要惦记的东西太多，操劳的事情也太杂，就没有一日空闲的。. 只打雷不下雪 812.会客2 杨文兰知道这一趟是要加深打好两家的关系，转眼就笑着问道，「这一次两位公子怎么没陪同你们一起回来吗？」 金芊芊这些天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这个问题，「老大准备参加这一次的科考，就让他在上京准备着。 至于我家老二那皮小子，回来闹得有些过火，现在正在赶着功课呢。」 「还真是我们消息不灵通，没想到你家老大都能参加科举了。 好像上一次才多久，你来信跟我们报喜，说是他考中的举人，这速度够快。 想来有古大人这位状元郎教导，这一次，古家又会出一位状元郎吧。」 金芊芊连忙谦虚的说道，「那孩子能有他爹的一半天份，我也就放心了。 孩子想去试试，我们也就由着他了，能不能考得上，还是另外一回事。」 杨文兰，「你就在这里谦虚吧，要是没点底的事情，你们也不会由着孩子去。 看来过不了多久，我又得到你那里讨一杯水酒了。」 「借你吉言，」金芊芊笑着说道，「你这话我可帮你记着了，到时候要是没到，我可要怪罪了。」 「这哪能呢，」杨文兰打量着眼前的农家小院，「这么多年也不想着把这院子扩大吗？」 他们一进村就看到路边搭了很多棚子，那些都是作为古文恒随护人员的临时之所。 金芊芊，「就这么几天，不想劳师动众了，这村里就这么点大地方，我们要是用来建房子，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田地。」 村里早已经劝过他们，每次回来连个正式的宴客地方都没有，说要帮他们把房子扩建，不过都被他们拒绝了。 她刚刚说的这番话，也是真心的，她名下有那么多产业，还真不想再折腾了。 杨文兰朝她竖起大拇指，「难怪这么多年，古大人的官风这么好，只要一提起他，就没有不竖起大拇指。」 「真的吗？」金芊芊惊讶道，「我还以为我家老爷这些年不知道该得罪多少人，没想到还有人愿意说好话。」 「看看你这话就说的不诚，」杨文兰笑道，「古大人的丰功伟绩，每到一个地方大家都争相讨论。 「青天大老爷＂这几个字是我听过最多的，要知道，在百姓的心里，谁能为他们办实事，谁就是好官。 听说现如今古大人被派往哪里，那当地的百姓都欢歌载舞，可见，古大人有多受百姓的欢迎。 我家老爷每次说起这个都是一脸的羡慕向往，都说当官应当如古大人一般。」 金芊芊，「……这些传言也未免太过夸张了？ 每次都派往的，都是比较偏僻的地方，当地百姓的消息哪像上京这附近这么灵通，有时候我们都到地方好多个月了，当地百姓都还不知道上头换的官员。」 「……那不至于吧？」杨文兰也有些不确定了，难道自己听到的都是一些传言？…. 金芊芊耐下性子跟她解释，这荣朝百姓大多是以种田为生，尤其是那些偏远的山区百姓，整日里只顾得一日三餐解决温饱，哪里会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官就是村长，里长，再往上他们都说不清了。 杨文兰一直生活在上京和官场圈中，能得到外界消息的也不过是底下奴仆言语，和书中所写。 而像他们这些世家出来的仆从都是世仆，更不可能接触这一方面，让她对金芊芊所说的世界更是好奇。 「不过他们也不是对外界的事情毫不关心，」金芊芊叹口气说道，「除了填饱肚子，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各种兵役杂役。」 杨文兰沉默了，她对兵役杂役可是有所耳 闻，每到这个时候，自家老爷就忙得脚不着地。 她那些日子也不敢上街面对那离别的气氛。 「都不容易，」杨文兰知道再说下去就显得自己有些虚伪了，作为打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大家姑娘，这样的世界离她还是太过遥远。 「这一次回来能在家呆多长时间？要不到府城去玩上几天，也让我们尽地主之宜。」 金芊芊，「这还真不清楚，这才回上京述职完第二天，我们就回来了，具体的要等上面的消息。 这好多年才难得回来一次，也该在家里陪陪长辈。 等到回去，要是时间允许，到时候一定去打扰。」 「那就这么说定了，」扬文兰接着又说起他这些年碰到的趣事，中间倒是有几次欲言又止，但又忍了下来。 金芊芊也不揭穿，说说笑笑，相处了大半日，这才把人给送走。 一到马车上，何南率先开口问道，「你没有问出口吧？」 杨文兰摇摇头，「这么多年没见，我也实在是不好一碰面就开口，怎么了？」 「这事以后别提了，」何南一脸正色的说道，「古大人这一次调回来肯定不简，他家公子的婚事估计还得仔细斟酌。 你娘家侄女虽说家世配得上，但一定不是他们夫妇俩的选择。」 杨文兰，「……我娘家侄女也不差，从小都是按宗门主母来教养的……」 何南，「总之，这事听我的，以后别再提此事。」 「你不会还想着偏向何家吧？」杨文兰眯着眼睛看着何南，「你是记吃不记打，也不想想这些年他们是怎么对咱们？ 你明明是嫡长，却得为底下的兄弟让路，难道你愿意一直这么忍着？」 何南抓着她的手，一脸坚定的说道，「是我让你受苦了，我心中早有决断，还请夫人放心。」 杨文兰反倒慌了，「老爷，这怎么突然间想通了？ 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让我忍一忍，这日子总会过下去的。 这怎么突然间改口？我可告诉你，你别以为哄着我，就想又让我替他们做事。」 何南，「夫人想哪里去了？只是突然间得到解决之法，等回去了我再跟你细说。」 杨文兰观察他片刻，这才缓缓点头，「那我可等着。」 古文恒这边送完客，已经被金芊芊拉着在村口里散步。 「这整日坐着吃喝，再不运动可不行，」金芊芊自从那天看到乐花，脑海中就闪现着古文恒各种肥胖形象。. 只打雷不下雪 813.凑热闹 古文恒也觉得这几日下来，身上的肉又长了几分，在走动的时候还不忘了抖抖手脚，寄望着能消耗一点就消耗一点。 金芊芊这时候提议，「这每日走走，看着效果也不大，要不跟武师傅练几招？ 你看我平日里都会打上一会拳，又练一些招式，这身上也没长肉。」 当然，这些练习都是躲在空间里偷偷进行的，古文恒平日里实在太忙了，更主要的是没有这样的决心，不能坚持。 古文恒抚摸一下圆滚滚的肚子，也幸好个子长得高，否则还真是没眼看。 「回头我找老大夫学一下五禽术吧，可能那个更适合我。」 金芊芊，「那你要尽量能抽得出时间，否则就算是学了，不能坚持，效果也不大。」 古文恒心中还真不确定，一整日要忙碌的事情太多，像这几日都是忙里偷闲。 「这一趟回来，我发现这古家人自从生活好了，只要是古家的血脉，基本上都往横的生长。 你看到你家那个大侄女没有？你可不要长成她那个德性。」 金芊芊甚至都不敢想象，真的要是像古乐花那样，整个人臃肿，她再面对这样的学长，能不嫌弃吗？ 赶紧甩掉脑海中的想法，金芊芊当下做下决心，「不管你有多忙碌，这每日的锻炼必不可少。 要是少做一日，到时候伙食就减半。」 古文恒自然看过古乐花，想想确实有些惨不忍睹，「……是该有个计划。」 想当年他也是俊朗帅气的校草人物，对自己的形象还是很看重的。 两人相携走在村后的河边，还没走近，就听到传来的喧闹声。 金芊芊，「这河边现在倒是热闹，当年刘黑子他们的第一桶金就是从这里得来的。 这一次咱们回来，他都往家里送了几次鱼。」 当然，她也不会白占便宜，随后就回了礼。 「当年他们捕鱼捞鱼的渔网跟钓钩，还是咱们交给他们的。」古文恒也陷入回忆，「真快，咱们到此地也那么多年了。」 金芊芊也跟着陷入回忆，两人静静的往前走，直到前方传来欢呼声，这才回过神。 「看来是捕到鱼了，咱们一起过去凑凑热闹。」古文恒也很久没有体验这种乡趣，抬脚快步往前走。 金芊芊见他还像大孩子一样一脸的兴奋，会心一笑，紧跟前面的脚步。 这些捕到鱼的小伙正在亢奋之中，大家围着网里面的鱼获格外的激动，都没有注意到古文恒他们的到来。 「看看这一网还不错，居然网到这么多鱼。」古文恒也掂着脚尖往里张望，这里不止有捕鱼的人，还有很多看热闹的。 古文恒甚至在这里看到自己带过来的护卫，看来是到了轮休时间，这些人也到这里来凑热闹。 「可不是，今天运气还真不错，这才第一网就有这么多收获，大家赶紧把鱼解出来，继续撒第二网，说不定鱼群还没散开呢。」刘本事手脚利索，说话间，又解出了一条鱼。…. 「刘哥说的有道理，大家都动作快一点，家里要是有网了，也赶紧回去拿过来，看来今日鱼都出水了。」古阿礼笑着露出他的小虎牙，「大家就都有口福了。」 只是说着说着，怎么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的说笑声瞬间消失了。 古阿礼正要问大家都怎么了？自己的衣角后面同时被几个人拉扯，「都别闹……」 以为小伙伴跟自己玩闹，才一抬头就看到那熟悉，又让他们敬畏的面孔。 「古大人，」周边响起一道道称呼，这才让古阿礼回过神。 按照辈分来说， 他应该称呼古七哥，但他老子古开山在这位大人面前都不敢摆长辈架子，他就更不敢逾越，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古文恒看到大家这副模样，也知道都是受到自己的影响。 他轻笑说道，「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古大人，你们也别拘谨着，看你们这里这么热闹，我也过来凑一凑。」 他又指着古阿礼说道，「我记得你，你是开山叔的小子，跟你爹长的一个模子。 你才多大点人，就敢在这里撒网捕鱼了？」 在古文恒眼中，这些都是半大小子，但是古阿礼在里面就显得更小了，七八岁的孩童，却在这里能做主。 见古文恒认得自己，古阿礼满心都是欢喜，他挠着头，「您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所有人里面水性最好的。 刚刚放网，都是我带着网头游到对岸。」 说到后面，还得意的挺起胸膛，「不信你问问他们，这是附近人都知道的。」 站在她旁边的人也赶紧跟着点头，他们真的没有欺负孩子，古阿礼确实是他们这里面水性最好的。 古文恒朝他竖起大拇指，这才又接着说道，「这水性好，可也不能大意了，平时可别一个人下水，最好是身边跟着伙伴。」 大家都听出这话意里的关心，有些羡慕的看着古阿礼，古大人对阿礼可真好。 金芊芊见他们站在这里，让大家都很拘束，笑着说道，「你们之前不还说要趁机多下几网，那可别耽搁了。 我们还到村子里走走，你们忙。」 说着，扯着古文恒退开一些，「咱们继续往前走。」 古文恒绕一下手指头，这才晃着脑袋，跟着自家媳妇离开。 金芊芊，「怎么的？看着你好像有想法？」 古文恒，「有些手痒了，要不咱们回去拿钓竿过来垂钓？」 金芊芊朝河边看去，「那估计你一过来，就要独占这一片河道了。」 古文恒，「……」 古阿礼直到两位远离，这才长长的舒口气。 「我还以为你不害怕呢，」刘本事把渔网整理好，正好看到他这副表情，嘲笑说道。 古阿礼，「他是古七叔，这有什么害怕的，只是有些紧张。 你不觉得他站在咱们面前，咱们连喘气都得掂量着。」 刘黑子，「……是有些紧张，但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爹可是说了，古大人他们一家待人都和善，可惜这几日阿灿哥哥不能出来，之前还跟他约好了，要带他捕鱼。」 古阿礼语带同情，「要不咱们等一下给他送几条过去？」. 只打雷不下雪 814.失信 刘本事，「……这样好吗？」 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他爹刘黑子平日里总跟他们念叨，他们能有现如今的生活，都是因为古大人带来的。 就他们家能从捕鱼发家，也是古夫人交给他们捕鱼制鱼的方法。 他爹之前已经送过鱼了，但对方又回给他们更贵重的回礼，家里觉得占便宜了，正在不安中。 他们要是此刻再送鱼过去，会不会引起误会。 古阿礼年纪小，可不像他想这么多，「这有什么，之前跟咱们钓了不过是些小鱼，跟这一次撒网又不一样。 而且我听我爹说了，他们肯定只是回来呆上几天，等到下次阿灿再回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古阿礼仗着辈分，对古本灿直呼其名。 其他孩子听他们讨论这事也都赞成，所以等到古文恒他们散步回去，家里又多了一水盆鱼。 古本灿蹲在水盆边正出神，金芊芊走过去，看到盆里挤得密密实实的活鱼，就知道来处。 「你的小伙伴给你送来好东西了？」金芊芊笑着问古本灿。 古本灿有气无力的说道，「之前说好了，跟他们一起撒网捕鱼，没想到终究还是错过了。」 「很失望？」金芊芊借着儿子蹲在那里，又上手摸了一把他的头。 古本灿这才把眼神从鱼上面移开，「娘，我失信了。」 古文恒这时候走到金芊芊身边跟他对视，「既然之前都约好了，为什么要失信？」 「爹，这不应该问你吗？」古本灿抿着嘴说道。 古文恒，「你这话就错了，是你们私底下约定的，我又怎么会去干涉？」 「可您给我布置那么多功课……？」 古文恒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这也是你人生的另外一节课，天行不信，不能成岁。地行不信，草木不大。……天地之大，四时之化，而犹不能以不信成物，又况乎人事。 今日把吕氏春秋再好好的研读一下。 明日来告知于我，这一次错在哪里？」 说完就甩袖离开，金芊芊拍拍古本灿的肩膀也准备离开。 「娘……」 听到儿子求助的声音，金芊芊还是心软了，「去吧，娘等一下还让人把饭菜送到书房。」 古本灿，「……」亲娘啊…… 古毅自从接过族长之位，把族中事物打理得可圈可点。 他不像古三布，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带着几个有能力的族人帮他打理杂事，也能空出点时间，在族学中担任先生一职。 跟在古文恒身边这么多年，他不止见识广了，还在前两年吊在后面取得举人功名。 古文恒回来这么多日，也是第一次过来，正好看到古毅在给孩子们讲课。 古毅发现他的到来，也没有停顿，只朝他微微点头，又继续讲授今日的知识。 古文恒听完一整堂课，直到古毅走到他的身边，这才慢慢的往外走。…. 「这几年你回来做的不错，」古文恒赞扬的说道，紧接着话风一转，又问道，「后悔吗？」 毕竟跟在他的身边多年，从一个书史做起，处理府衙之事，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他现在又是举人功名，凭着古文恒这一层关系，到底下谋一县令之位还是可以的。 古毅回答得一脸坦然，「不后悔，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才适合我。」 跟在古文恒身边这么多年，很多事情古文恒对他都没有隐瞒，也让他看到很多人性的阴暗，官场的复杂。 这让他学到很多，也让他心中有了忌惮，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 再说他现在是人人敬仰的先生，也是古家族人的支柱，他已经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古文恒拍拍他的肩膀，「如此，就坚持下去。」 古毅坚定的点头，「我会了。」 李翠翠摸着刚刚送过来的信件，再一次跟送信人确认，「这是从白泥坳那边送过来的？」 送信的小跑腿，「这信上的地址是那边的，老夫人要是没有其他吩咐，我还得往隔壁村去送信，先告辞了。」 李翠翠让一旁的宋婆子给赏银，这才紧张的抓着信件。 宋婆子有些担忧，「老夫人，要不奴婢去喊大爷过来？」 李翠翠摆摆手，坐在那里沉思，白泥坳能够来信的，除了李家就没在旁人了。 可除了前两年自己送银子过去，侄子回了一封信，就再无书信来往。 她猛然站起来，抓着信件就往外走，宋婆子也连忙跟上。 古文恒第一次见李翠翠这么慌张，连忙把人扶到主位坐下。 「你赶紧看看，这信里都写了些啥？」李翠翠真的有些心慌，因为娘家侄子从未主动写信过。 古文恒看到来信之地，接过去一手就撕开封口，甩手间，信就展开了。 一目十行，在李翠翠紧张的眼神下，古文恒笑着说道，「这是一封道喜的信，娘，小表兄当爷爷了。 小贝去年娶了媳妇，今年就抱上大孙子，特意来信告知你一声。」 李翠翠双手合十，「可真是祖宗保佑，之前我也正在担忧小贝，你不知道那孩子正好生在荒年，因为那几个孩子年纪小，你外祖一家才没有跟着逃荒的队伍。 可到底在那个环境下，身子还是熬坏了，隔三差五的就要病上一场，也就前些年抵不住了，来信求过药材，我才知道这事。 现在他能成婚生子，那说明身子骨已大好，你二舅舅也算是有后了。」 至于大哥家那两个孩子，李翠翠还真不担忧，早已生了一串小子，现在连最小的侄子都有孙子，她总算是放心了。 刚接到信，她一时心神不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出息的儿子，现在事情明了，反倒是有些羞涩。 「娘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李翠翠知道儿子回来一样忙碌，平日里也不主动过来。 许大旺这时候亲自端着茶水放到桌上，「老夫人，请用茶。」 古文恒，「娘，你先喝一口茶，我这也没什么事情，正好咱们母子俩可以聊聊。」 李翠翠临危正坐，「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家里谁闯祸了？」 「……」古文恒安抚的笑道，「娘，没旁的事情，就是回来这么久，咱们母子俩还没有好好的说说话。」. 只打雷不下雪 815.区别 李翠翠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娘现在只是一介农妇，那些大道理小道理都整不明白。 不过你放心，家里有娘帮你看着他们，要是敢出去给你惹事，那娘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你们出门在外是干大事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求你们在外面能安安稳稳的，也就无所求了。」 古文恒从脑海中得到了记忆，加上这些年的相处，知道整个古家也就这老太太的人品最让人放心。 他也真的想让老太太更加舒心一点，「娘，表哥他们几家在白泥坳那边的生活要是不如意，我派人去把他们接过来在这边安家。」 李翠翠心中一动，很快就摇头说道，「算了，之前我也提过此事，但是他们说故土难移，而且现在灾难已过，那地方他们也割舍不下，就由着他们吧！」 古文恒知道老家那边土地有多匮乏，否则也不会当初那些返回去的村民族人，都选择在半路就安顿下来，也不愿意回归那山坳里。 「那地方土地毕竟有限，地方又偏僻，要是能够搬出来，对子孙后代也只有好处。 娘，不说旁的，让孩子进族学里面学点本领，不比在老家好吗？」 李翠翠，「……好倒是好，他们不愿意，咱们也不好强求。」 「娘，我等一下亲自书信一封，再派人一同过去，你觉得如何？」 古文恒不是那不知人情世故的，李家没有举家搬过来，肯定也有思量，之前是李翠翠开口邀请，他们怕举家搬迁过来，会让李翠翠为难，这才开口拒绝。 再加上印象中，李家舅舅跟表兄他们对古家真是帮助良多。 在他们小的时候，要不是有母亲娘家帮衬，他们几兄弟说不定都不能长大成人，还娶妻生子。 这一份人情，他既然占用人家的身份，那也该担起来。 之前是不敢同意，但现在他亲自派人去信又不同了，他们不但不会拒绝，甚至会欣然应邀。 水往低处走，人往高处爬，为了子孙后代，他们也会同意的。 李翠翠眼中闪起泪花，「你两个舅舅在世的时候没有白疼你们……」 她又何尝不知道几个侄子的顾虑，她虽然想帮衬娘家，但是几个儿子她也得顾虑到。 现在老七主动提起，比以往她那虚软无力的只言片语更有效。 老七不愧是最贴心的，其他几个儿子这些年真是白对他们好。 无故躺枪的其他古家兄弟，「……」 「只是现在村子里已经没有土地，房子，他们来了也没办法安置。」 古文恒既然开口，瞬间就已经有了主意，「在附近村庄找找，只是我在这家中呆的时间可能不长了，要是确定下来我让底下人帮他们落户。」 「这就已经顶顶好了，你事情那么多，没必要为他们耽搁，更何况，这两地相距那么远，一来一回估计都得几个月以后的事了。」…. 之前族人回去迁坟和迎祖宗牌位，跟着镖队走，都走那么长时间。 古文恒要当一个孝子，自然要问衣食住行，母子俩坐在那一问一答，让其他想上门的人，都不敢过来打扰 古元火站在门口酸溜溜的说道，「自从老七回来，咱们这几个都是路边的野草了。」 古元水笑推他一把，「都一大把年纪，当祖父的人了，还在计较这一些。 你要是眼红，回去跟你们乐平乐安，也去父慈子孝。」 古元火嘟嚷着，「……就你会做好人，不过你们就不好奇他们在聊些什么吗？平日里，咱们跟老娘好像也没什么话聊。」 「老七跟咱们这些大老粗能一样吗？」古元 木有些羡慕的看着正厅，「看老七把老太太哄的，咱都好久没看到她这么笑过了。」 自从老七考上秀才以后，古家生活就开始转变，他们几兄弟手上也有了营生，自然不会为点芝麻蒜皮的东西计较。 人只要有财力了，谁不想母慈子孝和和美美。 而他们这些年也确实这么做了，除了平时在外面做生意，回来都愿意在父母底下尽孝。 老太太之前还挺好哄，自从老爷子双腿瘫痪到床，脾气倒是格外的怪异，想要哄她开心，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老七回来了这几日，这老太太的笑容倒没下去过，怎么能叫他们心里服气呢？ 「都说远香近臭，这下子我总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古元水似有感悟，点着头说道，「看来平日里我在娘面前出现太过频繁，看来我得想想这附近还有哪座城，咱们可以去试一试。」 以前他总想着靠着老七，这样也能把生意做得更加顺风顺水，但后面老七去的那些地方可都不咋地，他也就慢慢的歇了心思。 古元金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又坐不住了？ 这家里就你往外跑得最勤，生意也是做得最广，也不看看你现在一大把年纪，还是少折腾一些。」 古元水现在可是除了豆腐坊以外，其他生意也略有涉及，家底也是几兄弟，除老七以外最厚的，「我就是这劳碌命，真让我闲下来，我也呆不住。 这一次要不是正好老七回来，我都准备到隔壁省去看看。」 …… 古文恒动作还是很迅速的，送老太太回去，就提笔写信，人和信件当日下午就出发。 正准备到县衙跟县令打声招呼，上京就来人了。 古文恒没想到会是周世雄亲自到来，连忙把人让进正厅。 「古兄弟，咱们可是好多年没见了，这要是在外面碰到我可不敢认你。」周世雄才一入座，就盯着他腰上的肥肉调侃道。 这毫不见外的态度，古文恒自然也不会太过拘礼，「不行哦，年纪大了，到发福的时候。 倒是周大哥跟以往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这么健壮。」 周世雄拍拍腰上，自我嘲笑道，「这就是我们武将跟你们文臣的区别，行军打仗积累下来操练的习惯，早已经深入骨髓，每日练一练，这肉就算是想挂身上也挂不住。 可惜现在我这一身本领已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在上京跟着那些老家伙比心眼，真是有苦难言。」. 只打雷不下雪 816.来访 古文恒暗暗的叹口气，可能他未来的日子也要这样过，甚至比周世雄还要艰难。 “对了，周大哥怎么今日有空能到我这？”按照这日子，朝廷并没有休沐，作为兵部尚书，周世雄应该不能随意离京吧？ 周世雄呵呵一笑，“我现在已是半退隐状态，恰逢这些日子身体有些不舒坦，就上请病折子，出来寻访良医。” 古文恒，“……我这乡下地方可没有高明的大夫。” 周世雄不在意的摆手，“高明的大夫，我已经去看过了，现在就缺一味药，实在是难得，只能到处去搜寻。” 古文恒，“……” “你这地方倒是不错，”周世雄看着这个农家小院，“边上还有没有地？到时候我也建上一座这样的院子，咱们以后比邻为伴。” 古文恒笑道，“周大哥说笑了，上京那边如何了？” “就知道你会问，不过你倒是不诚实了，我以为你都知道。” 古文恒就算是信息灵通，此刻也不会这么直白，“我这都很久没到上京，对京中之事不甚了解，还望周大哥指教。” 周世雄本来也是为此而来，这些日子确实也把他给憋坏了，跟他讲述起这几日朝堂中事。 就在前两日，又有官员上奏，请皇帝册封太子。 作为皇后的亲兄长，周世雄像往日一样，闭着眼睛静听。 每次朝堂上的这些官员都让他觉得格外的有趣，明明跟他们周家没有任何牵扯，居然会帮着周皇后跟两位皇子说好话。 立嫡立长在这些人嘴里说来倒是诚意十足，这是想着大皇子日子过的太平顺了，给添把油。 就算是他闭着眼睛，一副万事不理，都能感受到皇位上的眼神，往这边来回经过几趟。 争论声起起伏伏，听来听去又是那么些意思，周世雄却像是听着催眠曲，有些昏昏欲睡了。 就在这时候，乐三那尖锐的嗓子喊道，“众臣听旨。” 等他再睁开眼，边上早已经跪倒一片，独自站在殿前的他，吓得赶紧跪下。 “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云里雾里的，”周世雄想起那幕场景，都觉得还在梦中。 “圣上这一次居然会松口立大皇子为太子，可也是因为这样让我更是担忧。 自那天过后，我都尽量闭门谢客了，但就算是走在路上，都有人向我示好。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想的，这太子之位都还没坐稳，这些人就急了，这不是置我周家于不义吗？” 古文恒其实在前两日已经收到这个信息，再说出京之时，他早已有猜测，对此也不是很惊讶。 他只是没想到，周世雄居然会选择到他这里来躲清闲。 正好有人可以更加详细的跟他讲解，古文恒自然要加以利用。 “那其他大臣都没意见，直接把太子之位给定了？” 周世雄冷笑着，“怎么可能会没有意见？只是咱们的这位圣上不给他们机会，在有人上书奏请立太子之时，就直接把册封太子的圣旨宣读了。 这圣旨已下，这些人就算是有再大的想法，都得给憋着。 只是一些人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否则我也不会借病避到你这里来。” 周世雄知道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做法根本就瞒不过古文恒，干脆很光棍的说道，“我也本不想把你给卷进来的，只是凭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你没得选了。” 古文恒，“……”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这事可真不是由我能做主的。 你看看我这才在上京呆几年，这白头发都不知道熬了多少。 想来你应该也猜到了，圣上这一次会把你调往上京的真正意图。” 古文恒，“就因为这样，我才更是好奇，已立大皇子为太子，而我又跟你有私交，直接由你帮着太子不是更好？” 周世雄靠在太师椅上，“我从前年开始就一直上病退折子，想来这一次，我再递上去，圣上会批了。” 古文恒，“……”武将也算帝心，还比很多老狐狸要强上很多。 “有时候外戚手握大权可不是什么好事，现如今太子已立，我也该可以过几年逍遥日子。” 周世雄一脸诚恳的看着古文恒，“以后太子就要麻烦古兄弟帮忙多照看了。” 古文恒，“……所以你这是要去过逍遥的日子，让……”让自己进入那火坑…… 周世雄站起来朝他深深一鞠躬，“为兄知道此事让你难为，可为兄，实在是没有托付之人。” 也因为如此，这些年，他润物细无声的吧古文恒人品才干，默默的植入到圣上的心中。 古文恒还真没想到，到后面反倒是自己信任的兄弟坑自己一把。 叹了口气，伸手扶起周世雄，“既然不放心，何不自己……？” 周世雄笑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都准备过两年之后带着妻儿走遍大江南北，到时候一定给你多送一些当地的土仪。” 古文恒，“……所以临到最后，你还得气我一次。”这样的生活谁不想，他也想甩下如今身上的重任，带着自家媳妇出去走走。 “你这还年轻，”周世雄又展现他头上那些白头发，“你哥哥我的身子可不行了，再不走就走不动。” “……” ＆ 金芊芊没想到周世雄丢下这么一个深水弹，当日就离开。 “所以说坑你最惨的，往往都是最好的兄弟，这句话真是一点错都没有。”金芊芊都有些无语了。 她都准备陪着古文恒继续去往下一个困苦地界，在那些地方呆着，现在看来，那些困苦地界反倒是净土。 古文恒，“他这一次过来也是让我心中有底，估计过不了多久，圣旨就该下了。 不知道咱们这位是帝是后是如何打算的，现在都已经如此，咱们也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话虽如此，但是古文恒脸上的表情却很凝重，皇权的更替也是最艰难的时候。 他跟几个皇子都没有相处过，能得到的信息都是这些年积累下来。 想起大皇子，好像信息比其他皇子更是少的可怜。 就是不知道是人平庸，还是很会韬光养晦，这还真是给他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本章完) 817.发泄 接下来两日，古文恒不再外出会客，而是干脆闭门谢客，带着金芊芊窝在河边垂钓。 正如他们之前所想的那样，他们二人这才在河边坐下，原本在河里玩闹的孩子都安静的离开。 就算是有村民从这边经过，都无一人上前打扰。 “都说了，你整日在外面，不要黑着一张脸，你看看把人都吓跑了。”金芊芊抛下鱼钓就坐在一旁，边上的桌子上还摆着各色水果，这日子真是堕落了。 古文恒，“这事还真不怪我，明明过来的时候我都冲他们笑了，谁知道他们还跑的更快。 我这除了身上的肉多一点，但应该没有那么吓人。 哎，我现在除了你，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少了。” 这一次回来，不只是跟村里人有了距离，就连跟古家兄弟也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那种随意。 金芊芊安慰的拍拍他的手，从桌子上抓起一块切好的苹果，放入他嘴里。 古文恒嚼了几下，这才盯着她的手看，“……你刚刚是不是挂鱼饵了？” “……，”金芊芊低头看一眼双手，“……是挂了……” 古文恒再也忍不住，满嘴的苹果屑一喷而出，“媳妇，不带这么坑人的……” 金芊芊，“……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古文恒赏给她一个眼神，“你觉得呢？” 这媳妇妥妥的是为家里那臭小子在报复他，他心里知道，却不能明说。 金芊芊从许管家手里接过帕子，抹了抹手，“幸好今日不是用蚯蚓做饵……” 古文恒捂着胃，只觉得一阵翻滚，“……”能别说了吗？ 金芊芊突然指着他的钓竿喊道，“快看，鱼上钩了。” 古文恒瞬间忘记之前的一切，双眼紧紧盯着钓竿，“这一次你们谁都别来帮我，都退开一点。” 前面鱼才一上钩，身后的护卫立刻上手，就算自己中途把钓竿给抢回来，可这些人还时不时的搭把手，让他太没有成就感了。 金芊芊也挥手让人退下，自己站在一旁陪着，“看这动静，鱼应该不大……” 话还没说完，一个硕大的鱼头露出水面，金芊芊赶紧闭嘴。 看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运气还一如既往的好。 许大旺他们也一脸戒备，已经有几个护卫慢慢的靠拢在古文恒的身边。 古文恒却是兴奋的，这估计是今日的鱼王，他要亲力亲为。 “你们都让开一点，今日让本老爷给你们露一手。”古文恒盯着河面，好歹这些手下倒有些分寸，没有挡住他的视线。 许大旺却在一旁焦急的说道，“老爷，这鱼有些大，要不让他们来吧。” 古文恒，“……别在边上打扰我，赶紧去找个大盆来装大鱼，今日的晚饭有着落了。 媳妇，你说说这鱼该怎么烧？” 这激动起来，古文恒甚至不顾及形象，连媳妇都叫出口了。 金芊芊见他难得这么孩子气，也由着他，只是让一旁的护卫小心看着，“你倒是悠着点，别让鱼给跑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子吃西北风。” 古文恒，“放心吧！这鱼注定是咱们的盘中餐。”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是在护卫的帮助下，一条十多斤的大鱼才得以上岸。 “真是过瘾，”古文恒经过一通憨汗淋漓的博弈，满脸喜悦地看着眼前的战利品，“看看我没失言吧？今日咱们的菜有着落了。” 金芊芊此刻正抓着自己的钓竿，“还有没有精力在来博一场？” 古文恒举起自己还在颤抖的双手，咬着牙说道，“必须有。” 金芊芊瞬间就把钓竿放在他的手心里，“那看你的了，说不定还可以叫上大哥他们一起用膳。” 古文恒，“……”这时候再说不行，会不会丢脸？ 许大旺有些担忧，“夫人，老爷他……” 金芊芊看着河面，幽幽的说道，“他也是人，需要发泄一下，有时候绷太紧了，不是什么好事。” 许大旺，“……” 当天夜里，借着今日的渔获，古家人又再次聚在一起用膳，就连一直避在屋里的古大石也被抬到正堂。 酒饱饭足，刘柳拉着金芊芊在旁边说悄悄话。 “今日古元风又回来了，不过这一次，娘根本就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三两下又把她赶回去。” 金芊芊，“上一次几位兄长不是去警告过他相公了吗？才收敛几日，这一次上门又是为了什么？” 刘柳一脸神秘，“我可告诉你，这事你问别人肯定不知道，但是两个村子离得近，我还特意找人去打听了一下。 除了是想找你要一份春芽的嫁妆，还想让你帮他家小子说门亲。 之前你帮那几个小子都找到好岳家，早就让她眼红了，有好几次当着我们的面说了很多酸话，还说什么你们里外分不清，自家侄子也就算了，怎么连族人也大包大揽。” 金芊芊，“那也是那几个孩子值得帮……” “这些我们都知道，都是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孩子，肯定更了解一些。”刘柳拍拍她的手，继续八卦，“再说这是大家心里都有底，真正算起来，那石家的小子才是外人。 每一次一听到有人说这些闲话，不用咱们自己开口，不管是村里还是族里，都能把人损到底。 真不知她这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把自己的孩子教好，不比什么都好，看看她纵着孩子，在外面可没少提，他是七弟的亲外甥。 后来听说了这么一回事，他们哥几个干脆派人跟在那小子身边，只要他出村，就紧紧把人盯着，这些年才没让他闯下祸事。” 金芊芊重视起来，“娘他们知不知道？” 刘柳，“我相公跟她提过，娘当时就把人叫到家里来骂了一顿，可人家古元风理由可是一大堆，反问大家，她儿子说的难道不对吗？ 不过告诉别人老七是她儿子的亲舅舅，这难道不是事实？ 甚至说咱们家不把她儿子当亲外甥来看，你们不愿意提携也就算了，就连其他舅舅也跟着打压。 哎，当时把大家气的都差点拿扫把把她扫地出门了，后来还是爹出来当和事佬。” (本章完) 818.劝说 金芊芊没想到这里还有古大石的事，“不是说这么多年，他已经不理家中之事了？” “那也得他理得到。”刘柳惊觉自己失言，赶紧捂住嘴巴，看着金芊芊那了然的眼神，露齿一笑，“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咱们这家里娘说了算。 爹当时好像说了一句都是自家的子孙，让老七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当时被娘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反正一大串，我只记得说一句，爹是不安好心。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别人都是嫁出去的，你想着办法都要补贴娘家，而咱们这个小姑子，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扒拉到他夫家去。 为了她那点破事，都陪她折腾了那么多次，最后，在她的眼里，咱们却没一个是好人。 反正咱们几家都对她失望了，你这边也得把握好，我怕她不会这么容易死心。” 金芊芊摇摇头，“看来石大勇也是个不中用的，一个大男人居然靠着算计自己媳妇来得好处，也不知道这是娘看女婿的眼光不好，还是古元风太过奇葩。” 在金芊芊看来什么锅配什么盖，古元风做这么多事，石大勇不可能不知道。 相同的，石大勇谋算的这些，古元风心中有底，不顾娘家还如此行事，那也不过是为自己谋利，说到底，不过是自私罢了。 “娘曾私底下抱怨过，当时要是知道石大勇是这样的人，她说什么也不会把闺女嫁过去。 就算在村里，另外给她造两间屋子，让古元风带着两个孩子就当是寡居起来，也好过后面扯这些无穷无尽的麻烦。 春草她们两姐妹也确实是可惜了，碰到她这样的亲娘更是没地方说理去。” 金芊芊，“……”所以，在当母亲的心里，一般有错了，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金芊芊，“是可惜了。” 刘柳，“他们让我过来叫你，也是想问一下春芽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还是给跟春草一样的添妆吗？” 金芊芊觉得她这咬字的挺有意思，那边开口要一份嫁妆，而刘柳在这却说是添妆。 “都同样是外甥女，自然不好厚此薄彼。当年春草出嫁的时候，我们并不在家中，也不知道当年娘是怎么准备的，到时候还是由她老人家一同安排。” 金芊芊把这作主权直接推给李翠翠，到时候抛用多少，她也只给多不给少。 刘柳一听就明白了，“那我们知道了，再加上这些年底下孩子婚嫁，她这当姑姑的走什么礼，我们几个心中也有底。 不跟她计较，我们会厚上几分，好歹面子上过得去一些。” 听到这满是鄙视埋怨的话语，金芊芊不用打听，都能猜到大概缘由。 在心里默默的摇头，这古元风也真是有意思，人际往来，等价礼节都忘了吗。 或许不是忘了，只是有恃无恐。 而他们讨论的主角，古元风在第二日也摸进村里找到古大石。 “爹，我可是您闺女，你看大哥他们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您子孙也都出息了。 再看看我这，您就这么一个大外孙子，难道愿意他就在这村里平庸下去？ 我们家来运可不像几个侄子侄女那样，他要是真的出息了，第一个不忘的肯定是您这个姥爷。 他还几次三番的跟我提起过，要是他有份家底，第一件事就是把您接过去跟我们一起同住，有机会带你出去走走看看，总比窝在这房间里要好很多。” 古大石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已经毫无知觉的双腿，“那孩子真这么说了？” “这还能有假，你跟他相处的时间太短，不知道他的为人，他只是看着有些不着调，但是心里是最重感情的。 有时候我做点家务，磕到碰到他都得跟着心痛大半天，甚至不让我做事了。” 古大石笑看着她，尤其在她那双保养得宜的双手上看了良久，意有所指的说道，“听闻你把两个亲闺女都拢在身边，那两个丫头，我之前可看了，手上的茧都厚厚的，看来这石家的家务事，她们没少操劳。” 古元风，“爹，她们是晚辈，多做点事也是应当的，是不是又到这边来嚼舌根了？ 你也知道孩子不教，她就会偷懒，我是孩子的亲娘，总盼着他们好，难道还会害了她们。” 古大石，“我知道你的来意，但这事之前我已经帮你张过一次嘴了，此事以后莫再提。” “为什么？”古元风急道，“爹，这么多年了，你是一家之主，不能总听娘。” “你在说什么混话，我怎么可能会听你娘的？”古大石昂着头大声说道，“以往叫你把脾气收敛一点，可你干了些啥？ 我可告诉你，在你没来之前，村里已经很多族老上门找我说起此事，让我好好管束你。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闺女，我把这事给压下去了，但是你也不能让你爹为难，让我不好跟族里交代。” 古大石经过这些年不断有人洗脑，心态也在慢慢的转变。 古文恒给他这个亲爹带来荣光，以后就算是面对列祖列宗，他也能高昂着头。 整个家族都被一再交代不能给族里抹黑，不能去拉后腿，这才有可能成为百年世族。 谁要是当了这个开头鸟，那就是所有人的敌人，也不好再继续在村子里呆下去，就算他是古文恒的亲爹，到时候也不好使。 族长可是有权利把人过继到另外一支，这也是古大石不能容忍的。 古三布，“……”不这么连恐带吓的，你古大石还不知道要如何带头作呢。 “爹，我也没要老七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给他外甥一条活路。”古元风说着，从身后提出篮子，“看看这都是你那孝顺的大外孙子给您找来的好酒。” “酒，”古大石双眼闪闪发光，他都十好几年没有碰到过了。 迫不及待的伸手把酒瓶接过去，打开盖子，贪婪的嗅起酒香。 “怎么样？”古元风说着，还得意的从篮子里翻出几碟下酒菜，“为了把这东西带进来，你大外孙可是哄着老太太老半天，爹，你看还是老闺女一家对你好吧？” (本章完) 819.好酒 “好，你们都是好的，”古大石甚至都不用酒杯，沿着酒壶抿的一口，“好，好酒。” 天知道，他馋着一口已经馋了好久。 只可惜家里那臭婆娘和几个臭小子管的严，任他好话说尽，这些年都没混到一口。 满足了连抿几口，又抓一块鸭肉，直接丢到嘴里，脑袋不停的晃着，这才是生活。 古元风也在一旁满脸笑容，“爹，还是老闺女对您好吧！ 您放心，以后我让你大外孙子多给你送几趟，不会亏待您的。” 古大石此刻哪里会理她，今日的下酒菜都不错，不像以前寡淡的要死，这大肉一块一块的往嘴里塞，酒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管他天大的事情，他现在只想好好享受。 古元风见古大石只管吃喝，不搭理她，忍不住伸手推了推，“爹，你倒是说句话，还想不想你大外孙冒着风险给您送东西了？” 古大石，“……送，……回头我跟老七提几句，……我是他爹，他得听我的。” 古元风满足了笑了，嘴里劝道，“爹，您也别只顾着喝酒吃菜，我这可是亲自炖了个大猪脚汤，您以前还夸过我这道菜做的好呢。” 古大石，“……好闺女，……比你娘贴心多了……我说了好多次，可她连块肉都不给我沾……” 古元风，“……那您多吃点，想吃啥你再跟我说一声，下次我再给你送过来。” “又照着这一份来就行……”古大石这时候总算是停下片刻，抬头看一眼古元风，“那大外孙……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让老七好好的安排。” 古元风虚笑着，爹肯定是没把进财的名字记在心里，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今日过来的目的总算是达成了。 李翠翠一脸的莫名，从不跟自己亲近的大外孙，这一次抓着她东拉西扯这么久。 问他是不是有事相求，他却一直摇头，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她就算是借口要串门，这小子都粘着跟进跟出，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后面她都失去耐心了，拔腿就要往家里走，石来运又舔着脸挡在她面前，“姥，要不你再跟我说说当年逃荒的那些事，听说咱们家当年挺困难……” 李翠翠正想让宋婆子拉开，就看到古元风一脸慌张的从大门跑出来。 “她怎么在家里？你不是说就你一个人过来吗？” “我娘她可能是来找我，”石来运眼珠一转，立刻说道。 李翠翠却不相信他，朝着古元风喝到，“你这慌慌张张的，在干嘛？” 古元风没想到在大门外就碰到李翠翠，整个脸立刻刷白了，汗水不停的往下掉，“我……，我……” 李翠翠脸色一变，“罗刚呢？” 这时候罗刚从远处跑来，“老夫人，您找我有何事？” “你怎么不在院子里呆着？跑哪里去了？” 罗刚看向古元风，“大姑娘说您在村口有些东西让我过去搬运，可是我在村口找了很久都没看到，这才回来的。” 李翠翠眯着眼睛看向古元风，“先进去看看老爷子怎么样了？” 罗刚脸色一变，腿就往里跑。 古元风，“……娘，如果没什么事，我带着来运先回去了。” 她一脸慌张的看向石来运，甚至伸出手想要抓他的手。 李翠翠却一把抓着她的手臂，“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一起进去看看什么事能让你变了脸色。” 古元风，“……” “老夫人不好，出事了。”罗刚一脸焦急的跑出来，“快让人去请大夫，老太爷喝酒昏迷不醒了。” 李翠翠脸沉了下来，“哪来的酒？院子里其他人呢？” 除了罗刚，还有两个婆子，两个丫头伺候着古大石，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院子里没人，”罗刚看向古元风他之前就被大姑娘支出去，其他人想来也是这样。 古元风再怎么的也是主子，罗刚不好明说，但是李翠翠却知道。 她对罗刚说道，“你去喊人，让他们赶紧把大夫找来。” 又厉声对古元风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怎么会喝醉昏迷不醒？ 难道你不知道他那身体滴酒不能进吗？” 古元风知道这事没办法揭过去，只能苦着一张脸说道，“爹他想要喝酒，我能怎么办？我是做闺女的，当然得听他的……” 李翠翠听到这，一个巴掌直接扇到她的脸上，“你个逆女，你这是想要害死你爹吗？ 你爹要是没事倒好，否则看你怎么跟你的兄弟交代。” 李翠翠此刻也在门外呆不住，在宋婆子的搀扶下，快步往里走。 石来运听了个大概，一脸紧张的问道，“娘，现在怎么办？ 你们之前也没告诉我姥爷不能喝酒，这么严重的事情，我哪里负担得起？ 娘，这事可是你跟爹让我做的，到时候可不能怪到我头上。” 古元风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眼神焕散，“这下子完了……，爹啊，不能喝酒你别强求啊，这不是害死我吗？” …… 古文恒正在书房练大字，听到底下人来报，墨，在宣纸上渲染开了。 “怎么就让他喝酒了？”明明严防死守，就算是跟他们一同上席，摆在古大石面前的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品，更别提酒了。 “属下不知，不过已让人快马加鞭赶往抚县请大夫。”护卫长连忙说道，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敢耽搁。 古文恒丢下手中的笔，任由好不容易才描写好的大字毁了，“派人去跟夫人说一声。” “许管家已着人去了。” 古文恒匆忙而出，身后跟着一众家丁护卫，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引来村里人的注意。 他们也没敢上前去询问，只能放下手中的事跟在后面。 古元金几家住得较近，比古文恒来得更快一些。 李翠翠院子外面早已经围满了左右邻居，看到古文恒带着一群人过来，很自觉的空出大门的位置。 古文恒在众护卫的保护下，跨进大门。 “老七，你来了。”古元水蹲在门口瞬间站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元水，“现在还不知道，娘叫了，很久都没叫醒人。” 各位亲爱的宝们，月底了，求一波票票哦，再次感谢诸位的支持！ (本章完) 820.守着 古文恒知道就算是请大夫也没那么快，这村里没有大夫，还真是不方便。 “大哥说里面人太多了，让我们在外面等着，你说这好好的，咱们也看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让他喝起酒来了？”古元水心中有火，却发不出，嘴里忍不住抱怨的几句。 古文恒侧身催促，“去看看夫人过来没有？” 金芊芊身边长期跟着两个善医的丫头，比他们这些只会着急的人要强上很多。 金芊芊跟着其他几妯娌，到村里的去看望生病的长辈，得到消息已经吩咐那善医的明丹先行一步。 就在古文恒开口没多久，人已经进来。 古文恒在她还没行礼的时候，就抬脚往里走，“先进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明丹不敢耽搁，紧跟在身后。 古文恒一进厢房就看到几个人围在炕边，“你们先退开，让明丹看看。” 古元金不明所以，“老七，这是？” 如果没有记错，明丹是弟媳妇身边的大丫头，这时候添什么乱？ 古文恒，“明丹之前跟大夫学过一段时间，先让她看看怎么回事。” 一听跟大夫学过，原本围在炕边的人立刻散开，留出一个位置。 古文恒见明丹正在把脉，对其他人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也没用，留两个人就可以了，其他人还是先出去吧。” 这本来就不大的房子，因为他跟明丹进来更显得有些拥挤。 古元金身为老大，立刻让旁边的两个弟弟先出去。 古文恒闻着房间内的酒味跟菜香，心中了然。 “刚刚我们已经叫了很久，”古元金此刻已经站在古文恒身边低声说道，“可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担心……” 古文恒，“……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只能等着。 明丹，“老爷，这病奴婢也没办法。 还是赶紧去催促一下大夫吧！” 她一个女医，更擅长妇人常见的毛病，还有就是一些毒物的了解。 古文恒自然清楚，只是自家夫人身边跟着会医的女婢并不是秘密，要是此刻不出面，到时候难免会让人讲究。 古文恒点点头，让她退下，明丹轻触一下腰间的银针包，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刚刚她摸到脉搏已经很是微弱，就算是行针也没有一层把握，她不能给老爷夫人招来麻烦。 古文恒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扶着李翠翠，“娘，您也别着急，这大夫很快就来了。” 李翠翠抓着他的手，“你说这好好的人，怎么就不听劝呢？ 总以为我在苛待他，但也不想想他能活的这么好，都是我们在遵循大夫的话？ 以前我恨他恨得要死，但看他这样子，心中也不是滋味……” 听着老太太絮絮叨叨，古文恒眯着眼睛看向那平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古大石，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守在这房子里的人总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慢，在他们的等待中，等来了族老，族人，最终还等到了大夫。 已是满头白发的黄大夫，在药童的搀扶下走上前把脉，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惋惜的摇摇头。 “我扎针试试，看能不能让他清醒片刻。” 黄仲安又在他身上下了针，折腾了一番，最后古大石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语气里满是责备，“之前不是再三交代，别让他进酒水油腻的东西？ 这是喝了多少？这一屋子的酒味才会这么浓。” 古书林看向古家几兄弟，“那现在还有办法吗？” 黄仲安，“就在这一两日了，做好准备吧！” 这无形中就判了死刑，让房间里的众人脸色都变了。 李翠翠整个身子发软，古文恒连忙撑住她。 古元金他们脸色更是刷白，求着黄仲安，“黄大夫，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我记得我那里还收藏着一颗人参，要不看看蒸着给他喝下去……” “没用的，之前他断腿又中风，这些年，虽然你们护理的好，但身上其实还有很多毛病。 这酒水跟油腻之物，不过是道催命符，你们就算是进宫请来御医也回天无力。” 再加上古大石本身身子的底子就不好，后面就算是用了很多好药都没能调理过来。 黄仲安说完就示意身旁的药童扶着自己离开，要不是古大人的家属，他这把老骨头也不会出诊。 现在人也看了，针也下了，也就剩最后一口气没有咽下，实在是回天无力，把时间留给一家人吧！ 看着老大夫离开，整个气氛更是凝重。 就在这短短的瞬间，很多人心中想的更多，大家都把担心的眼神看向古文恒。 古文恒朝众人摇头，“吩咐下去吧！” 到如今还能如何？只能面对事实。 …… 古大石到底还是没如大夫所说的，熬上两天，当天夜里就直接断了生息。 古文恒当即就上了丁优折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上京。 在灵堂中，古元金悄声问古文恒，“老七，你手上的差事怎么办？” 古文恒盯着前面的烛光，“现在当务之急是办爹的身后事，其他的不管。” 他倒是想着能躲在高岭村清闲几年，就怕不能如愿。 只是这些未知之事，古文恒就算是在私底下都不会提起，又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回答。 古元金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丁忧想要再起复，那可是难上加难。 所以他们这些年都尽量调理好二位老人的身体，只是没想到还是没防住。 “大哥，”古元火心中早就堆积了一堆问题，现在灵堂中就他们几兄弟守夜，自然再无顾忌，“那古元风咱们就这么任由她缩在石家？ 早就跟你们说过，她就是个惹祸精，这么多年就没少给咱们添过麻烦。 作为他的兄长，咱们忍忍也就算了，可她这一次都干了什么事？ 要我说骂她畜牲都是抬举了，我就不信，她不清楚她的所作所为，会给爹带来什么？” “老三，你脾气别总是那么暴躁，”古元水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当务之急是先把爹安置妥当，该清算的帐，她跑不了。” “啍，每次都是这么敷衍，”古元火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旁。 (本章完) 821.纵容 古元火就算是脾气暴躁，对以往古元风闹的那些事，都睁只眼闭只眼。 可这一次不一样，这可是一条命，还是自己亲爹的命。 “都怪你们平时太纵容那个死丫头了，当时你们要是听我的，像老幺那样把她赶出家门，哪还有今日之祸。” 古元火越说越气，古大石往日里是有些不着调，可再怎么说都是生养他们的亲爹，古元风平日里不帮忙服侍也就算，反倒还给送上催命符。 “行了，少说几句，等一下娘过来听了，心里又不舒坦。”古元木回过头呵斥道，“这可是灵堂，不是闹事的地方。” “二哥，我这怎么是闹事了？”古元火暴躁的要站起来，却被古元水紧紧压住，“老四，你给我放开，我倒是想问问我怎么闹事了？我只是想为咱爹讨个公道。 难道你们不觉得咱爹这样很冤屈吗？” 古元木，“那现在你又能如何？把人抓过来？痛扁一顿，爹难道就能够活过来？ 而且这事根本就不是能由咱们说的算的，说不定现在几个族老已经在商量了，咱们现在守好灵，才是对爹的尽孝。” 古元水，“三哥，二哥说的有道理，古元风这事肯定轻不得，咱们就等着看结果就行了。” 古元火咬着牙，倒是没在挣扎着要站起来，“希望如此……” 金芊芊她们在后堂忙碌接下来几日的安排，现如今古文恒在家，过来吊唁的肯定不少，一些东西他们得提前准备。 金芊芊知道这边老家的习惯，询问过老人以前的惯例，再加上她以往参加这种场合的经验，添添减减，到了月上梢头这才理出一个大概。 “先停下来喝口水吧！”谢如意知道自己虽是长嫂，但是这些事情她是真的处理不来，自动退到后院去打理杂事，“我让厨房熬了些米粥，大家都先将就一下。” 金芊芊摸着肚子，“大嫂不说，我倒不觉得，好像是饿了。” 从老爷子过身到现如今，她们真的滴水未进。 “哎，”刘柳端起碗，先喝一口米粥，“接下来几日还有得忙，咱们不把身体安抚好，可不一定扛得住。” 这也是头天夜里，灵堂有他们几兄弟守着。 到了明日，一些人过来吊唁，她们也必须到场，甚至很多事情都要她们安排，估计比那些当儿子的还要忙碌。 各自喝碗米粥，凑到一起，还是忍不住说起古元风。 “她现在跑得没影没踪，以为躲着就能躲过这一劫，未免也太过天真了。”洪大丫揉着额头，想要缓解阵阵困意。 “这事你们可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提起，”刘柳撇着嘴说道，“我反正是不会去当这个坏人。” 洪大丫，“娘到了这个时候，不可能还要偏袒她，估计也偏袒不过来。 真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就为了显示她能干贤惠，这些东西爹要是能吃，咱们哪能少了他了？” “坑了爹不止，现在是把老七跟咱们一整个家族都给坑惨了，”王彩月同情的看着金芊芊，“老七这一次回来，差不多也是要高升吧。 这官员要是丁忧几年，到时候处境又不一样了。 在上京那会，我可是听人说过很多人丁忧以后就再也与官场无缘，你说这不是坑人吗？” 丁忧这事大家都听过，但谁也没有王彩月这么白目，会大咧咧的把这事摆出来说。 金芊芊面无表情，“这事自由老爷他们自己处理，再说为爹尽孝也是咱们当子女应该做的，以后这些话二嫂就别再往外说了。” 金芊芊哪里看不出王彩月眼底那看好戏的意欲，她不会以为经此一招，老七没在官场就能上来踩一脚吧？ 这都还没怎么得，倒是有人先坐不住了。 王彩月注意到几妯娌那嘲讽的眼神“……我这也是给你提个醒，还真当我爱操心……” “行了，”谢如意打断她，“既然吃饱喝足，那就继续讨论明天谁负责什么，别到时候乱了套，引起外人的笑话，那才真的是丢了古家的脸面。 这里面咱们都没有打理过，很多事情没有老七媳妇知道的多，大家就安心听她吩咐。 当然，我也是一样的，老七媳妇你尽管说，要是不服的，咱们就跟她讲讲道理。” 谢如意看着王彩月把这话说完，这才老实几年，又开始出来蹦哒，也该是时候给她醒醒脑。 王彩月以一敌五，自然知道自己没有优势，黑着脸坐在一旁。 …… 快马加鞭送到上京的折子，第二日就送到了朝堂上。 华顺明捏着折子，要不是对古文恒深有了解，他都以为这事有些过于凑巧。 他明白古文恒很是反感卷到这里面，但也不至于这么丧天良。 把丁忧折子压在书案旁，带着一众太监到朝堂去上朝。 处理完朝中之事，这才背着手来到中宫。 “圣上今日怎么过来了？”周皇后亲自到外面迎接，自从皇帝的身体日渐转弱，脾气也变得格外怪异，周皇后不敢慢待，一言一行都格外注意。 “心里有些不舒坦，到皇后这里来走走。”华顺明没进宫殿，而是在外面的亭台中坐下。 “这里有点风，身上还是到宫里坐一下吧！”周皇后站在迎风口，帮他挡住一些风。 但显然，这一份体贴没被看在眼中，华顺明双眼看着远方，“大舅兄这些日子出去寻医问药，也不知道如何了。” 周皇后知道这是试探，苦笑着说道，“臣妾这兄长也是年纪越大越不着调，前几日还收到他送过来的信件，说是跑到抚县那边去了。 他跟古大人这么多年未见，古大人才回京又匆忙回家去探亲，就算是在京中等上几日，也不耽搁多少时日，他非得急在这一下子。 别的臣妾倒不担心，就怕他这身子骨受不住。” 华顺明早已请御医仔细帮周世雄把过脉，身上是有些暗疾，但也不至于像皇后说的那么严重。 他明白周世雄这是在避讳，也是不想引起他的顾忌。 对于这样的外戚，他心中有一杆秤，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纵容着。 (本章完) 822.帝后 “太子今日没有过来给你问安？”华顺明话风一转又问道，册封大皇子为太子也是有多方考虑。 不说嫡长，大皇子在几个皇子中也较让他满意的，就希望他一直能保持，别被外戚给干扰了。 周皇后，“圣上，您忘了，太子这时候应该在御书房等着您。” 华顺明，“……朕还真的忘了，这年纪一大，身子骨也大不如前，这些狗奴才也不知道提醒朕一声，还不去把太子找来。” 乐三连忙弓腰退出，他们倒是想起提醒，但谅他们有十个胆子也不敢。 周皇后从一旁的宫婢手中端过茶水，亲自放在桌子上，“圣上，这太子过来也需要一些时间，要不咱们在宫中休息片刻。” 华顺明，“无事，朕也很久没看看这后花园中的花草了，皇后也陪朕坐一坐。” 周皇后不知他今日的来意，扬手示意，就有一众宫女太监围成一圈，形成一堵人墙，帮忙挡住一些冷风，她则坐在皇帝的下手。 “时间过得真快，咱们的皇儿也能独当一面的，这些年，皇后辛苦了。” 周皇后，“没有圣上的教诲，他们还差很多。 再说这么多年，圣上给予臣妾体面，这宫中事务，臣妾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不敢担辛苦二字。” “皇后说话真是越来越谨慎了，”华顺明盯了她片刻，这才面露怀念说道，“想当年皇后将门虎女，却因为先帝的一份赐婚圣旨就被屈就在这宫墙之内。 想想早些年的那些事，还犹如在眼前。” 周皇后凤眼一横，羞囧的说道，“圣上，当年臣妾年幼不知事，确实做下很多不合规矩之事，亏得圣上能包容臣妾。” 华顺明想到当年皇后折腾后妃的那些方法，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也是皇后领导有方，也确实让朕这后宫清闲良多。” 就连他，当时因为新奇也跟着瞎折腾一段时日，想想都还格外有趣。 也因为周皇后当年立下的种种新式规矩，让后妃就算是想要争宠都得顾忌一二，确实让他做了最省心的皇帝。 “只是圣上，臣妾因为您的缘故，都认下了四位公主，这母女的名分让臣妾着实有些头痛。”话提到这里，周皇后也借机抱怨几句。 “哦，那些公主居然还往宫中送信？” 不提这一茬，华顺明都快忘记了那些被他册封的公主。 有些被他远嫁和亲，有些被他赐婚给自己的心腹。 这些公主担着金枝玉叶的名头，但他却没有给予多少权利。 这些人的面孔在他的脑海里已十分模糊，要不是今日皇后提起，真的都已经忘了。 周皇后早就猜到是这样，不动声色的说道，“毕竟担着母女名分，请安的折子，今年来的格外勤。 当年和亲的两位公主想带着驸马回京，臣妾实在是拿不了主意。” 嫁给官员的公主倒还好说，无非是想维系好跟皇家的关系。 现在太子已定，一些势力也动起来了。 但周皇后却很是烦恼，依她跟太子现如今的处境，最好是什么都别做。 自己的亲兄长，太子的亲舅舅都避出京，这些人倒是削尖着脑袋往里拱。 这种半路母女关系，周皇后可不觉得这些人能对她有感情。 “不用理她们，”华顺明立刻明白这些人的想法，“回头皇后下一道御旨，既然已嫁为他妇，就该恪守妇道，这路途遥远，别累着她们的夫君跟孩子跟着来回奔。” “遵旨，”周皇后得到自己想要的，嘴角微微勾起。 华顺明最喜欢皇后这个小表情，看着心情也跟着好了，本来没打算开口的，也跟着说了出来。 “皇后，朕本来想给咱们皇儿找一个能干的先生，只可惜天意造人，恐怕不能如愿了。” 周皇后不解的看着他，“皇儿不是有先生吗？” “朕说了是太子，”华顺明对那些先生有些不满，“那些老八股教的东西，也就那一些，朕都不知道，这些人不是代代相传，但所教授的东西却差不多。” 帝王之道，帝王权术等等这些是要学习，但另外一些不足之处也要补上。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拖不了太久了，他需要一个有能力，又不贪恋权势的人，来帮太子掌控方向。 古文恒是他这么多年最满意的一个，可就这么凑巧，上了丁忧折子。 周皇后心中有猜测，“不知道圣上所说的是哪一位？” 华顺明，“古文恒，此人你觉得如何？” 周皇后瞳孔微缩，思索片刻才回答，“臣妾只知他跟臣妾兄长私交甚好，这些年也是为天下百姓做了很多实事，风评很好，很受百姓爱戴。” “朕的皇后这么多年说话还是这么耿直。”华顺明看着周皇后，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又笑道，“朕应该高兴的，就算他受百姓爱戴，那也是朕给他的权利，是朕知人善用。 想来还有一点，皇后还不知道吧！ 古文恒今日上了丁忧折子，准备在家守孝三年，皇后说朕要不要批呢？” 周皇后，“……”这才是今日的大杀手柬，怎么回答都是错。 “怎么？这很难回答？” 周皇后，“圣上，后宫一向不得干政，臣妾这些年自问做到了。以后，也准备继续坚持，还请圣上体谅。” 华顺明，“……皇后这样很好，谨守本分是皇儿之福。” 说完就站起来甩袖离开，徒留皇后在后面，带着太监宫女，“恭送圣上。” 等到圣驾离开，原本站得远远的嬷嬷快步走过去，支撑住皇后，“娘娘……” 周皇后抬手制止她，“先扶本宫进去……” 这时候的嬷嬷已感受到皇后后背早已湿透，连忙招来女官，簇拥着周皇后往内殿走，“快，着人备水。” 等到周皇后一身常服，底下人已端上热汤。 “娘娘，可要请太子殿下过来？”许嬷嬷一脸担忧的问道，皇帝过来的时候，他们都离得远远的，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 “不用，现在太子每行一步都有人盯着，不宜太过接触后宫，”周皇后缓过劲。 (本章完) 823.熬着 以前她对皇帝还能不喜不悲，安安稳稳的做皇后该做的事。 每日逗弄一下后妃，处理一下宫务，日复一日的熬着。 可自从大皇子被立为太子，她，就觉得每一日都在煎熬。 不止要加倍提防后宫的算计，对帝王也提高了百分的警备。 她收敛住性子，不敢再像以往肆意妄为，就是怕给太子招惹麻烦。 她跟兄长早已猜到华顺明会重用古文恒，这些年，潜移默化的也在交好古文恒。 再加上之前她帮忙下放的几个嬷嬷，这些都是香火情。 古文恒如果能帮太子，那可谓是一大助力。 刚刚圣上会问那些问题，不只是在试探她的态度，也是在给她警告。 她就算是心中有再多想法，现在也没有权利表露出来。 “娘娘，您现在可得保重好身体，太子跟二皇子都需要您。” 周皇后眉头微颤，到现如今还有些心悸，“本宫知道，吩咐下去，让所有人的嘴巴都给闭牢了，今日的一切一个字也不能往外吐露。” “是。”许嬷嬷知道这宫殿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如今外面应该有人在打探消息了。 “许嬷嬷，你这样……”周皇后在许嬷嬷耳边交代一番，主仆交换一个眼神，这才面色无常，继续手头上的事。 太子那边等到休息的时候，才接到中宫的消息，眼中闪过担忧，默默的叹了口气。 果然天家无父子，自从他被册封太子，就不能从父皇眼中看到赞许，就连偶尔得到的笑容都消失了。 母后受到自己的牵连，这些日子在宫中过得格外的艰辛。 每行一步都格外的小心，就怕行差步错，让他们母子踏入万丈深渊。 可他现在已没有退路，只能小心过好每一日。 ＆ 古文恒对宫中的这些事一无所知，就这繁琐的丧事，让他都无暇顾及其他。 选好风水宝地，让老人入土为安，还没坐下休息片刻，就被几位族老请到祠堂之中。 之前隐忍不发，不过是因为死者为大。 现在古大石已落土为安，一些事情也该摊开来说了。 古三布对此事更是恼火，出了此事，又正是古文恒调任期间，影响是不敢想象的。 他拄着拐杖坐在主位上，新上任的族长古毅则坐在他的下手。 “早就再三交代，对族中子女要再三约束，特别是古元风，我之前已点过她几次，你们几兄弟还放任之。”古三布盯着古家几兄弟，拐杖不停的敲着地上的砖板， “对于这样损害家族利益的外嫁女，我们几个一致建议断绝关系。”古大发站起来咬着牙说道，要不是女子没入族谱，这一次又得把她给出族了。 古元金他们都没有做声，毕竟他们上头还有李翠翠，自从老爷子发生，李翠翠也躺下了。 就算是他们同意族人这种做法，但也得顾忌一下亲娘。 “怎么？你们不会现在还在偏袒她吧？”古大田见几兄弟不说话，嗓门也大了。 “没，”古元金连忙代表几个兄弟回答道，“只是这些日子都在忙家父的丧事，只知道那日古元风带了酒水过来，但当时是怎么回事还没有问。 你们看要不要把人叫过来问清楚一些？” 到底是同胞兄妹，古元金还是想替古元风争取一下。 古元风这些年确实有些不像话，但也不至于会害古大石的性命。 “这事我来说，”古毅此刻站起来，他作为族长，早就派人去了解过了。 “当日古元风想让大石哥出面，让古大人把石来运带到身边，以谋一个好发展。 她就让石来运到镇上买来酒菜，又自己动手做了几道肉食，石来运想办法大石哥身边的人都支走，她借机把酒菜送进去。 据她说，大石哥因为很久没喝过酒，每一次她回娘家，都会找她张口讨要，她除了想求大石哥办事，也是想尽尽孝心。” “放屁，”古大发破声骂道，“她会那么有孝心？ 大石哥都在炕上躺了那么多年，我就不信她不知道家里为什么要禁这些东西。 自私自利的人，还得把自己抬得那么高。 反正这样的祸害已经加入石家，还是早点断了联系好。” “大发，这事可不能就这么轻松揭过去，别忘了此事不只是古元风，里面还有石家父子的影子。”古乐高开口提醒道，“如果没有石家父子俩在后面煽风点火，想来古元风也不敢胆大妄为。” “她不管是不是受人指使，这事她没办法逃脱，”古三布不满的看一眼古乐高，护短是没有问题，但是也要看情况。 “这古元风是不能再留了，以后咱们古家没有这样的姑奶奶，”古三布说出早就做下的决定，“古毅，整个抚县都通知下去，不孝女古元风与古家断绝一切关系，不得再以古家外嫁女之名在外行事。” 古元水此刻站起来朝大家深鞠躬，“三爷爷请息怒，这古元风得此惩罚也是她应受的，只是这罪名……” 古家不止古元风一个外嫁女，他的闺女还有老五的乐宝，名声也会遭受牵连。 古元土也想到了，连忙跟着站出来，“这……” 古三布，“……那你们说该怎么办，这事不可能轻轻揭过。” “那就难办了，”古书林一脸为难的看着古文恒，想知道他有何高见，只是对方一直都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鞋面。 古文恒，“……”这些日子走了路有些多，这新鞋才上脚没多久就已经磨损了，有些浪费了…… 至于名声，于他现如今的处境来说，好点坏点都没有区别。 “文恒，”古三布点名问道，声音也格外温和，“这是你看该如何处理？” 古元水和古元土都注视着他。 古文恒，“这属于家事，还是有几位长辈来做主。” 古三布清楚他已经往上京送了丁忧折子，这一次古大石离世，对他可能损害最大。 心中就算有气，但在古文恒面前他都得忍耐一二，省得古文恒心中更不得劲。 却不知古文恒所盼的却是跟他相反，甚至在心中祈祷，上京赶紧把他的丁忧折子批复，让他安安心心的在家做个孝子。 (本章完) 824.商量 古三布再看向站在古文恒身后的古本洛，更是一阵心梗。 这可是族里新的希望，要不是要回来奔丧尽孝，这孩子过两日就要进考场， 他对古文恒那是迷之相信，由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就算是不能独占榜首，那一个榜眼，探花也是跑不了。 这该死的古元风，简直就是一个大祸害。现在为了族里的名声，他还不得不重新考虑。 古文恒摆出一切由族人做主做资态，古三布只能让大家一起商量。 而早已经被带在祠堂偏房中的古元风母子，双手被捆绑着，嘴里却不停的闹腾。 “说了这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是他身子本来就不好，大限到了，”石来运大声嘶吼，“再说这些都是我娘亲自做好再送过去的酒菜，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你们古家人不能因为我娘孝敬我姥爷，你们就把屎盆子往我们身上扣。 这些年我姥爷过的比我们村的破落户还不如，那都是因为几个舅舅不孝，我娘孝顺一下怎么了？ 你们这样反咬一口，实在是太过于狠毒。” 古元风，“我儿说的没错，是你们没把我爹伺候好，我这不过是到我爹跟前尽孝，正好碰到这事，你们就想着把这事赖到我头上，这到哪里说理都说不过去？ 大哥，你们几个出来呀，我对咱爹又没下毒，又没打骂他，自己身体受不住，怎么能全赖到我头上？ 我知道你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但是你们也不能给我安这么大的罪名。” “行了，都安静一点吧。”何美站在门口敲了敲窗户，“具体该如何处置。现在整个族里都在讨论。 你们不说安静一点，还这么闹腾，是想让大家对你们的惩治更重吗？” “大发婶，”古元风连忙靠到窗口，大声说道，“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这个人平时连鸡都不敢杀，那可能去害我亲爹， 我爹病歪歪的在炕上已经躺了十来年了，身子骨早就大不如前，怎么能把所有事都赖在我们头上呢？” 何美，“这些内里我都不知道，我们几个只负责看着你们。 我是看着你长大不假，但你这些年性子也越来越左，这些年，你因为一个出息的兄弟，可从没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中。 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 古元风见她要转身离开，赶紧用脑袋磕着窗户，“婶，大发婶，你能不能帮我去叫一下我娘？我想见见她。” 何美一听就知道这是准备干嘛，“你不知道自从你爹走后，你娘也倒下了，现在还在卧病在床，这些都是你惹出来的，你居然还一无所知？！” 古元风不知道吗？不，早就有人跟她说过了，只是她现在只想着赶紧从这里出去，选择遗忘罢了。 “你在这里跟她废什么话？”戴玲把人拉到一旁，“早先我们就跟她提过了，人家哪是不记得，而是她娘没有她来得重要。” 对古元风的自私，戴玲是深有体会，这么多天过去了，对于因为自己失去生命的亲爹，不闻不问，一心只顾着自己，看着让人心寒。 现在听到李翠翠生病卧床，脸上也没有一点担忧，而只是着急，急着从这个地方出去。 …… 金芊芊几妯娌都陪在李翠翠的身边，今日老太太倒是能坐起来吃点东西。 看着几个儿媳妇都一脸憔悴，李翠翠叹了口气，“你们几个也不用围着我，我这没什么大碍，只是一开始有些不适应罢了。 你们手头上的事情也多，这些天也让你们累了，赶紧回去休息。” 谢如意，“娘，这些日子大部分都是老七媳妇在操持，我们这些做嫂子的倒是偷懒的。 我倒觉得老七媳妇回去休息一下，我们在这里多陪你一会，咱们娘几个唠唠嗑。” “……”金芊芊确实受累了，但此刻她一个人先行离开，也确实不像话，便说道，“我可不敢居功，几位嫂子也没少忙碌。” 李翠翠，“唉，你们都是好的，却不知道我怎么生了个冤家闺女，我跟她爹上辈子肯定是欠她了，这辈子来还债了。” 金芊芊，“……” 谢如意坐在李翠翠的边上，伸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拍着，“娘，这些事咱们谁也不想，现在爹已经离开了，您更要保重身体。 在家里家外还得靠您支撑着呢。” 这才短短几日，谢如意心里其实有些恐慌。 几兄弟虽说已分家，但是因为上面有父母，总觉得还像是一家人。 可这两位老人要是都不在了，这高岭村也最多是老七他们的祖地，关系更不可能像现在这么亲密。 她还想着底下的孙子以后能沾点他们七叔公的福，看能不能培养出一个官家。 “我现在老了，以前整日盯着你爹，还觉得自己活着还有意义，活着的时候恨不得他死，可真到了那一日，那些恩怨都不算什么了。” 李翠翠这样语无伦次，金芊芊她们却都听懂了，一辈子的夫妻又生育了这么多孩子，怎么可能一点情分都没有。 只是那些日子太苦，矛盾太多，再加上古大石有几年不像样，这才把矛盾激发。 现在人走了，那些存在脑海中的美好就偏重那些争吵，这也导致李翠翠直接卧床不起。 “再说你们几兄弟也没什么可让我操心的，”李翠翠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几个妯娌脸色都变了。 这些日子她们可都是盯着，怕的是老太太太过悲伤或一时想不开。 听听这话，就像是在交代后事，让她们怎么能不心焦？ 刘柳，“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还想跟您告状呢。 您是不知道，老四这都当祖父的人了，居然还想着往外跑。 我前几日收拾家里，还翻出他已经收拾好的包裹，要不是爹这事发生的突然，估计他早就带着包裹偷偷跑了。” 猜到刘柳的用意，金芊芊也跟着说道，“娘，洛洛这小子这些天一直跟在他爹身边，还说要过来跟您请安呢。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脾气像谁，整日一副小老头的模样，您得帮我好好的说说他，这样以后谁敢跟他相处？” (本章完) 825.结果 金芊芊不是在自黑自家儿子，古本洛除了在自己家人面前对外，也是绷着一张脸，这跟他爹完全相同的做派，让金芊芊着实有些苦恼。 古文恒是为了在外面维持官威，顶着那样一张脸更好压制住底下的人。 可洛洛一个年轻小伙子，顶着这样一张脸在外行走，可不得把那些有意向看的人都给吓跑。 要知道，在这古代可不流行酷帅拽，温文尔雅之类的才会是择偶的上选。 大家见李翠翠坐在那里认真聆听，知道她这是有点兴趣，也顾不得这时候在外面维系自家的脸面，只要是有糗事的，或让他们觉得烦恼的问题，都一咕隆的摆在李翠翠的面前。 看着儿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李翠翠突然发觉，家里怎么有这么多不省心的事？ 这些儿子儿媳妇看来以前都是诓骗自己的，他们的日子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看来还是不省心。 转念间想到了古元风，又觉得一阵胸闷。 “古元风呢？她现在如何了？” 见儿媳妇都没一个人回答自己，李翠翠气笑道，“你们不会以为我还在关心她吧？ 我就是想知道，族里对她是如何处置的。” 如果换在没逃难之前，大家的生活都不能自保，族里不可能管这些闲事。 但现在不一样，这些年大家依附在一起，加上老七现如今的地位，族里不可能不过问。 一想到老七，李翠翠突然看向金芊芊，急声问道，“金氏，老七是不是受影响了？这官没得做了？” 她一个老太太对外面的事情不了解，但是以前听人提过，要是他们走了，老七必须在家里守孝三年。 原本身上的官职也会被撸掉，等守完孝，都不一定能官复原职。 也是因为这一点，古大石才被更加精心伺候，什么事都按照大夫所说的，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 金芊芊，“……”这说不定倒是一件好事，要是能守孝三年，也可能就避过了皇权的更替。 她这一走神，却让在场的人都误会了。 心中都暗骂古元风不干人事，简直就是个大祸害。 李翠翠拍着大腿骂道，“这个死丫头，真是把娘家给坑惨了。 以后我没有这个闺女，我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心中也再一次后悔，以前几位族老不是没有提醒自己，但到底是亲母女，以为她只是在家里占点便宜，反正家里有，也就由着她了。 “这都是我的错，”李翠翠恨恨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要不是我顾虑母女之情，也不会坑害了你们几兄弟……” 金芊芊赶紧站起来，抓着老太太的手说道，“娘，您别自责，相公不在意的……” 就算这事在他们看来并不严重，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但金芊芊却不想让古元风好过…… 这怎么可能会不在意？这是房间其他人的想法，这事要是搁在他们身上，估计能把古元风给活吞了。 但现在李翠翠身体还没恢复，确实也不宜动怒，只能好声劝说。 这边不提古元风的处境，祠堂那边讨论的结果也出来了。 不能大张旗鼓，这样会败坏古家女的名声。 但是让他们把这事轻轻放下，也不可能。 古文恒等到他们商量不出结果，这才轻飘飘的说道，“以前有古元雷出族，多加一个古元风也没多大关系。” “可是以后的古家女……”古三布不得不为族中年幼的孩子着想。 因为古文恒的存在，古家女都能得到一个好的归宿，但这名声弄坏了，短时间内想要再说到好亲事，那可是很难的。 古文恒抬头看着众人，“我家夫人身边有几位从宫中出来的嬷嬷，正好这几年期间，她们可以在村里教养一段时间。” 有宫嬷嬷的教养，以后古家女行事也会有忌惮，至少不会像古元风这么无脑，闯下祸事。 再说这可是抬高身价的大好事，没看到众人一听双眼都闪闪发亮。 “到时候所有古家的孩子都可以去听训？”古大田家里还有两个适龄孙女，立刻开口问道。 古文恒，“这是当然，只是这些嬷嬷很严厉，得吃得下这个苦。” “吃的，吃的，”一旁家中有女孩的连忙说道，“她们要是吃不得苦，家里也容不得她们。” 这宫嬷嬷的教养以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就算是能学点皮毛，都足以让她们受用一辈子。 古三布见此，自然不会反对，古元风这种脑子不清白的人，能一次解决，那是最好的。 当即让古毅写下断绝书，并立刻盖上族长的印鉴，“只是你娘那边现在身子如何？” 毕竟是她的亲生闺女，不说在上面签字盖印，好歹也得知会一声。 古元金也有些担忧，“我是长兄，我代我娘在上面签字。 回头我再到她老人家面前请罪。”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现在古大石不在了，他们这一支古元今还真是做得了主。 “这事情不能这么就算完了，还有那石家的小子，也该给点颜色看看。”古三布甚至都不跟几位商量，直接下命令，“再让他们离开之前，把他们母子俩押到祖宗牌位，各打二十板子。 你们哪家小子跑的快一些，让石家他们过来把人给领走，以后不许他们再进村。” 其他人自然不反对，等到石大勇带着牛车把人给拉走，这事也算过去了。 ＆ 古元风苍白着脸趴在牛车上，她边上的石来运嘴里却一直在骂骂咧咧。 “一群心狠手辣的，我看他们根本就是看不上咱们这些穷亲戚，找这么一个借口，把咱们撇干净了。 娘，我说你也太没用了，这些年舔着脸讨好他们，可是他们谁把你放在眼中，这说赶就赶，说打就打，就这样的外家，咱们还不稀罕了。” 古元风从按下手印到现如今都没回过神，她以为最多也是受到一番责打，却没想到打完以后还让她按下手印。 在儿子的叫骂声中，古元风转头问石来运，“你外家是不是真的跟娘断绝关系了？” 石来运的骂声截然而止，“……”差点忘了这一茬。 (本章完) 826.告知 嘴里虽然嫌弃，但石来运知道，这些年，他能在外面受人追捧，也是因为有古家这一门外家。 现在大舅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代母断绝关系，这也意味着，他们家完了。 石大勇一脸阴狠的盯着他们母子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们说动老爷子，你们就是这样行事的？ 现在好了，咱们家变成十里八村的大笑话，之前有意跟咱们结亲的，这下子都跑光了。 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能太过冒进，看看你们这干的是什么事？” 石大勇这么凶狠的冲自己吼，这还是古元风嫁入石家以来第一次发生，这让古元风有些不能接受。 她忍着痛撑起上半身，“相公，当时我跟来运商量的时候，你也在旁边，当时你可是没说话的。” 石大勇路过土坑也不停顿，驾着马车直接冲过去，“没说话就代表同意了？” 这一颠簸，母子俩发出一声惨叫，可石大勇更是来神了，见坑就走，等到石家的时候，母子俩都叫不出声来。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才是他们真正的苦难…… …… 古文恒跟几兄弟坐在一起，商量的却是谁去跟老太太说起这事。 古文恒觉得这事根本就瞒不了，没必要藏着掖着，“说不定老太太现在已经猜到了，咱们不说这事情，不代表它就没有发生。” 古元水，“我觉得老七说的有道理，长痛不如短痛，更何况古元风这也是罪有应得，要不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都要把她送官了。” 古元木，“……可是娘毕竟还病着，要不咱们缓上几日再说？” “缓上几日？”古元火反问道，“到时候让娘再受一次打击？还是到时候你去开口？” 古元金往前一步，站在几兄弟的正中间，“行了，这没什么好争的，等一下我亲自去跟娘请罪。” 字是他签的，所以他出面是最好的。 古文恒站在他的身边，“我跟大哥一起去。” 其他人，“……那就都一起去吧。”所以他们白闹了…… 当他们一起面对李翠翠的时候，谁都不敢先开口。 连之前一直很有担当的古元金，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口。 李翠翠苦笑着说道，“你们也不用隐瞒了，说吧，族中是如何处理的？” 古元金见其他几兄弟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沉闷的把结果说出来。 “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好歹留了她一条命。”李翠翠这些天一想起这事，也想过最坏的结果。 断绝关系，打下板子，说不定还不能让古元风醒悟过来。 “你们也不用这样一副表情，我年纪虽然大了，见过的事情也多。 族里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这样就很好。” 古文恒却在这时候开口说道，“娘，这样处理是我的主张，其实还可以更轻一点。” 其他古家兄弟，“……” “……，”李翠翠沉默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这事我知道了，这样就已经很好，再轻她就不长记性，早晚会再惹下祸端。” 古文恒，“……” “我没跟你们说反话，”李翠翠看着几个儿子，接着说道，“元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中，你们几兄弟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已经容忍过多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这些天你们也都累了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要人守着了。” 古元金，“那我让宋婆子进来陪您，有什么事您只管让他们来说一声。” 李翠翠笑着应下来，等到所有人离开，这才拉过被子，捂着脸默默的哭起来。 “咱们真的不用在这里陪着？”古元土站在院子里有些担忧。 古文恒却带头往外走，“给娘一些时间。” 古元金叹了口气，也跟着离开。 古元水默默的跟在后面，古元水也紧跟其后。 留在原地的古元木和古元土回头望一眼厢房，宋婆子已经进去门口，还有两个丫头守着，这才一脸担忧的离开。 ＆ 金芊芊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事给揽下来？这样的处置刚开始也是族里的意见。 你不过是顺水推舟，何必说出来，让老太太心烦？” 古文恒，“古元风这脑回路跟他人不一样，不一次解决清楚以后还有得纠缠。 我们往后在家呆的时间会比较少，可不想到时候再给她收拾什么烂摊子。 这样不是很好，一次性就掰扯开。 至于跟老太太提起这事，那也是我有意为之。 这也是在给老太太安心，毕竟古元风几次三番找咱们的麻烦，这一次又惹下如此祸端，也算是给我的名声抹黑。 之前我去探望过几次，她看我的眼神总带着愧疚，这一次我开口处置古元风，她心中也能安心一些，愧疚也能少上一些。” 金芊芊，“……” “家中事了了，就不知道你的丁忧折子什么时候批复下来。” 古文恒心中也在犯嘀咕，按照两地的路程，按理来说，早就该到了。 如果今日还没等到，是该派人往上京去找人打听。 ＆ 勤政殿 华顺明招来太子，让乐三把一堆奏折堆放在他案前，这也是自从册封太子以后，太子每日该面对的事情。 按照往日的习惯，太子亲自把所有奏折按地域分清楚。 “太子，今日先别忙着批奏折，”华顺明突然伸手召唤，“朕这里有份奏折，你先看看。” 太子华章走过去，恭敬的接过，“是，父皇。” 当他打开奏折，却愣住了。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华章，“而臣只是觉得有些惊讶。” “你舅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上这奏折，按说他的年纪还没到致仕的时候，几次三番，是不是对朕有所不满？” 华章赶紧跪下请罪，“父皇息怒，舅舅应该没有此意。 早先儿臣就听母后说过，舅舅征战沙场多年，身上有很多暗疾，这应该真是身体受不住了。” “太子这是在埋怨朕，觉得朕亏待了你的舅家？” 华章冷汗直冒，“儿臣不敢，这只是儿臣所了解的。 这些太医院都有诊脉记录，儿臣不敢妄言。” 华顺明盯着他的头顶看了半晌，这才说道，“平身吧！” (本章完) 827.父子 华顺明在太子刚站起来，又递过去一封奏折，“你再看看这个。” 太子，“……” 乐三偷偷瞄了一眼太子，再垂下头，眼里满是同情，估计太子今夜都要做噩梦了。 太子忍着心悸，翻开第二封奏折。 他有些惊讶的看向华顺明，“这是一道丁忧折子，父皇是让儿臣批复吗？” 华顺明点了点桌面，对太子的冒失有些不满，说道，“你看看这份奏折是谁家的。” 太子听出他话语里的责备，知道这是自己心慌，没有注意看清楚落笔，犯了一个冒进的错误，连忙稳住心神，看得仔细一些。 “古大人？他不是才刚上京述职？”对古文恒此人，太子手里有一份详细的资料，也是舅舅交代，要特意交好的。 “看来太子身边的人还得在调教一番，这奏折已在朕这里摆了几日。”华顺明有些嫌弃，太子的消息不够灵通啊！ 太子低垂着脑袋，现在闹不明白圣上是什么意思？少说少错，是他这些日子的总结。 “那依太子之见，这份奏折朕是该批还是不该批？” 太子提着心，做出自己的选择，“父皇，您之前不是跟儿臣说过，这古大人有治世之才，由他治理的地方都能带来很大的改变。 这样的良臣，是咱们荣朝之幸，儿臣觉得可以酌情起复，让古大人为天下的百姓多尽一份力。” 华顺明，“太子难道不知道？朕此次召古文恒进京，是想让他担任太子太傅一职。” 华顺明摆明了对太子身边人的不满。 太子露出惊讶的表情，“父皇，儿臣……” “怎么？你不愿意？”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古大人之才，是天下百姓所盼，儿臣不敢耽搁……” 华顺明笑着说道，“你是未来的天子，身边更需要这些良臣来辅佐。 现在来说说，你已经知道朕的打算，那这份奏折该如何批复？” 太子，“……”今日是专门来踩坑的，刚填好一个，这里又挖了。 华顺明步步紧逼，“怎么？很难回答？别忘了，你现在已是太子，该有自己的决断。” 太子弯腰，“儿臣听父王。” 华顺明，“……嗯？” 太子冷汗已经顺着额头掉在地面，“父皇千秋圣寿，而古大人又一片孝心，儿臣所学的东西太多，可以暂缓……” “千秋圣寿？太子真这么想？”华顺明笑着反问，“朕发现，自从皇儿当了太子以后，胆子愈发小了。 朕知道你们在担忧什么，可朕既然给你太子之位，就不会出尔反尔。 行了，过去批你的奏折吧，这事朕心中自有主意。” 至于已经汗湿的太子，强撑着批完奏折，这才回到自己的中宫。 换下袍服，立刻来到书房召见幕僚。 …… ＆ 古本洛扶着李翠翠在村路上行走，这也是他历经几日才说动老太太出来转一转。 “今日的太阳倒是如你所说的，还不错。”李翠翠眯着眼睛，虽然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但迎面走过去也有些刺眼。 古本洛调换一下位置，走过去，扶着她的另一边，也正是这身高的差异，李翠翠觉得天上的太阳不再刺眼。 “奶知道你有孝心，”李翠翠面怀愧疚的看着大孙子，“都怪家里人不争气，拖累你的” 要不然，此刻这孩子说不定已经取得功名。 古本洛微弯下腰，正好跟老太太平视，“奶，这话可别再说了。 孙儿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这一次参加科举，也不过去锻炼一下，落榜是注定好的了。” “你就别安慰我这个老太婆，”李翠翠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们这些年受你爹的庇护，一大家子，一整个族人都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没帮上忙，反倒还坑了你们一把。” “这话可不敢这么说，”古本洛知道有些事计较不得，“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能分这么清。 我都很多年没回来了，这村里也很多地方不熟悉，还得请您老人家跟我介绍一下……” 带着老太太出门，就是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别整日陷到自己的自责之中。 这也是爹娘交给自己的任务，本来还要带上古本灿的，就怕那小子太过闹腾，只能由他独自出马。 李翠翠很享受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再说这孙子在家呆的时间确实也短，得让他清楚一下自己的根在哪里。 他们身上有孝，不可能走门串巷，李翠翠沿着村口往里走，一家一家的帮他介绍。 古本洛有时候还故作懵懂，提上几个问题，李翠翠话也渐渐多了。 金芊芊看着前方的祖孙二人，抿着嘴问道，“洛洛心里应该还是有些失落的吧。” “失落是难免了，但人活在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事都能称心如意？”古文恒不以为然的说道，“小子从小都顺风顺水，本想着让他们兄弟俩出去走走，体会一下人情冷暖，长长见识，看来这计划又得耽搁了。 计划总不如变化快，这样也好，他可以静下心再努力几年，说不定到时候的成绩更好看。” 金芊芊，“你说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这奏折还没有批复下来，会不会？” 古文恒，“现如今，咱们也只能等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两人心中都一样，有种不详的预感。 朝堂上的官员都知道，古府正在治丧，各府主家没有亲自上前吊唁，但都派人送了丧仪。 都以为古文恒才刚述完职，又正当新旧皇权交替的重要关头，以后怕是要沉寂下去。 谁也没想到，就在此时，从宫内传出消息，古文恒上的丁忧折子被圣上给压着。 众人不理解，倒也没有多大担忧，要知道，从先帝到顺明帝，都没有夺情起复这一先例，而是让这些守孝的大臣按例丁忧。 现在压着不发，也不过是做出了一种态度。 但也有一小部分比较精明的人嗅觉到这里面的不同，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而是静静观望着。 武安侯府的白景烈这些年一直领着闲职，自从老武安侯过世，他丁忧起复都是找了很多人才得以有一个职位，而且一干就是这么多年。 (本章完) 828.上门 古文恒这名字多年后又听人在耳边提起，而且处境跟自己当年一样。 就不知道这一次圣上又会做出何决断。 白景烈心中排演着各种可能，更趋向于古文恒还是照例守孝。 至于三年后，白景烈在心中冷笑，圣上就算是掩藏得再好，但上京谁不知道，不过是这一两年的事。 到时候新帝上位，自然会启用自己的心腹，古文恒就算是能力再好，别人也不可能把到手的权利再让出去。 自己好歹还有一个武安侯的爵位，而古文恒呢？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白景烈痛快了饮掉杯中的酒水，这些年，他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在圣上面前露脸，这都是拜古文恒所赐。 「侯爷，二爷那边派人过来，说有事请侯爷过去。」管家这时候走过来禀报。 他口中的二爷也是分家出去的白景阳。 「他的架子倒是大，不过一个平头百姓也敢吩咐我这个侯爷，你去回他一声，就说我还有事，等得闲了再说。」 白景烈轻笑道，当年守孝四年，（白老太太在三年期内也过世，祖母孝加一年）。自己本为了起复之事焦头烂耳，那母子俩为了不搬出府邸，可折腾出不少事来。 但好歹这边还是占了上风，把那母子俩给清除出府，现在他们不过是侯府的旁支，这么多年还不死心。 「他说是匡姨娘有事找您，让您亲自过去一趟。」 白景烈，「不过是一个妾氏，这么大的口气，真是出了侯府，规矩越发不像样了。 你们让吴嬷嬷走一趟，去教教他们尊卑贵贱。」 管家见白景烈神色不耐，不敢再说什么，赶忙退出。 早知道刚刚就不该收那边的银子，这样的事情再多来几次，他这个管家之位也要不保了。 白景烈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没想到没多久，白景阳亲自带着白景丽上门。 看着憔悴落魄的兄妹俩，白景烈挑眉看着他们，「还真是难得，你们也知道回来见见我这位长兄。」 要知道，自从搬家出去，白景阳就算是逢年过节都不回宗祠上柱香，没想到这一次倒上门了。 「大哥，」白景阳跟白景丽呐呐的开口称呼道。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咱们也没必要绕那么多圈子。」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白景烈对他们虽然没有兄弟情谊，但他们在外面行走总多少代表着武安侯府的脸面。 白景丽听到这，未开口就掩面而泣，白景阳又站在一旁安慰他。 见这兄妹俩一见面就开始这样的表演，白景烈本来就烦躁的心就更燥了。 「你们不会故意跑上门来触我霉头的吧。」到现如今还有心思哭泣，想来应该跟前段时间听到的传言有关系。 白景阳黑着脸说道，「大哥，我就不信你没听说过，这李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小妹嫁入他们家这么多年，就算是未能帮他生下一儿半女，但也不至于要抬个平妻。 他们根本就没把咱们武安侯府放在眼里，这口气，难道您就这样咽下去？」 白景烈，「这门婚事当时是你姨娘一手促成的，当时怎么炫耀来着？多好的乘龙快婿，假以时日，一定能高中榜首，这才过去多久？这么快就自打脸了？」 「大哥，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别忘了，咱们可是同支兄弟，他们敢如此行事，未尝不是在打武安侯府的脸。 你要是就此置之不管，以后咱们白家的姑娘，走出去还不得被人看轻了。」 白景烈拍了拍掌，「不错嘛，这几年倒是有些长进，跟你姨娘学的十成十的，知道扣大帽子。 让我来说说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才找上门，我本以为你们都咽下这口气了，但看来是我想错了，你们不会是等着我主动上门去帮你们处理吧。」 白景烈说到后面都笑了，「其实你们还可以再撑上一段时间，说不定到时候我还可以接到李家的喜帖。」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白景丽哭喊着，「大哥，我知道你从小就看我们不顺眼，但再怎么说看在爹的面子上，你也不该如此落井下石。 就是因为你这些年对外漠视我们，他李家才敢如此作贱于我。」 当年要不是爆出匡氏没入族谱，不算正妻，她也不会由嫡变庶，婚事也困难起来。 高门大妇他们是攀不上，但是想让她去配庶子，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她却是不愿意的。 挑来捡去，寻了一个刚入京的李家举人，刚开始她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进去，也过了几年好日子。 可谁让她这肚子不争气，多年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婆家的脸渐渐变了，到底还顾虑着武安侯府，这些年，对方倒也隐忍。 可这一次，李家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好像是下了狠心，越过纳妾这一法，直接要抬平妻。 白景丽闹也闹过，白景阳也上门做主，但对方却总有一大堆理由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都不能反驳。 传宗接代这么大的事情，白景丽没办法给李家完成，他们总不能一年拖过一年。 庶子出身的孩子以后要出士比嫡子要难上很多，你们都要给孩子抬身份，何不一步到位？ 白景丽掩面哭诉道，「我都同意让他纳妾了，到时候大不了把庶子记在我名下，他们这样都还不肯。 他们这么不尊重我，还不是根本就没把咱们府放在眼里。」 白景烈听到这，心中虽然有些不舒坦，但理智还在，「别忘了，咱们已分家了，你现在不是侯府姑娘，再说你已嫁入李家多年，没能为他开枝散叶，就该早做准备，也不至于被拿捏住。」 白景烈说到这还恶劣的看一眼白景阳，「老二，听说你房里又多了几个小妾？这都是你们亲娘给塞了吧？ 怎么你就能接受得了？到白景丽这里，你就坐不住了？」 白景阳，「……」 白景丽，「……」 「我还记得当年你娘还想往我身边塞人，不过都被我拒绝了。」白景烈看到兄妹俩的脸色越来越差，咧开嘴笑道，「看来这事还得看个人怎么处理呀。」 (本章完) 829.过错 白景丽哪里能听不出他在这幸灾乐祸，突然间朝着他大声吼道，「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娘可是查出来了，李家会突然间改变态度，都是因为你的问题。 也不知道你何处得罪人，在外面，咱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人家就冲着我下手了。 刚开始我们还顾及点你的面子，没有说出来，没想到你这么不近人情，那我们也没必要帮你遮掩着。 明明都是你犯的错误，为什么要让我来帮你承担？」 白景烈，「这些话可不能瞎说，我这么多年生活最是简单，到哪去得罪人？」 自从他被圣上厌弃，就没有多少人愿意跟他来往。 「这都是我派人打听到的，」白景丽厉声说道，「人家说的明明白白的，李家这是在还人家的人情。」 「没头没尾的，你到底是说是哪一家？」白景烈可不想当下这一份罪名，谁知道是不是这兄妹俩，之前套好的，要是自己不同意，就拿此为借口来要挟。 白景阳，「我娘打听了，益省那边前些日子来人了，跟着李家父子连着几日都见面，也就是他们过来以后，李家彻底撕开脸了。」 「益省？我根本就没去过……」白景烈突然皱起眉头，这话还真不能这么说，当年古文恒可是在那里当按察使，也就在那个时候，自己手头上的东西都丢了。 「怎么？想起来了吧？」白景阳嘲讽的说道，「当年把我们从侯府赶出去，那凭什么你造下的孽要我们来承担？ 这事不论如何你都应该出面处理，否则我们就到外面去找人评理。」 白景阳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本想还给大家维持一点脸面，现在干脆撕扯开。 这一次就有人把仇怨报复在他们身上，那下一次呢？他们兄妹俩又不是白景烈的挡刀石，凭什么要遭受这一切？ 白景烈，「那地方我真的没去过，但是几年前有点事情牵扯在里面。 这事我会让人去查的，如果是针对我，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白景丽，「你能给我什么交代？我现在一个家都被你弄散了，李家说了，不同意娶平妻，就让我自请下堂。」 白景烈被这一声声责问，弄得也有些不耐烦了，「现在事情还没明了，你冲着我吼也没用。 你娘不是手眼通天，手段百出，怎么就没传授你几招？把日子过的这么惨，你不应该求助我，应该回去求助你娘。」 「白侯爷再怎么说？我娘也算是你的长辈，这样嘲讽不好吧。」白景阳冷声说道，「现在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赶紧想想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这一次能冲着小妹下手，下一次说不定就是你了。」 …… 白景烈把人打发，这才派自己府中的人出去打听。 消息倒是得来的快，显然，对方也是没有做过遮掩的。 来者还真是永昌郡的人，当年陆随他们自作主张，联合了世家里面的一个大公子，不但没伤古文恒半分，反倒是把把柄送上门。 不止这边收到了斥责，永昌郡的那几个世家也因此被牵连进去。 在古文恒的操作下，原本密不可分的几个世家分崩瓦解，手头上的产业也被瓜分很多出去，沦落成二三流家族。 这些年他们不是没想过找古文恒报复，可对方步步高升，根本不是他们这一些商户可以抗衡的。 但这一切都是因为武安侯而起，事后，对方还能安稳的坐着他的侯爷，而他们这些无故牵连的人，却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 这也让他们找到了发泄的方向，武安侯不得圣意，是天下所有人皆知的，但他们也不敢直接对上。 正好这些世家平日里喜欢接济读书人，李家也是他们当年的接济对象。 李家小子运气好，跟武安侯府联姻，他们不过上门要了这份人情，对方讨价还价一番就已经同意，让他们觉得武安侯府比他们想象的要落寞。 邓美娥看他眉头紧皱，出声说道，「侯爷，要不我往西南写封信？」 白景烈摇头，「这还不至于，还有你平日里也少往那边去信，圣上这么多年一直想要收回西南那边的兵权，肯定派人盯着，咱们这一点小事就别再牵连岳父了。」 因为有西南将军这个岳父撑着，也才让他在上京的日子不会太过艰难，但也别想有什么作为。 邓美娥，「……可现在，连一介商户都欺上门，着实让人恼恨。 侯爷，我父在京也有一些故交，要不……」 「打住，此事我会处理，」白景烈怕夫人坏事，只能说到，「真要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生死仇敌，谅他们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可是小妹那里？」 「那也是她活该，这么多年没为李家生下一儿半女，就该早做打算，」白景烈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受到我的连累，等一下，我去李家一趟，想来对方会给这点面子的。」 李家像是早有预料，白景烈上门的时候，李家也正在待客。 李勇鸿这是第二次见到白景烈这个武安侯，「侯爷。」 他知道白家两门的恩怨，自然不敢称呼大哥。 「李妹夫，看来我今日来的不是时候，你这还有贵客呢。」 白景烈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勇鸿，昨日就已经送过拜帖，今日李家还在家中待客。 李勇鸿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家的恩人，正好今日上门，还请侯爷担待。」 说话间，这些人已迎过来，在李老爷子的带领下，跟白景烈见礼。 「白侯爷今日的来意，我们这等粗人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孟浩天带头说道，「想来侯爷这两天也把我们调查的底朝天了。 并不是我们想以侯府为难，只是当年之事，我们几家都是受害者。」 白景烈笑道，「真正说起来，你们几家会被打压，除了你们自己的原因，你们更应该找的人是古大人，真要算起来，我也不过是无心之过。」 「……」真是好一个无心之过，众家主在心中暗骂道，但想到今日的来意，加上两方的悬殊，大家都忍耐了。 (本章完) 830.不甘心 吴南平整个家族受到的损失最多，这些年好不容易喘口气，就跟着其他几家族一同进京。 当年要不是这白侯爷，吴昊也不会惹下那等祸事，害得整个吴家族人这些年备受指责。 “白侯爷，我吴家冤啊，这一次进京就是想请侯爷做主。”心中就算有恨, 吴南平此刻都陪着笑脸说道。 白景烈挑眉，“当年之事都是底下人自作主张，那两个背主的东西，也都已被我处理了。 诸位要是还不能泄恨，我可以着人带你们去他们的埋骨之地。” “哎呀，大家都是亲戚朋友，也别都站在这里了, 我这边已经备了酒水，咱们一起边吃边说。”李老爷子见他们一见面就这么杠上, 忙站出来打圆场。 白景烈看一眼李勇鸿，知道此事要是不能有个了结，李家肯定不会谈娶平妻之事。 “本侯也想了却一桩恩怨，老爷子安排吧！” 待到偏厅，那里已摆满了酒水。 清退伺候的人，白景烈坐在主位上说道，“说说吧，你们费尽心思为了不过是见我一面。” “侯爷，英明。”黄沐恩笑着说道，“当年的事，想来侯爷心中更是有底。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一个不安分的小儿，自作聪明招惹来的。 我们几个家族也因此受到教训，只是后来几个家族承受的实在有些多了, 终究是心不甘。” “这生意场上起起落落都是很正常的, ”白景烈沉着脸说道，“好像当年古大人并没有过多追究你们, 可不能把后面的遭遇都算在这上面。” “我们不是不明白道理之人, ”孟浩天说道, “只是后面会被步步紧逼，也是由此而起。 我们今日在此，并不是想要找侯爷追究。” 白景烈，“……愿闻其详。” “古大人现如今正在守孝。”吴南平沉声说道，“这三年的守孝期，很多事情可为。” 白景烈被他们的大胃口给逗乐了，“你们不会以为古文恒这么些年为官是吃素了？ 这官场上可不像你们商场上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是古文恒现如今卧病在床，也不是你等可以动的。” “这就要看侯爷了，”孟浩天举着酒杯，笑着说道，“听闻侯爷这几年处处被打压，难道就不想动一动身骨？” “哦，看来你们这些年没少调查？” “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为了一些信息，可是费尽了人力财力。”孟浩天半遮半铺，“好赖有点收获。” 白景烈不动声色, “说说你们的想法。” “此事说来也简单，古夫人手底下有几道产业日进斗金，想来眼红的也不少。”黄沐恩开口说道，“我们几家也不要多，只要四成。” 白景烈，“……这口气倒是不小，就这么自信？” “当年我们几家就是吃在消息闭塞的亏，这么多年一直经营自己的消息网。 好赖有点成效，在各处也有我们自己的人手。” 想要谈条件，就要露出自己一些底，孟浩天满脸自得。 白景烈，“哦，朝中倒是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底气……” 言外之意，就这，还真够不上谈条件的资格。 “这我们相信，”孟浩天紧接着又说道，“贵人所关心的事情跟我们这些贩夫走卒不一样，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 白景烈挑眉看着他们，“看来你们还很有把握，要知道古文恒就算是在丁忧，也不是一般人能动的，胃口这么大，当心崩了牙。” “我们又不沾染他上京这边的生意，”在孟浩天的示意下，吴兰平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古夫人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就连偏远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商号。 白侯爷也请过目，这也是我们的诚意。” 白景烈接过来看了几眼，“倒是有点本事，只是仅凭这些，可不足以冒险，要知道，古文恒可不是好惹的。” 现在朝中都在观望，古文恒这些年所办之事很得圣意，有一小部分人已经在底下相传，猜测这一次古文恒可能会夺情。 白景烈这些年一直缩着，为了不过是等待新皇上位，到时候再找几家故交相帮，为侯府找一条新出路。 可自从皇上立了大皇子为太子，武安侯府更是沉寂起来。 古文恒跟周侯爷私交甚好，就算是新皇上位，也一定会重用，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可他也没胆子偏向站位其他皇子，再加上他现如今的处境，也没有人拉拢他。 “您说上面对于古夫人手中握着这么大笔财富，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孟浩天低声说道。 “你大胆，”白景烈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这可是你一介商贾能够讨论的。” 李老爷子和其他人连忙站起来，“侯爷息怒，这里又没有外人，只要咱们不说出去，谁又能知道？ 再说我看诸位家主所说的都是事实，谁会嫌手中的银子烫手。” 白景烈厉眼看在场人一圈，嘲讽的说道，“还真是好，我这当侯爷的胆子都不如你们了，李家说是耕读之家，我看也不过尔尔。” “难道侯爷就甘心吗？听闻当年你替圣上打理私产，却因为一点过失，落得十几年沉寂……” 这怎么可能甘心，白景烈闭上眼睛，这些年所受的气，一幕幕的在眼前浮现。 这虽然有他的贪心引起，但圣上不念旧情，古文恒不念旧恩，他又何必在这里苦熬着。 这一次，这几个人送上来，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另择良主，才有出头之日…… …… ＆ 古文恒的奏折留中不发，高岭村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金芊芊，“他这是作何打算？做事就不能给个痛快？ 以往让你前往各地的时候，都是片刻都不耽搁。” 古文恒长叹一口气，“估计这趟浑水咱们跑不掉，不过还好，你跟孩子可以在这边暂避一二，尽量把手底下的人都归拢到这附近，必要时候，让他们护着你们的安全。” 金芊芊，“……这么严重？” 古文恒，“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当然能平稳把皇权过渡是最好的。” 最怕皇位的诱惑太大，有些人不会甘心的。 (本章完) 831.来了 金芊芊沉思，「如果这样，你身边更要有人手护着。 别忘了紧要关头，我还有别的选择。」 古文恒抓紧她的手，「别说傻话，真到那一地步，你的另外一个选择也是万劫不复。 放心吧，你得对我有信心，这些年咱们也部署了一些人手在上京，在紧要关头，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 而且这只是最坏的打算，相信以当今圣上的性格，也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咱们也别在这里庸人自扰。」 金芊芊抿着嘴说道，「希望如你所说。」 但他们心里都知道，上京并不如表面看的那么风平浪静。 底下几个皇子都已长大，这些年，他们暗地里也接到很多招揽，只不过古文恒深得圣心，可以直接上奏到达天听，这些人不敢强求罢了。 「……」古文恒斩钉截铁的说道，「这道坎咱们一定能够度过去。」 ＆ 现在时间空闲下去，古文恒除了每日上香守孝，把他们最先交给族里打理的那几块地，暂时接手过来。 古本洛和古本灿踩在稻田里除草，抬头看到自家那无良父母，见他们还坐在稻梗上吃着水果，咽了一下口水。 「爹，你倒是给我留一点，别吃完了。」古本灿掂着脚尖，看的少一大半的盘，高声提醒道。 古文恒没有搭理他，反倒还挑起一块果肉，亲自喂到金芊芊嘴里。 古本灿，「……」 古本洛轻笑一声，又弯腰忙活起来，他得赶紧把这草给清理了，否则今晚上的晚饭又该被苛刻。 「哥，你看爹，这不是故意气人吗？」 古本洛头也不抬，「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快点把这草给清理完了，今天夜里我可不想陪你挨饿。」 古本灿，「……我可是你亲弟弟……」 「你该庆幸你是我亲弟弟，」古本洛往前移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否则我该拉线把这地平分了。」 要不是迁就这小子，他这时候也应该坐在田梗上，享受那盘水果。 古本灿，「……哥，有娘在，不会让咱们饿肚子。」 「你信？」 「……」 金芊芊此时打着扇子笑道，「估计这俩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古文恒，「不，肯定是在说老子的坏话。 我跟古毅说好了，这块地今年归他们俩兄弟打理，收成还是归到族里，希望这两小子别闹笑话了。」 金芊芊有些好奇，「要是收成不好呢？」 古文恒嘴角微扬，「那明年继续，当然，土地也翻倍。 等到什么时候，他们能把地种好了，再从村子里离开。」 金芊芊，「……你跟两个孩子说了没有？」 古文恒，「说了就失去乐趣了，相信到时候他们会喜欢这个惊喜的。」 金芊芊，「……你们父子还真会玩……」。算了，还是暂时别告诉眼前人，他珍藏的那几支毛椎子，毛都被薅秃。 古文恒，「你不用替他们担忧，古毅会安排人在什么时候通知他们做什么事，不会把这块地荒废的。」 金芊芊气笑了，「你怎么不亲自指导他们？说的你好像对种地好有经验似的。」 古文恒摸着鼻子笑着说道，「经验不足，但理论他们可比不上我。 看来这两个小时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你也别着急，咱们慢慢来。」 金芊芊注视他良久，这才幽幽的说道，「你这性格还真是让人有些手痒……，看看在那里汗流夹背的，可是你两个亲儿子，作为父 亲的你，此刻不是应该陪在他们身边亲身授教？」 古文恒得瑟的拍拍自己的大肚子，「夫人觉得我还能弯得下腰吗？」 「……」金芊芊磨着牙，「合着你现在还自豪上了，我决定了，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不让你肚子上的赘肉继续长下去，以后你在村里至少要绕上十圈。」 古文恒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媳妇，你这是打算为那两个小子出气吗？早就知道你现如今心里眼里只有他们，可也不能如此苛待于我……」 金芊芊回头看一眼远远站在那里的护卫丫头，忍不住伸手拧一下他腰上的赘肉，「控制好你的表情，古大人……」 古文恒脸色僵硬，又要维护形象，弱弱说道，「媳妇，你这样我怎么控制表情，快快松手……」 金芊芊立刻松手，「哼，我看你这些日子太闲了，要不你去跟两个孩子一起，享受一下劳动的快乐。 别说你弯不下腰，很多事情都不用弯腰，可以做到的，比如把那些杂草挑上去……」 用余光发现这边情况的古本洛低头，看来今天夜里的晚膳跑不了，说不定还可以加餐呢。 ＆ 侯添儿一接到家书，立刻找到古毅。 古毅脸色大变，连忙带着书信出门。 「大人，」古毅在古文恒底下当了几年文书，早已习惯现如今的称呼，「我岳父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子才送出来的家书，您看看。」 古文恒一目十行，脸立刻沉了下来。 让人去把金芊芊请过来，看到书信，金芊芊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没想到比咱们想象的要来的早，这些人还真是一时半刻也等不了。」 古毅，「……」 古文恒拍拍他的肩膀，「这事情我们知道了，回去跟你媳妇带声谢，我们会看着处理的。」 古毅，「要不我带人去一趟？」 毕竟在益省呆了这么多年，在那边也有些关系，倒是合适去帮忙处理。 金芊芊，「不用，这一来一回路程太过遥远，放心吧，那边的管事会处理好的。」 古毅见他们这么自信，心中虽然有疑惑，但也知道眼前二位从不不说虚话，这才带着书信离开。 金芊芊等到人离开了，这才自嘲说道，「看来我马上可以退休了。」 古文恒揽着她的肩，低头看着她的侧脸，「舍不得了？」 金芊芊摇摇头，「早就有这个准备跟打算，但心里到底还是很不是滋味。 再说咱们手里的东西也实在是太过晃眼了，趁着这个机会隐到暗处才是好事。」 前几年，她就已经把手里海贸的分成全部推出去，但就算是这样，也有很多人说酸话。 832.商贾 古文恒二人早就商量好了，手底下这些产业很惹人眼，正好借着这一个契机甩手部份出去。 但现在看到这些人真的跳进来，他们心中还很不是滋味。 古文恒，“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金芊芊，“我已经吩咐各地的掌柜，只要这些人有点异动, 就算是把各地的铺子都关了，里面的物品低价都处理掉。 至于当地聘请的伙计，掌柜也会给一些遣散费。 各地掌柜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也会回到抚县，只是这样一来，我手底下的人就多了，你说接下来的事，要不要提前安排？” 古文恒再一次问道, “你真的准备让老二接手这一摊子？” 金芊芊也很无奈，“我本想着到时候除了留下些铺子，其他的都关掉，这些管事可以去管理庄子，大不了多买些庄子，但奈何那小子喜欢，就想着把这些人手都给他折腾。 你这不都是心里有底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撰写的几个秘方。” 这些年，他们两口子确实很惹人眼。 尤其是金芊芊手里的财富，要不是这些年有点天灾人祸的，金芊芊都尽力捐赠，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少闲话。 在这皇权交替的关键时候，一些人想要浑水摸鱼是很正常的。 再加上古文恒要守孝三年，这对那些有心思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大好机会。 古文恒, “灿灿那边我重新给他办了一个身份, 以后在外行走，让他以此身份, 虽然起步会艰难一些，但可以让他多出很多空间来发展。” 要是以古家公子的身份在外，这生意才露点苗头，怕是会被人盯上。 金芊芊也有自己的安排，“这一年他要守孝，我准备把在外的那些掌柜都招回来，让灿灿自己想办法收服。 至于你准备给他的东西，最好是等上一段时间，现在不适合。” 古文恒，“都听你的，只怕这一次有些人要失望了，就算是他们得到铺子，那也只是一个空壳。 只是你真的决定把肥皂方子上交上去？” 金芊芊，“那是当然，这些人想要从我手里抢东西，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 白景烈名下的庄子，这些日子很是热闹。 “侯爷, 各地都在排挤古夫人的铺面, 这么多地同时发力, 他们的生意这时候应该都做不下去了，想来他们也快接到消息，你看咱们要不要再做点什么？” 许岩光坐在主位右侧，满脸笑容。 刚刚自己的门客传来信件，他们地盘上的古家铺子，近日已经没有开门了。 现在就在等看古夫人什么时候熬不下去，要把铺子转让。 “记得吩咐你的人，让他们暂时别轻举妄动。 就算是对方低价出售，在此刻也不能过去占便宜。 同时还得让他们盯着了，要是有人撞上去，记得给点警告。” 白景烈摸着手中的玉扳指，心情也很是愉悦。 这世上果然到处都是机遇，古文恒这一次丁忧，可谓是他的机会。 古夫人名下的产业，他要了，古文恒的圣宠，他也要截了。 只要这些产业到手，很多东西都可以操作。 “这是自然，只是古夫人手底下的人嘴巴都牢得很，我这边都许以重金了，却还是没有人愿意松口。 白侯爷，听闻当年古大人亲自把玻璃方子跟你一起共享，想来你比我们更了解他们。 你看要不在合适的机会，还是由您出面……” “许大人，”白景烈打断许岩光的话，“我不相信你爹没跟你提起当年之事，就算当年你还未入官场，但你现如今坐在此地，不可能不清楚。 如果真的诚心要合作，有些事有些话就别在不适宜的地方提起。” 许岩光笑着点头，嘴里却很没诚意的说道，“看我这记性，毕竟这主意都是白侯爷提出来的，想来有了应对之计。 否则要是只是拿下一些空壳，回头我们也不好跟殿下交代。” 白景烈，“……这是自然……” 许岩光，“可惜了，我爹这些年一直派人盯着古文恒，可是此人太过谨慎，到现如今都没能抓到他的把柄。 这样的人不能为之所用，那也只能弃之。 白侯爷，你说咱们要是真把这事运作成了，古文恒这老狐狸会不会隐忍下？” “许大人有话就直说，”白景烈一眼看穿他的想，“怎么说咱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不会以为把人得罪了，就可以丢在那里不管不顾？ 只可惜我这些年不得圣意，手底下得用之人很少，这还需得殿下的支持。” “白侯爷这一开口就要人，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许岩光冷笑着，“这是准备出个主意，就要占大头，也不担忧我回头不好交代？” 白景烈叹了口气，“许大人此话差矣，并不是本侯爷要占大臣，而是还有其他人参与进来，否则凭武安侯府，还真做不到这一地步。” 许岩光眯着眼睛看着白景烈，“这也是我今日来的目的，既然是合作，那白侯爷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还是请把其他几位也一同叫上，大家更好协商。” “都是一些商贾，怕污了殿下跟许大人的眼，好赖这些人手里没有权势，但人脉倒还不错，看看这才短短几日时间就已经逼得对方关门停业。”白景烈自然不会把人引荐，否则等到下一步他就会被踢出局。 也幸好之前他在上京不引人注意，这次把人妥善安置离开，再布置一番，就没人能查的出来。 许岩光轻笑一声，根本就不相信他这一番说辞，现在为了利益，就忍他一时，“那不知道白侯爷接下来打算如何？又需要人手做些什么？” 白景烈，“抚县那边我早已埋下人手，这时候再进去就不是明智之举。 但周围你们也最好派人盯着，最好是提前把消息都截留下来。 否则，以那两口子的精明，咱们的事不一定能成得了。” 许岩光，“看来白侯爷对古文恒的成见很深。 只是你确定我们只要守着周边，古文恒那边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白景烈，“……本侯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许大人，还是想想该怎么才能把秘方拿到手。” (本章完) 833.不对 他们这一次如此大费周章，要是只把铺面都收割到手，也等于是白忙活，真正的大头却是金芊芊手上的方子。 否则他们就算是低价收购铺子，也不过是得些小利。 许岩光这才正色，把头微微前倾，“愿闻其详。” …… 两人商量良久, 这才各自离开。 许岩光坐在马车，回头看着身后的建筑慢慢变小，这才放下帘子。 他对着空气中说道，“让人盯紧一点，看看他到底还跟谁在联系。” …… 空气中没有回应，许岩光却靠在靠枕上闭目养神。 等到马车一停下来，他立刻睁开眼睛。 他一进府就问道，“老太爷呢？” “太爷在书房等着您，”早就守候在二门的大管家立刻回答。 “去, 让人到厨房给爷准备膳食，等一下送到书房。”许岩光心中暗骂白景烈小气，这大老远过去，一餐饭都不知道招呼。 “是，”大管家连忙应道，等到许岩光进入内院，这才下去吩咐。 许岩光一进书房，就看到老爷子正带着许忠仁坐在书房中看书。 “仁儿先出去，我跟你祖父有话要说。” 许知文却抬手说道，“仁儿现在年纪不小了，以后这个家也要让他担起来，一些事情也该让他知道。 以后有什么事不用避着他，你也可以交代他一些事做。” 许岩光看一眼许忠仁，默许了！ “谈的怎么样？”许知文直接问道。 “那武安侯比较难缠，处了这么几次, 但却一点消息都没能挖出来。 不过倒是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 他针对古文恒是实打实的。” “你这不是废话, ”许知文没好气的说道，“这两人的恩怨根本就不用去查，我是想问的，他是不是想左右逢源？” 许岩光，“儿子试探过，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 现在太子已定，其他皇子都不敢轻举妄动。 爹，咱们现在所做之事，要不要知会五皇子一声？” 许知文摸着胡子笑，“你们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五皇子那边自有我去交代。 但是那两边你都给我派人盯紧了，别到时候为他人做了嫁衣。” 许忠仁静静听着，早些年因为他脾气的问题，得罪的人可不少。 家里也因此很多事情不让参与，这一次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现在听不懂，没关系, 多听几次总会明白的。 许岩光有些诧异儿子这一次居然没有插嘴，看来老爷子这些日子没白费，总算是调教过来了。 他对着老爷子说道，“只是这么大笔钱财，对方却要占掉大头，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许知文，“合不合适先把事情做下再说，反正在咱们的势力范围内，就由不得别人占点便宜。 虽然太子已定，但还没到最后一步，咱们都得准备着。 靠着咱们府中的家财，不足以支撑住，所以你们的手脚要快一点。” 这些年，他们明里暗里拉拢了很多人，古文恒夫妇之前也是他们的首选，只可惜这二人软硬不吃，手中的奏折又可以直达天听，他们才不敢过分硬逼。 丁忧好啊，丁忧对他们就是一个机会，现在动手，再沉寂几年，就算那古文恒能够再翻身，到时候天早就变了。 “圣上也太过偏心，”许延光此刻都要替自己的外孙子抱屈，“今日在朝堂上，我听到一点风声，太子现在已经在接手玻璃作坊那边的事，看来圣上真准备放权了。 这太子已名正言顺，要是手中在握着圣上私库里的财富，就怕到时候五皇子……”只能做一个空头王爷。 “此事当真？”许知文坐正身子，脸上终于出现急色。 “听人提起过，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 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得到确定消息，这些年替圣上管理生意之人，确实出入过东宫。 爹，圣上这身子骨会不会是……？” 许知文抬手压下许岩光的话，“慎言，记得让人打探清楚一点，真到了那一地步，那咱们很多计划都要重新调整。 现在咱们不能自乱阵脚，说不定是这些人自作主张，看太子之位已定，提前跟新主子卖好。” 许知文心中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能作为当今圣上的心腹，不可能如此坐不住。 他看一眼儿子跟孙子，这家不能乱…… …… 华顺明看到今日收集来的消息，干咳几声，接着就坐在那里冷笑。 看来是这两年他身体渐弱，这些人也把自己看弱了。 为了防止兄弟阋墙，到后面自相残杀，他在几个皇子身边都安排人。 但耐不住皇位诱惑力太大，还是有人要跳出来蹦哒。 他何尝不知道，古金氏手中握着的财富，不输自己的私库，但那又如何？ 他这当皇帝的都有容人之量，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按耐不住。 想要那笔财富意味着什么？还不就是想多些筹码跟太子争一争。 其他皇子要是能力优于太子，他也不是那等墨守成规之人。 心中虽然有气，华顺明并没有让人去阻止，只是让人盯着，再悄无声息的把这些信息送到太子那边。 太子那边太过安静了，这样可不好。 ＆ 白景烈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这才开始不到半个月，就已经收割了几十个铺子。 “所以才露出一点矛头，对方就把铺子抛售了？” 白景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事情要是搁在自己身上，就能猜到有人针对，也不可能这么轻飘飘的就把铺子转出去。 没有打压到底，铺子自然也不可能以低价拿到，这跟他们所想的差距太大了。 “我们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漏的风声？”孟浩天问出他心中的疑惑。 对方的反应实在太过奇怪，好像早有预料似的。 “不可能，我这边从跟你们商量好到现如今，身边都是心腹，”白景烈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你们到上京，这中间会不会漏出口风？” 孟浩天，“……不至于，我们几家……”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白景烈磨着牙，果然是商贾，行事马虎，看来问题出在对方这边。 “这不至于，也不应该，”孟浩天看着其他几位家主，看他们的神色，应该都猜到了。 (本章完) 834.猜忌 黄沐恩第一个反驳，“咱们并不是一起离开永昌郡，他侯存进这些年跟咱们打交道的次数有限，不可能是他。” “我也觉得不可能是侯家主，再怎么说都有上百年的香火情，更何况咱们几家就等交情不如以前，他也不可能这样落井下石。”李聪摇摇头, “这样的猜忌毫无道理。” “你们现在还在为他说话，”吴南平冷笑道，“他现在早已经攀上古文恒，哪还把咱们放在眼中。 这些年你看人家这生意越做越大，已经压过咱们几家，这些年跟咱们来往，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黄沐恩直接怼回去，“吴家主, 这里面就你最不能说这样的话。 当年要不是侯家主帮你周旋, 你吴家主还能站在这里。 别忘了，我们都是受到你们的牵连。” 要不是因为吴家贪心不足，永昌郡还是他们的大本营。 他们何至于在这里放手一搏，要知道，这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吴南平抬头望一眼还坐在主位的白景烈，低下头掩去眼中的仇视。 当年之事足以让他们吃到教训，可也因为此事，这几家这些年没少抱怨。 “行了，这些旧事不谈，”孟浩天赶紧打圆场，这要是再让他们闹下去，往年的事又会被翻出来。 他们倒不介意扯嘴皮子，但现在武安侯在这里，这事也都是由他引起，摆出来，到时候撕破脸与他们无利。 “反正你们几个注意了，侯存进现在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以后有什么消息也别透露给他。”孟浩天说完，又转头看着白景烈，“不管有没有泄露出去，咱们现在也得出一个应对办法。” 在这事里，他们可是贴了大部分身家，成了他们又能恢复往日的富足，要是败了，他们最好的结局就是找个庄子，当个土地主。 “我已经让他们暂停收购铺面，”白景烈一察觉到不对，就立刻让手底下的人先停手，他这些年都是靠着之前的老底，自然更是谨慎。 “不过此事不能就此算了，要知道除了我手底下的人在忙碌，其他还有贵人也在同时行动。”白景烈阴着脸看着他们，“此事办好，你们可以荣华富贵，要是弄砸了, 我也只能把你们推出去了。” 孟家主, “……” “怎么？难道你们就没有其他计划。” 孟家主望向几位同伴, 见他们微微点头, 这才咬牙说道，“这事得靠白侯爷了。” “……”白景烈突然间笑起来，“你们是让本侯仗势抢夺。” 孟浩天，“我们不知道侯爷找了谁一同出手，但显然，对方肯定也手握大权。 古文恒现在丁忧在家，咱们只要控制好抚县，不让消息外露，古夫人手底下的掌柜嘴巴肯定也不会都那么紧。” 只要秘方弄到手，那那些铺面要不要低价收购都不重要了。 真正有东西，他们还怕没有销售渠道。 白景烈以前管理玻璃作坊的时候，就知道皂类都是消耗品，只要掌控住秘方，那生意就会生生不息。 当时他心中也恼恨过，古文恒只抛出玻璃作坊，而把肥皂秘方把得严严实实的。 要是当年他都跟自己合作，他也不至于去动海贸那里的分成。 金芊芊不知道他心中的这些想法，否则还真会唾他一口，心中有贪念的人，能有这份底线？ “我就不信你们这些年没动过主意，”白景烈身子微微后靠，“想来威逼利诱之法，你们都用过了，现如今倒是看得起本侯。” “侯爷，现在可不是相互推脱的时候，”吴南平见其他人都不开口，只能自己鼓起勇气说道，“就不知道其他贵人是何想法，如果怕了，那我们也只能到此为止。 之前费的人力财力，我们都认了。” “你胆子倒是很大，敢对本侯用激将法，”白景烈心中对这些人的印象更低，果然是边垂之地来的，不知死活。 “既然你们怕事，那此事，你们就退出去吧。” 听到白景烈这么说，几个家主都有些不甘心了，孟浩天陪着笑脸说道，“侯爷，咱们这不是正商量着，现在说退出也太过早了。” “那就拿出态度来，”白景烈猛地站起来，“我会盯紧抚县，你们手脚快一点。 别想着收那些铺面的，用尽快的速度，把那些作坊的人控制起来。” 说完也不再跟他们扯皮，直接甩袖离开。 “他这是冲咱们下命令。”黄木恩有些不可思议，“咱们称他一声侯爷，他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 整个上京，谁不知道他这么多年都龟缩在武安侯府里，在咱们面前，他倒是硬气了。” “有本事，在人家没离开之前，你倒把这话说了。”李聪撇着嘴说道，“别忘了，咱们不过是商贾，而人家是侯爷，这本来就天差地别的地位。 这里不是十几年前的永昌郡，不是咱们几家的一言堂。” 对于李聪的提醒，黄沐恩脸黑了，但还是听进去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咱们还真的动手？”黄沐恩心里是不愿意做这样的事，他们赶在此时动手，也是看在古文恒在家丁忧，有联系到跟他有仇的武安侯，否则，凭着他们几家无疑是以卵击石。 “不动手能怎么办？咱们现在有退路吗？”吴南平此次是孤注一掷，也不容许其他几家退缩。 吴家经过这么些年，已日渐式微，这是他唯一的翻身机会。 众人知道是这一道理，都平复一下心情，靠在一起商量。 …… 东宫 太子看到手中的消息，有些左右摇摆。 “殿下，这事咱们不能置之不理，”中宫舍人吕维站出来说道，“古大人跟周侯爷私交甚好，自然偏向于您。 再说此人一直很得圣意，是天下百姓共同认可的青天好官，咱们说什么都得把人拢过来。 可惜这一次他来京时间过短，没给咱们留太多时间，否则还真该主动交好。” 其他人也很认可，古文恒是跟周侯爷私交甚好，但太子要是主动抛出橄榄枝，对方能接下就更好了。 太子华章敲着桌子说道，“先不论这些，你们说此事又该如何处理？” (本章完) 835.太子 「殿下，」谋士乐先生站出来说道，「众所周知，古夫人有点金之手，她手底下的铺子遍布全国，这些人趁机在此刻动手，为的是她手底的财富。 此事咱们不可大意，要知道这么大笔钱财要是旁落，对咱们可是一种威胁。」 乐先生虽然没有明说，但华章心里却清楚，这里面意有所指。 除了自己嫡亲的弟弟，其他几个皇子这些年暗潮汹涌，也不过是维持表面的和平罢了。 自从自己被立为太子，朝堂上瞬间风平浪静，这却也让他更是不安。 设身处地，父皇要是立他人为太子，估计他心中也是不服的。 但是当了太子也有不好的地方，多了很多顾忌，「只是孤现在身边盯的人太多了，就怕有些人正等着孤出手。」 吕维，「殿下，下官已派人盯着，调查上来的是几个商人动手，可这里面实在是太过异常。 这几个商贾就算是有几分能力，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下官就觉得奇怪，又让人去往他地查看，没想到除了白侯爷，许家也插了一脚。」 吕维说到这，昂首看着其他几位太子幕僚，这件事自己办的实在漂亮，连这都查出来。 乐三，「……」要不是圣上让人在后面推一把，真当许家是吃素的。 吕维自然不清楚这一些，此刻他急着想要立功，「殿下，许家后面站的是五皇子，要是真让他们把这事办成，那可是一大祸患。」 乐先生，「此事咱们还得再打听的更清楚一点，不得轻举妄动，我倒是觉得殿下所说的有些道理，就怕这是一个圈套。」 吕维还在坚持，「要是此事真被他们谋成了，咱们就眼睁睁看着那大笔财富落入他们的口袋？」 「古文恒此人，乐某虽未曾接触过，但是能从一介书生走到现如今的地位，就知道此人不简单。」乐先生转头看着太子。 「殿下，古文恒这些年所办之事，能得任期百姓这么爱戴，就足以说明此人谋略手段不缺，这些人敢在此时算计他们夫妇，赌的是圣上以孝治天下，不会夺情起复。 这守孝三年变数太多，古文恒就算是有再多应对之计，都要吃些亏。 殿下，这也是殿下的一个大好机会，要是能在此刻伸手一把，以后殿下……也能多一个能臣。」 华章摩着玉扳指，「先生所言，是让孤去提醒一声。」 乐先生摇着头，「不，这些人都在赌，殿下何不也赌一把？」 华章，「……」 ＆ 上书房的华顺明，听到乐三来报，太子求见，眉头都舒展开了。 把人召进书房，他还未开口说话，太子就已经行君臣大礼。 「太子，这是何意？」 除了在朝堂上，太子可是很少行此大礼。 华章从怀中掏出奏折，双手恭敬递上。 乐三侧身弓腰，小心的接过折子，呈给华顺明。 华顺明翻开看，这才有些讶异的看着华章，「太子消息倒是灵通，也会关注于这些小事。」 华章，「父皇，是儿臣底下中书舍人无意间查到，儿臣不敢隐瞒，还请父王明示。」 华顺明神色复杂，看一眼他的头顶，太子的华冠还是跟他当年佩戴一样耀眼。 「太子，你可知道这上面所写，背后却直指五皇子。」 华章姿态更是恭敬，「儿臣知道，儿臣相信五皇弟，却不相信许家。」 华顺明轻笑，「太子这张嘴倒是能说，可当皇帝却不是嘴巴厉害就行的。 许家跟五皇子自成一脉，真要算起来，他 也摘不脱。 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父皇，许家这一次无故针对古大人，实在是让人有些心寒。 要是无人察觉，古大人又不在朝堂，经他们的一番操作，还真是求助无门。 古大人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儿臣实在是不愿意让一代忠良心寒。 父皇，此事还未酿成大错，还请父皇维护一二。」 「太子怎么不自己出面？」华顺明冷声说道，「你是朕亲封的太子，未来的天子，难道这点主意都不能定？」 「父皇，」华章瞬间挺直背，眼神跟华顺明平视，「儿臣是太子不假，但现在这天下是父皇的，儿臣只是太子。」 华顺明，「你这是在说朕没有容人之量。」 「儿臣不敢，」华章又弯腰跪拜，「还请父皇做主。」 华顺明，「太子还是太过年轻了，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父皇的意思是，他们这是在唱双簧？」华章脸上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露出诧异。 华顺明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在太子点上看过其他表情了，只可惜，这表情出现的有点短，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是有些无趣。 华章没能理解父皇眼底的失望，正在心中疑惑，难道古文恒是借此顺势推舟，把手中的财富转到老五手里，其实他早已是老五拉拢的人？ 但这也不应该呀，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对周世雄看人的眼光还是相信的，古文恒就算是再聪明，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掩饰得这么好。 「太子看看这东西。」华顺明站在后面的书柜，从夹层里面掏出一份奏折。 见太子还跪在那里，这才说道，「平身吧！现在乐公公年纪也大了，就别什么事都劳烦他。」 乐三陪着笑脸，「圣上，老奴身子骨还硬朗，您心疼太子就直说，还非得拉老奴做伐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奴侍宠偷懒了呢。」 华顺明点的点他，「你跟朕多年，朕宠着一些也是应当的，太子，你说是吗？」 「乐公公服侍父皇多年，这也是应得的。」华章也笑着朝乐三说道，无形中也是在给一个承诺。 「先把这个看了再说，」得到乐三感激的眼神，华顺明并不以为意，乐三伺候自己一辈子，总想他晚年得个好。 华章看完震惊的微张嘴，今日太子的多变，也成功把华顺明逗乐。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华顺明扫一眼他手中的奏折，笑着问道。 「许家这一次肯定会气的吐血，」华章先感叹一句，这才问出其中的疑惑，「所以这事，古大人他们早已猜到？」 836.就此别过 华顺明点着奏折后面的日期，“朕把人招回上京，不过是透露点意思，这老狐狸就已经猜到了。 他把这肥皂方子呈交上来，也是在跟咱们皇家保证，他古文恒没有不臣之心，不愿意卷入皇权争斗之中。 可他还是把朕小看了，朕……” 话卡到这里，华顺明觉得自己有些不够仗义，前几年海贸那边的分成，也不过是推脱几次，还是收下了。 而这肥皂方子，对方写到奏折里，他都已经翻看，现在还让太子过目，好像已把这东西收为己有。 嘶，实在是太有损他帝王形象。 可这里面的诱惑太大，就算是他富有天下，私人还是穷啊，私库都还没装满。 这么一想，好像古文恒真把他猜得透透的，心情突然有些不美妙了。 “老狐狸，还真是只老狐狸，”华顺明忽然神色复杂的看着华章，“朕也不知道把这样的老狐狸放在你身边是好是坏，不过，唯一庆幸的，此人心正，为了天下百姓，他只会尽心尽力。” 至于会不会算计帝王？华顺明拍拍华章的肩膀，亲昵的说道，“该教的父皇尽量都教于你，以你的聪明才智，就算是不开阔疆土，守成还是足够的。 至于皇孙，你也该是时候替他寻找几个良师，到时候你点出名来，朕帮你把把关。” 华章，“……是。”这是还没登上皇位就被嫌弃了，他是该庆幸皇孙还小吗？ 才刚学会爬山走路的小皇孙，“……” “那古大人……，”华章还记着此行的目的。 “此事你可以帮上一把，但不要过多去参与，”华顺明也没想到，太子会直接找到这边来，原先的计划就该变了。 太子纯孝，得到这么大的诱惑，都能直接摆在自己面前，而不像五皇子，这是准备躲在后面闷声发大财呢。 两相比较，华顺明对自己的选择更是满意。 “至于这份折子，你就带回去吧。”华顺明点着太子手中的奏折，反正这天下以后都要交到太子手里，有些东西他也不想继续抓在手中。 华章突然觉得手中的东西有些烫手，语调都有些急，“父皇，儿臣……” “朕今日再交你一个，你是太子，以后这天下是你的，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国库是属于天下的，是朝中大臣，天下百姓都盯着的，你作为皇帝，要是想有点决策权，除了兵权在手，这也不可或缺。”华顺明点着奏折，提醒太子。 虽然从古文恒手中接手这些东西，是有些不要脸的，可谁让他这个皇帝当的也实在是穷，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 到底还是要点脸面，华顺明轻咳一下，“古文恒的忠心，你要记在心里，在适当的时候也给点恩典。” 华顺明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这好处是太子接的，那以后他来还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华章，“……遵旨。” ＆ 金芊芊这边的人撤的很快，孟浩天他们才带着人前往作坊，早已人去楼空。 看着打扫一空的作坊，他们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费尽了这么多人力财力，什么没得到，说不定还会因此得罪于人。 这对他们几家以飘摇欲坠的家族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 “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黄沐恩只觉得手脚发软，顶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跑没跑错地方？难道你不知道吗？ 现在什么都完了，咱们还是都输了。”李聪咬着牙，心中万分后悔，当时为什么要跟着这几家一起搅和？ 就算是在永昌郡资产大缩水，但也可以过富足的生活。 都怪自己太过贪心，想要回归以往的荣光，现在啥都没了。 这地方他们才到上京的时候，就已经让人盯着了，没道理会出这样大的批漏。 “还说没有走漏消息，看看这人都跑光了。 咱们只跟白侯爷说过，这几日咱们都同进同出，那出问题的肯定是在他那边。”吴南平脸色难看，但他立刻找到借口。 真要说起来，这计划还是他先提出来的，他自问没有能力接受其他几家的怒火，只能祸水东引。 “那又如何，咱们还能跑过去跟他对质。”孟浩天大声呵斥道，“他就算是在不得圣意，那也是一品侯爵。 现如今，咱们还是赶紧想好退路，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孟浩天冷着脸质问他们，“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咱们总是慢一步？” “……” “古文恒他们能比咱们先一步，难道不是早就预料好了吗？”孟浩天可不觉得白景烈会坑自己，最说得过去的，是他们又入了古文恒早就设好的坑。 以前他们还不是一样，不知不觉一步步错。 本以为这一次出其不意，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结果。 “狗々#，那现在咱们怎么办？”想要自保估计很难的，再一次让他们拿钱出来消灾，几个人的身家也顶不住。 黄沐恩，“我突然间想起永昌郡那边，我那个侄儿子最近要娶媳妇，这婚期到了，我这当大伯的不到场可就不好了。 这些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我今日就出发。” 说着就带着自己的人迅速离开，李聪嘲笑道，“谁信他的鬼话？当年他二弟才刚走，他们就想着把家产都占在名下，会眼巴巴的去参加喜宴……” 说着就猛拍一下大腿，大声骂道，“这龟儿子，他这是先开溜了……” 孟浩天，“他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大家要走就赶紧走吧。 只是得罪了白侯爷，以后上京这一片，咱们是不敢再来了。 至于会不会被秋后算账，那就看自个的运气。” 李聪，“这跑不跑有区别吗？就怕咱们四个跪在人家面前，让人家泄愤都不一定能够抵清白侯爷的怒火。 既然这样，我还不如在这上京过几日好日子，也算是死前最后的享受。” 孟浩天看一眼吴南平，“你是怎么想的？” 吴南平，“尽人事听天命，在咱们过来之前都已安排好家里人，现在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孟家主，李家主，吴某就此别过，希望以后有缘再见。” (本章完) 837.损失 孟浩天点点头，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聪还想再问几句，吴南平却朝他拱拱手也离开了。 李聪站在原地呆了片刻，等到人都离开了，这才招呼自己的手下，“按照咱们之前商量的路线去行走。” 反正虚虚实实，大家都藏着一手。 凭他们一介商贾，想要对上古文恒，不可能不做一点准备。 这一次也不过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从中分杯羹，赌输了，他们也早已想好了退路。 至于已经投入大量人力财力的白侯爷，他们此刻已经顾不到。 走与不走，其实很好选择，两方都已经得罪死了，此时抽身离开，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爷，那万一白侯爷要是追捕咱们呢？” 之前还有些憨傻的李聪，此刻却一脸精明，“以什么罪名？ 就算他暗地里下手，等他反应过来都迟了。 别说什么以后报复，他这一次能够自保就不错了。 当年他坑害咱们几家一把，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通知咱们的人尽快把手上的铺子都出手，分批往海省走。” …… ＆ 古文恒和金芊芊接到消息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顺利。 如果按照预计，离上京这一片首当其冲，肯定要遭受到一些损失。 现在人员和财物都安然回来，看来是有人在后面推了一把。 金芊芊，“会不会是圣上？” 好像也只有他才能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早在他们进京之前就有所预料，唯一没预料到的，是古大石会突然离世，让这些人逮到机会提前动手。 本都做好损失，却没想到，竟然全然而退。 古文恒摇头，“他不站在旁边看热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帮一把？ 不管是谁？是敌是友，过些日子就知道了，这么大个人情，想来对方不会这么轻轻的放下。” 金芊芊也觉得有道理，“希望不是个难缠的，最好别是皇室中人。” 在这种皇权时代，那些皇族中人才是最难缠的。 显然，他们要失望了，就在此事过去了第二日，一封中宫发出的书信出现在他们面前。 古文恒，“……还真是个麻烦。” 金芊芊，“……现在怎么办？” 两夫妻沉默片刻，异口同声的说道。 古文恒叹了口气，“太子此刻敢写这样的信件上门，看来是经过圣上的允许。 这份情，咱们认了。” 金芊芊，“……呵，这两父子还真是把你捆得紧紧的，一时卖好，你后半辈子估计又得搭进去了。” 古文恒，“……”净说什么大实话…… “也不算坏消息，”古文恒深吸一口气，安慰金芊芊的同时也在自我安慰，“太子看来深得圣心，这样朝堂上也会安稳很多。” 金芊芊，“……确实算是一个好消息。” 对一些人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白景烈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他这算是被几个商人给摆了一道吗？ 一夜之间，这几个都跑得没影，留给他的是一堆烂摊子。 为了尽快打压金芊芊，他可是拿出大半身家。 现在手里压着一些高价收来的铺子，又把所有人都撒出去，只是得到这样的结果。 更让他觉得为难的，是许家那边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许家人他倒是不怕，可这背后，却有五皇子跟许贵人，他不得不再斟酌一二。 “让人赶紧去追，不管如何，都要把那几个商贾给我找到。”白景烈咬着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几个人给耍了。 之前信誓旦旦的跟自己保证，甚至讨价还价那么久，居然开了这么大玩笑。 “侯爷，恐怕是追不到了，这些人前两日就不见，但是他们留下来的人跟咱们假意周旋，就算是快马加鞭，此刻也没有方向。”夜一在第一时间已让人去追了，但此刻已无方向。 “把他们的人给抓了，我就不信审不出来。” 白景烈嘴里放着狠话，心中却已不抱希望。 能被留下的人，早已经是弃子，不过是出口恶气，得用的消息肯定是没有。 这些年，他不敢向外扩张势力，只要跑出上京的范围，他也奈何不了他们。 看来这些人早做了调查，才会走得如此突然。 “侯爷，许家那边今日又过来，咱们该如何说？”夜一小声的提醒，益省那几个商贾是追不到，可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白景烈，“……准备马车，我亲自到许家一趟。” 事情到这一地步，他自然不能再隐瞒，看来又得接下一家仇家了。 ＆ 许岩光冷冷的看着白景烈，“白侯爷倒是好本事，这是拿我们许家开涮？ 我们高价收的那么些铺子，又用了那么多人情，你现在居然轻飘飘的一句抱歉，就把这事接过去？” 许家这些年收拢了一帮人，本以为这一次可以大有作为，现在看来，却像是一场闹剧。 这让他们许家以后如何服众，让那些想押靠在五皇子身上的官员如何放心。 “此事弄到现如今的情况也是没有办法，我觉得应该是古文恒他们早有察觉，这才不能成事。 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能把他们那些铺子都收拢手中，到时候再施点压，那些工匠肯定不敢再隐瞒秘方。 对方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撤离，又迅速把手中的铺子都脱手，要是没有早做准备，根本就做不到这一步。 许大人，这一次咱们都是进了古文恒的圈套。” 白景烈此刻没有提起孟浩天他们几个，因为此时说出来，许家只会觉得他不靠谱，会相信商人的主意。 “古文恒……”许岩光从未跟此人打过交道，他这些年一直都被外派在各地，得到的是他一次接一次高升的消息。 就连老爷子许知文，说起此人也没有多大的成见，最多说一句牛心古怪。 这些年，他们拉拢过，也卖好过，对方不止装聋作哑，还给过他们几次小教训。 “这些本官都不管，因为此事，你弄得我不好下场，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侯爷，我也不与你为难，这中间所有的损失，回头我让人列一份清单，你给补上。” (本章完) 838.选择 白景烈心中早有准备，但没想到对方比他想象的更不要脸。 说是列一份损失，真以为这是小打小闹，这损失他能承担得起？ “许大人，别说笑了。”白景烈脸也沉下来，就算他只是个空头侯爷，凭他一个三品官员, 给他几分脸，还真当回事了。 “本官都不曾说笑，”许岩光心中也恼火，“此事闹到今日之地步，都是白侯爷提供的消息有误。 我许家不止闹出一个大笑话，还无端引来古文恒这个劲敌, 这些都是无法估量的。 您要是觉得我不够分量在此跟你讨价还价，正好我们家老爷子正在府中，要不我帮您请他出来？” 白景烈攥紧拳头，“许大人，这是觉得我人微言轻，甚好欺负？” “白侯爷误会了，我这逆子自小被我惯坏，老夫代他向您赔罪。”许知文这时候被管家扶着进来，一开口就向白景烈道歉。 许岩光心中不服，却在许知文的眼神下低下头。 “许大人，”见到许知文进来，白景烈连忙见礼。 许知文就算是致仕，在朝堂上的威信也不是他可以挑衅的。 “白侯爷，您的来意我都知道了。 都怪我这不孝子，背着我做下此等错事，幸好没有酿成大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许知文一语双关, 把这事归成许岩光的私人行为。 白景烈沉默不语, 要是许家摘出来，他这无疑会成为大家口中的笑谈。 …… 等到白景烈离开, 许岩光立刻开口问道，“爹，咱们陪着他折腾这么久，又损失这么大，难道就这么放过？” “闭嘴，”许知文大声喝道，又压低嗓子说道，“刚从宫中传来消息，此事有太子插手，否则你们会一无所获？ 现在赶紧让人去把尾巴都收拾干净了，以后莫再谈此事。” “可是……” “你是想问，让你一个人背下此事，觉得冤的？” “爹，我知道此事如此处理是最好，可咱们也是被白景烈坑了。” 许知文有些失望，“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难道你不应该思考此次透出来的另外一层深意。” “……爹的意思是？” “太子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又能这么迅速的处理, 这难道不足以让咱们警惕吗？ 回头好好捋捋身边的人，看看是不是被太子安插人手进来了？ 看来这些年咱们还是小瞧了太子, 以后做事要更沉稳一点, 别这么毛毛躁躁。” “那，那这一次咱们就认栽了？ 再说咱们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不过是收购几家铺子，就算他是太子，能拿咱们怎么办？”许岩光还是觉得有些不服，这哪家府上哪一年都不卖出买进一些铺面的，太子就算是要插手也没有道理。 “买几个铺子是没有多大问题，可是你们这一次弄的动静有点大。 那么好巧不巧，各地都在打压收购古夫人的铺子，如果你们动作迅速一点，把事情落实了，说出来也不过是很正当的竞争。 但现在摊开来看，朝堂上那些老狐狸还会站在咱们这一边吗？” 尘埃落定的事情，古文恒就算身居高位也得认下，但现在事情进行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被太子给截停，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这也是给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放出一个信号，皇子开始动起来了。 许家要是不当这个出头鸟，也不影响五皇子，那此刻就该沉寂下来，才能图未来。 许知文摸着胡须，心中已经暗想着，怎么才能转移大家的注意，看来得从其他几家身上做点文章。 ＆ 金芊芊对这次收拢回来的人手，做了一个统计，不包括那些当地聘请，卖身契在手的都不知不觉都有几百号人。 “以前总觉得人手不够，这一下子都闲下来倒是有些头疼了。”金芊芊现在手底下除了镖局和酒楼保留着，其他的都已脱手。 古文恒，“老二不是一直想接你这一摊子，正好让他去练练手，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老人，就看看他有没有能力服众。” 金芊芊眉头轻皱，“这还在守孝期，等到他们出孝也是一年后的事，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一年的空闲期，总不能让他们闲着，就怕闲出事来。” “你呀，”古文恒轻摇头笑道，“很多事情又不用那小子亲事亲为，可以选几个称心的人手跟他培养一下默契。 旁的地方不能跑，但是附近，他还是可以运作一下的。” 想当年他们还不是从抚县一步一步走出去，那小子现在的处境比他们好多了。 金芊芊，“这样会不会太招眼？” 古文恒猜出她的顾忌，说道，“只要那小子打定主意，不走仕途，名声好与不好都不重要了。” 金芊芊，“……” “其实你打心底还是不赞成吧！”古文恒侧头看着她，“嘴里虽然说着洒脱，但还是想着孩子改变主意。” 被古文恒揭穿，金芊芊也不恼，“可能年纪大了，有些优柔寡断。 两个孩子选择不同的道路，但我又何尝不是不知道，老二选的这一条更是艰辛。 他的聪明才智，学的学识不比他兄长差，在这个市农工商，把身份标识这么清楚的朝代，我真不想他以后低人一等。” 古文恒摸摸她的头，“你觉得你低人一等吗？” 金芊芊，“……我自己心里有数，要不是你走仕途，就咱们这样的家底，早就不知道被瓜分多少次了。 灿灿现在还没有定性，我怕他以后后悔。” “所以你还想着他把名声经营好，万不得已，还有一条退路。” 金芊芊点头承认，“做父母的总想给他们最好，但是又知道这很多东西强求不来。 这事早就想找你谈了，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耽搁，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古文恒，“……回头我们跟他们两兄弟一起谈谈，你也可以看开一点，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我们已经给他们打好这么好的底子，就已是他们的幸。” 想想当年，他们才刚到这一朝代，那真的是都快低到尘埃了，还不是挣扎着爬上来，“该放手还是要放手。” (本章完) 839.打算 金芊芊知道古文恒说的有道理，但身为父母，在孩子做选择的时候，其实比孩子还着急。 古文恒不给她纠结的时间，直接让人把两个孩子都叫过来。 已经在地里忙活几天的两兄弟，原本白皙的脸现在都黑了很多，一身短褂棉服的打扮, 翩翩公子的形象早已被颠覆。 古文恒让他们也别站着了，毕竟在地里忙了一天的农活，休息的时候他也该体谅。 古本灿抓着桌上的水壶连灌两大杯水，静静的等着古文恒开口。 古文恒，“今天去帮忙了？” 地里的活不多，这两兄弟会到村里去帮忙。 “是的, 族地这些天在除草, 我们近些日子会一直在那里做事。”古本洛把杯中的水喝完，这才说道。 族地是这些年古文恒陆陆续续给添置的，来补偿处理族学的开支，和应急之用。 “你们两兄弟现在也大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拿主意。”古文恒看一眼金芊芊，这才直接说道。 “今日叫你们过来，也没有旁的事情，就是一家子好好的说说，你们两兄弟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古本洛侧头看一眼古本灿，他的目标早已定下，今日叫过来，看来是为了老二。 “爹，这一次恩科我没办法参加，正好多沉寂几年，我想等守孝完后出去游学。” 古文恒对这个自然没有异议，本还想着这几年期间把孩子的婚事给办了, 现在看来, 得等到三年后才能提了。 古文恒，“我跟你娘之前也一直有此想法，到时候我们帮你挑些人。 老二，你呢？” 古本灿撇了撇嘴，这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直接发问不就行了，非得绕这么大个圈子。 “爹，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只想吃遍全天下的美食，赏遍全天下的美景，到时候我跟着大哥一同再看看，有什么事可做。” 古文恒，“……正经一点，整日想着游山玩乐，难道你想我跟你娘背你一辈子？” 金芊芊，“你的愿望很美好，但这些前提都得你有底气。 就凭你现在一个秀才身份是帮人抄书，还是帮人写书信？” 古本灿张大眼睛看着金芊芊，“娘，咱们店铺遍布全国, 总有地方收留我吧？ 再说我可以学着帮你管理, 以后您也可以省心。” 古文恒呵呵笑了，“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咱们家可是把大部分的铺子都关了，现在还有几百个家仆等着养，此次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想想办法。” 金芊芊也沉默的看着他们两兄弟，古本洛原本看好戏的表情，瞬然挂不住了，吃惊的看着他们夫妇。 古本洛咽了下口水，突然间问道，“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在他们的心中，古文恒和金芊芊一直无所不能，旁人就算是想算计都会在他们手头上吃亏，没道理这一次突然关掉那么多铺子。 想到这一次回京，回得突然，古本洛舔了一下嘴唇，问道，“是争夺开始的吗？” 他问得隐晦，古本灿也立刻反应过来，“咱们家一直偏安一偶，这趟浑水可不能淌。” 对于两个儿子的反应，古文恒还算是满意的，“这不是能由咱们做主。 这段日子你们除了在村里，其他地方别到处乱跑。 但是每日夜里，你们得到书房来，就算有些事你们现在不能参与，但是也应该有所了解。” 古文恒决定，以后每日收到的信息，都要跟两个孩子一起共同探讨，也该是时候让他们成长起来。 古本洛没有意见，古本灿却高声哀叹一声，“爹，我们做一天活都快累死了，你还不让我们好好休息。 我倒觉得大哥体力挺好的，要不你们还是带着…… 娘，轻点……” 金芊芊拧着古本灿的耳朵，“你什么事都想偷懒，就你这样的性格，还想出去浪？ 我看不用十天半个月，你就该屁颠屁颠的滚回来了。” “娘，咱松开手，好好说。”古本灿一脸谄媚双手抱拳，低声哀求着，“我不过是在开玩笑，爹难得有机会教授我跟大哥，我怎么会不到场呢？” 金芊芊这才松开手，古本灿连忙用手捂着双耳，嘴里还在讨巧，“娘，你手酸不？要不我帮你揉一揉？” 古文恒看不顺眼，对着他的屁股就要赏他一鞋印，古本灿早有防备弹跳起来，躲在金芊芊身后。 “少气你娘一些就不错了，现在给我坐着好好说话，你再打岔，信不信我家法伺候？” 古本灿躲在金芊芊身后，小声的说道，“娘，你看我爹，我不过是看这些日子大家心情有些沉重，让你们放松一下……” “闭嘴，”金芊芊回头呵斥道，“嘴里总是没个把关，在外面可不能这样。” 古本灿，“我这也就是在这里说说，在外面我嘴巴可牢着呢。” 金芊芊看一眼古文恒，心中也在自我反省，他们对古大石的离世没有多大的悲伤，无形中表现出来，却被这小子敏捷的察觉到。 古文恒也感觉到这里面的不妥，就算是他们这些日子不苟言笑，在外又是一脸悲伤的模样，但跟他们朝夕相处的两个孩子，早已察觉到了。 再加上他们跟古大石相处的少，更很难带入那种情绪。 古本灿就更别说了，古大石对他来说，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要他陷入那种悲伤情绪更是难上加难。 这小子以后就算是不走仕途，但只要在外面行走，一个人没守孝道，就会被成为别人攻讦的话头。 古文恒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跟你娘不只要顾着家里，外面还有这么多事，不可能一味的沉浸在悲伤之中，但是你们两小子，这些日子多看看孝经，有空帮你爷爷多抄两篇往生经。” 古本洛，“是，爹。” 古本灿，“是，爹。” 古文恒这时候才盯着古本灿说道，“老二，你还没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我跟你娘的意思是你至少要考个举人，最好是中个进士，以后你就算是不走仕途，在外行走也能受到一些尊重。” 古本灿，“爹，我倒觉得这样就已经挺好的，我又不想当官。” (本章完) 840.公平 古本灿觉得当官还没有做一个商人来得自在，再说家里有大哥走仕途，难道大哥还能不护着自己？ 金芊芊看他眼神总是飘向古本洛，点点他的额头笑骂道，「你大哥有那是他自己的，以后他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责任，难道还能一辈子护着你？ 你看看你几位伯伯，还不是一样过自己的日子，你爹参与进去没有？」 古本灿，「……」好像几家的关系是有些平淡。 古本灿自我怀疑道，自己跟大哥的感情也还可以，以后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你这乐观的性子有时候也该改一改了。」金芊芊想借着今日这一时机，好好的给这小子上上课。 「娘，咱家不一样，」古本灿说这话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有底气，「我大哥不可能不管我的，对吧大哥？」 古本洛一脸清冷的看着他，「大哥肯定不会不管你的，你要是犯了错，我一定替爹娘收拾你。」 「就这……」古本灿嘴微张，「我可是你亲兄弟。」 古本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冷声说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作为大哥，我能教导你，你就该偷着乐了。」 古本灿，「……」合着就这？我还占了大便宜了……。 金芊芊看着他们两兄弟打机锋，和古文恒交换一个眼神，接着说道，「灿灿，你应该也知道，以后如果跟你大哥分家，家中的大头也是在你大哥手中，爹娘留给你的家产，毕竟有数，你真的不打算学一门求生之术？」 古本灿连受暴击，「……」 古文恒，「你大哥以后走仕途，爹娘肯定更偏向他几分，你要是想出去闯荡，我和你娘倒是可以把你该得的那份给你，至于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孩子从小到大被宠着长大，平日里最喜欢耍些小聪明，不把心用在正途，以后就算是让他接手金芊芊手底下的生意和人，也没有底气跟那些老江湖对抗。 看他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就知道刚刚所说的这些，都不在这小子的考虑范围内。 古本灿，「……」所以现在我是被嫌弃的一个。 金芊芊，「想明白了吗？」 古本灿，「……娘，你们不就是想让我考举人？我考还不行吗？ 不过以后我不想去当官，进士就不必了，我实在不是那个料。 你跟爹也别再吓我，我以后肯定能找到自己的出路，实在不行我到大哥庄里，去给他当个管事。」 「看你这点出息，」金芊芊此时掏出几张纸，「接下来你抽出时间多看书，等出孝以后就去考举人。 至于这个，是你爹给你准备的，记在心中就把它烧了，等到时机成熟，你就自己折腾去吧。」 古本灿看了一眼，立刻惊讶的抬头看着父母，又担忧的转头看向古本洛，「这不合适。」 金芊芊从他手中把纸再拿过来，放在古本洛面前，「这些给你弟弟，你觉得合适吗？」 古本洛低头看了一眼，神色未动，很快就抬头跟金芊芊平视，「娘，这些你不该给我看的。 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这些给二弟就挺好的。」 金芊芊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你爹总想一碗水端平，想把我们的所有给你们兄弟平分，但不管怎么算，都有些偏颇。」 听这口气，两兄弟都觉得不是滋味，古本洛，「娘，不说这些话。」 古本灿眼眶都红了，「娘，我啥都不要。」 「听你娘接着说，」古文恒却没这些顾虑，在现代，很多人早早都立下遗嘱，在这里没有这一道程序，早点交代清楚，也省得以后有个突***况 ，兄弟俩为了这些杂事伤了感情。 再说早一点说清楚，也防止以后时间长了，兄弟之间为了一点利益再闹出矛盾。 「你们也知道我手底很多生意都收回来了，以后家从明面上的财产，你大哥要分八成，灿灿肯定要吃亏很多。 你爹写了这几份秘方，以后也是灿灿的后路，要是好好经营，肯定也可以累一下一份家底。 我跟你爹还是希望你们兄弟能相互照拂，相互扶持走下去。」 古本洛，「娘，现在说这些太早了，你就算是把这些都给灿灿，我都没意见。」 「滚，」古文恒听着也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说着说着仿佛就要生离死别似的，「等你以后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再来跟我说这些。 今日把你们叫过来，也就这两件事先交代清楚。 灿灿回去好好的想想，回头我找几个人跟在你身边，想要过好日子，就先把底子给打好了。」 只是跟在灿灿身边的人得好好的挑一挑，这小子人不笨，但是就是性子有些跳脱，得找那些稳重拿得住事的人。 把两个碍眼的儿子打发出去，古文恒揽着金芊芊，「以后说事就好好说事，还是得注意点语气，看把两个孩子给吓的。」 金芊芊横了他一眼，「你也信这一些？早先不是你在提醒，得让他们兄弟俩有个认知，我也是借势把这事交代一下。 灿灿那里农活是不是该减少一些？趁着你这段时间得闲，也给他开开小灶，省的到时候落你的脸面。」 古文恒，「媳妇，咱们对灿灿要求别那么高了，能吊到车尾，有个举人身份就该乐了。」 「呵，呵，」金芊芊冷笑道，「误解了吧，我是怕他连车尾都吊不上去，一路回来到现如今，你看过他摸了几次书？ 他要是像他大哥那样，我就省心多了。」 古文恒，「……」 ＆ 古本洛一出书房，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抓着古本灿出院子。 「大哥，这都累了一天了，你不休息？」 古本洛没有理他，而是借着夜色，把人提溜到河岸边。 「大哥，有什么事在院子外说就行了，非得跑这么远，风吹的都有些冷了。」古本灿抱着手臂，小声的抱怨道。 可这中间，他却一点反抗都不敢，别看大哥平日里对他很好，真要收拾起他来，那可真不会手软。 他宁愿在爹娘底下吃点教训，也不想在大哥这里吃排头。 想起以往的经历，他悄悄的往后退两步。 841.在劫难逃 「你再往后退两步，正好可以到河里洗个澡，」古本洛冷声提醒他。 古本灿僵着身子，陪着笑脸说道，「哥，咱们有什么事回去好好说，这河边的风确实有些大。」 「别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的，」古本洛冷声说道，「爹娘他们这么忙，还要担忧你，难道你不该自我反省一下？」 古本灿觉得自己冤透了，这些日子一直当个勤快的农民，一到夜里沾枕即睡，却接连遭到指责。 古本灿，「我回头一定改，」不管大哥说什么，先应下来再说。 但他的这点小算盘，显然在古本洛面前行不通，「这装傻的本能倒是一流，想来以你的脑袋瓜子考一个举人，实在太过屈才，怎么说也要进士出身。」 古本灿，「……」不是，这不到一刻钟的差距，怎么目标又立远了？ 「怎么？你有意见？」 古本灿垂死挣扎，「……哥，您太看得起小弟了。 我上次能考中秀才都是你跟爹的功劳，但那已经是我使尽浑身力气才得到的结果，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再说了，咱们兄弟俩今日不是不应该提起这个，而是想想是哪个王八蛋，居然逼得咱家把所有生意都结束。」 见他到此刻还想转移话题，古本洛却不惯着他。 「这些爹娘不提，有他的道理，也不想想，现在外面形势是你一个秀才能参与进去的？」古本洛一言不合就踩他，「就算爹娘给你秘方，让你能再创造一份家业，凭着你秀才的身份，就能保得住？」 「不是……」 「你要说不是还有我跟爹是吧？」古本洛冷看着他，「忘了刚刚爹娘怎么说的？难道我们还能让你靠一辈子？ 就算我们愿意，那子孙后代呢？ 现在不好好做打算，以后后悔可就迟了……」 古本灿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知道今夜在劫难逃，努力竖起耳朵听从兄长的教诲。 旁人不知道，他最怕的是等兄长训完话以后让他再复述一遍。 怎么长篇大论下去，要是内容有所出入，就有更多暴风疾雨等着他。 ＆ 华章手里摩擦着古文恒的奏折，这才站起来走向华顺明。 「怎么，又有为难了？」华顺明斜躺在榻上，微睁眼睛看着他。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撑不了多久，但还每日坚持到上书房给太子解惑。 「父皇，儿臣觉得这秘方拿着有些烫手，儿臣实在不善经营，手底下也没有这样的人手。」 「哦，那太子的意思？」 华章，「听闻底下人来报，古夫人自从把这些铺子转出去，把人手都归拢在一起。 儿臣想从她那里买些人手过来。」 「这个主意谁帮你出的？」华顺明笑得一脸的慈爱，却让华章瞳孔微缩。 「……这是儿臣自己想的。」 「太子，你犹豫了。」华顺明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以你那些谋士的手段，不可能给你出这样的馊主意。 这事要搁在你身上，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别给朕来那一套君君臣臣，不说你现在还不是君，就当你是，你觉得这样的手段光彩吗？」 华章，「儿臣……」 「为君之道，几个先生都跟你讲过吧？你不想想如此处事，会有何后果？」 「不管是何人给你出这样的主意，你身边都不能再有此人了。」华顺明在乐三的搀扶下，坐正身体，「没想到你都还没坐上那个位置，身边的人胃口倒是大了。」 华顺明看着眼前的太子 ，有些失望，不欲多言，「你去想想吧！」 华章，「……」 华顺明，「宣皇后过来。」 华章，「……父皇……」 奈何华顺明根本就不理他，晾他站在那里。 等到周皇后过来，见到书房中的场景，心头一震，恭敬行礼。 华顺明，「皇后，太子身边的人也该好好的敲打一下了。」 周皇后看向太子，见他低着头，「臣妾遵旨。」 看来是东宫后院那些人出了幺蛾子，否则皇帝不会点着她来说。 华章，「父皇，儿臣只是觉得此事如此处理最好，跟旁人无关。」 「太子，」皇后转头呵斥道，「你后院确实该清理一下了。」 华顺明却笑道，「正好你母后也在此，朕为君多年，时刻都保持着清明，何时听过枕边风？ 没想到太子青出于蓝，这都还没有继承大统，倒知道怜香惜玉起来。」 华章此刻再傻，都听出这里面的嘲讽，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跪下，「儿臣不敢。」 华顺明看向皇后，「皇后觉得呢，太子是真的不敢，还是不服？」 周皇后跪在太子身前，「都是臣妾教导无方，请圣上责罚。」 华顺明也不让他们母子起来，而是吩咐乐三，「这两日太子都到哪里，接触了哪些人，都去给朕查清楚了。 朕不希望，以后朕的天下由一个耳根子浅的人接手。 也顺便让太子知道，后宫不得参政的缘由。」 华章此刻冷汗已从额头冒出，努力回想此事的起因，心中大恨。 但此刻他什么也不敢做，只是有些愧疚的看着前面的皇后，都是他连累了母后。 华顺明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安，倒也不算是无可救药。 只是此事还得让他得到一个教训，敲敲警钟。 华顺明派出去的人动作很迅速，不到一刻钟的时候，此次的罪魁祸首已经捆绑过来。 看着早上还娇滴滴送他出门的庶妃，华章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殿下，妾冤枉。」 「闭嘴，」华章还跪在原地，侧头怒视着她，此事对方有挑拨，但是自己却轻信了，华章只觉得又怒又羞。 华顺明，「皇后，太子平身吧！」 华章率先站起来，赶紧扶起皇后。 「人都给你们找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让你们母子俩自己处理。」华顺明说完，就在乐三的搀扶下离开了。 都到了快放手的时候，华顺明已无精力再帮他们审讯。 华章把华顺明送到门口，这才看向跪倒在地的李庶妃。 「娘娘，殿下，婢妾不知道是何处做错，求娘娘，太子殿下明示。」李庶妃双手被反捆绑，嘤嘤的哭诉。 842.找点事 周皇后对李庶妃还有些印象，这是今年选秀，圣上指派到东宫的。 如果没有记错，她是南甫城李知府嫡女，有一姑姑嫁入许家，是许知文的孙媳妇。 她看着太子，华章也想到了这一层关系，脸色更黑了。 这李庶妃自进入他东宫，很会小意奉承，还有些许文采，他平日喜欢到那里小坐片刻，也算比较宠爱。 之前是怎么聊的？华章努力回想，越发觉得自己有些愚蠢。 就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差点让他被父皇厌弃，也差点酿下祸事。 要不是今日他犹豫片刻，主动开口询问。 而是直接朝古文恒开口要人，想来此事就无法收场。 他这个太子仗势欺人的名声，可算是坐实了，也无端得罪古文恒，要是对方另投其他皇子，这得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甚至审都不用审问，就让人把人拖下去。 李庶妃脸色骤变，刚要大声告饶，嘴巴却被紧紧封住。 书房剩下母子二人，周皇后默默的叹了口气，「皇儿，就算母后有心偏袒你，但此刻也不得不提一句，你对比你父皇还有很多不足。」 华章，「母后，是儿臣让你受累了。」 「母后受累点倒无所谓，」周皇后看着书案上的奏折，「母后一直知道皇帝难为，但却不得不把你推到这个位置。 如果你不能当好太子，不能当好皇帝，那迎接我们母子三个的，将是万丈深渊。 章儿，咱们没有选择，你也一刻都不能放松。」 此刻，他们母子都沉默了，虽然太子之位已定，但后宫中还有其他皇子，皇妃虎视眈眈。 大家都等着抓他们的把柄，今日要不是太子多犹豫几分，而直接冲动行事，那接下来接到了会是朝臣的弹劾。 「后宫不得干政，这么多年母后一直也遵守了，希望皇儿一直能保持一分清醒，别再被美色所误。」 华章想要反驳，却只看着皇后的背影，说不出话。 站在原地自我反省，这些日子他确实飘了。 被身边人吹捧着，思维也被左右，看来以后得时时刻刻警惕着。 可要是说他被美色所诱，那还真是有些冤枉。 皇宫里的一切，与高岭村看着毫无关系。 金芊芊见胡东让人抬着一大筐账本进来，觉得有些头痛。 「这些是以前不都交由你处理，你看着办就行。」 胡东，「夫人，这些我都带人核算过了，您也要过目一下。」 以前离得远，胡东都只是送份总账，包括其他地方的帐他都顺便理清了。 现在主家回来，想来他也可以轻松一段时间。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金芊芊也知道胡东这些年帮他们良多，有他帮忙在抚县这边盯着，着实省了他们很多事。 「这些都是小的应该做的，」胡东笑着说道，心里也是这么认为。 当年要不是古大人的救命之恩，又有东家的收留栽培之情，他早已消散在世间。 能有现在体面的日子，又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这都是东家他们给予的。 再说东家没有让他入奴籍，自己的两个小子现在也在古家族学学习，下年就可以参加童生试，这是他以往都不敢想。 为了这份恩情，他胡东这一辈子跟定东家的。 古文恒多年未见胡东，没想到以前干瘦的一个孩子，现在也蓄起胡子，「你家小子倒是跟你长的一模一样。」 胡东有些激动，看着古文恒，「大人认出我家小子？」 「呵，比你小 的时候圆润一些，但是那五官完全长的一模一样。 前些日子我到族学，那两小子坐在最前面，脑袋一晃一晃的，挺似模似样的。不愧是双生子，长的一模一样。」 胡东心中真是感动，古大人日理万机，还能记得住自己两个小子是双胞胎，并且能凭着记忆中的自己认出两个孩子，真是有心。 「那两皮小子，最喜欢的也是族学，一回到家，嘴里离不开的就是族学里的先生和伙伴。」 说到孩子，胡东眼里有光，眼里有笑。 古文恒笑着点点头，「倒是两个好孩子，回头跟他们说一声，要是能考中秀才，让他们跟在我身边一段时间。」 胡东双眼闪闪发亮，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古大人。」 他比谁都知道这句话的贵重，能跟在古大人身边，是整个古家族人最期盼，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遇。 不止学业上有长进，为人处事上，从古大人身边出来的人，都能看到这其中的巨大改变。 两个孩子还小，就能得到古大人如此点名，怎能不叫他激动。 古文恒走过去，亲手扶起他，「都是自己人，就别这么多礼数。 也得看两个孩子争气，到时候我带在身边，能学到多少，就看他们的造化。」 古文恒能开口说这话，也是看在胡东这么多年，在没有契约的约束下，还能如此帮他们尽心尽力的做事。 这样的人品品性，也值得他伸手一帮。 金芊芊随手翻看几本账册，就把账本放在一旁，「我们也多年未回，这家里家外都是有你在帮忙照看，只可惜我这些日子没去族学，也没见到你家两个小子，等改日带他们到家来玩。」 胡东连忙应下，「等过些日子，大人跟夫人不忙的时候，我再带他们过来打扰。 只是现在各地很多铺子都结束，很多人都在打听，接下来主子该有何安排。」 胡东这些日子可是接到不少老熟人的信件，大家一闲下来都觉得有些慌了。 以前的日子充实又体面，现在虽然闲着，但心里却没底。 金芊芊也在为此为难，一个萝卜一个坑，总不能把人都赶到酒楼和镖局。 「胡大管事有什么想法？」 胡东，「东家，长期不让这些人做事容易造成恐慌，时就怕这些人病急乱投医，您看要不咱们再盘下一些铺子，给他们找点事做。」 大部分地方售卖铺子撤离的钱财，都是经过胡东的手，他知道主家现在手中不缺银两，才敢有此提议。 金芊芊陷入沉思，「只是此时，家中正在守孝期间，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843.怒火 胡东知道主家的担忧，看一眼旁边的古文恒，这才接着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大人能否同意？」 古文恒挑眉看着他，「说来听听。」 「其实可以到官府立个空户头，只要手中有户籍路引，此事无人能察觉。」 古文恒没想到是这个办法，立刻摇头否定。 这办法看着可行，但是也有很多后患。 没人察觉出来倒行，但一察觉出来，一个空户头，到后面这笔钱财还不知道归入谁的手中。 胡东他们是信任的，但其他人倒未必，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计划再周祥，也怕有人起心思。 这里面可做的文章太多，古文恒觉得没必要因小失大。 「再等等吧！等过些日子，我们想不出办法再说。」 胡东也只是提个意见，具体的要等主子他们拿主意，点点头也就说起别的话题。 等到胡东离开，金芊芊这才说道，「咱们真是一叶障目，我倒觉得他这个办法可行。」 古文恒，「……」 金芊芊，「咱们丁忧，族中其他人却是没有影响。」 「你是想用族人的身份在外行事，」古文恒瞬间明白她的用意，这也不是不行，不过是多一道程序罢了。 金芊芊，「我觉得古毅的身份倒是可以一用。」 古文恒心中一衡量，还真是就古毅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人跟在他身边多年为人正直，又是族长，不管是为了子孙后代，还是为了自己的名声，都不会起异心。 金芊芊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在这念头一起就已经想好了，也要给出一些适当的好处。 「暂时借用他的身份一年，也不会让他白忙活，以后只要生意运转正常，每年给族中两千两银子，不管是分到个人，还是用于族中开支都可。」 更何况每年东给西用，花用在族中的银子也差不多要这个数，何不大方点一次给出。 古文恒，「办法倒是可行，古毅那边也没有问题，但是你觉得灿灿一年后就能接手吗？」 金芊芊白了他一眼，「虽然他是我亲生的，但是我能不知道他的几斤几两。 这不是还有洛洛吗？这小子，别看他不喜理这些俗事，但有他在一旁盯着，灿灿成长的还会快一些。」 古文恒在心中同情老二，嘴里却有些幸灾乐祸，「……灿灿知道了，估计要哭鼻子。」 金芊芊，「你现在也闲赋在家，这些事就由你们父子三人操劳起来，这一次我可得好好的休息。」 什么事都是开头难，她已经开头了那么多次，也该让其他人操持起生计。 「……」古文恒，「反正以后都要交给他们二人，要不直接让他们自己去打理。 也别我去找古毅谈了，让洛洛和灿灿出面，这个家早晚要交给他们的，如果丁忧以后没人起复，咱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退休了。」 古文恒想想都觉得美妙，最好是上京的那几位没再想起自己，等时间一到，他就带着媳妇开始游记天下。 金芊芊没理会他在这里做美梦，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只要他想想能够开心，也就由着他了。 「差不多就行了，」金芊芊见他坐在那里傻笑半响，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他，「不过此事你也别急着去跟那两小子开口，还得让他们在农事上磨一磨。 再说那几百号人，也可以借这段时间好好的挑选，到时候一些不得用的，还是早点打发出去。」 尽管买进来的都是经过人力物力的投入，但还是有些人心思不纯，正好在这段时间集中在一起，好好的观察一番 。 古文恒对自家媳妇的安排，自然毫无异议，他们留在京中的探子也每日都有送信回来，得闲的时候多分析一下，才更好拿主意。 ＆ 时间又慢慢的推移，过完两个月，上京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宫中，皇帝这些日子脾气阴晴不定，已经连续发落了几位嫔妃。 不是降级就是直接打入冷宫，朝堂上的官员，因为此事，每日上朝都胆战心惊。 前朝后宫素有牵扯，他们生怕这把火也烧到朝堂上。 可他们担忧的事情总还是来了。 这一天，阴雨霾霾，刚一上朝，太子就被圣上盯上，一顿痛斥。 在大家心有戚戚，华顺明又把火力对着他们。 「你们说朕要你们这一大帮子人有何用，每年上交上来的税收还不够你们挥霍的。 别跟说朕国库空虚，这灾那难的。 事情到底如何？你们心中都有底。 这些年，虽有小灾小难，但很多地方治理的不错，上交的税收一年比一年丰，就这样，你们还敢跟朕哭穷。 户部尚书何在，朕把整个国家的库房交由你管理，你就这样回报朕的。」 卢高宁颤颤巍巍的跪在殿前，只觉得自己冤的慌。 他虽然掌管户部，但每用出去的一份银两都是由圣上批复，他才敢交出去。 现在国库空虚，都是有据可查。 但现在圣上在怒火之中，他哪有胆子敢反驳。 在他接手周世聪位置的时候，心中早已在叫苦。 他是皇帝的心腹没错，但圣上让他做户部侍郎，也是看在他听话。 也是他太过听话，圣上批复银两越加肆无忌惮。 「圣上息怒，」其他官员齐声喊道。 这话虽然是在训斥卢高宁，但何尝不是在扇他们的脸？ 华顺明，「你们要朕如何息怒？今日刑部要重新置办刑具，明日内部要采购纸笔，后日户部兵部也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看看你们这积少成多，却把朕的国库给搬空。」 华顺明此刻才不会反省是自己做错，这几年国库充盈，底下人一哭穷，再加上从他继位这么多年，很多东西也没有置换，觉得有些东西确实应该重新添置。 这口子一开，就收不了。 每个部门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要求批复。 等他再回过神，原本还算充沛的国库，即将见底。 现在好了，大家可尽用，把国库都弄空了。 至于用私人的银两去顶国库，华顺明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方。 正好这段时间脾气有些暴躁，也该这些人出来承受一下自己的怒火。 844.迁怒 训完朝臣，华顺明把眼神又转头看向几位已经成长的皇子。 册封太子之时，其他六位皇子也同时封郡王。 封郡王就要开府，这些都是要从国库所出，也是这一年开支里的大头。 「几座郡王府建的是有多奢华？按例拨给你们的银子还不够，还不时的从内务府里面挖东西，要不要照着皇宫来给你们造一座城？」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几个皇子，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儿臣不敢。」 太子见所有人都被训斥，心中舒坦了很多，但此刻他也跟着其他几兄弟一起跪在其中。 心中却在不停的转想，父皇此举又有何用意？ 国库亏空也不是这些日子才有的，早在前两个月，就有大臣进言，让父皇从私库拨借银子给国库应急。 当日父皇就冷笑着对自己说道过，「说是借，当朕有那么蠢，何时能还？ 这些人还是我一手点拔出来的，没想到跟上一任那些朝臣一样，换汤不换药。 这一次再教你个乖，人心最难测，你以为他们忠心耿耿的时候，说不定会背后***一刀。 你对这些大臣，能给予一定的权利但却不能给予一半的信任。」 华章还没想明白，华顺明又接着说道，「朕已经有十几年没查过你们的帐了，想来你们也不记得，该是时候让朕明白这些年的银子都花用到哪里。 今日回去，各部把账本都抬到偏殿，朕亲自派人统算。」 整个大殿一片肃静，上一次查账确实是十几年的事，那一代的老朝臣都差不多已致仕，难道这一次又准备再梳理一遍？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手底下的账本一清二白，这是准备为太子清扫障碍了吗？ 大家心中猜疑，也慌了一片。 尤其跪在太子身后的几个皇子，眼睛犹如利刃一样，刀刀插向前面的太子。 都一样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这样做是不是太偏心了？ 好不容易拉拢到了人手，难道又要做无用功了吗？ 华顺明不管他们心中是如何想的，跟在他身边的乐三都不用他开口，配合的喊退朝。 各部还没反应过来，身边早已经站着几位宫中内侍，这是盯着他们回去取账本。 …… 华顺明带着太子进入上书房，里面的宫娥太监奉上糕点茶水，有序的退了出去。 「是不是也以为朕是在为你铺路？」华顺明喝一口茶水，这才说道。 「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 「这朝堂上的官员，官做久了，就会失去本心。 看看他们这些年各有小心思，如无伤大雅，朕也不想搭理。 只是人的胃口，欲望无底，该敲打的时候也该好好的敲打。」 华章，「父皇，人心很难把控，儿臣怕做不好。」 华顺明身子微微前倾，「那就把他们的命脉握在手中。 你只要手中有权，能压制住他们，就算是他们再能蹦哒，也不能越过你。」 「那古文恒也是一样的吗？」 华顺明看了他一眼，「这就要看你以后如何选择，此人虽然看着无欲无求，却有着自己的底线。」 华章，「那儿臣上一次可是触碰了底线？」 华顺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还是差了一点……」 华章不解，「父皇？」 「从你问出问题，就已经露出你的短板了。」华顺明摇了摇头，「当一个君主就不能斤斤计较，这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却还不能走出来。 朕知道你这是迁 怒，可置身处地着想，古文恒在这中间可没招你惹你。」 华章脸都涨红了，「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没有迁怒古大人，只是对此人有些好奇。 父皇这么多年一直善用于他，此次要不是丁忧在家，父皇肯定还要重用。 儿臣也找人调查过，知道他治理地方很有一套，可这样的人不一定适合朝堂。」 华顺明笑了，「太子这是觉得自己驾驭不了此人，有些退缩了吧？」 华章，「……」 「太子回去好好想想吧！」 华章急了，「父皇，儿臣不是这样想的。 儿臣知道父皇看重此人自有道理，只是儿臣手底下收集来的信息，毕竟都是明面上，儿臣想更多了解。 儿臣知道，父皇对儿臣失望，儿臣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但儿臣一定努力多学多看。」 「太子，朕不是对你失望，是为天下黎民而忧心。 朕选你为太子，就没想着再换人，否则也不会这些日子出手打压那些不安分的。 你不必把心思费在打探那些事上，趁着朕现在还算清醒，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多问多看。 至于对朕试探，还是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 朕也是从太子过来的，知道你的忧心，现在这里就咱们两父子，索性朕也把话挑开了，你该静下心来学学驭人之道，而不是想着怎么防人？」 华章脸色羞红，心却安稳了很多。 华顺明接着说道，「至于古文恒，你要是对他有怀疑，也要人尽其用，让他去四处治理，可比这朝堂上那些庸俗之人得用多了。」 华章原本对古文恒还有些不以为然，以为只是华顺明的偏爱。 现在看来，得重新衡量此人。 「儿臣会仔细斟酌。」 听他如此回答，华顺明这才有些满意，如果他顺着自己的话接下来，那也未免太过没有主见。 两父子这上书房的谈话都未再向外人透露，但从今日开始，太子脸上更是自信。 有时候甚至不顾脸面，在朝堂上或宫中跟在皇帝身后，都快做到寸步不离了。 其他皇子见此一幕，心中暗恨，但却也毫无办法。 现如今，后宫都被周皇后把持，他们的母妃也都被惩戒，后宫他们伸不进手。 而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正因为查账之事，无及顾及他们，就算是他们心中有再多算计，也只能按耐不动。 很多东西都不经查，再加上这么多年积累下来，还真让华顺明抓到很多错处。 华顺明也不直接处置，而是借着身体不适的借口，把所有事情都推给太子。 太子知道这是自己立威的一次机会，带着人开始大刀阔斧的惩治。 却不知道华顺明终于松了口气，就没见过这么粘人的太子，身边总算清净了。 845.猜测 朝堂上的这些变故，古文恒只觉得这一幕如此熟悉。 「看来咱们这位圣上在即将功德圆满之际，还要再折腾一番。 这骂名他自己担了，却给太子留下一个清明的朝堂，难为他还有一片慈父之心。」 古文恒看到来报，笑着对金芊芊说道。 金芊芊停下手中的笔，今日的经书总算是抄写完了。 「未见得是个骂名，得看这些文人手中的笔是如何书写的。 你看着吧，如果只是小打小闹，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这里面要是有几个祸头子，贪污了东西，数量要是巨大，运作的好的话，后人就会对他歌功颂德。」 金芊芊就不信古文恒没看出来，他愿意开话题陪自己聊一聊，让自己停下来歇一会，她也借势停下手中的笔。 「你说以他的精明，是在中间嗅到一些异常？」古文恒深知华顺明此人无利不起早，就是不知道又是何人顶风作案。 金芊芊，「呵，现在朝堂上都是当今一手提拔起来的，这就说明他看人的眼神还不是很行。 你这些年不是也收集他们很多资料，要不拿去跟两个小子分析一下，看看谁会从这一次事件中获利，又会是谁从朝堂上消失。 又或者，国库又缺银子了，咱们的这位皇帝又想重操旧业。」 古文恒却坐在原地不动，「跟那两小子有何好聊的，心软，一个比一个多，有时候我才说一句，他们得问七八个问题。 明知道他们是故意为之，为了维护我这一份慈父之相，还得不耐其烦的跟他们解释。」 金芊芊却不相信他这一套说辞，合着之前表扬皇帝，就在这里等着。 「慈父？我倒是没有见到，但你们三父子轮流到我这告状，我都接到了。」金芊芊有时候觉得古文恒清闲下来还真不是好事，尤其是把父子三人捆绑在一起，她这都快沦落成倾诉场了。 古文恒今日有事处理，不知道那两小子早已前后都来过了。 「这两个臭小子，动作倒比我快，」古文恒骂了一句，「看来我还真不适合亲自教导他们，以前也没听他们对那些先生如此抱怨过。」 金芊芊，「那是你要求太多了，迫切的希望望子成龙。 而先生只起到教导的作用，他根本不会像你有诸多的要求，诸高的期盼。 这两方的教学方法和语气一对比，你说两个孩子一下子能接受得来吗？」金芊芊有时也去旁听他们父子的理论。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古文恒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在教导两个孩子的态度上，跟教导其他子侄完全是两回事。 不止更加严厉，要求也高上很多。 古文恒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真有那么差劲吗？」 金芊芊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你自己不都心中有底。」 古文恒，「……那要不你来？」 到底还是有些心虚，在心中自我自问，难道自己真不适合教学吗？ 金芊芊，「我也正有此意，尤其是洛洛，他以后就算是走仕途，这后院之事，他们总要有些了解。 正好我带着几个嬷嬷轮流给他们讲述，也让他们知道后院中的一些算计。」 古文恒，「……以后让他们在身边多带些人手。」 「靠人不如靠己，」金芊芊一直深信这个道理，「你总不想以后你定下的规矩，由你儿子来打破吧！」 高门后宅的各种算计，这些年可听到不少，有些时候是防不胜防的。 提前安排好，总比到时候出现问题再来着急要好。 而 这些人家往往是最难缠的，一个处理不好，都不能得以收场。 就算是古文恒身边，要不是身边总是跟着人，他自己又有自己的远见眼力，早已不知道着了几次道。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古文恒不管去往何处，身边至少跟着三四个以上，更别说暗地里的人手了。 古文恒突然间看着金芊芊出神，金芊芊感觉到身边人没有回应，伸手扯了扯他的袖摆，「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古文恒，「……想着给两个孩子一个教训，但是好像不太合适，这些等以后再说。 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丁忧的奏折已经送上去这么久，为何还没有批复。 你说他这是何意？」 想到打探了第二条消息，古文恒心中也满是疑惑。 金芊芊伸出手指，「第一，你的奏折被遗忘了，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第二，当今正在犹豫是该批复还是该夺情。 只是现在朝堂上没有夺情的借口，又不想放弃你这个好劳力，正在左右摇摆之中。」 「没有第三，第四吗？」古文恒笑问道，「我以为你伸出手掌，准备数个遍了。」 金芊芊张开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得瑟的笑道，「我这是想让你欣赏一下我的手，是不是保养得宜，纤纤玉手来着？」 古文恒把手抓在手中，反复把玩，这才说道，「看来你收集的那些护手霜没少用，要是找你去当手模做广告，再合适不过了。可惜了……」 说笑归说笑，金芊芊把手缩回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倒觉得是第三种可能，这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你估计清闲不了多久。」 古文恒，「媳妇，咱们也别这么悲观，说不定是朝堂上暂时事多，一时遗忘了。 从顺明帝登位以来，就没有夺情过，我可不认为会被开先例。 就算是皇帝肯，那朝臣也不得肯。」 要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当日，皇帝把他召回上京，已经很多大臣都在打探。 以他的官位，要是在上京呆下，起码也是尚书一职。 这些高位都各有人，想要把他安插在其中，那就得有人让步，谁也不想做这倒霉鬼。 也是察觉到这里面气氛的微妙，古文恒都没有探访几位故交。 借口很久没有见家中长辈，匆忙出京，否则身边还不知道要多双眼睛盯着。 说句大不敬的话，古大石在此时过世，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像族人以为的有那么大的影响，甚至还会因祸得福。 不过这想法也只能在脑中过一遍，就算是当着金芊芊的面，也不能提。 846.闹事 金芊芊知道今日这篇经书是抄不下去了，见上面墨迹已干，小心的把纸笔放在一旁。 “趁着现在还能在村子里呆着，没事的时候，你多过去陪陪娘她老人家。”金芊芊活动一下关节，“我发现那老太太只要你出现在她眼前，心情都会愉悦很多。” 李翠翠虽然嘴里没说，以往也总是嫌弃古大石。但毕竟是一辈子的夫妻，人骤然离开，一时还接受不了。 她们几个儿媳妇就算是在身边陪着，但到底抵不上儿孙。 古文恒，“这老人心中难免有些偏心，要是说话间有些刺耳，不中听，你就别搭理。 咱们做到自己该做的，也算是结了这份缘分。” 古文恒到底还是没能全情投入，看的更是明白。 这一次相处时间更长，他都能察觉到老太太在对待儿孙跟媳妇之间的区别，远香近臭还是有道理。 金芊芊却不在意，“这些我都能理解，要是换成到我身上，我还不一定会如老太太做的那么好。 一说起这个，我都有些纠结，也不知道以后两个孩子会找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你说我这三十大几，就要准备做婆婆了，这心里还真没底呢。” 金芊芊觉得老太太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面上大家都好看。 古文恒抓着她的手说道，“你能明白最好，不管两个孩子怎么想的，在我心里谁都比不得你重要。” 古文恒借机再次表露心意，金芊芊一笑，“都老夫老妻了，你说这话是提醒我，两个孩子以后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古文恒点着她的鼻尖，笑道，“这不是很明白的道理，他们以后有他们的生活，你别总是替他们操心，有时候也关心一下我。” “你还真跟他们两个较上劲，”金芊芊瞬间听懂，这还是不满两小子背地里告黑状，在这里要争个输赢。 “明白，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但你现在是不是该去看看老太太了？” 古文恒，“我去叫上大哥他们一起。” 金芊芊，“……就这还要找伴？” “这是当然，”古文恒回答得理直气壮，“都是老太太的儿子，就我一个人去陪着怎么能够？当然是人多力量大。” 金芊芊也不管他心中的那些小九九，挥手说道，“那你赶紧去吧，正好我到大嫂那边去走走。” 古文恒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看一下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咱们不掺和。” 家家都有一大堆破事，他们没回来，这些事情还找不到他们头上。 但现在在家中呆着，有些事知道了，还是要过去走一下，也免得让人家说他们不近人情。 金芊芊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等到古文恒离开，这也带着婆子朝着古元金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古元火和古元水家，还不忘了把李小花和刘柳叫上。 止于王彩月和洪大丫住在村子的另一头，自然有婆子过去。 “这丧事才办完，也不知道那宋秀娘为何要在此时闹起？”几个女人凑在一起，难免八卦。 “还不就是为了孩子的事，”刘柳知道得更多，“那一日，公爹入山，云瑞这个重长孙自然要站在前面，当时我就见那宋氏的脸色变了。 不是我这当婶娘的说话难听，她进门多年，一直未生下一儿半女，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看云瑞不顺眼，这么点大的孩子，又没招她惹她，做什么事在她看来都是错的。” 金芊芊，“这都分家别过了，她要闹，就在自己的小家里闹，大嫂不管他们就算了，为何还要跟她置气？” 听说为了这事，昨日乐地跟乐家两兄弟都打起来了，这事还瞒着老太太。 李小花，“你们忘了当年就是因为这宋氏，云瑞都差点没生出来。 但也是因为宋氏惹了祸，为了这事遭到乐家的厌弃。 她肯定是因为迁怒，把这些帐都记在云瑞身上。” “这太没道理，”金芊芊皱着眉头说道，也知道此事，“云瑞当时可还在肚子里，就算她当年受到一些冤屈，也该找乐家他们，还真是柿子挑软的捏。” “就是这样的道理，”刘柳认同的点点头，“我冷眼看下来，这些年她越发像个怨妇。 也不是我这人向着咱们家的孩子，要不是有这家规在，乐家早该纳妾。 我看她是这几年看着乐家的年纪渐长，离纳妾的日子越来越近，这才可劲的闹。 其实你们不知道，我听大嫂子提过一句，这宋秀娘居然开口要过继乐地家的老三。 那时候谢氏还在孕中，为了此事差点小产，是在谢如意和乐地的保证下，说不会把孩子过继出去，心情才平稳，这总算把孩子保住。 也因为此事，那宋氏把谢氏给记恨了。 反正只要是他们母子四个，在宋氏这里总能挑出毛病。 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作为弟媳妇居然还敢挑嫂子的毛病？还真是给她脸了。” 刘柳说到这，突然间捂着嘴，“她这么闹，会不会是大嫂他们心中也认可？” 金芊芊也有这样的疑惑，都分家的媳妇还能这么闹腾，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谢如意压服不了她们，另外一个就是有意纵容。 否则那宋秀娘一无所出，身后也没有依靠，哪敢如此搅事。 显然，其他两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接下来一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 谢如意这边，她也依靠在炕上，只觉得头痛欲裂。 昨日闹了一场，在村里着实闹了很大的笑话。 古乐天给她端来一杯水，放在炕桌上，“娘，吃不下东西就起来喝点水吧。 二弟，三弟在外面已经跪了那么久，再跪下去，那膝盖会受不了。” “让他们跪死算了，”谢如意气道，“昨日，他们恨不得把对方给打死，反正都不想活了，那就在外面跪死为止。” “娘，”古乐天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事说起来都不怨两个弟弟，他们也是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们打一架，你还说他们没错？”谢如意突然间坐起来，瞪着自己的大儿子，“咱们村多久没这样打架了，更何况他们还是亲兄弟。” (本章完) 847.探望 古乐天顺势把手中的杯子塞到她手里，“娘，你这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咱们再来说他们两人的事。” 谢如意哼了一声，从昨夜到现在，她是滴水未进，确实口渴了，端的水抿了两口，“他们有什么为难的？说来说去还不是身后婆娘窜掇，兄弟俩闹得这么难看，以后还怎么相处？” “娘，其实你心里有底。”古乐天看着谢如意说道，见她那闪躲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三弟子嗣的事，您就算是再着急也不能急在这一下子。 再说了，你之前也答应二弟妹不再提此事，你如此让三弟他们去闹腾，这未免也有失公允。” 谢如意被说中心事，脸色有些不自在，“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弟好。 你二弟有三个儿子，过继一个给老三，以后他就算是再纳一门妾进来，嫡子也有了，那宋氏看在你们兄弟的面上，也不敢苛刻孩子。 可妾生子就不一样了，到底是庶出。 咱们是乡下人，虽然不讲究这些，但现在你七叔不是不一样了，咱们多多少少要讲究一点……” “娘，”古乐天打断她的话，“这跟七叔怎么又牵扯上了？ 这是咱们自己的家事，咱们家也就这样，哪就那么多讲究。” 谢如意看一眼门外，这才低声的开口道，“其实我一直都还有另外一个担忧，万一这不能生的是你三弟呢？ 以后孩子大了，再抱养过去就养不亲了，我就想着趁着孩子不记事……” 他们周边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之前怪罪儿媳妇不能生，把人休了，再娶门媳妇进来，还是照样的不能生。 而被休离的媳妇转身一嫁，就给下一家生了大胖小子，大家都知道这问题都出在男人身上。 越是听到这些，谢如意心中越是没底，才会执着过继。 “糊涂，”古乐天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找大夫看过没有？这事你跟爹商量过没？” 谢如意茫然的摇头，这事情藏着还来不及，哪敢到处去说。 再说这抚县就那么几个大夫，要是真查出是老三的问题，那老三以后还有何颜面出去行走？ 她想到这，抬头看着乐天，一脸严肃的说道，“此事就咱们母子俩知道，你可不能出去多嘴。” 古乐天一脸的无语，“娘，这根本没影的事，我去跟谁说？ 现在不是该说说二弟跟三弟的矛盾吗？ 既然你答应二弟妹不再提此事，那就应该遵守。 回头我跟他们聊聊，这说来说去都是误会，我相信三弟没有这种想法。” 谢如意沉着脸，“……我之前跟你三弟提过一嘴，怕是他入心了。 那宋氏这些年一直有在求子，我也带她看过几个大夫，那些大夫都说她身体没有问题，只是等待时机罢了。” 古乐天，“……” “本来我想着你们两兄弟谁家孩子多，就过继一个给你三弟，你爹说你是长子，这么大年纪，才只有两个幼子，不肯同意，我才想让老二……” 古乐天，“……” 他现在已经听不清后面谢如意在说什么，心中自问，要是把底下的儿子过继出去，他舍不舍得？ 不，他不舍得，就算是过继给自己的亲兄弟，他也不愿意。 此刻，他真的有些了解老二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娘，要不咱们去求一下族长，让老三早点纳妾吧！”在这一刻，他选择自私一把。 由着老三他们自己去折腾，万一折腾出孩子来呢。 还有回去得跟自家媳妇说一声，这些日子别抱着孩子过来，以后也别在老三两口子面前晃。 “不可能，之前我早就去问过了，族里不可能为了你三弟破例。”这个方法要是行，谢如意也想让老三有自己的孩子，而不是盯着其他两个儿子。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嘛呢？大清早就在给你娘请安了。”刘柳的声音此刻在门外响起，母子俩也收住话题。 “行了，别逗他们了，”金芊芊看了跪在地上的兄弟二人，“你们先回去，我们找你们娘说说话。” 金芊芊一开口，古乐地跟古乐家心中有为难，但还是遵从了。 等到两兄弟离开，金芊芊才朝着正厢房喊道，“大嫂，我们来找你说话了，方便进来吗？” 可能是为了顾及两个孩子的脸面，婆子家丁此刻都没在家中，金芊芊也只能靠吼着了。 “进来吧！”谢如意对一旁的古乐天说道，“你去端点茶水点心过来，没事你也先回去。” 古乐天，“……娘，要不你跟七婶婶他们商量一下，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方法呢。” 谢如意不耐烦的挥挥手，“什么法子我都想过了，你别在这掺和。” 古乐天，“……”我倒是不想掺和，但怕我媳妇肚里的小三保不住。 老二不想让他家云欣过去，他就更不想了。 “乐天也在，”刘柳掀开帘子，率先走进来，“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谢如意般支撑着靠在炕上，“我这身子不争气，就不起来招呼你们了，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坐，我让老大去给你们端茶水。” 古乐天跟长辈打完招呼，就连忙退出去。 “你又何必跟孩子置气呢？这兄弟间打打闹闹的，说不定人家转头又好的穿条裤子似的。”李小花挨着谢如意坐着，近看脸色就更差了。 金芊芊选在炕尾坐下，也跟着劝慰几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咱娘放手，日子过的多自在。” 谢如意知道她们的来意，知道她们这是好意，“这些道理都懂，但是一看到他们两兄弟挥拳相向，我这脑瓜子就一阵阵的疼。 现在我倒有些能理解当年婆婆为什么把咱们都分出去了，这是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我这两个冤孽，我也是把他们分出去了，但还是不让我省心。 再看看这娶的都是些什么媳妇，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我这个婆婆当的都快憋屈死了。” 刘柳她们三人互看一眼，谁也没有开口，如果说宋秀娘不靠谱，整日搅事，她们信。 但谢月薇这个儿媳妇还真是没得说，就连老太太都时常夸赞这孙媳妇娶的好。 (本章完) 848.劝说 金芊芊知道这是把所有的不好都算在儿媳妇头上，看来她们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笑着为谢月薇说一句，“大嫂，这话就有失偏颇，就我们这一次回来我可看到你那二儿媳妇忙进忙出，解决很多问题。 交到她手里的活，也办得漂亮，咱可别一竿子打翻，寒了人的心。” 谢如意没想到金芊芊会开口为老二媳妇说话，干笑着说道，“做事还行，就是脑袋转不过弯，什么事都喜欢顶着来。 这一次要不是她们俩个女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乐地他们兄弟也不会打起来。” “……” 刘柳，“说起来也真是的啊！昨夜夜深，我们也不好多问，他们两兄弟到底是为何动手？ 这动静闹得有些大，估摸着族里的几位族老这时候也接到消息。” “可不是，”谢如意的眉头过快打结，“这一大清早，你大哥就被叫走了，还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让跟。 你说这两个不孝子，一整日不知道为家里分担，还给家里的麻烦。” 就到了这一刻，谢如意总算开口骂两个儿子，可见，儿子对比相公来说还是要后退一步。 金芊芊，“大嫂也说出来，让我们心中有个底，别到时候村里都知道，就咱们自己蒙在鼓里，如果真的能解决，咱们自己内部解决，也别把事情闹大了。” 不管如何，外面的面子都要维护，否则，金芊芊还真不想走这一趟。 谢如意知道这事迟早会摊开，这中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倒是不好启齿，“……” “大嫂，你这不好开口，要不我们去把乐天叫过来问问？”刘柳准备起身去把乐天叫进来。 谢如意这才叹口气，与其让乐天来说，还不如自己开口。 “说来都是孽障，你们也知道乐家媳妇这么多年未生下一儿半女，我这心里也急。 就算是等到能纳妾的年纪，到时候别人都当祖父了。 我就想着老二有三个儿子，看是不是先过继一个给乐家。 说不定这还会帮他带来孩子，可谁知道谢氏那个女人一点大局观都没有，死活不肯同意，还闹了一场，我们也就顺着她。 这事当时就已经翻篇了，昨日宋氏又提了一嘴，这谢氏当场就翻脸。 乐地那个混蛋为了维护他媳妇，当场还跟我顶了起来。 乐家也是气不过，这才上手，两兄弟就这样打了起来，没想到惊动了大家。” 三妯娌，“……”这虽然在陈述事实，但未免也太偏向一方了。 “大嫂，你说这事我们也听说过一些，”刘柳不去跟她争论对错，反倒是说起自己的看法，“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有什么事让兄弟去自己去商量。 这事情要是搁在我身上，我可是一个孩子都舍不得的。” 都是当娘的，也不知道大嫂是怎么想的。 谢如意，“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不都是一样在家里，更何况乐家现在没有孩子，孩子跟着他，还能得到全心的照顾。” 金芊芊听不下去，“大嫂，咱们族里也有那些孤寡老人，他们一生孤苦无依，也没有子孙后代。 要是换成你把乐家过继出去，你愿意吗？” 谢如意张了张嘴，就算是想想她都心里难受，怎么可能会愿意？ 可他们到底是亲兄弟，跟旁的又不一样。她只能在心里自我调整。 “看看吧，你也不愿意，”刘柳觉得金芊芊的这个比喻很好，一下子抓住了大嫂的痛点。 “别拿亲兄弟那一套来说事，大哥跟我们还是亲兄弟呢？我看你孙子很可爱，要不我带回去养你，愿意吗？” 谢如意，“……”凭什么？ 这一刻，她有些明了，这几个弟妹不是来劝慰自己的，而是来取笑自己的。 金芊芊又说起另外一个问题，“就算是亲兄弟过继，为什么盯着乐地？乐天就不行吗？ 好像他们家的老二跟乐地家的老三差不多大。” 在座的其实都知道，还不就是看着谢氏好说话，挑软柿子捏。 “老大这么大年纪了，只有两个孩子，他又是长子，这些年在外面受苦，我……” 谢如意再说不下去，心疼老大，只是一小部分，真正的原因是大媳妇出身好，她没办法开这个口。 刘柳见激得差不多了，这才抓着谢如意的手拍了拍，“大嫂，咱们这么多年相处，谁还不知道谁呀？ 你也别说我们几个在这里为难你，我们还真是为你好，才过来当说客的。 你这一碗水没有端平，不敢得罪老大媳妇，老三媳妇又泼辣，但你也不能总抓着老二媳妇来磋磨。 连我们都看得明白的事，乐地身处其中，又怎么不明白？这时间长了，你真的会寒了他的心的。 本来大家相安无事的，但是你提多了，我想乐家肯定也心动，否则不会这一次因为这点矛盾，就敢跟他兄长动手。” 金芊芊对古乐家印象也是最不好的，当年因为宋秀娘就想着算计自己的亲叔叔，现在又想坑害自己的兄弟，也难怪之前古文恒宁愿带族里其他人，也不愿意带他出行。 “大嫂，”李小花也开口劝道，“这还没到最坏的时候，你要是真把孩子过继过去，到时候乐家又生下自己的孩子，那过继的孩子该如何自处？ 你可别说会一样的对待，这侄子跟亲儿子能一样吗？ 这话你自己都不信，你相信他们能做得到吗？再说了，就宋氏那样的性子，不是我这当婶娘的说她坏话，真要让她得子，还不知道该如何作呢。” 有时候，她都在猜测这一种可能，宋秀娘那要是真的生下一儿半女，大哥家的日子就会更热闹。 金芊芊就差给李小花竖起大拇指，那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只是平日里，她在老家这边呆的少，否则还真不能容许这样的人在眼前蹦哒。 “说什么了？”刘柳横了一眼李小花，“大嫂，你可别跟三嫂计较，她这个人嘴巴坏一点，可没什么坏心。” 当着人家婆婆的面，幸灾乐祸对方的儿媳妇没有生育，这三嫂还真是搅局的一把好手。 李小花觉得自己的话也不妥，干笑着说道，“大嫂，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宋氏的行事有些不喜。” (本章完) 849.处理 金芊芊和刘柳无语望天，不去看谢如意那已经阴沉下来的脸。 李小花急了，看自己这张破嘴，怎么说着说着又得罪人了？ 谢如意见场面尴尬，这才悠悠的开口，“没办法，都怪我命不好，碰到这样的儿媳妇。 不像三弟妹，乐平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不赶紧给他找个媳妇，是不是也怕这婆媳关系？ 要我说你也别太挑了，当年我挑来挑去，还不像碰到这些混蛋玩意。” 李小花梗着一口气，大嫂这样说就有些不仗义了，她们明明是过来安慰的，没想到反倒这里嘲讽起自己来。 说到两个儿子的婚事，她倒是没有底气反驳。 金芊芊，“哎，所以说儿女都是债，我看这些孩子就是太闲，看我们家那两个臭小子被他爹丢在地里去干活，回去累的跟狗一样，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正好这些日子都在守孝，要不让他们到后山那边去多开点荒地出来，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也能多种几棵果树，到时候咱们每年就有果子吃了。” 刘柳有些不懂，怎么就转身说到种地上了，但也很配合的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这村子也不好出，那就让他们到地里去折腾。 这总比来折腾咱们这些老骨头要好很多。” 谢如意，“……” 李小花，“……” 貌似这方法还不错，除了地里的活，她们还真是想不出能给这些孩子做什么了。 ＆ 古文恒没想到族老会来叫自己，这本身是老大的家事，闹这么大就没必要了。 “这些你们做主就行，孩子打打闹闹，给点惩罚也就算了。” 古毅，“大人，这本身就是家事，您要不跟元金大哥一起回去商量一下。” 作为族长，他还真不想管这些狗屁倒灶之事，两兄弟打架，居然让人到他这里来说嘴，他还不得把人叫过来问一声。 古元金更有意思，大清早走到这里，居然让他帮忙拿个主意。 这能有什么主意，要不等到年龄到了纳妾，要不从外面抱养一个，但这他们自己关起门来说定就行了，他再掺和进去可就不好。 人又不肯离开他，只能把古大人请过来，想来这事古大人应该可以做主。 古文恒，“……”多年分家的兄弟，他做哪门子的主？ 看到古元金那求助的眼神，古文恒憋口气，把人往家里带。 “老七，我真的宁愿在外面多跑几天，也不愿意在家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古元金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眼力，他再不开，古文恒等一下说不定连大门都不给进。 至于大哥的架子，长兄如父，这些他是想都不敢想。 古文恒停下脚步看着他，“你也想像老爷子一样偏心？ 要知道得到偏爱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古元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我哪有这种想法，都是孩子他娘折腾出来的。 只是这两个小子现在打一架，这仇也算是拉下了，你快帮大哥想个办法，这事该如何解决？” 古文恒停下来，转身看着他，“大哥，这是想让我给你想个办法，还是直接给你拿个主意？” “不，不都一样？”古元金想不通，这有什么不同。 “拿主意，就直接帮你把事情处理了，出个主意，那你自己回去看采不采纳。” 古元金甚至都不用想，直接开口说道，“你还是帮我处理了吧，我觉得这些小子更听你的话一些。” 古文恒，“……”呵，这倒未必。 “那还请大哥麻烦去通知一下家里的那些小子，今日都在村口这里集合。”古文恒嘴角微扬，正好趁这个时候整顿一下家事。 本想着大家都老实过日子，还算心中有些安慰。 现在有人蹦哒起来，那就一次性收拾了。 古元金弄不明白他的想法，但犯事的是自己的两个儿子，把所有人召过来，这是当面给教训，未免太过给孩子难看了。 “大哥在犹豫？”古文恒见他迟迟没有应，问道。 古元金，“没，我只是在想着要不要告诉老太太一声？” “这是当然，”古文恒可不觉得这事瞒得过去，“娘那里我自己去说。 既然想要处理，就也别拖着了，咱们现在分开行事。” 古文恒转头就往老太太房子那边走，古元金咬着牙，“这些臭小子，让你们闹。” 这边的动静有点大，整个村里族人都聚拢在村口。 金芊芊回来，还是旁人分开到才让她们过去的。 原本她们在谢如意那边说着话，听到消息也坐不住了，大家都往村口赶。 古文恒要处理家事，也想震慑一下底下的子侄，但还真没想让外人看笑话。 等到护卫过来，很多人都识趣离开，有那好事的，也不敢再就近围观，而是远远的站着。 古文恒看着这秧秧的几十口人，扶着老太太回到自家院子里。 这是处理家事，前因后果自然要让所有人知道。 古元金作为大家长，硬着头皮把事情说一遍。 谢如意的脸也越来越难看，这是把她的脸皮放在地上踩了。 让她觉得难堪的，尤其是婆婆那双厉眼总盯着自己，唬得她的心一颤颤的。 “你爹这还尸骨未寒，你们这些儿孙倒是好，闹出这样的事情，不说不孝，还让咱们一大家子被人看笑话。”李翠翠瞪完谢如意，双眼就直接盯着宋秀娘。 从这个女人一进家门，她就知道是个不省心的。 但不过是个孙儿媳妇，自有她的亲婆婆教导，她也懒得管。 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能生下一儿半女，不好好缩在家中，闹出这么多事，还害古家兄弟打斗，真真是个祸头子。 宋秀娘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藏，这么多人都盯着自己，看来是把所有的错都堆到自己身上。 她又有何错？如果自己能生下一儿半女，她也不会去抢谢氏的儿子。 再说这事又不是她先提出来的，过是想顺着婆婆的意，以后乐家纳妾，她再反对就有个说法。 想想还觉得自己冤屈的慌，这场架又不是她让打的，凭什么所有的错都记在她头上？ (本章完) 850.争执 古文恒见院子里都是自己人，这才慢慢的开口。 “昨日之事，想来大家都有听说。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兄弟间有点意见，打一架骂一顿也就过去了。 但是你们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老人的热孝还未过去，难道你们想以后的子孙后代背上一个骂名吗？ 别这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古文恒指着底下的几个小子说道，“你们是觉得自己不走科举，这些就不重要吗？ 可是你们的子孙后代呢，就现在咱们村里的族学，已经出现了几个好苗子，这孩子要是出现在你们几家当中，你们也不替他们考虑一下？” 古元金几兄弟听到这，都坐正身子，之前他们还觉得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有点小题大做。 毕竟打架谁没打过，就他们几个亲兄弟小的时候不也经常干。 现在听古文恒这么一说，神情都凝重了。 他们是没有这份能力，这份本事，但万一到孙子辈呢？ 有老七这个叔爷爷做榜样，现在家里条件也好，请得起先生，再加上有老七在从旁指导，那就有可能出现第二个官身。 老七一个人就给家族带来这么大的荣耀，这种荣耀，谁不想在子孙身上出现。 古元金看向罪魁祸首，觉得这俩小子罚跪一夜还算是轻的。 他立刻站起来，指着乐地跟乐家说道，“你们两个过来给我跪着。” 乐地和乐家这时候肠子都快悔青了，打架一时爽，但现在却是面子，底子都丢光了。 顶着家里长辈，兄弟，还有子侄的面，两人满脸涨红，跪在那里，头都抬不上来。 宋秀娘见自家相公遭到如此屈辱，只觉得脸上无光，“都已经是分家的兄弟，七叔这样会免太过。” 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站在她前面的谢月薇却听到了，前有抢子之仇，谢月薇自然不会容她。 “一笔写不出两个古字，不过弟妹不识字，想来也不知道。 像我们为了儿孙着想，一些事情早早要打算好，而不是凭着心情而来。 这一次要不是乐家先动手，我家相公才不屑理他。” 宋秀娘听懂了，这是在嘲讽自己不识字，又没有儿女，只觉得一阵阵委屈，眼眶通红，眼泪水不停的掉，“我这是造了多少孽，才进古家门……” “你闭嘴，”谢如意站在前头，突然回头狠狠的瞪着这个儿媳妇，真正的祸头子都来源于她，要是她的肚子争气，这些矛盾根本就不存在，现在还有脸在这里闹事。 真正造孽的是乐家，为了这么个女人，得他七叔厌弃，又折腾出这么多事，现在一家子成了族里的笑话，还敢在这里叫屈。 宋秀娘此刻再也不管不顾，闹腾开了，“你们还不是都看不起我，我跟乐家，不就是没生下一儿半女吗？这事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是真的容不下我，给我一封休书，或是给乐家直接纳妾。 我都同意，这样总行了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宋秀娘这一次居然如此胡搅蛮缠起来。 谢月薇在旁边笑着说道，“宋氏，古家的族规倒是成了你的挡箭牌，护身符，你这话有本事过几年再理直气壮的说出来，我倒是佩服你的勇气。”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宋秀娘如此叫嚣，这是知道他们拿她没辙。 “宋氏，你给我闭嘴，还嫌丢了人不够。”谢如意咬着牙，只觉得头又一阵阵痛了。 “我又没有说错，你们经常拿我没有生养出来做话头，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再说这还不一定是我的问题，我已经找大夫看过了，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们要是有胆就让乐家也找人看看。” 为了生养，宋秀娘就连府城都去过，大夫虽然说话支吾，但是也没有直接判定她不能生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古乐家，让他刚刚消退下去的红脸又通红了。 他甚至都感觉到身边的二哥向他投来同情的眼神，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谢如意突然一巴掌扇在宋秀娘的脸上，“你给我住嘴，我乐家没有问题，我带他看过大夫。” 在这一刻，谢如意不可能看着儿子陷入难堪的境地，咬牙切齿的说道，“就算现在有族规护着你，到了年纪，你还是一样要乖乖的退位让贤。” 过继之事，她现在已经不想了，就像几个弟媳妇所说，这样子对孩子不好。 就算是乐家到时候真的不能生养，就去外面抱养一个，也总好过抱养兄弟的孩子。 这一次，兄弟的矛盾也把她给打醒了。 “呵，就知道你们是这样的想法，这么多年来你们都看不上我，我心中都清楚。” 宋秀娘突然瞪向坐在前面的金芊芊，“有些人看我不顺眼，你们为了讨好她，自然不会给我好的脸色，不管我做再多，做再好，你们都看不上我。” 金芊芊真是一脸的莫名，这事还跟自己攀扯得上？ 李翠翠这时候猛拍一下桌面，大声说道，“老大媳妇，你就是这么管教儿媳妇的？ 当着长辈的面，哪来的底气如此大吼都大叫？ 说人家看不上她，也不看看她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我一个不管事的老太婆都看不过眼，更何况是村里其他人。 你要是不会教，到时候我这个老太婆帮你出出力。” 谢如意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红，“娘，他们早已分家另过，我……” 李翠翠转头看向几个儿子，大声问道，“你们几兄弟也分家另过了，是不是说我这老太婆也管不了你们了？” 古元金连忙站起来说道，“娘，这些女人不会说话，您别跟她们置气。” 古文恒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冷声问道，“你们打一架倒是痛快了，但是看看这么多的怨气，该如何平息？ 家中的事情拿不起，还争强好胜，这就是你们这么多年学到的？ 你抬起头看看，看看这些长辈眼里对你们的失望，难道就能心安吗？” 古文恒知道这事肯定是后院女人挑起，但他不会去跟那些人计较，因为在外面真正经事做主的，都是这些大老爷们。 (本章完) 851.厌弃 古文恒站在那里训斥，古本灿悄悄的走到金芊芊身后，“娘，你别生气，到时候我帮你出气。” 金芊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宋秀娘，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可她刚刚明明在瞪你，话里话外都指向你。” 金芊芊，“她多瞪两眼，娘又不会如何。 那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咱们跟她计较就有些掉分。 更何况你别看她刚才骂得痛快，但接下来她要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像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用你出手，她就可以把自己给玩死。 你不老老实实站过去，等下你爹发现了，又该给你加课业了。” 古本灿让自己的高个子尽量缩在金芊芊身后，“娘，我可是过来想给你出气的，你可不能……” “我能，”金芊芊说完就不再看他，这熊孩子真是有些欠收拾了，他爹正在借此机会好好的敲打众人，真正懂事的就不该再此捣乱。 古本灿，“……”老娘这次动真的了，还是老实一些…… 古文恒洋洋洒洒，又结合他们现在的情况，把古家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身上已经背负着这么多。 为了子孙后代，为了古家以后再能出出息的人，那就得先开始自我约束。 这些年，大家也一直努力维持着，好像这段时间因为古文恒回乡，走出去大家收到的追捧多了，都有些飘了。 当然，在场中的也有不服的，比如古乐家。 不过这都没有逃脱对他们的处罚，古文恒询问过老太太，对于在热孝期动手的两兄弟，当着所有人的面，各打二十板子。 “这惩罚是我定下的，你们服不服？”李翠翠看着跪在面前的两兄弟，厉声问道。 “服，”就算是心中不服，也不能在对方面前落下面子，两人各自说服。 “不服也没关系，”李翠翠说道，“你们别忘了，这家里不止有你们的父母，还有我这个老太太在这里。 别以为现在生活好了，就可以无所顾忌。 要是下次再有算计自己兄弟，到时候我老太太就请族里处理，那就不是受点皮肉之苦了。” 就算古大石生前再不中用，作为儿孙，不想着悲伤，而是想着怎么为自己谋事，这就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 从未动手打过孙子的李翠翠，主动开出惩罚的结果。 古文恒本可以让自己的护卫出手，但一想到他们手上的力道，还是让古家人自己动手。 这打板子他们也是第一次，谁都有些胆怯。 还是古元金一把抢过板子，“这两个逆子，自该由我亲自教训。” 以往他也看过县太爷打人板子，让人把小子压倒在长凳上，自己挥着棍棒上。 看着他毫无章法的下手，金芊芊都替乐地跟乐家着急。 “还是让大哥停下来吧！”金芊芊看他打了几下，连忙开口跟古文恒说道，“这样毫无章法，要是打到要害或是打到骨头，可不是开玩笑的。” 古文恒也看出来了，一个眼神过去，古本洛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抓着古元金的手，“大伯，这样打可不行……” 众人，“……”都这样了，还不行？没看到乐挺跟乐家都哀嚎了？ 古元金，“……大伯打的可不轻，我可没老，手上的力气可足了，你要是担心大伯打不中，到旁边看着我，一定打得他们皮开肉绽。” 古本洛无语望天，再低下头，已是一脸凝重，“大伯，侄儿没说你下手轻，不是您这样毫无章法的下板子，可能很不小心就伤到了两位兄长的要害，要不我找个护卫过来吧。” 古元金脸上有些尴尬，“不会吧，我看县衙里的那些差大爷也是这样的。” “大伯，那些人可能是患的十恶不赦之罪，但两位兄长小惩大戒就可。”古本洛看到大伯还想动手，连忙从他手中把板子夺下。 这打板子有打板子的区别，要是不知道其中的诀窍，真的会伤人命。 古乐地跟古乐家朝古本洛投去感激的眼神，刚刚那几下，他们都感觉到打到了骨头上。 古元金没得到拒绝的机会，就被一旁的兄弟带到旁边。 谢如意掉着眼泪，看着两个儿子，“你说说你们两个，何苦呢？” 小时候她也打过儿子，但那些只是伤其皮肉，这次可真是伤筋动骨。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如意就算是心软也不好开口求情。 婆婆虽然已面露不忍，但她都没开口喊停，谢如意更是不敢出声。 而此次的罪魁祸首宋秀娘，在此刻就像鹌鹑一样，静悄悄的躲在角落里。 喊来两位护卫，在古本洛明目张胆的讨巧求轻，当着众人的面不轻不重的打了二十板子。 “希望你们这一次都吸取教训，都年纪一大把了，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李翠翠这些日子情绪低落，顾不得心疼孙子，说了几句就带着宋婆子离开了。 “你们呀，看把你祖母给气的。”古元木叹了口气，也赶紧追出去，“娘，我扶你回去。” “年纪轻轻的，还是想想未来之事，别把目光放在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活，被后宅的事情影响到。”古元水见两个侄子被扶着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说道。 古乐家他自我嘲讽，这里大家都有孩子，都有希望，而他无儿无女的，在这里跟大家谈论什么未来？ 古文恒一眼就猜透他心中的想法，等到把所有人都打发走，唯独把他给留下。 宋秀娘想要紧跟着，却被谢如意一把拖出去。 “是不是觉得今日对你不公？”古文恒一直看不上这个侄子，但是也不会放任自流。 “七叔，难道我该觉得公平吗？ 其他兄弟儿女绕膝，我不过露出一点想法，想要求得一条退路，可却得来这么多指责。” 古文恒，“但这都不是其他兄弟加以到你身上，你就算是觉得不公，那你就怪命运怪自己，怎么能牵扯到他人？” “你以为我就想要一个嗣子吗？这侄子跟亲儿子区别可大了。 就像七叔你一样，能在对待洛洛他们跟我们一样？ 当年不过因为我做了一点错事，就得来七叔您的厌弃。” (本章完) 852.如果…… 古文恒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他。 古乐家撑着桌子，拒绝古本洛的搀扶，他想借这个机会，把心中的怨气一吐为快。 “七叔，这么多年，因为您的拒绝，我在村里不知道被别人看了多少笑话。 就算有远疏，我难道不比族里其他人跟您的关系更近？ 宁愿意带着他们出去，给他们一个好的前程，为什么就不愿意看看你身边的侄儿子？ 你们不喜欢送宋氏，却定下那样的族规，让我不得休弃她。 我到现如今无子，也碍于族规不能休妻，你们这是把我的所有后路都挡死了，整日看着其他兄弟生活有奔头，而我呢？ 除了守着这一个破家和那几亩地，我还能干什么？” 尤其看着其他兄弟，一个个日子越过越红火，而自己回家面对的是谩骂和冷眼，古乐家觉得对自己更是不公。 古文恒，“看着好像都是别人的错，如此看来，你还真是没有意识到你错在哪里。 当年在海城，你一意孤行要娶宋氏，就算是后面闹出那么多事，你还是不肯回头，这不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就算那宋氏再多不是，也跟着你这么多年，难道从小到大，你还没学会一个男人的担当吗？” 要古文恒来说，他们两口子还真是半斤八两，这样的两个人继续撮合在一起，总比去祸害他人要好。 “等到了年纪，看你是愿意纳妾，还是从外面抱养一个孩子，族里都无二话，你非得在兄弟之间去搅事，何尝不是在发泄你的不满，可你的兄弟他们何其无辜，凭什么要承担你的这些？” 古文恒一眼就看穿古乐家的本质，这是想着我过的不好，那大家也别想好过。 “就算是要抱养孩子，也不一定从亲兄弟身边去选择，外面无人领养的聪慧孩子多的是。 可是你想想，就你这样的私心，把人家孩子领养在你名下，不会害了别人吗？ 如果你不能改变你的想法和算计，到时候后悔的只会是你自己。 至于我不把你带出去，未必你心中没有底，只是你不愿意面对罢了。” 古文恒早已看出古乐家眼中有怨，如果这一次不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偏激，以后他也会让人留心观看。 “说来说去，你还是看不上我。”古乐家自嘲的笑道，“也是，就连我亲爹娘都对我有诸多的意见，我又怎能乞求别人呢？” 古本洛站在旁边，越听脸越冷，自己不把日子过好，反倒把所有怨气都算到别人的头上，亏得刚刚自己还好心帮忙说情，早知道让大伯多打几下。 他都弄不明白，爹为什么要把这个人留下来说话，纯属是浪费口舌。 古文恒，“想让大家看得上你，你得拿出点东西，现在我们也正好有时间，可以慢慢想，只要能说出一二，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 古乐家还真的认真思索，“……从小到大，咱们日子就过得穷，我又没学到一点伴身本领，除了种地跟跑腿。 就算是其他不会的，我又不傻，可以学。” 古文恒摇了摇头，“就你这样出去找事做，都没几个愿意聘请你的。 除了那些打杂的活，什么事你都胜任不了！ 别说你会学，族学那边也不是没有开设各种课堂，就算是手艺人，也帮你们找来过，你去试过了吗？” 古乐家，“……” “你一直抱怨大家没给你机会，对你不公，可是你给了别人选择的机会没有？” 古乐家，“……” “别说你年纪大，跟别人坐在一起，有失颜面。”古文恒接着下重锤，“你爹这些年不只学会了写，而学会了算，甚至手艺也学了几个，难道你的能力比你爹好？ 自己偷懒就别再找借口，如果你再这么继续下去，早晚会被家族淘汰，到时候有了儿女也是跟你挣扎在最底端，你就愿意？” 古乐家，“……”谁他娘的愿意？ 他此刻的心都有些慌，不说以后，他现在都已经有这个迹象。 比不上家中的兄弟，也比不上族里其他人。 就算爹以后给自己分上一份家产，守着那点家底又能如何？ 古文恒见他陷入恐慌，也不再说话，有些东西点到为止，还得靠自己领会。 现在看来，也还不是无药可救，希望他能想通。 他背着手离开，古本洛也连忙跟上。 “爹，就怕他不识你的好心。”才一出门，古本洛立刻说道。 古文恒，“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多管闲事？” 古本洛，“刚刚大伯也在，其实你应该有大伯出面……” “你大伯要是能镇得住他，也不会由着他如此闹事。”古文恒转过身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也大了，有时候要用心去看。 族中的事情虽然又杂又烦，但你还不能不管。 一整个家族兴盛总是连在一起，要是想在外面毫无顾忌，那就得安稳好大后方。 你这个堂哥现在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他对族中是有怨气的。 要是不能疏解开，那就只能防备。 但老虎都有打瞌的时候，万一一不留神没看住，那造成的损失，你后悔都来不及。 今日虽然费些口舌，但是要是能敲醒他，就能省下很多事。 有一句话，他倒是说得没错，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以我来说，只是分家的侄儿子。 相同的，咱们在他们心中也是同样的分量。 你说要是有人有一日给予他们利益，咱们还能如此安稳吗？” 古本洛，“……”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古文恒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房，剩下的就由孩子自己慢慢去领会。 古本洛站在原地许久…… 而被他们父子留在厅内的古乐家，久久都不能回神。 他的心慌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长久以来的坚持是对与错。 难道自己这些年真的虚度了？ 如果换成自己处在七叔这个位置，会愿意用自己吗？ 他抱着头，臀部传来的刺痛，让他清醒过来。 如果自己没错，这顿打怎么会落到身上？ 如果自己跟其他兄弟一样，多学多看，是不是又会是另外一种处境？ 如果…… 可惜问再多的如果，都没人回答他…… (本章完) 853.主仆 华顺明在乐三的搀扶下，好不容易坐起身。 早在一旁候着的宫女立刻过来帮忙伺候。 “朕这身体越来越不中用了，也不知道明日还能不能起来。” 乐三眼里含着泪花，却笑着对他说道，“圣上龙体安康，喝完今日御医的药，一定会转好的。” “朕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但还是喜欢听。 朕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皇帝要求长生之路，真到了这一步，朕也不能免俗啊！” 乐三，“……圣上？” 华顺明被他脸上的表情逗乐了，“朕都很久没从你脸上看到别的表情，这段日子忧心重重的，难得让你惊讶一下。 放心吧，朕不是那昏庸之人，不会去求取那些歪门邪道。 真要有那长生之术，这皇位也不会沦落到朕手里。” 乐三，“……圣上英明，太子已在外面候着，要不要老奴去宣太子进殿？” 华顺明出神的望着前方，“……小乐子，你说朕会不会选错？” 乐三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有些怀念的说，“圣上都好久没叫老奴小乐子了……” “可不是，自从朕当了皇帝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称呼你，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你陪朕最久。 你唉，宫外都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还是早些出宫去吧。” 乐三，“圣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老奴还一直得伺候着你呢，那些小子毛手毛脚的，哪有老奴贴心一些。” “你呀，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累过，朕都服老了，没想到你还不服老。”华顺明不是不知道，乐三是想陪自己走完最后的时光。 乐三未来的生活，他虽已安排好，但后宫风云无处不在，他怕出点意外，没护住这个老家伙。 乐三不服，“圣上，老奴还能当值，不信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老奴要是没办好，您只管惩治。” 一辈子的情谊，乐三就算知道出宫以后就能过上让人服侍的日子，但是他还真没想。 “说不过你，去把太子宣进来吧，难得他每日这么早过来。”华顺明在宫人的服侍下，已收拾妥当。 “儿臣拜见父皇，”华章见皇帝的脸色还比较和缓，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他虽然跟前跟后，享受到太子的尊容，但其实内里的困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除了面对各种问题还得面对各种刁难，一个不满意，得到的却是更多的斥责。 每日过来都胆战心惊，但还不能落下。 其他兄弟要是知道他的这种想法，估计都得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太子昨日把地理名称铭记于心没有？” 华章，“儿臣记的十之八九。” 他现在已经学会有所保留，像之前信心满满，有一点要是回答不出，那种蔑视让他不能接受。 “按理来说，这些早应该铭记于心，以后这江山都是你的，但是你连方位地方都分不清楚，如何能驯服百官？ 看来朕以往对你们还是太过松懈了，太子还需努力。” 华章连忙应是。 “朕今日觉得身体又大不如昨日，奏折都交由你打理，你今日代朕上朝。” 华章，“……儿臣惶恐。” “早晚得走这一步，”华顺明盯着外面还有些擦黑的天空，“别以为当皇帝容易，等到你真正接手了，就知道朕的不易了。” 说完挥挥手，“你去吧！朕也想安安静静的享受一份朝食。” 华章，“……儿臣遵旨。” 等到华章离开，华顺明这才说道，“看看太子像不像一个提线木偶？就算是他心中有疑惑，当着朕的面，他都不敢提出来。” 乐三亲自扶着华顺明往前走，“圣上，太子这是纯孝，在您面前自然要顺着您。 想来今日圣上让太子独自上朝，也是想锻炼他。 孩子嘛，总是一点一点学出来的。” “希望吧！”华顺明停下来喘口气，“反正朕的身子也不中用，以后都由着他去折腾。 只是这心中到底还是不甘，怕朕打下的打好基础，却迎不来盛世。” 自己刚刚接位，就面对着天灾人祸，好不容易喘口气，但却已心力交萃。 乐三心中担忧，面上却不显，小心扶着华顺明站了一会，“圣上，老奴让人宣御医过来？” “不用，除了每日一大罐苦药，他们根本折腾不出什么名堂，何不让朕这最后的日子好过一些。”华顺明看开了，说话间就更没有那些忌讳。 生老病死在他看来都是正常，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也实在是累了。 乐三听了此话，甚至不顾尊卑，连呸几下，“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各路神仙，莫怪！莫怪！” 华顺明被他逗乐了，“朕记得你打小就入宫，哪学来这些歪门邪道？” 乐三，“老奴是打小进攻，但是民间的一些讲究，老奴还是有所知的。 老奴宁可信其有，只求得让老奴下辈子再伺候圣上。” 华顺明抓着他的手，“刚刚还说朕说丧气话，这下子轮到你了吧？再有下辈子，你也该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个大富大贵的富家翁。” “老奴谢圣上吉言，”乐三扶着他来到书案前，“圣上这些事不是说好交由太子处理，要不老奴陪你到后花园先走走再用膳？” 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乐三眼中闪过心疼，说是交给太子，但还是心中放不下，这走着走着又过来了。 华顺明，“看我这记性，这都几十年的习惯了，一下子没改过来。 也罢，朕先看看，看看太子今日如何行事。” 但在离开的时候，他还是随手翻开一本奏折，也就这一眼，让他暴怒。 “看看这些人，都惦记上朕了私库了。”华顺明气得把奏折扫在地上。 朝堂上刚刚查账，这才揪出几出大问题，又开始有人哭穷。 “真当朕老了，拿他们这些人没辙了。”华顺明咬着牙，“传朕旨意，查户部。” 乐三此刻不敢再言语，扶着华顺明坐好，就匆忙出去宣旨。 这查账甚至都不用通过前朝，皇帝自有一帮人手独立行动。 在户部尚书还未下朝之时，整个户部的账本已移换了地方。 (本章完) 854.失落 在他们下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户部账本早已被查阅一遍。 众人一直都知道，圣上的手中有这么一批查账能手，只是这多年未动，突然间行动起来，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众臣连忙求助看向太子，华章，“你们看着孤也没用，这是父皇的怒火，还是想想怎么补救吧。” 华章这些天可深有体会，他是未来的天子，自然要站到父皇这一边。 这些朝臣中，有些人的胃口已经养大，再放任下去以后，危害的也是他。 父皇愿意在此刻下令彻查，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怎么可能从中阻止呢。 话说，他对父皇手里的这些能手也很是眼馋，也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能不能跟着学学。 说到这个，好像听闻这都是古文恒古大人帮忙训练出来的…… 其实想想母后说的也对，他虽然对这位古大人未曾相识，但有能力又心正，这样的人放在自己身边，就算会有很多碰撞，但会很省心。 之前还有些别扭，毕竟这是父皇给的人手，现在看看是自己短见了。 尽管朝臣七嘴八舌，想要劝说自己出面，但想来是这些日子，给他们一些错觉，以为自己好说话了。 “众位大人不用心急，父皇当政这么多年，一直秉公处理，众位大人只要不违法犯忌，想来都是平安无事的。” 看到众人微变的脸色，华章也只是挑挑眉。 要是搁在两个月以前，他还会觉得愤怒。 但父皇曾说过，水清无鱼，只要无致命过错，当权者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这些人怎么挑动了父皇，否则他跟在父皇身边这么久，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 卢高宁脸上一阵惨白，太子这里没给个答复，而户部已经被查得底朝天，心中的不详预感越来越强烈。 当年他从周尚书手中接过户部，当年的账本在周侯爷和圣上的见证下，可都是核算清楚的。 管理着这么大的户部，每日的进账出账，不知道凡几，他哪敢保证没有任何偏失。 更何况，中间有几笔账，要是被查出来，他一家老小都没个好的。 “太子殿下，”卢高宁顶着一头汗拦住华章，“能否容老臣说几句？” 华章，“……卢大人，相信用不了多久，父皇就会召见，要不您跟孤一同到御书房？” 卢高宁，“……臣……”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是先出宫安抚户部的官员，还是先给自己找条后路？ 这一到御书房，直面的是皇帝的怒火，甚至这条命都不一定能从中走脱。 华章一眼就看穿他的犹豫，也没有在意，朝他笑了笑，就背着手离开了。 真好，父皇帮他清理掉这些，果然自己才是父皇中意的太子。 至于刚刚变脸，匆忙离开的那几个兄弟，想来这时候应该是跑到后宫去求救兵。 但那又如何？只要他们真的犯了事，落到父皇手中，于他来说，只有好处。 想到这，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有一位好母后和好舅舅，他们在自己小的时候就让自己谨守本分，否则他今日也不会处在赢家的位置。 越想心中越是欢快，甚至没顾朝堂上集结在一起的朝臣，大步朝后殿走去。 他的这番行事和表情，华顺明很快就收到。 “这让朕怎么放心？早已跟他说过，喜形于色是他最大的缺点，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能沉稳下来？ 就他这样，心中的想法还不是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恨，这没有多长时间来磨练他，看来真的不得不做出选择。” 乐三静默在一旁，不敢做声，圣上对太子的不满越来越多，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还好这一次其他皇子也露出破绽，否则，这太子之位估计要悬。 “让人出去挡着太子，朕现在不想见他。”华顺明一说完就有内侍退出。 “准备笔墨，朕要亲手书写圣旨。” 乐三不敢耽搁，屏退左右，自己亲自伺候着。 ＆ 古文恒没想到之前的查账不过是虚晃一圈，皇帝这一次才是动真格的了。 就算是他丁优在家，也有人求上门来。 看着从上京加急送过来的信件，古文恒觉得这些人真是病急乱投医。 就算是以前跟自己有些许交情，但现如今自己正在丁忧期，如何能帮得了他们？ “他们是想通过你向周侯爷卖好，”金芊芊撇了一眼，说出自己的猜测，“实在不行，通过你的人情，想来朝堂上也有人愿意卖这个好。” 古文恒，“这些人还真是看得起我，在这皇权交替的时候，我有多傻才搅和进去？ 看来真是权势迷人眼，这吴一尘才入京多久，就已经选队了。” 这一次来信的，是之前跟他在律城当通判的吴一尘，因为有了律城那边的政绩，再加家族也想恢复以往的荣光，把所有关系都用在他身上，这十几年也让他小升了几阶，正四品知府。 他为人也善钻研，投靠六皇子的母家陈子书。 这些人捆绑在一起，难免有利益的牵扯，就他任职期间，从国库无端拨了几次款，这一次要是不把账目交代清楚，估计他这官也就当到底了。 金芊芊，“此事咱们可不能沾手，你看要不要去封信回绝？” 古文恒摇摇头，把信收起，交到金芊芊的手中，“你先把这收起，此事我让人过去说一声，咱们正在守孝，一切俗事杂事都不管。” 古文恒，“他这应该不是病急乱投医，而是他身后的主子借此抛出橄榄枝，就看我接是不接。” 古文恒不过是深想一下，就猜到了对方的意图，要是他此刻站队，以后六皇子就会帮自己出面起复。 真不明白，现在太子已定，皇帝也有退位之象，这些人怎还能如此折腾？ “没想到这人变起来还真是快，”金芊芊也想起在律城的那几年，当年大家一同面对困境，凭的是一身正气。 真是权贵迷人眼，让原本一心为民的官员，都学会了算计和拉帮结派。 古文恒心中也有淡淡的失落，“就怕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很常见……” (本章完) 855.说说 就在朝堂上人人自危，华顺明一道道圣旨，来了一个彻底的大洗牌。 众朝臣跪在朝堂上，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华顺明这一次可是大刀阔斧，把户部、礼部、刑部的尚书全部给撒了。 “朕会给众臣一个答复的，御林军何在？把此三人打入天牢，由太子亲自审理。” 卢高宁，陈子书跟黄金三人很快就被从朝堂上带离。 留下众官员，“……”圣上身子骨大不如前，但性子还是跟以往一样任性。 “圣上，”余立高朝前一步，“三位大人皆已入狱，可三部不能无人看管，还请圣上斟酌。” 华顺明看到是余立高，脸色也和缓了一些，“朕回头会让人代职，等到太子审理之后再做决定。” 众人此刻都不敢出声，圣上也越来越任性了，同时把三个尚书下入大牢，谁也不知道这时候强出头，会不会被牵连进去。 没看到，就连其他几位皇子到此刻都不敢吭一声吗？这里面还有六皇子的外家。 六皇子华午紧绷着脸，不让自己外露情绪，现在大家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他就更要稳得住。 华顺明坐在高位看六皇子一眼，在心中更是气馁。 为了防止兄弟相争，他的重心其实还是更偏向嫡皇子，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 古文恒坐在家中，每日吃着朝廷上不同的瓜。 金芊芊见他每日都呆在书房半日，拖着人就往村里走，“之前说好的要好好运动，也没见你坚持几日。 今日天气倒是不错，去看看两个孩子在何处忙碌。” 自从上一次把古家人集中在一起，整个下一代的古家小子好像都勤快了起来。 守孝期间不能出去，但是地里的活都会帮忙打理，得闲了还会到族学去旁听。 看到后辈这么上进，大家都乐见其成。 金芊芊却觉得这中间变化最大的是古本洛，以往他就算是隐藏再好，在面对这些族兄弟，都有一种边界感。 但这几日改变却很明显，对待这些堂兄弟更加真诚，有时候也主动跟他们攀聊起来。 对于他这样的改变，古文恒和金芊芊是乐见其成。 “哎，咱们还是别过去了，他们肯定跟那几个堂兄弟混在一起，过去他们反倒是不自在。” 古文恒的这一番说词，在金芊芊这却是行不通，“别想着找借口，现在你又不在朝堂上，一些信息知道也就算了，没必要深入分析。 难得清闲下来，别把所有心神都放在上面。 你也该学学我，偶尔当个甩手掌柜，让自己的身心放松一下。” 金芊芊知道朝堂上瞬息万变，古文恒以后只要还想着身处其中，自然要多些底气。 可这也不妨碍忙里偷闲，活动一下身子骨。 脑中有再多的想法，没有一副好身体，那都是一些空谈。 古文恒顺着她的力道跟着往外走，“我看你不只是想带我出门这么简单吧，说吧，还有什么事？” 金芊芊回头笑看着他，“所以说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才刚露出一点苗头，就被你察觉到了。” 古文恒朝前快两步跟她并行，“说说吧！” 金芊芊卖关子，“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古文恒，“……是不是那两小子又闯祸了？” 金芊芊回头瞪他一眼，“你就不能把你两个孩子往好处想。” 古文恒正想辩解，却发现走的方向好像有些不对，“这怎么前往后山？” 金芊芊没好气的说道，“带你看一下青山绿水，省的到时候老眼昏花。” 古文恒连忙陪着笑，“青山绿水好，我知道后山有一块平台景观还不错，要不我让人准备一些糕点水果，今日咱们就到外面将就一餐。” 现在是守孝期，除了一些素食，糕点水果已经算是上选。 当然，作为现代人来说，他们也不会真的那么虔诚守旧，隔三差五的就躲在金芊芊的空间里，改善一下生活。 “这些话等到了地方再说，”此刻，他们的身边已经跟了两排护卫，毕竟前往后山的地界，金芊芊可没有自信，凭着他们两个手无寸鸡之力，能对抗山上偶尔下山的野兽。 “怎么的？这么大架势是准备上山去打猎吗？”古文恒已经好久没有开玩笑了。 知道他们现在守孝，也不宜杀生。 金芊芊没有应他，带着他七拐八绕，顺着山上的小路来到一块开阔处。 古文恒发现古家的小子大部分都在这里，大家都弯着腰在那里收拾着土地。 “这山脚下那么多地都不够他们霍霍的吗？跑到这里来了。”古文恒看着四面环山，尤其背后还有一片大山脉，要是有时候碰到不长眼的野物，还是有些危险的。 金芊芊带着他往前走，古文恒眉头紧皱，“你什么时候让人种下的？” 就算他再不善于农活，也从书上看过，这明明就是还不应该出现的玉米苗子。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悄无声息的进行，自家媳妇的胆子着实有些大了。 金芊芊，“本也没想瞒着你的，在咱们刚刚准备从南城回来的时候，律城那边就送过来种子。” 虽然海贸那边的生意他们没有掺和，也在那里留了人手，会收集一些稀罕之物。 这一次的玉米种子，还是王力出海的时候找到的。 他早在几年前已经过了契约期，但是经过多年的努力，他也算是一个小管事，就继续在那里做下去。 因为心怀感恩，一出去有什么新奇东西，都喜欢送到那边的天福酒楼先挑选。 这些玉米种子也就这样辗转来到了金芊芊手中。 当时任期将满，两口子又忙着搬家事宜，金芊芊也因此没来得及把此事告知。 后来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下来，金芊芊见种子再不赶紧种下去，怕第二年没有芽发。 她本身也没有经验，依靠的都是书本上的表面知识，也不知道成不成，就把一些重点抄下来，交给许大旺去折腾。 没想到许大旺找的家丁靠谱，还真让他培育出来了。 金芊芊这才感觉到事情闹大了，让她把这些难得的种子毁掉，她也不舍。 这种子毕竟是来历光明的，又可以造福天下，这份功德，她还真的稀罕。 (本章完) 856.想好了？ 金芊芊这些日子一直没找到机会把此事告知，后来看两个孩子充满干劲，干脆就交给他们一个任务，让他们开一块地。 这也是她今日带古文恒过来的另外一个原因，这事情毕竟有点大，她怕兜不住。 “还真是……”古文恒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为什么不在村子里找块地，就不怕这些种子打了水漂？” 四面环山，等到玉米成熟，不知道还能留下多少。 金芊芊，“村里的土地早已都种下了，而且种在这些荒地上，不是更可以看出他们的种植价值吗？” “你说的都有道理，”古文恒还能如何，这苗都已经种下去了，总不能再把它给挖出来。 “你别担忧，没看到那些小子在忙什么吗？”金芊芊指着前面说道，只见古乐天正带着众人打木桩，准备把这一块地给围起来。 “再说这事说出去，也是家里这些孩子自己折腾的，功劳正好给到孩子。”金芊芊说出自己的打算，他们两人已经过于耀眼，分摊出去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这里面主导的是古本灿那小子，到时候运作一番，真正得利的还是自家人。 古文恒此刻脑中已经在不停地运转，怎么把此事得到最大的利益。 对于金芊芊的选择，古文恒那是毫无异议，如果换成他来做决定，相信也是如此。 “便宜这些小子了，你没跟他们细细详说？” 金芊芊摇摇头，“还不知道能不能种活，只是让他们帮我一点忙，没想到这些小子倒是实诚，两天时间就给我整出这么一块三亩地。 要不是种子就出那么多苗，他们还可以多开垦一些。” 古文恒接着往前走的，凑到金芊芊的耳旁低声问道，“都是律城那边过来的种子？” 金芊芊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这是自然。” 她又不傻，她空间里的那些种子都是经过优良选种，她可是一粒也没敢往外拿，就怕到时候要更多的理由来解释。 古文恒点了点头，走过去蹲在第一垄田地边，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这些苗子并不如书上画的那么粗壮，反倒看着有些瘦弱。 “应该是种子的问题，”金芊芊也有些不是很确定，“也可能刚刚种下去没多久，追一下肥应该就可以。” 古文恒，“……” 他们这么多人过来，古本洛他们想不发现都难，渐渐的，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靠拢过来。 “你们知道这些是何物？”古文恒指着刚种下去的苗子问他们。 众人纷纷摇头，古文恒，“你们就跟着你们七婶婶胡闹，也不怕做了无用功？” 古乐天一回头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几个弟弟都往后退了一步，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七叔，就算这些苗子不能长大，我们也可以把这些地翻一翻，再种上别的作物，这些地浪费不了。” 古文恒见到这一幕，也不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又不是那山上的老虎，怎么这些小子个个都怕的？ “既然种下就好好料理，说不定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大的惊喜。”古文恒一语双关的说道。 古本灿躲在人群中，听他这么一说，最先按耐不住跳出来问道，“爹，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怎么的？还想跟你爹藏着秘密，”古文恒没好气的说道，“你娘还能跟你一样没谱，什么事都想瞒着老子？好好跟着你们兄长做事，别偷懒了。” 古本灿一听这话可不干，“爹，你看看我这双手，都已经长茧子了，这可是我没偷懒的证据。” 古文恒难得点头赞扬，“不错，前些日子还长水泡，现在都已经结茧了，那出力的时候更该出力。” 古本灿听到这难得的表扬，眉头都挑起来，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问题都还没有得到解释。 古文恒一眼看出他的想法，“好好做事，地里的活要是不懂多问一下你兄长。 回头我让人在这里守着，平时你们也多上上心。” 这都已经种下了，还能如何？只能小心的看护。 在回去的路上，古文恒都无心欣赏路边的风景，而是陷入沉思。 这事可不能马虎应对，得想想怎么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还有山上开垦出来的这块地，也该早点去县衙备案，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人家留下说嘴的把柄。 金芊芊在下山的时候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事情憋在心里这么久，总算是挑到合适的时机甩锅出去。不是，应该说是找个人分担…… “怪我自作主张不？”金芊芊回到家里，见古文恒正悠哉的坐在那里喝茶，这才开口问道。 “这事情要是放我身上，我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古文恒觉得这事没什么好怪，早在多年前，他们就已经让人留意海外的粮食作种。 很多种子从空间都可以直接提供，他们都没这么做。 主要这事不经查，他们冒不起这个险。 现在能正大光明的从海外寻找到，他们要是再把种子放坏放烂，那才是真的不惜福。 “这是要上报上去吗？”金芊芊紧接着又说道，“现在咱们对这种子能不能收获还说不清楚，贸然的报上去，想来也没人会相信。 要不再等等，到时候用事实来说话。” 古文恒也正有此意，不过此事不能悄无声息的进行，倒是可以先透露出点风声。 “在山上的地也该到县衙记档，按照开荒的土地来处理。 等一下让许管家跑一趟，把这地记在我的名下。” 金芊芊，“……要不还是记在孩子的名下吧，反正这些都是由他们自己折腾出来……” 古文恒，“这我还得想想……” 金芊芊，“原谅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私，灿灿以后志不在仕途，我想给他一点保命的东西。” 古文恒瞬间明白她的想法，他刚开始只想把这份功劳记在几个小子身上，现在自家媳妇有了选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 “要知道，这些种子可没经过改良，收获不一定如同后世。”古文恒看着她问道，“你可想好了。” 如果收成差强人意，也顶多是一项新奇玩意，也可能要不来功劳，反倒会落个哗众取宠。 (本章完) 857.突然 金芊芊毫不犹豫的点头，“试一把吧，今后那块地就让灿灿带着其他兄弟一起做事，反正我之前都是一直让他负责的。” 洛洛平日太忙，金芊芊有什么事也喜欢吩咐古本灿。 刚好这一次从育苗到选地开垦，古本灿都有参与，把功劳放在他的身上，正是合适。 至于其他古家兄弟，金芊芊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 “此事还得跟洛洛说一声，”古文恒见她都已做决定了，自然没有意见，只是一些事情，还得先说清楚。 金芊芊，“这还用你提醒我，早已经跟他商量过了，洛洛自然没有意见。” 用那孩子的话来说，兄弟日子过得好，对他来说只有助力。 古文恒也明白老大的想法，如此最好，省得因为这点事情，到时候影响了兄弟之情。 古文恒亲自派人到县衙登记三亩荒地，就连县太爷都惊动了。 他好奇地问一旁的师爷，“古大人倒是好雅兴，守孝连荒地都开出来了。 就不知道这地里都种了些啥？也不知道能不能匹配起他这一品大员。” 师爷亲自带人过去量过地，“那地方偏僻深处深山，小了都怕会被山上的野物给霍霍。 但古大人家的小子都很细心，在那边上用木桩子都围拢了起来。 只是那地里种的作物，小了到从未见过。 小人好奇问许管家，那许管家说是二公子自己折腾出来的。” “哦，那地也是记在二公子名下？” 师爷点头，“正是，这也是小的觉得纳闷的，难不成古大人这是想让他家二小子以后当个农夫？” 很多大家族里要是厌弃孩子，也会给些庄子田产维生。 但古大人不一样，名下就两个嫡子，古夫人又家大业大，这一次，居然眼巴巴的登记几亩地在他二小子名下，这本身就透着不正常。 高县令也觉得这说不过去，他能处在这个位置，也是别人用心安排的，想不通的事情还是交由别人去想。 等到夜幕降临，从县衙的侧门就有人悄声离开，殊不知，身后已有人盯着。 ＆ 华顺明在太子刚拿到证据，当即宣判三个尚书，到底还是念点情，只是抄家没产。 正当朝臣个个自保，华顺明直接宣旨退位，给自己亲封一个太上皇，把皇位直接交付到太子手中。 众臣，“……”没想到临到头还给他们来这一下，那他们之前的谋算反倒像是一场笑话。 华顺明坐在御书房中，冷笑着说道，“大家都想有从龙之功，却不想想他们要的荣华富贵，是踩在我们皇家的血液上，朕能容他们？” 说着对着空旷旷的御书房冷声说道，“去把这些人的底都交给太子，不，交给新皇，朕倒要看看，已经处在那个位置的新皇，能不能下狠手整治一通。” “遵旨。”随之，御书房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华顺明站起来摸着书案，“老伙计，你也陪朕几十年了，朕也该跟你道别，以后好好的陪着新皇吧！ 希望他也像朕一样勤恳，每日都与你为伴。” 华顺明自认为自己是最洒脱的皇帝，能在自己在世的时候将皇位交出去，但真到了这一刻，心中还是五味杂陈。 不舍得摸着案桌，又翻看几本奏折，这才苦笑的摇摇头，默默的说了一句，“朕还是不服。” 要不是身体撑不住，他又怎么舍得。 步履蹒跚的走向大门，乐三小心的扶着他，“圣上，老奴送您。” “以后别在喊圣上了，朕现在已是太上皇，该过几日清闲的日子。” 乐三笑着说道，“在老奴心中，不管您是圣上还是太上皇，都是老奴的主子。” “你个老家伙，倒是会表忠心，等过两日朕清闲了，也出去看看给你置办的院子，说不得咱们主仆还能到街上去走走看看。 说来可笑，说是朕的江山，但是朕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在这皇宫之中，又能亲自看上几眼。 说起来，朕倒有些羡慕古文恒，朕虽然给他出了一道道难题，但也成全了他，大江南北到处跑，比这个帝王还了解朕的江山。” “圣上怎么会说起此人？”皇帝退位了，乐三也能把着分寸问道。 “朕要是能再位多上几年，说不定还会成为千古名帝。”华顺明望着天空，眼中还是有些惋惜。 “圣上已经为这天下百姓做的很好了，”乐三说不出华丽的语言，但他比旁人更清楚，这位天子真的竭尽所能，否则天下也不会如此安定。 “还是不够啊！”华顺明感叹的说道，“不过这都与朕无关，带朕去看看朕的新居所，咱们早日搬家，也省的惹人嫌。” “圣上……”乐三就算是心中别扭，此刻也不得不改口，“太上皇，圣上不敢……” 华顺明坐上舆驾，“先去皇后宫中……” “去太后宫中，”华顺明改口完自己先笑了，“原来不止你个老家伙不习惯，朕都有些不习惯了。” 乐三低着头，让一旁的御林军出发。 ＆ 跟朝堂上大臣的震惊相反，古文恒得到消息，却一脸平静。 虽然跟太上皇相处的时间短，但从收集来的消息，和这些年自己身上的遭遇，古文恒却有些了解对方的选择。 不得不说，作为皇帝，能有此取舍就已经是难得的开明之皇。 就算是为了稳固朝堂，这也是极难得的。 金芊芊有些担心，嘴里却取笑道，“这不知不觉，你居然换了老板，也不知道这位新老板好不好相处。” 古文恒，“别太乐观了，说句实话，太上皇的脾性我倒是很喜欢，这位新皇可就不一定了。” 现在四下无人，两人说话也毫无顾忌。 金芊芊，“可是有什么不妥？” 古文恒，“对比起太上皇还是有些优柔寡断。 听闻当时都已查出三部尚书各有贪污，在幕僚的说情下，查案都有些软化。 后来还是太上皇出手，才把此事落实。” “那太上皇……” 古文恒，“你是想问为什么还把皇位传给他？” 金芊芊点头，这事要是搁在自己身上，那肯定是要斟酌一番，而不是如此突然下决定。 (本章完) 858.想法 古文恒，“太上皇突然间禅位，也是因为新皇这一缺点。 如果我没猜错，太上皇是想给新皇一个机会，让他去摸爬滚打一段时间，反正大后方有他把着，就乱不了。 这也是借机磨练一下，看着吧，接下来可是有很多热闹可看。” 金芊芊，“……所以说虽然是禅位，但真正的大权却没交出去。”呵，这闹的是哪一般，把新皇推到那个位置上，却又不能掌权，这确定妥当？ 不过玩弄权术这些，金芊芊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天赋，最多也是当八卦听听。 但古文恒却随时都会被卷入其中，看似清闲，但实则更是忙碌起来。 ＆ 丢给古本灿管理的那一块玉米地，在他们的精心伺候下，倒是越长越强壮。 对于这种新事物，不说刚接手的古本灿，就连老农那里都没有经验可谈。 大家只能摸索着，按着普通作物的种法去伺弄。 金芊芊手里倒是有各种种植篇章可查，但这些都没有借口拿出，只能旁敲侧击，分开用几种种植方法，再做详细的记录。 眼看着玉米抽穗，古文恒派过去盯着的人还没有回复，金芊芊在吃完饭就问起，“之前不是把消息透露出去了，还没有反应？” 古文恒摸着胡须说道，“现在朝堂上的争斗才刚刚开始，谁都顾不上咱们这点小事。 放心吧，到时候他们会注意到的。” 朝堂上正是热闹，有人忠于太上皇，又有人站位新帝，更甚者，还有人打其他主意。 古文恒有时候也陷入自我疑惑，华顺明为什么要弄这一团乱象？ 难道是年纪大了？反倒是恋起权势？ 华顺明，“……”都快躺平了，还权势。 金芊芊疑惑，“还在为那几个位子争执？” 三部尚书缺席，各方都想安插自己的人，可不得你争我夺。 只是这时间也未免太长了？ 古文恒一年的把握，“快了，应该不耽搁咱们收成。” 金芊芊，“幸好咱们这段时间没在上京，否则真是够呛。” 古文恒现在是丁优在家，可是信件不断，常在书房中处理到半夜。 古文恒，“……”所以还是应该谢谢古大石的…… “爹，娘，”古本灿边喊边跑进来，“都长穗了，我真的种成了。” 虽然不知道他现在种的是何物，那些农把式可是说了，长穗就说明快到收获。 他之前见过种子，就不知道结出来的是不是也是之前的种子？ 娘说这是番外之物，得种子的人说此物可食用，但由于种子少，他们还真没尝试过。 偶尔听年念叨过，说此物是玉米，也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跟米一样的味道。 甩掉脑海中的想法，就不想着先怎么吃，而是应该想着怎么把这些地给伺弄好？ 这些可都是他从小幼苗开始照顾出来的，投入了他所有的心神。 甚至连在外围陷阱里发现的那些野物，都没能引起他的兴趣。 他们现在还在守孝，那些野物他都只看了一眼，就交给村里其他人去处理了。 “前几天不都已经看到长穗了吗？”金芊芊站起来帮他擦掉额头的汗，“就为了这么点事，你一路跑回来的？” “娘，那不一样，”古本灿一脸激动的说道，“之前只是两三颗，现在可是近八成的都长出穗子，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收成？” 金芊芊看一眼古文恒，摸了摸鼻子说道，“这娘也不清楚，要不你问一下村里其他人？” 古本灿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就知道爹娘也不清楚，我问了几个老农，他们都猜测，要等到像稻谷一样结穗，灌浆以后才能收获，不过这种作物他们也没有种过，只能慢慢观看。 娘，你不知道，我以为我已经够上心了，没想到他们看到抽穗了，那几个老农差点就在山上结庐住下，说要时刻盯着。” 金芊芊，“你就由着他们？” “这哪能啊，”古本灿连忙摇手说道，“在山上那么多野物，虽然围的木桩又做了陷阱，可也是很危险的。 今日我们还在陷阱里发现了野猪，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危险野物，可不敢让他们在那呆着。” 金芊芊，“有野猪？看来这些动物查找食物还真有天分，果子都还没结起，它们倒先惦记上了。 你这些天天天往山上跑，记得把人带在身边，可不能大意了。” 金芊芊知道两个孩子身边不离人，但是还忍不住多叮嘱一句。 古本灿，“知道，我还跟其他兄弟说好了，让他们上山的时候多等等我。” 他身边有带武器的护卫，真遇到点危险，也能脱险。 古文恒这时候才开口说道，“记得把每一天的变化都记录好，下一次再接着种，就有经验了。” “爹，我每天都有记，现在我们一日上去两次，还拿着尺子去衡量了。”古本灿对比一大堆功课，更喜欢这一任务，更是用心。 古文恒满意的点点头，“记得每日再整理一下，等到收成后给我先看看。” 古文恒看着古本灿若有所思，接着又问道，“你觉得这种地跟经商哪一样更吸引你？” “这有区别吗？”古本灿侧着头看着他，“我都觉得各有乐趣，能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虽然苦点累点，但是整个人都充实了。” 古文恒，“真是不知人间疾苦，要是没有爹娘在这里帮你兜底，你以为底下的百姓过得如此轻松吗？ 我记得以往我也带你出去看过，看来还是没用心去体会。” 也是，就算是他们下村庄，百姓给他们呈现的也是最好的一面，而日常的那些琐事，麻烦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高岭村因为有他的存在，这里的族人，村民过的也比较富足，也难怪这小子还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这还真是好日子过够了，把这乡村生活当做乐趣，还是没能深入体会。 金芊芊一眼就猜出他在想什么，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笑着说道，“这样就已经很好，你总不能真把人丢在山沟沟里，让他自生自灭吧！” 古文恒，“……”这媳妇是亲的，一瞬间就猜中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本章完) 859.夺情 古本灿不知自己险险逃过一劫，还一脸兴奋的朝他们说道，“爹，娘，你们要不要跟我进山去看看？” 金芊芊知道这些天古文恒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开口就拒绝，“去找你哥出去走走，你爹还有事。” 古本灿一听这话也不再纠缠，“那我找我哥去，他前几日还在问我呢……” 古文恒见他瞬间跑离，有些不满的说道，“这规矩又白学了。” “在这乡下地方，还讲什么规矩？”金芊芊没好气的说，“难得孩子能放松一下，也别拘着。 他们分得清场合，不会给你掉面子的。” 古文恒，“我这又没有其他意思，只想让孩子注意一下，怕到时候收不了心，改正不了。没想到反倒引来你这一通训。 夫人，我得先跟你说一声，我估计在家里呆的时间不会很长。” 金芊芊心中早有准备，“收到消息了吗？” 古文恒点点头，“从宫中出来的消息，可能性很大。” 这也是古文恒烦躁的地方，他们现在孝期，他会被夺情，但作为家眷的金芊芊，不管是为了她自己的名声，还是为以后孩子着想，还是得在家里守着。 金芊芊长舒一口气，“早已经猜到这样的结果，倒也不是很难接受。 只是朝堂上，现如今分成几派，你终归还是被卷进去。” …… 这边还在讨论，宫中的圣旨已经到达抚县，得到消息的胡东已让人快一步进村通知。 古文恒让人准备好香案，又通知族里人，就在村口恭迎圣旨。 这一次过来的，还是老熟人，“云公公，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以前的小云子，现在的云公公，对待古文恒很是客气，这也是在他没得势之前，难得释放善意的贵人，“古大人，恭喜您了！” 古文恒就算知道底情，此刻也是一脸惊讶，“蒙公公吉言。” 把人引到香案前，一通圣旨宣读下来，村里人都知道，古文恒被夺情，上任户部尚书。 这可是全族全村的大喜事，古文恒双手接过圣旨，云公公立刻搀扶他起来，“恭喜古大人了，您这还是咱们荣朝的头一份。” 古文恒顺势往他手里塞上一个荷包，“有劳云公公跑这一趟了，我已让人备下酒水。” “不敢劳烦古大人，这还得回去复旨。等古大人上京，到时候咱家一定上门讨杯水酒。” 古文恒自然不强求，这时候，许大旺手托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荷包，古文恒接过来放在他的手里面，“这些就请诸位在回程的时候加道菜，辛苦诸位了。” 云公公对此更是满意，笑着点点头，“咱家代他们多谢古大人的赏赐。” 等到把人送离，古三布才在儿孙的搀扶下走过来，语气里有些担忧，“圣旨接了，什么时候启程。” 现在皇权更替，也不知道此时夺情是好是坏。 看着是升官了，手握大权，但想起刚刚被撤职抄家的三部尚书，古三布刚得到圣旨时的喜悦，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古文恒淡笑着说道，“明日就启程。” …… 上京 上京各府几日都在谈论此事，没想到大家争来抢去，最后却是古文恒夺情起复了。 白景烈把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一扫而空，同样忠于圣上，为什么古文恒就有如此际遇。 之前没算计到古文恒，反倒让太子得了个便宜，还无形中得罪了六皇子跟许家。 他这都没有缓过来，就接到这样的噩耗，让他怎么能够心甘。 “侯爷，”邓美娥有些担忧的说道，“你消消气，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也是很正常的。” 这句话却像是戳中了白景烈的心窝，“好一个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就凭他古文恒再有能力，在新皇这里都排不上号。 更何况，丁优三年以后，皇帝估计连他是谁都忘了。 没想到他倒是命好，被夺情了……” 这也是最让他不甘心的，他当年也替太上皇做过很多事，却因为一点小事被厌弃。 而且这些都是古文恒引起的，凭什么他可以过得如此顺心？ 对于他们的恩怨，邓美娥也有所知，可见白景烈如此气愤，她也有些心疼，“侯爷，您有爵位在身，就算是他身居高位，也得跟你见礼，咱们不跟他们计较。” “你说的是我这空头武安侯的爵位？”白景烈有些自嘲，“除了这个爵位，咱们府上还有什么？我日夜都想着上封折子，请封世子，可是咱们的爵位到我这里打止了，等到我儿也不过是平头百姓，这些都是因为古文恒……” 邓美娥从未见过白景烈如此悲愤的一面，知道这一次古文恒真是刺激到他，心中对古文恒也涌起一阵阵不喜。 但现在木已成舟，白景烈在京中有没有话语权，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大家都避之不及，求助无门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 邓美娥知道自己说再多安慰话，也不过是在白景烈身上多切一道伤口，只能默默的守着。 后宫中 新皇华章正陪着周太后，“母后，这古文恒真能缓解我跟父皇的矛盾吗？” 周皇后摸着华章身上的龙袍，再一次确信自己的皇儿已当了皇帝。 “你们为了这几个位置，一直争执不下。 我知道皇儿手底下跟着的人一直尽心尽力，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否则也不会朝堂上一阵阵争执。 古文恒此人一直得你父皇看中，要不是他在守孝，你父皇早已安排好了。 现如今，他把皇位传给你，就算是心中再多的念头，也不会越过你做主意。 有时候父子之间也要揣摩，更何况皇家呢。 你现如今当了皇帝不假，但别忘了，上面还有太上皇，还有边上虎视眈眈的兄弟。 古文恒一直跟你舅舅交好，个人又十分有能力，否则也不会得到你父皇跟舅舅的一再赞扬。 你主动把户部的位置给到古文恒，这也正中你父皇的心意，何苦跟他别扭着。” 华章，“母后，现在朕已是天子，父皇再这样插手，让朕以后如何面对朝臣？” 说来说去，他还是介意华顺明没有完全放手，让他有些束手束脚。 (本章完) 860.召见 “你呀，”周皇后可不想自己的皇儿以后落下骂名，“自古以孝治天下，我儿更该牢记于心，出了本宫这，以后这事不许再提。” 华章立刻正色说道，“儿也就在母后这里抱怨几句，母后，以前舅舅为了避嫌，出去求医，现在朕已是天子，可以把舅舅招回来了吧？” 周皇后按着他的手，制止道，“别，你舅舅前半生戎马，后来又因为我，十几年跟着这些老狐狸斗智斗勇，也该让他休息。” 就算是皇帝现在主动提起，但自家兄长毕竟是外戚，时间长了，肯定会有所猜忌。 此事，周皇后早已跟周世雄商量过，他从朝堂上离开，就没想着再重新踩进来。 这样也能让皇帝记一份好，为周家的子孙后代再谋几十年安稳富贵。 华章心有不甘，“舅舅为了朕已经退让这么多，朕现在有能力，他没必要再像以前一样退让。” “你怎不知你舅舅乐在其中呢？”周皇后笑指桌上的水果说道，“你舅舅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送一些水果或当地的特产回府，这些都是昨日才刚送进宫的。 看着隔三差五送过来的新奇玩意，也难怪你舅舅在外流连忘返，要不是身处在后宫，母后都想……” 华章心中更是愧疚，母后跟舅舅为自己付出了太多，而自己有能力报答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于他们。 在不远处的宫殿，华顺明也在说起此事，“太子到底年轻，心性还有些不稳，也幸好她的母后这么多年一直坚守本分，希望能说服得了他。” 乐三在大多数时间都是装聋作哑，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这一次也是依然如此，垂耳恭听。 华顺明只想找个人吐槽，“难得他这一次也算是做对了一件事情，古文恒当户部尚书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却能为荣朝守好家底。 要不是这么多年朕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还真不想让他留在上京，他更适合去为天下百姓……” 乐三耳轮微动，合着您自己定下的人选，还觉得屈才了。 “华章以为朕愿意指手画脚？朕好日子还没过两日，差点被他气升天。 他是一个帝王，很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 你看看他把自己身边的那些幕僚都安排下去，也不去调查一下合不合适？” “乐三，你说朕要是不在了，没人再拘着他，这江山会不会给他破坏了？” 乐三觉得不能再听下去了，要是让旁人听到，自己可就有挑拨之嫌，“太上皇，您多虑了，圣上是由您一手教导出来的，有您身上的几分影子。 现在圣上还年轻，很多事情都得慢慢来。” 论他们这些太监宫女的求生欲，知道在该适当的时机，该说什么样的话。 “是啊，就是都是从年轻走过来的，朕也才能一再容忍……” 华顺明看着空荡荡的宫殿，经过这些日子的适应，总算没再想起批奏折之事。 “朕之前还说要出去看看你在宫外的院子，看来得失约了，”那拍拍自己的双腿，“这身子越来越不争气，走两步就走不动了。” 乐三哄着他，“老奴让人画了院子，等明儿就送进来给圣上看看。 您要是觉得有些闷，老奴让人准备轻车，咱们到后花园去走走。” 华顺明摆摆手，“不去了，以前朕怕去后花园，是不想碰到那些弄姿起舞的宫妃。 现在不想去，那是已经看了一辈子的景了，早已失去了兴趣。” 乐三不敢再搭话，太上皇今日已经连到几次暗示，他也怕。 “你个老家伙，一点当侫奴的潜质都没有，”华顺明指着乐三笑骂道，“这时候不该进言，带朕到处走走。” 乐三连忙跪在地上，“太上皇，老奴可没有这么大的胆，您要是想出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是闷得慌，奴让人去仿一条街出来。” 太上皇身体已经这么差了，要是出宫再碰点意外，乐三就算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砍。 “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华顺明失去兴趣道，“在这里困了一世，除了祭天祭祖，朕还没出过宫门，你觉得朕搬出皇宫去住，如何？” “……”不如何，就连圣上在这都不敢答应。 “唉，没意思。”华顺明也知道此事想不通，只是有些无聊，逗逗乐三罢了，“起来吧！ 着人去宣几个老臣进来陪朕聊聊，现在朕跟他们一样，都已致仕荣养，想来他们不会再气朕了。” 这一天的宫门格外的热闹，各府的老祖宗都被一顶软轿接入宫中。 这些老祖宗都致仕多年，没想到太上皇还惦记着他们。 看着一同出现在宫门口的几个老家伙，大家都相视一笑。 争斗的一辈子，没想到到老了，反倒能和平共处了。 刘东来年纪最长，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才认出大家，“原来是你们几个老家伙，曹向前，牛海安，张济达，老夫没有记错吧？” 其他三人坐在软轿上朝他拱手，“老相爷，你老的眼神还真不错，我们都老成这副模样了，你都还能把我们认出来。” 刘东来呵呵大笑，“都说老眼昏花，老眼昏花，我这双老眼一看到你们就闪闪发亮了。 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老了，脸上的皱纹都爬满，要不是我这个人有认人的本事，还真会认不出你们。 我还以为今日太上皇就召我进宫，没想到把你们也都召进来了。” 曹向前早已把爵位传给大儿子，但因为早年南征北战，身体亏空的也最大，整个人变化最大，又干又瘦的。 但毕竟是武将，就算是老了，但那副大嗓门依然还在，“太上皇这是想咱们了，家里那些兔崽子总禁着不让我出门，还得是太上皇，总算让我出来透透气了。” 紧跟在身后的小孙子一脸的无语，就你老那身子骨，还想到处乱跑，谁放行谁就是罪魁祸首，哪一个儿孙敢做这样的主？ “都一样，没想到咱们临到老，反倒被这些兔崽子管的死死的，”一说起这个，几个老人都有共同语言，这简直就是同样的遭遇啊。 (本章完) 861.召见2 牛海安算是他们几个中身体最好的，中气十足的说道，“这就是他们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咱们管他们小，他们管咱们老，可不管的死死的。 就连该吃什么饭菜，都得经过这帮兔崽子，咱们哥几个要不约个时间好好的喝一杯？” 跟在他身后的小子脸色一变，“……”老祖宗，这种饭局你也敢约，这是觉得牛家过得太过安稳，想跟其他几家结仇玩一玩吗？ 他在这里着急，那几个老人却兴致勃勃，都一同应下，在太监抬着往前走的同时，居然开始商讨起地方来。 跟着进宫的几个后辈都一脸苦涩，刚刚还道我们不让你们出门，就你们这么会折腾的劲，谁承担得起？ 今日出门就应该打听清楚，跟其他几位老祖宗一起错开。 几个人想到一处去，互视一眼，等一下出宫的时候，说什么都得把几位老祖宗分开。 几位老者坐在软轿上说说笑笑，在即将到达的时候都沉默下来。 今日进宫，他们心中也五味杂陈，太上皇这么早退位，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辛苦操劳的。 要按照他的年纪，就算再在位二十年都说的过去。 都是从开国跟过来的，先皇给太上皇留下的这一摊烂摊子，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 能把整个朝廷打理得井然有序，太上皇付出了多少心力，没有人比他们这几个老臣了解。 在后辈跟太监的搀扶中，几个人颤颤巍巍的行大礼。 华顺明连忙开口让他们免礼平身，“都一把老骨头，还到朕这里逞强。 都赶紧坐吧！今日咱们只话家常，不论君臣。” 都打几十年的交道，刘东来他们知道这话不虚，也都依然坐下。 “没想到咱们君臣还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只是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了。” 华顺明笑着说道，刘东来他们刚坐下来，又弹站起来，“太上皇，身体安康！” “大家都安康，坐吧！坐吧！让你们进宫，是陪朕聊聊天，不是折腾你们的。” 华顺明端起桌上的养生茶，冲着在座的几位老大人说道，“朕这一世，要不是有诸位能臣协助，朕这帝位坐得就不安稳，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 刘东来，“太上皇缪赞，能跟着太上皇才是老臣的福分。” 其他人也连忙跟着应和，捧了太上皇一辈子，没想到临到老还得继续捧着。 华顺明接下来还真是丝毫不谈政事，开口跟大家聊起家常。 说着说着，又说到儿女亲事。 这让刘东来他们都绷紧，要知道底下还有几个郡王未成婚，他们真没有这份妄想。 尤其是家中有正龄嫡孙女的牛海安和张达济，就差把自己隐身了。 现在局势已经明朗，在太上皇的看护下，华章的皇位定然坐稳，其他皇子也受封为郡王，说出去也算是一门大好亲事。 可在座的都是精明之人，这皇家媳妇哪有那么好做的，更何况，看着那几位皇子不是老实之人，跟新帝也不对付，他们才不想再搅进这趟洪水。 华顺明见他们这退缩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恼火，自己的皇子还能由得这些人嫌弃。 刘东来人老成精，突然间坐在位子上呵呵笑起。 他身后的后辈连声告罪，“老祖他年纪大了，经常走神，失仪，还请太上皇恕罪。” 华顺明病过一段时间，知道这其中的身不由己，眼神同情的看着刘东来，“老丞相多么睿智的人，没想到还是避不开疾病。” 刘东来突然大叫一声，“钓到了。” 众人不解，把目光看向刘东来身后，等着他后辈来回答。 “老祖可能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稍等一下就好了。”顶着众人的眼神，他颤颤巍巍的回答。 大家都说跟着老祖进宫，可以露脸，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这个差事，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想出宫…… 牛海安和张达济心中却是感激，刘东来这也是在变相的帮他们解围，否则他们刚刚还真不好回答太上皇的问题。 华顺明心嘘足智多谋的老丞相变得如此模样，再一次感悟大家都老，也没再多做为难。 今日会顺嘴提起婚事，也是想着这几位老大人家风甚好，教出来的后辈也差不到哪里去，就想着把人落到自己家来。 现在想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算了，这些老家伙一直都顺着自己，这一次由着他们。 想通之后，华顺明不再提此事，而是带着众位老臣，在后宫吃喝聊了一下午，在宫门即将落匙之际，才送人出宫。 这一夜，四位老大人府中都悄悄请了府医，但谁都没敢声张。 ＆ 古文恒收拾好行囊，再三叮嘱古本洛两兄弟要好好照顾母亲，这才带着一众亲随离开。 金芊芊眉头紧皱，整个人情绪也不高。 古本洛两兄弟互视一眼，古本灿走过去，“娘，我山上的那块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成，要不您去帮我看看？” 金芊芊撇了他一眼，“之前不是给你看过种子的，长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收成。 你娘种地可没有那些农把式厉害，问我还不如直接请教他们。” 古本灿，“……” 古本洛把自己弟弟拉到一旁，温和一笑，“娘，您这些天都一直围着爹转，现在爹出门了，您是不是也该管一下我们两兄弟？” 金芊芊没好气的看着他，“你们两兄弟都这么大了，还要我怎么管？ 我看等孝期一过，就该给你娶门媳妇，到时候让你媳妇管。” 古本洛，“……” 两兄弟同时在心中想着娘，这是怎么了？刺激大了？ 金芊芊突然间噗呲笑出声，“行了，我知道你们两兄弟的意思。 你爹这一次单独上京，我心中是有些担忧，但日子还要过，今日你们两兄弟想要吃什么，娘亲自动手给你们烧一桌。” 两兄弟同时捂着胸口，一脸夸张，“娘，您刚刚可吓到我们了。 也不用您亲自动手，由我们两兄弟来。” 古本洛也很久没有进厨房，在他们家，连一家之主古文恒都偶尔会下厨房，更何况他们。 大菜做不出，但是几道小菜，他们两兄弟还是可以胜任的。 (本章完) 862.手艺 金芊芊尽量淡化自己的情绪，把所有心神转到眼前的两个儿子身上。 “那娘今日可要尝尝你们的手艺，既然要动手，就多做几道，咱们一起过去陪你祖母吃餐饭。” 想到今日没有过来送别的李翠翠，金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以往送别老太太可是没有缺席过。 古本洛点点头，“那我跟二弟先去看看今日有什么菜。” 现在是守孝，不用大鱼大肉，炒几个清淡小菜，对他们来说还是很简单。 金芊芊终究还是担忧李翠翠，带着人来到她的院子。 没想到其他几妯娌比她先一步到来，看到她还有些诧异。 “娘，”金芊芊见李翠翠坐在院子里，脸色无异常，只是眼眶有些红。 “金氏来了，”李翠翠仔细观看她的脸色，“你这应该是没有休息好，应该在家里多休息一下，我这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她没去送老七，是知道自己年纪大了，现在越来越见不得这些生离死别，怕到时候过去徒增麻烦。 “在家里呆着，一个人也烦闷，正好过来陪你们聊一聊。 既然大家都在，那我让人去让洛洛他们多炒几个菜，今日都尝尝他们的手艺。” 李翠翠脸色微变，“怎么还让他们下厨房了？身边那么多伺候的人。” 金芊芊听出她语气里的责怪，笑着说道，“他爹跟他们说过，家有黄金万两，不去薄艺防身。 他们虽然的主要任务不在这之上，但多一处手艺，就多一道生存之道。” 一听是古文恒的主意，李翠翠就笑着斥责道，“你也由着他们父子去胡闹，难道你们夫妇俩还会看着孩子饿肚子吗？” 金芊芊知道一些人的思想很难改变，就连当初他们让孩子跟着下厨，身边的丫头婆子都委婉劝说过。 老太太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不高兴了，但这不影响他们对孩子的教育。 金芊芊笑着说道，“饿不饿肚子，咱们总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我跟他爹也有老去的时候。” 金芊芊此话一出，刘柳连忙笑着接过去说道，“这些以后的事情，咱们且先不论，今日娘可是有口福了，即将享受到孙子的孝顺。 我得先在这里记个名，也蹭蹭您的福气。” 老七媳妇今日说话有些不妥，她这做嫂子的，总要帮她圆一些。 不知道老太太现在听不得生老病死，老七媳妇还在这提这茬，不是找不自在。 谢如意这时候也笑着说道，“说起下厨房这事，乐家这些天可一直在做。 那一日被他七叔教训一顿，他也一直在自我反省，想着找一条出路。 可他现在学什么都晚了，后来询问过刘先生，准备循着自己的兴趣，走厨师这一途。”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就连李翠翠都被转移注意。 别的孩子都不用大家操心，就古乐家最是让人头痛。 “真的吗？”李翠翠甚至忘了之前的事，盯着谢如意问道。 刘柳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金芊芊过去坐下。 “这是当然，只是这孩子以前没接触过，这些天天天躲在家里霍霍。 我跟他爹这些天的饭菜都是他送的，只是他那个手艺实在是拿不出手，不敢送过来祸害大家。”谢如意一说起这个，也满脸笑容。 只要肯做事，总比当个提线木偶好。 往日他爹有事差遣，都是指一步，他动一下。 现在难得自己有兴趣了，谢如玉才不管做厨师会不会上不了台面。 金芊芊赞赏的点头，“人都离不开衣食住行，他要是有心想学，可以带他去天福酒楼后厨看看，总比他蒙着头瞎折腾要好。” 谢如意高兴的冲着金芊芊说道，“那我就替孩子谢谢你了，都是你跟老七操心，才把这孩子打醒，我也希望他有一技之长，以后也能有条出路。” 她甚至跟古元金私下商量过，要是古乐家学有所成，到时候给他一些银子置办个铺面，搞个小饭馆也好谋生。 李翠翠，“这样子好，像咱们村里要是办个宴席什么的都要从外面聘请大厨，看来以后咱们家不用再往外找人了。” 金芊芊心中暗笑李翠翠的这双重标准。 “娘，那还早着呢，”谢如意这才察觉到自己一时口快，连忙填补到，“只是你们可不能声张出去，那孩子难得有个有兴趣的东西。 等到他学成了，我再让他给诸位置办上一桌。” …… 一群人东拉西扯，谁也没有先提离开，就连在外面忙活一段时间的古家兄弟，也都聚在这小院中。 金芊芊见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不由得替两个臭小子担忧，希望他们备下的菜足够，这么多长辈等着看热闹呢。 当古本洛带着人提着菜盒子过来，都不用底下的奴仆动手，几妯娌都已经把桌子碗筷摆好了。 古本洛，“……” 金芊芊悄悄的挨过去，低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多准备几道菜？” 她之前是让人过去通知，但不觉得这俩小子会准备得妥当。 古本洛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见一盒盒菜盒被打开，一道道精美的素菜摆在桌面上。 “这做个菜也这么精致？”谢如意嘴巴微张，对古乐家想做厨师这一途，开始有了深深的担忧。 就对比自家儿子这几天送过来那些焦黑的菜品，人家这才真正的做到赏心悦目。 明明是几道素菜，摆出了几种不同的花样，看着色香味俱全，让人都不忍下筷。 再想想自己跟老头子这几天吃的，闹了几次肚子也不敢吱声。 第一次深深怀疑，古乐家是不是有这样的天赋？ 别到时候学成一场空，整个人再颓废了。 “这都是你们兄弟俩做了？”李翠翠有些怀疑，老七那边的厨娘应该就是这个水平。 不会是这两个孩子拿厨娘的成果来冒充吧？ 古本灿从他哥哥身后探出脑袋，“奶，这些都是我跟我哥做的，怎么样？虽然摆盘不是很完美，但是味道还不错。真的，我有偷偷尝过。” 李翠翠看到古本灿那充满活力的脸，伸手把人招过去，“灿灿真能干，连饭菜都会做。” (本章完) 863.入户 古本灿微蹲下身子跟老太太平视，“奶，我也不骗你，这里面很多事都是大哥动手，但是我都有在旁边帮助的。 您要是不相信，我都可以让人把灶台搬到这里，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可以炒制出来。” 为了在途中便利，金芊芊特意让人用精铁打造了几个活动灶台，取用时很是方便。 “奶奶信，”李翠翠看着小孙子额头上的汗，“累不累？” 古本灿朝她甜甜说道，“不累，更何况这是孝敬您老的，再累，我都愿意。” 这话直接取悦了李翠翠，对于孙子亲自下厨房之事的芥蒂也消散了。 连声夸奖了他们两兄弟几句，就招呼大家赶紧落座，她迫不及待的，想尝尝这两小子的手艺。 虽是一些简单的素菜，但是火候咸淡都调理的很好，让人连连夸赞。 只是他们还是错过了过来蹭饭的人数，饭菜还是有些不够，幸好这边的厨房早有准备，很快就填补上了。 金芊芊在这里过着居家田园的生活，古文恒一到上京就立刻投入官场，第二日早早入宫述职。 华章看着眼前高大发福的古文恒，脑袋里散发思维，要是此人站在朝堂上，站在他身后的人都会被挡得严严实实。 古文恒在新皇说完平身，就站在一旁。 “古爱卿，这一次夺情，也是因为户部需要你来主持大局，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吧！” 古文恒，“臣一定竭尽所能。” 君臣又说了一会话，太上皇华顺明已派人过来传召。 古文恒，“……”这父子俩还真不省心，才刚第一天进宫，就让他左右为难了。 华顺明就更是直白了，一通长篇大论下来，古文恒听出了太上皇这是在交代遗言。 尤其在偶然抬头发现，帘后还有人在那里记录，心中直叫苦。 在这个历史上没有出现的朝代，他居然也会被史官记载。 就不知道以后属于自己的传记，是颂扬还是骂声？ 他敛住心神，听华顺明对他通篇的表扬。 “朕知道这些年你为朕的天下做了许多利国利民之事，甚至连你夫人打拼下来的产业都交于皇家手中……” 古文恒，“……”不交能行吗？早晚被盯上，还不如自己主动。 就刚刚新皇对自己的态度，估计也是因为那肥皂方子，听闻现在属于皇家的商号，已开始售卖，想来收效还不错。 “朕现在已老，新皇还年轻，只有你等这些能臣干将辅助，才能让朕放心……” 古文恒，“……”那你倒是不要放那么多双眼睛在我们身边…… “户部那边还有很多的问题，得让你慢慢去整理处理，想来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现在朕已老了，以后有什么事你们只管去找新皇……朕也该过几日清静的日子。” 古文恒，“……” …… 入宫面圣，还遭两任帝王召见，在古文恒还未出宫，就已经传遍。 很多朝臣对古文恒还只闻其人，未见其人。 实在是这么多年，他都未进京述职过，就已经被派往下一处任地。 他们向相熟的人打听，也只打听到一些表面的消息。 户部这些日子气氛都格外的冷清，得闲的时候，大家都不聚在一起，反倒都相互避着走。 上一任户部尚书卢高宁现如今还在大牢中呆着，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牵扯进去，大家都相互防着。 古文恒任户部尚书的圣旨一下，大家警惕着的心更是直接悬着了。 别的没打探到，古文恒身边算学的高手很多，很多人都在传，古文恒只要在户部一坐，就连户部少半个铜板他都知道。 又有些人传，此人心狠手辣，早年放在他手里的那些寇匪，现在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开垦荒地。 更甚者，又有人在说，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古文恒，因为他会把你挤兑的毫无立足之地。 …… 也因为这些传谣，古文恒才一入户部，整个户部的全体官员，一个不落都在大堂上守着。 面对着这些陌生的面孔，古文恒直接坐到主位，众人连忙见礼。 古文恒依照惯例，一通开场白，就开始直接进入主题。 也就在这一日，户部变天了。 以往的很多旧例都被一一打破，古文恒自己出手的一堆新规定，已经让人撰抄贴在墙上，甚至还不接受反驳。 这些规矩一出，户部官员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就算是新官上任，最多也就是改一两条，而他这完全是把旧例都给推翻了。 在第二日的朝堂上，古文恒就受到了所有人的评击。 因为他的这一番改动，不只是户部，所有官员都受到影响。 “圣上，古大人此举简直就是一意孤行，甚至都没有跟诸位大臣商量过。”许岩光率先出列，“如此胆大妄为，实为不敬。” “圣上，臣附议。 古大人就算是想在户部急着立足，也不该拿整个朝堂开玩笑。 这户部是国之根本，岂可交到此等狂妄之徒手上。” “圣上，臣附议。” “臣等附议……” 华章挑眉看着站在前列的古文恒，他也觉得这人行事有些急躁，还没站稳脚跟就得罪了大部分人，并不如父王他们口中所讲。 古文恒站在原地环顾众人，嘴角微微上扬。 也就他这一个态度，把所有人都惹怒了，此子狂妄。 古文恒此时双手捧着自己的奏折，“臣有奏，这是近些年户部的所有开支收入，请圣上阅览。” 有人在身后传来呲笑声，“就那么一页纸，就想把所有收支记录，未免太过儿戏。 别是统计一个大家都熟知的数字吧。” 古文恒站的挺直，连头都没回。 华章让人把奏折接过，当着朝堂众臣翻阅，表情却越来越凝重。 以往看帐本，往往都让他头昏眼花，一大堆数额，从没有这么仔细过。 简单明了的各项开支收入，都被古文恒用炭笔画在一张纸上。 华章甚至想着，就这么简单明了的帐，只要识字的都能看得明白。 看着上面跟自己收到不相符的数字，华章都想再把卢高宁从大牢中揪出，让他好好的看看，别人是怎么做帐的，那些不一致的数字也要好好的交代。 (本章完) 864.论赏 华顺明一直关注着朝堂，从乐三这里听到回报，坐在宫殿中苦笑着。瑹 「古文恒还真是给朕惊喜，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多面。 朕之前以为把他分到地方去治理，就已经知人善用。 也没想到，他还有此能力，你说朕要是早点把人宣进京，会不会轻松很多」 特别是新拟定的条条框框，以往那些旧条例，就显得有些儿戏了。 乐三，「……」 「唉，朕还是太贪心了，都到了这时候还想把所有好的都攥在手里。 希望皇帝得此良臣，能善加以用。」瑹 华顺明说到这，就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吓得乐三连忙让人传召御医。 ＆ 华章看着重新查处出来的账单，立刻下令户部重审，因为这里面有很多账，隐藏的太过好，要不是这一次古文恒挖出来，等过些年又是一笔烂账。 那些不服的朝臣，华章没有多余的话语，让他们传阅古文恒的奏折，这些人就消声了。 甚至心中有些紧张，就怕这跟他们牵扯上关系。 这个人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才刚进京，就准备再把这好不容易消停的上京，又搅个天翻地覆。 古文恒对打探的眼神根本就不以为意，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要跟这些人打交道，真正的开端就从户部查账开始。瑹 古文恒所做之事实在是惹人厌，尤其在一笔笔烂账挖出来，华顺明跟华章都替他忧心，暗自都派人在身边护着。 华顺明没想到新帝会因为此事，诚心的跟自己道谢。 「父皇，这古文恒有安邦之才，多谢父皇留此良才于儿臣。」 华顺明心中噎着一口气，「……」虽然态度很诚恳，但说话的语气却很气人。 朕要知道他有如此之才，如此之胆，早就抓过来替自己卖命。 不过也还不赖，他这些年帮自己治理了几个地方。他也只能在心中这么自我安慰。 「朕的日子不多了，」华顺明举手制止华章的关心，「古文恒如此行事，虽然急躁，但于朝堂上才是最有利的。瑹 你应该在朕最后的这些日子，给予他最大的便利，最好能把这一些乱象给理顺。 这也是父皇能为你办的最后的事。」 华顺明说着，又陷入自责，「都怪朕这些年大意，以为他们从府邸跟朕一起出来，对朕就是忠心耿耿。 皇帝，这些都是朕的前车之鉴，你对你身边最信任之人都要留心。 人只要活着，有了牵挂就有私心，别把手中的一切都放手。」 华章连忙点头，父皇虽然没有认错，但是语中的自责和教导，他听出来了。 「那古文恒」瑹 华顺明，「此人就看你如何把握那个度了，但从目前来看，这人行事是有底线的，对于金钱权利的**没有那么深。」 华章想到他们父子俩的私库，都是因为这位古大人而才有的，心中对古文恒更是满意几分。 但同时也生出了淡淡的愧疚感，「父皇，古大人把手中生财的路子都给了皇家，儿臣心中有愧。」 华顺明欣慰的看着皇帝，「你总算是想到了。 咱们皇家也不是那强取豪夺之人，早在早些年，我就有意补偿，奈何他人微言轻，给予太多对他反倒是一种负担。 现如今，你倒是可以借此给他一些补偿。」 皇家的补偿无非是那么几种，华章，「父皇的意思是给他赐爵」瑹 华顺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爵位好赐，但却不好收回来，而以他现在的功绩来说 ，赐爵言之尚早。」 华章乖顺的点头，父皇言之有理，一下子给出最好，后面再有立功都不知道如何欣赏。 「皇宫附近，朕记得皇家手中还握着几处宅院，」华顺明陷入深思，他是荣朝的第二任皇帝，先皇子嗣艰难，就他一独子，皇宫边上很多亲王宅院，都因此空置起来。 底下几个儿子虽然封王，但新皇对此些兄弟不喜，除了嫡二皇子得到亲王府，其他的都比较敷衍。 为此，后妃跟几个皇子还求到他这，为了以后他们性命无忧，能尊享富贵，华顺明把这些都担下来了。 华章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起这一次帐单上面几座亲王府的维护费，都有些心疼。 甚至有些后悔，当时就应该把这些府院打发给其他几个兄弟，让他们自己去承担。瑹 「父皇的意思是赐亲王府给古爱卿」这未免有些逾越，虽然那些院子空着，但占地大，修建甚好。 「难道古文恒给出了东西，不值一座院子」华顺明差点被气乐了，作为帝王，他是有些小气，但那也是因为接手的时候国库空虚，好不容易搂点银子，花用都格外的小心。 这几年虽然国库收入减少，但他们父子的私库却是很丰盈的。 而作为这一切的功臣古文恒，再不给点赏赐，怕到时候会寒了忠诚的心。 华章，「……朕是怕朝臣又有意见。」 只有当皇帝以后，华章才知道华顺明这些年的辛苦。 华顺明叹了口气，「别被那些人牵着走，朕这些年要是一直在意他们的想法，你早几年就该继位了。」瑹 在气坏自己和气死别人之间，华顺明觉得很好选。 华章沉默了，「……」想想之前父皇处理朝政时的强硬，有所悟。 华顺明觉得自己的精神头又不足了，「回去好好想想吧，你是天子，只要手中大权在握，就有底气不受人摆布。」 兵权十之**都已在手，华顺明觉得自己这位皇帝已经很是成功，给华章打下了牢实的基础。 在这样的背景下，都不能把天下治理好，那就是他的无能。 华章让乐三他们细心照顾着，自己带着人来到御书房，开始琢磨着用什么理由给古文恒赏赐。 ＆瑹 古文恒今日有约，在天福酒楼独享的包间之中招待何南。 何南此刻态度恭敬，「古大人，何某在此多谢古大人提拔之情。」 古文恒伸手扶起他，拍着他的肩膀说，「十几年的兄弟了，咱不讲这些。 此去路途遥远，路上可得做好十全的准备。」 在他的帮助下，何南选择外放偏远地方，任一方知府。 虽然地界不好，但却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瑹 喜欢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请大家收藏：()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865.赏赐 何南满脸笑容，「这得多亏了古夫人，以往她跟我家夫人通信的时候，有详细讲解路上的一些趣事，我家夫人这些日子都遵循着准备。」炎 古文恒，「……信件上讲解的总有偏颇，还是询问一下镖队吧。」 何南，「正是，已经联系了古夫人的镖队，一路上出行无忧。」 古文恒笑道，「要是之前有这份圆滑，也不至于在原地耽搁这么久。」 没想到这何南倒跟自己来这一套，果然世上没有傻子，只是看愿不愿意去干。 虽然家族占了很大的关系，导致何南多年未升迁，但与他本人较劲也有很大的关系。 何南嘲讽一笑，「好赖现在也不晚，知道我即将往偏僻的地方外任，有些人急了，在家中也是烦不胜烦，近些日子都搬到庄子上去住。」 他们在上京倒是有院子，但离家距离太近，为了少些打扰，他们已经搬到庄子上住了一些日子。炎 今日也是为了感激古文恒，再加上即将赴任，他才回京暂住。 古文恒这一次主动帮忙，也是因为何南在任道城同知的时候，多年来一直有帮忙看护古家。 在饭菜上桌之前，古文恒做的点顺水人情，把一些他以往的经验挑挑拣拣说了。 何南心中更是感激，家人甚至都及不上友人。 想到出门前碰到自己族兄话里话外的敲打，何南更觉心寒。 何南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前些日子跟你提过的宁宇晨，昨日又给我来信了。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你丁忧在家，信里外都是一些幸灾乐祸，以后如果碰到还是提防一些吧！」炎 何南都不知道宁宇晨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古文恒这些年的成绩早在皇家那里挂上号，岂是丁忧就能沉寂下去的。 只可惜他地处偏僻，就算得到消息，也比旁人缓慢，就不知道他在接到新消息的时候是何种心情。 古文恒，「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我劝你平时还是少跟他书信来往。」 何南无奈，「并非我主动与他来往，他主动来信，不回实在是有失礼仪。 之前只是炫耀他的一些升迁，我也不以为意。 但经过此一遭，我也准备跟他断了来往。」 从近期来的两封信，何南已察觉对方的恶意，自然不会再与之相交。炎 古文恒对于宁宇晨，经过上次何南的提醒，有让人调查一番。 他对外所说的姐妹，被周世雄的岳父纳进门为妾，运气倒好，给他生下独子，也因为这一层关系被格外关照了几分。 这些都不足以让古文恒在意，但那个妾氏姚娘，当时宁宇晨就想算计到他头上，就让他觉得有些隔应了。 也因为如此，才多嘴提醒了何南一句，谁知道他这中间还有没有在做另外的算计，只希望此人以后别犯到自己手上。 …… 古文恒开启的早出晚归，忙碌的生活。 正当他把户部理顺，旧账清理完，一道圣旨直接送到了户部。炎 听着通篇的嘉奖，两个户部官员的眼都红了，他们也兢兢业业的做事，都不如人家半个多月来的成果。 尤其当听到赐宅，还是前亲王府邸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淡定。 不管是太上皇，还是先皇，都从没这么大方过。 要知道，亲王府邸占地甚广，又离宫门最近，谁能不眼馋 大家都以为这都是为皇家子弟准备的，没想到首开先例赐给了古文恒。 大家又妒又恨，同样的在朝为官，这区别待遇也太大了。 古文恒所颁布的 那些条例，折腾的是他们这些官员，得利的反倒是他。炎 面对这样的圣旨，他们就算是心中有再多怨，都得收敛住脸上的表情。 送往宫中的公公，还得面带笑容朝古文恒道喜，想想就更呕得慌。 古文恒也没想到天降喜事，居然赐给他一座五进的亲王宅院。 这也是他当官以来得到最大的赏赐，不由得挑挑眉，这皇家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还真得深思。 就连之前得了他们的好处，除了对生意上的一些庇护，太上皇可都没有丝毫表示。 不过白得的好处不接下来就是傻子，没看边的人虽然一派喜气，但脸上的表情不要太过勉强。 这赏赐下来的府邸，古文恒每日上朝都得从那里经过，自然熟悉。炎 就那样的位置，以后他每日上朝，都可以比旁人多休息半刻钟。 可以预见，明日上朝时，又有些人该说些酸言酸语了。 得到实惠的他，把手中的事情结完，就带着人来到新府邸。 内务府每年都会派人修善，虽然有些地方有些老旧，但总体来说，维护的还算不错。 古文恒转了一圈，在前院点了两个院子，让人简单修善布置一下。 至于整个府邸要如何收拾，那就交给女主人来处理。 ＆炎 这边得到赏赐的消息还没有传回去，高岭村的古家人此刻都聚在后山之中。 不止李翠翠在众人的搀扶下也到场，就连古三布都被用软轿抬着上山。 金芊芊看到这些人小心翼翼的走在田梗上，都不敢触摸那些玉米杆，再一次对这朝代人对粮食的看重，有更深一层的体会。 虽说这是新奇玩意，他们没有见过，但已经从古本灿他们口中得知这是粮食，眼中都带着一份虔诚。 「娘，我特意让人带了锅子上来，咱们煮几个玉米，跟大家分分吧！」古本灿激动的搓着双手，这些娘口中的玉米，可都是他种出来的。 「灿灿，你之前告诉奶说这是啥来着」李翠翠小心的碰了碰玉米包叶，却见小孙子手一扭就把整个从植株上拧下来，连忙心疼的喊道，「这是干什么」 「奶，这叫玉米，」古本灿熟练的把外面的包叶扯开，露出里面黄灿灿的玉米棒。炎 「真好看，金灿灿的应该叫金米，」老太太双眼着迷，「这米长的真大，真好看……」 古三布也有些心疼，「这怎么就扯下来了确定成熟了吗 还有你们说这东西可以吃，是真还是假」 古本灿指着已经在烧火的锅子说道，「等一下大家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喜欢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请大家收藏：()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866.估计 见古本灿说的一脸笃定，古三布笑问道，「你小子说的这么肯定，是不是已经尝过了」螪 古本灿咧开嘴笑道，「这是当然，我得先试试什么味道，才能跟诸位长辈介绍呀。 放心吧，味道差不了，等一下我给您老挑几个嫩的。」 听他这么一说，古三布他们都有些期盼，嘴里却急道，「挑几个了这如果真的能吃，看着收成不错，得留点种子。 就煮一个，大家一起尝尝味道就行了。」 李翠翠也连忙说道，「是，就一个每人吃两粒就行，这么大，应该可以尝得出味道。」 古本灿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双手齐动，瞬间就拧下了好几个，吓得李翠翠赶紧伸手拦住他，「够了够了，咱们尝尝味就行，这稀罕玩意，可不能让我们给霍霍了……」 古本灿这才呵呵笑着收手，「听我奶的，你说咋样就咋样。」螪 众人，「……」那有本事你别把坏事做了才来说这话，也就李翠翠听得一脸感动…… 古本灿甚至都没有剥去外面的包叶，捧着刚刚拧下来的玉米苞，直接丢在锅子中。 「这样就行了」他这一番操作，把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用晒干，不用去壳，直接就下锅煮了 「那这也跟那些菜一样，煮煮就可以吃了」古毅看到如此操作，未免觉得有些失望，这说明这东西不经收，可做不了正经粮食。 古本灿从锅中挑一个出来，拨开里面的玉米棒，「当然还可以晒干收藏，只是现在简单做，让大家先尝尝味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心虚，好像当时种子就是晒干…… 「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们先吃过了」古毅听了松口气，难得有心情跟他开起玩笑。螪 「这哪能啊」古本灿一本正经的说道，「也就偷偷煮了那么两三回，多了就没有。」 「你小子……」古毅指着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说。 古本灿，「所以大家放心，我都帮你们试过了，可以放心的吃。」 谢如意看着这几亩地，「原来，他们这些小子整日往山上跑，就是为了这东西。 我问他们的时候还神秘兮兮的，这种子是弟妹找人找过来的，由着他们折腾，也不怕浪费」 金芊芊笑着说道，「你们也知道灿灿这个人比较跳脱，我这也是偶然间得到种子，他想去偿试的，没想到还真给他折腾出来。 也是他几个兄长惯着他，由着他，幸好还出了点名堂，否则就让这些孩子白折腾了。」螪 「那也是说明他们几兄弟感情好，」刘柳她们对几个孩子跟古本灿他们两兄弟走的近，那是乐见其成。 他们几家跟古文恒是亲兄弟，但是到下一代，毕竟关系更远了。 古本灿现在还看不出，但古本洛以后肯定也会走科举，有古文恒这一层关系，前程肯定差不了。 这一次给古大石守孝，对这些后生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没等多长时间，大家都能在空气中闻到一股清香。 这时候所有人都不再去围观那块土地，全部围在锅灶旁。 「这闻着还不错，比大米煮出来的香多了，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说这话的人用舌头舔舔嘴唇，仿佛能借着空气中的味道尝到这玉米的滋味。螪 「只是这么煮，会不会煮坏了」也有人提出疑问，还没见过哪种作物直接下锅。 古本灿约莫着时间差不多，开始拿两个棍子把玉米从锅中挑出来。 这都是他煮几次得来的经验，这包叶都变色，说明玉米也差不多。 「这就好了才刚下锅没多久，这么大一个 ，别到时候吃坏了肚子。」古毅掂着脚尖，就算心中再好奇，也不敢越过祖父。 「再煮可就不甜了，」古本灿边说边捞玉米，一旁的古乐天也加入其中。 总不能他们一行人就看着灿灿忙碌，再说他也想早一点尝尝这玉米的滋味。 剥开包叶，冒着热气腾腾的清香更是扩散开，大家眼中的眼神更是期待。螪 在场这么多人，也不可能每人发上一个，古本洛帮着弟弟把剥开的玉米剁成几个小段，放在盆子中。 古乐顺颠颠的端着盆子，从年长的长辈开始，每人都拿上一段，这才轮到后面的小子。 虽然有些烫手，大家都不舍松开，两只手来回交换着。 谁也没先动嘴，因为他们怕闹出笑话。 古本灿被这么多人盯着，还能面不改色，嬉笑的拿起一个玉米段就是一口，「不错，比昨日还要更好吃。」 同时，心中也在想着，这每次的味道都有所区别，看来还得继续试验。 在心中暗自决定，以后每日都给煮上一个，解馋的同时能做好笔记。螪 金芊芊偶尔会在空间里给自己加加餐，对这玉米还真没有那么馋。 但这些都是儿子一手照顾出来的，自然格外的不同，她也小口小口的咬着。 虽然不像后世那些改良品种，但她却觉得格外的香甜。 旁人也学着他们母子的模样，吃得格外的珍惜。 每咬一口都得细细嚼咽，这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美味。 「不知道这一亩可以产多少」当一辈子的老农，更是关心产量的问题。 古本灿早已做过统计，「如果不晒干，亩产应该也有七八百斤。」螪 至于晒干以后的重量，他现在还没办法计算出来，必竟还没有实践过。 「啥」一听到这个数字，很多人手中的玉米块差点拿不住。 众人回头看着这一块山地，这么贫乏的土地，就能有如此收成 「你小子可算准了」古毅深吸一口气问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古本灿看一眼众人手中的玉米，「这只是我的估计，真正的要等收成下来才能知道。」 其实他真的是按最保守的来了，就怕到时候出现变故，打自己的嘴。 古毅回头看一眼，也在心里默默计算着，突然脸色一变，「此事不能先声张出去，得快点往上京去封信。」螪 金芊芊悄悄松了口气，还想着怎么提醒，没想到有人先反应过来了。 转头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可能还是年轻了一些，想的不够长远。 古本洛也反应过来，只是眼里还多了些羞愧，果然还有很多学习的地方。 喜欢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请大家收藏：()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867.上献 古文恒这边才发出信件，家中的急件也到了，随行的，还有一箱包得严严实实的木箱子。 古文恒甚至都不用去打开信件，都能猜到这信里面的内容。 让人把东西都搬到书房，打开信件，果然跟他所想的一样。 整个箱子也没有打开，就让人抬着前往宫门。 因为他这段时间闹出了动静，皇帝以为他又有什么急奏，连忙召见。 没想到古文恒不只是一个人过来了，还让人抬着一个木箱子。 华章深吸一口气，这莫不是又查出来了烂账？ 这些天，他一闭上眼睛，满头都是账目，好不容易昨夜睡个好觉，今日又来？ 「古爱卿，这是何意？可是又查出什么来了？」华章僵笑着，心中祈祷着，可别是什么账本。 「圣上，这是臣献给圣上的礼。」古文恒双手捧着刚刚收到的信件。 这封信是由大儿亲自书写，一封常规家书。 「这不年不节的，」华章心里咯咚一下，难道自己跟父皇都看错人了？古文恒其实是一佞臣？ 无缘无故的给自己送礼，就算这是自己登基以来的第一份礼，但是未免也太过直白。 古文恒，「这是臣刚刚接到的家书，曾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进宫，还请圣上阅知。」 华章，「……」这还真是稀奇了，一封家书也送进宫。 心中带着疑惑，但还是让旁边的大太监把信件接过。 疑惑了看一眼古文恒，这才低头看起信件，手突然抖一下，手中的信件差点飘出去。 他双眼热烈的看着那一木箱，「来人，把箱子打开。」 刚刚抬着箱子进来的侍卫，立刻上手，很快就把箱子打开。 华章亲自走过来查看，「这就是贵公子所说的玉米？」 古文恒亲自动手挑出一个，剥开外面的包叶，露出里面的金黄，「正是此物。 犬子已经带着族人尝试过了，确定可以充饥进食。」 「这是在山上的荒地就可以种植出来？」华章一个在手上掂了掂重量，「还有些重量。」 如果此物真像书信上写的，那可是一大桩幸事。 古文恒，「正是，此物还在地里，圣上可以派人去监看。」 华章来回渡步，手中的玉米给他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实物如真如这信上所说，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古文恒，「这些都是小儿顽劣，自己折腾出来的，臣不敢揽功。」 华章听到他巴不得撇清的语气，被逗乐了，「要是每个顽劣孩儿都能有此收获，那朕还真希望多些这样的孩子。」 古文恒可以看得出，皇帝现在的心情很是愉悦，接着说道，「圣上，这个耳听为虚，要不咱们让御膳房把这玉米给做了？」 华章也想尝试一下，是不是真如信件所写的那么好。 但他们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让人把这箱子抬起，「我们到太上皇那里去，让他老人家一起庆祝这喜悦的时刻。」 …. 这样的作物在自己刚登基没多久出现，可是一大吉兆，华章此刻只想跟人分享喜悦。 华顺明，「……」不孝子，早知道就晚一点退位…… 华顺明一听到他们的来意，从龙榻上坐起来，立刻让小厨房按照信上的方法，把玉米蒸煮出来。 随着香味飘进来，蒸煮好的玉米也摆在他们的面前。 两任皇帝都没有先伸手，旁边早有小太监先行试用。 古文恒站在旁边默默等着，华顺明吸一下空气中的香气，「闻着就挺香 的，好不好吃？」 小太监连忙捂着嘴不让自己冒犯圣颜，「好吃！」 也没指望从小太监嘴里听到什么好的形容，在等待的时候，华顺明就问道，「古爱卿，之前没有种过此类粮食？」 古文恒摇摇头，「回禀圣上，这也是今年从海贸那边送过来的，因为我家夫人对海外食物比较好奇，就留人在那边收集稀罕东西。 这些种子是那边的管事送过来的，我家小子觉得有些意思，又正好丁忧在家，就自己在山上开块地折腾。 臣也不知道这小子运道还不错，还真折腾出名堂来了。」 「不错，」华顺明嘴里赞扬，心中却觉得有些气愤，海贸现在握在皇家手中，底下的管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好的物种都能漏掉。 看来以后还得叮嘱他们几句，再收集到物种记得先送到皇家试种。 至于古文恒的夫人在律城那边留有人手，华顺民心中都有底。 他们从海外带回来的一些物品，一下船就会销售出去，很多都像古夫人一样，采购大量的商品售往各地。 如果要不是没有古文恒夫妇，此类粮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朕记得你家是两个小子？」 古文恒，「是的，圣上圣明。」 「都在家中做些什么？」 古文恒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两个孩子，华顺明心中更是满意，「古爱卿教子有方，以后又是国之栋梁。 在古爱卿的教导下，想来两个孩子，以后也能为国尽力。」 古文恒，「多谢太上皇夸奖。」 …… 同一日，抚县高岭村 金芊芊收到上京的来信，坐在原地呆愣了片刻。 古本洛面带担忧，「娘，爹信上说什么了？」 金芊芊回过神，笑着把手中的信放到他手里。 这一次因为急着要报道好消息，古文恒这封家书写得中规中矩，金芊芊直接传阅。 古本洛突然间站起来，「娘，这会不会逾越了？」 这可是亲王府，爹就算是就任户部尚书，但赏赐亲王府也有些过了。 金芊芊安抚道，「这些是皇家的补偿。 咱们把手中生财的方子都交出去，也一直未见赏赐。」 古本洛默了，几道产业加起来何止是一座王府，就算上十座百座，这笔账都扯不清。 「是不是觉得咱们家吃亏了？」金芊芊望着前方出神，「树大招风……」 她和老爷虽从异世来，但却没自大到敢跟一个皇朝对抗。 能有现如今的生活，他们就已经很满足，现在到这一地步，也只是求稳。 方子该舍就舍，真正长久的，还得是自身硬，把子孙后代教育好，比留下亿万的财富更长久。 只打雷不下雪 868.消息 金芊芊见古本洛明白了，这才说起另外一件事。 “之前我跟你爹就商量过，此事的功劳会记到你二弟身上。” 手心手背都是肉，金芊芊并非看到老大出息，就想着帮扶老二。 “这其中的取舍，你可想明白？” 古本洛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对此很是通透，“娘，这事不是咱们早就商量好了，我没异议。” 他想循着爹的脚步，一步步走出自己的人生。 如果把这功劳记到自己名下，虽然可能少奋斗十年，但也会受到很多限制，甚至就此止步，这于他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二弟天资不在自己之下，选择另外一条路，也是在谦让自己。 朝堂上，不可能一门容忍三个朝臣，就算他以后想登上高位，也是古文恒荣养之时。 他找二弟谈过，真正该做出牺牲的应该是他这做兄长的。 奈何灿灿开始耍赖，连考秀才都藏拙，吊个底过。 这玉米的功劳给二弟，以后就算行商，也无人敢低视。 金芊芊，“想来这时候玉米已经送到，你去跟灿灿好好准备一下，说不定很快就有人过来接手了。” 古本洛他们其实早已准备好，只是多检查一下，更稳妥一些。 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又回过头来问，“那这消息要不要告知他们。” 金芊芊，“说吧，这是喜事，没必要藏着掖着。” 就算他们不说，估计用不了多久，道贺的人就会过来，根本就瞒不住。 古家人得到消息都很震惊，皇帝赏赐的亲王宅院，他们以往想都不敢想。 李翠翠双手合掌，嘴里不停念叨着祖宗保佑。 本以为古大石突然离世，会对老七有很大的影响，没想到还有此机遇。 古三布嘴里念叨着要开宗祠，焚香祷告祖宗。 金芊芊也迎来了一阵阵的道贺声，只是他们现在在守孝，不宜大操大办，最后还是古本洛带着古本灿到祠堂烧一柱香。 皇帝派出的人比他们想象的要来得快，不过是几日功夫，高岭村的后山就被团团围住。 古本灿作为主导者，被派过来的司农直接带在山上的木屋中安家。 按照他们多年培育作物的经验，这些玉米还不到收获的最好时机。 而且这一次他们也预算了收成，早已心情激动往上报。 为了以后能有更多作物，他们这一次的主要任务是培养种子。 在种子没有收获之前，高岭村的后山直接被违禁起来，就连以前一起做事的几个古家小子也被征用。 抚县的高县令在县衙内坐立不安，现在高岭村那边的消息一丝都没透出来。 之前知道古家在后地山开了一块地，也在县衙办的契，此事他早已往上报，但上面一直置之不理。 他以为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没派人盯着。 在动静闹那么大，而且他又什么都不知，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带累，问责。 “师爷，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消息？”高县令一看到师爷进来，连忙快步走过去问道。 师爷摇摇头，“咱们派出去的人连高岭村都进不去，村口都有人守着，这些天村民都没出门。 小了也找人到古夫人那些铺子去打听，只是这些人一问三不知。” 高县令急了，“难道就不知道使些银子？” 要是再不能探到消息上报，说不定他这个县令之位也做到头了。 师爷很无奈，“塞了银子，可对方真的一问三不知。 自从古大人家守孝，跟着县城的来往就少了，除了大管事有时候会过去送账本，其他人都未接触到古家人。” “就去找他们大管事，就说本官有事询问。” 师爷奇怪的看他一眼，就那位大管事，除了一些重大的事情，寻常人可很难一见。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古大人虽不是宰相，可现在也是户部尚书又得圣上看中，他手底下的大掌柜哪是那么好召唤的。 不说今日，就是以往，那大掌柜也滑溜的，想要从他嘴里掏出点东西，根本就不可能。 “大人，咱们跟这位胡大掌柜也打过几次交道，此人很是圆滑，恐问不出什么？” 高县令，“……平日里可有谁跟他来往较多？” 都说官商相结，但这位胡大掌柜背靠着古大人，之前又有道城何大人相撑腰，在这一地界，谁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但也是因为这一份客气，好像谁都没入他眼中。 “属下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只是此事希望不大，还望大人再想其他办法。”师爷并不看好，与其在这里干耗着，还不如另寻他途。 高知县来回渡步，“帮本官备车，我亲自到高岭村一趟。” “大人，要不要请人先递上拜帖？”师爷提醒他。 要是换成以前，高大人到高岭村，那是给高岭村颜面。 可别忘了，现在还有古夫人，这位诰命夫人在村中，贸然前往，可就得罪人了。 高知县停住脚步，还真把此事给忘了。 “笔墨准备着，”他就算是再着急，也不想无端多一份罪名。 在挥笔疾书的同时，还不忘交代师爷，赶紧多派些人出去打听。 现在他们只知道圣上派人前往，同行的还有重兵护卫。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古大人在朝堂上惹圣怒，这些兵将士来捉拿家眷归案。 但没想到，同时到达的还有古大人被赏赐亲王府的消息。 而这些兵将直接在高岭村驻守下来。 众人都想窥探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却没想到，高岭村的村民这些日子没一人外出。 他们不知道，高岭村的村民为了招待这些兵将，家家户户都支起炉灶，做起这些兵将的生意，一时半会还真没想着往县里跑。 金芊芊看着堆积的拜帖，都让大管家都回了。 他们现在在守孝，这个理由就可以推挡一切。 但耐不住有些人要打探消息，很快就有外嫁女入村。 古家的古乐花，也带着一家子回来。 刘柳见到闺女回来，就猜到她的来历，“你们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汤庆东一脸的为难，“岳母大人，实在是家中这些日子访客过多，小婿不得不走这一趟，还请岳母见谅。” (本章完) 869.功劳 汤庆东现在已是举人，自然无人逼迫。 只是这人活在世上，总有很多人情往来，他这一趟还真非走不可。 与其呆在家里，带累父母跟着招待来客，还不如硬着头皮走一趟，这样回去也有个交代。 再说不说其他人，就他心中都有些好奇。 “你们也太过实诚了，你们也不是第一个归门的姑奶奶，要知道，那些家庭为了不惹麻烦，把回来的姑奶奶都扣在家中了。” 古乐花立刻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高兴的抱着自己娘的手，“娘，那你把我们也扣住呗！ 正好我把相公孩子都带回来了。” 就算是她经常回娘家，在家住宿的机会少之又少，这一次有正大的理由，那她可不能错过。 汤庆东，“……” 刘柳笑着点点古乐花的额头，“你倒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就不怕把你们给牵连进去。” 古乐花，“娘，我又不傻，进村的时候，大家脸上都带着笑，这里面只有好事，哪有可能是坏事的。 再说了，有了姑姑的前车之鉴，我就算是再愚笨，也不可能上赶着作死。” 她虽然有些小自私，以自我为主，但又不傻。 刘柳，“……你姑姑这也算是办了一件好事，即然你知道轻重，那就好好在家呆着。” 也因为古元风，这一趟回来的外嫁女，都没遮掩着把来意说出。 族长为了更稳妥，干脆都让人住下，村子的人也减少外出。 却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一份谨慎，有些人的脑袋都快急秃了。 高岭村的与世隔绝，让金芊芊过了一段自由自在的日子。 每日啥事不想，得闲的时候跟几个妯娌聊聊八卦，或是躲在书房中写写画画。 古文恒在上京的日子可没有这么悠闲，因为高岭村这边闹出来的动静还是传到了上京。 很多人都很好奇，除了派出去司农的家眷，古文恒这边打探消息的人也不少。 可惜皇帝早已下了禁令，在真正的收成没出来之前，谁也不能言语。 大家都小心的窥探着，他们也察觉到，圣上这些日子心情很是愉悦，在朝堂上和颜悦色，尤其对待古大人更甚。 大家心中不服，古文恒连得圣眷，才得到赏赐，又得到如此看重，以后这朝堂之上会不会沦落成他一言堂？ 古文恒察觉到很多人都在排斥自己，依然面不改色，按着自己的步伐，慢慢的整顿。 也不知道太上皇跟圣上说了什么，这两位皇帝对自己那可是无限宽容，只要自己提出了改革，顶着再多压力都实行下去。 古文恒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发生改变，抓紧机会，连着提出很多建议。 也因为他这一番折腾，让大家的目光都从高岭村移开，转而盯着朝堂上。 这对有共同秘密的君臣三人来说，无疑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们除了要阻止朝堂上的窥探，还得预防外番的那些探子。 古文恒现在是在守孝期，就算被皇帝夺情，但很多人都有讲究，宴席都没有向古家下帖子。 古文恒觉得这正合此意，每日除了朝堂户部，其它时间都在府中窝着。 华章看着送进京的信件，简直就是龙心大悦。 这一次派过去的司农，统计出来的保守数量，比之前古文恒二公子的要多出一些。 这底下的人办事滑头，办事都留有底线，到时候收成肯定会更好。 “父皇，马上到收获了，您觉得该派谁过去？” 这一次要把消息放开，那阵仗就不能小了。 “朕想着亲自走一趟，”华顺明看着皇帝突然间开口说道，却把皇帝给吓住。 华章，“父皇，这一去路途颠簸，还是派其他大臣去吧！” 虽然想宣扬得天下尽知，但华章也不想拿老皇帝的身体开玩笑，这要是路上出点什么变故，可就会从美事变成坏事了。 华顺明，“朕这些日子照着太医的药服用，他们说朕的身体日渐好转。 朕这一辈子基本上都呆在皇宫之中，也想去看看朕的江山土地。” 出宫，现在都已经快变成华顺明心中的执念，自从知道有新作物的出现，他又浑身充满了干劲。 华章每日都找御医询问太上皇的脉诊，确实身体有所好转，但也不能大动干戈。 “还是找御医再问清楚一下，要是太医院的御医都同意，到时候再安排。”华章没有直接反对，把难题直接丢给太医院。 太医院，“……”这脖子不够硬，谁都不敢拿脑袋去碰啊？ 得到皇帝的暗示，太医院大篇医经论点，就在两任皇帝听得一愣一愣的，准备发脾气了，这才说道，“不可。” 华顺明抓着边上的茶杯直接丢过去，“滚……” 这些该死的，这些日子他吃的那些苦药，难道一点效果都没有？ “还请太上皇保持龙心愉悦……” “悦？朕现在看到你们就悦不起来，滚，都滚。” 这下子连华章都不敢继续停留，“儿臣想起还有些奏折未批，父皇保重身体。” …… 一个个倒跑得快，留下乐三，“……”你们撩了火，还得是他来收拾。 华章因为此事不敢再找太上皇商量，直接指派余立高和肖立威过去把种子运回来。 也就在这时，被藏得严严实实的消息，这才透露出去。 大家看向古文恒的眼神更加隐晦了，这简直就是泼天的功劳，古文恒这是不给他们这些朝臣留活路啊？ 圣上对他已经够看重了，再经此一事，以后谁能动他分毫？ 古文恒对着众人的打量，回以微笑。 大家虽然看他这副表情，有些牙痒痒的，但谁也没上前找不自在。 在风口浪头，谁去当出头鸟。 现在大家更关心的是即将运回来的粮种，这功劳是已经抢不到，但是粮种还是可以争取一下。 谁家手里没有一两个庄子，这头一茬要是能分到一些，接下来至少一两年，庄子上的收入都得翻翻。 古文恒这边才下朝，就被大家热情的围在中间。 “古大人，今日天气看着还不错，咱们几部尚书坐在一起探讨一下新颁布的政令。”接手刑部的李来福搓着手，被大家推举出来先开口。 跟着，其他几位同时点头，“对，还有些不理解的要请教一下。” (本章完) 870.你来我往 古文恒从进京到现在，第一次感受到大家的热情，“诸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本官可以现在帮你们解答。” 这当然不行了，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这四周都是皇帝的眼线，他们得多傻，才站在此地谈事。 “哎，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影响这些公公做事。 诸位要是不嫌弃，正好正午街新开了一家茶馆，咱们一起去那里聊聊。”刘昌摸着胡须，拍着古文恒的肩膀说道。 他跟太上皇虽是表亲，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新皇这里关系又远了。 虽说现在他还统领着上京南北军，但身边已经跟着两位新皇安排的人手。 权即将保不住，怎么的也得该为家里多争取点财。 当然，要是能跟这位古大人打好交道，混个眼熟，才能谋将来。 “刘大人说的有道理，”众人跟着起哄，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把古文恒拦住。 至于其他官员，他们也眼热，但在这些大佬面前，只能暗淡的退场。 古文恒看一眼天空高挂的太阳，也即将正午，“既然如此，咱们也别去茶楼了，天福酒楼这些日子正出了几道新菜，我请诸位大人去品尝一番。” 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也不怕这些人使什么手段。 一听到他报出的饭庄名，大家的心中更酸了，天福酒楼是京城摆头号的大酒楼，听闻是古夫人的产业。 有一个日进斗金的夫人，又得圣意，这古文恒不止命好，运气还不错。 “那就让古大人破费了，”作为武将，刘昌率先答下来，“这天福酒楼自酿的那福酒，总是限量供应，想来由古大人出面，应该会不成困扰吧？” 古文恒含笑答道，“这是自然，几位同僚今日尽管敞开了喝，还希望诸位能够喜欢。 只是本官不能奉陪，还请见谅。” “喜欢，喜欢，”余立高也好这一口，就是那酒价实在是高，他一个月也只能咬牙去一两次。 至于古文恒不喝酒，大家也都明白，守孝嘛。 现在有东家做主让他们敞开了喝，这样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得把握住。 至于这些人叫上自己的目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大不了到时候他两头不帮衬，多喝两杯，把自己给灌倒，啥事也不知。 在这些人之中，古文恒多年前就跟余立高打过交道，对他的印象也是最好。 “余大人，令公子近来可好？”古文恒突然间想到多年前那位出手相助的少年，是这位余大人家的公子。 余立高愣了，“古大人认识我那不孝子。” 那小子多年前就说着要行侠仗义，跟着武师傅学了几招，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了。 成天闹腾得欢，他干脆托关系，把人丢到兵营之中，现在已稳重了很多。 但因为怕他出去闹事，一直拘在眼皮底下，上京都没出过，怎么会跟这位古大人相识？ 古文恒淡笑着把十几年前那一次出手相助说出来，余立高立刻想起来，当年这位古大人还给了颗珍贵药材，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蒙古大人惦记，在兵营中混的个总兵，也算是有条出路。” “那挺好……” 一众人说话间就出宫，各自坐上自己的马车，来到正午街的天福酒楼。 “这天福酒楼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要求人办事，自然要说点好话，李来福一进门就不停的夸赞。 这边的伙计眼就认出其中的主子，招呼的同时，也让人赶紧去通知掌柜。 明平圆滑的跟几位大人见礼，作为上京的掌柜，这些官员他们都要心中有底。 把人引到古家人专用的包间，亲自伺候好茶水，这才站在旁边等候差遣。 古文恒既然说要请客，自然也不会小气，“看着安排，把最好的招牌菜都上了，记得把那好酒上几坛。” 余立高听了眼里闪闪发光，要知道，他平日到酒楼都是一壶半壶的叫，这几坛今日看来可以满足自己的酒瘾。 “古大人这可就说不过去了，以往我们过来的时候，还得限量供应。”刘昌也好这一口，抓紧机会替自己争取。 他不知道这酒酿都是古文恒折腾出来的，在自家媳妇的空间里早存满的上千坛，还是最大容量的那种。 古文恒，“今日也是难得宴请诸位，回头我就该把府中的库存填补上。 不过诸位大人以后要是再来此喝酒，只管报上我的名讳，免费请诸位喝上一壶。” 别小看这一壶酒，也得三两银子。 到了地方，大家也开始说起正事，李来福笑着说道，“古大人，实不相瞒，尽力请你过来，是有事相商。 听闻这新出来的作物是贵公子一手培养，真如圣上所说的那般高收成？” 古文恒假装这才明白，“原来诸位大人是要问这事，想来诸位大人也知道，司农早些日子就被派出，正是前往抚县高岭村。 这传回来的收成都是由司农大人亲自预测，想来他没胆在此上作假。” 众人面面相觑，刘昌先是耐不住问道，“那还真是荣朝之福，贵府公子这次可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了。” 文臣武将多年的拼搏，居然都不如一个毛头小子了。 如果此物真如统计出来的那般高收成，以后古家又该出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圣上还不知道该如何赏赐。 旁人一听，心都酸了，他们在这里忙进忙出，还不如一个黄毛小儿在地里忙活一年。 古文恒笑着摆手，“我那小子文不成武不就，这一次会在村中种地，也是恰逢时机。” 众人一听，心里这才好受一点。 谁家没有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子？想来古大人之前也很头痛。 这一次也是因为丁忧才会在村子里住下，无意中得来的功劳，看来是碰到好运到了。 而就他们所知，古家两位公子，确实是古家大公子出挑一些，二公子就显得有些平淡。 “无论如何，都该恭贺一声，古大人教子有方，让天下百姓都跟着受惠，”古文恒转头看向礼部尚书廖伟东，这位是新皇的亲信，场面话倒是说的好听。 古文恒却不敢小看此人，，“廖大人夸奖了，本官也只求他这一辈子顺遂，再无其他念想。” (本章完) 871.解围 廖伟东，“这就已经很好了，要是我府上的那几个小子能有贵公子的一半运气，我也就不担忧了。鏔 只是本官有些好奇，这次收下来的新粮是都准备作为粮种吗” 他此话也是多此一问，但古文恒还不得不接。 “正是。” “就不知道古大人手上有没有多余的种子，能匀于我们一些”廖伟东步步紧逼。 古文恒依旧面不改色，微笑着看一眼众位大人，这才说道，“想来大人也知道，前些日子，圣上就已派人去接管的那几亩地，我儿也只是在一旁协助。 这接下来的种子，诸位大人如果有意，恐还得去询问圣上。” 李来福抓住了重点，“就只几亩地”鏔 古文恒伸起手掌，竖起三根手指，“将将三亩地，恐所得的种子不多。” 众人一听都失望了，就三亩地的种子，皇家庄园都不够种，怎么可能分摊到他们这里 廖伟东，“那不知道古大人这种子是何处所得，能否提点一二，也让我们庄子上能种上一些。”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这一问就显得有些不要脸了。 难道也想寻摸再弄出个新粮种 余立高皱着眉头说道，“廖大人此问是不是有些不妥要是真还有粮种，古大人自不可能瞒着圣上，早已把粮种上交，你这不是为难古大人。” 此时，他再不出声，说不定会让古文恒以为自己跟他们连成一气，这口锅他可不愿意背。鏔 古文恒却直盯着廖伟东说道，“也不瞒着廖大人，我家夫人一向喜欢稀奇玩意，在律城那边一直留有铺面，专门收购海贸流进来的物品。 这粮种是店中掌柜无意中收得，我家小子看着稀奇就尝试种着好玩。 廖大人要是有意，可以到律城那边去询问。” 余立高他们听了，都替古文恒心急，这怎么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了 下次再有粮种，就会被别人先截住。 古文恒，“廖大人，律城那边，现如今海贸船只增加了十多艘，每个月都有船只回港，要是在那边常守着，说不定也会有好收获。 本官就在这里，预祝廖大人替荣朝寻得好物。”鏔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这位廖大人是幕僚出身，只是运气好，傍上太子。 因为几方博弈，被他捡了一个便宜，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服他的。 虽有进士的出身，但却是一个人摸爬滚打出来的，手底下根本就没有多少家底，否则这一次也不会急哄哄的，想要拿到粮种，争取多给家中一些收入，以应付上京这庞大的开支。 谁不知道那些舶来之品个个都昂贵，现在经此一事，想来那些不明的粮种又会被炒到天价。 古文恒出此建议，廖伟东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眼神，只觉得一阵难堪。 别说到律城那边去收舶来品，就律城那边的高额租金都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律城早已不是十几年前那偏僻混乱的边锤小地，那里早已寸土寸金，没点家底的人都不敢往那里去挤。鏔 就算他现在位高权重，别人也不会无故舍出这么大一份利益。 同时，古文恒无形中也在给大家提醒，能得到粮种，那也是天时地利。 谁都知道律城的海贸都是古夫人一手打造出来的，虽说已转手给皇家，但总是牵扯不清的。 众人想起这一次赏赐给古文恒的亲王府，经此一对比，好像皇家有些小气了。 这事要是放在他们身上，他们可没有那么舍得。 古文恒，“……”有舍才有得，有钱拿没命花，那才是最大的悲剧。 这么多年，他跟媳妇都不敢直接从空间拿出种子，就怕到时候没办法自圆其说。鏔 现在皇帝从中看到好处，以后也会紧盯着这一方面，其他人想在中间再捡好处，根本就不可能。 谁都明白的道理，也亏得这位廖大人能说出来，难怪每日上朝大家都在隐隐的排斥他。 古文恒深知这些日子做了事，触碰到大家的利益，但对比这位廖大人，大家对他的包容心好像更甚。 众人，“……”慕强，古文恒虽然给他们制造了很多事，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随便摆出一件就足以让他们服气。 只是他们争斗了一辈子，又处在这中心，想不争都不行。 场面僵持到这里，李来福此时笑道，“古大人今日难得到天福酒楼，不知道每日限量的佛跳墙，咱们有没有幸能品尝” 有人圆场，古文恒作为东道主，自然顺着，“这个恐怕得问问厨房，我这每日的膳食也都是他们安排的，还真没关心过这些。”鏔 “大人的日子过的真是让人羡慕，”刘昌也笑着说道，“看来以后要跟古大人多聚一聚，也让我等多占点便宜，你们是不知道这天福酒楼的一些饭菜实在很难预定，咱们以后得多跟古大人打好关系。” 古文恒很爽快的说道，“众位同僚要是看得上，到时候尽管吩咐厨房提前准备。 这也是本官的失误，回头我让人送上一份折扣牌子，也算是本官的一份心意。” 一听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刘昌他们都满意了。 只有廖伟东开玩笑的说道，“就只是折扣吗本官还以为古大人会大气一点。” 其他几人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有些人果然飘了。 正想着要不要把场面圆过来，古文恒开口了，“这还真不是本官不够大气，你们也知道我府上的产业都是我夫人一手办起来，也是由她的嫁妆银子起步。鏔 我一个大老爷们，平时占着她的便宜已经够多，可不敢再得寸进尺。” 听着虽然是在自我贬低，但谁都听得出这话意里的嘲讽，有些人可不是在得寸进尺…… 有了之前解围的经验，李来福又笑着说道，“正是，正是，咱们一些大老爷们可不能占媳妇嫁妆的便宜。 不过古大人比传说中的更爱护夫人。 听闻府上有不纳妾这一家规，不知道传言是否真实。” 古文恒一人上京任职，要不是他在孝期，估计很多人都要往他府里送人了。 古文恒也有意替古本洛打下一些基础。鏔 喜欢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请大家收藏：()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顶点地址： 移动端： 感谢您的收藏！ 872.约局 对于这一条人人疑惑的族规，古文恒自然要好好的讲解。 「所以贵府到如今都无人破此规矩？」 「不，」古文恒没等对方发问，就接着说道，「是整个族中无人破此规矩。」 「……」 众位大人听了眼睛都闪闪发亮，如果说之前还只是为粮种而来，那么此刻就要另外考虑了。 谁家都有适龄的姑娘，这可是上好的结亲人选。 撇去这一条家规，凭着古文恒的能力，古夫人的财力，这简直就是上上之选。 更别说那些心疼自家姑娘的，谁都想厚着脸皮争取一下。 此时此刻这么多人，大家也不可能上赶着，但对待古文恒表情更是热诚。 就连廖伟东都心动了，之前他还想着把孙女送入宫中，奈何宫中无选秀打算。 古文恒这门亲事倒也不是不可以结。 古文恒把饵投出去，就不打算在此事上多做纠缠，真正在最后把关的还得是孩子他娘，他招来掌柜的吩咐上菜。 厨房当然是以这桌为主，没过一会，一道道天福酒楼的招牌菜就摆满桌面。 上菜的伙计也特意把几道素菜摆在古文恒面前。 古文恒借此机会，以茶代酒，提醒今日的场合，他就不多陪了。 知道粮种没戏，大家都化悲愤为食量，敞开肚皮喝酒吃菜。 等到散桌的时候，除了古文恒，就没有一个能站稳的。 这边他们才被各自的仆从带回府，宫中的皇帝跟太上皇都得到了消息。 皇帝只觉得这些人太过清闲，自己这里还在努力批阅奏折，这些人的日子倒是潇洒，更可恨的还是中午喝醉，那下午要是有什么急事，不是无人处理。 太上皇华顺明在宫中吧唧着嘴巴，也想找人畅快的共饮一杯，可惜这辈子是没可能了。 「小乐子，咱们主仆几十年，也算是相处得最久了，要不你去找来两壶好酒，咱们也对饮几杯？」 乐三现在已经有些习惯太上皇突如其来的想法，陪着笑脸说道，「老奴倒是没意见，可就怕太后跟圣上把老奴给活剥了。 太上皇，您要是心疼老奴，此话可不能再说了。」 太上皇真是忘记了，他此刻是滴酒不能沾的。 「呵，」华顺明指着乐三，「你个老家伙，越来越不好说话了。 以前朕当皇帝的时候，你还会顺着，朕才退位多久？你倒会拿话来堵我了。」 乐三，「太上皇，老奴胆子小，左右都是要赔上这条老命，老奴更相信太上皇对老奴的维护之情。」 好歹到时候能留个全尸…… 都处了一辈子了，华顺明居然听懂了，「行了，行了，就知道你没这狗胆。 正记得上一次跟几位老臣聊的还比较愉悦，这也算是多年的老相识，要不朕把他们召进来？」 乐三，「……太上皇，您忘了，上一次几位老大人回去，身体都有些不妥。」…. 虽然没对外声张，但是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家。 「都说当皇帝是孤家寡人，这一句话真是没错。」华顺明突然间觉得没意思极了，这么多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不知道凡几，但却没能一个能让他推心置腹的。 「……」 整个宫殿无人应答，让华顺明神情更是落寞。 「唉……」 抚县 高县令接到消息已经迟了，上京派过来的官员，官兵此刻已经入村。 他连忙穿戴好官袍，带着一众衙役，匆忙赶往高岭村。 「这古家倒 是瞒的好，我好歹是一县县令，最起码至少得通气一声。」高县令坐在马车上，以是满头大汗，还不忘了向一旁的师爷抱怨。 这一次办事不力，上面连着发下几分斥责书信，自己的前途可算是栽在这上头了。 「确实有些不知趣，」为了转移上锋的怒火，师爷也应和着，「难为大人这些年一直还在帮他们维护这一片的和平，就算是古大人身居高位，但也不该如此行事。」 被这么一挑拨，高县令也觉得自己受了窝囊气。 这对古大人他们一家来说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当日，在找自己办契约的时候，要是能提点一二，他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这么狼狈。 最重要的一点，此事没有经过他直接上报，这破天的功劳，他居然连一根毛都沾不上，心中更是觉得窝火。 而现在上面派下来的钦差都已经到了，他这个父母官却没到场。 这完全是对自己的藐视，掀开帘子吩咐外面的车夫，「再快一点。」 从县城到高岭村的这一段道路，早已经被修得又宽又平坦。 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但才到村口就被人给拦住了。 面对着一排排兵将，高县令连忙扶正官帽，「这位军爷，我是这府县的县令，能否通行。」 「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县令大人还是在外面等候消息吧，」守在这里的是四品带刀护卫，自然不把这区区七品县令放在眼中。 高县令也看到他身上的官袍，自然不敢过于强求，「不知大人可不可以帮忙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高县令拜访古夫人。」 换成这个要求，对方倒是没有拒绝，很快，招来一旁的兵将帮忙进去通知。 高县令也借着这个机会攀扯关系，「大人，这下官的所管地界出现新粮种，也是这一方土地的福报，听闻这一次从上京过来几位钦差，不知道是哪位大人？」 对方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隐瞒，「此次由毛大人跟肖将军一同过来押运粮种，因事关重大，还望知县大人配合我们。」 得闲就别在这里堵着。 高县令，「……下官也是听到消息，就想着过来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您看，我这都把县衙的衙役带过来了。」 就因为你们这么多人，更不可以让你们随便进出，护卫看了一眼，心中正在疑惑，这些文官是怎么回事？ 明知道这有重大的事情，还跑来这里凑热闹。 求见古夫人是假，想进村倒是真的吧！ 不过这也不属于他的职务范围，不再搭理对方，双眼开始注意四周。 却不知他们这里三层外三层，就算是村中的村民看了都要避着走，谁还敢不知趣地往前凑。 不识趣的高县令，「……」. 只打雷不下雪 873.收获 金芊芊没去山上跟着凑热闹，只吩咐底下人好生伺候着。鵎 现在听到村口的护卫来报，眉头深皱，她跟古文恒都清楚这位高大人的来历，是许家，五皇子一派的。 除了正常的往来，还真是没有什么交情。 这时候过来肯定也是冲着粮种，或是想分一点功劳。 「让人推了吧就说古家正处于热孝，不宜待客。」 就连刚刚进村的两位钦差大人，都是直接进山，说明还是有些忌讳的。 这么正大光明的理由，金芊芊用起来毫无负担。 听闻古夫人以这样的理由拒见，其他人倒觉得很正常，只有高知县脸色僵住。鵎 古大人都可以夺情出入皇宫，这小小的村子，他这个知县连个村子都进不去。 当着这么多护卫官兵的面，高知县自然不宜变脸，只能暂时先回县城。 「娘，」古本灿原本在山上看着大家收割，这些人不只是把玉米棒掰下来，连玉米杆子都连根拔起，要一同带回。 人多力量大，三亩地在这些人手中不到半刻就已收拾妥当，现在都搬到村口来装车。 金芊芊早在家中侯着消息，看到儿子跑进来，连忙用帕子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山上的玉米都收好了吗」 「娘，都已经收好了，正在外面装车呢。」古本灿觉得自己长大了，再让娘帮忙擦汗有些羞愧，连忙从她手中接过帕子，「娘，我回来是想要跟您说一声，毛大人他们让我跟着他们一同进京。鵎 我本来拒绝的，说要替爷爷守孝，但是毛大人说了，这是圣上的旨意。」 金芊芊早就猜到了，「那娘让人帮你收拾两套衣服，你再带些人手，到时候我让你爹去接你。」 古本灿也明白这一次爹娘是要把功劳归到自己头上，跟他哥哥已经排演过多次。 「娘，您就放心吧，我还想去咱们的新府院看看，到时候回来我说给你听。」 古本灿对上京早就很是好奇，上一次来去匆匆都没有多做停留，这一次说什么也得好好看看。 金芊芊帮他整理一下衣服，这才说道，「别忘了你爹跟你说过的，多听多看少说话。」 此去是面圣，要是老大金芊芊还不会这么担忧，「不行，我还是让卫嬷嬷跟宁嬷嬷跟着你，她们对宫里熟悉，这一路上还可以跟你好好的说说。」鵎 古本灿不会拂了亲娘的好意，「那行，儿子把两位嬷嬷带上，娘，两位大人说装好车就出发，儿子还得去跟祖母说一声。」 出来办这一趟差，毛炳炎跟肖立威只想求稳，一刻也不敢在外面多耽搁，想着早一日把东西送到上京，也好早一日交差。 金芊芊知道这是必行的礼节，「那你快去吧，娘让人帮你收衣服。」 在儿子出去的瞬间，金芊芊指着管家丫头开始忙碌起来。 这一路过去，整个队伍肯定不会多做停留，她得给孩子多备点。 幸好外出金芊芊自有一套装备，能够在车上的炉灶，不容易变质的食品，还有一些肉干之类的，全部都给准备好。 等到古本灿再到村口的时候，古家的专属马车已经停放在那里，一同进京的嬷嬷也跟在车旁。鵎 「文人就是麻烦，」肖立威得闲的时候，眼神一扫就看到这一幕。 「这小公子看着能下地种田，没想到出行也讲这些派头。」 毛炳炎，「肖将军，不是我们文人麻烦，你也不看看这孩子才多大，出门古夫人多担忧一些也是正常的。 而且你别忘了，此次古二公子可是要进京面圣，你看那边 的那两个嬷嬷，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 这一次跟在身边，也是在提点小公子。」 肖立威，「……我差点忘了，早些年就听说，宫里有几位嬷嬷都在古夫人身边，很多人还羡慕一段时间呢。」 就在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古文恒夫妇对待底下的奴仆，可不只是奴用而已，等到他们干不动了，还有安排去处。鵎 就仅凭这一点，在上京也闹腾了一段时间。 「你也别说那孩子娇气，」毛炳炎指着扶着老太太走过来的古本灿，「就你们武将的肤色都比他要好很多，一看就没少在地里折腾。 不过别说我都有些羡慕，这小子估计要一飞冲天了。」 「有古大人在，难道他们的日子还能差得了」肖力威奇怪看了他一眼，不会才相处一日，真把人家当农民来看了吧 毛炳炎真想对他翻个白眼，也难怪，他这耿直的性子，在这个位置做了十多年，确实也不算亏待他。 看在一同行事的份上，毛炳炎还是提点几句，「这一次粮食的收成，想来肖将军也看到了。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你想想这从中的好处。」鵎 肖立威回头看一眼装了几辆马车的粮种，上面已经盖上厚厚的稻草，捆得严严实实的。 就算他从军多年，但他也是贫苦农民出身，知道地里的收成，这确实是不得了的发现。 突然间有些明白，毛炳炎之前为什么对那毛头小子一直客客气气。 毛炳炎，「……」果然是武将，不冲着这人，也该冲着古大人，人家的嫡子，难道自己还能横眉冷对 不再跟这糟心的玩意站在一起，朝着李翠翠走过去，「古老夫人，多有打扰了。」 之前听这小子说要回去跟母亲祖母拜别，那他现在扶着的肯定是古大人的亲娘。 李翠翠连忙还侧身躲礼，「大人客气了，不能请大人到府中一聚，实在有些失仪。鵎 我们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一些膳食，诸位大人还是先用膳再行出发吧！」 毛炳炎看一眼天色，知道此刻在此用膳是最节约时间的，「如此，多打扰了。」 高岭村这些日子一直在帮山上的兵将提供膳食，家家户户齐出动，很快就把这一行人的饭菜都准备好。 毛炳炎自然也不能白占便宜，否则以后跟古大人也不好相处。吩咐底下人，把这一餐的伙食费全部交给古族长去分配。 这边李翠翠则拉着小孙子的手，开始叮嘱，「出门在外，记得……」 想起自己都没出过几趟门，只能交代孩子注意身体，一路上多听大人他们的话。 鵎 喜欢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请大家收藏：()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874.大义 古本灿不管老太太说什么，都一一应了下来，还时不时反叮嘱几句。荎 古本洛借着他们祖孙俩停顿的时机，隐晦的提道，「记得爹以前怎么吩咐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到上京记得去问爹。」 古本灿乖巧的答道，「放心吧，大哥，我都记得。 我跟爹不在家，家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金芊芊手痒的摸摸手指，「出门在外，可不像在家里，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娘一样，可以纵容你的。」 古本灿，「……」娘，如果你不搓手，我就信了…… 到底没敢当着众人的面多嘴问出来，乖巧的点着头。 因为大家都急着赶回去交差，简单解决饭食，毛炳炎立刻吩咐出发。荎 同时离开了，还有之前过来的司农跟士兵，整个村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这还真有些不习惯，」梁小军吧扎一下嘴巴，「好不容易赚点银子，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些天就是帮着这些官兵煮饭菜，家里老人孩子齐出动，不止把自己地里的菜都卖出去，家的存粮也耗得差不多，但收获却是巨大的。 这可比他们在外面跑一年要划算多了。 「行了，别在这里感叹，这天色还早，我得到城里去一趟，家里很多东西都断了。」刘黑子早已准备好，连牛车都赶过来了。 他们遭过难，什么东西都喜欢多囤一点，否则，这一次近两个月没有出村，家里的存货还真顶不上。 「别呀，等着我，我也一起去，」梁小君快步跳上牛车，突然间想起自己啥都没带，「你有没有多带银子我可是口袋空空的。荎 不知道知会一声，否则我把我家小子也带上。」 「也就你一个人不想事，」刘黑子指着四周，村子的马车此刻已陆续出现在村口，大家都想早点把东西补齐。 梁小君，「……」 金芊芊看着这么多人一起跑出村子，不由得笑了，「今日抚县要热闹了。」 她这边倒是不缺东西，因为胡东隔两日就会送几车物资过来。 偶尔村里谁家东西不凑手，也会从她这边挪借。 ＆荎 毛炳炎一路上都很少停歇，快马加鞭，在第二日日落之前，总算到了上京。 这边才到宫门口，守门的将士都不用通传，对他们一行直接放行。 「怎么样收成如何」还没有行君臣之礼，华章快声问道。 「圣上，亩产达一千六百二十三斤，只是还没有晾干，去皮壳，这里面估计又有一些损耗。」这一次差事，毛炳炎自然知道是何等重要，把每一点都算计的很精准。 听到这数字，华章都有些不淡定了，就算是还没有晒干，可他见过此物真正占重量的，却是上面的米粒。 而且此等作物不需要良地，就山上那种刚开垦出来的土地都能有如此收成，这无疑是天大的优势。 这荣朝的百姓不怕苦，不怕累，就怕填不了肚子。荎 现在有了此物，每家每户开上几亩地，那就不用为了粮食而担忧了。 「好，甚好！这可是天下吉兆，天佑我荣朝。」尤其是在自己刚刚登位的头一年，就有如此吉兆，简直是有如天助。 君臣又说了一些这两日的日常，华章这才把目光转向一直呆在毛炳炎身后的小子。 这么一个小黑炭头，居然会是那古文恒的儿子 当父亲的吃得白白胖胖，这儿子怎么干瘦干瘦的两父子是两个极端。 注意到皇帝的眼光看向自己，古本灿更是恭敬的垂立在那里。 「你就 是古大人的二公子」荎 「回圣上，正是草民。」古本灿正要下跪，就被华章用手托住。 他赞赏的用手拍拍古本灿的肩膀，「是个好小子，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朕要重重有赏，说说，你要什么样的赏赐」 古本灿可没憨憨的直接要什么，「这些都是草民应该做的。」 「你倒是比你爹谦虚一些，」华章人逢喜事，口气很是温和，「听闻这些作物都是你一手伺候起来的，怎么会想起亲自劳作呢」 来了，古本灿知道到了考验自己的时刻，一脸诚恳的说道，「草民自小对四书五经之类的不是很感兴趣，反倒喜欢看一些奇谈怪论，最大的愿望也是走遍大江南北。 每当从海贸那边得来的稀罕之物，母亲知道草民的爱好，都会让我先行挑选。荎 听闻此事物乃外邦之口粮，带着一份好奇之心，草民就想尝试一番。 还有此事也不算是草民亲力亲为，草民的几位堂哥都是种地的好手，他们也帮助良多。 很多不懂之事，都是找他们询问，是我们一起慢慢摸索种植出来的。」 「哦，只是因为好奇吗」华章不动声色的问道。 古本灿环顾周围一眼，这才羞愧的笑道，「我们一家回到高岭村，我爹闲来无事的时候，总喜欢给我和兄长布置很多功课。 其中，知农事也是其中一项。我们兄弟跟着其他村民一样，也要侍弄自家的田地和后院的菜地，草民这也是想多偷些懒，借着观察此物的借口，跟着几位族兄在后山开荒。」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理解，谁不想子孙出息，各家对待子孙只会比古文恒还要严厉。荎 换成他们，如果孩子要这样折腾，他们都不会同意。 「你爹还让你们去种地了」华章瞳孔微缩，「你娘也不阻止」 古本灿摇摇头，「爹娘说过，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农业之于国，为大计，之于民，为生计。 圣上，草民经过这些日子种地，也深有体会。」 华章，「……好！古爱卿大义！」 华章龙心大悦，能说出此番话，古文恒夫妇为国为民之心就不用疑虑。 就算有时候脾气倔一点，在朝堂上喜欢跟自己杠声，那这都不算是事。荎 一旁的毛炳炎和肖立威也被震惊了，这要是换成他们家的小子，恨不得天天鞭策着他们上进，哪会让他们去摸索农事。 之前还有些羡慕这么小的小子就立泼天的功劳，现在看来是他们狭隘了，古大人大义！ 喜欢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请大家收藏：()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875.出宫 古文恒知道儿子进宫，就一直在宫门口等着。溆 虽然对自己的儿子有所了解，但他更怕宫里的那些人精。 就算是千叮嘱，万嘱咐，也怕那小子不小心踩了那些人的坑。 他倒是可以进宫，可这也是难得锻炼孩子的机会，如果什么事都由他做依仗，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成长 再说这一次是奔着领功而来，能得到多大的赏赐，就看孩子这一次的表现。 「古大人，这是准备进宫」守城的将领都看不过去，走过来多嘴问了一句。 古文恒笑了笑，「不进宫，本官在这里等人。」 能守在宫门口，消息自然灵通，「这是等贵公子吧！要不您到这边休息一下，这边的风没有那么大，要是贵府公子出来，到时候我们再通知大人。」溆 守将指着一旁的城墙，那里有阴影，还只有徐徐的凉风，比在这里要舒坦很多。 古文恒谢过对方的好意，也觉得在宫门口站着不好，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他被圣上厌弃，在这里等着召见。 移步到城墙底下，古文恒慢慢的也静下心。 等到听到宫门内传来的动静，目光就紧盯着宫门口。 「我让人送你回去吧！」毛炳炎一走出宫门就说道，进宫的时候谁都没带随从，虽说都在宫门口等着，但他把人孩子带进京，总得把人送回府中。 吴本灿看到宫门口那熟悉的马车，咧开嘴笑道，「多谢毛大人好意，我爹已经派人过来接我。」 毛炳炎此时也看到古家马车，「那就好……」溆 「爹，」古本灿见到熟悉的身影，兴奋的扬着手。 古文恒从阴影处走出来，「你的眼睛倒是利，这都能看得出。」 古本灿，「……」您那个身形，就算是躲在阴影也有些明显…… 「毛大人，」古文恒朝毛炳炎拱拱手，「犬子给大人添麻烦了。」 毛炳炎没想到古文恒会亲自过来接人，「古大人言重了，贵公子沉稳伶俐，以后古大人有福了。」 古文恒，「多谢夸奖，这来回奔波毛大人也辛苦了，古某就不打扰毛大人回府团聚，改日古某一定摆宴感谢毛大人照顾之情。」 两人客套一番，这才各自分散。溆 这边才一上马车，古本灿立刻兴奋地抓着古文恒的手问道，「爹，咱们是不是搬家了去住到王府去了 你不知道村里人可羡慕我了，还让我回去跟他们讲讲王府长的是什么样子」 古文恒没想到这孩子精神头还这么足，果然还是年轻，但现在还有更关心的事情，他压低声音问道，「……进宫如何」 古本灿也小声的说道，「挺好的，没有你们之前说的那么离谱。 圣上也挺和蔼，问了我一些问题，不过我都小心问答了。 爹，回去我再跟你详说。」 古文恒很满意儿子的这份谨慎，抚着胡须点点头，「看你精神还不错，爹也就放心了。溆 家里如何你娘还好吗」 古本灿没想到亲爹的关心如此短暂，撇了撇嘴说道，「挺好的，就是有些想爹了。」 古文恒，「……」一听就是这臭小子添油加醋说出来的，自家媳妇什么样子，他难道还会不知道怎么可能在孩子面前表露出这样的情绪。 「爹，我娘虽然没有说，但是我跟哥都看出来了，」古本灿以为古文恒不相信，连忙替自己亲娘说话，「以前你经常散步的那条路，现在都变成娘在走。」 古文恒，「……爹在家的时候，你娘也经常走。」 「……」古本灿已无力吐槽，掀开帘子看 着外面的街景，就是比较热闹一点，其他的也没有区别。 等到了新宅，古文恒也不拘着他，让人带着他在院子里转一圈，自己则带人进入书房。溆 等到古本灿逛累了，吃饱喝足了，父子两才坐下来说话。 重新转述在宫中的见闻，又说了自己的应答，两父子斟酌片刻，都觉得无碍。 这才说起赏赐，「爹，您说这圣上会给什么赏赐会不会也给我赐一座府院」 古文恒他这没志气的模样，忍不住摇摇头。 「啥，连个院子都没有，」古本灿有些不相信了，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这一次的功劳大，直接加官晋爵都有可能，怎么连一座府院都没有。 「你要是想要这样的房子，你娘名下都有。 你又不在上京久呆，要这院子干什么」溆 「可咱们家也不缺金银珠宝呀，」古本灿瞬间眼睛一亮，挤眉弄眼的说道，「你说圣上会不会给我封个官」 古文恒敲下他的脑袋，「别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的，我不是你娘，这么容易被你逗乐。 这些日子你就别往外跑了，别忘了你还在守孝，可别落了话头。」 别的不担心，就怕这孩子好奇心重，被别人坑害一把。 「爹，知道了，我又不傻。」古本灿想到刚刚还没走完的院子，「爹，现在咱家也不能大兴土木，但我要添置点东西，还是可以的吧」 古文恒可没时间跟解说这些，「侯嬷嬷她们不是跟着你过来，有什么事你问她们。 要是缺什么，列份单子，到时候让管家去给你采购进来。」溆 现在想要了解的也都了解了，知道这小子在宫中没有出差错，古文恒开始赶人，「你住的院子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这几日奔波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古本灿走的很是爽快，这府上还有很多地方没去看过，他得好好的看看，给自己和哥哥选个院落。 华章把这一次运回来的玉米全部都搬到御花园中晾晒，还派护卫日夜盯着。 华顺明每日也让人抬着过来看上一眼，直到司农说可以入仓了，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没有用预估产量，而是实打实的招来一群护卫，把玉米粒一个一个的剥下来。 三亩玉米地，八百多斤的收成，代表着是什么，代表着千千万万的百姓以后都不用饿肚子了。 最终结果一出，两任皇帝都坐不住了。溆 「赏，必须重重的赏，」华顺明激动的拍着椅靠，紧接着又双手合十，十分的虔诚，「天佑我荣朝，天佑我荣朝啊！」 喜欢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请大家收藏：()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876.欢悦 古文恒今日上朝，感受到上座的上位者投来的眼光更是频繁。逇 明明是旁边的李尚书有事启奏，圣上不去盯着他，反倒来盯着自己，想来前几日的事情有结论了。 「古爱卿，」华章点名说道，「你可教了一个好儿子，为荣朝立下了不世之功。」 古文恒连忙出列，「这都是圣上之福，百姓之福，我儿只是恰逢其会，实不敢居功。」 华章看了一眼古文恒，承认自己被取悦了，「众位爱卿想来也有所耳闻，近日，古大人家的二公子，偶然得到粮种，并培育成功。 要是能在全国推广，我朝百姓以后就不再饱受饥饿之苦。 此等大功，古爱卿还如此谦逊，实是难得。 朕和太上皇也不会亏待有功之人，古二公子论功该赏。逇 宣太上皇御旨。」 这也是他们父子商量好的，华顺明在位的时候，赐封曹向前为忠勇侯，这一次还是由他来主封。 这么大的功劳，要只赏些金银财宝，以后史书还不知道该如何评判。 虽说现在是他在位时才出现的粮种，但华章也不可能把所有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 现在由太上皇来封赏，以后太上皇在史书上也好看一些。 古本灿功在千秋，太上皇亲自赐封他为二品诚安伯，赐宅院，金银若干。 古文恒心中虽然早有猜想，但到了此刻，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逇 高声呼喊谢主隆恩，这可比自己得到状元，还要让他来得高兴。 知道这个爵位就是一份闲职，但对于古本灿来说，却已是顶好的护身符。 以后就算在外行走，算是多了一层保障。 朝臣眼都羡慕红了，但还得伴着笑脸，说着道贺的话。 接下来就是讨论下一茬的玉米该如何种植，作为这一次的参与者，古本灿和古家堂兄弟全部都分到司农底下，一同协助推广和教授种植。 这才是额外的好消息，古家的下一代好歹也混了几个官身，虽然不入流，但以后在外行走，无人敢小瞧。 ＆逇 高岭村 古本灿封伯爵的消息传回来，整个村子都快炸开了。 古文恒考中状元，当上一品官员都是一步一步艰难走出来的。 而古本灿不过是种的几个月的地，就能得到此高位，把所有人都惊呆。 大家都聚在村口，想再确认一下。 古本洛此刻已被围在中间，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 「诸位，这些都是真的，圣旨已下，我们也不敢凭空捏造。」一旁的胡东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庄，消息传递的这么快，他都还没有出村，就已经传遍。逇 现在大公子被这些人围着追问，只能出声帮忙解围。 古元金搓着双手激动的问古本洛，「洛洛，你的几位兄长，这一次真的也领了差」 当时就想着让儿子跟老七家的孩子打好关系，也由着他们到山上去劳作，没想到还歪打正着，成了公家人。 古本洛见几个伯伯都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笑着点点头，「是的，估计公文过段日子就会派下来。」 「可是，不是还要守孝」古元木也欣喜自家孩子在村里守孝，还能由此造化，但是一年还没过，孩子们都有孝在身。 「二哥，你说什么呢」古元火轻推一下他的背，「这是圣上的旨意，国大于家，自然公事要紧。 再说老七都夺情了，现在孩子们的情况不是更好解决，再说还过几个月，这些孩子就出孝，肯定耽搁不了事。」逇 古元水看着越 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开口提醒道，「大家也都别围着洛洛了，咱们有什么话到屋里去说。」 没注意到周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他说话都要提高嗓子的。 胡东看一眼村口已被挤得密密麻麻，知道这一时半会想要出村，估计很难，也劝说道，「各位主子还是到屋里谈吧！」 把大门一关，这些人打探不到消息，慢慢也就散开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等族长过来，就可以安然解决。 对于能在衙门里混个一官半职，兄弟都是激动的。 以前古文恒也有安排一些子弟做个小史，但那都是不记档的，只是在衙门里领份差事。逇 可这次不一样，圣上亲自点名，也安排好位置，就算只是个八品的小官，也是改换门庭了。 对于他们几兄弟来说，这可比古文恒当上一品大员，还要让他们兴奋。 李翠翠被扶到金芊芊这边宅院，脑袋还有些昏昏的。 这才几日功夫，怎么孙子个个都有了前程 而且灿灿那小子，一转身就变成了伯爷，她虽然闹不清楚这到底是多大的官，管多大的事，但心里都只剩下高兴。 金芊芊忙把老太太扶到主位，脸上也满是笑容。 「种地也能有这么大的功劳」李翠翠不懂，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逇 一同过来的古毅，「那得看种什么样的地。 就咱们一辈子在田里摸索能填饱肚子就已不错，但是本灿这是功在千秋，以后史书上也有他的一笔。」 「啥子，书上也会有孩子的名字。」李翠翠觉得这更厉害，那是连子孙后代都能看到的。 「可是乐天他们都没学过几个字，出去办差行不行」 谢如意也有些担忧，这里面就她三个儿子底子最差，平日里能看得懂自己的名字和简单的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他们这样的底子出去当官，别到时候把自己给搭进去。 「大嫂，你就别担忧了，他们主要还是负责带着人家种地，」王彩月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落下，「这些他们都熟，出不了岔子。」逇 金芊芊见大家都这么高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等把人都送走后，金芊芊这才带着古本洛来到书房。 「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金芊芊还没有开口，古本洛就先说到，「这都是二弟应得的，再说儿子有信心能为自己拼一个前程。」 金芊芊，「这事到底还是爹娘偏心了……」 「娘，」古本洛给她倒上一杯水，「有这份功劳在身，皇家不会愿意看到有爵位的，同时还有能力……」 喜欢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请大家收藏：()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877.是病 古本洛有那一刹那是羡慕的，但他更清楚明白自己的选择。?? 现在看到娘为此事自责，就开口说道，「再说这其中，灿灿为此付出了全部心力，这都是他应得的。 娘，再换个说法，按照旧例，以后我还要继承大部分家底，这是不是对二弟也不公」 金芊芊失神的望着自己的双手，这还真是一个历史难题，就想问问，天底下有没有哪个母亲能够真正的做到一碗水端平 她非但没被安慰到，反倒还陷入了自责。 古本洛在此刻，尤其期盼亲爹在身边，安慰人的活，他真的干不来。 「娘，咱不想这些了，二弟封爵，咱们此时虽不宜大办，但想来也会有一些人家过来道贺，您看要不要先安排下去」 金芊芊当了多年家，自然知道，没想到这一次都还要儿子来提醒，「我让管家看着准备吧！祭祖那边就由你代你二弟去一趟，他这段时间肯定没办法赶回来。」?? …… ＆ 上京 现在不管是谁见了古文恒都要酸一下，一个毛头小子都要跟他们平起平坐，有些甚至还要见礼，如何能服 「古大人，恭喜呀！」廖伟东跟到古文恒的身边，「诚安伯有此造化，古大人看来是功不可没。 没想到古大人如此舍得，把如此破天的功劳记在小儿头上。」 古文恒停下来撇了他一眼，这人嘴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臭，一上来就给他扣一个欺君之罪。?? 「廖大人，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孩子，很难吗」 古文恒说完也不管他的脸色，直接甩袖离开，不知道谁噗呲笑了出来，等到廖伟东回头时，大家都各自看着地板。 「啍，古夫人既已把海贸转给皇家，手就不该伸得这么长，还把律城。 明明发现的新奇的物种也不上交朝廷，而是交由一个黄口小儿去折腾，简直就是胡闹。 也就圣上跟太上皇遭受他们的蒙蔽，亏得他还敢如此嚣张。」 有些人听不下去，结伴离开。 也有些人留下来说着风凉话，「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从海外抄来的种植方法。?? 没想到到让一个黄口小儿得了利。」 「我说你们也别在这里说混话了，刚刚在朝堂上，你们怎么就不说声了 要真觉得不公，直接上本参奏，又何必在背后说闲话。」余立高从他们身边走过，冷哼一声。 廖伟东几人脸色都沉了下来，这是太上皇跟圣上的旨意，他们就算是有再大的意见，也都只能憋着。 「这律城就在那里，要是觉得古大人他们占便宜了，你们也可以派人去盯着，说不定也可以捞到一个加官晋爵的机会。」毛炳炎此时也在一旁笑道。 「唉，可惜囊中羞涩，恐一个铺子都租不下呀。」许岩光叹了口气，朝着众位大人笑道。 李来福最见不得他这装模作样，「这是又在羡慕人家古夫人有点金之手?? 这眼红了，就该找大夫好好的瞧瞧，可别到时候传染了他人。」 也不想想，现在大位已定，原先的五皇子也只是封离郡王，现在还摆什么皇家外威的架子。 再说了，真正的外戚也轮不到他许家来做，人家周侯爷这个真正的外戚，早已不知道到何处去游历，真该好好的学学。 许岩光脸都涨红了，「李尚书，下官这不过是发句感叹，你何必在这里含沙射影。」 「本官点名了吗」李来福没好气的说道，「不说旁人羡慕，我都有些羡慕古夫人的点金之手。 我这个人虽然不大讨人喜欢，但 却表里如一，不会正反两面交替。」 没等对方找出话来反驳，朝着前面说到，「余大人，等等本官，正好本官也有事到吏部去一趟……」?? 留下一众表里不一的人，「……」 ＆ 华顺明坐在宫中，笑听着来报的信息。 「这新的朝臣又有新的争端，朕看了一辈子，一日不听这些消息，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当着华章的面，华顺明也没有掩饰自己对朝堂上的一些掌握。 华章也不以为意，因为父皇每次都会喊他一同过来，每次都要被灌一耳朵，才回御书房，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父皇，众臣是觉得咱们的赏赐重了。」?? 华顺明冷笑着，「那是因为这赏赐没落到他们的头上，否则他们还觉得轻了。 我倒觉得李来福有些意思，之前还隐隐有些跟古文恒对立，现在到帮着说话了。」 华章低声的提醒，「李来福府中有三个嫡女，正当龄。」 华顺明点了点头，「说起来，咱们皇家还是跟公主无缘，要是我有公主，也会想着把公主下嫁古家。可惜了……」 华章，「……后宫偏殿不还养着几位公主……」 华顺明摇摇头，「这到底是半路公主，跟各大家族牵扯甚多，以后如果你要指亲，得再三斟酌。 现在朝堂已稳，等到这一次玉米大收，以后后宫也不用再晋封公主了。」?? 有了粮草，代表着有兵力，到时候区区小国何足为惧。 再说，现在古文恒的两个儿子，可是众人眼中的香嬷嬷，他这才不想当推手，得罪了古文恒，又便宜了其他。 华章也有此意，当他还是皇子时，对于这些陌生人喊母后为母后的时候，只觉得一阵阵不爽。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华顺明看他一眼，了然的说道，「你是为了海贸之事。」 华章点头，「已有人在儿臣身边进言……」 华顺明很喜欢他这一份坦诚，「并回父皇喜欢抓在手里，只是你现在身边可用之人甚少，恐无人能担起大任。」?? 对于皇帝身边有多少个能人，华顺明了如指掌。 心中也有些埋怨，皇后这么多年一直谨小慎微，处处怕触犯自己的大忌，在两个皇子身边，并没有招揽多少能人。 这也导致现在皇帝继位，身边可用心腹甚少。 华章也知道，这些日子也在物色人选，到时候在身边培养一段时间，再往外放。 可耐不住，有人想要挑拨，为了防止对方再出昏招，他干脆选在今日跟太上皇挑明，以免日后父子相疑。 喜欢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请大家收藏：()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878.私库 华顺明既然把皇位传出去，自然想着新皇好。鮆 「趁着朕现在身体还好，明年加恩科吧！」 要是到时候自己身体不争气，皇帝又该守国孝，等到三年以后，就太迟了。 当年他已吃过这方面的亏，不想太子再经历一次。 倒不是不能把自己的人手都交出去，只是这些人跟了自己，再换新主的时候，不一定会这么忠心耿耿，甚至有时候会倚老卖老，可能还会造成一定的麻烦。 等到他把所有一切交于新皇，这些人就该退一步，换成新皇的人主导。 「父皇……，」本坐着的华章立刻站起来，这话实在是不吉利。 再说他现在刚坐大位，很多事情还要依靠太上皇在一旁指导，此刻，他恨不得太上皇长命百岁。鮆 华顺明，「皇儿不用忌讳这些，并非人家叫一声万岁，咱们就可以真的万岁了。 你也当了一段时间的皇帝，这位置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坐，你也深有体会。 朕只希望，你能一直保着本心，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把荣朝的江山交于你手上，也算是完成朕的使命。 今后的日子别再过来了，以后再有什么，朕让他们直接过去跟你汇报。 觉得得用的人你就留下。不喜欢的，另外给他们安排条路吧。」 每日拖着病体还得指导皇帝，华顺明觉得自己想过的清闲日子并没有过到，也该是时候功成身退。鮆 至于刚刚皇帝提到的海贸，也该是时候慢慢放手了。 也幸好皇帝还保有一些分寸，没有提及自己的私库。 原本他对私库的去向还在斟酌，现在心中已有决定了。 等到皇帝离开，华顺明立刻宣召几位大臣进宫。 等到他们再出宫门口的时候，个个都没回过神。 太上皇以前把着私库有多严，他们不是不知道。 就算国库已空虚，都休想从私库中掏出一个铜板。鮆 而这一次，太上皇居然让他们列一份计划，有需要使用银子的可以上报。 「这，古大人，」李来福立刻把目光看向古文恒，「国库空虚，想来有很多地方需要使用到银子吧！」 就算是他们要用到银两都得经过户部，还不如把此事推给户部，就算以后出了差错，也有户部顶着。 古文恒撇了他一眼，「几位大人，各部今后就不再通过户部领取银两了吗 想来诸位大人已经了解过户部刚刚立下的规矩，想要动用国库，就得先拿出章程。 之前你们送过去的，到现在都还没达到批复的条件，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你们也拿回去修改。 至于太上皇那里，户部也只会挑选合规格的，必须批复的，才会呈到太上皇那里。」鮆 众人都听明白了，想要银子就自己动脑子，户部不会伸手。 古文恒见众人还想言语，朝大家拱拱手，又说道，「本官还得回户部整理，先行告辞。」 众人见他远去，廖伟东骂道，「滑不溜丢的，这些本就应该户部上奏，他倒好，一推干净。」 「廖大人，」余立高提醒他，「你们礼部每年申请的款项最多，这又马上到了年底，事情又不知道有多繁琐。 这么多用途的帐，如果廖大人都推给古大人，这礼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李来福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廖伟东自从当了礼部尚书，都快飘到空中去了。 看看人家余大人，这话说的多好听，这廖伟东到现在都没听出玄机。鮆 廖伟东，「正因为 礼部事多，古大人还卡着本官需要拨下来的款项，着实有些过分了。 以前还可以推脱说国库空虚，现如今，太上皇都已开口准备动用私库，也不知道他何来脸面阻挡。」 把着国库也就算了，现在连太上皇的私库，古文恒也要算计着，着实不会做人了。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毛炳炎摇摇头，冲着余立高说道，「余大人，正好本官有些事情想要跟你探讨一下，咱们边走边说。」 余立高撇了一眼廖伟东，「那毛大人咱们往这边走……」 廖伟东，「……」那眼里的藐视是几个意思 李来福他们也摇摇头，各自离开，现在知道古文恒这边不会帮忙，还不如赶紧回去，把之前积压的，需要银子的地方全部都整理出来。鮆 古文恒把户部所有官员都召在一起，让他们把这些年积存的老帐都翻出来。 底下人虽然心有抱怨，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敢轻慢，发挥自己十足的本事，想要在古文恒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 要知道，自从这位古大人接管户部，他们就已经离偷懒的日子越来越遥远。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他们不知道哪一次偷懒了，把自己的前途都偷掉了。 古文恒可不会跟往任的大人一样，跟你讲人情讲道理，已经有很多人不信邪，在他手底上吃了亏。 晋升到他们这一地位已经很是不容易，可不想因为一时的情绪，把官身都给丢了。 古文恒不管底下人是如何想的，只要能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做好，他就会认可。鮆 但是想要在他这里讨巧，只会让他重新评估这个人适不适合坐在户部。 「老爷，」江米粒等到古文恒停下笔，这才说道，「二公子让您今日早些回府，几位堂少爷今日会到府中。」 古文恒差点忘了这一事，只是手中还有这么多事，得尽快整理出来，「我这边还要忙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府，你着人到天福酒楼去订两桌素食，让他们早些休息，明日才好去上差。」 江米粒连忙应下，知道老爷今日这案桌上堆积着的公事都要处理好，自然不敢再拿其他事情来烦扰，悄声的退下，准备让底下人去办。 古文恒这时候抬头又叫住他，「让他们今夜都别太兴奋了，早些休息，明早起来，我有事交代。」 眼下实在是走不开，否则古文恒还真要回去好好交代那几个傻小子，现在也只能把时间定到明晨。 江米粒，「是。」鮆 而此刻的古府，古本灿也在指挥着众人，整理自己旁边的院落。 喜欢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请大家收藏：()空间逃荒：带着千亿物资养大佬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879.状况 古本灿现在跟父亲都住在前院，后院等着母亲以后重新整理分配。 几位堂兄过来，自然跟他们一起住在前院。 这些院落平时都有人维护，虽然家具老了一些，但也都能用。 他让人细细打扫，又着管家去买了一些新的床品。 反正都是一些大老爷们，先简单布置将就一下, 等到日后有需要再进行添置。 几兄弟进京，一路上情绪都不高。 并非他们不舍得离开家里，而是在出发前出了一些状况。 他们大多已经有家室，这一趟出门，有人居然想跟着一起。 尤其是宋秀娘，步步紧跟着古乐家，“你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咱们这么多年又没生下一儿半女，我一个人在这，哪能呆得住？” 古乐家，“其他嫂子弟妹都能呆得住，怎么你就呆不住了？ 爹娘又不跟你住在一起，你只管过你的日子就行。” 宋秀娘，“啍，说的倒是好听。 平日里他们可没少给我脸色看，现在你当了官爷，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撇下吗？” 古乐家语气里满是不耐，多年的争吵，就算他当初有多喜欢宋秀娘，这些年也磨耗的差不多了，“这点你放心，族规在那里摆着, 我可不想被赶出村。 我知道你并非是想出去盯着我，而是想住到城里去。 但实在抱歉，我目前还没有这个本事，你还是认命吧！” 宋秀娘，“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次你们去，可是住在王府之中。 又不要你另外租赁房子，多带上我一人又如何？ 再说有我跟你们一起出门，也有个人帮你们做些事。” 在这高岭村，宋秀娘早就呆腻了，从好好的海城到这小山村，福没享到，倒是受了十几年的气。 最让她忧心的，是古乐家这马上到了可以纳妾的年纪，谁知道这一趟出门会不会给带回来一个？ 就算以后古乐家要纳妾，也得经过她挑选，找一个木纳老实的。 回想起那个嫂子家的小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暗恨，他们要是愿意把孩子过继，她也不用如此提心吊胆。 古乐家，“你这是嫌我日子过的太清闲了？忘了上次我才被七叔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板子？ 我可告诉你，这一次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你要是敢给我捣乱, 等明年生辰一到, 我就休妻。” 宋秀娘咬着牙，“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古乐家冷脸说道，“这么多年你无所出，我对你也是仁至义尽。 再加上这么多年，你又不孝敬老人，不爱护晚辈，哪一条都足够我休了你。” “你没良心，”宋秀娘突然大声尖叫道，“我背井离乡，跟你来这么远，你就如此待我？ 再说多年我未生育，何尝只是我的问题？” 两人这些年一直也有找大夫问过，但检查下来，两人都只是一些小毛病，根本就不影响生育。 这么多年，他们什么办法都想了，但是孩子迟迟不来，怎么就全赖到自己头上？ 宋秀娘越想越窝火，心中更是肯定古乐家此去，肯定会有其他想法。 他现在也是官身，又有古文恒和古本灿这两座靠山，想要再找一门，出身肯定会比她高很多。 如果真是这样，不是休妻，也是以平妻进门，那到时候哪还有她容身之处？ 古乐家不知道她的这些想法，对她的纠缠也有些不耐，“一同出行这事你是别想了，不说旁的，咱们现在可还在守孝，我们是奉旨出去办差，不得不行，而你呢？没看到七婶婶还在家中守孝？ 官场上的一些忌讳，你要是不知道，就多到族学那边去听听。 现在七婶婶身边的两个嬷嬷都在那里轮流授课，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别整日就想着在家躲清闲。 你看看弟妹，嫂子她们，除了忙碌家中的事，每日都到族学那边去旁听。” 宋秀娘，“你怎知我没去过？那么一点点大的地方都围满了人，每次去，都离得远远的，根本听不太清楚。 你七婶婶要是有心，另外给家中人开门小课堂，弄到现在，连外村都想办法过来旁听，而咱们古家人却被排挤在外。” 古乐家被气得差一点一脚踹过去，“你不知道手脚麻利一点吗？本村的去的比外村的人还要晚，你也好意思提？ 我见大嫂她们每次都去的很早，根本不可能遇到你说的这些问题。 说起来你还是这些年懒惰了，除了一日三餐，你还做了些什么？” 有时候他不在家，这女人有时候连饭都懒得做，而是跑到其他兄弟家去蹭饭，大家嘴里虽然不说，但私底下不知道要说多少闲话。 这些年，她越来越懒，要不是族规压制着，这样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过。 宋秀娘更加肯定古乐家有其他的想法，她眼神一转，也不在这里理论，转身找到其他古家孙媳妇。 也不知道她怎么劝说，各家都乱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猜忌，古乐天他们此行出门，回来会不会再给他们添上姐妹？ 大多都是在背后闹点小情绪，可面对即将出行的古乐天兄弟他们来说，也苦不堪言。 这出门的行囊还没收拾好，大家都一起聚在村头。 古本洛却觉得有些莫名，这些兄长跟自家婆娘闹矛盾就去解决，找他一个未婚的小子说的着吗？ “众位兄长，”古本洛苦笑着，“此事小弟还真帮不上忙，要不你们去找其他人问问？” 古乐地摸着脑袋，“咱们家这些兄弟就你最聪明，此事我们又不敢告诉家里长辈，这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心里还还是心疼自己媳妇，怕引来长辈的责备。 古本洛，“……要不我去找我娘问问？” 古乐天立刻站起来，带头往回走，“就不敢麻烦七婶婶了，我们回去再好好的劝说一下……” 其他人也连忙跟上，此事要是惊动了七婶婶，那就真的收不了场。 大不了等着慢慢磨，等到他们出门了，这事也就过去。 可却没想到，家里的女人太能折腾，还是惊动了长辈。 一家闹起来，很快，全村都惊动了。 (本章完) 880.折腾 李翠翠的身体，总算在几个孙子有差事后慢慢恢复。 这些日子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她，却没想到后宅先不宁。 她把所有人召在一起，“你们这是在闹什么？不把他们的差事闹完了，你们是不得心甘吗？ 别说你们现在还在守孝，就算出孝了，他们出去是办差, 哪有时间照顾家眷？” “奶，”宋秀娘见所有人都低头不语，暗自骂了一声，抬头说道，“我们也不是说要立刻跟着，这还有几个月就出孝, 到时候如何安排我们，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再说当年七叔出去当差，七婶婶不也是跟着吗？怎么到了我们这就不行了？” 金芊芊也没想到，以为是各家的小矛盾，怎么还牵扯上她了？ 这是准备拿她做伐子，还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李翠翠看着宋秀娘，猜到此事都是由她而起。 拍着桌子，“你们也敢跟你七婶婶比？ 有本事让你们家相公也去考个状元回来，到时候老太太带头把你们捧着。 你七叔跟你七婶，都是一步步自己走出来的，可没依靠半点家里。 你们夫婿有此成就，也都是托你们七叔的福，怎敢如此比较？ 宋氏，老太太我知道你心中的小九九，这么多年，你无所出，家中谁也没有为难你。 我们和善, 但你也别得寸进尺。” 一听又是这个理由, 宋秀娘脸都涨红了，“奶, 你们还是看不上我。 你们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想有一儿半女。 我也想过继其他兄弟的子嗣, 可你们都不同意。 我知道你们都想着明年给乐家纳妾，或是另娶一门，可凭什么呀？我嫁入古家这么多年，你们就这样想把我一脚踹开。” 金芊芊眉头轻重，宋秀娘这话她还真不敢苟同，之前她也跟大嫂子提过，如果兄弟不愿意过继，完全可以从外面去领养两个孤儿。 孩子从小抱养过来，又不知事，好好的培养跟亲儿有什么区别？ 至少还落得清净，不会跟亲生父母纠缠不清，好像大嫂子也愿意，但都被宋秀娘拒绝了。 用她的话来说，这毕竟不是古家的种，就算她把孩子养大，到时候还是会被古家人嫌弃。 这样的孩子，以后在古家要比旁人矮上一截，她又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 金芊芊听了有些无语, 谁家又舍得把自己生养的孩子交到她手上？ 这些年, 大家日子都好过, 都能养得起孩子，谁又舍得把孩子送给她呢？ 更何况，此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就算从外面抱养孩子回来，金芊芊都要让人帮忙照看着，省的孩子在她手上被虐待。 思绪转到这，金芊芊听到谢如意也站出来怒斥道，“怎么不把家搅得天翻地覆，你是不得甘心。 你们明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也跟着她在这里胡闹。” 这话指着其他几个媳妇说道，“你们有儿有女，家里的大老爷们这辈子就没有纳妾的机会，他们出去要是敢起花花肠子，老娘做主，帮你们赶出去。 这次好不容易你七叔帮他们谋到差事，你们也从农户转到官家，难道真要把这事给作没了？大家一起守在这里，种几亩地就高兴了？” 宋秀娘脸色更是难看，所有人都在指责自己。 她又有什么错，只想在最后的时机赌一把，上京到处都是良医，说不定还能想办法找御医看一下，等到来年抱个胖小子。 现在这些人连这个机会也不给自己，等到出孝，就想着让自己滚蛋吗？ 她使出杀手锏，“那乐家也别出去了，我愿意让他在这当个农夫，我也当个农妇。” “混账，”谢如意再也忍不住，当着婆婆的面拍起桌子，“你这是要毁我儿子，我可告诉你，就算你们分家别过，这事也容不得你做主。” 谢如意又转头向李翠翠说道，“娘，这样的儿媳妇，我可不敢再留，还请娘做主。” 谢如意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是宋秀娘先反应过来，“你想休我？这古家族规岂不是个笑话？” 金芊芊眉头轻皱，也发现这里面的漏洞，这族规是约束好古家族人了，可同样也给心术不正之人打开了另一扇窗。 以后娶进来的媳妇，要是再有像宋秀娘这样的，古家人不是要吃下这个暗亏。 看来以后还得加入德行一条，也好让古家子弟有一条退路。 她虽然也看不上古乐家的一些作派，但宋秀娘这份折腾劲，要不是上面有这么多长辈压着，早已不成样了。 宋秀娘一直有在偷偷观察金芊芊，见她此刻皱眉，以为她也认同，冲过去抓着金芊芊。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金芊芊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做声，身后的丫头一翻手，立刻捏着宋秀娘的手臂。 捏到她的穴位，疼得她瞬间松手，但人也紧跟着呼疼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松手抓痛我了。” 谁知丫头根本没有搭理她，而是转头认错，“夫人，都是奴婢疏忽，请夫人责罚。” 明丹好不容易才到夫人身边当差，平日里都小心谨慎。 但这些日子在高岭村的平和生活，让她有些松懈了，刚刚不小心让这宋氏得逞，抓痛夫人的手，这都是她的失职。 “回去自己找管家领罚。”金芊芊看了她一眼，这事就算过去了，真正惹祸的人是宋氏，“宋氏，你刚刚是想何为？” 金芊芊的冷声询问，宋秀娘停止挣扎，“七婶婶，赶紧让这个贱婢松手，她抓痛我了。 我这只是想跟你亲近，谁知这贱婢突然出手。” 金芊芊轻轻捞起袖摆，露出手腕，那原本白皙的手腕，已红了一圈。 众人看向宋秀娘的眼神都变了。 刘柳惊呼道，“宋氏，你这样的亲近，可没人敢接。 没想到你平日不作为，手劲倒是蛮大。 你七婶婶金贵，岂是你一介粗妇可以冒犯。” 现在整个村里，大家对金芊芊的敬意更上一层。 因为她除了是一品诰命夫人，还是诚安伯的亲娘。 不想着交好也就算了，还下此死手。 也就老七和那俩孩子不在这，否则，这宋秀娘还有说话的余地？ (本章完) 881.成全 宋秀娘此刻手臂还在明丹手里，对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道抓得她死疼。 现在又听刘柳此番话，眼泪水又往下掉了。 “我这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刚刚七婶婶认同我的话，一时有些激动……” 金芊芊，“我什么时候认同你的话了？” 从进来到现在，她根本就没开口说两句，这女人倒是会颠倒黑白。 宋秀娘，“我娘想休我的时候，七婶婶明明皱眉不高兴了。” 金芊芊，“……那你可真会错意了，我那是想起其他事情。 想不想知道其他家族要是遇上你这样胡搅蛮缠的，该如何处理？” 宋秀娘此刻也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反射问道，“如何处理？” “就算不休妻，也是在家庙呆着。”金芊芊冷看着她，“就冲着你刚刚不敬长辈这一条，家庙没有呆够三年都不得出。” 宋秀娘脸色微变，古家是没有家庙，但只要这位七婶婶想，到了明日准会有的。 三年，这里面的变数可大了，她赌不起。 “明丹，松手吧，下次记得警醒一些，再有这样，就直接废了吧。”金芊芊看着宋秀娘，话语却让她直透骨里。 如果以往她还抱着侥幸，分家的长辈管不到她的头上。 但经过上一次，七叔一开口，乐家还不是要被打板子，更何况她这个做侄媳妇的。 金芊芊不知道她心中的这想法，否则只会呲之以鼻，打女人是不可能的，他们会把危害扼杀在摇篮之中。 但凡她再做出一点出格的事，这高岭村也容不下她。 李翠翠，“我倒觉得老七媳妇这个提议挺好，虽说咱们没有那什么家庙，可不远处，十几里地外倒有一座庵堂，想来可以到那里清修一番。” 众人这也才想起，不过那做庵堂破破烂烂的，平日里也就几个老尼在那里守着，平日里一点香火都没有，还得靠自己在后山开荒劳作，才能维持生计。 作为古家的媳妇，方圆十几里地的地方，她们都很清楚，心中一凛，就算有再大的意见，此刻也都只能按下不谈。 宋秀娘不用看都知道，大家都退缩了，正想着怎么再把火拱起来，就听到金芊芊冷冷的说道，“嫁入古家这么多年，平日里也没少见你们去族学旁听，一些规矩想来嬷嬷也有讲过，以后要是出门不想给自家相公丢人，那就多用心想想，别人云亦云。” 金芊芊最后那意有所指的一撇，所有人都回过神。 这时心中也都明白了，今日她们当了别人手中的刀。 心中也在懊悔，她们各自都有儿子伴身，哪需要操心那些莫须有的。 金芊芊众人都明白过来，也就不再言语。 毕竟人家还有正经的婆婆，轮不到她来操心。 谢如意心如明镜，到底是自家媳妇不好点破，但现在被金芊芊这么一揭开，叹了口气。 这宋氏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只盼着明年老三的生辰快些到来，到时候看是跟她合离，还是再娶一门平妻进门。 “现在你们还有意见吗？”李翠翠以往对几个儿媳妇就已经很是大量，对孙媳妇自然不会更多苛求。 这事闹开了，在她看来，有口角在生活中难以避免的，现在平息下来，她也只想听听这些人有没有改变主意。 “都是孙媳妇的错，”古乐天的媳妇古马氏作为大嫂率先说道，“都是儿媳想差了，儿媳一定在家带着孩子，伺候父母长辈，等着相公归来。” 古谢氏她们也连忙做出保证，这一次确实她们莽撞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们一时心慌慌的，生怕古乐天他们几兄弟因为身份的转变，对她们也会有另外的想法。 原本几人心慌慌的，才让宋氏挑拨几句，就闹起来。 也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大家都统一目标，作为长辈，应该也不会驳回她们。 能像七婶婶一样跟着出去做官家太太，早已让她们的心一片火热，这才不管不顾的闹起来。 现在她们都后悔了，在长辈面前没留下好印象，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 越想众人越后悔，脸上的愧疚也越来越深。 李翠翠暗暗的点头，这些孙媳妇找的都还不错，虽说见识能力都不及老七媳妇，但是至少能听人劝。 她皱着眉头看向宋氏，说不得过不了多长时间，她这个老太婆也要来做一回恶人。 正想着开口，那宋秀娘突然间跪在她们面前，“诸位长辈，秀娘命苦，这么多年无所出，导致我跟相公无一儿半女。 两位嫂子又不愿意把孩子过继给我，我只盼着跟乐家有一亲生孩儿。 乐家此去又无归期，而我年华渐失，求诸位长辈垂怜，让我跟着乐家一同外出吧！” 只要能从这村子里走出去，她就会努力想办法说服乐家不娶平妻不纳妾，就算等到了最后一刻，她也想亲自把着最后一关，由自己亲自挑选。 甚至心中阴暗的想着，大不了到时候买一个老实的丫头留子去母。 谢如意一想到乐家多年求子未成，其实心中也有些松动。 金芊芊突然间捂着嘴笑了，“要知道，荣朝以孝治天下，这一次要不是圣上开恩，破例启用古家儿郎，他们哥几个还得老老实实的在村里守孝。 我都还在村里守着，没想到侄媳妇的胆子倒比我大，连这话都说的出，这样不失礼数，可别到时候给古家招祸了。” 言下之意，众人都听明白了，人家一个一品夫人都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守孝，而你这末品官员的家属还敢这么蹦哒。 “你要是不想在村里住，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在李翠翠看来，什么都及不上儿孙，声音也越发冷了。 宋秀娘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这是同意了，一脸惊喜的说道，“奶，你也同意我跟着一同外出，谢谢奶……” 李翠翠，“不想为我老汉守孝，看来是不想当我古家人，如此，老太婆我也不强求。 我这就豁出一张老脸，到族里向众位长辈给你求来一封和离书，成全你这一片苦心。” (本章完) 882.解释 宋秀娘倒坐在地，这一盆冷水浇得她透心凉。 “奶，我不合离，”她突然狂叫道，“你们不能如此对我，我无大错，凭什么合离。” “无子就是最大的错, ”谢如意忍耐多年，要不是维持整个家的脸面，又有族规，压着这样的儿媳妇，她早已休掉。 以前她还在庆幸老七拟定这样的族规，让她们没有后顾之忧。 现在却有一些反感，这样的族规让他的儿子吃足了亏。 金芊芊多年跟那些人精夫人打交道，谢如意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 让她眯起了眼睛。 谢如意却还指着儿媳妇骂道，“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你诱骗我儿娶你一寡妇进门，本就一错。 多年未为我古家生下一儿半女，这是二错。 不敬公婆，不睦妯娌，这便是三错。 还有你这么多年，持家无道……” “婆婆，这是要逼我去死？”宋秀娘捂着脸，阻止谢如意继续细数下去，突然嘤嘤的哭泣，再让婆婆继续说下去, 今日她不撞死在这里，都无颜出去了。 “去死啊, 死的我倒是清净了。”一想到这个女人耽误了自己儿子一生，现在又要误了乐家的前程，把多年前刻薄的话语继续翻出来，“死就死远一点, 别脏了村里的地。” 宋秀娘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好，早知道你们看不上我，我这就去死给你们看……”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李翠翠抓着杯子就往地上一丢，碎裂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一惊。 “都闹够了没有？宋氏，别总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你要是真的去寻死，早些年就已做成了。 这么多年翻来覆去的，还是这一招，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难怪连自家爷们的心都拢不住。 还有老大媳妇，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混话，这是人命，不是在开玩笑？” “娘，她又不是真的敢寻死。”谢如意这也是心烦的, 才话赶话说到这里。 再说这女人以前又不是没闹过, 这是等着大家再去哄她, 可是凭什么？ 宋秀娘脚上的步伐进不得，退不得，干脆捂着脸蹲下来，嘤嘤的哭道。 刘柳跟一旁的金芊芊撇撇嘴，熟门熟路的站起来，当和事佬，“都是一家人，总有话赶话的时候。 这把话说开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咱们家一直是在和善，不过的偶尔这么闹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马氏，你和谢氏赶紧扶着你弟妹回去梳洗一下，当着长辈的面，这也太过难看了。 大嫂，咱们消消火，孩子不懂事，咱们慢慢教就是了。” 这台阶已经递出去，就看这对婆媳接不接了？ 谢如意还想说话，李翠翠瞪了她一眼，“几个孩子即将出门？你们帮他们把行囊都收拾好了没有？ 就算此去可以住在他七叔府上，但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起来。” 金芊芊心中也挺无语，刘柳这和事佬还真如她之前信中所说，都已经做得轻车熟路了。 村子不大，族人不多，却屁事不断。 不过应付这村里的杂事，总比官场后院那些事情要来得轻松很多。 只是这样吵吵闹闹的，也挺烦的。 在场的孙媳妇们脸色更是愧疚，她们一心只想着能跟着出去，自家爷们的行囊好像还真的没有收拾。 李翠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也不想多管，对着几个儿媳妇说道，“一代人不管两代事，你们自己的家事自己回去慢慢扯清，老七媳妇，你跟我到村里走走。” 金芊芊自然不会留下来听几个嫂子训斥自家的儿媳妇，走过去，扶着李翠翠，“娘，今日的风有些大，到我那里去坐坐吧！” 老太太虽说是到村里走走，但肯定不会去别人家里串门，顶着外面的风，还不如在家里喝杯热茶。 李翠翠，“正好今日也没看到洛洛，这是在家里忙些什么呢？” 两婆媳慢慢的往外走，把一众人都撇在身后。 “这几日天气不是很好，他躲在家里练字看书。” “那孩子太辛苦了，”李翠翠有些心疼，但也知道这才有出头之日，“你得吩咐人都准备点好吃的，我看他最近都瘦了。” 金芊芊捂着嘴笑道，“娘，你每次都说他瘦了……” 走在道上，除了身边伺候的人，四下无人了，李翠翠这才说道，“这些天我一直想问你，你跟老七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功劳，怎么直接绕过洛洛？ 灿灿那么点大的孩子，就有爵位在身，以后你让他们兄弟如何相处？” 金芊芊知道李翠翠这话意里的意思，这是在替洛洛抱不平，觉得他们偏心。 在这朝代人的眼中，嫡长才是立家之本。 金芊芊知道这些天大家心中都有疑虑，只是没有问出口，“娘，这些事本来就是灿灿一手折腾出来的……” “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们吗？”李翠翠哼了一声，说道，“他一个小子，到哪里去找这样的良种，这些都是你们两口子安排的吧？” 金芊芊，“娘，这是我跟相公商量过，也跟孩子们说过。 洛洛现在已是举人，他有心想拼出自己的前程。 如果他获得这份功劳，以后在官场上反倒是一道阻碍。” “这怎么就是阻碍了？有功还错了。”李翠翠不管这么多，还是觉得他们两口子偏心。 “就是因为功劳太大，皇帝肯定会有所封赏，洛洛要是入官场，肯定会引来人家的忌惮……”金芊芊对着老太太，尽量把话说的简单易懂。 “可那毕竟是二品伯爵，你们就不怕洛洛以后怨你们吗？”李翠翠还是不能理解，“老七这么多年才升上高位，你能保证洛洛以后也会如此。 都是当母亲的，我有时也会偏心，但好歹对待你们几兄弟都尽量一碗水端平。 就算偶尔有所偏差，但那也不大。” 李翠翠刚开始听到小孙子封爵，只觉得挺开心的。 但后来越想越不是滋味，觉得老七他们未免太过偏心灿灿。 金芊芊看出老人眼里的埋怪，只能小心解释，“娘，这是我们之前跟洛洛提过，这也是他的选择。” (本章完) 883.说开 李翠翠还是带着一丝怀疑，觉得这都是金芊芊的托词，否则洛洛这些日子怎么少在村里走动？这孩子还不定心里怎么委屈呢？ “你们心里要有个数，两个都是你的儿子，但长幼还该有序。” 金芊芊连忙点头，这事她早已考虑过了，以后她也会给洛洛留下相应的东西，不会让他吃亏。 才一进家门，李翠翠就开始找人，“你们家大公子呢？” 许大旺连忙恭敬的说道，“回老夫人，大公子正在书房看书。” 李翠翠见他这么恭敬，又涌起一阵不习惯，老七家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规矩太多。 她一农村的老太太，更想过舒坦自在的日子。 “别麻烦你了，我自己过去看看他。” 许大旺，“这都是奴应该做的。” 李翠翠，“……” 金芊芊挥手让许大旺他们下去，这才扶着李翠翠来到书房外。 古本洛听到动静，连忙出来相迎，“奶，您来了。” “你这孩子，也别整日闷在家中，”想到其他孙子平白得了差事，而洛洛还得在这里努力，老太太心中更不是滋味。 “你呀，就是太实诚了，走跟奶回去，奶让人给你做点好吃的。” 古本洛其实心中也挺无语的，这些日子，大家怜悯的眼神让他格外的不舒服。 甚至隐约听人说过，明明是父母找来的种子，却绕过这个长子，把功劳记到灿灿头上。 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在说父母的偏心，他又有多吃亏。 就算他开口跟大家解释，他是真心替灿灿高兴，这些人也不会相信，那又何必出去自找不自在。 现在自家祖母又是这样一副表情，古本洛也不能置之不理，扶着老太太来到会客室，“奶，孙儿还想给你挣一个进士回来，可不得用点心。” 李翠翠见金芊芊没有跟进来，慈爱的抓着古本洛的手，“奶的好孙儿，你爹娘这一次让你受委屈了，但灿灿也是你亲兄弟，要是心中有芥蒂，就直接跟奶说，我去给你讨回一个公道，可不许闷在心中。” 老太太越发觉得洛洛躲在家中是在逃避，之前经常跟着其他几兄弟出去，怎么这段时间就不走了？ 古本洛坐在老太太的对面，耐心跟她解释，“被圣上授官以后就不能再科举，孙儿还想像爹一样，靠自己一步一步的往上。 我知道大家都觉得我在此事上吃亏，其实这也是我的主意。 灿灿志不在仕途，等把这粮种推广，他也就会彻底清闲下来，到时候这爵位反倒是他的护身符。 奶，这是我们一家人之前就已商量好的，也是最好的安排。” 李翠翠松了口气，“如是这样，那还不错，我就怕你爹娘偏心。 既然没事，就别整日闷在家里，也出去走走。 否则村里人不知道要传出多少闲话。” 也是这些闲话听多了，李翠翠才想弄个明白。 她就说嘛，老七一向稳重，不可能这么离谱。 现在已经没事，老太太整个人都放松了，“走，陪我出去走走，也去给你爷上柱香，让古家的祖宗保佑，咱洛洛能像你爹一样中状元。” 古本洛由老太太牵着，也顺势扶着她，“您老慢一点。” “也不知道你爷到了下面是不是还像活着那么不中用，要不咱们也别求他了，直接去求老祖宗，”这事关大孙子的前程，李翠翠突然觉得古大石应该是不靠谱的。 活着的时候都指望不上，更别谈死后了，估计这时候已经被地下的公公婆婆抓去抽打了。 …… 古乐天带着一众弟弟，来到古府，看着眼前气派的大门，都有些胆怯。 古本灿早已接到消息，一出门就看到众位兄长站在马车旁边，静望着大门，“几位哥哥可算是到了，这一路辛苦了，赶紧进家里来。” 古乐顺离他最近，小声的问道，“这就是圣上赐下来的宅子。” 以往他也跟着七叔到任上，住的宅子也不差，但跟这真不能比。 古本灿这些日子在府中已经闷坏了，现在难得几位兄长过来，自然要把人招呼进去热闹一番。 “是的，”他连忙在前面带头，“里面更大，只是很多东西还没有收拾，咱们都还暂时住在前院。” 用爹的话来说，这府里的女主人是娘，自然得由她来操持装置，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又不讲究这些，就先在前院将就着。 这一入府，大家的眼睛就不够用了，古乐天问道，“七叔呢？” 古本灿，“我爹公务繁忙，让我今日招待诸位兄长。 不过好酒好菜没有，倒是素食有一桌，到时候兄长们可别说我招待不周。” 古乐顺突然间搭着他的肩膀，“灿灿，你现在可是伯爷，那以后我们见你要不要行礼？” 古本灿赏他一个白眼，“这话问的好没诚意，之前你见我爹的时候也没见你行过礼。 再说我这也只是个空头伯爷，唬唬老百姓就不错了，咱们自家人可别来那些虚的，否则我头一个受不了。” 爹已经跟自己分析过了，估计等到这一批种子推广后，他这个功臣也该功成身退。 以后就算是再提起玉米一事，那也是当今洪福齐天，才有这玉米出世。 “那就好，”古乐顺一脸怕怕的拍着胸膛，“在来的路上，我还以为你当了伯爷以后会看不上我们兄弟，那等得闲了，咱们再一起去捕鱼。” 古本灿，“这话你暂时可不能说，别忘了，咱们还在守孝。 现在几个哥哥也是官身，一些该忌讳的东西，咱们还真得遵循。” 虽是末等小官，但跟以往的小史区别可大了，要是有人想从他们身上做文章，可比从他们父子身上找更容易。 古本灿想到爹给几位兄长准备的先生，不由得朝他们露出同情一笑。 古乐顺，“……灿灿，你可别这么笑，你这么笑我就知道，肯定心里憋着什么坏主意，哥哥胆小，你可别吓我。” 别看这小子一脸纯良，他可吃过亏。 古本灿抹一下脸，又恢复一年纯良，“看乐顺哥说的，明明这么俊朗的笑脸，在你眼中却是那么不堪，真真让人伤心……” (本章完) 884.打算 古乐天在外面多年，比旁人更会察言观色，“灿弟，我们兄弟几个要是有何不妥，还请弟弟告知。” 面对这大堂哥，古本灿也收敛很多，“大哥多虑了，我刚刚只是想着爹给你们请了先生，以后白天你们要到司农那里去报道，夜里还得听讲，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 古乐天他们心中一惊，“……这怎么还找的先生？” 他们这么多年也就识得一些字，可做不来那些文章。 不会这当官以后，也要动笔写文章吧？这对他们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这也犹如给几兄弟泼下凉水，让他们从外到内都透心凉。 “我只会记账，还真不会读书，”古乐欢先打退堂鼓，“要不我还是回去打理我那几间杂货铺，这金贵的活，我可干不来。” 古乐平摸着瘦了一圈的肚子，天天吃素，再加上前段时间跟着下地，好不容易才瘦下去，“我也觉得我做不来，要不咱们辞的官位吧。” 见其他兄长也有此想法，古本灿连忙笑着说道，“诸位兄长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爹请先生过来，也是想让他教你们一些官场上的忌讳和礼仪，这些想来几位兄长心中都有底，只是在给你们提提醒。 再说咱们到时候是在司农底下做事，主要是教导大家怎么种地？怎么可能让咱们去做文章？” 真要让他们做文章，估计不用这几位兄长开口，自家爹都会帮忙推托了。 “那就好，出点力气倒没有问题，只是咱们种地也有官职？” 古乐天代表众位兄弟问出心中的疑惑，他们一路上也在讨论，直到让他们教着种田，但是教会了以后呢？ “这肯定是有的，”古本灿把众位兄弟引到客厅，就有丫头捧着茶水上来，“以后大家都在皇庄做事，就算是种地，也是种了皇家的地，再说众位兄长都有品阶，平时帮忙管理就行了。” “原来种地也得看是给谁种，”果然沾上皇字，什么东西就不一样了。 “各位兄长先休息一下，我让人把房间都给诸位安排好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看看，如果有不合意的，到时候我让人改。” 古本灿又接着说，“只是很多地方不宜大动，还请诸位兄长见谅。” 古乐天他们都知道，“我们有个落脚地就已经很感激了，只是还有一事，要麻烦灿弟。” 古本灿，“都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套？大哥，你们有事就只管说，小弟一定帮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古乐天笑道，“我们几兄弟一直住在府内，也有很多不便，这一次出门，各家都给了些银子，就想着在附近各安一个家。 地方不用太大，有个两三间就行。” 就算不知道这上京的房价，但也能想象，肯定要比抚县贵上很多，就算他们带了足够的银子，也该有所打算。 古本灿有些惊讶，“各位哥哥，都有此打算？” 见到众人点头，古本灿，“这上京其实我也不熟，我只比你们早到几日，又一直窝在府中。 只是你们恐怕得找我爹，让他派人去帮众位兄长找。” 他手底下的人倒是可以出去帮忙解决，但还是觉得这事得古文恒做决定。 “七叔那么忙，我们不好麻烦他吧，”古乐天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这事我们缓缓，等到时候熟悉一点，到时候再找。” 古本灿笑笑不再说，正好这时候有丫头说酒楼饭菜送过来了，他就起身，“这赶路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 …… 家中有古本灿操持着，古文恒也忙得早出晚归，等到再见古家几兄弟已是几日之后。 这些天他们天天都到司农处去报道，主要还是讲述当时种地的一些细节。 古文恒之前在朝堂上闹的大风头也渐渐平息，可紧接着又被太上皇大手笔给震惊了。 太上皇这一次居然大开私库，准备把私库中的库银用之于民。 众臣朝着太上皇的宫殿高呼万岁，朝堂上一片歌功颂德，甚至有人提出，要把这点滴都记录在史书之中。 古文恒则低头看着送到自己手上的审批册，这厚厚的一大叠，一脸的头疼。 “你们这也未免太过分了，这是把未来几年的计划都造了吗？”古文恒指着上面的一项项开支，“就算太上皇大义，尔等也不该如此霍霍。 看看这兵部，是想把装备从头换到脚吗？这里需要多少银子？难道心中没点数吗？ 礼部，现在圣上才刚登位，你们就要组织选秀，就连后妃的用度都算计好了，后妃都由礼部说的算吗？ 还有刑部，居然嫌天牢太小了，这是准备给囚犯都安排独间吗？ ……” 众人可不敢再让古文恒细数下去，这嘴巴那么毒，把他们的申请说得一无是处，还要添加罪名。 余立高连忙走过去，抽回自己刚刚送上去的单子，“我这想起还有一个事情没斟酌仔细，回去再好好改改。” “我也觉得我要添减点东西，”刚刚被点名的廖伟东此时脸都煞白了，一时大意，把各妃的份例标的太过清楚，要知道，现在后宫新皇的后妃也就那么几个，这是患的忌讳了。 “我也觉得有地方有些不妥，正好众位大人要考虑，那我也带回去考虑一下，”李来福倒吸一口凉气，这古文恒的嘴真是毒，经他一说，他哪还敢如此申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嫌弃荣朝不够乱，监牢不够多。 …… 古文恒见众人这么识趣，把刚刚交过来的清单又转回给他们，“心中要有个度，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众人，“……”可以理解你是在隐晦的暗示太上皇会出尔反尔？ 古文恒一脸坦然的看着他，“……”你们猜？ 这边刚打完机锋，就有太监来宣召古文恒，太上皇召见。 众人牙酸，他们早就得到消息，太上皇的私库都交给古文恒来统数，除了一些古玩摆件，药材之类的不能动，其他的都用之于民。 早就听闻太上皇私库甚丰，他们也好想一览为快，可惜这样的机会没到他们手上。 (本章完) 885.头痛 华章坐在御书房中神情恍忽，就连笔尖的墨汁晕染宣纸，都无所觉。 守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也不敢提醒，低垂着脑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华章再回过神，把手中的笔一丢，带人直接到后宫找到周太后。 “皇帝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周太后摆弄着桌上的盆景, 修剪去多余的枝芽。 “母后……” “这是又有事情想不明白了。”知子莫若母，一听皇帝这么吞吐，周皇后点明问道，“可是又有大臣找麻烦？” 华章，“母后，华家人的私库跟国库非得分清吗？” 在他看来，这都是他们华家的天下, 太上皇之前紧守着私库，到现如今还不是要拿出来用之于民。 周太后放下手中的剪刀, 就有宫女端着水上来净手，等她把手抹干，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点你父皇做的挺好，不管做何事，都得手中握有底牌。 当年先皇突然离世，留给你父皇的却是一大摊烂摊子。 你父皇一面要跟大臣周旋，一面慢慢收拢兵权，可又恰逢天灾不断，那时你父皇夜不敢冥，怕的是暴民暴动，又一番民不聊生。 幸好得天佑，这些困难都慢慢平息了。 可留下的却也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朝廷。 当皇帝可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简单, 相信皇儿这些日子深有体会。” 周太后看一眼沉默的皇帝，这才接着往下说, “先帝打下江山，但所得财宝都放入国库之中，并没有私库, 宫中的用度都得从国库去拨取，又正当国难当头，你可想象到当年后宫有多艰难？ 可皇儿，你从小到大未受过苦，也都源于你父皇设了这个私库，当年就有朝臣参奏，让你父皇别与民名争利。 这班朝臣说的倒是好听，可他们府中哪一个不是在外有生意？ 说起这个，你父皇有一点也比你好，当皇帝就别把脸面看的太重，有时候像他偶尔……，朝臣也拿他无则。 就这样，你父皇的私库，一点一点的丰厚起来，这些人又有话说了，总是以各样的理由想让私库并到国库，你父皇都坚持下来了。” 华章，“那父皇这一次又为何……？” “为何没把私库直接交到你手上？”看华章的脸色，周太后又猜中了，“你父皇这也是为你好。 私库, 说好听一点，就是你父皇的私人拥有，如果真到了那一日，你以为你能接手得到？ 不说朝臣，就你底下那些兄弟，就不想着分一杯羹？ 就算是普通百姓家，都有一定的比例分配，更何况是皇子。” 华章面露羞愧，是他贪心了。 “你得记住你父皇的情，他现在把这些都安排好，以后你也可少很多争端。 再说他把私库用之于民，也是帮皇家建立一个好名声，你的皇位也才更稳固。” 华章羞愧的同时也带点好奇，“……儿臣受教，母后，您进过父皇的私库吗？” 周太后，“……母后没有这个福气……” 华章，“……” ＆ 有福气的古文恒却不想得到这样的待遇，看着挤得满满当当的库房，只觉得头一阵阵的抽痛。 这太上皇没有记账的本事，还喜欢亲自亲为，看看这记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理顺。 再说你就算是政务繁忙，底下的太监也可以使唤吧？ 这么随手一堆，把门一锁，就算是完事了吗？ 在这一堆堆清单之中，也就那一箱箱子金银最容易清算。 也不知这位太上皇是如何想？天下都是他的，还不相信底下的票号，得到了银票全部兑换成金银堆在库房之中。 古文恒摸了摸鼻子，这点倒是跟他们两口子有点相像，手中留着银票也就周转应急，其他的全部都换成了现银。 “乐公公，这样的库房还有几个？”古文恒转头问陪同过来的乐三。 乐三早已习惯眼前的杂乱，还真不是他们做奴才的想要偷懒，而是太上皇不许他们沾手。 每次太上皇心情不舒坦的时候就会过来看看，心情也会愉悦很多。 “大大小小还有五个，大部分都是这些年海贸收过来的稀奇玩意，”乐三说到这，还看一眼古文恒，因为律城那边的海贸一打开，就有源源不断的东西送进宫。 太上皇除了一些赏赐用到，其他的都堆积在这里。 别看这些都是舶来之品，但却很受荣朝贵人追捧，更何况，这些送到太上皇手中之物，更是择选最珍贵的。 古文恒自然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这样随意摆放，是不是有些过了？” 乐三指着最内部的角落说道，“刚开始送进宫的那一批，太上皇还特意准备的架子摆放，只是后面东西渐多，太上皇又事务繁忙，实在是顾不过来，只让人随意先摆放，到后来也就顾不上了。” 有些话乐三都不好挑的太明，之前他也进言过，但太上皇很是执着。 古文恒，“……” “古大人，要不我让一些小太监过来帮你把东西整理一下？”乐三看着里面一团乱糟，也觉得有些头痛，对古文恒有些同情。 古文恒，“如此，麻烦乐公公了，等把这些东西归结起来，还得进行一番估价。” 最让他头痛的是把这些尽快变现，如果只是这一库房倒还好说，可是刚刚乐公公可是说了还有其他几个。 这么大批量的，要是同时抛售，就显得有些廉价了。 看太上皇这个架势，是准备在短期内把私库都清理干净，这简直就是给他出了大难题。 如果放在几个月之前，他可以说动自家媳妇先把这些收下，凭着各地的铺面，也能很快脱手出去。 可现在除了酒楼和镖局，产业早已经收拢了，还真帮不了。 “还麻烦乐公公找些个细心的，有耐心的过来，”古文恒指着这些物件上面的灰尘，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得重新清理一下，还得按品类摆放，都是些贵重东西，别磕到碰到了。” 越想越头痛，古文恒招来跟在身后的户部官员，“你们几个人分成一组，每一样物品都得做好详细的登记。” (本章完) 886.富有 古文恒从这一日看完库房，大部分时间都驻守在这里。 东西整理出来，大家更深一层体会到，这位太上皇到底有多富有。 古文恒也在心里算一笔账，自从太上皇接手海贸，又扩大了几倍。 看来接手白景烈的那个心腹能力不差，也比较忠心, 否则太上皇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家底。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这么多东西，怎么在短时间内出手？又不用降低价值。 华章这边也听到了消息，特意挑个时间过来看看。 之前就有所耳闻，太上皇的库房比较杂乱，没想到古大人这么点时间就已经整理出来一个了。 “父皇就这一个库房都比国库还要富足。”站在库房外，华章都被惊呆了，要知道, 这些库房都是后宫的偏殿改建而成，能挤得满满当当就可知道这中间的数量。 这毕竟都是一些物件，而不是真金白银，想要用出去还比较困难，华章转头看向古文恒，“古大人可有良策？” 古文恒摇摇头，“都说物以稀为贵，可如此大宗量的舶来品涌入市场，恐怕也会带来冲击，可能卖不上好价格。”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吗？”华章一听要贬值，眉头轻挑，如果每样物品少上一些银两，那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自家的便宜要被人占了, 华章心里就不痛快了。 古文恒，“臣也正在想办法，只是凭一己之力很难达成, 还望圣上跟众位大臣商讨一下, 说不定有能人能改变这一窘境。” 他最近风头出太多了，也该是时候让其他人展示一下。 华章也觉得有理, 准备第二日在朝堂上就提出来。 看完这个库房，华章对其他库房也很感兴趣，现如今，钥匙都在古文恒这里，他自然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古文恒恶趣味的笑了笑，很爽快的把人带到还没整理出来的库房面前，“圣上真的想看看？” 华章，“……可是有什么不妥？” 古文恒见仅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华章，好心的提醒道，“圣上还是往后退几步吧。” 华章，“……”虽不明白他这里卖什么关子，但还是往后退了退。 古文恒迅速的把门推开，闪身退到一旁，紧随而来的是一股霉味。 华章捂着口鼻再连退几步，“这里面装的是何物？” 古文恒，“还未整理出来，不过都是一些木制品。” 这也是几个仓库中价值最不高的一个，很多稀奇古怪的雕刻品都被收纳其中。 有些是造型奇特, 有些是意义良好，当然, 这里面也不乏一些好木头，只是太上皇做了一个大概的分类，把东西塞进去就没再理会。 华章就算是来之前已做好心理准备，也被眼前一幕惊呆了，这里面的东西真的是堆积在那里，也难怪，这么多年父皇不肯开仓，恐怕自己也不想见吧！ 华章还真没猜错，这个库房也是华顺明用来堆杂物的，不喜欢的东西全部往这里塞。 其他几个仓库，他偶尔还会进去看看，欣赏一下自己的家底。 但这个库房，在他心里最不打眼，也最不惦记，只有东西塞不下了，或入不了他眼，都往这里丢。 “这父皇也不知道找人整理一下，”后宫这么多宫女太监，就算是一年让他们收拾一趟，也不至于如此。 不过想到太上皇的任性，华章沉默的片刻。 “辛苦古大人了，”华章只能干巴巴的说这一句，并带着自己的随身太监转身离开，都不带逗留的。 古文恒，“……” ＆ 周太后跟华顺明用完膳，这才开口说道，“太皇，今日皇儿去看了库房，东西又多又杂，想要整理出来，可能还需一些日子。” 华顺明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他怎么跑那去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底下人去办就行了，他这皇帝倒是清闲。” 周太后抿着嘴笑道，“他也是对太皇这么多年的家底有些好奇，还想着学学太皇，给自己攒下一份身家。” 这份身家倒是够大，就是有些乱了。 华顺明早两日就得到古文恒的隐晦抱怨，不得不从自己的近卫拨些人手过去帮忙清理。 “是该像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嫌弃我那几个私库一顿混乱，”华顺明现在看开了，语气也随意了很多，“想笑就笑，别憋着。” 周太后嘴角上扬，还保持着自己的仪态，“听皇儿说起，古大人整理出来的库房跟太皇的详单一致，丝毫未差，仅凭这一点，太皇就足以让人佩服。” 华顺明收敛住笑脸，“那是因为库房的钥匙一直都在朕手里，没有交于第二人手。 你说朕要是像国库一样，请来一大堆人管理，那私库还是朕的私库吗？” 周太后，“……太皇言之有理，臣妾的私库，这些年也总有损耗，不是这个磕到就是那个碰坏，看来还是经过太多人手了。” 华顺明，“看我这几个私库都是只进不出，之前赏赐后宫的那些，也都是提前预留出来的。 果然，民间的那句老话不骗朕，这才足以让朕收获颇丰。” 周太后，“……” 华顺明笑着帮她解惑，“滴水成河，粒米成箩。 这么多年，多少朝臣盯着朕的私库，尤其在几次极为困难之时，朕都没动它们分毫，否则哪有现如今的家底？” 周太后心诚的下跪，“太皇英明，臣妾在这替皇儿多谢太皇。” 华顺明，“平身吧！朕如此做，并不只是为了皇儿，也是为了这天下百姓。” 周太后心中还有疑惑，但也知道此事不该由她来打听。 又说了一会趣事，这才回到自己的宫殿。 “这都当太后了，脸上的表情还不能遮掩，”华顺明笑着摇摇头，这也幸好自己纵着，又有皇帝敬着，否则以她这样的性子，在后宫之中，哪能笑到最后。 他知道太后刚刚想要问什么，也幸好还保持着最后一份理智，没有问出口。 这私库他还真没想过给其他几个皇儿去分，这些天打探的人多，但他都没有做出解答，觉得也没有必要。 什么叫私库？那就是他私人所有，自然该由他私人处理。 (本章完) 887.办法 前朝后宫都为这一笔财富人心浮动，有几位太妃都已经闹到太上皇这里，哭诉着几位郡王建府不易。 朝臣虽然都列了一系列申请递往户部，但大部分都被古文恒驳回。 这些人不死心，每日都有新的名目。 古文恒刚开始还有耐心跟他们讲解哪些不合规矩，后来厌烦了，挑了几个典型的事例, 捅到皇帝那里。 当着朝臣众人的面，古文恒可丝毫不讲情面。 华章也知道这其中的猫腻，斥责了其中几个，这些人才渐渐消停。 然后宫可不消停，太上皇以身体抱恙，避在自己的寝宫之中，这些嫔妃就闹到太后那里。 “太后娘娘，太上皇如此, 实在是有失公允, 几位皇儿出宫置府，凭着内务府拨下去的那几个庄子，根本就支撑不起来，这让他们如何在上京立足？”许太妃见其他嫔妃都不开口，冷哼一声，站起来问道。 有人开头，大家也不再怂着，刘太妃也跟着说道，“这堂堂的皇子过得还不如底下的官员，说出去也是皇家的笑话。 这王爷的体面，可代表着皇家的体面。” 许太妃，“就算那百姓人家分家底，除了长子，其他儿子也不可能落下。 太上皇几个私库大开，咱姐妹几个也不贪心, 只希望太上皇能从指缝里面漏一点，给那几个可怜的皇儿……” “放肆, ”周太后猛拍一下桌子，“你这是在跟哀家抱怨太上皇不公？” “……”所有嫔妃都缩一下脖子，早些年，她们在周太后手底下吃太多亏了，现在想想都还觉得有些胆怯。 她们现在年纪也一大把，要是再被责罚到后花园中跑步，不说在后辈那里失了威严，以后还如何在宫中立威？ “太皇大开私库，都是准备用之于民。 你们在这里替几个皇儿报屈，是想让他们与民争利吗？” 周太后冷眼看着她们，这么多年，这些人嘴服心不服，时常给她找些麻烦。 她小惩大戒，也就把这些事给揭过去，本以为皇儿登基，大位已定，这些人也该消停，却没想到, 今日又旧事重演。 这一次, 后宫几个有子的太妃都在此, 一看就是商量好的。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许太妃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只是想求见太皇一面，还求太后成全。” 周太后抿口茶，让自己冷静片刻，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想见太皇还不容易，直接去求见就是了，到本宫这里说有何用？” “可是太皇不见……”何太妃瞬间捂住嘴巴，也迎来了其他众姐妹的怒视。 周太后，“这还真没办法，要不你们再去多求几次？” “太后娘娘，太皇之前召见过您，”许太妃说道，“还请娘娘看在几位皇儿也称您一声母后，帮几个皇儿说说情，回头让几个皇儿到宫中来给您谢恩。” 周太后笑道，“许太妃此言差矣，他们不止有哀家这位母后，还有几位母妃呢。” 她宁愿太皇把几个私库都散尽，也不愿意让这些人讨到好。 “几位郡王从一出生就是天潢贵胄，生活就算是再困苦，也不可能比天下的百姓还要难？ 太皇心疼天下黎民，准备用私库来巩固朝政，安抚百姓，可谓是利国利民之事，诸位郡王不说支持，也别在这时候给太皇添麻烦。 诸位太妃觉得哀家说的有道理吗？” 许太妃捏紧手中的丝帕，心中暗骂着，你倒是会说风凉话，反正得利的是你那已经当皇帝的儿子。 面上却笑着说道，“太后所言有理，是我等愚钝了。 听闻太皇的几个私库物品繁杂，收拾起来很费心力。 这毕竟是咱皇家自己的库房，交由古大人一个外臣来打理，毕竟还是有些不合规矩，几位郡王也闲着，何不让他们一起从旁协助？” 周太后，“后宫不得干政，诸位太妃要是想为几个皇儿谋差事，还是让他们去找圣上或者太皇。 咱们后宫女眷，还是紧守本分，省的引来朝臣的弹劾。” 她这番提醒倒不是好心，而是不想给自家儿子带来麻烦。 “太后娘娘多虑了，我们也只是提提，毕竟用外人哪有用自家人来得放心。”见周太后不接茬，一直在旁边引着的陈太嫔有些急了。 受父族的影响，陈紫嫣原本的妃位也变为嫔位，六皇子也跟着受影响。 要是这再不能谋一份职务，等到太皇驾崩，就算是有郡王的身份，谁又能尊重？ 周太后，“陈太嫔此话在本宫殿内说说也就算了，在外可不能如此胡来。 古大人这么多年为官自有他的一套行事准则，否则也不会得太皇和圣上看中，并委以重任。 各位郡王要静心以待，太皇和圣上不会忘了他们的。” 见诸位太妃太嫔还要说话，周太后端起茶杯，不想再跟她们周旋下去。 看来以后每月初一十五的请安该改一改了，现在太皇龙体欠佳，作为后宫嫔妃，也该尽一份心抄抄经文，替太皇祈福。 等到众位太妃太平回到自己的寝宫，随之而来的是太后的懿旨，着各宫修身养性三月，为太皇抄经祈福。 华顺明听到后宫的动静也只是笑笑，并不以为意。 这后宫的女人，隔三差五总会制造一些矛头，他早已习惯。 他现在在库房之中，看着自己累积收入的宝物，经过一段时间的收拾，现在就已归类好，等着他来发话。 “古爱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华顺明赞赏的点点头，也就古文恒才能让他放心，把这么多贵重之物交到他手上。 古文恒，“这都是臣该做的。” 华顺明，“朕的这些财富，都是托了古大人的福，没想到兜兜转转还得由你来处理。 之前你提过，这些物件要想出手，没有那么简单，不知这么多日过去，古爱卿有没有合适的办法？” 古文恒静静聆听，这才回到，“回禀太皇，臣还未想到，不过，朝中众臣如此之多，大家集思广益，肯定能想到的。” 华顺明，“……之前令夫人一直有在律城那边设铺，收购这些舶来之品……” (本章完) 888.办法2 古文恒一脸为难，最后咬牙说道，“不敢隐瞒太上皇，我家夫人手底下的铺子现都已经转让出去，只留了酒楼跟镖局。” 华顺明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当日，他还让太子帮了一把。 心中对惹事的白景烈他们更是不喜, 也是他们出手才把人逼到这一份上。 否则，凭着古夫人名下的铺子，他这些东西就不怕没有销售的渠道。 “这事朕听说了，皇帝还帮了你们一把。”华顺明看一眼古文恒，这才说道，“早就听闻古夫人有点金之手，不知她对这些物件有何良策？” 古文恒, “回太上皇, 这都是外人的浮夸之言，我家夫人本份行商，不过是运气好，手中握着良方。” 现在方子都已转入皇家，否则也不会那么多铺子全部转出。 华顺明握拳清咳一声，“……古夫人大义，为荣朝做了大贡献，该赏！” 古文恒连忙接道，“臣代夫人谢主隆恩，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华顺明，“……”得，不赏也得赏了…… “平身吧！”华顺明接着又说道，“回去跟令夫人商量一下，朕看她比很多人更有魄力, 要是能想出良方, 朕再重赏。” 古文恒一脸为难, “太上皇, 臣一家还在守孝。我夫人此刻也正在老家守孝，恐暂无办法跟她沟通。” 华顺明还真没关注这一点, “你的官位，朕都夺情了，古夫人居然没跟你上京？” 刚刚也不过是随口一提，想着古夫人这么多年行商，应该有特别的见解。 古文恒，“重孝在身，实不敢擅离。 下官回去就修书一封，如能替圣上解围，也是她的福分。 就怕妇人愚钝，不足以堪此重任。” 华顺明很爽快的说道，“无妨，就算是想不出好办法，朕也不会治她之罪，否则，这朝堂上的百官也都有罪了。” 古文恒连呼太上皇圣明，总算是把这一关应付过去了。 至于媳妇出不出主意，那也得等朝堂的官员商量之后再行考虑。 如非必要, 他真不想把金芊芊也牵扯进来, 看来还真得动动脑子，把这事给解决了。 这一日早朝 华章让众臣想法，要在这短期内把太上皇私库的那些珍宝售卖出去，还不能廉价处理。 很多朝臣心中一惊，他们原还想着等到太上皇出货，就让族中子弟去抢收几样，想来那时价格也不高，也能给子孙后代攒点家底。 现在圣上就像是看透他们的想法，在朝堂上提出此议，这样一来，就有些被动了。 就因为大家都抱着这种捡漏的心理，连华章都听到了一些风声，就更不想吃这个亏。 朝堂上的众臣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上前开口。 华顺明见他们又来这一招，直接点名问道，“礼部尚书廖爱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廖伟东向四周众人求助，发现大家都在躲避他的眼神，这才硬着头皮说道，“回圣上，臣未有良策，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李来福，你来说。”华章看他一眼，直接点下一个。 “回圣上，臣觉得，可招来各皇商，作价分卖给他们，想来为国为民这些皇商愿意出高价购得。” 古文恒侧头看了他一眼，真没想到，这人倒是手狠，一开口就想着以权压人。 华章深看他一眼，“还有没有其他人有其他的意见？” 众人沉默…… 华章又点了几个，都是一些不切实际或毫无根据的办法，让他心中涌起一股烦躁。 他现在有些理解父皇了，这些人平日里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争得头碰血流，现在真正又到他们了，却又各自推萎。 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古文恒，华章到底没开口问道。 古文恒，“……”今日我就是来打酱油的…… 一整个时辰的朝堂议事，也只这样草草了场。 华章并未让所有人都离开，而是点了几位尚书都留下。 华章，“如果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就如李来福所说，招来天下各富商，此事你们谁去处理？” 这可是肥差，廖伟东眼睛一亮，“臣愿为圣上分忧。” 除了古文恒和余立高未动，其他人都上前请愿。 华章这时看向古文恒，“古爱卿，今日在朝堂上你未发一言，是否还有别的见解？” 古文恒，“圣上，臣倒有一计，不过，此事还得由圣上跟太上皇同意。” 见他此刻卖关子，其他大人都皱起眉头。 合着他们刚刚在朝堂上商量那么久，这人都在一旁看热闹。 古文恒望着众位大人说道，“说起来，这也是诸位大人刚刚给本官的一丝灵感，成与不成，还得圣上跟太上皇做决定。” “哦，”华章这下子倒有兴趣，“古爱卿先说来听听。” 古文恒，“此事还得太上皇跟圣上的允许……” …… ＆ 正午门的右侧，一大批工匠正在日夜赶工，来往的百姓很是疑惑，这威武的宫殿门口，为何要重新砌墙？ 这不伦不类，不是在破坏皇宫的威仪吗？ 没给他们疑惑多久，一座透亮的玻璃房慢慢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这些日子大家无事都会转到这里来看看，想弄清楚这宫中到底意义何为？ 这一排上千米长的玻璃房，占据午门的右侧，这么多昂贵玻璃组成的房子，看着还怪有意思的。 也不过是五日之间，在木工跟泥工的配合下，玻璃房已经完工。 一群宫女太监正在里面忙碌，清理，又有一群护卫拉着长长的红长布把这里包裹起来。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所有人心中都有疑惑，但也不敢在宫门口喧哗，只是小声的问自己身边的人，只可惜都无人给他解答。 古文恒带着一众护卫，把一系列珍宝借着夜色都摆放进去，并让人撰写每样珍宝的稀奇之处。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古文恒带着自己的详细计划匆匆入宫，君臣二人在书房中商量了良久，等到上朝的钟声响起，这才相携前往勤政殿。 古文恒昨夜夜宿皇宫，早已被各家探子探知，一入殿，就接到很多隐晦的眼神。 (本章完) 889.珍宝 “想来众位爱卿今日进宫的时候，就已看到宫门口那一排玻璃房已竣工。”华章今日的心情一看就很愉悦，连龙椅也不坐，站在高堂上来回渡步。 “现在请诸位爱卿跟着朕一同移步，今日，上朝之地改了。” 众人早已有所耳闻，但都觉得古大人此计有些冒险, 这么多珍宝摆在宫墙外，要是有所损失，到时候当的罪可大了。 这也不妨碍他们想看热闹的心理，按着官位跟在皇帝的身后。 才出正午门右拐，那里已有将士守着，最前面一大排桌子挡住所有人的去路。 “这是何意？”廖伟东最先开口问道, “圣上在此，还不赶紧把这东西撤开。” 华章抬手制止，从袖筒里掏出一锭金子, “今日朕请诸位大人一同欣赏，看看这银钱可够。” 跟在他后面的众位大臣，“……” 这闹的是哪一般？ 只见负责收款的户部官员，拿起金锭还仔细查明真假，才转交给旁边的记账员。 只见他拿起毛笔登记好，又把银子转给一旁的将士，“圣上可需找零？” 华章笑着摆摆手，“多余的银子用来充作善款，另计一项吧！” 只见对方在另一本子上，重新统计一行，“多谢圣上慈心，捐善款……。” 众臣，“……” 古文恒此刻指着城墙上的告示, “诸位大人，请看！” 皇宫珍宝展 几个大字跃在众人眼前, 边上还有长篇幅的介绍。 这所展示的都是皇家私藏，皇家准备在这一个月与众人共赏。 为了维护秩序, 想进去欣赏的都得在此处交上一定的观赏费。 要是有合适的也可询问守护在这边的讲解, 用高于标价收入囊中。 等等，还有一系列的观赏要求，让一众朝臣大开眼界。 只是如此一来，有谁会愿意掏银子来此处观看？ 这进去只看不买也得小一两银子，大家又不傻，这一两银子干啥不行，非得跑到这里来看这些吃不饱的东西。 华章笑呵呵的，“别忘了，这里的珍宝十天轮换一次，有人拍掉也会尽快补上，要想购到心仪的珍宝，那还真得勤跑几趟。” “奸商……”所有人都觉得圣上跟古文恒头顶上闪亮着这二字。 他们是有心想购置一些皇宫出来的珍宝，但他们只想捡便宜，没想着以这样的方式购入。 如果这一趟进去没看到心仪了，那又得掏银子进去转悠。 最让人觉得过分的，是每卖掉一个珍宝，又会立刻补上，又不想错过，那就只能继续在这里盯着, 这简直就是一个无限循环。 古文恒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眼神, 还回望过去，朝对方点点头。 这位刘大人平时喜欢奇石，看来得压到后面出场。 那位李大人喜欢羊脂白玉，回头就把羊脂白玉的价格再调高一些…… 众人往里走，这才发现里面大有乾坤，中间的过道宽有四米，两边各摆着一排长长的玻璃柜，各式珍宝整齐的摆放在里面，旁边还有详细的介绍。 特别是一排隔两米就有一位带刀侍卫，想要浑水摸鱼那根本就不可能。 华章带头往前走，眼里满是惊叹。 原本被父皇随手丢弃在库房的珍宝，经此一拾掇，还带着一层神秘感。 看向一旁的小字，对此，珍宝介绍的格外的详细，甚至在后面还标注着太上皇珍爱珍宝之一。 华章，“……”父皇什么时候把玩过，如没记错，这些应该都是从库房里面清理出来了吧？ 这是一到手就被塞入库房之中，哪来的珍爱一说？ 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古文恒，只见他对自己露齿一笑，举手示意往后走。 “众位大人要是有看中的，给尽快下手，今日对着朝臣开放，明日开始就会针对天下所有人，且看且珍惜。” 古文恒还不忘的抄身后的同僚抬手抱拳，“这规矩都已经定在那里，要是有不明白的，可以问这旁边的将士。” “古大人搞这样的噱头，我看这些东西根本就卖不出去。”廖伟东撇着嘴说道，“虚抬价格也就算了，走进来门口，就要先交一两银子，谁受得了？” “本官也觉得此计有些不太靠谱，”站在他身边的官员就立刻附和道，“看着吧，到时候没人过来付银子观看，丢人了也只会是他。” “咱们先不管，静观其变。”之前在朝堂上，圣上采用了古大人的计划，在他们看来，太过冒险了。 不过太上皇跟圣上都愿意这样折腾，他们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没再提出异议。 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故弄玄虚，就这样根本卖不出去，他们过些日子就可以捡便宜。 不过今日倒是可以看看，要是有合心意的先记在心里，到时候找家将过来低价买走。 每个人各怀心事，倒是也看得格外认真仔细。 古文恒见众人都只看不买，笑了笑，不以为意。 等到走到尽头，他才开口问道，“诸位大人没有看中的物件吗？” 众人都摇头说，准备再考虑一下。 古文恒点了点头，一旁的记录员手中拿过纸笔，刷刷的写下几十项，“这些本官都要了，片刻后，本官让管家过来结账。” 这些人有眼无珠，第一批摆出来的珍宝都是货真价实的，那就别怪他先下手为强。 余立高看了他一眼，也要来纸笔写下几项。 华章看到他们二人如此上道，点了点头，笑道，“朕就替父皇谢谢两位大人慷慨解囊。” “不敢，”古文恒他们连忙回道，“这也是臣心中所属，多谢诸位大人退让。” 众臣，“……” 华章见其他众人还在观望，笑了笑，“回宫。” 余立高走到后面，有些担忧的问古文恒，“古大人，这趟差事不好办，要不还是问问上京的各大商家吧……” 只要那些商人肯出手，每人购置一两样，也至少让场面不至于难堪。 古文恒笑了笑，“余大人，请放心，本官准备明日多派人手在此，只恐到时候耽误诸位大人进宫。” 余立高见他如此信心满满，也不再多言，转头回想着今日挑了那几样珍宝，回去该摆放在哪里。 发新书了《作精小姑子的吃瓜日常》，麻烦大家点一下收藏，谢谢！！ 华湘云作为天师，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可以与师祖留下的师门至宝九莲鼎结成契约。 不曾想出了岔子，再睁眼成了一本年代文中的作精小姑子。 原主小姑子本人仗着家人从小的宠爱作天作地，嫂子嫁进来欺负嫂子，左邻右舍都对她避之不及，作为书里的反派，她从头作到了结尾，最终成功把自己作进了局子。 华湘云，“……” 当作精多累啊，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她，努力不一定有用，但不努力会收获快乐。 于是她搬起小椅子，在大院里晒太阳，手里捧着瓜子吃瓜看热闹。 没钱用就上街摆摊卖卖符，卖够了回家继续吃瓜，小日子美滋滋。 不过等等，对面一起吃瓜的那个人，咋有点眼熟？ (本章完) 890.热闹 众人都在等着看戏，到了下午，也有很多官员带着一两银子进去转了一圈，但大多是空手而归。 这下子所有人心更安，古文恒这些日子除了风头太过，看来要在此事吃大亏了。 大家都只看不买，到时候看他如何收场。 他们现在只要安心等着, 让圣上看看，他所信任的心腹能臣，也不过如此。 却不知，上京早已刮起了一阵旋风。 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就连普通百姓都很好奇，皇宫珍宝都是何等模样。 而且听说这都是从太上皇私库里面流露出来的, 都是他老人家的珍藏。 想到穷极一生都不能登入宫门，更别说欣赏宫中的珍宝。 现在只需文银一两，就可以大饱眼福, 谁能不心动？ 况且，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他们普通百姓，都平等对待，只要到宫门口就可以付银观赏。 就算是口袋中银子不充足，不能买下那其中的珍宝，但只要人一睹为快，此生就无憾了。 条件好的，大家都邀好各自好友或带上家眷，早早做好准备。 就在第二日，所有朝臣进宫上朝的途中，发现前行的道路极其缓慢，两边早已经占满了上京的百姓。 这可是前所未有，要知道, 他们进宫上朝都是天未亮，路上也只是偶尔一两个百姓，哪像此时, 都快赶上灯会了热闹。 “这么多人都是去干什么？”廖伟东有种不祥的预感, 掀开帘子问一旁的护卫。 护卫早已打探过, “大人，这些都是去看珍宝展，有些从昨夜就已经过来排队了。” 廖伟东掀开帘子，看着望不到头的队伍，倒吸一口凉气。 其他马车里也同样是这样的情景，大家一路沉默的来到勤政殿，看向古文恒的眼神更是复杂。 就算这些珍宝没有卖出去，凭着这些赏宝银，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都同样是一个脑袋，这人怎么就样样出挑？ 华章早已知道宫外的动静，今日的心情也很是愉悦，连着这一帮老家伙也看着顺眼起来。 “圣上，臣觉得这么多百姓聚集在宫门口，实为不妥，这么多人在外面吵吵闹闹，实在是有失威仪。” 廖伟东挑衅的看一眼古文恒，办法倒是好，只是这么多人堵在宫门口, 实在是有失体统。 “廖大人所言有理, 这么多民众聚在宫门口，万一里面混进别样用心之人，凭宫门的守将可护不住……” 许岩光一脸忧心的说道，“圣上，此事可大意不得……” 紧跟着就有人附议，觉得在宫门口如此喧闹，有失天威。 古文恒挑眉不做声，华章脸都沉了下来。 “那廖爱卿跟许爱卿有何高见？” 廖伟东，“圣上，臣倒觉得应该立刻终止，让那些聚拢在宫门口的百姓立刻散去。 这样也可以把无形的危机消散掉。” “臣附议，”许岩光也说道，“这宫门口也不是那闹市口，还是早日恢复宁静才是最重要的。” 华章指着他们，“那宫门口的那些珍宝该如何处置？ 怎么才能把他们尽快脱手？来满足你们所提的那些要求。” 殿堂上一阵沉默了，还是廖伟东先打破这一寂静，“臣有一法，这上京达官贵人如此之多，家中都小有资产，可分配到各家，让他们先把这些珍宝收入囊中。” 这样一来，可完全把那几个库房的珍宝都解决掉。 但很快，他就觉得遍体发寒，感受到周边传来的恶意。 就连刚刚跟他一同出声的许岩光，此刻都冷眼看着他。 要是这个方法行得通，哪能容许他在这里捡便宜。 让达官贵人内部消耗这些珍宝，意味着他们各府要把这些珍宝都平摊回去，所耗费的银两是他们所不敢想象的。 他们也不可能守着这些珍宝不吃用，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些家道中落，面上光的官员。 华章满是兴趣的看着廖伟光，但如果他此刻有胆抬头望一眼圣颜，就会看出他眼里的冷意。 “廖爱卿此话倒是有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就不知道爱卿会以何价格来收取太上皇的珍宝。” 廖伟东，“……”古文恒都已经明码标价了，按他的家底来说，还真只能收取一两件，还得找价格较低的。 “怎么？之前不是侃侃而谈？”华章冷哼一声，“再等半日，宫门口的情况就会出来，你们要是不能拿出比古爱卿更好的方案，那就静静看着。” 他心中也有一笔账，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就算是一件珍宝没有卖出去，凭着观赏费，皇家都得以收到一笔可观的收入。 等一下得到后宫跟父皇商量一下，当时说好了，把珍宝卖出用于朝廷开支，可没把观赏费列入其中。 古文恒今日都淡笑不语，其实大家心中都有底，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甚至都不用半日，在他们退朝，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宫门口就一直有消息传递进来，又卖出了多少件珍宝，催促宫内赶紧补货。 “这些人难道都疯了吗？”廖伟东低声自语道，要知道古文恒标的那价码可不低。 这上京的百姓什么时候富有到这个程度？ 他是不懂，但宫外的老百姓却热情高涨。 手中银两不多的大饱眼福，回去自然是大肆宣传。 而那手中有余银，冲着宫内珍藏这几个字，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都挑选一两样，准备留着以后当传家之宝。 大家都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宫门外的属官今日格外的忙碌。 就在古文恒刚刚出宫门口，就迎来了求助。 “大人，这里实在是忙不过来，还请大人多找些人过来帮忙。”负责这一块的李侍郎一见到古文恒，犹如见到救星。 从大清早他们就忙碌不停，甚至连水都来不及喝，嗓门早发干发哑了。 也幸好这是在宫门外，百姓不敢闹事，否则这场面他们还真不一定能控制住。 古文恒早已见识这番场景，在宫中就已经在想此事，“回头就都抽掉一些人手过来，但此地你们可得帮本官把着，结余的银两，当日都结算到户部库房。” 发新书了《作精小姑子的吃瓜日常》，麻烦大家点一下收藏，谢谢！！ 华湘云作为天师，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可以与师祖留下的师门至宝九莲鼎结成契约。 不曾想出了岔子，再睁眼成了一本年代文中的作精小姑子。 原主小姑子本人仗着家人从小的宠爱作天作地，嫂子嫁进来欺负嫂子，左邻右舍都对她避之不及，作为书里的反派，她从头作到了结尾，最终成功把自己作进了局子。 华湘云，“……” 当作精多累啊，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她，努力不一定有用，但不努力会收获快乐。 于是她搬起小椅子，在大院里晒太阳，手里捧着瓜子吃瓜看热闹。 没钱用就上街摆摊卖卖符，卖够了回家继续吃瓜，小日子美滋滋。 不过等等，对面一起吃瓜的那个人，咋有点眼熟？ (本章完) 891.分配 古文恒看着还望不到底的队伍，对李侍郎说的，“这边有劳你了，记得帮本官盯好一点。 记得找人再写份告示，每日参展的时长，不超过五个时辰，天黑也不利于大家参展, 观看。 如果有人闹事，也别跟他们客气，直接跟这里的守将求助，他们会直报宫内。” 古文恒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也不去看还站在一旁观望的众臣，在户部官员的簇拥下, 先离开宫门口。 “看他嚣张了, ”许岩光咬着牙说道, 这户部尚书之位他许家走了很多人情，本以为是囊中之物，没想到却被这古文恒夺取。 这才用了多久时间？此人就已经坐稳位置，甚至圣上也偏向于他。 本以为此次又是一个机会，终能把此人扳倒，却没想到，他运气倒是不错…… 毛炳炎摸着胡须，“此人有大才，由他担任户部尚书，还愁着国库会空虚吗？” “毛大人，”余立高笑着说道，“此话可不能瞎说，正好看宫中又重新摆了些物件进去，要不咱们再去看看？” 毛炳炎连忙摇头, “本官就不奉陪了, 这一趟虽是一两银子，但积少成多, 也不容小觑。 本官还有那一大家子要养, 这银子还是节约点吧。” 虽说底下两个儿子争气，也入朝为官，但奈何底下子孙众多，又正值婚嫁之际，可轻易不敢霍霍。 余立高，“那本官可就去了……” “去吧，去吧，”毛炳炎在他要离开之际，又说了一句，“记得多淘点稀罕物，到时候也让我开开眼界。” 余立高回头点着他，“你就不怕我到时候坐地起价，索取更高的观赏费？” 毛炳炎，“只要余大人高兴就好，到时候本官一定上门拜访。” 余立高，“……你个老家伙，算盘倒是打得精。 到时候你到我府上又吃又喝，吃亏的还是我。” 毛炳炎，“于大人, 咱们看破不说破，就这么说定了, 毛某静候佳音。” 余立高没再搭理他，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随着人流往里走。 就这么一圈功夫，又让余立高大开眼界。 在一众持刀将士的看守下，大家都有序缓慢的往前走。 每个展柜上都有一个太监立到一旁，这是他们昨日所看到的。 “请看这尊翡翠观音，太上皇……”碰到有感兴趣，驻足停下，就有专人上前仔细讲解。 听到对方侃侃而谈，甚至把这一尊翡翠观音说成是太皇书房的吉祥物。 余立高，“……”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几年前太上皇过寿，哪一位小皇子送的。 再垫脚尖看一眼标价，余立高倒吸一口凉气，这古文恒还真敢，一看这标价整整高出市场上的一层。 记得圣上之前说过，尽量按正常价出售，这又唱的哪一出？ 随着队伍前行，很快就发现，昨日所看的很多物件都已经重新置换了，如没出意外，应该是都已售出。 余立高，“……” 如果要看齐太上皇几个库房的收藏，那一日得转上几圈，才能全部欣赏到？ 倒吸一口凉气，他此刻都已这样想了，也如此行动了，那其他人呢？ 想到进来前，那望不到头的队伍，这笔账他不用算，都已猜到，古文恒再一次立于不败之地。 其他人只要没眼瞎，都看得到，只是没人愿意承认罢了。 华顺明站在库房前，看着物件一件件少，甚至都要不顾帝王形象，兴奋的跳几下。 不过这也只是心中想想罢了，在外人看来，他还是一样面无表情。 “父皇，古大人还真是有良策，这才不到一日功夫，就有如此成效，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几个库房就要被搬空了。” 华章表情就没收敛住，嘴角上扬。 “没想到我苦思几年的难题，就这么被他解决了。”华顺明虽然爱收藏，但东西一多，就有些闹心。 让他赏赐出去，他又不舍。 要是作价卖出，又卖不出价格。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世家大族早就盯上了，想从他这里捡便宜。 现住古文恒此计，很多人的脸色都快绷不住了。 “还有额外的收获，”华章笑看华顺明。 华顺明，“皇帝可是有其他想法。” 华章，“父皇圣明，儿臣想着父皇都已经把私库奉于民，那这入门银是不是……” 华顺明，“皇帝有把握能从古文恒那里把这银子带回来，那也是你的本事。” 见华顺明此架势，是准备撒手不管，华章傻眼了，“……父皇，这毕竟是因为您私库才得来的银两，您是不知道大概的数吗？” 华章猜测华顺明是不知道，要不不会如此淡定。 他决定也让父皇惊讶一下，“听守将来报，就今日功夫，就有近近万人进入……” 这一日还未过完，接下来是何等数目都可以预测到。 有了这笔银子，他空荡荡的私库，也能丰盈起来。 华顺明，“那又如何？朕已开了金口，这些收入都用之于民，你觉得能更改得了……” 华章，“……这毕竟……” 华顺明，“皇帝，你现在手中有海贸和古文恒奉上的点金路，好好打理，假以时日，又是一张底牌。” 皇帝虽说是富有天下，但也不是什么都要收拢到怀里来。 此刻的华顺明完全忘了他早些年的所作所为，那是什么都想收归己有。 父子俩一说起这个话题，又觉得有些愧对古文恒，这华家的私库也都是因为古文恒才有的。 “回头还是再嘉奖一番，此次古文恒办事办得漂亮，皇帝也别太过小气了。” 华章，“……”父皇，您确定是在说朕？ “这刚封他二小子伯爵，又赏赐宅子，再赏是不是有些过了？”华章怕赏多了，到时候赏无可赏。 华顺明，“……” 古文恒不知道这父子私底下的商议，此时，他在户部忙碌着，送过来的金银和账本他都得盯着。 “把这售出去珍宝的银两另外放到一旁，跟那些观赏收入银子分开统计。” 古文恒一看帐本，立刻指挥众人做事，“都区分清楚了，以后，每日也按照这样的分配来处理。” 发新书了《作精小姑子的吃瓜日常》，麻烦大家点一下收藏，谢谢！！ 华湘云作为天师，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可以与师祖留下的师门至宝九莲鼎结成契约。 不曾想出了岔子，再睁眼成了一本年代文中的作精小姑子。 原主小姑子本人仗着家人从小的宠爱作天作地，嫂子嫁进来欺负嫂子，左邻右舍都对她避之不及，作为书里的反派，她从头作到了结尾，最终成功把自己作进了局子。 华湘云，“……” 当作精多累啊，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她，努力不一定有用，但不努力会收获快乐。 于是她搬起小椅子，在大院里晒太阳，手里捧着瓜子吃瓜看热闹。 没钱用就上街摆摊卖卖符，卖够了回家继续吃瓜，小日子美滋滋。 不过等等，对面一起吃瓜的那个人，咋有点眼熟？ (本章完) 892.帮忙 “古大人，这一部分是还要回交给圣上吗？”正在做账的账房立刻停下笔问道。 古文恒，“这笔银子是咱们意外所得，自然归到户部。 以后都充入国库之中，待应急之用。” “这……”十几个帐房都停下笔，如此做账，恐圣上不得答应, 更别说各部大臣。 古文恒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也不多做解释，直接说到，“你们尽管按我说的去处理，其他的事自有本官来应付。” 古文恒都如此说了，账房也不在多言, 只是大家更是谨慎。 古文恒处理完手中的公务, 正准备回府，才一到门口, 有人已经在那里堵着他。 “廖大人，”古文恒停下脚步看着对方，“可是有事？” 廖伟东见不断进出的户部官员，“古大人能不能移步说话？” 古文恒指着一旁的廊道，“这边。” 廖伟东，“……古大人请。” 见他如此客气，古文恒也不知道他葫芦中卖的什么药，依言走到角落。 “古大人，户部今日的收入不错，听说珍品也卖出良多。” 古文恒，“……还行。” 见古文恒不问自己来意，廖伟东只能说道，“古大人, 宫门口那边已停止进人, 不知道近日有多少人进去观赏过？” 他倒是想派旁人去打听，但户部自从古文恒接手, 这里面的人嘴巴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 今日很多人都坐不住, 就连他今天一整日都无心办公。 也不知怎么走着就来到了户部门口，鬼使神差的拦住古文恒。 古文恒，“这本官倒还未知，宫门口那边的官员还未回来交差，此事本官也不会隐瞒，明日早朝一定会告知所有大人。” 不明白此人为何多此一问，反正他做事无愧于心，像这种信息，要是他能知道，肯定如实告知。 现在数据还没有统计出来，他一时半会还真答不上。 “古大人大才，这一次又替圣上赚个钵满盆满，不知道圣上又该如何行赏，”廖伟东突然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古大人，廖某有一事相求。” 古文恒微微侧身稍稍躲开, 真不知此人是何毛病，说话就好好说话，突然凑这么近，到时候引起同僚的误会。 “廖大人，”古文恒语气有些不悦，但还保持着风度，“你我同朝为官，自当互帮互助，只要本官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推迟。” 廖伟东搓着双手说道，“古大人大气，廖某此次前来，是想找古大人借上一笔银子……” 古文恒，“廖大人，这户部的银子都是有详细记录的，这一点本官帮不上忙。 如您真的需要，可以上书奏请圣上，只要理由正当，想来圣上会允的。” 廖伟东连忙摆手说道，“古大人误会了，这是本官私人找您求助，是咱私底下的支借。” 找圣上，那不得弄得满朝皆知，他还丢不起这个脸。 古文恒一脸震惊，这都有多少年没人在自己面前借银子了？ 像他们这样处在高位的，奉禄不低，再加上底下的孝敬，冰敬火敬等等的份例，足以支撑起一大家子的生活开支。 “廖大人，别开玩笑了，本官跟你都是拿同样的奉禄过活，再加上搬迁新府，本官现如今手上也捉襟见肘，廖大人还是另找他人吧！” 要说两人的交情还没到这一地步，也不知道这位廖大人是如何能说的出口的。 “古大人，此话可就谦虚了。 就咱们满朝的官员，古大人您最是宽裕，想来会愿意助廖某一把。” 古文恒，“真是抱歉，廖大人，本官的奉禄也刚好足够一家开支，实再掏不出余钱给廖大人周转。” 不明白此人借银为何，古文恒都不想松口。 之前就有先例，官员要是实在周转不出，可以上书奏请圣上，从国库支借一份银子出，事后再补上即可。 但这廖伟东非得从他私人这里借银，让他不由得提高警惕。 现如今，他掌控户部，对金银往来更是慎重。 再说凭两人的交情，还真没到这一地步。 “古大人，实不相瞒，是廖某看中珍宝展上的几样珍宝，奈何囊中羞涩，就想着向古大人周转一下。” 廖伟东这主意也是突然间想起，现在更觉得此举可行。 本以为他都已经如此开口，古文恒不管是何种心情，都不好回绝，却没想到，他却直接开口拒绝了。 古文恒，“……”本就没什么交情，甚至在朝堂上，还屡次给自己找不自在，他可不是以德报怨之人。 “要不廖大人去找找其他几位大人？对那些珍宝，要是喜欢也可先上奏圣上，晚了，到时候就归别人了。” 古文恒好心提醒，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另选他法。 廖伟东，“古大人，您看这样，要不我把几个珍宝名称写下，您先帮我留下，等我何时凑手了，再从你这里取走。” 古文恒摇头，“廖大人这是在为难本官，此等先例可不敢开，否则，满朝文武纷纷效仿，太上皇这珍宝展也不用开下去。” 合着这才是他的目的，他只要一心软，原本的功劳都会变成罪过。 廖伟东眼神有些闪躲，“古大人放心，本官不会往外说的。” 古文恒，“如果廖大人实在喜欢，本官倒是有另一法。” 廖伟东，“……古大人请讲。” 古文恒，“听闻廖大人手底下有几个庄子，既对宝物志在必得，何不忍痛割爱，做一番交替呢？” 廖伟东那几个庄子可是他好不容易置办下来的，除了供应府中米菜，也是一家的生活来源。 只有想着多置业，哪里会想着把庄子往外卖。 古文恒都已把话说到这份上，廖伟东也不会再纠缠下去，只是心中又给古文恒记了一笔。 古文恒有多少家底，旁人都未知，但肯定是朝堂上最富裕的。 古文恒朝廖伟东拱手，“实在是抱歉了，廖大人。 本官今日没能帮上忙，如果你要找户部支借，到时候本官一定最快审批。” 他能帮的也就这么多，至于他人的情绪，就没办法顾虑，一句本官还有事，转身离开。 (本章完) 893.训子 廖伟东站在原地磨牙，这古文恒真是冥顽不灵。 他都先低头借银，两人只要就此有了来往，以后两府的交情也就出来了。 “真是古板，”廖伟东站在原地骂了一句，这才甩袖离开。 古文恒不理会他有什么算计，他今日得回去好好的跟那几个小子谈谈。 “听闻你们这些日子都在皇庄里呆着, ”古文恒开门见山说道，“在那里可有偷懒？” 古乐天他们连忙摇头，这来之不易的差事，他们珍惜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偷懒。 古文恒转头看向古本灿，古本灿连忙弹跳起来, “爹，你可别看着我, 我可是老老实实的。 他们让我别做事，但是我都没干坐着，能帮把手就帮把手。” 他虽然把之前的记录都奉献出去，但也不会在这事上给自己爹娘丢脸。 皇庄的那些官员对自己很是客气，一口一个伯爷的尊称着。 刚开始什么事都不让他沾手，甚至还给他准备了茶水点心。 古本灿知道这都是托了自家老爹的福，否则他一个空头伯爷哪能有此待遇？ 古文恒见他明白，这才点头夸了几句，“你这几天做的挺好，圣上既然让你们到皇庄去当差，那就谨守本分，别想着借势偷懒。” 古本灿他们连忙应是，他们能得到另眼相待，都知道原因。 古文恒, “这些日子我户部事忙，对你们这边没办法上心。 但你们要自我约束好, 每日除了府中跟皇庄，其他地方都别去涉足。 乐天，之前你们说想要在此地购置房产，我已经让许管家帮你们去打听了。 不过有一次我倒是想给你们提个建议，至于如何选择，就看你们。” 古乐天连忙带着一众弟弟，“多谢七叔。” 古文恒，“以后要在上京立足，也不是非得在城中购置房产。 你们几个以后基本会在皇庄当差，如果想要安家，完全可以往那一边去考虑。” 几个侄子是什么德性，他心中一清二楚。 这辈子也基本就这样了，就算是走关系调任，那也不一定能够胜任，还不如保持原样，有个官身，以待后辈上进。 “七叔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到附近的村庄去建房买地，”古乐平现在手中还有很多铺子，每年的进项也不容小觑。 他早年就已经在上京有座院子，只是用来平时休息短住，并不大。 本想着换一套大院, 现在听七叔这么一说, 倒觉得在附近村庄落脚也不错。 离皇庄近，又不用来回奔波，最主要的是实惠，完全可以把院子建得大一点，舒适一些。 古文恒，“皇庄周围倒有几个小村庄，在那里买上几亩地，再修建房子，日子倒也可以清闲。 到时候把你们爹娘接过来，他们也能更快的适应。” 古家小子都已经搬离，以后古元金他们在高岭村觉得孤单，也可以到这边来享受天伦。 上京的房子又小又贵，到时候一家子挤住在一起，难免憋屈，既这样，还不如早做打算。 古乐天他们也想到了，都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凭着他们手中的银子，都可以建一座大宅，再买上十几亩地，想想都觉得很是完美。 上京虽然繁华，可他们过惯了山村的日子，还是这种选择最适合他们。 不说旁的，有座农家小院种菜养鸡，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古文恒见他们都想明白了，又说起另外一遭事，“别忘了，你们还在守孝，有同僚寻你们去聚餐，记得管住嘴。 如果能推的就推掉，推不掉的也几兄弟做伴。” 古本灿望着自家爹，“爹，这是怕有人算计吗？” 古文恒，“不管有没有人算计，都该自己提高警惕。 否则真被人算计成了，到时候找谁哭诉都没用。 也不瞒着你们，咱们家现在在上京，已是处在风口浪尖，外面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我这里已做了十全的准备，就怕从你们那里找到突破口。 不管是为了古家还是为了你们自己，都得给我警醒一点。” 古文恒并不是在危言耸听，这么多年，他能安稳的步步高升，其中不知道避过多少算计。 这几个小子在出来之前也请先生仔细教导过，但就怕防不胜防，只能时时让人提醒。 古乐天，“以后我们几兄弟同进同出。” 其实这么多天以来，他们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走出去也被人家尊称一声大人，只是都姓古，大家为了区分，都把名字放在前面。 古家这么多位古大人，在皇庄也有些惹人眼，他们明里暗里已经接受到很多打量的眼神。 几兄弟都早已商量好，不管去哪里，尽量结伴。 在皇庄也只听司农指派，把交代下来的事情做好，其余的不再多嘴。 可能是因为七叔，跟这些人这些天倒也相安无事，但时间长了，怕是还会有矛盾。 古文恒，“如此甚好，你们几兄弟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只管找灿灿。” 他在古本灿身边明里暗里安排了那么多人，真要出现问题，也能尽快找到人求助。 又叮嘱了一番，独留下古本灿，让其他几兄弟都回去休息。 古本灿在古文恒的厉眼中，眼神有些闪躲，“爹，你可是有什么要交代？” 古文恒，“听闻你这些日子去皇庄都带着弹弓？” 古本灿一听就知道这误会大了，连忙摆手解释道，“爹，我是带了弹弓，但是我并不是要自己玩耍。 之前在皇庄碰到一个小孩有趣，逗他玩了一会，我答应要送他一把弹弓的，只是这些日没再碰到，只能带在身边。” 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告了黑状，以后自己身边可还有秘密？ 古文恒，“如此最好，别忘了咱们身边现在很多人盯着，出点差错，可会连累家族。 你也不是那不知事的孩子，我跟你娘不在你身边提点，也该自己成长起来。 以后像这种玩物就别贴身放着了，可交给一旁的手下，让他们帮你转交。” 古本灿把弹弓从怀中取出，很诚恳的说道，“爹，这次是我大意了，以后自当更加小心。” 古文恒见他明白了，这才让人下去休息。 (本章完) 894.出事 金芊芊每日都沿着河道来回走上两趟，没想到今日才走到一半，刘柳就追过来了。 “这是有急事？”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刘柳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本来想叫婆子过来跟你说一声，但怕他们说不清，只能我自己跑一趟。”刘柳等到气息平息一些，抓着金芊芊的手就往回走。 “你别急, 放开我自己走就是，”金芊芊还真不习惯这样的接触，手腕从她手里挣脱。 刘柳连忙抱歉的说道，“看我这也是急的，没抓痛你吧？” 金芊芊摇摇头，跟着她的脚步，“这么着急忙慌的，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刚刚出来的时候，还点事都没有，这就奇怪了。 刘柳，“石家那边出事了。” 金芊芊一时没反应过来，“石家？” “古元风的夫家，”刘柳提醒道。 金芊芊有些讶然，“不是没有来往了吗？” 刘柳，“说是断绝关系，但是那边的消息时有传来，只是大家不愿意多说罢了。” “那这次是什么事？让你那么着急？”金芊芊一听说是石家，脚下的步伐都慢了下来。 按说两家已没有丝毫关系，这刘柳唱的又是哪一出？ 刘柳，“我这哪是着急，还不是怕老太太等一下受不住，古元风没了。” 金芊芊停下脚步,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没听点风声吗？” 刘柳停下脚步，满脸嘘嘘，“上一次在宗祠那边打完板子, 被石家人带回去，就一直卧病在床。 中间也找人回来求助过, 但都到村口被打发走了。 陆陆续续听到一些风声，说是石家一直在闹腾。 咱们也不以为意，毕竟那一家子总是这么吵吵闹闹的。 再说都已断绝关系，以为她这是想重修于好，但她之前所犯的事，让大家都心生不满，都给挡了回去。 今天这消息得的很是突然，还是隔壁村路过的时候提了一嘴，否则咱们还不知道。” “……”金芊芊闷声问道，“消息确定吗？会不会是讹传？” 刘柳，“现在还不知道，大哥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大嫂让咱们先一起商量一下，这次该如何处理？ 老太太那边还不知道，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隐瞒。” 这也是她们几个更担心的，老爷子刚走，要是古元风也不在了，对老太太的打击，那可真是大了。 万一老太太再承受不住，那这个家可真的是该散了。 倒不是她刘柳有多孝顺, 老太太要是不在了，他们几家跟老七的关系更远。 金芊芊继续往回走，“你说这叫什么事？我记得古元风的身子应该还不错，不可能因为那几个板子就丧命。 春草他们呢，她又不是一个人在石家，三个子女就没一个靠得住的？” 金芊芊嘴里这么说，但却有些心寒。 古元风是有些偏袒，但身为她的独子，石来运又在干嘛？ “当时她跟石来运一起挨的板子，那石来运现如今如何？还卧病在床吗？”金芊芊心中有疑惑，自然就问出口。 刘柳，“……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那石来运早先还在咱们村口出现过，说是来见老太太，不过被挡了，回去看他那样子应该恢复的很好。 这么一想，就有些不应该了。” 如果说是下手太重，把人给打残，那石来运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说话间，就已来到古元木家中。 刘柳解释，“大哥家离娘那边太近，怕老太太起疑心，就先到二哥这里商量一下。” 一进到家里，发现几兄弟几妯娌都在。 大家坐在一起，都沉默了。 尤其是古家兄弟，根本就坐不住，来回的在厅里渡步。 “这打断骨头连着筋，心里虽然恨得要死，但一听到出事，我家那口子脸都变。”刘柳低声的在金芊芊耳边说道，“咱们等一下也别多话，由着他们几兄弟去处理。” 金芊芊微微点头，她也是如此想，再说人死如灯灭，古家兄弟想尽最后一份手足之情，她自然不会去阻拦。 那石家人也着实可恶，之前那么多年都是靠着古元风从娘家要好处，一遭事变，居然这么快让人丢失性命。 古家几个儿媳妇之前就算是对古元风有再多不满，此刻都沉默的。 大家心中都有猜测，上一次古元风受伤回去，肯定没得到妥善的照顾，就不知道石家那边是什么说法。 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毕竟两个村子离得不远，古元风又是古家女，都不用特意去打听，有些人就主动交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 “所以说上次受伤回去，那石家人就只要一份药材？”古元金咬着牙。 来报的小厮往后退半步，这才点头说道，“跟我回话的大娘住在他们家隔壁，经常听到姑奶奶的嘶喊声。 听说那是痛到受不了，发出了吼声。 他们村里人也去看过，但都被石家人挡在门外。 说是姑奶奶忍受不了身上的痛楚，在那里哀嚎，怕惊扰了诸位，就没让人进去。” “小的特意跑到镇上的医馆去询问，”古元金长随也跟着说，“石家这段时间只要了一份药，但具体是姑奶奶用，还是表少爷用，就不得而知。” 这还用猜测吗？石来运活蹦乱跳的已经到处乱跑，古元风却赔上性命，这石家人真是好胆。 金芊芊却已猜到，这大概就是石家人的试探，说是断绝关系，但是他们也在赌，赌古家人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 古元风只要身体不好，消息总会传到古家人耳边。 只要古家人出手了，那这门亲就断不了。 却没想到，古家对古元风着实失望，狠心拒绝听到她的一切消息。 刚开始到有人在这边提上几句，只是都被以为是故意卖惨，想要引起古家兄弟的注意。 为此，只要有人提起这个话题，古家人都会绕开，这些人提起几次就也觉得没意思，慢慢的不再说起。 古家人一直未露面，让石家越来越着急，更是变本加厉。 却没想到古元风身子不争气，没能等到古家兄弟的注意。 金芊芊没想到她的这一番猜测，已离事实不远。 (本章完) 895.盯着 古元金狠狠的踹一脚墙面，留下一个漆黑的脚印，让王彩月嘴角微抽，大哥这是忘了，这不是他家的房子，幸好不是以前的木屋，否则还不得踹个洞。 古元木见到大哥找到发泄口, 也照着墙角一踹。 王彩月，“……” 其他兄弟心中有火，都有样学样。 王彩月再也忍不住了，“你们哥几个有脾气也别朝着我这墙泄愤，好好的墙都给我踹几个脚印，我这以后还得待客呢。” 一个个大脚掌印印在墙上，以后来客还不知道该如何腹议。 古元木, “你这婆娘现在还在关心这些死物, 古元风再不好，那也是我亲妹子，她现在命都没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王彩月听了可不干，“你朝我发什么脾气，又不是我要了她的命。 你们要是有火，直接找石家去，朝着我这堵墙，朝我发什么脾气？” “你……”古元木指着王彩月，记得不知道该如何训斥。 古元金拦着他的手说道，“老二，弟妹说的有道理，是我先鲁莽了。 回头我让人过来帮你们修补一下, 现在咱们说说该拿石家如何？” 古元水，“现在还能如何？如果咱们这么找上门，以什么借口？别忘了，咱们两家都断了关系，要是想插手，那几个外甥外甥女又得认下, 石家倒是好算计。” “那就这么算了？”古元火捏着拳头说道。 古元水，“那你们想如何？带上人手打上门？那不是打咱们自己的脸，打几位长辈的脸？” 几兄弟都沉默了，石家人肯定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敢如此折腾。 这边已跟人断绝关系，他们再找上门，那就该有个正当的理由。 金芊芊叹了口气问道，“想办法找人弄清楚，古元风除了伤没及时救治，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咱们家现在不适合出手，但是还是可以先把事情打探更清楚一点。” 古元金几兄弟都看向金芊芊，“弟妹，你的意思是？” 金芊芊，“咱们不好出手管，但官府可以。 要是遭到虐待，或是刻意伤及性命，官府就可以出手干预。” 古元金拍手掌, “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我这就让人去打探清楚, 要是那石家真敢做下胆大之事，那我要让他们陪葬。” 金芊芊，“大哥，还是先想想，这石头村有没有相熟知之人，最好是有人愿意出面来指证，此事咱们家不能出手。” 古元水立刻站起来，“我出去一趟，这事就交给我。” 古元土，“我跟你一起去，以前我经常跑他们村，这个村子我熟。” 两兄弟相携出去，金芊芊又对古元金说道，“最好能抓到把柄，我好到时候送帖子给县衙。” 有确实证据，高县令才会没有推脱之语。 只是，抚县这位高县令也该是时候动一动，就不知老爷那里准备的如何了。 古元金点头，立刻下去安排更多人手出去。 “娘那里还得你们看护着，”在出门之前，古元金还不忘了叮嘱一声，“我已经交代下去，让所有人不得提起此话题，你们记得约束好。” 金芊芊却把目光看向谢如意，“大嫂，那宋氏近段日子如何？” 谢如意脸色一白，怎么把此人给忘了？ “来人，”金芊芊立刻召唤门口的护卫，“你们立刻到老夫人那里守着，没我的允许，其他人一律不得求见老夫人。” 又转头看向几个妯娌，“记得约束好家里的后辈，你们也不想老爷子那一幕再重演吧！” 谢如意立刻站起来，“我这就带人把人看住，娘那里我就先不过去了。” 说完就招来婆子，朝着古乐家而去。 ＆ 宋秀娘看着不远处老太太的房子，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心中的怨恨。 她可不觉得老太太要是出事，古家人会饶过她。 她在这无亲无挂，到时候下场说不定比古元风还要凄惨，她还是不敢赌。 等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就看到平日里守在村口的护卫出现在房子四周，不由得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咽了一下口水，她拖着发软的身子回到家，就看到自家婆婆带着两个嫂子已经坐在家中等着。 “你去哪里了？”谢如意冷声问道。 宋秀娘有些心虚，“没……，我就在村里走走。” 谢如意看了她良久，“最好如你所说，乐家没在家里，你收拾一下，以后住到我那边去。” “不，不用了，娘，我一个人可以的。”宋秀娘是拒绝了，跟公婆住在一起，哪有自己住自在。 谢如意这一次，可由不得她推脱，“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就收拾行囊搬过去。” 她这一直很强硬，还带着婆子过来，大有你不动手，我就动手。 宋秀娘看向谢如意身边的两位嫂子，发现她们都一脸淡然，“那她们呢？也住在一起？” 谢如意，“你管他人作何，做好你自己就好，怎么了，我这做婆婆的，还不能让你孝顺一回。” 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宋秀娘拘在身边，在事情没有落幕之前，都得让人盯着。 之前已经出现一个古元风，再不能出来一个坏事的。 宋秀娘咬唇，乐家没在，家中公公婆婆要来做主，也说得过去。 如果她不遵从，仅凭孝道，就可以把她休离。 古家早就看她不顺眼，这样的机会她不能送上门。 “听娘了，”反正在此事中，她也没想搞破坏，何不顺着她们，让她们没有借口生事。 不就是住在一起吗，还省的她操心了。 谢如意又对身后的两个儿媳妇说道，“如此最好，你们两个带着孩子也到我那边去，没事的时候少出来。” 又交代婆子盯着，这才带人离开。 石家 石大勇蹲坐在门槛上，眉头紧皱，“你说说你们几个？连伺候人都不会，你娘昨夜走了，你们都不清楚。” 他现在有更深的担忧，古家那边要是得到消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可不相信断绝关系以后就不再来往，现在人命在他们手里丢了，古家肯定会追责。 没想到家里这些人个个都不意，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着急。 (本章完) 896.石家 “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没了。”石来财吊儿郎当的说道，“再说后娘都是她自己闺女儿子照顾，古家人要真有意见，那找她们去。 现在人都死了，总放在家里也不是办法，赶紧找个地把人埋了, 省的放在这里晦气。” 石来运跳起来瞪着他，“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娘都没了，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么说就不怕丧良心？？” “呦，现在跟我讲起这些来，”石来财呸了一声，接着又说道，“你当时要是愿意把那药给你娘吃，那她现在肯定活蹦乱跳的。 现在在我这装什么孝子贤孙, 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别以为爹在这，我就不敢打你，”石来运握着拳头，“家里为什么只买一副药回来？你自己心里没有底吗？ 还是你给爹出了馊主意，想要借此引起古家的注意，却把我娘的命给害没了。 你给我等着，我舅舅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看你还如何嚣张。” “我好怕怕哦，”石来财抖着脚，一脸的悠闲，“药是被你吃掉的，人也是你跟你两个姐姐照顾，到时候就怕古家不来, 来了, 我们自然有应对之法。 倒是你们三个, 想想自己该如何交代吧！” 石来运也不傻, 立刻想到了关键，“这都是你们算计好的……，你们真毒……”。 难怪自从他跟娘回来，这些人就一点都不沾手，但也不会给银子，否则他们母子也不会才共有一副药。 当时也不知道爹跟娘说了什么，娘就同意了，甚至一直忍着疼痛，就为了等几个舅舅得到消息，先软下来。 他也一直盼着，甚至有几次都跑到高岭村，想进去求求外祖母，却没想到连村口都不能进。 他看向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的异父姐姐，也是她的好大嫂，那目光呆滞，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心中不由暗恨。 娘就算有再多不是，但怎么也是生养她的母亲，怎可如此无动于衷。 从娘没的气息，这人一滴眼泪都没有, 着实可恶。 “老二, 怎么跟你兄长说话的？”石大勇抬起头看着他，“他是继子，在此事上避开一点没有错。 现如今还是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要不要去通知你外家一声。” 石来运，“爹，您觉得地方这么大，他们会不知道消息吗？ 这古家人心肠硬着呢，我小舅舅不是说被逐出家门就被逐出家门了吗？ 更何况我娘这个外嫁女，现在好了，一切都成空了。” “你也别怪我们，”石大勇冷声说道，“要怪也只能怪古家心狠，你娘病了这么长时间，硬是没有一个人过问。 现在人都没了，又断绝关系，他们有什么资格过问。 ……除非他们还认回这门亲。” 这才是石大勇的真实目的，他的大儿子娶了春草，老二又是古元风独子，要是真的顾虑兄妹情，这几个孩子就要看顾。 在这件事中，他石大勇又没什么大错，真的要找麻烦，那也只能找古元风的亲子。 这也是他苦思良久，才想出来的良策，现在就希望来运机灵一点，别把事弄砸了。 他现在把话都说的这么白了，石来运也反应过来，这里面的过错都得他来担，而得利的只有爹和大哥。 “爹，我也是您的儿子……” “你放心，你是你娘留下的独苗苗，你几个舅舅就算是看在你过世亲娘的份上，也不会对你太过。 而咱们石家不一样，这门亲不能断。” “那也不能由着我娘这样没了，只要我娘活着，她多求上门几次，我外婆肯定会心软。 你们之前一直告诉我，我娘没事，这些伤不严重，我都好了，可是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不严重……”石来运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他是喜欢偷懒耍赖，吹吹牛。 但没想着把事做绝，就算外家认回这门亲，他也讨不到好。 他看向一脸冷漠的家人，“这事你们未免看的太过简单，古家可不是好糊弄的。” “我这也是就势，”石大勇一脸无奈，“要是你娘争气一点，平时跟兄弟相处好一点，也不会如此下场。 我只想着让她拖着病体，引来古家兄弟的心软，没想到她的身体这么弱。 现在已成定局，你娘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一切只能往前走，你外家要是来人，就靠你了。 别忘了，只有石家好，大家才能好。” 嘴里虽然这么交代，但石大勇心中也没底。 从古元风没有气息的那一刻，他的心是慌的。 但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也没有选择。 “……”石来运沉默了。 古家那些表兄现在都有官身，这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心中有多懊悔。 要是他没有这么多心思，娘开始就跟外家打好关系，是不是现在他也是个官老爷？ 这些天，他一直在懊悔，又记恨古家的绝情。 有好事都不肯提拔一下，否则两家也不会闹得这么僵，现在还害得娘丢了性命。 李春草此刻嘲讽的扬起嘴角，古元风一辈子想要个儿子，这就是她有儿子的下场。 看看她这都丢了性命，作为亲生儿子，却在算计着如何才对他最有利。 还有这石家父子都不是好东西，当年算计的她，又算计的妹妹，再把古元风的命都算计掉了。 这么算来，何家只是恶在外面，而石家却是从骨头到血脉都是毒的。 古元风生前还总是在她们姐妹面前笑说，何家是她这辈子走了错路，石家才是她的归宿。 现在想来可笑又可悲，但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确实是她生命的归宿。 就连在最后一刻，她强忍着身上的痛苦，撑着最后一口气，还觉得这石大勇是为她好，为这个家好。 只要她一直病着，几个舅舅就会先低头，重新把她接她回去，好好的医治。 到时候她还是古家的姑奶奶，依然是让人羡慕的存在。 “整日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石来财突然间踹李春草一脚，把她从深思中拉回来。 “看什么看？都这个点了，还不赶紧去做点吃的，想饿死我跟爹吗？” (本章完) 897.升堂 古元金几兄弟动作很快，很快就把一切都布置好，在城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石头村的石钟氏敲响了鸣冤鼓。 正准备用膳的高知县黑着一张脸升堂，“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石钟氏跪倒在堂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民妇要状告石头村的石大勇，他故意害人性命，故意拖延救治，害得石家媳妇不治身亡。” “大胆，每日那么多不治身亡之事，实属正常。 尔等恶妇，也能拿此出来做文章。” 高知县不耐烦，怎么点芝麻蒜皮的事都来上告，那他这个知县就什么事都不用做，整日坐在高堂，不用休息了。 “大人，民妇所说属实，那古氏因为得罪娘家，跟他儿子被打板子送回来，他儿子早已活蹦乱跳，而她却活活熬死。 我们住在附近，经常听到她的哀嚎声，石家人却置之不理，没想到今日听到噩耗。 民妇跟那古氏平日毫无交情，实在是不忍心她冤死，这才来县衙走一遭，还请大人明查。” 高知县看一眼师爷，这地名故事怎么听起那么耳熟？ 特别是古氏，这个姓氏让他提起心。 “大人，前些日子古家跟他们的姑奶奶断绝关系，虽然消息被按下去，但咱们的探子还是打听到。 听说古老太爷的死，跟这位姑奶奶有关。”师爷小声的在他耳边提醒道。 高县令这才想起此事，当时他还嘲笑来着，古文恒官声再好又如何，后院还不是一样起火。 “那死的是这位姑奶奶？”高县令还是有些迟疑，古家在这一片谁能不知？ 就算是断绝关系的姑奶奶，一般人也没胆如此对待吧！ 这还被害了性命，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他猛拍惊堂，“你个刁妇，莫不是与那石家结怨？到此诬告。” 石钟氏吓得趴在地上，“青天大老爷，民妇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诬告他人。 那石家父子太过心狠，从古氏回家都没请大夫看过，这是生生的把人熬死，民妇实在是过不了心中这一关，才来请青天大老爷明断。” 高知县觉得此等刁妇，应该来此以报私仇，正准备呵令左右把人打板子，赶出县衙。 就在此时，后院管家带着一封帖子匆忙进来，“大人，这是胡大管事送过来的。” 高知县一听，立刻眯起眼睛，整个抚县，就没有不知道这位胡大管事的，他在抚县代表的是整个古家，也是整个古家族在这边的话事人。 他接过帖子，看完沉默了片刻。 上头让他按兵不动，现在古家这档事他帮是不帮？ 师爷在旁边也看到了，“大人，此事咱们得帮。” “……师爷的意思是？” 他心里其实都有底，只是还想从旁人嘴里得到一点肯定。 师爷看了一眼堂下，小声的说道，“古家现在声势正当，当今圣上对古大人极为信任，听闻现在朝堂已是他的一言堂，上京那些大人都要避其锋芒，咱更不该得罪。” 师爷没把话说透，凭着一个小小的县令，想要跟古家对上，那可是没有丝毫胜算。 甚至对方都不用亲手对付，只要语气中点拨几句，高大人这个位置就坐不稳。 就算是大人投靠上京的权贵，但也不能保证在这当口对方愿意保下。 高知县也知此时他没有选择，但又怕此事会影响他在主子那边的印象，要是到时候被舍弃，那他的仕途真的完了。 见高知县没有回复，师爷又加了一句，“古家此时要把这事闹开，肯定已做好准备，大人可别糊涂。” 都什么时候了，高大人还在这摇摆不定，就不怕他身后的人还没出手，他这位置就已经不稳了。 那可是圣眷正隆的户部尚书，凭一小小知县也敢反抗。 高知县叹了口气，上一次因为良种的事情已经引来一番斥责。 可这事真怨不得他，他当时已晚上京送信，只是上头不重视，没有派人下来查看，到头来，却把罪责都怪在他头上，他也有些心寒。 清一下嗓子，“既然上告，本官自然要寻一个明白，给尔等百姓一个交代，来人了，去石头村把石家父子带来。” …… 石头村 石来运，“爹，这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古家人估计是不会来了，他们真的没把我娘当一回事，要不咱们还是先把我娘送上山吧。” 这人已过世一日，丧事却还没操办起来，再耽搁下去，村里就该说闲话了。 石来财也有些急了，“你跟春草到高岭村一趟，他们要是不让你们进去，你们就在村口喊。 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装聋作哑。” 石来运有些抗拒，“我每次去都拦在村口，那有我七舅舅的护卫在那里守着，甚至都不让我靠近。 大哥，他们对你可能陌生一点，你就说你去寻人，要不你去？反正你怎么说也是外孙女婿，这个身份还是可以去报丧了。” 石来财怒瞪石来运，“叫你们去，就你们去，哪来那么多费话？ 不信你问爹，看看谁去更合适。” 石大勇，“老二，你带着你两个姐姐走一趟，别像以往那样吊儿郎当，好声好气的跟那些护卫说一声。 就算是断绝关系，但是你娘好歹姓古，是你外婆的骨血，别人可能不管，但她一定不会不理的。” “爹，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娘也病了这么长时间，可是谁管过，不说这些，我娘的丧事也该操办起来，总是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毕竟是生养自己，又疼宠自己的亲娘，石来运从昨日到现在，一直在反复提这一件事。 “爹，虽说要去外家报丧，但咱们家也该准备起来。 否则到时候古家真来人了，你看这该如何交代过去？” 见石来运还一直在纠缠这一件事，石大勇也烦了，“别总是提这一件事，按照了咱们老家的规矩，外家没来，这丧就治不了。 他们要是想让你娘安息，就不可能把这事置之不理。 都说人死如灯灭，就算是再大的仇怨也该了结。 现在老子也不要你们做什么，好声好气的去说一声，这难道很难吗？” (本章完) 898.上门 就在父子相互推诿，村长急匆匆的带着衙役过来了。 “大勇，你们这是在闹什么？”石村长一脸的不耐烦，石家这些日子闹的事情，已经够让他闹心了，现在居然惹上了官司。 “这几位差大人让你们赶紧到县衙一趟，”石村长双腿都发软，要不是要顾及形象，硬撑着走过来。 刚刚在来的路上，他也小心询探，只是这些衙役嘴巴个个都很牢，只说让石家父子都去衙门一趟。 从他们逃难过来到现在，石头村还没有出现衙役上门拘人的，这石家父子真是让他们开了先例。 以前他们是古家的姻亲，村里对他们一家子都敬着让着，没想到这一家子不惜福，把好好的大靠山给搅黄了。 这些日子他也听闻石古氏一直病重的消息，只是这石家父子遮着掩着，不让人探望。 现在人才一走，衙门就过来拘人，他隐隐嗅到了不对的气息。 这估计是古家出手，也就这石家父子蠢，就算那石古氏真的和娘家断绝关系，也不能如此折腾人。 “你就是石大勇，”带头的衙役指着石大勇说道，“现在你们父子三人跟我们走一趟。” “差大人，不知找我们父子三人何事，”因着古家的关系，石大勇在抚县也算吃得开，跟县衙也有一些相熟的衙役，只是这一次过来的都很陌生。 他不知道，自从大家知道古家跟古元风断绝关系，他这位古家姑爷就已经让大家避着走了。 只是他这些日子急着要跟古家恢复关系，没注意到。 “那么多废话干嘛，大人没事也不可能召唤你们。”带头的衙役很是不耐，“赶紧的，立刻跟我们走，要是耽搁了，到时候多挨一些板子，可赖不到我们头上。” 石大勇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这位大哥，我跟你们李捕头认识，今日他怎么没有过来？” “我们李头还有很多事，哪能跑这差事。”衙役握着手中的佩刀，“你也别在这里攀关系，赶紧走，别逼我们动手。” 李头现在避之不及，否则这趟苦差事也不会落在他们头上。 现在他们只想赶紧把人带回去，没想到这人还站着不动，这是想逼他们动手。 刚把刀拔出三分，就见石家父子拔腿往外走，“息怒，息怒，我们这就跟诸位大人走。” 石村长看着一行人往村口走，咬咬牙，也赶紧跟上。 在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一眼还木然站在那里的李春草，重重的叹了口气，迅速的追了上去。 这一日，石家父子都没有从县城回来，整个石头村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大家心里不由得嘘嘘，这石家父子之前有多嚣张，仗着古家的势，总是高人一等。 现在古元风一走，就立刻被关进去了。 众人都在说他们这一家子傻，要是平时别那么嚣张，好好的跟古家兄弟处好关系，说不定他们家也会出个官身。 不过话说古元风已经咽气两日，这石家人也不治丧，现在石家父子都已被押，那古元风总不能一直在村里摆着吧。 大家都找到村长，询问此事该如何处理。 石村长也一阵头痛，他都没想到去状告石大勇父子的居然是村里的石钟氏。 他在回来的路上，指着石钟氏一顿指责，两家无怨无仇，非得把这丑事扬得满县皆知，真不知所谓。 每家每户都有子女，把村里名声弄臭了，她就能得到好？真真是一个无知妇孺。 谁知石钟氏毫无畏惧，还冷声告诉他，她所做之事，不过是古家要求，她一介妇孺，能扛得过古家？ 再说她又没有冤告，石家村谁人不知？只是没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罢了。 “那你也该先知会我一声，”石村长还记得，当时有多气愤，指着石钟氏大声吼道，“这人家的家事你掺和进去干什么？” 石钟氏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收了银子，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也没办法反抗，要知道我儿子还在古家族学，他这马上考秀才了，我不能断了他的青云之路。” 这话直接把石村长给梗住了，这石钟氏的儿子是他们村这么多年的希望，要是因为石家父子而没办法继续求学，他第一个不答应。 之前头疼，事都还没有解决，村里又在闹，怎叫他不恼火。 带着人来到石大勇家，却见到李春草捧着碗筷正一个人吃饭。 “家里男人都不在，你倒是有心思。”石村长尤其见她身上衣裙还有绣着红花，心中更是不喜。 “你娘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李春草放下碗筷，不紧不慢的站起来说道，“家里男人现在都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他们有可能回不来，难道你娘一直在村子里放着。”石村长都想拍桌子，看看他这碰到的都是些什么倒霉玩意。 丧事也不办，要是昨日跟村里人说一声，说不定现在坟地都已经选好了。 弄到现在说没人管事，这事怪谁呢？ “对了，你妹妹呢？”除了李春草，怎么没有看到她的妹妹？ 这两姐妹在村里一向形影不离，好像这几日都没有看到。 李春草嘲讽的笑道，“这又不是她的家，她已经回何家了。” 古家是回不去，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多一个人受罪。 幸好春芽虽已定下婚事，但礼节未走完，这事就不算数。 回何家也是她思索良久，才决定下来的。 何土平这么多年一直未娶，膝下也无一儿半女，现在春芽回去，到时候立女户，再招个赘婿进门，总好过跟她一样，在这坑中爬不上去。 石村长听到她这话，也无话可说，李春芽虽然在这边养了这么多年，但古老太太隔三差五的就会送东西过来，说是寄养还更合适。 现在人家转身离开，他们也说不出指摘的话。 撇开这个话题，石村长就问道，“总不能让你娘这样一直呆着，你看着让族里的叔伯帮忙把这事操办了。 就算你家男人他们不在，村里长辈还是可以帮你们做主的。” (本章完) 899.拒绝 谁知道李春草抿着嘴，看着众人半晌，这才说道，“家中的银两不在我这，我连副薄棺都买不上。” 众人，“……” “你嫁过来的时候好像有很多嫁妆吧，怎么一个银子都没有？”有位大娘迟疑地问道, 看石家媳妇这副瘦骨伶仃的模样，往日里肯定受到很多亏待，但没想到连嫁妆都没保住。 “从我进门，我娘就说我年纪小，不懂事，她帮我保管,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李春草可不带遮掩，把石家的丑陋揭露出来。 按说她在石家村这么多年, 村里人不可能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这时候装什么傻？ “那你到你娘亲那里去找找，在家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总能掏出能安葬她的银子。 要不再这么摆下去，你在这家中也不好居住。”石村长提醒道，真不赶快让古元凤入土为安，真正受罪的反倒是她这个亲闺女。 众人看向李春草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这小媳妇胆子倒是大，亲娘躺在里面，她倒有心思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 要不是村里人反映，他们走这一遭，那是不是古元凤就一直在那里摆放着？ 慢慢的, 就有些人悄悄的往后退几步, 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就在他们以为他们主动上门帮忙, 这李春草怎么也要顺势拜托他们。 没想到这个小媳妇却一脸淡漠的说道, “多谢诸位了，不过这个家中我做不得主，还是等我公公跟相公他们回来再做商议。” 石村长有些震惊, “难道你就觉得他们还能回来？县衙都已经把他们关入大牢，等到大人断案，估计也要几日以后。 你这不是胡闹嘛？你可别一个人带累整个村。 今日这事可由不得你，赶紧进去收拾东西，大家先把丧事简单操办一下，也让你娘早日入土为安。” 如真像这小媳妇所说的，到时候他们这个村还有人敢住吗？ 这简直就是胡闹，这一家子就没个省心的。 李春草挡在大家面前纹丝不动，有些婶子看不过眼了，就想动手把她推开，却没想到，迎来了对方仇视的眼神。 “这简直就不知好赖嘛，”本来站在这堂屋就觉得有些阴森森的，现在再被这个眼神惊吓住，大家都有些退缩了。 “我不管了，反正我家住在村那头，就算是以后有味也飘不到我那里去。”有人先打起退堂鼓，转身就往外走, 还不忘了跟村长说道, “等你们商量出结果, 到时候再来叫我们。 这地方阴森森，我可不想沾上脏东西。” 旁人一听这话，更是往后退上几步，要不是同一村同一族，真没人愿意来理这破事。 石村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春草，“看看这办的都是些什么事，到时候把人得罪光了，你一个人把你娘背到山上去埋了？” 李春草还是那句话，“家里的事情我做不了主，等我公公跟相公回来再说。” 石村长，“……” 最后大家还是败北而归，他们实在是说不通李春草，总不能冲进去把人绑了吧？ 现在大家也只能寄望还在县衙大牢的石家父子，希望他们赶紧了结身上的官司，回来把丧事给处理了。 ＆ 高岭村 古元金他们一直在等县衙的消息，过完晌午，胡东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现在父子三人都暂时关押在大牢之中，谁都不肯交代谋害古元风的身命。 他们都说是古元风不同意请大夫，他们没办法，也只能由着她。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古家兄弟满意，凭他们对古元风的了解，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不可能会硬生生忍下这些痛楚。 “就没有用刑，”古元水咬牙问道。 胡东摇摇头，这高县令这次倒是有意思，以往办案，上手就是先一顿大板。 这一次高举轻放，就显得那么反常。 他当然也不会替高县令隐瞒，把往日办案的方式跟这一次一对比，众人立刻察觉到不对。 “是不是要送份礼过去？”古元木小声的提到。 古元金也在犹豫，是不是差一点礼节？ 只有金芊芊和胡东知道，这位高县令是其他派系安插在抚县，不从中搞破坏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为古家人了难。 金芊芊猜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没想到对方胆子更大，这是在拖延，想要等着上京那边的消息。 胡东朝金芊芊微微的点头，在那里盯着的人已经来报，县衙已派人前往上京。 “此事不急，这石家父子以后总有时间慢慢收拾，”金芊芊看向众人说道，“我派出去的人打听到消息，大姑姐现在还没有入土为安，石家也没有操办丧事的打算，大家还是先看看这事，管是不管？” 金芊芊把难题丢给古家兄弟，按说跟古元风断绝关系，此事就不宜再插手。 但古家的名声不容有污，如果真的做到绝情绝义，以后古文恒父子在官场上也会让人讲究。 到那时候大家只会记住古元风最后的悲惨，谁会说起她生前的恶？ “这么放着也不是一回事？”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就算古元风做再多错事，古元金也没办法置之不理。 古元木，“这石家可恶，但妹子也不能这样子，我觉得要不先把石来运拎出来，让他给妹子披麻戴孝，再把人给送进去。” “二哥这个主意不错，”古元水一脸阴冷的说道，“六妹平时最喜欢他这个儿子，自然得由他来送终。 此事还得麻烦七弟妹，让那小子出来半日，回头我亲自带人把它送还给县衙。” 金芊芊见几兄弟愿意插手，这倒省了她的口舌。 “回头让胡东走一趟，法理之外不外人情，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想来不会阻止石来运回家尽孝。” 金芊芊这话也在点醒胡东，只要高县令敢为难，此话就可以抵挡一切。 既然要准备丧事，那就得忙起来。 几兄弟也不可能让古元风走得太过凄凉，该有的仪式都开始让人打点。 金芊芊就在他们商量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叫住他们，“娘那里该如何安排？咱们得有个准备，这事瞒不了多久。” (本章完) 900.告知 这也是让古家兄弟最是头疼的，为了不让老太太看出端倪，他们都尽量避着走。 可这事真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不说村里进进出出的这么多人，万一有天哪个毛孩子说漏了嘴，那才是让人接受不来的。 “还是得跟老太太说一声，”古元水率先开口道, “咱们和缓说，总比被旁人接出来要好很多。” 古元水心中甚至已经在想着，要把抚县那几家医馆的大夫都请过来，早早做好准备。 古元金还是有些犹豫，“咱们在老太太身边多安排些人，村子里也都叮嘱过了……” 古元水却没那么乐观，“大哥，别忘了, 咱们村里有族学, 其他几个村子里的孩子也到这边。 还有那外嫁女，路过的孩子……，咱们总不能都守得住？” 这不管是谁说秃噜嘴，那才是突如其来的打击。 古元金看向众人，“那你们谁去跟娘说？” 没人敢接下这个任务，古元金求救的眼神看向金芊芊。 金芊芊立刻摇头，她才不去当这个坏人呢，到时候老太太只会记恨她。 “大哥，在娘的心里，你们几兄弟都很重要，要不你们一起过去跟她好好的谈谈。 为了你们着想, 娘总会保重身体。” 古元金回头看向几个兄弟, “那咱们一同过去。” 金芊芊听到这, 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幸好没把这烂摊子推给她们几个做儿媳妇的。 如果古元金刚刚坚持让自己出面，那她就带上其他几位嫂子，毕竟按长幼来分, 也轮不到她。 ＆ 李翠翠看着一同出现在院子里的几个儿子, 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不是说这些日子事情有些忙吗？怎么现在又都清闲了？” 古元金回头看一眼停在门口的马车，那里已有两个大夫侯着。 他们把老太太围在中间，古元水和古元火一人扶着一边的胳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见儿子突如其来的亲密，李翠翠没感到高兴，反倒有些心慌。 “娘，”古元金喊的一声，又看向其他几兄弟，谁知这几个家伙纷纷把头撇到一旁，并不跟他对视。 “你们这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不会是你们几兄弟在外面闯祸了吧？” 李翠翠抓着古元水的手，“跟娘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元水，“……”明明是大哥在开口说话，你怎么又找上我了？ “你来跟娘说，”古元金提着一口气突然松了大半，急声跟古元水说道。 古元水顶着李翠翠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娘，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别激动。 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有我们几个儿子帮你顶着, 更何况你还有那么多有出息的孙子……” “说，”李翠翠咬着牙，“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觉得这两日你们有事瞒着我，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的欲言又止。 还有门外多出来的守卫，别说是怕我不安全。” 见这几个倒霉儿子终于上门，李翠翠也不陪他们演了，脸都沉了下来。 古元金他们都有些庆幸今日走这一遭，因为他们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时候忍不住抓着村民询问。 古元水舔了一下嘴唇，这才说道，“娘有一个坏消息，你得做好准备。” “说，”李翠翠不敢乱猜，也没心思听儿子在这里卖关子，咬着牙只吐露出这一个字。 “元风没了，”古元水闭上眼睛，没敢去看老太太的反应。 古元金他们都绷紧着，双眼紧紧盯着李翠翠的脸色。 “你说啥子？”李翠翠一脸茫然，“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古元水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老太太的指甲已经掐了进去。 “六妹没了，昨日过世了。”古元水再一次说到。 古元火轻轻拍抚着老太太的后背，“娘，你先喝口水，缓一缓。” 那边古元土已经端着水候在一旁，没想到老太太深吸两口气，看了他们几兄弟一眼，“我没有闺女，你们也没有妹妹。 此事跟我不相干，也别跟我说……” 古元金见此情景更是担忧，“娘……” 李翠翠根本不搭理他，推开挡住她路的古元木，“你们都走吧。” 古元水小心的护在后面，“娘……” “我没事，你们都去忙你们的。”李翠翠看一眼右厢房，默默的叹了口气，“这是她的命，她去跟你爹赔罪了。” 古元金走上去，扶着老太太，“娘，我们准备去给妹子办丧事。” 李翠翠停下脚步，“都已经断绝关系了，那也是石家该做的事，你们就别去了，断就断个干净。” 古元水看大哥投来的眼神，知道今日这坏人，他是当定了，“娘，那石家父子现在在县衙大牢呆着，古元风就是因为他们不请医治疗，才拖垮身子的。 古元风也是因为他们一些小算计才丢的命，这笔账我们几兄弟会讨回来。 现在石家没有一个主事的，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李翠翠的脚一顿，“这事都怪我，但是要不是逼着她再嫁人，又给她找了这么一个畜牲，她的命也不会这么苦。” 古元水自己有闺女，能理解老太太的心理，说是断绝关系，但做父母的哪里能割舍得下？ 古元木，“娘，您觉得怎么样？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咱们找大夫看看？” 他觉得老太太这是在硬撑，都想转身出去把大夫叫进来了。 李翠翠，“你们几个放心吧，从祠堂那一日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母女缘分尽了。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没你们想象的那么难过。 既然说要帮她把丧事处理好，那你们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你们看着。” 话虽如此说，但古家兄弟都不放心，最后还是把古元水和大夫留下。 李翠翠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呆呆的坐在院子里…… 古元金他们到石头村的时候，几兄弟都怒了。 听到跟亲眼看到的那是两回事，这过年的红对联还没有揭下，整个石家静悄悄的，毫无一点治丧的痕迹。 “家里就你一个人，村里其他人呢？石家族人都死光了吗？”古元火暴脾气一上来，还未进门就大声骂道。 (本章完) 901.上门 石村长听到消息，立刻赶过来，听到他这一番言论，脸也沉了下来。 “这事可怪不到我们石家族人头上，得问问这石李氏，她拦着不让我们靠近的。” 古元金连忙站出来说道，“我这兄弟脾气暴躁, 不知道前因后果，我在这里代他向村长道歉。 只是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们接受不了，又看到这一番景象，难免心中有火。还望诸位见谅。” 这一番话，让大家之前的那丝不悦也消散了一些。 都是家中有姑娘的，要是也碰到这样糟心的一幕, 谁都忍受不了。 “几位古家老爷, 正好你们过来, 总算是有个拿事之人。 现在你们只要说这丧事准备怎么办理？我们村里人都配合。” 石村长见到古家人还愿意出面，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他都跟村里其他人商量，准备把石李氏绑起，让他们先把丧事给办了。 却没想到，面对古家几位舅舅，李春草还是一样的态度，笔直的挡在大家前面，“这是石家的事情，你们莫插手。” “你快让开，”古元金想进去看看自家妹子最后一面，最后的那点耐心, 正慢慢的耗尽。 “你们不是跟我俩已经断绝关系了，那还来干什么？”李春草冷着脸看着他们，“她已不是古家女，不配得到你们的照拂。” “你这丫头, 怎么这么说你娘？”古元木轻声的哄道, “先给舅舅让开, 让我们进去见你娘最后一面。” “舅舅？”李春草摇头，“我没有舅舅, 都说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别插手。” 古元金脸沉了下来，“老二老三，你们把人给拉到一旁，我就不信了，今日她能挡得住咱们。” 古元木还未动，古元火一个用力把人拽到一旁，见她还要挣扎，就低声吼道，“你就愿意你娘这样不能入土为安？ 三舅知道你心中有恨，可你也不能不孝。” 李春草的眼泪直掉了下来，“原来三舅你们也知道我心中有恨，可这些年你们谁都没拉我一把。” 古元火就算脾气再暴躁，此刻也有些心慌，“她毕竟是你的亲娘，我们跟她说过了……” 只是古元风也不知道被石家父子灌了什么迷药, 非得委屈自家闺女。 为了此事，几兄弟也对这个妹妹越来越不喜。 抱着补偿的想法, 当年他们尽量给春草更多的嫁妆, 却没想到石家一点脸面都不顾，转头就把东西都收拢走。 那时候木已成舟，到底不好再插手石家的家事。 隔三差五的他们也跟古元风说过，却不见成效。 “说过……”李春草冷笑着，“也是，毕竟他是你们的亲妹子，我不过是何家不要的弃女。 说到底还是怨我命不好，没有得力的兄弟帮扶。” 古元火越听越愧疚，“春草，这些事情咱们都先放放，先把你娘的丧事处理好，至于你以后的生活，舅舅来帮你想办法。” 李春草，“不用了，反正我就是这么一条贱命，如果舅舅真的有心，帮我照看一下春芽吧！” “对了，春芽呢？她怎么没在家里？”古元火这才想起少了谁。 “这毕竟不是她的家，她回何家去了。” “怎么让她回何家了？何家人更是难缠，会吃亏了。”古元火急声问道。 李春草，“除了何家，她还能去哪里？” 古元火，“……” “我爹这么多年一直未再娶，他现在年纪也大了，说是歇了这个心思。 春芽回去正好，到时候立个女户，让她招婿给我爹顶门立户也可以。” 李春芽见众人已进入厢房，也不在意了，朝着古元火福礼，“我们姐妹自小命苦，没有亲缘，还请舅舅看在这一丝血脉关联的份上，对春芽多照拂一二，我也就感激万分了。” “这孩子，以前都是舅舅错了，肯定不会只照顾你妹子，你，舅舅也会照顾到。”古元火已经在想着，回头给这两个外孙女各置点良田，至少让她们衣食无忧。 李春草看像挤满人的厢房，“舅舅去见上一面吧！” 古元火见她好像真的无心闹事，就轻声的跟她说道，“你再辛苦几日，到时候舅舅带你走。” 对古元风到底还有兄妹情，他也得去见最后一面。 眼见着古元火闪身进屋，李春草这才笑着朝天空喃喃自语，“春芽，这也是姐姐能为你做的最后事情，以后别像姐姐这么傻，轻易相信他人。” 回头再看一眼，冷笑着走入后院。 古家兄弟看到古元风毫无声息的躺在炕上，那脸上已是皮包骨，双目圆睁。 见她这一副惨状，不由得悲从心起。 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好好的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古元金叹了口气，这才对一同进来的几位大嫂说道，“辛苦你们帮忙收拾一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们让人去采办。” 跟进来的大娘叹了口气，“几位先到外面坐一下，我们先帮她简单收拾一下。” 到底是要点脸面，这是他们石家族人的丧事，哪能让古家人来安排？ 这家里一看就不会提前准备寿衣，看来得让族里人去准备一下。 几个大娘相互交换眼神，立刻就有人出去。 古元金在心中默默的点头，倒也不都糊涂，最后的脸面还是要维护，他也不去揭开，毕竟真正有错的是石大勇父子。 石头村就算有人心中有意见，但是在这事关整个村子的名声，谁都没有做声。 能过来帮忙的都过来，倒是也把这丧事办得有模有样。 就在夜里安排人守灵的时候，大家才想起李春草。 作为亲生闺女加继子媳妇，现在整个石家，就她一个人撑着，但现在人都没看到，这就太不应该。 古元金转头问古元火，“春草呢，之前不是让你看着吗？” “应该是到后院去了吧？”古元火也有些纳闷，“这孩子也是可怜，咱们哥几个以后还是对她们两姐妹多照拂一下吧。” 古元水，“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这有什么好看的，这是她的家，她比咱们还熟悉，”古元火不以为意，“应该是这些天守着也累了，到后院休息。” (本章完) 902.想法 古元金冷哼一声，“从咱们过来到现在也过去好几个时辰了，就算是休息也该休息够了。 而且我就不信前院这么嘈杂，她还能坐得住。 之前让你看着她，是别让她闹事，并不是说让她避之不见。” 这亲娘的丧事甩手不管，到时候怎么在石头村继续住下去？ 古元火这家伙办事真不靠谱, 春草到时候落一个坏名声，对她以后的影响可大了。 古元火也觉得自己做了蠢事，“那我这就把人叫出来。 说完就准备朝后院走去。 “后院你就别去了，”古元水一把抓着他，“我叫个大嫂子去后面看看。” 就在他们坐在这里商量，接下来如何处理丧事的时候, 从后院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同时朝后院跑去。 古元火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还跟自己说话的大外甥女, 已经悬梁自尽。 张了张嘴巴，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眼眶都红了。 “这丫头又是何必？”石家族人叹息道，谁都知道这一家子整日不得安生，李春草也日子过得实在辛苦，却没想到会走上这条路。 古元火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猛拍自己的头，要是刚刚他陪在孩子的身边，会不会她就不会寻短见？ 想到之前跟外甥女所说的话，他心中更是暗恨自己, 要是再细心一点，会不会就察觉到这丫头的心思？ 越想越是愧疚，古元火不停的锤着。 古元金看不顺眼, 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吼道，“你现在别给我添乱。” 大家的心已经够乱了，老三又这番作态, 他真想一脚踹过去。 古元火红着眼，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大哥说道，“刚刚我就该听大哥的，看着她。 难怪她之前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以后多照看一下春芽，她这是早就不想活。” 古元水一把把他揪起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都已心存死志，你守得了初一，还能守得了十五。” 不管大家心情如何，这又多了一条人命，大家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处理。 古家兄弟在这边呆了整整两日，这才把丧事都处理好。 而县衙的石大勇父子三人，在大牢里度日如年。 他们清楚的知道，他们并没有害古元风的性命，但最怕的是古家仗势，会找知县大人，直接给他们定罪。 “爹, 现在咱们怎么办？”石来财靠在墙角, 低声问道。 石大勇，“这对咱们父子三个来说是个大好机会, 你们两个都给我听清楚了，是你娘不请大夫，是她觉得愧对岳父大人，想要以身体上的痛楚来赎罪。 这是你们娘的孝心，咱们这些天苦劝都无果，本想着偷偷去请大夫，却没想到她身体会熬不住。” 石来运泼冷水，“古家人是不会相信的。” 石大勇看着他，“你要是想从这里安然的出去，就听我的。 再说只要升堂了，那就不是古家人相不相信，而是这一方百姓信不信。 你娘无意害你外祖性命，心中很是愧疚，想以死谢罪，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做实，你们都给我牢牢的记住。” 石家兄弟才住一晚上，就迫切的想从这里出去，这里晚上老鼠蚊虫到处爬满了，要是真的被关上几年，他们会崩溃的。 “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咱们三父子会关在同一个监牢之中？”石大勇冷笑着，“以前我跟他们的捕头喝过几次酒，对这牢中的一些内情也深有了解。 咱们没有分开关押，这就是在给咱们串供的机会，只要咱们一口咬定，古家就算是想找麻烦也找不到证据。” 而且只要把这事给做实了，他们石家的名声又会恢复，古元风虽做错事，但至少至情至孝，甚至为此丢了性命。 石来运沉默了，就算是他在心中为古元风抱不平，但以后他也要生活，爹跟兄长不能得罪，要是能就此修复跟古家的关系，他以后一定听几个舅舅的话，不再像以前那么混了。 石大勇又絮絮叨叨的交代良久，并让他们两兄弟照着他的话来说，直到他满意了，这才闭上眼睛休息。 县衙这边的情况，金芊芊当天就收到了消息。 她摇摇头，看来有些人还真想作死，真是不惜得罪他们来讨好上头，真希望他以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当即提笔给上京发封家书，又叫人盯着县衙。 ＆ 华顺明跟华章坐在御书房中，看着账本，半天都回不了神。 这才几日功夫，上百万两银子就这么入了国库？ 这里面单单观赏费就有二三十万，其余的都是售出去珍宝的收入。 “没想到咱们荣朝的百姓还挺富有的，”华顺明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很是成功，看看这百姓安居乐业，手有余银，妥妥的盛世之象。 “没想到普通人家购买珍宝，比朝堂上的官员贵族要多那么多。”华章也觉得不可思议。 古文恒站在一旁打破他们父子的幻想，“太上皇，圣上，这里虽然记载着上京百姓，但这里面不乏富商和走商。 真正的普通人家，最多也是咬牙过来观赏一下珍宝，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可望不可及。” 华顺明，“……”忠言逆耳这几个字真是太讨厌了。 原本好好的心情。瞬间跌落到地里。 华章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就算这样也已经不错，售卖出去的珍宝非但不用降价，反倒还小赚了一把。 按照这样的架势，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几个库房的珍宝卖完。” 一想到这个，华章心中也有些不得劲了，“古爱卿，这珍宝也别补充的太过及时，再这么下去，珍宝展就办不了几日了。” 古文恒，“……” 华顺明也觉得皇帝这一次说的很有道理，“朕也觉得你补货补的太过及时，这每日展完以后再补上也是可以。” 古文恒，“……这天下的百姓都是冲着珍宝而来，这要是稀疏几件，大家还不知道该如何失望。” 华家父子，“……”这怎么能让臣民失望呢，这可不行。 华顺明此刻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私库那些珍宝堆积如山了，反倒觉得，早些年还是囤的少了。 (本章完) 903.惠民 华顺明想了想，“朕倒是想起来了，当年先皇攻打天下，收拢了很多财物……” 古文恒只觉得一阵阵头疼，太上皇所说的那些，他都知道。 当时开库房，乐公公也顺便打开让他看了。 当时收缴来的那些金银财宝早已经归入国库，现在那库房中的都是一些破铜烂铁，早先户部大臣都嫌弃的存在。 他特意翻看了一下，都没挑出几件值钱的东西，现在太上皇居然想用这些东西来糊弄百姓，古文恒能说皇室真是心黑透了吗。 华顺明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妥，他刚接任皇位的时候，那时候户部库房穷得叮当响，他就想到先皇的私库去找找，看能不能帮忙撑上一段时间，最后都失望而归，还浪费了大半日功夫。 在经过这么多年，那里面的东西更是不值钱了，“要不你把那些东西都清出来，到时候当个搭头。” 多清理个空房间出来，以后皇帝要是财物多了，也可以有地方储存，不用像他一样，把那几个库房堆得扎扎实实。 古文恒，“……” “不行吗？”感受到古文恒无声的抗议，华顺明悻悻的说道，“那就算了。” 古文恒，“臣谢太上皇体恤，只有一事，还请太上皇，圣上定夺。” 华顺明，“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找皇帝，朕老了，也管不动事了。” 华章立刻恭声说道，“父皇万寿，儿臣还需父皇多多提点。” 等到他们父子相互谦让完，才想起古文恒还末说事。 古文恒从怀中掏出一叠纸，“……这是各部交于部的用度单，臣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请太上皇，圣上定夺。” 这些人生怕要银子少了会吃亏，每日总是变着名目投交到户部，古文恒干脆全部规整，交于华家父子定夺。 华章翻看了一下，恭敬的递给华顺明。 华顺明看到后面统计的总数都气乐了，“合着，朕的私库还不够他们分摊。” 看看，这一项项一列列，真要是都批了，估计连国库都该空了。 华章还惦记着珍宝展的展览收入，“他们怎么不干脆把整个王朝彻底翻新一遍？ 居然连上京的道路都要重新翻修，那他们往日是怎么来上朝的？爬山涉岭吗？ 父皇，你库房里的珍宝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一点一点累积出来，这些人倒是敢想。” 华顺明也气不顺，他是想在最后时刻给荣朝多做点事，但这么被人当冤大头，还是让他很是恼火。 “古爱卿，你怎么看？” 古文恒见他们如此气急败坏，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回太上皇，臣一时也无法拿主意，这些理由个个都很充分，而且在情在理。” “狗屁的在情在理，”华顺明直爆粗口，反正现在史官也没在旁边记载，还不能容他放纵一下。 “真把皇家当做冤大头了，要是朕不把这私库用之于民，那他们什么事也办不了吗？这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不知所谓。 古爱卿，难道你也觉得这些东西都该添置，都该重新置换？” 什么这也需要修善，那里也要需要修理，那他们以前都是如何办差的？ 华章这时候提醒到，“父皇，您当时说的要把私库珍宝转售用之于民，并未说珍宝展的收入，您看要不把这些银子还留在私库之中，以备万一。” 华顺明，“皇帝是想着在朕殡天之后，给其他几兄弟分上一份？” 华章，“……” 古文恒对这一幕充耳未闻，低着头看着自己朝靴上的灰尘，忍着不让自己上手拍掉。 华顺明一见皇帝不说话，就知道他之前肯定没想到这一层。 或许想到了以为自己会顺水推舟，转到他的私库。 这些都不重要，现如今，他对这一笔银子还是有决断权的。 转头看向古文恒，“既然朕之前说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都是朕的百姓，朕自然要雨露均沾。 还得辛苦古爱卿，帮朕去清算一下，这些银子可以抵多久的杂税，也让天下的百姓感受一下皇恩。” 古文恒讶然的抬头看着华顺明，话音都带着激动，“臣替天下的百姓谢主隆恩！” 当这么多年官，古文恒是知道底层各种税收压得人喘不过气，华顺明此举可谓是给了艰苦民众一个喘息的时间。 同时也在心中下决定，这珍宝展可以在往后延一延，或是再把价位稍微提一提，这样也能让更多民众受惠。 华章看着被随手丢在桌上的那一叠纸，“……”明日朝臣的表情肯定很是精彩，看来今日得养足精神，明日才能好好的看戏。 华顺明说完也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巴扎一下嘴巴又说道，“朕现在也老了很多东西，对朕来说都无所谓，回头朕再清理一些东西出来，让珍宝展多举办几日吧。” 以前收集来的一些比较稀奇古怪，又得他心的物件，现在还在他的寝宫摆放着，准备用这些来做自己的陪葬品，现在看来，该给它们重新找了一个好去处，也不枉陪伴自己多年。 华章想要阻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想着，大不了到时候从自己的寝宫挪一些东西过去，总不能让太上皇太过寒酸。 古文恒对此行进宫很是满意，这下子各部就不用整日围着自己身边转了。 天下百姓也算是因此得利，他得尽快去统算一下，看能免多久的税收，今年也可以过一个好年。 等到古文恒离开，华顺明这才说道，“皇帝，你刚刚可有注意到，在朕做出决定的时候，古文恒那双眼睛格外有神？” 华章点头，“古大人是一个好官，心怀百姓。” 华顺明，“你只要把握住此人，对他委以信任，他会给你带来无尽的惊喜。 朕记得他那大儿子已到应试之年，现在守孝在家吧！” 华章，“父皇的意思是……” “听说他的两个儿子，除了先生教导，古文恒夫妇俩也手把手的教，但是这两个人心中有顾忌，明明心中有大才，却还藏着掖着。” 华顺明点了点桌子，说道，“既然是人才，就该为皇室尽忠，藏着掖着可不行。” (本章完) 904.石家父子 古文恒不知道他走后，天家父子俩对他的一番评价，否则也不会如此积极。 带着刚得到的天恩，古文恒立刻又召集所有户部官员。 他要重新规整这一整年所收的税收，尽量精确到各地百姓。 这无疑是一项繁琐的事，凭着户部这些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算出来。 古文恒想到金芊芊送到这边庄子上的那些人手，最后还是摇摇头否了，慢点就慢一点吧，反正珍宝展那边也需要一些时间。 ＆ 抚县衙门 就算金芊芊让胡东盯着，高县令也以证据不足，因延误请医才导致古元风丧命，各打二十大板，关押三日就把人给放。 石家父子从县衙大牢出来，就央求衙役帮他们找辆牛车拖回石头村。 古家兄弟这些天操办古元风的丧事，县城里都知道，大家不知道以后两家会不会重归于好，倒也帮他们把人送回村里。 回到石头村，看到家里挂起白对联，大门紧闭，石来财朝着大门喊道，“春草，死哪去了？赶紧把门打开，大白日的关着门做什么？” 喊了良久，大门还是紧闭，赶牛车的老汉却一脸同情的看着他们，没有催促，也没有多话。 反正这父子三人已经给了银子，多等等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因为他已经看到远处有人朝这边走来了，他还是别多嘴，到时候惹来麻烦。 得到消息的石村长看到他们父子三人叹了口气，“别骂了，既然回来就好好的养伤。” 看这父子三人都趴在车板上，臀部还有血迹，哪有什么不知道的。 “村长叔也不知道这春草姐妹到哪里去了，大白天的关着门，能麻烦你帮我们找一下人吗？”石大勇面对这个村长族叔，就算是臀部疼痛难忍，也还陪着笑脸。 “不用找了，”石村长看一下赶车的老汉，还是不想在外人多丢脸一次，叫几个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村民，把人先扶进去。 老汉见没有热闹可瞧，这才遗憾的牵着牛车往回走。 “这臭婆娘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家里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也不知道烧点水冷着。” 看着才离开几日，就没有一丝人气的房子，石来财就是一顿抱怨。 “你们在县衙就没听到点消息？”村里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不知道县衙的衙役这几日都避着他们，除了送食，和提审，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有什么消息？”石大勇立刻察觉到不对，难道李春草跟着顾家人回去了？ 从他们刚刚到门口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疑惑，看这院子就是刚办完丧事，不是他看不起李春草，肯定还是族里人帮忙了。 “石李氏在古氏过身的第三日，在后院投环自尽了。她的丧事都是古家和族里一起办的，就埋在石氏的边上。” 站在村长边上的大娘抹着眼泪说道，“这都是造孽，好好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要是石家人平日里对她别那么苛刻，好好的一个孩子，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尤其看这三人听到消息时，那冷漠的表情，大家的心更寒了。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在他们听来，却像是一个不关己事的消息。 “那个臭婆娘，怎么敢……？”石来财挠着头，心里想的却是，他们父子三人现在有伤在身，接下来该谁来伺候？ “闭嘴，”石大勇倒还算识时务，见众人脸上都露出不喜，怕儿子再说出什么引来众怒，“这刚听到自家婆娘没了，再伤心也不能说混话。” 说着，又转头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这些日子有劳诸位乡亲了，等我父子身体调养过来，一定一一上门拜谢。” 石村长叹了口气，说道，“谢就不用了，毕竟我们也没帮什么大忙，反倒都是古家几位老爷出了大力。 这么好的一门姻亲，就这么被你们弄丢了，着实可惜。 你们也别想着到高岭村那边去了，因为古大老爷留下话语，以后古家与石家再无牵连，这话也已经传遍整个抚县了。” 石村长可不想得罪古家人，要是再让这石家父子上门去闹，到时候被迁怒了，影响的只有村里这些后辈。 “那春芽呢？”石大勇想起另外一个继女，总不能古家人又把人给带回去了吧？ “那丫头已经回何家了，听说这两日都已经办了女户，以后要给何土平支门户。” 石大勇，“……” 他想破口大骂，说那丫头忘恩负义。 但在此刻，却没办法说出口，因为村里谁不知道，当时李春草两姐妹过来，石家可没亏待过他们。 甚至古老太太隔三差五的就喊人往这边送东西，反倒是他们石家沾了两个丫头的光。 众人见他们父子三人回来也把事情交代清楚，就不想多呆了。 纷纷找借口陆续离开，石村长也说有杂事处理，不想在此地多留，却偏偏被叫住了。。 “村长叔，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找人帮我去隔壁村，喊我那闺女回来。”石大勇见众人都要离开，有些慌了，这身边没人伺候，还真不行。 一说到石妞妞，村里人的表情更是怪异的。 村长，“前几日办丧事的时候，我们上门去通知了，你家妞妞说她没有空，就怕这一次过去找也是白跑一趟。” 村里谁不知道，古氏活着的时候对这个继女说不上好，但也不坏，出嫁的时候还给准备了一份丰厚嫁妆，那时村里很多人都羡慕。 没想到古氏过世，石妞妞连最后一点情面都不顾，就已让很多长辈不喜。 石大勇还想替自己闺女说话，“她可能真的在忙，麻烦哪位帮忙跑一趟，我不会亏待他的。” 立刻就有人心动了，不过是跑跑腿，能得到报酬，很快就有人接下这个差事。 只可惜，石大勇这一次失望了，石妞妞的婆家让人带话，家里事忙，可能近段时间都不会让她回娘家。 石家父子没办法，只能拿出一些银子，让左右邻居帮忙准备三餐。 …… 对石家父子三人的惩戒这么轻，古家兄弟都憋着一肚子气。 (本章完) 905.圣旨 反正现在古元风也不在了，想要折腾起他们来，还不简单。 明的没办法处置，但是暗地里的教训却不能少。 古家几兄弟商量了一夜，这才各自去安排。 在石家养伤的父子三人，却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却是各种各样的磨难。 金芊芊也从这一件事知道，高县令是不能继续让他在这抚县呆下去了，这抚县是他们的根本，一点闪失都不能错。 她亲自写了一封家书，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古文恒。 抚县这边也没有放松，派出更多人手盯着。 高知县现在不用出县衙，都能知道自己周边，无时无刻都有眼睛盯着自己。 他也没想到，古夫人会如此明目张胆，这是在告诫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盯梢之下。 “大人，还是先找找退路吧！”师爷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想着高知县平顺。 这前衙后院都有人盯着，想要忽视都很难。 “现在还能如何找退路？我送往上京的信如石沉大海，看来是许家把我舍弃了。 现在已无退路，等着看古大人如何出招了。” 高知县苦笑一声说道，“这次我连累你了，要是真的被罢官回乡，到时候你另谋出路吧。” 师爷，“……大人何不找古夫人投诚？” 高知县摇头，如果他真这么做了，那才真是两头都不讨好。 ＆ 这一天的朝堂，犹如华章所预料的那样，整个都炸锅了。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这各部那么多地方都需要银子，我们也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准备，怎么说不给就不给了？” “近年的年成都还可以，为什么要免税？” “那你的意思是不免税，还得加税咯？” “本官哪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 能多收点税收，国库也能充盈一些，以后要是有个万一，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你这是不指望着天下好吗？看你这话说的，多晦气。” …… 华章巍然不动的坐在龙椅上，虽然底下的抱怨声很小，有些他甚至都听不清楚，但这不妨碍他观察这些人的变脸。 这官当久了，还真以为天下是他们的，他这个皇帝也该由他们来摆布。 他瞬间有些明白，早些年父皇为什么看这帮文臣很不顺眼，有些人还是不能太过给留脸，实在是他们根本没有那东西。 再看看古尚书，一副置身事外神游太虚的架势，让他都有些慕了，也不知道古大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程度的。 古文恒，“……”怎么才能让珍宝展的收入更上一层，是不是得加大宣传，往附近几座城去薅一波。 这也不是不可操作，就怕皇家的私库撑不了。 “古大人，你倒是说一句话。”古文恒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木着眼光看过去。 “古大人，这之前说好的事情，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我们可是把手中的急需都交到你手上，这要是耽搁下去，以后还如何运转？”廖伟东见古文恒没理，整个脸都快怼到他面前。 古文恒往旁边一躲，“廖大人，要是太上皇不把私库献出来，大家的官都不用做了吗？这朝堂也运转不了了吗？” “这怎么会是一样呢？”廖伟东不高兴的说道，“太上皇圣口一言……” 古文恒开口打断他，语气里满是警告，“廖大人慎言，太上皇之前是说，准备把私库用之于民，现在也正在履行。” 廖伟东，“……是这话没错，但是分布到各部，不是更好的用之于民吗？” 古文恒却笑着说道，“太上皇此举，其实还为各位大人节省了很多麻烦。 这一次珍宝展的收入全部冲入国库，也充当接下来的税收，各部也不用那么辛苦，再从各地征税收税，也能让底下的小吏松泛一些，真正的做到惠之于民。 太上皇如此大义，实乃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面对这一张巧嘴，廖伟东才一出面就败下阵来，在旁边观望的诸位大臣，没想着再上前碰软钉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交流着，想着怎么说服太上皇更改决定。 华章热闹看的差不多了，这才清了清嗓子，“诸位爱卿，别忘了这是皇家的私事，父皇一辈子为国为民，那是毫无保留的。 想来诸位爱卿为官多年，也爱民如子，愿意为天下百姓一同谋福利……” 说完长篇大论，也不给众人一个反驳的机会，紧接着就是一道圣旨，着户部全权办理此事，也算是盖棺定论了。 华章倒是潇洒，一句退朝，拍拍屁股走人了，古文恒却被众人围在中间。 他们都不傻，知道此事古文恒肯定是提前知道的，说不定还是他出了馊主意。 大家七嘴八舌的，想要让古文恒去说服皇帝。 “什么叫君无戏言，诸位大人，难道是想让本官冒犯天威，抗旨不尊吗？” 古文恒一句话，把众人都堵住了，“本官可没有诸位大人的本事，想来诸位大人这么信誓旦旦，应该可以达成此愿。 本官就到户部等诸位大人的好消息，不过诸位可动作要快了，否则户部这边一统计出来，到时候圣上就会昭告天下，那时说什么都迟了。” 户部的官员倒是猜到了，古文恒对此事肯定很是提前知道，否则昨日也不会让他们开始查往年的税收。 只可惜他们昨日不清楚有如此大的变故，否则也跟诸位大人通通气。 现在再秃噜出去也只会引来一阵抱怨，还不如当什么都不知道。 户部官员面面相觑，难得一致的站在古文恒身后，默默的跟着他回到户部，接着继续忙碌。 被留在大殿的朝臣，“……” 圣旨下此刻说什么都迟了，难道还真让他们抗旨？ “要不咱们一起去求太上皇收回成命，”谢伟东咬着牙说道，这圣旨是圣上下的，只有太上皇能够撤回。 “你还是别天真了，”余立高嘲笑道，“这本是太上皇私库所得，你们觉得没有太上皇的首肯，圣上敢下此圣旨。” 余立高也觉得圣上此举甚妙，真正的落实到百姓头上。 (本章完) 906.再出招 别看朝臣个个满是抱怨，但还真没敢闹到华家父子面前。 只是每当出宫门口，看到那长长的队伍，心中还是不服。 古文恒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他们就算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收入，心里也有个大概的底。 眼见着这么大笔银子从手中飞走，谁也高兴不起来。 要是把这些银子分摊到各部，他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去看户部的脸色。 一想到这个，大家更是心梗，古文恒这人接手户部，以后更是难打交道，想想更是郁闷。 “听说这些日子珍宝卖的很快，已经有一些外地商人赶过来了，”每日都得进去转转，饱饱眼福的余立高，一语双关的对众位大人说道。 “据说还是圣上派人快马加鞭，跑过去广而告之。” “那又如何？这地方撑死的也就这么大，还不是每天只能接收这么多，”李来福不以为意，就算再多人，每天也只能接待那么多人，还真是不重要。 余立高笑着摇头，“所以说，户部尚书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难道你们就没注意到上京这段时间格外的热闹？听闻客栈日日爆满，就连很多民宅都租赁出去，这番场景可比每年的恩科还要热闹。” 这不只是朝廷得利，就连上京的百姓都多了很多收入。 古文恒此举简直就是一举多得，也就这些人，总盯着那些银子，没注意到宫门的另一侧又开始在动工了。 虽不知这一次又准备折腾什么名堂，但余立高却觉得日子越来越有趣了。 古文恒才刚当户部尚书多久，就已经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 古文恒也没想到，华家父子对他如此信任，他刚刚才提出想法，太上皇跟皇帝立刻满口答应。 “……” “爱卿只管去办就是了，朕让底下的官员全力配合你。” 华章从珍宝展那里就看出了，古文恒还真是搂钱的一把好手，看来当时想要讨好父皇，把人安排到户部，真是歪打正着。 古文恒这一次想要弄一个拍卖场，把一些精挑出来的珍宝，让价高者得。 光想想就觉得挺有意思，要是也像珍宝展如此成功，那所得银两说不得又得翻倍。 一想，华章的嘴角就上扬，心中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幸运的新皇。 朝堂上有太上皇在后面支撑，不管是那些老臣，还是那些蠢蠢欲动的兄弟，都得老老实实的呆着，给予自己足够的过渡期。 朝堂上又有古爱卿这位能臣，才多长时间就给自己带来接连的好消息。 只要大赦天下的圣旨一下，自己的皇位也会更加稳固。 华顺明清咳两声，提醒皇帝不要得意忘形，但自己的嘴角却一直上扬。 本都已病入膏荒，但这段时间接连的好消息，让华顺明觉得自己还可以支撑上一段时间。 吃好睡好，心情好，感觉身体都不像以前那么沉重。 嗯，看来还可以再多活一段时间。 “皇帝说的也是朕的意思，你只管放手去办，要是有那些不服或捣乱的，你直接把人绑了，送到天牢。”华顺明捋着胡须说道，“就算是郡王也同罪。” 底下几个儿子一直不老实，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皇帝很多地方还得磨，也正好让那几兄弟给他紧紧皮。 华章，“……”果然我才是父皇心中的皇帝，突然间，有些同情底下那几个弟弟…… 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华顺明，(~_~;) ＆ 紧接着珍宝展，上京又刮起了另一股旋风。 “听说了没？太上皇准备在宫门口拍卖一批他的珍藏，不只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就连咱们平头百姓都可以去。” “这都什么时候的消息了，那珍宝展不都是谁都可以去吗？” “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珍宝展那里是明码标价，而这拍卖场，听说东西比珍宝展那边要珍贵几分，很多都是太上皇的心爱之物，那是价高者得。” 早就被安排到大街小巷的人，此刻都竭力的做一个传声者。 “你们想想，那可是太上皇都看中的东西，能不珍贵吗？ 咱们在上京居住了几代人，什么时候碰到这样的好事？ 我们几兄弟商量，这一次都凑一凑手中的闲银，准备看能不能请回一个传家之宝。” “那拍卖场，也要像珍宝展那样要银子才能进去吧？” 一两银子虽然是他们大半个月的家庭开支，但也不是不能咬咬牙去见见世面。 “啥子？你以为跟珍宝展一样，一两银子就可以？”那人瞪大眼睛看着对方，“身上没有千把两银子，那道门都进不了。” 旁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要上千两才能进去，那谁舍得？不会是诓人了吧？” “我诓你又没有好处，还得浪费这茶楼伙计的一杯茶水。 人家是不收银子，但是你要进去拍卖，最起码得有个家底。 想想珍宝展那边的物件，哪一个不是几百上千两银子？ 让你备个千两银子进去，你都不一定能拍得到。” 众人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那真是可惜了，我全家掏干了，都掏不出千两银子，只能等诸位兄台出来告知见闻了。”一听到千两银子，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 开这个话题的人也不以为意，这拍卖会的门槛总会拦住一大部分人。 他们现在在茶楼，酒楼这些地方散发消息，主要目标也是那外地商人。 “你也别搁这等我们消息了，说不定我们这些人就算是备足了银子，都不一定能进得去。” “兄台，此话何解？” “那拍卖场可不像珍宝展一样随进随出，一日只有一个时辰举办时间，接待的人自然有限，每一次只限百人。 大家想想，多少人想去开开眼界，咱们哪能排得上号？” “那你这么一说，大家就都别去了。”边上就有人起哄到，反正他也没有银子进去，那就大家都别去。 只见那人怒眼一瞪，从怀中掏出一张卡片，满是炫耀的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那得看个人的本事，我这是早早到户部那里领了牌号，第一批就可以进入。” (本章完) 907.名额 茶楼里很多人都聚拢过来，想要看的更清楚。 只见他扬扬卡片，又把东西收入怀中。 “我说这位老哥，你好歹让我们看清楚啊，你这卡片真的是从户部那边就可以领到。”几个公子哥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急声问道。 “这是当然，难道我还能骗你们？再说你们要是不信，往户部那边转一圈就知道了，说不定那里已经有人在排队。” 有人还是不信，“这不可能，上京什么消息，我们几兄弟能不知道，要是有这样的事情，我们早就去了。” 其中一个公子哥眯着眼睛，明显是不相信。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我的消息灵通，”他一脸神秘的说，“我二舅公的表妹的孙子在那里当差，我这可是头一批听说，以后每日都会限量，要是去迟了啥都没有。” 几个公子哥相互使个眼神，悄悄的退出人群，紧接着就招来自家的马车，一路朝户部飞奔而去。 他们这一次陪着长辈进京，就是想要收购一些皇宫珍宝回去。 珍宝展那边他们已经入手了一些，现在每日都去排队选购。 现在听到更珍贵的，更好的珍宝即将出现，那他们说什么也得先抢下一个名额。 要不现在消息一传开，哪还轮得到他们这些外来商户，早就被有关系的包揽其中。 跟他们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很多，大家都朝户部冲去，还真的见到门口，已经排起的队伍。 几个公子哥赶紧让随从去排队，他们则跑到前面去打探消息。 还真如刚刚在茶楼所听到的一样，真的是在发放拍卖场的入场名额。 这名额也不是能轻松获得，得先在户部这边交千两银票的保证金。 交完保证金，可以连进三场，如果在里面拍得珍宝，保证金到时候一文不差的退。 但是如果只是进去长长见识，参与完三场以后，只退九成，其他的充入国库作为善款，以后用来施粥救济。 对于这些富商来说，百两银子根本就不算什么，更何况人家这都贴了告示，以后会造册登录他们的功德。 这么一想，大家也不在意这一点零头，还是先把入场名额弄到手。 有人手上银子不凑数，跟着旁边的朋友挤借一些，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后面排队。 也不是他们不想插队，而是旁边一排的带刀侍卫，那种压迫感，让他们不敢有生事的念头。 倒是这里办事的户部官员很是好说话，不管大家询问什么都能笑脸解答。 这跟大家印象中，那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是两种模样，很多人都带着疑惑，胆战心惊的把所有事情办了。 咧开嘴笑着的官员心里也苦，“……”他们倒是想要摆架子，可古大人说了，这也是他们考核其中的一项。 用古大人的话来说，他们寒窗苦读，为的也是为民服务，当一个为天下百姓的好官。 那么第一条，就被黑着脸吓到百姓，这是他们的失职。 再说这些人是来户部送银子的，他们臭张脸，把人给吓跑了，到时候差事完成不了，圣上要是降罪，他们这辈子也就到此止步。 他们倒是想阴奉阳违，可对面站着的是古大人的亲信，就算他们有官职在身，也只能乖乖的笑脸相迎。 眼看着手中的卡片越发越少，后面队伍的人都有些急了，别他们排了那么久的队，却什么都没捞到。 …… 古文恒站在户部门口，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人，就知道这一次又成功了大半。 现在也该是时候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事了。 带上亲随前往史部，余立高对他的到来很是惊讶。 按照两人之前的相处，只有他有求于户部… 古文恒闲聊一番，这才进入主题，“今日过来是有事求助余大人的。” 余立高，“古大人说笑了，你现如今是圣上眼前的红人，有什么事只管言语一声，难道我们还能不遵从吗？” 古文恒笑道，“余大人才真的在说笑，本官所做之事都是忠君之事，处事最是循规蹈矩的。 这一次实在是有难处，才上门拜访，余大人就别再取笑本官了。” 余立高这才正色的问道，“古大人有话直说，只要能帮上忙的，余某一定不推脱。” “余大人也知道，我家族地现处于抚县，只是这段时间后背有些不安稳，现只能上门求助。” 余立高立刻明白关键所在，“抚县的父母官有何不妥？” 古文恒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字，“每年的调任时间已到，还望于大人通融一番。” “这倒是不难，”余立高没经思索就同意了，“只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古大人可有指定的人选？” 古文恒摇摇头，“本官相信余大人。” 余立高，“……多谢古大人信任，但如果你有人选，本官也可以帮你安排好。” 四品以上的官员要经过圣上的批复，像这种七品知县，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更何况，这是在合理的调任要求，余立高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至于知县背后的人，也不敢为此小事上门找茬。 像这种事遮着掩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自己暴露出来。 古文恒，“本官是个记恩之人，这份情本官记下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余立高自然知道该如何安排。 等到把人送走，他开始挑选今年的进士。 恩科刚举办完没多久，手头上倒有一些人等着派官。 这些人里面得好好的挑一挑，才能把这份人情做实。 到时候点醒对方几句，就不怕他不在抚县尽心。 倒是这位高知县，看来得好好的给他换个地方，让人也能清醒一番，别不知所谓，到时候害人害己。 抚县的高知县，还不知道他的命运在上位者这里，甚至都不想费心神，几句话之间就已经决定了。 而他投靠的主子，因为良种的事情迁怒到他身上，早就把她放弃了。 这一次他自作主张轻拿轻放，放过石家父子，就已注定了。 自觉他这都是按照律法来处理，古家就算是有意见也拿不出证据来指责。 只是上京许家是怎么回事？信件发出去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收到消息。 (本章完) 908.话题 入场名额在第二日朝堂上，又成了大家热议的话题。 “古大人，朝堂户部可不行那商贾之事。”还没开始上朝，古文恒就迎来了冷嘲热讽。 “这办完珍宝展又办什么拍卖场？ 这把皇宫当做什么地方？宫门口难道是闹市吗？” 古文恒看着说得唾沫横飞的廖伟东，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每次都跟自己过不去。 这户部尚书又不是他抢过来的，而是圣上指派。 有意见直接去找皇帝，冲他这里耍什么威风？ 对于这种人，得不到也不想别人好的，古文恒可丝毫不留情面。 “廖大人，你这是觉得本官此事办得不妥？ 只是有些可惜了，这是太上皇亲自下旨与本官的，要不你找太上皇，圣上收回圣旨，本官倒也能落个清闲。” “本官这也是告诉你，别太过张扬了，”廖伟东冷哼一声，“这好好的宫门口，整日吵吵闹闹，要是惊扰了太上皇，此罪你可担当不起。” 古文恒，“多谢廖大人提醒，等一下本官就上奏圣上，决定听从廖大人的意见，结束宫外的一切活动，还皇宫一片清净。” …… 廖伟东梗住脖子，“……本官没有此意，只是想让古大人收敛一些，别闹得太过……” 古文恒这下子态度更是诚恳，“本官初任户部尚书，还请廖大人指教，如何才能更加收敛？” “……” 见廖伟东败下阵来，一些人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向古文恒，仿佛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古文恒朝众人拱拱手说道，“诸位大人的意思，本官明白了，一定禀明太上皇圣上。” “……”他们说什么了？他们谁都没说话…… 就在众人一片蒙圈，一声“圣上驾到＂，开启了今日的早朝。 古文恒知道新一轮的争执又开始了，对于这种每日重复不断的模板，他也很无奈，也不得不接受。 就算是他有心改变，也只能慢慢的来。 他可没自大到觉得凭着自己一人，就可以改变这些古老的制度。 结果明显而知，他又一次排除众议，达成自己的目标。 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太上皇那几个挤得满满当当的私库全部都清理一空，国库也因此暴富。 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太上皇跟圣上又同时下了大赦天下的圣旨。 全国上下免除一年的税收，剩下的银子全部记录在档，以后用来震灾扶贫。 华顺明也在这一年深冬，看着从各地送上来的谢恩万民书，含笑的闭上双眼。 同年，很多致仕的老大臣也没熬过这个冬天，陪着太上皇荣归极乐。 古文恒裹紧身上的袍子，站在宫门口，叹息的同时，眼中也闪过一些担忧。 圣上身上有很多短板，之前一直有太上皇压制，倒也没闹出什么错处。 现在形成新的君臣关系，又没有太上皇在身后背书，以后的朝堂又是一番新的景象。 “古大人，圣上已在御书房等着了，请跟咱家来。” 新的大内总管，这一次居然亲自到宫门口相迎，让古文恒心中更是不安。 “古爱卿，太上皇驾崩，给你留了一道遗旨。”华章让一旁的太监总管把圣旨送到他的手上。 古文恒顿时觉得手中有千斤重，“圣上，这……” “古爱卿，打开看看吧！” 古文恒心中是拒绝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当看到圣旨上的内容，古文恒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虽然是一道保命符，但却像是一道无形的疆绳捆绑住他。 这太子都还未立，就已经先任命他为太子太傅，这是准备让他一辈子鞠躬尽瘁？ “圣上，”古文恒都没想到太上皇会到最后摆他一道，遗旨？这是想让收回成命都不行。 华章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知道，太上皇是很看重古文恒，甚至连下一任帝王都想托付到他手上。 华章没做皇帝之前，一直肖想着这个位置。 但现在却有些茫然了，做皇帝又苦又累又不自由，难道他也要像太上皇一样，一辈子劳碌在宫中？ 看着古文恒手中的圣旨，眼神微闪，“古爱卿，太上皇信任你，希望你也别让朕失望。 等朕立了太子，就交到你手上，亲自教导。” 古文恒，“圣上，臣恐难担此大任，要不跟众臣商议……” “古爱卿，别忘了，这是太上皇的遗旨。”华章有些明白，太上皇为什么要玩这一手，根本就不想让古文恒有反对的借口和时间。 这朝中大臣要是反对，那就是抗旨不尊，对先皇不敬，仅这一条，古文恒这太子太傅就坐定。 古文恒，“圣上春秋鼎盛，皇子年幼，此事可以慢慢考虑。” 既然推不过，那就只能慢慢的拖延。 好像小皇子最大的也才五岁，只要一日没立太子，他这个太子太傅就是虚名。 等到年纪一到，他就致仕回家，随他们自己去玩耍。 华章摸着下巴说道，“爱卿倒是提醒了朕，皇子虽年幼，但也该请名师了。” 古文恒板着一张脸，“圣上，臣还得打理户部，如教养皇子，恐难两头兼顾。” “这倒是个问题，那朕先不立太子，让他们跟着名师学习，古爱卿可以考察，再行收徒。” 古文恒此刻都想拍桌子，“圣上，太子储君不容儿戏，此事应该由圣上跟诸位大臣一同商议。” 都遗封他太子太傅，还让他选徒弟，这不是给他挖深坑吗。 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以后也别想有清闲的日子。 早就知道圣上不靠谱，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 华章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妥，轻咳几声，这才说道，“到时候再议，到时候再议。 古爱卿，户部还需你劳心。” 本来父皇还想着明年加恩科，想让父子一同效命，看来这事只能往后延迟了。 国孝三年，他实在是太缺人才了，可不能在这时候把古文恒逼急了。 古文恒面无表情的捧着圣旨出宫，从这一日起，他仿若变了一个人，怼起人来更是不客气。 偏偏皇帝又很纵容，甚至还偏帮着。 要不是他所做之事公正无私，早已引来了一片骂名。 (本章完)